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37 页/共 737 页
又曰:太山贼叔孙无忌等暴横一境,州郡不能讨。卫羽说第五种曰:“中国安宁,忘战日久,而太山险阻,寇猾不制。今虽有精兵,难以赴敌,羽请譬降之。”种敬诺。羽乃往,备说祸福,无忌即帅其党与三千馀人降。
又曰:刘盆子遣刘恭乞降,曰:“盆子将百万众降,陛下何以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樊崇乃将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馀人肉袒降。上得所传国玺绶、更始七尺宝剑及玉璧各一。积兵甲宜阳城西,与熊耳山齐。
又曰:庞雄与梁忄堇及耿种步骑万六千人攻虎泽。连营稍前,单于惶怖,遣左奥曰遂王诣忄堇乞降。忄堇乃大阵兵受之。单于脱,帽徒跣,面缚稽颡,纳质。
又曰:岑彭与严说共守宛。汉兵攻之数月,城中粮尽,人相食,彭乃与说举城降。诸将欲斩之,大司徒伯升曰:“彭,郡之大吏,执心坚守,是其节也。今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以劝其後。”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
又曰:班超复使西域。是时,于阗王广德新攻破莎车,逐雄张南,(于阗国去长安九千七百七十里,南与羌,西与始墨接,莎车国去长安九千九百五十里。西域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西六千馀里。东至玉门、阳关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雄张犹炽盛也。张,音丁亮反。波,傍也。波音讠皮。)而匈奴遣使监护其国。超既西,先至于阗。广德礼意甚疏。且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汉?汉使有马,急求取以祠我。”广德乃遣使就超请马。(《续汉书》及《华桥书》,字并作鬼。《说文》:马浅墨色也。音京媚反。)超密知其状,报许之,而令巫自来取马。有顷,巫至,超斩其首以送广德,因辞让之。广德素闻超在鄯善诛灭虏使,大惶恐,即攻杀匈奴使者而降。超重赐其王以下,因镇抚焉。
又曰:张步战败,退保平寿,(今青州北海县。)苏茂将万馀人来救之。茂让步曰:“以南阳兵精,延岑善战,而耿走之。奈何就攻其营?既呼茂,不能待耶?”步曰:“负,无可言者。”(负,愧也。再言之者,愧之甚。)帝乃遣使告步、茂,能相斩降者,封为列侯。步遂斩茂,使奉其首降。
又曰:田戎闻秦丰被围,惧,大兵方至,欲降,而妻兄辛臣谏戎曰:“今四方豪杰,各据郡国,洛阳地如掌耳,(《续汉书》曰:辛臣为戎作地国,图彭宠、张步。董宪、公孙述等所得郡国,云洛阳所得如掌耳。)不如按甲以观其变。”戎曰:“以秦王之强犹为征南所围,岂况吾耶?降计决矣。”四年春,戎乃留辛臣守夷陵,自将兵沿江氵斥沔,止黎丘,刻期曰当降。而辛臣於後盗戎珍宝从间道先降於彭,而以书招戎。戎疑必卖已,遂不敢降,(《东观记》云:戎至期日,灼龟卜降兆,不中,折,遂止不降。)而反与秦丰合,彭出兵攻戎,数月,大破之。
《吴书》曰:壬申,王受皓之降,命解缚焚榇,延请相见。
《晋阳秋》曰:平吴,收其图籍,领州四,郡三十三,县三百一十三,户五十二万三千,男女口二百三十万,後宫五千馀人。
《晋书》曰:樊雅据谯郡,祖逖使桓宣说之。雅与宣置酒结友,遣子随宣诣逖。少日,雅便自诣逖,逖遣雅还抚其众。佥谓前数骂辱逖,惧罪不敢降。雅复闭城自守。逖往攻之,复遣宣入说雅。雅即斩异己者,遂出降。
又曰:建兴中,陈声聚诸无赖二千馀家断江抄掠,陶侃遣朱伺为督护讨声。声众虽少,伺容之不击,声求遣弟诣侃降,伺外许之。及声去,伺仍遣劲勇要声弟斩之,潜军袭声。声正旦并出祭祀饮食,伺军入其门,方觉。声将阎晋、郑进皆死战,伺军人多伤,乃还营。声东走,保董城。伺又率诸军围守之,遂重柴绕城,作高橹,以劲弩下射之,又断其水道。城中无水,杀牛饮血。阎晋,声妇弟也,乃斩声首出降。
