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335 页/共 737 页

又曰:范睢谓秦王曰:“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若木之蠹,为秦害者,莫大於韩王。” 又曰: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王曰:“诸侯不料兵之弱。而听从人之甘言;不顾社稷长利,而听谀人之说,诖误人言,无过此矣。” 《战国策》曰:燕文公时,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文公卒,殇王立,齐宣王因燕丧攻,取十城。苏秦为燕说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曰:燕虽弱小,强秦之婿。王利其十城,而深与秦为仇。王能听臣,莫如归燕城,卑辞以谢秦。是王弃强仇而立厚交也。”齐王大悦,乃归燕城。 又曰:齐楚约而欲攻魏,魏有唐雎见秦王曰:“今齐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则割地而约,王虽欲救之,岂有及哉!”秦王遽发兵赴魏,魏复存,唐雎之说也。 又曰:楚绝齐,齐举兵攻楚。陈轸谓楚王曰:“不如以地东解於齐,而西谋於秦矣。” 又曰:文信侯欲攻赵,而广河间,使张唐相燕,张唐辞之。少庶子甘罗曰:“臣请行之。”甘罗见张卿,即曰:“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死所之处矣!”卿曰:“请孺子而行。”令库具车,厩具马,府具币,行有日矣。 《战国策》曰: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人皆种禾,君若欲东周之乏,不若一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人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於君矣。”西周君曰:“善。”遂下水,苏子亦得两全矣。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於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曰:“臣闻欲富者务广其地,欲强者务富其人,欲王者务崇其德。三资者备,而至道兴矣。”王曰:“善。”起兵伐蜀。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於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诛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案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 又曰:苏秦发书,陈箧,为揣摩,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金玉锦绣,取相之尊者乎?”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於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臣闻争名於朝,争利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争焉,顾争於戎狄。” 又曰:秦将急攻韩,韩王安使公子韩非西入秦,上书说秦王曰:“唇亡齿寒。故曰兵者凶器,陛下试听臣之计,则从者困而赵孤,天下可蚕食也。” 又曰: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若放韩卢而逐驽兔也。 又曰:司马错与张仪争论於秦惠王前,错欲伐蜀,仪曰:“不如伐韩。”王问其说,对曰:“案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错曰:“不然。蜀,戎翟之长也,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王曰:“善。”起兵伐蜀。 又曰:蔡泽对应侯曰:“君之禄位贵盛而身不退,窃为君危之。物盛则衰,天下之常数也。” 又曰:张登谓赵、魏曰:“齐欲伐河东。何以知之?齐之羞与中山之为王甚矣,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欲用其兵也。岂若令大国先与之王,以止其遇哉?”赵、魏许诺,果与中山之王而亲之,中山东绝齐而从赵、魏。 又曰:苏秦为燕说齐王,归燕之十城。人有毁苏秦於燕王左右:“卖国反臣也,将作乱。”苏秦恐得罪,归而燕王不复官也。苏秦见燕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无尺寸功,而王亲拜之於庙,朝而礼之於廷。今臣为王却齐之兵,而攻得十城,宜以益亲;今者而王不官臣,人必有不信,伤臣於王者。臣之不信,王之福也。” 《史记》曰:初,沛公引兵过陈留,郦生上谒,沛公拔吊曰:“延客入。”郦生入,揖,谓沛公曰:“今足下甚若,暴衣露冠,将兵助楚讨不义,足下何不自喜也。臣愿以事见。” 又曰:李斯说秦王曰:“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秦王乃拜斯为长史,听其计。 又曰:田常欲为乱於齐,移兵欲伐鲁。子贡见吴王,说曰:“齐与吴争强,窃为王危之。”王曰:“善。虽然,子待我伐越而听子。”子贡曰:“王必恶越,请东见越王,令出兵以从。”吴王大悦,乃使子贡之越,越王许诺也。 又曰:田常欲伐鲁,子贡至齐,说田常曰:“君之伐鲁过矣,不如伐吴。”吴王果与齐人战於艾陵,大破齐师。