太平御览 - 第 421 页/共 737 页
《三礼正义》曰:《周礼》、《仪礼》并周公所作。经所谓礼三百,威仪三千。经礼则《周礼》也,威仪则《仪礼》也。《周礼》遭秦灭学,藏於山岩屋壁,以故不亡。汉武帝时有季氏获之,以上河间献王,独阙《冬官》一篇,购之千金不得,乃以《考工记》补之,遂奏入於秘府。时儒以为非是,不得。至刘歆独识其书,知周公致太平之迹,始奏立学官。後郑玄为之注。《仪礼》,周衰,当战国之世,其书并亡。至汉,高堂生所传十七篇,惟《士礼》存焉。後世推《士礼》以致天子之礼而行之。至马融、郑玄、王肃,并为之注解。
《礼记正义》曰:《礼记》者,本孔子门徒共撰所闻也。後通儒各有损益。子思作《中庸》,公孙尼子作《缁衣》,汉文时博士作《王制》,其余众篇皆如此例。至汉宣帝世,东海后苍善说礼,于曲台殿撰礼一百八十篇,号曰《后氏曲台记》。后苍传于梁国戴德及从子圣。德乃删《后氏记》为八十五篇,名《大戴礼》;圣又删《大戴礼》为四十六篇,名《小戴礼》。其后谙儒又加《月令》、《明堂位》、《乐记》三篇,凡四十九篇,则今之《礼记》也。(《礼记》有马融、郑玄二家注。马注今亡,惟郑注行于世矣。)
《汉书□艺文志》曰:《易》曰:“有夫妇、父子、君臣、上下,礼义有所错。”而帝王质文,世有损益。至周曲为之防,事为之制,(言委曲防闲,每事为制也。)故曰“礼经三百,威仪三千”。及周衰,诸侯将逾法度,恶其害己,皆灭去其籍。自孔子时而不具,至秦大坏。汉兴,鲁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至孝宣世,后苍最明。戴德、戴圣、庆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学官。《礼古经》者,出于鲁淹中,(淹中,里名也。)及孔氏学七十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阴阳》、《王史氏记》所见,多天子、诸侯、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备,犹愈仓等推《士礼》而致于天子之说。(师古曰:与愈同。愈,胜也。)
《汉书》曰:《乐》以治内而为同,《礼》以修外而为异。同则和亲,异则畏敬也。
范哗《后汉书》曰:曹褒论曰:“汉初,朝制无文。叔孙通颇采《礼经》,参酌秦法,虽适物观时,有救崩弊,先王之宏典,盖多阀矣。”
《晋书》曰:韦逞母宋氏,家世儒学,其父授以《周官音义》,谓之曰:“吾家世学《周官》,传业相继。此周公所制,经纪典诰、百官品物备于此矣。吾无男,汝可授之,勿令绝世。”后符坚幸太学,博士卢壶奏曰:“废学已久,书传零落,比年撰缀,惟《周官礼注》未有其师。窃见太常韦逞母宋氏传其父业,得《周官音义》,今年八十,视听无阙,非此母无以传授后生。”于是就其家立讲堂,隔绛纱幔而传受。以宋氏为文宣君,赐侍婢十人。《周官》后学传于世,时称“韦氏宋母”。
《唐书》曰:开元十四年,上令太子宾客元行冲撰《类礼义疏》,将立学官。疏成,左相张说驳奏曰:“今之《礼记》,是前汉戴德、戴圣所编录,历代传习,已向千年,著为经教,不可刊削。至魏,孙炎始改旧本,以类相比,有同抄书,先儒所非,竟不行用。贞观中,魏征因炎所修,更加整比,兼为之注,先朝虽厚加赏锡,其书竟亦不行。今行冲等奉诏修撰勒成一家,然与先儒义乖,章句隔绝。若欲行用,窃恐未可。”上然其奏,遂不得立学。行冲意诸儒排己,退著论以自释。
春秋
杜预《序》云:《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楚谓之《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
《释名》曰:言春秋冬夏,终以成岁。举春秋,则冬夏可知也。