又曰:桓温伐蜀,军次彭模,乃命参军周楚、孙盛守辎重,自将步卒直诣成都。李势使其叔父福及从兄权等攻彭模,楚等御之,福退走。温反击权等,三战三捷,贼众散,自间道归成都。势於是悉众与温战于笮桥,参军龚护战没,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於是攻之,势众大溃。温乘胜直进,焚其小城,势遂夜遁九十里,至晋寿葭萌城。其将军郑嵩、咎坚观势降,乃面缚舆榇请命。温解缚焚榇,送于京师。温停蜀三旬,举贤旌善,百姓大悦。
《齐书》曰:始兴王鉴镇益州,益州劫帅韩武、方棠聚党千馀人,断流为暴,郡县不禁,行旅断绝。鉴行至上明,武、方乃出降。长史虞等咸请杀之,鉴曰:“武、方为暴,积年所不能制。今降而被杀,失信,且无以劝善。”於是启台,果被宥。自巴西蛮夷、凶恶皆望风降附。
《三国典略》曰:侯景党仪同司马世□率其所领降于慕容绍宗,仍以铁骑五千夹而击景。景谓其众曰:“汝辈家口,高登悉已杀之,努力何虑无妻子?待向江东,当还入邺,用汝辈悉作本州刺史。”众信之。绍宗遥呼曰:“尔居家悉在,但能归来,官勋如旧。”乃被向北斗以誓之,於是景众大溃,争赴涡水,涡水为之不流。
《後周书》曰:武帝平齐。齐王至,帝降自阼阶,以宾主之礼相见。高氵皆在冀州拥兵未下,遣上柱国、齐王宪与柱国、随公杨坚率军讨平之。齐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叛入突厥。齐诸行台州镇悉降,关东平。合州五十,郡一百六十二,县三百八十五,户三百三十万二千五百二十八,口二千万六千八百八十六。
《唐书》曰:王行本仕隋,以军功为朝散大夫。尧君素之镇河东也,令行本统精甲七百人。及君素被诛於东楼,行本率兵赴之,不及,因捕杀君素者,党属与数百人皆诛之。後兵出战官军。高祖更令将军秦武通击之,武通令军中无得泄其谋,於是掘长围以逼之,武通谓掘围者:“若见贼,但疾走以避之。”行本果出兵,掘围者走,行本奔数里,通率骑横出击之,贼众溃,因纵兵乘之,杀七百馀人,自此兵势渐弱。太宗求得其所亲妇人遣入城喻意,行本曰:“罪戾既深,自知不免止,当逃窜山谷耳。”因潜引武周,又求援于窦建德,武周遣其将寻相以兵援之。太宗邀击,大破之。行本穷急粮尽,谋欲突围而出,人无从者,遂面缚请降。
又曰:刘闼亡将张君立,奔於高开道,因与其将张金树潜相连结。时开道亲兵数百人,皆勇敢士也,号为“义儿”。恒在阁内。金树每督兵於阁下。及将为变,谮其党数人入其阁内,与诸义儿阳为游戏,至日将夕,阴断其弓弦,又藏其刀杖,聚其槊於床下。合瞑,金树以其徒大呼来屯阁下,向所遣人抱义儿肖一时而出,诸义儿遽将出战,而弓弦皆绝,刀杖已失。张君立於外城举火相应,表里惊扰。义儿穷蹙,争归金树。开道知不免死,於是擐甲持兵坐於堂上,与妻妾奏妓乐酣宴。金树之党惮其勇,不敢逼之。天将晓,开道先缢其妻及子而後自杀。金树陈兵大集,执其义儿皆斩之。又杀张君立,死者五百馀人,於是来降。
诈降
《史记》曰:楚汉相持,项羽围汉王于荥阳,汉王请和,割荥阳以西者为汉。亚父劝项王急攻荥阳,汉王患之,陈平反间。既行,羽果疑亚父,亚父大怒而去,发病死。汉将纪信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可以间出。”於是陈平夜出女子东门三千馀人,楚因击之。纪信乃乘王车黄屋左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军皆呼万岁。之城东观之,上以故与数十骑出西门遁走。
《後汉书》曰:时汉中贼延岑出散关,及更始将军李宝合兵数万人,与逢安战於杜陵,岑等大败,死者万馀人,宝遂降安,而延岑收散卒走。宝乃密使人谓岑曰:“子弩力还战,吾当於内反之,表里合势,可大破也。”岑即还,挑战。安等空营击之。宝从後悉拔赤眉旌帜,更立己幡旗。安等战疲还营,见旗帜皆白,大惊,乱走,自投川谷死者十馀万。
《後魏书》曰:万俟丑奴、(万,音墨。俟,音其。)宿勤明达等反叛,寇掠泾川。魏将崔延伯率众军将出营讨贼。未战之间,有贼数百骑诈持文书,云是降簿,乞且缓师。延伯谓其事实,逡巡未阅。俄而,宿勤明达率众自东北而至,乞降贼从西竞下,诸军前後受敌。延伯上马突阵,贼势摧挫,便尔逐北,遥造其营。贼本轻骑,延伯军兼步卒,兵力疲怠,贼乃乘间得入城。延伯军遂大败,伤死者二万人。
《通典》曰:西魏大将周文帝征东魏,战於邙山。裨将于谨率其麾下伪降,立於路左。东魏大将齐神武军乘胜逐北,不以为虞。追骑过尽,谨乃自後击之,敌人大骇。独孤信又收集兵士,於後奋击,齐神武军遂乱。以此西魏军得全而返之。
