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431 页/共 607 页
承议郎、知制诰、同修国史王存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改新守户部侍郎谢景温守礼部侍郎。
朝请郎、天章阁待制、河东路都转运使陈安石试户部侍郎。他日,安石与右曹侍郎李定同奏事,上目留安石曰:「卿岂非尝任淮南转运使而不保李定者乎?」安石曰:「有诏问臣,不敢不以实奏。」上曰:「以实事君,朕所与也。」
诏:「应除职事官,候官制行日罢旧职事。尚书省执政官不用此例。」
丙子,朝奉郎、集贤殿修撰、知广州熊本试工部侍郎;朝散郎、史馆修撰、判太常寺曾巩,朝散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赵彦若,通直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陆佃,并试中书舍人。(巩、彦若、佃集皆有谢表,彦若、佃表首皆载仍改赐章服,独巩表不载。)
承议郎、秘阁校理、髃牧判官毕仲衍为朝奉郎、守起居郎,通直郎、集贤校理、管勾国子监兼崇政殿说书蔡卞为奉议郎、试起居舍人。给事中舒亶权直学士院,通直郎、馆阁校勘、知谏院朱服试国子司业。(谏院惟舒亶、朱服两人,亶既除给事,服又司业,未见除授司业人【一八】。明年四月【一九】,乃以王桓为左正言。)
监察御史里行、奉议郎黄隆,通直郎丰稷、王桓,并为监察御史。
诏:「安疆寨招厢军百人,令陕西应合刺配五百里以上,除强恶贼外,押送经略司刺充,以『保宁』为名。」
丁丑,正议大夫、同知枢密院吕公着为光禄大夫、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始,议五路举兵伐夏,公着谏,不听,寻上表求罢,仍谒告不出。上封还其奏,赐手诏曰:「在廷之臣,可托腹心之寄,无逾卿者,安得自外自逸?」公着乃复起视事。及西师无功,公着言,外议皆谓王中正宜正典刑。于是用李宪策,将图再举,公着又固谏,上不悦。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公着固乞代惇守边。上曰:「朕待卿不止此【二○】,卿其少安。」或谓公着曰:「今官制新行,所用为相者,或素出公下;又西府方以二员为制,而公与孙和甫、韩玉汝为三人,有溢员,上以是诏未用二员之制。今遽求去,得毋近于躁乎?」公着曰:「所谓大臣者,病不能以义进退耳,皇□其它?」章继上,乃有是命。及李舜举入奏,上意悟,欲罢西师。公着入辞,上慰劳之曰:「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四年十一月甲辰,诏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记闻云:公着谏再举西师,上不悦,因除定州。及李舜举入奏,西师若再举,关中必乱,上乃召公着慰劳之。按:公着以四月二十六日特除定州,五月二十一日,始有诏罢泾原进筑,六月五日,令李宪还熙河。舜举入奏时,恐公着已去京师矣。或舜举入奏在二十一日以前,公着犹未入辞也。按公着家传,入辞以五月十六日,记闻所云慰劳之语,当即是「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更须考之。十六日入辞,距罢李宪令还熙河尚半月,又恐舜举入奏不应弥两旬乃有指挥,当考。神宗史职官志云:元丰五年六月改官制,议者欲废枢密院归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于是得不废。上又以枢密联职辅弼,非驱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时有知院事孙固、同知院事吕公着、韩缜凡三员,官制既行,上欲以礼退公着,逡巡数月,公着始请补外,乃以资政殿学士出知定州。按:志所称「上欲以礼退公着」,盖作史者私意,公着自缘议论不合故罢耳。二员之制,更须考详。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二一】,已具注在彼。孙固以元年闰正月壬辰除同知,吕公着以元年九月乙酉与薛向并除同知,三年九月癸未,三人并改副使;丙戌,向罢;四年正月辛亥,固改知院,公着改同知,韩缜初除同知。旧纪书:丁丑吕公着罢,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新纪但书:丁丑,吕公着罢。)