《春秋正义》曰:孔子授《春秋》於卜商,卜商又授之弟子公羊高、梁赤,又各为之传,则今《公羊》、《梁》二传是也。《左氏传》有贾逵训,服虔、杜预注,《公羊传》有何休解诂,《梁》有范宁集解。
《春秋握成图》曰:孔子作《春秋》,陈天人之际,记异考符。
《春秋演孔图》曰:作法《五经》,连之天地,稽之图象,质於三王,施之四海。
《史记》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後,至於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耶?”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後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指,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不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
《汉书□艺文志》曰: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举必书,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记言,右史记事,其事为《春秋》,言为《尚书》,帝王靡不同之。周室既微,载籍残缺,仲尼思存前圣之业。以鲁,周公之国,礼文备物,史官有法,故与左丘明观其史记,据行事,仍人道,因兴以立功,就败以成罚,假日月以定历数,藉朝聘以正礼乐。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丘明恐失其真,故论本意而作传,明夫子不以空言也。
又云:刘歆为《左传》学,以左氏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之后,传闻与亲见,其详略不同。尝共父向校书,父为谷梁学,数以难其父向,向不能报也。
《汉书》曰:《春秋》所贬损,当时有威权者,是以隐其书而不宣。及末世,口说流行,故有公、谷、邹、夹之传。四家之中,公羊、谷梁立于学官。
《东观汉记》曰:张霸字伯饶。以樊删《严氏春秋》,犹多繁辞,乃减为二十万言,更名“张氏学”。
《郑玄别传》曰:何休字邵公。作《公羊解注》,妙得公羊本意。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谷梁废疾》。玄后乃发《墨守》,针《膏育》,起《废疾》。休见而叹曰:“康成入吾室,操吾矛,以伐我乎?”
《魏略》曰:鱼豢尝问魏禧《左氏传》,禧曰:“左氏相斫书耳,不足精意也。”
又曰:严翰字公仲。善于《春秋公羊》。时司隶锺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以《左氏》为太官厨,《公羊》为卖饼家,故尝数与辩折长短。繇机捷善持论,而翰讷口,时屈,无以应。繇曰:“公羊高竟为丘明服矣。”翰曰:“直故吏为明公服尔,公羊未肯也。”
《蜀志》曰:孟光字孝裕,洛阳人。博物识古,无书不览,尤锐意三史,长于汉家旧典。好《公羊春秋》,而讥诃《左氏》。每与来敏争此二义,常讠尧々ん咋。(ん,许袁切。咋音俎各切。)
《晋书》曰:王济解相马,又甚爱之。而和峤颇聚敛。预尝称济有“马癖”,峤有“钱癖”。武帝闻谓曰:“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
王隐《晋书》曰:刘兆字延世。以《春秋》一经,三家殊途,命世名儒,是非之议纷然,互为仇敌,乃思三家之异合而通之。《周礼》有“和怨调入”之官,遂作《春秋调人》七万余言。