又曰:隋炀帝征高丽,九军已度鸭绿水,粮尽,议欲班师。诸将多异同,又不测帝意。会高丽国相乙亥文德来,诣其营,都将宇文述不能执,文德逃归。述内不自安,遂与诸将更进追击。时文德见军中多饥色,欲疲述众,每斗便北,述一日之中七战皆捷。既恃骤胜,又内逼群议,於是,遂进遇平壤城。文德伪降,述料攻之未可卒拔,因而班师。文德随击之,大败。(文德之战之北,迁延令敌饥瘦,亦同持久之义。)
卷三百二十五 兵部五十六
乞师
《左传》曰: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公子遂,鲁卿。)
又曰:东门襄仲、臧文如楚乞师。(襄仲居东门,故以为氏。臧文为襄仲副使,故不书。)
又曰:夏公使如楚乞师,以伐齐。(公不事齐,与晋盟,故惧而乞师於楚。)
又曰:晋侯使荀来乞师。
又曰:十三年,晋侯使郗来乞师,将事不敬。(将事,敬君命也。)孟献子曰:“郄氏亡乎?礼,身之也;敬,身之阶也。郄子无阶,且先君之嗣卿,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郄,郄克子,故曰嗣卿。为十七年春杀郄传也。)
又曰:晋侯使士鲂来乞师。
又曰:郄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来乞师,孟献子曰:“晋有胜矣。”(卑让有礼,故知其将胜楚矣。)
又曰:秋,齐侯闻将有晋师,使陈无宇从启强如楚,辞且乞师。(辞有晋师,未得相见也。)
《谷梁传》曰:师出不必反,战不必胜,故言乞也。
《战国策》曰:楚围雍氏,韩使求于秦,秦师不下。ゾ令靳尚使谓秦王曰:“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唇竭齿寒,愿大王熟计之。”宣太后召尚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髀加妾身,妾困弗支也。尽身妾上而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夫救韩日费千金,独不使妾少有利耶。”靳尚归。韩襄王赂於太后,复使张翠至。甘茂曰:“韩急。”翠曰:“未也。”茂曰:“先生言不急可乎?”翠曰:“韩急则圻而入楚矣,臣安敢来?”茂曰:“先生勿复言也。”乃言於秦王曰:“今雍氏围而秦兵不下,是无韩也。楚韩为一,魏不敢不听,是楚以三国谋秦也。”秦王乃下师於ゾ以救韩。
《後汉书》曰:曹操与袁绍相持於官渡,绍遣人求救,刘表许之而不至,亦不援曹操,且欲观天下之变。从事中郎南阳韩嵩、别驾刘先说表曰:“今豪杰并起,两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将军。将军若欲有为,起乘其弊,可也。”
救援
《春秋後齐语》曰:秦攻赵长平,齐楚救之。赵人无食,请粟於齐,齐欲勿与。周子曰:“不如与之,以退秦兵;不与,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楚之计过也。且赵之於齐楚,捍蔽也,犹齿之於唇,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明日患及齐楚。是故赵之务宜若奉漏瓮沃ㄡ釜也。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国,威却强秦之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为国计者,过矣。”齐王不听,秦破赵於长平。遂围邯郸焉。
又《韩语》曰:襄王十二年,楚围雍氏,韩令使者求救於秦。冠盖相望,秦师不出。使靳尚如秦谓秦王曰:“韩之於秦,居为隐蔽,出为雁行,今韩病矣。秦师不出,唇亡齿寒,愿大王计之也。”
《史记》曰:赵平原君使者冠盖相属,让信陵君以请救。曰:“胜所以结为婚姻者,以公子高义。今纵轻胜,独不怜公子之姊耶?”公子说:“王不可。”乃将车骑欲与赵俱死。行过夷门,见侯嬴坐而去。公子曰:“侯生无一言半辞送我哉?”乃复见之。生曰:“知公子之必来!”乃谓曰:“嬴闻晋鄙之兵符常在王卧内,而如姬最幸。可为如姬复父之仇,求其虎符,夺晋鄙军,此五霸之伐也。然恐鄙有所疑,臣客朱亥可与俱行。”至军,亥以四十斤铁椎杀晋鄙,引兵救赵却秦军。赵王再拜曰:“自古贤人未有及公子!”公子惧,不归。赵以五城封之。