太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判将作监王益柔为秘书监,奉议郎、集贤校理、知礼院林希为承议郎、行著作佐郎,宣德郎、馆阁校勘邢恕为校书郎。
诏中书舍人罢职事官日,除龙图阁待制。
又诏:尚书省寓旧三司。(庞元英文昌杂录云:以时有营缮未毕,凡寓治四所:一、旧三司,二、旧司农寺,三、旧尚书省,四、三司使廨舍。)
承议郎、知制诰、权御史中丞徐禧言:「中丞纠弹之官,赴舍人院行词,似有妨碍,乞免赴直。」诏禧守本官,试御史中丞。
戊寅,降告七十五道、敕三十道、宣四百八十七道、札子八十六道付沈括,赏曲珍出塞时立功将官;有轻重未当者,以闻。
诏六曹尚书依翰林学士例,六曹侍郎、给事中依直学士例,朝谢日不以行、守、试并赐服佩鱼;罢职除他官日,不带行。(赐服佩鱼,当考。李德刍欷歔子云:故事,直学士以上赐金御仙带,结衔皆云「赐紫金鱼袋」,而惟奉使、馆接伴始佩鱼。御仙之制久废,而皆作荔支样。元丰中,新官制始议学士、侍郎以上服金带,尚书、大资政、翰林学士佩鱼,给事、谏议、舍人、中丞,非自学士除者,服红捡犀带、佩鱼。时舒亶为给事中,交结张诚一,忽中旨易给事、中丞服金带,而废红犀之仪。元佑中,复罢给事金带,而不敢削中丞者。按:德刍所著欷歔子多不实,附注当考。中丞服御僊花带,已见此元丰五年正月二十九日矣,若谓此四月二十七日缘亶则犹可。又元佑五年十一月十三日,绍圣元年十一月十二日,崇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四年三月十三日,大观二年五月十七日,并合参考。)
罢修五朝史。(当考求所以罢修之故。)先是,曾巩上太祖本纪篇末论,所论事甚多,而每事皆以太祖所建立胜汉高祖为言。上于经筵谕蔡卞曰:「巩所著乃是太祖汉高孰优论尔。人言巩有史材,今大不然。」于是罢巩修五朝史。(此据巩上神宗宝训,宇文粹中所编者,当考。太祖篇末论乃四年十月十一日。)
诏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等司于河北计置封桩粮草,并归措置籴便司。
步军都虞候、英州刺史林广为卫州防御使,马军都虞候,入内东头供奉官、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司走马承受公事兼照管一行军马麦文□迁两官,寄资,皇城使、忠州团练使姚兕领果州防御使,右麒骥使吕真为皇城使、忠州刺史,东上合门使王光祖为四方馆使。赏讨乞弟功也。将校依本等推赏,兼功人并累赏。初,中书、枢密院言:「姚兕当减磨勘四年,缘皇城使改官不用减年,当至元丰六年七月迁遥郡防御使;内殿承制秦世章当迁三官,先坐打誓不实被劾,及破乞弟,当迁一官;如京副使张仲安、刘甫各当迁一官,不能戢士卒杀人夫为贼级,候奏功取旨;王光祖当减磨勘三年,坐打誓不实被劾,及昨破乞弟,当减磨勘四年;供备库使高遵治、西京左藏库副使【二二】,张焘当减三年,东头供奉官杜议当减四年,各坐杀降人级,昨斗敌被劾。」诏:「姚兕迁遥郡防御使;秦世章、张仲安、刘甫并如前诏;王光祖通用减磨勘七年,迁一官,更减磨勘二年;高遵治、张焘、杜议候案上取旨。」故兕、光祖等先推恩也。
赐河北提举义勇保甲狄谘每年公使钱千缗,专给犒设。
己卯,诏:「内外市易务钱、在京酒户欠糟米钱各展三年,均作月限纳,限内罚息并除之。」
沈括奏,曲珍已分遣将佐城葭芦寨。诏:「近据麟府军马司,张世矩已领兵出,讨除左厢屯聚贼马,宜移报曲珍照会诫敕所遣出界将佐,照管士卒,稳审取胜,勿轻敌也。」(三月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四月八日、十二日、十三日,并合并此。)
庚辰,上批付沈括:「麟府路牒报西贼于神木堡聚兵,其首领皆牙头选募血战之人。本路兵出塞当此地分,不可不小心接战,可与曲珍诫责将官,详审措置。」
诏皇城司选募亲事官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守奉景灵宫。
置诚州贯保县。(旧纪书置贯保县。)
陕西路转运司官范纯粹等奏:
伏见朝廷聚兵泾原,谋为进筑堡寨,侵复土疆之计,而臣等联职漕计,约计一行军马,并应干傔从、诸杂占使、以至负运刍粮什物之人,万数浩大,师出有期,帑藏匮乏,刍粮未备,事力有限,飞挽难继,夙夜忧惧,未知所以为策。深虑他日或误国,谨具条列下项:
一、今来会聚诸路兵马,并在泾原,约正兵、厢军二十万,马四万,辇致刍粮百姓又约二十万,头口二万。凡一牛马所费,当五人之食,约总其数,日费万石,而草不预焉。且以百日计之,所损百万斛矣。契勘去年泾原路兵兴,厢、禁军纔六万,马一万七千,师出而还,不踰两月,又朝廷所赐钱斛,皆是累年所积,仓廪充实,然犹公私匮乏,乃已如此。自军回以来,屯戍之兵粮食傔料,至于犒赐及累次特支之类,皆系所赐钱斛内支费,所余无几。今以公私困弊之余,而所计兵马三倍于前,所赍出界之粮数百万,又须为接续馈饷之计;若新修城堡既成,更当储积,以备守御。臣等度今公私之力,恐决无办具之理。
一、军行馈运刍粮并辇致材木什物等人,除候制置司分擘厢军外,见相度合雇大小车及驾喝人约二十万。纵所雇人车悉得足数,而一运粮斛纔十余万石,仅可充十余日之费,其辇致材木脚乘不与焉。虽擘画转折,计往还八九运,方足百万之数,须略无艰阻,纔且粗给。缘山涉水,不无艰险之阨;经历时月,不无风雨之阻;深入贼界,不无抄掠之虞;驾喝之人往来界外,不得止息,劳苦既久,不无逃散之患;车乘、头口冲冒暑雨,负重致远,饲食□末不时,暴露绵久,不无死损之数。宿兵在外,不幸于五者之中有一于此,即决误大事。
一、近准朝旨节文,修筑般运并用厢军及和雇百姓。契勘已蒙朝旨下诸路团结厢军陕西人数修筑工役外,余路共止四万有余,并隶制置司,仍令制置司随宜分擘应副。纵制置司全不他用,亦是难足今来运粮之役。窃度关中民力,自经去年调发随军之后,凋残惊畏,虽给雇直,必不愿受雇出塞。州县若无人应募,不免差雇,以应期会,则是名为和雇,实为调发。前日朝廷明降德音,晓谕百姓,更不差夫出界,各令安业。诏敕之下,兆姓欢呼,歌颂圣政。今复差雇出界,切恐不副陛下降诏推恩之意。万一人情骚动,别致生事,不可不虑。
右臣等窃以去年兴兵仓卒,大功未就,有负朝廷伐罪之意,今竭关陕公私之力,事此一举,必图万全,而事势如此,无可济之理。臣等固知危言异议,自速罪悔,诚以职事所在,不敢缄默。是敢昧死上闻,伏望圣慈深赐省察。(纯粹此奏云与本司官同上,然则当时为转运使副、判官者悉是也,须详考姓名列出之。纯粹五月一日又独上奏。纯粹此奏自注云「五年四月」而空其日,今附四月末。)
注 释
【一】而其一加三人焉「加」原作「家」,据下文及宋史卷三二七王安礼传改。
【二】田画原作「田昼」,据本书卷三二六元丰五年五月丁未条、卷三二七元丰五年六月乙卯条、卷三三○元丰五年十月癸酉条李焘注改。
【三】常议按问自首减等法以从□「等法」二字原倒,据阁本乙正。
【四】七月五日甲申「申」原作「午」。按:元丰五年七月庚辰朔,五日当为甲申,下文正作「甲申」,据改。
【五】密院时政记「密」原作「察」,据阁本改。
【六】以台牒别取簿数多「取」原作「处」,据阁本及本书卷三二四元丰五年三月甲辰条、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一七改。
【七】二十一日原作「二十二日」,据本书卷三二四乙未、丁未条注文,壬寅条及本卷甲子条注文改。
【八】校书「校」原作「检」,据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一二下改。
【九】二十卷阁本、活字本同。宋史全文卷一二下、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九详定郊庙礼文均作「三十卷」。
【一○】元年「年」原作「丰」,据上引长编纪事本末壬戌条注文改。
【一一】在贼界「贼」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二之二三补。
【一二】招箭班「招」原作「诏」,宋史卷一八七兵志殿前司有招箭班而无「诏箭班」,据改。
【一三】感德军节度使「感」原作「威」,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二二三高世则传改。
【一四】六年闰六月二十二日「六月」原作「六日」,据阁本、活字本改。「二十二日」原作「二十三日」,按本书卷三三六载弼死在元丰六年闰六月丙申,即二十二日,据改。
【一五】米麦添支诸般请受「添」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五七之四五及下文补。
【一六】清臣特迁朝奉大夫「朝奉」原作「奉议」,据宋史全文卷一二下、长编纪事本末卷八○改官制及宋史卷三二八李清臣传改。
【一七】司农寺「司」字原脱,据宋史卷三二九舒亶传补。
【一八】未见除授司业人「业」,疑当作「谏」。
【一九】明年四月「年」下原衍「除」字,据阁本删。
【二○】上曰朕待卿不止此「待」原作「得」,据阁本改。