又曰:杜预大观群典,谓《公羊》、《梁》诡辩之言,又非先儒说,《左氏》未究丘明意而横以二传乱之,乃错综微言,著《春秋左氏经传集解》。又参与众家,谓之《释例》。又作《盟会图》、《春秋长历》,备成一家之学。至老乃成。秘书监挚虞赏之,曰:“左丘明本为《春秋》作传,而传遂自孤行;《释例》本为传设,而所发明何但《左传》,故亦孤行也。”
《三国典略》曰:张曜好读《春秋》,每月一遍,时人比之贾梁道。赵隐尝谓曜曰:“君研寻《左氏》,岂求服虔、杜预之纰缪耶?”曜曰:“何为其然乎?左氏之书备叙言事,恶者可以自戒,善者可以庶几。故厉己温习,非欲诋诃古人之得失也。”
《梁书》曰:崔灵恩,清河东武城人也。少笃学,遍习五经,尤精《三礼传》,仕魏为太常博士。天监十三年,归梁,累迁步兵校尉兼国子博士。灵恩聚徒讲授,听者常数百人。性拙朴无风采,及解析经理,甚有精致,都下旧儒咸称重之。助教孔佥尤好其学。灵恩先习《左氏》服解,不为江东所行,乃改说杜义。每文句常申服以难杜,遂著《左氏条义》以明之。时助教虞僧诞又精杜学,因作《申杜难服》以答灵恩。世并传之。
颜延之《庭诰》曰:褒贬之书,取其正言晦义;辅制衰王,《春秋》为上。
《三辅决录》曰:贾逵建初元年,受诏列《春秋公羊》、《梁》不如左氏四十事奏之,名《左氏长义》。帝大善,赐布五百匹。
又《魏略》曰:逵好《左传》,及为牧守,常课之,月一遍。
桓谭《新论》曰:《左氏》传世後百馀年,鲁梁赤为《春秋》,残略多有遗失,又有齐人公羊高缘经文作传,弥离其本事矣。《左氏》经之与传,犹衣之表里,相持而成。经而无传,使圣人闭门思之十年,不能知也。
又曰:刘子政、子骏、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下至妇女,无不读论者。
《江表传》:关羽好《左氏》,略讽皆上口。
孝经
《孝经□序》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是知孝者德之本欤。
《春秋说题辞》曰:《孝经》者,所以明君父之尊,人道之素。天地开辟皆在孝。(人非父不生,非母不长。天地开辟而生,人承天地,是故亲生膝下以养父母。)
《孝经钩命决》曰:《孝经》者,篇题就号也,所以表指括意。序中书名出义,见道曰著。(就,成也。孝为一篇之目。十八章也,成号序中心之事,使孝义见于外。)一字苞十八章,为天地喉襟,道要德本,故挺以题符篇冠就。
又曰:曾子撰斯问曰:“孝文乎?驳不同何?”(撰,撰经异同也。)子曰:“吾作《孝经》,以素王无爵禄之赏,斧钺之诛,(故称避席,复坐,吾语汝逊顺以避祸灾。)与先王以托权,(托先王以为已权势力。)目至德要道以题行,(题行,题天子德行,致群瑞已行所及也。)首仲尼以立情性,(情性犹天地,已不正,为天地子,故行冠子以立之也。)言子曰以开号,(若夫子所以自开于受命也。)列曾子示撰辅,(使若得录图之故,行冠子以立之也。佐与共治天下也。)《书》、《诗》以合谋。”(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臭如兰也。)
《孝经中契》曰:丘作《孝经》,文成道立,斋以白天,则玄云踊北,紫宫开北门,角元星北落,司命天使书题号《孝经篇》。云:神星裔孔丘知元,今使阳衢乘紫麟,下告地主要道之君。後年麟至,口吐图文,北落郎服书鲁端门,隐形不见。子夏往观,写得十七字,馀字灭消文,其馀飞为赤乌,翔摩青□。
《汉书□艺文志》曰:《孝经》者,孔子为曾子陈孝道也。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举大者言,故曰《孝经》。
《後汉书》曰:向栩字辅兴。张角之乱,栩上便宜,颇讥刺左右,不欲国家兴兵,但遣人於河上北向读《孝经》,贼自当消灭。中常侍张读奏栩不欲命将出师,疑与角同,欲为内应,收送黄门北寺狱杀之。
谢承《後汉书》曰:仇览字季智,一名香,陈留考城人也。为县阳遂亭长。有羊元者,凶恶不孝,其母诣览告之。览呼元,责哨元以子道,与《孝经》一卷使诵读之。元深改悔,至母前谢罪曰:“元少孤,为母所骄,谚曰:‘孤犊触乳,骄子詈母’。乞今自改。”卒成佳士。