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 《战国策》曰:邹忌以鼓琴见威王,王悦而舍之右室。须臾,王鼓琴,邹忌推户入曰:“善!鼓琴。夫大弦浊以春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擢之深而令人愉者,政令也;钧以鸣,大小相益,因推而不害者,四时也。故曰:琴音调而天下正也。” 又曰:秦围邯郸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郸傅舍吏子李同说平原君曰:“诚能令家之所有尽散,以飨士,士方其危苦之时易得耳。”於是,平原从之,得敢死之士三千。李同遂与三千人赴秦军,秦军为之却三十里。 《史记》曰:汉王数困荥阳、城皋,郦生曰:“今燕、赵已定,惟齐未下。臣请得奉明诏说齐王,使为汉称东藩。”上曰:“善!” 又曰:范增说项梁曰:“君江东楚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代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後也。”於是项梁然其言也。 又曰:范阳人蒯通说范阳令曰:“窃闻公之将死,故吊。然贺公得通而生。” 又曰:韩非《说难》曰:“计利害以难其攻,直指是非以饰其身,以此相持,说之氏也。” 《战国策》曰:苏秦说六国从合,秦为从长,并相六国,喟然叹曰:“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岂能佩六国相印乎?”於是散千金以赐宗族。 又曰:张仪说燕昭王曰:“今王事秦,秦王必喜,赵不敢妄动。”燕王曰:“今大客幸教之,请西面而事秦王耳。” 《战国策》曰:张仪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曰:“夫为从者,无以异於驱群羊而攻猛兽。兽之与羊,不格明矣。今王不与兽而与群羊,臣窃闻为大王之计过。” 又曰: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曰:“所说实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数疏之;说以厚利,则阴用其而言显荣其身。” 又曰:汉王使随何说淮南王,随何曰:“项王伐齐,大王宜悉淮南之众为楚军前锋。今乃提空名以向楚,臣窃为大王不取也。”淮南王阴许,畔楚与汉。 又曰:李斯诣秦,会庄襄王卒,乃求为秦相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李斯因以得说秦王。秦王乃拜为长史,听其计。 卷四百六十一 人事部一百二 游说中 《史记》曰:苏秦说赵王,王乃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游诸侯。 又曰:苏秦说齐王曰:“齐三军之良、五家之兵,战如雷霆,解如风雨。” 又曰:蒯通对高祖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又班彪《王命论》曰:游说之士比天下於逐鹿也。 又曰:汉王使隋何说淮王,隋何曰:“臣请与大王持剑,而归汉王。” 又曰:蒯通为奇策感通韩信,佯以相人说信。 又曰:子贡之晋,谓晋君曰:“臣闻虑不先定不可以应卒,兵不先辩不可以胜敌。今吴战胜,必以其兵临晋。”晋君大恐。 又曰:田常欲为乱於齐,惮高、国、鲍、晏,故移兵欲伐鲁。子贡说田常曰:“臣闻之,忧在内者攻强,忧在外者攻弱。今君忧在内,破鲁以广齐,战胜以骄主,求以成大事难矣。” 又曰:范阳人蒯通君说范阳令曰:“今诸侯叛秦矣。武信君兵且至,而君坚守范阳,少年皆争杀君,下武信君。君急遣臣见武信君,可转祸为福,在今矣。” 又曰:田肯说高祖曰:“秦,形胜之国也,得百二焉。地势便利,其以下兵於诸侯,譬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 又曰:汉王数困荥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距楚。郦生曰:“臣闻知天之天者,王事可成。王者以人为天,而人以食为天。夫仓敖,天下输久矣。” 又曰:子贡一出说,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也。 又曰:汉王数困荥阳、成皋,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距楚。郦生因曰:“臣愿足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仓之栗,塞成皋之险,杜太行之道,距飞狐之口,守白马之津,则天下知所归矣。” 又曰:韩非知说之难,为《说难》书曰:“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又曰:韩信既杀龙且,项恐,使武涉说信曰:“足下右救则汉王胜,左救则项王胜。项王今日亡,则次取足下矣。” 又曰:蒯通说韩信曰:“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馀城。”案《汉书》曰:“食其凭轼下齐。” 又曰:张仪闻苏秦死,乃说楚王曰:“今秦与楚接境壤,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使秦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长为昆弟之国,臣以为计无便於此者。”楚从其计。 又曰:李斯说秦王曰:“自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如老妪灶上扫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今怠而弗急,诸侯复强,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资,弗能并也。”