《魏志》曰:太祖征张绣,荀攸言於太祖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远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若急之,其势必相救。”太祖不从,遂进军至襄。绣战急,表果救之,军不利。太祖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矣。”
《魏略》曰:曹洪为太祖族弟。兴平末,太祖尝与洪出,为寇劫失马,追者在後,洪下马与太祖。太祖辞曰:“各自急。”洪言曰:“天下诸将可无洪,不可无君也。”太祖乃乘之,遂相扶佐得济。(《魏志》曰:太祖为卓败,失马。)
《晋书》曰:桓宣屯马头山,为祖焕、桓抚所攻,求援於庐江太守毛宝。宣遣子戎重请,宝即随戎赴之。未至,而贼已与宣战。宝军缘兵少器仗滥恶,大为焕、抚所破。宝中箭,贯髀、彻鞍,使人蹋鞍拔箭,血流满靴。去船所百馀里,望星而行。到,先哭战亡将士,洗疮讫,夜还救宣。宝至宣营而焕、抚亦退。
又曰:淮南妖贼张昌,旬月之间,众三万皆绛绩,科头,攒面以毛。王歆上言:“妖贼张昌、刘尼称神圣,犬羊万计,绛头毛面挑刀走戟,其锋不可当。请诸军以助。”
《三十六国春秋》曰:姚襄南至荥阳,与高昌李历战于麻田,马中流矢死。弟苌下马授襄曰:“汝何以自免?”苌曰:“但令兄济此,竖子何敢害苌?”会救至,俱不死。
《北史》曰:齐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文襄第四子。累迁并州刺史。突厥入晋阳,长恭尽力击之。芒山之败,长恭为中军,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不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杀之,於是大捷。武士共歌谣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
《後魏书》曰:齐将陈伯之进逼寿春沿淮为寇。时司徒彭城王勰、广陵侯衍同镇寿春,以九江初附,人情未洽,兼台援不至,深以为忧。诏遣傅永为统军,领汝阴之兵三千人援。永总勒士卒,水陆俱下,而淮水口伯之防甚固,永去二千余里,牵船上汝南岸,以水牛挽之,直南趋淮下船便渡。适上岸贼军追及,会时已夜,永乃潜进。时晓,达寿春城下。勰、衍闻外有军,共上门楼观望,然不意永至,永免胄,乃信之,遂引永上。勰谓永曰:“北望已久,恐洛阳难复再见,不意卿能至也。”勰令永引军入城。永曰:“执兵被甲,固敌是求,若如教旨,便共殿下同被围守,岂是救援之意?”遂孤军城外与勰并势,以击伯之,频有克捷。
又曰:辛渊私署凉王李骑将军。子钦亦厚遇之。钦与沮渠蒙逊战於蓼泉,军败失马。渊以所乘马授钦,而身死於难,以义烈见称西土。
又曰:裴骏值贼作乱於关中,汾阴人薛永宗聚众应之。残破诸县,来袭闻喜。县中先无兵杖,人情骇动,县令忧惶,计无所出。骏在家闻之,便率厉乡豪曰:“在礼,君父危,臣子致命。府君今为贼所逼,是吾等徇节之秋,诸君可不勉乎?”诸豪皆奋激请行。骏乃简骑骁勇数百人奔赴。贼闻救至,引兵退走。刺史嘉之以状表闻。玄世祖亲讨盖吴,引见骏,骏陈叙事宜甚玄机理。世祖大悦,顾谓崔浩曰:“裴骏有当世才,是且忠义可嘉。”补中书博士。浩亦深器骏,目为三河领袖。转中书侍郎。
《後周书》曰:萧。大统十五年,乃遣使称藩,请为附庸。太祖令丞相东阁祭酒营权使焉。大悦。是岁梁元帝令柳仲礼率众进图襄阳,惧,乃遣其妻王氏及世子寮为质以请救。太祖又令荣权报命,仍遣开府杨忠率兵援之。十六年,杨忠擒仲礼,平汉东,乃获安。
又曰:李贤时,有贼师达符显围逼州城,昼夜攻战,屡被摧衄。贤间赴雍州,诣天光请援。天光许之,贤乃返。而贼营垒四合,无因入城。候日向夕,乃伪负薪与贼樵采者俱得至城下,城中垂布引之,贼众方觉,乃弓弩乱发,射之不中,遂得入城。告以大军将至,贼闻之,便即散走。
又曰:邵惠公颢,太祖长兄。德皇帝娶乐浪王氏为德皇后,生颢及连次。太祖德皇帝与卫可孤战於武川,临阵坠马,颢奔救,击杀数十人,贼众披靡,德皇帝乃得上马引去。俄而,贼追骑大至,颢遂战殁。保定初,追赠太师,寻追封邵公。
又曰:太祖率轻骑追侯景於河上。景等北据河桥、南属邙山为阵,与诸军合战。太祖马中流矢,惊逸,遂失之。因此军中扰乱。都督李穆下马援太祖,军以复振。於是大捷,斩高敖曹及其仪同李猛。