王隐《晋书》曰:皇甫谧《督终论》曰:气绝之後,以蘧裹尸,择不毛之地葬焉,皆无以自随,惟赍《孝经》一卷,示不忘孝道也。
吴均《齐春秋》曰:沈士字□祯,临终遗命曰:“棺中依皇甫谧,用《孝经》,既殡,不须立灵。士安亦然也。”
《齐书》曰:顾欢字景怡。有病邪者问,欢曰:“家有何书?”答曰:“惟有《孝经》。”欢曰:“可取《仲尼居》置病人枕边,恭敬之,自差也。”病者果愈。後人问其故,答曰:“善禳恶,正胜邪,此病者所以差也。”
萧方等《三十六国春秋》曰:汉大将军东平王约,汉王聪戏之曰:“汝诵何书?味何句也?”约曰:“臣诵《孝经》,每咏‘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至於‘在上不骄,高而不危’,未尝不反覆诵之。”聪大悦。
《後周书》曰:宇文贵字乾福,少聪敏,涉猎经史,尤便骑射。始读《孝经》,便谓人曰:“读此一经,足为身之本。”
《三国典略》曰:徐陵子份。陵尝遇疾,甚笃。份烧香泣涕,跪诵《孝经》,昼夜不息,如此者三,陵疾豁然而愈。
《隋书》曰:郑译性轻,高祖以其定策功,不忍废而阴疏之。译乃阴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其婢奏译“蛊左道”。上谓译曰:“我不负公,此何意也?”译无以对。後宪司劾以不孝,由是除名。下诏曰:“译嘉谋良策,寂尔无闻。鬻狱卖官,沸腾盈耳。若留之於世,在人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入地为不孝子鬼。有累幽显,无以置之,宜赐以《孝经》,令其熟读。”後复其爵位。
又曰:韦师字公颖,京兆杜陵人也。少沉谨有志性。初就学,始读《孝经》,舍书而叹曰:“名教之极,其在兹!”
又曰:苏威尝谓炀帝曰:“先臣谓臣惟读《孝经》一卷,可以立身,何用多为?”帝亦然之。何妥曰:“苏威所学非止《孝经》,厥父若信有斯言,威不从命,是其不孝;其无斯言,而面欺陛下,是其不诚;不诚不孝,何以事君?且夫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岂容苏绰教子独反圣人之旨乎?”
《唐书》曰:永徽中,上命陈王师赵弘智於百福殿讲《孝经》,召中书门下三品及弘文馆学士、国子监学官,并令预坐。弘智演畅微言,备陈五孝之义,学士等难问连环,弘智酬应如响。上谓弘智曰:“宜略陈此经要道以辅不逮。”对曰:“昔者天子爰及诸侯卿大夫皆有诤臣,愿以此言奉献。”上甚悦,弘智及学士、儒官并赉以缯帛。
《汉实录》曰:敏使於湖南,途出江陵。帅高从诲为贽,是时谏曰:“祭酒惠及经书,从诲所识不过《孝经》十八章尔。”敏曰:“读书不在多,至德要道十八章足矣。敏记《诸侯章》云:‘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此一章皆经要言也。”时从诲兵败於郢,谓敏见讽,举觥以自罚。
卷六百一十一 学部五
勤学
《史记》曰:苏秦,洛阳人。与魏人张仪同师鬼谷先生。读书至睡,秦辄引锥刺股,血流至踝。
《汉书》曰:董仲舒,广川人。景帝时为博士。少耽学业,下帏读书,弟子传以相受,莫见其面。十年不窥园圃,乘马三千年不知牝牡。
又曰:路温舒字长君。父使牧羊,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编用写书。
《後汉书》曰:桓荣字春卿,沛国龙亢人也。少与兄元卿俱在田捃拾,而荣开书读之,讲诵不息。元卿嗤荣曰:“但自苦气力,何时复施用乎?”荣笑不应。日夜不倦。世祖闻,召拜议郎,使入教授太子,帝称善曰:“得生几晚。”後为太子少傅。帝赐其车马衣服,荣得之,陈於庭,谓父兄曰:“此吾稽古之力也。”元卿叹曰:“我本农家子,岂意学之为利乎?”