秦王听其计。 又曰:李左车说成安君陈馀曰:“臣闻韩信涉西河,虏魏王,擒夏悦,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以下赵,此乘胜而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其势粮食必在其後。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後,野无所掠,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麾下。” 又曰:郦食其说齐王曰:“知天下所归乎?”齐王曰:“天下何归?”曰:“归汉。”“何以言之?”曰:“汉王与项王戮力西面击秦,约先入咸阳者王之。项王负约不与而王之汉中。又还杀义帝,汉王闻之,起蜀汉之兵,责义帝之罪。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财即以分其士,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羽有背约之名,杀义帝之负,於人之罪无所忘。天下之士归於汉王,可坐而观。今以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太行之陵,距飞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王疾下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不下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乃听郦生。 又曰:高祖使陆生赐尉他印,为南越王。陆生进说它曰:“足下中国人,亲戚昆弟坟墓在真定。今反天姓,弃冠带,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祸且及身。乃欲以新造未集之越,屈强於此。汉使一偏将将十方众临越,则杀王降汉,如反覆手耳。” 《汉书》曰:张耳、陈馀北略地燕界。赵王为燕军所获,燕因留之,欲与分地。赵有厮养卒,乃走燕壁,问曰:“知臣何欲?”燕将曰:“若欲得王耳。”曰:“君知张耳、陈馀何人也?”燕将曰:“贤人也。”曰:“其志何欲?”燕将曰:“欲得其王耳。”赵卒叹曰:“君未知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王。夫臣之与主,岂可同日道哉!两人亦欲分赵而王,时未可耳。今两人名为求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而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王右提左挈而责义杀王,灭燕易矣。”燕以为然,乃归赵王。养卒为御而归。 又曰:陆贾说尉他,他赐贾橐中,装直千金。张晏注曰:“珠玉之宝装里也。” 又曰:魏豹叛汉王,汉王谓郦生曰:“缓颊往说之。” 又曰:蒯通知天下权在於韩信,欲说令背汉。曰:“臣愿披心腹,堕介肝胆,效愚忠,恐足下不能用也。”曰:“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值而易失。时不再来,愿足下无疑臣之计。”信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通乃阳狂为巫。 又曰:汉三年,与项羽相距京、索间,上数使使劳苦丞相。鲍生谓萧何曰:“数劳苦君者,有疑君。今为君计,遣君子孙昆弟能胜兵者,悉诣军所,上益信君。”於是何从其计,汉王大悦。 又曰:项羽击陈留、外黄,外黄不下。数日降,羽悉令男子年十五以上诣城东,欲坑之。外黄令舍人儿年十三,往说羽曰:“彭越强劫外黄,外黄恐,故降以待大王,大王至,又皆坑之,百姓岂有所归心哉!从此以东,梁地十馀城皆恐,莫肯下矣。”羽然其言,乃赦外黄当坑者。而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 又曰:汉王至雒阳,新城三老董公遮说汉王曰:“臣闻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项王为无道,放杀其主,天下之贼也。夫仁不以勇,义不以力,三军之众为之素服,以告诸侯,为此东伐,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汉王曰:“善!非夫子无所闻。”於是汉王为义帝发丧,哀临三日,发使告诸侯。 又曰:娄敬,齐人也。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帝在焉。敬脱免辂,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入言,上召见,赐食。敬说曰:“陛下都洛阳,岂欲与周室比隆哉?”上曰:“然。”敬曰:“陛下取天下,与周异。周之先积德累善十有馀世。武王伐纣,成王即位,周公之属傅相焉,乃营成周都雒阳,以为天下中,诸侯四方纳贡职,道里均矣,有德则易以王,无德则易以亡。今陛下与项籍战荥阳,大战七十,小战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脑涂地,哭泣之声不绝,伤疾者未起,而欲比隆成康之时,臣窃以为不侔矣。且夫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夫与人斗,不扌益其亢,拊其背,未能全胜。今陛下入关而都,按秦之故,此亦扌益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高帝即日西都关中。 