《隋书》曰:张须陀为齐郡丞,贼裴长才、石子河等众二万奄至城下,纵兵大掠。须陀未暇集兵,亲率五骑与贼竞赴之,围百馀重,身中数疮,勇气弥厉。会城中兵至,贼稍却。须陀督军复战,长才败走。後数旬,贼帅秦君弘、郭方预等合军围北海,兵锋甚锐,须陀谓官属曰:“贼自恃强,谓我不能救,吾今速去,破之必矣。”於是简精兵倍道而进,贼果无备,击,大破之,斩数万级,获辎重三千两。
《唐书》曰:李晟兼左金吾大将军、泾原四镇都知兵马使并总游兵。无何,节度使马与吐蕃战於监仓,兵败。晟率所部横击之,拔出於乱兵,以功封合川郡王。忌晟威名,又遇之不以礼,令朝京师。代宗知之,留宿卫。上即位,吐蕃寇剑南,时节度使崔宁在京师,三川皆恐。诏晟将神策兵五百救援。晟乃逾漏天攻拔飞越,廓清肃宁三城,绝大渡河。获虏首千馀级,虏乃引去。因留成都,数月而还。
又曰:裴度征蔡州,计筑赫连城於池口。未毕役,度领师及宾从往观之。导骑将及城门,左右曰:“五沟贼至。”言未毕,贼以突来,哮呼争进,城震坏者十馀板,注弩挺刃,势将及度。赖李光颜决战於前以却之。时光颜先虑其来,使田希以二百骑伏於沟中。出贼不意,交击之,方得入城。希又先扼其沟中归路,贼多弃骑越沟,相牵堕压而死者千馀人。是日非光颜救,度几陷。
又曰:辛谠性慷慨,重然诺,专务赈人之急。年五十,不求苟进,有济时匡难之志。咸通十年,庞勋乱徐、泗,时杜忄舀守泗州。贼以郡当江淮要害,极力攻之。时两淮郡国皆陷,独忄舀守临淮。久之,援军虽集,贼未解围。时谠寓居广陵,乃仗剑小艇趋泗口,贯贼栅入城见忄舀。忄舀素闻有义而不相面,喜谠至,握手谢曰:“判官李延枢方话子为人,何遽至也?吾无忧矣!”时贼三面攻城,王师结垒于洪源驿,相顾不前。谠夜以小舟穿贼垒至洪源驿,见监军郭厚本,论泗州危急,且宜速救,厚本然之。淮南都将王公弁谓厚本曰:“贼车众我寡,无宜轻举,当俟可行。”谠坐中拔剑目谓公弁曰:“贼百道攻城,陷在旦夕。公等奉诏赴援,而逗留不进,心欲何为?不惟有我负国恩,丈夫气义亦宜感发,假如临淮陷贼,淮南即是寇场,公何独存耶?”即欲挥刃向公弁,厚本持之。谠望泗州大哭者经日,帐下为之流涕。厚本义其心,选甲士三百随谠入泗州。夜半斩贼栅,大呼由水门而入,贼军大骇。既知援兵入城,贼乃退舍,人心遂固。浙西观察使杜审权遣大将翟行约率军三千赴援,屯莲塘驿。忄舀欲遣人劳之,将吏皆惮其行。谠曰:“杜相公以大夫宗盟,急难相赴,安得令使者无言而还。”即赍忄舀书币犒其使。淮南大将李湘率师五千来援,受贼诈降,败於淮口。湘与郭厚本皆为贼所执,自是无援。贼并兵急攻,以铁索断淮流,梯衡□合,凡周七月,昼夜不息。乘城之士,不遑寝寐,面目疮生,军储渐少,分食稀粥。赖谠犯难仗义求救於淮北诸军。既而,马举以大军至,贼解围而去。谠无子,犹子山僧、元老等寄在广陵,每出城则书二侄名谓忄舀曰:“志之,得嗣为幸。”忄舀益感之。贼平。授谠泗州团练判官、侍御史。
繁钦《丘隽碑》曰:故右扶风都尉主簿,有丘隽者,从都尉讨叛胡,官兵败绩,卒伍奔散,都尉临阵坠马,隽於是下马援甲,以身御寇,遂致死战场。都尉乘隽马得免。
擒获上
《左传》曰:郑将公子归生伐宋,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宋将狂狡辂郑人,郑人入於井,(辂,迎也。五驾切。)倒戟而出,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擒也。”戎昭果毅以听之谓礼,(听,谓常在放闻,身着於心,想闻其政令。)杀敌为果,致果为毅。
《梁》曰: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获者,不与之辞也。
《史记》曰:汉六年,人有告楚王韩信反,高帝以陈平计,发使告诸侯会陈,伪游□梦,实欲袭信。信不知,谒高祖於陈。上令武士缚信,载後车。信曰:“狡兔死,良狗烹。天下已定,我固当烹。”遂械系信至洛阳,赦信罪,以为淮阴侯。
《後汉书》曰:龟兹王攻破疏勒,杀其王而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明年春,班超从间道至疏勒,去兜题所居橐城九十里,逆遣吏田虑光往降之。敕虑曰:“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执之。”虑既到,兜题见虑轻弱,殊无降意。虑因其无备,遂前劫缚兜题。左右出其不意,皆惊而立定。虑驰报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将吏说以龟兹无道之状,因立其故王兄子忠为王。(《续汉书》曰:求得故王兄子榆勒立之,更名曰忠也。)国人大悦。