又曰:法真隐居大洋,讲论术艺,历年不窥园圃。
又曰:何休作《公羊解诂》,覃思不窥园者十有七年。
又曰:赵昱常就处士东莞綦毒公受《公羊传》,至历年潜思,不窥园门,亲疏稀见其面。
又曰:张霸字伯饶,成都人。好学,七岁通《春秋》,复欲进馀经,父母曰:“汝小,未能也。”霸曰:“我饶为之。”故字伯饶。四迁侍中。
谢承《後汉书》曰:戴封字平仲。年十五,诣太学,师事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豫为娶妻。封过拜亲,不宿而去。
又曰:高凤字文通,南阳祭人。家以农亩为业,而勤学专精读诵。妻尝之田,曝麦於庭,令凤护之,惧鸡,以竿授之。时天暴雨,而凤持竿读书不觉,潦水大至,流其麦矣。
又曰:《袁闳传》:黄巾贼起,攻没郡县,百姓惊散。闳诵不移。贼相约语,不入其闾。乡人就闳避难,皆得全免。
又曰:曹博雅疏通,尤好礼事。常感朝廷制度未备,慕叔孙通为汉礼仪,昼夜研精,沉吟专思:寝则怀抱笔扎,行则诵习文书;当其念至,忘所之适。
又曰:承宫少孤,年八岁,为人牧豕。乡里徐子盛者,以《春秋经》授诸生数百。承宫过息庐下,乐其业,因就听经,遂请留门下。
《续汉书》曰:宫过徐子盛,好之,因弃其猪而留听经。主怪其不还,求索,得宫,欲笞之。门下生共禁止,因留之,为诸生拾薪执苦数年,勤学不倦。
又曰:崔琦字子玮,济北相瑗之宗也。引古今成败以诫梁冀,冀不能受,乃作《外戚箴》,又作《鹄赋》以为讽。後除临济令,不敢之职,解印而去。冀令刺客求之,见琦耕於陌上,怀书一卷,息辄偃而咏之。刺客贤之,以实告琦,因得脱走。
又曰:荀爽字慈明,幼好学。太尉杜乔见而称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籍,庆吊不行,征命不应。
司马彪《续汉书》曰:杜乔字叔荣,累祖吏二千石,以孝称。虽二千石子,常步担求师。
又曰:李固少有俊才,雅志好学,为三公子,常躬步驱驴,负书随师。
《魏志》曰:杨浚同郡王蒙少孤,为人仆隶。年十七,见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获捶楚。俊美其才,即赎着家中,聘娶立屋,然後与别居。官至散骑常侍。
《魏略》曰:常林少单贫,为诸生。耕带经锄,其妻自担饷馈之,相敬如宾。
又曰:贾逵字梁道。好《春秋左传》,及为牧守,常自课读之,月一遍。
《蜀志》曰:谯周字元南。耽古笃学。家贫,未尝营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研精六经,颇晓天文,而不留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存。
《吴志》曰:鲁肃为人方严,寡於玩饰。治军整顿,禁令必行。虽在军阵,手不释卷。
又曰:阚泽字德润,山阴人。常为人佣书,所写毕,诵之亦遍。
虞溥《江表传》曰:张事父至孝。居贫,躬耕稼,带经而锄,孜孜汲汲,以夜继日,至於弱冠,无不穷览。
《晋书》曰:王育少孤贫,为人佣,牧羊豕。近学堂。育常有暇拾薪,以雇书手抄书,合截蒲以学书,日夜不止。亡失羊豕,其主笞之,育甚有惭色,将鬻已以偿。於是许子章闻而嘉之,代育还羊豕,给其衣食,令育与其子同学。育遂博通经史,仕伪汉,官至太傅。
又曰:车胤字武子,南平人。勤学不倦。家贫,尝不得油,夏月则练囊,盛数十萤火虫以照书。