又曰:陈反,上自将,至邯郸,而韩信谋反关中,吕后用萧何计诛信。上已闻信诛,便拜何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邵平独吊,谓何曰:“祸自此始矣。上暴露於外,而君守内,非被矢石之难,而益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新反於中,有疑君心。夫置卫君,非以宠君也。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何从其计,上喜悦。 又曰:齐悼惠王时,曹参为相,礼下贤人,请蒯通为客。初,齐王田荣怨项羽,谋举兵叛之。齐处士东郭先生、梁石君在劫中,强从。及田荣败,二人鬼之,相与入山深隐居。客谓通曰:“先生之於曹相国,拾遗举过,显贤进能,齐国蔑若先生者。先生知梁石君、东郭先生,士俗所不及,何不进於相国乎?”通曰:“诺。臣之里妇,与里诸母相善也。里妇夜亡肉,姑以为盗,怒而逐之。妇晨去,过所善诸母,语以事而谢之。里母曰:‘汝安行,我今令而家追汝矣。’即束请火於亡肉家,曰:‘昨暮,犬夜得肉,争斗相杀,请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其妇。故里女非谈说之士也,束蕴乞火非还妇之道也,然物有相感,事有可。臣请乞火於曹相国。”曰:“妇人有夫死三日而嫁者,有幽居守寡不出门者,足下即欲求妇,何取?”曰:“取不嫁者。”通曰:“然则求臣亦犹是也,彼东郭先生、梁石君,齐之俊士,隐居不嫁,未尝卑节下意以求仕也。愿足下使人礼之。”曹相国曰:“敬受命。”皆以为上宾。 又曰:袁盎逢丞相申屠嘉,下车拜谒,丞相从车上谢。盎还,愧其吏,乃之丞相舍上谒,求见丞相,曰:“且陛下从代来,每朝,郎官者上书疏,未尝不正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采,未尝不称善。何也?欲以致天下贤士,日闻所不闻,以益圣。今君自闭钳天下之口,而日益愚。夫以圣主责愚相,君受祸不久矣。”丞相乃再拜曰:“嘉鄙人,乃不知,将军幸教。”引与之坐,为上客。 范晔《後汉书》曰:更始,尚书令谢躬留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击五莱贼。世祖因躬在外,乃使吴汉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说陈康曰:“盖闻之,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为功;下愚安於危以自亡之。智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师败乱,四方□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强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福,免下愚之败,收中知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於是开门内汉。 又曰:袁绍奔冀州,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秘、城门校尉伍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识大体,恐惧出奔,非有它志。今急购之,势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於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於免罪,必无患矣。”卓经为然,乃遣授绍渤海太守。 又曰:袁绍以书要公孙瓒,以袭冀州,收韩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高及颍川荀谌等说馥曰:“公孙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奈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叱决,智勇迈於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之蒙其惠,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势,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征伐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厚德将军,公孙瓒不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於太山也。愿勿有疑。”馥性怯,因然其计。 又曰:沮授说袁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匡正社稷恤民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 又曰:曹操与袁绍相持於官渡,绍遣人求助,刘表许之,而不至,亦不助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从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说袁曰:“今豪杰并争,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将军。将军若欲有,起乘其弊可也;如其不然,因将军所宜从。岂可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求援而不能助,见贤而不肯归!