《蜀志》曰:先主入益州,还攻刘璋。张飞等氵斥流而上,分定郡县,破璋将巴郡严颜,先获颜。飞呵颜曰:“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颜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飞怒,令斫头。颜曰:“斫头便斫,何为怒耶?”飞壮而释之,引为宾客。
《晋书□载记》曰:慕容将乘海讨慕容仁,群下咸谏以海道危阻,宜从陆路。曰:“旧海水无凌,自仁反以来,冻合者三矣。昔汉光武因滹沱之水,以济大业,天其或者欲吾乘此而克之乎?吾计决矣!有沮谋者,斩!”乃率三军从昌黎践凌而进。仁不虞之至也,军去平郭七里,候骑乃告,仁狼狈出战,为所擒。杀仁而还。
又曰:王凌遣督护王昌等率疾陆眷及弟文鸯、从弟末杯攻石勒於襄国。勒败还垒,末杯追入垒门,为勒所获。勒质末杯遣使求和於疾陆眷,疾陆眷将许之,文鸯谏曰:“受命讨勒,宁以末杯一人故纵成擒之寇,既失凌意,且有後忧,必不可许。”疾陆眷不听,以铠马二百五十匹,金银各一簏赎末杯,勒归之。
《吕氏春秋》曰:汤以良车七十乘,必死士六十人,戊子战于成阝,遂擒推移大牺。(桀多力,能推移大牺,因以为号。)
卷三百二十六 兵部五十七
擒获下
《晋书□载记》曰:刘曜光禄大夫游子远与氐羌伊余战。伊馀有骄色,子远候其无备,夜誓众,蓐食,晨大风、震雾。子远曰:“天赞我也。”躬先士卒,扫壁而出,迟明覆之,生擒伊馀,悉俘其众。
《二石伪事》曰:刘曜躬领将士二十七万众,大举征勒。勒养子生为卫将军,领三千人镇洛金墉城。曜攻生城不能下,不觉勒军卒至。天晓,曜军当攻金城,勒军入,正与曜军相遇,即交战,曜军大破,登时先擒曜身。
《三十国春秋》曰:丁亥,中军刘裕悉众攻燕。众咸谏曰:“今往亡日,兵家所忌。”裕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之。燕王慕容超走,追获焉。裕责其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无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萧方等曰:“美哉,其言也。以言必已亲,终不忘孝,可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乎!”
《三国典略》曰:侯景昼息夜行,追军渐逼。使谓慕容绍宗曰:“景若被擒,公复何所用?”绍宗乃缓之。
又曰:北齐平,任城王氵皆(音谐)据冀州,与广宁王孝珩召募得四万馀人,以拒我军。齐王宪率众讨之,仍令太上主手书与氵皆曰:“朝廷遇纬甚厚,诸王无恙,叔若释甲,则无所忧。”氵皆不纳及。大开赏募,多出金帛。沙门求为战者,亦数千人。候骑执氵皆间谋二人以白于宪,乃集齐之旧将,遍示之曰:“吾所争者大,不在汝等,今放还,可即充我使。”乃与氵皆书曰:“一木不维大厦,三谏可以逃身。微子去商,侯服周代,项伯背楚,赐姓汉朝,兵交命使,古今通典,不俟终日,所望知几!”氵皆得书沉之於井。宪至信都,氵皆阵於城南。宪登张耳冢以望之,俄而,氵皆领军尉相顾,遂以众音谐降。氵皆大怒,杀其妻子。明日复战,宪遂破之,俘斩三万人,氵皆被擒,见宪不拜,呼之为弟。
《北史》曰:後魏元遥迁左光禄大夫,仍领护军。时冀州沙门法庆既为妖幻,遂说渤海人李归伯合家从之。归伯招率乡人,推法庆为王。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识,惟以杀害为事。於是聚众杀阜城令,破渤海郡,杀害吏人。刺史萧宝京遣兼长史崔伯ら讨之,败于煮枣城。伯ら战没,凶众遂盛,所在屠灭寺舍,斩﹃尼僧,焚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众魔。诏以遥为使持节督北征诸军事,率步骑十万以讨之。法庆相率攻遥,遥并击破之。遥遣辅国将军张虬等擒法庆并尼惠晖等斩之,传首京师。後擒归伯,戮於都市。