《晋中兴书》曰:孙盛字安国,为秘书监。好学,自少及长,常手不释卷。既居史官,乃著《三国晋阳秋》。
又曰:刘,长不满七尺,精学不倦,虽居官职,至於皓首,手不释卷。
崔鸿《春秋前燕录》曰:豫州刺史张怖字文祖,清河武城人也。怖少孤贫,随母长於舅氏,令其牧牛。怖幼而好学,事母以孝闻。每日必於牧暇采樵二束、菜二本,一以供母,一以雇人书。昼则折木叶学书,夜则以所书者。
《宋书》曰:沈攸之字仲达,晚好读书,《史》《汉》事多所谙忆。常叹曰:“早知穷达有命,恨不七年读书。”
又曰:郑鲜之字道子,荥阳开封人。鲜之下帷读书,绝交游之务。
又曰:王歆字休泰,琅琊人。家贫好学,尝三日绝粮,执书不辍。父母家人或谓之曰:“困穷如此,何不耕农为求活乎?”歆答曰:“我当以典籍自耕耳。”武帝以其博学有文才,累迁中书侍郎、扬州牧。
《後魏书》曰:甄琛,中山人也。举秀才,入都累岁,常以弈棋,通夜不止。手下苍头奴,常令执烛,或时睡,则加杖之,如此非一。奴不胜痛楚,乃曰:“郎君辞父母仕官,若为读书执烛,不敢辞罪。今博弈,是何事也?”琛惕然大惭,遂写书,研习经史,闻见日优,仕至侍中。
萧子显《齐书》曰:顾欢字景怡,吴郡盐官人也。年六七岁,书昼甲子,有简三篇。欢推计,遂知六甲。家贫,父使驱田中雀,欢作《黄雀赋》,雀食稻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欢贫,无以受业,於舍壁後倚听,无遗忘者。八岁诵《孝经》、《诗》、《论》。及长,笃志好学。母年老,躬耕诵书,夜则燃糠自照。
又曰:隐士沈ら士,遭火烧书数千卷。ら士年过八十,耳目犹聪明,手以反故抄写,灯下细书,复成二三千卷,满数十箧。
《南齐春秋》曰:江泌字士清。少贫,昼日斫さ,夜读书,随月光握卷升堂。
《北齐书》曰:杜弼字辅玄。高祖令弼带州骠骑府长史。弼性好名理,探味玄宗。自在军旅,带经从役。
又曰:李铉字实鼎。家贫,苦学,春夏务农,秋冬入学。三冬不畜枕,每至睡时,假寐而已。
《後魏书》曰:李道固,顿丘卫国人,高祖赐名焉。家寒,少孤,有大志,好学不倦。初受业於长乐监伯阳。伯阳称美之。晚与渔阳高悦,北平阳尼等将隐於名山,不果而罢。悦兄闾博学高才,家富典籍,彪遂於悦家手抄口读,不暇寝食。
《三国典略》曰:齐右仆射富平子魏收字伯起,钜鹿曲阳人。幼习骑射,欲以武艺自达。太学博士郑伯猷调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惭悟,乃折节读书,坐板床积年,板亦为之锐。收尝为《庭竹赋》以自发名。伯猷谓之曰:“卿不值老夫,犹当逐兔。”
《後周书》曰:樊深博物,性好学,老而不怠。朝暮还往,常据鞍读书,至马惊坠地,折损支体,终亦不改。後除国子博士。
《梁史》曰:沈约十三而遭家难,潜窜。会赦,乃免。既而流寓,孤贫,笃志好学,昼夜不释卷。母恐其以劳生疾,常遣减油灭火,而昼之所读,夜辄诵之。遂博通群籍,善属文。济阳蔡兴宗闻其才而善之。及为郢州,引为安西外兵参军记室。兴宗常谓其诸子曰:“沈记室人伦师表,宜善师之。”
《梁书》曰:韦族弟受字孝友,沉毅有器局。年十二,尝游京师,值天子出游南苑,邑里喧哗,老幼争观。爱坐读书,不释卷。宗族莫不异之。
沈峻字士嵩,师事宗人沈ら士。嵩在门下积年,昼夜自课。或睡寐,辄以杖自击,其为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