此两怨必集於将军,恐不得复中立矣。” 又曰:曹操军至新野,蒯越、韩嵩、傅巽等说刘琮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大势。以人臣拒人主,逆道也;以新造之楚御中国,必危;以刘备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师之锋,必亡之道也。将军自料何与刘备?”琮曰:“不若也。”巽曰:“诚以刘备不足御曹公,则虽保全楚不能自存也,诚以刘备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愿将军勿疑。”琮乃请降。 又曰:阎忠说皇甫嵩曰:“将军指挥足以展风□,叱咤可以兴雷电。” 《东观汉记》曰:隗嚣将王玄说嚣曰:“昔更始,四方响应,天下喁喁,谓之太平,一旦坏败。今南有子阳,北有文伯,江湖海岱,王公十数,而欲牵儒生之说,弃千乘之基,计之不可者也。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北取西河,东收三辅,案秦旧迹,表里山河,玄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一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嚣然其计。 又曰:更始,大司马朱鲔守洛阳,吴汉诸将围守,数月不下。世祖以岑彭尝为鲔校尉,令彭说鲔曰:“赤眉已得长安,今公谁为守乎?萧王受命,平定燕、赵,百姓安土鲔归心,贤俊四面□集。今北方清净,大兵来攻洛,保一城欲何望乎?不如亟降。”鲔曰:“大司徒公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上北伐,自知罪深,故不敢降耳。”彭还,诣河阳白上,上谓彭复往晓之:“夫建大事者,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彭奉上旨,复至城下说鲔,因曰:“彭往者得执鞭侍从,蒙荐举拔擢,深受厚恩,思以报义,不敢负公。”鲔从城上下索曰:“当如此来。”彭趋索欲上。鲔见其不疑,即曰:“旦蚤与我会,上东门外。”彭如期往,与鲔交马语。鲔轻骑诣,降,彭为杀羊具食。鲔身为降虏,未见吴公,诸将不敢食。彭即令鲔自缚,与俱见吴公。将诣行在所河津亭,上即时解鲔缚,复令彭夜送归洛阳。 又曰:更始使侍御史黄党即封世祖为萧王,罢兵,耿曰:“今使者来,欲罢兵,不可听也。兵一罢,不可复会也。”上曰:“国家已都长安,天下大定,何用兵为?”曰:“青、徐之贼,铜马、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万众,皆东至海,所向无前,圣公不能辨也,败必不久。”帝起坐曰:“卿失言,我击卿。”曰:“大王哀厚如父子,故披赤心为大王陈事。”上曰:“我戏卿耳。何以言之?”曰:“百姓患苦,王莽苛刻日久,闻刘氏复兴,莫不欣喜,望风从化,而去虎口,就慈母,倒戟横矢,不足以喻。明公首事,南破昆阳,败百万师;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躬自克薄,以待士民,发号响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公可自取,无令他姓得之。”上曰:“卿若东得,无为人道之。”曰:“此重事,不敢为人道也。” 又曰:冯异因间进说曰:“天下同苦王氏,思汉久矣。更始诸将纵横暴虐,所至虏掠,百姓失望。今公专命方面,施行恩德。夫有桀纣之乱,乃见汤、武之功;民人饥渴,易为充饱。宜急分遣官属,徇行郡县,理冤结,布惠泽。”上纳之。 又曰:隗嚣既立,便聘平陵方望为军师。望至,说嚣曰:“足下欲丞天顺民,辅汉今而起,立者乃在南阳,王莽尚据长安,虽欲以汉为名,其实无所受命,将何以见信於众?宜急立高庙,称臣奉祠,所谓神道设教,求助民神者也。且礼有损益,质文无常。削地开兆,茅茨土阶,以致其肃敬。虽未备物,神明其舍诸?”嚣从其言。 又曰:蜀郡功曹李熊说公孙述曰:“方今四海波荡,匹夫横议。将军割据千里,地方十城,若奋发盛德以投天隙,霸王之业成矣。宜改名号,以镇百姓。”述曰:“吾亦虑之,公言起我意。”於是自立为蜀王。熊复说述曰:“今山东饥馑,人民相食;兵所屠灭,城邑丘墟。蜀地沃野千里,土壤膏腴,果实所生,无而饱。女工之业,覆衣天下。名材竹,不可胜用,又有鱼盐银铜之利,浮水转漕之便。北据汉中,杜褒、斜之途,东守巴郡,拒杆关之口;地方数千馀里,战士不下百万。见利则出兵而略地,无利则坚守而力农。东下汉水以窥秦地,南顺江流以震荆、仰所谓用天因地,成功之资也。君有为之声,闻於天下,而名号未定,志士狐疑,宜即大位,使远人有所依归。”述遂自立为天子。 又曰:荆邯东方渐平,兵且西向,说公孙述曰:“兵者,帝王之大器,古今所不能废也。昔秦失其守,豪杰并起,汉祖无有前人之迹,立锥之地,起於战阵之中,躬自奋击,兵破身困数矣。然军败复合,创愈复战。何则?死而功成,逾於却就於灭亡。臣之愚计,以为宜及天下之望未绝,豪杰尚可招诱,急以此时发国内精兵,令田戎据江南之会,倚巫山之固,筑垒坚守,傅檄吴、楚,长沙已南必随风而靡。令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天水、陇西拱手自服。如此,海内震摇,冀有大利。” 又曰:邓禹闻上安集河北,即杖策比渡,追及於邺。上欣其至,禹进说曰:“更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假号,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屈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非有忠良明知,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明公虽建蕃辅之功,犹恐无所成立。