《後周书》曰:裴宽与东魏将彭乐恂战于新城,因伤被擒至河阴见齐文襄。宽举止详於占对,文襄甚赏异之,谓宽曰:“卿三河冠盖,材识如此,我必使卿富贵。关中贫狭,何足可依,勿怀异图也。”因解锁付馆,厚加其礼。宽乃裁所卧之毡夜纵缒而出,因得遁还见於太祖。太祖顾谓诸公曰:“被坚执锐,或有其人,疾风劲草,岁寒方验。裴宽为高澄如此厚遇,乃能冒死归我,虽古之竹帛所载,何以加之。”
又曰:太祖时,梁元帝遣使请旧图以定疆界。又连结於齐,言辞悖慢。太祖曰:“古人有言,天之所弃,谁能兴之?其萧绎之谓乎。”冬十月壬戌,遣柱国于谨、中山公护、大将军杨忠、韦孝宽等步骑五万讨之。十一月癸未,师济於汉,中山公护与杨忠率锐骑先屯其城下,据江津以备其逸。甲申,谨至江陵列营围守。辛亥,进攻城,其日克之。擒梁元帝,杀之,并虏其百官及士民以归。没为奴婢者十馀万,其免者二百馀家。立萧为梁主,居江陵为魏附庸。
又曰:侯莫陈崇随贺拔岳征讨,以功除建威将军。从岳入关,破万俟丑奴。崇与轻骑逐北,至泾长坑及之。贼未成列,崇单骑入贼中,於马上生擒丑奴。於是大呼,众悉披靡,莫敢当之。後骑集,遂破之。岳以丑奴所乘马及宝剑金带赏之。
又曰:李广,会稽人。早事,以敢勇闻。氵乇口之役,先力战,及华皎军败,为吴明彻所擒,将降之,广辞色不屈,遂被害。
又曰:柳桧除魏兴、华阳二郡守,安康人黄众宝谋反,连结党与,将围州城,乃相谓曰:“尝闻柳君勇悍,其锋不可当。今既在外,方为吾徒腹心之病也,不如先击之。”遂围桧郡。郡城卑下,士众寡弱,人无守御之备,连战积十馀日,士卒仅有存者,于是力屈城陷,身被十数疮,遂为贼所获。既而众宝等进围东梁州,乃缚桧置城下,欲令诱说城中。桧乃大呼曰:“群贼乌合,粮食已罄,行即退散,各宜勉之。”众宝大怒,乃临桧以兵曰:“速更汝辞,不尔便就戮矣。”桧守节不变,遂害之。弃尸水中,人皆为之流涕。
《隋书》曰:汉王谅之作乱也,炀帝将发幽州兵以讨之。时窦抗为幽州总管,帝怒其有贰心,问可任者於杨素。素进李子雄,授上大将军,拜广州刺史,驰至幽州,止传舍,召募得千馀人。抗恃素贵不与相见,子雄遣人谕之。後二日,抗从铁骑二千来诣子雄所,子雄伏甲请与相见,因擒抗。遂发幽州兵步骑三万自陉以讨谅。时谅遣大将军刘建略地燕赵,正攻井陉,相遇於抱犊山下,力战破之,迁幽州总管。
又曰:独孤楷字修则,不知何许人也。本姓李氏,父屯从齐神武帝与周师战於沙苑,齐师败绩,因为柱国独孤信所擒。配为士伍,给使信家,渐得亲近,因赐姓独孤氏。楷少谨厚,便弄马槊,为宇文护执刀,累转车骑将军。其後数从征伐,赐爵广阿县公,邑千户。
《唐书》曰:长平王叔良遣骠骑刘感击薛仁果,却为所败。感殁於贼。感不知何许人,初以本官镇泾州,为仁果所围。感拒战,久之,城中粮尽无可食,感杀马以分士卒。感一无所啖,惟煮马骨取汁和木屑而自食之。城垂陷者数矣。会长平王叔良援兵至,仁果解去。感与叔良复出战,因为贼所擒。
又曰:王行敏镇潞州,刘黑闼来攻,行敏自历亭出兵拒战击贼,破之。既而憩於野,不设备,贼知而掩之,左右皆遁,因为黑闼所擒,竟不拜,黑闼怒斩之。临死西向而言曰:“行敏大唐忠臣也,愿陛下知之。”高祖闻而痛惜焉。
又曰:刘世让检校并州总管时,突汗厥可汗遣俱检特勒以所部千人居我并州,甚为民患。前总管李仲文不能制,世让到官,以计擒之。驰使以闻,高祖大悦,嘉叹久之。
又曰:姜宝谊,武德初拜武卫大将军,寻为井钺将军。刘武周将黄子英往来雀鼠谷,高祖令宝谊击之。子英数以轻兵挑战,宝谊兵才接,子英轻遁。如此者再三,宝谊悉众以遂之,伏兵发,军遂大败。宝谊为贼所擒,後得逃归。至是与裴寂拒宋金,对战始合,寂弃军而走,兵遂大溃。宝谊复为贼所擒。高祖初闻其没也,泣曰:“宝谊烈士,必不生降。”赐其家物千段,米三百石。宝谊後谋背贼,事泄遇害。临死西向大言曰:“臣无状负陛下,被屠溃,是所甘心。但败军丧师,九泉所恨。”及贼退,高祖遣使迎其柩,谥曰:“刚”。
又曰:恒州节度使李宝臣使人谓朱滔曰:“吾闻朱公貌如神,安得而识之?愿因缋事以观,可乎?”滔乃图其形以示之,锦衣金钩甚伟。宝臣悬於射堂,命诸将熟视之,曰:“朱公,信神人也。”他日滔出猎,宝臣密选精卒劫之,戒其将曰:“取彼貌如射堂所悬者。”是时二军方共事,不相虞,而卒变暴至,滔骇然,与战於瓦桥。适衣他服,以不识免。
又曰:蔡州贼将吴秀琳,以文城栅兵三千降李。从秀琳於新兴栅,遂以琳之众攻吴房。夏四月庚寅朔辛卯,李奏师至岈山,擒贼将柳世干、李凑等二人。李光颜败元济之众三万於偃城,其将张伯良奔於蔡州,杀其卒十二三,获马千馀匹,器甲三万。其甲上悉画作雷公符北斗星文,又云“速破城北军,急急如律令”。