於今之计,莫如览延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上大悦,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常宿止於中,与定计议。 又曰:光武以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恂同门生董崇说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君以此时据大郡,此谗人所侧目,怨祸之府也。宜思功遂身退之计。”恂然其言,因病不视事。 卷四百六十二 人事部一百三 游说下 《魏志》曰:袁绍领冀州牧,从事沮授说绍曰:“将军属废立之际,忠义奋发。虽黄巾猾乱,黑山跋扈,举军东向,则青州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迎大驾於西京,复宗庙於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服,以此争锋,谁敌之?”绍喜。 王沉《魏书》曰:桓阶,字伯绪。天下乱,太祖兴义兵,袁绍强盛,刘表举州应之。阶说其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於义,未有不败者也。曹公虽弱,扶义而起,奉王命以讨有罪。”羡曰:“善矣!” 鱼豢《魏典略》曰:苏秦四说秦惠王,书十上,而说不行。 《蜀志》曰:曹公追先主与诸葛亮至於夏口,亮曰:“事急矣,请求救於孙将军。”亮说权曰:“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者。今将军诚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权大悦,即并力拒曹公,败於赤壁。 又曰:曹公追先主至於夏口,诸葛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於孙将军。”时权军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江东,刘表豫州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荑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牧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晋中兴书》曰:苏峻反,温峤推陶侃为盟主。侃欲西归,峤说侃曰:“天子幽逼,社稷危殆,四海臣子,肝脑涂地,峤等与公致命之秋。事若克济,则臣主同休;如其不然,身虽灰灭,足以谢责於先帝。今之事势,义无旋踵,骑虎之势,可得下平。公若违众独反,众心必沮;沮众以败事,义旗将回指於公矣。”侃无以对,遂留不去。 又曰:建兴初,祖逖进说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逃民怨叛也。由藩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天下既被残酷,遗黎思本,人有奋击之心,但悉无所凭倚。大王诚能命将帅,使若逖等执殳前驱,上为国家雪耻,下为百姓请命,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响起,沉溺之民欣於来苏也。扫洒中原,清复寰宇,此千载之一时,愿大王图之。”中宗於是始欲疆理神州。 又曰:刘牢之屯洌州,桓玄至於湖熟,遣牢之族舅何睦说曰:“今君战败则倾宗,战胜亦覆族,欲以是安归乎?孰若翻然改图,惟理是宅,则身与金石等固,名与天壤无穷哉?”牢之得说,诣玄请降也。 范亨《燕书》曰:晋室大乱,高祖方经略江东,高诩说高祖曰:“自王公政错,士人失望。襁负归公者,动有万数。今王氏败没,而福宿见尾箕,其兆可见也。今晋室虽衰,人心未变。宜遣贡使江东,亦有所尊,然後仗义声以扫不庭,可以有辞於天下。”高祖深纳焉。 《宋书》曰:二凶构逆,王僧达回惑,不知所从。有客说之曰:“为君计,莫若承义师之檄,移告傍郡,使工言之士,明示祸福也。” 《唐书》曰:李怀光屯军咸阳,反状始萌。李景略时说怀光,请复宫阙,迎大驾,怀光不从。景略出军门恸哭曰:“谁知此军一旦陷於不义?”军士相顾,甚义之,因退归私家。 又曰:柏耆者,将军良器之子。素负志略,学纵横家流。会王承宗以常山叛,朝廷厌兵,欲以恩泽抚之。耆于蔡州行营以画干裴度,请以朝旨奉使镇州,乃自处士授左拾遗。既见承宗,以大义陈说,承宗泣下,请质二男,献两郡,由是知名。 韦昭《吴书》曰:将军曹仁在公安拒守,吕蒙令虞翻说之。翻至城门,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将军守荣逃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灭祠,为天下笑,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之。 《太公六韬》曰:文王斋戒三日,乘田车田马田於渭之阳。吕尚以竿以渔曰:“今臣言至情不讳,君其恶之乎?缗微饵明,小鱼食之;缗调饵多,大鱼食之。夫鱼食于饵乃牵於缗,人食其禄而服於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也。” 《春秋後传》曰:梁以张仪为,齐楚怒,约而攻梁,雍沮曰:“请令解攻。”雍沮谓齐、楚之王曰:‘王亦闻张仪之约秦王乎?”曰:‘王若相仪于梁,齐楚恶仪必攻魏,魏战而胜,是齐楚之兵折而仪固得梁矣。若不胜,梁必事秦,以持其国,必割地以赂王。若欲复攻,其弊不足以应秦。’此仪之所以与秦王阴相约也。”齐楚王曰:“善。”乃遽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