《周史》曰:皇甫晖正阳败入保滁州,太祖皇帝麾兵涉水逾城而入,尽戮其党,生擒晖及其伪命都监姚凤等,送於行在。世宗召见之,晖曰:“臣力备矣,欲暂坐。”及坐,又曰:“臣欲暂卧。”不俟命而卧,神色自若。世宗亦复容之。乃言曰:“臣非不尽忠於本国,实以甲兵勇怯不敌。臣早事晋朝,屡将兵与契丹相持,未如天朝此日甲马之盛。昨者退守滁州,不谓天兵便能逾城攻取,如履平地。臣力所不加,故就擒耳。”因盛称太祖之武勇。世宗命释之,赐衣服带鞍马。後数日,晖以金疮寻卒於洛阳。晖本骁将,唐庄宗之基业因晖而败焉。故晖有名於天下。
虏掠
《左传》曰: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
《後汉书》曰:冯异谓苗萌曰:“今诸将皆壮士,屈起多暴横。独有刘将军所到不虏掠,观其言语举止,非庸人也,可以归身。”苗萌曰:“死生同命,敬从子计。”
又曰:郅恽至庐江,因遇积弩将军傅俊东徇扬州。俊素闻恽名,乃礼请上之,上为将兵长史,授以军政。恽乃誓众曰:“无掩人不备,穷人於厄;不得断人肢体,裸人形骸,放淫妇女。”俊军士犹发冢陈尸,掠夺百姓。恽谏俊曰:“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吕氏春秋》曰:武王伐纣至鲔水,纣使胶鬲候周,问武王曰:“何日至?”武王曰:“将以甲子日至。”胶鬲行。天大雨,日夜不休。武王疾行不辍,军吏谏之,武王曰:“吾疾行以救胶鬲之死也。”)故能获天地之应,克商如林之旅。(天地之应,谓夜雨止、毕陈、白鱼入舟之类。克,胜也。商,殷号也。旅,众也。如林,言众多。《尚书》曰:武王伐纣,纣率其旅若林,会于牧野。)将军如何不师法文王而犯逆天地之禁,多伤人害物,虐及枯尸,取罪神明?今不谢天改政,无以全命。愿将军亲率士卒,收伤葬死,哭所残暴,以明非将军本意也。”从之,百姓悦服,所向皆下。
《晋书》曰:宫人孟玖弟超并为成都王颖所嬖宠。超领万人为小都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录其主者。超将铁骑百馀人直入机麾下夺之,顾谓机曰:“貉奴能作督不?”机司马孙极劝机杀之,机不能用。超宣言於众曰:“陆机将反。”
又曰:惠帝末,妖贼刘柏根起於东莱,王弥率家僮从之。柏根死,亡入长广山为群盗。弥多权略,凡有所掠必预图成败,举无遗策,弓马迅捷,膂力过人,青土号为“飞豹。”
《十六国春秋》曰:南凉秃亻辱檀伐北凉沮渠蒙逊於姑臧,至番禾苕ワ,(苕,徒聊切。ワ,徒吊切。)掠五千馀户。其将窟古进曰:“陛下转战千里,前无完阵。徙户资财盈溢衢路,宜倍道游师,早度峻□。蒙逊善於用兵,士众习战,若轻军卒至,出吾不虑,大敌外逼,徙户内攻,危道也。”卫尉伊力延曰:“我军势方盛,将士勇气自倍,彼徒我骑,势不相及。若倍道游师,必捐弃资财,示人以弱,非计也。”俄而昏雾风雨,蒙逊军大至,亻辱檀大败而还。
《三国典略》曰:齐主以契丹犯塞,亲征至於平州,取其西道,直指长渐。司徒潘祖乐率精骑五千自东道趣青山,向白狼城。安德王韩轨,率精骑四千断其走路,追奔至于辽水。齐主露袒身,昼夜不息,行千馀里。惟食肉饮水,壮气弥厉,亲逾山岭为士卒先,指挥奋击,大破之。虏获十万馀口。
《後魏书》曰:济阴王新城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诏新城率众讨之。新城乃多为毒酒。贼渐逼,使弃营而去。贼至喜而竞饮,聊无所备。遂简轻骑,因醉纵击,俘馘甚多。
又曰:天水梁会守东城,谋欲逃遁。先是封敕文掘重堑於东城之外,断贼走路。夜中会乃陈飞梯腾堑而走。敕文先严兵於堑外,拒斗,从夜至旦。敕文谋於众曰:“困兽犹斗,而况於人。贼众知无生路,人自致死,必伤士众,未易可平。若开其生路,贼必上下离心,克之易矣。”众咸以为然。敕文以白虎幡宣告贼众曰:“若能归降,原其生命。”应时降者六百馀人。会知人心沮坏,於是分遁。敕文纵骑腾蹑,死者大半。俘获四千五百馀口。
《後周书》曰:贺拔岳副尔朱天光讨万俟丑奴。时丑奴自率大众围歧州,遣行台尉迟菩萨等向武功南渡渭水,天光望岳率骑赴之。岳身先率击之,退走。岳号令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馀人。人马无遗,遂擒菩萨,降卒万馀,并收其辎重。丑奴弃歧州,走安定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