【二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十一」原作「十二」,按本书卷三二○元丰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条附注此事,据改。
【二二】西京左藏库副使「左」原作「右」,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兵一八之九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三百二十六
卷三百二十六
起讫时间 起神宗元丰五年五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二十六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元丰五年(壬戌,1082)
全 文
五月辛巳朔,御文德殿视朝,新除职事官未正谢者,许立班。
诏尚书省左右仆射、丞合治省事。初议左右分治,及进呈,始命合治。(旧纪书诏仆射、丞治事,则不分左右。)
又诏:「自今宰臣上马,枢密院次之,诸司又次之。左右丞上下马处,并同两省侍郎。大理寺、国子监官,差承务郎以上,如无,即差选人充。正官立行、守、试请受法,惟外任用前资。」
是日,中书省奏事,上曰:「自官制之行,尝训敕近臣当至诚恻怛,辅成治道,无或徇私毁上附下。君陈曰:『嘉谋嘉猷,惟我后之德。』古之贤者发明其君之德,盖以躬率髃臣,正君臣之分,如其自美,则是倡乱也。郭子仪再造唐室,贵盛莫比,代宗用杨绾为相,止清德而已,子仪为之减音乐五之四,非畏绾也,欲成代宗之美,以率髃臣。由此黎干亦减驺驭,崔□亦毁池观,可谓得大臣之体也。」
诏:「内外阙额禁军例物,元减半或全不支处,并依式全支;已全支处,权增千钱,以封桩禁军阙额钱给【一】。」
诏苗授、赵济:「本路财粮极为艰急,所修堡障处多占防拓军马,近塞又无警急,既不能时省费,以待不虞,及于农事方作,调发力田之民,甚非得计。不可不恻怛体度边费,上为朝廷爱惜财用。」
吏部尚书李清臣言:「久当史职,国史今已成书,写录进册将毕,止是点对装标,功亦不多。缘臣等近各有职局,欲乞自五月一日废罢修国史院官吏,量留楷书等,候进册了放归本处外,臣勘会中书舍人赵彦若职事颇简,元系编修官,可以不妨本职,催促点检进卷。如有点对出事节,合令元分修官改正,即乞令计会修立。」从之。
壬午,诏:「先王以道在天下,列而为事,陈而为法,人各有分然后安,官各有守然后治。三代以降,累世相仍,寖迷大原,遂乱名实,余弊斯积,其流及今。朕闵古弗还,因时改造,是正百职,建复六联,先后重轻,粗获条次,小大贵贱,迭相维持,差择髃材,分委成宪,□□□(□□一)□观来效,共致丕平,敢有弗钦,将底厥罪。新除省、台、寺、谏、监官,详定官制所已着所掌职事,如被选之人不徇循守法,敢有僭紊,其申谕中外:违是令者,执政官委御史台弹奏,尚书以下听长官纠劾以闻。」(庞元英文昌杂录云:此诏自内出,非学士之辞也。当考。两纪并载此诏,但各有删润,今具载之。政和二年十月十七日,揭牓六曹、寺、监长官厅。)
手诏:「详定官制除日,有应报所置官司事件不少,其李清臣以下应新除职事官之人,并令依旧。」
又诏:「今后四方实封奏,除内降指定付三省、枢密院及中书、门下、尚书省外,余并降付中书省,可从本省分送所属曹、省。」
癸未,诏尚书省得旨合下去处并用札子。
通直郎、中书舍人陛佃兼侍读,奉议郎、起居舍人蔡卞兼崇政殿说书。(放翁家世旧闻:楚公为太学直讲累年,既去而太学狱起,学官多坐废。元丰中,侍经筵,神宗从容曰:「卿在太学久,经行为士人所服。卿去后,学官乃狼藉如此!」公曰:「学官与诸生乃师弟子,今坐以受所监临赃,四方实不以为允。龚原、王沈之等皆知名上,以受乡人纸百番、笔十管斥废,可惜,愿陛下终哀怜之。且臣为直讲时,有亲故来,亦不免与通问。使未去职,亦岂能独免?昔苏舜钦监进奏院,以卖故纸钱置酒召客,坐自盗赃除名。当时言者固以为真犯赃矣,今孰不称其屈?臣恐后人视原、沈之等,亦如今之视舜钦也。」虽不见听,然上由是益知公长者。蒲中行为太学官,狱成,独以不经吏议被赏。楚公叹曰:「此赏岂可受也?」由是薄中行为人。)
手诏:「朝廷议更官制,本欲核正吏治,非徒胶古希奇而已。比命官置司,修讲逾年,迨今颁行,尚爽条理,若尔者分拨事类,仍前纠纷,不免启侮四方,贻讥来世。事系国体,二三执政可不究心?其详定官恐须益得深晓文法之人,御史中丞徐禧可同详定官制,如顷所谕体统,令以此意着为式令。」盖上尝论苏绰建复官制,上自朝廷,下至州县,悉分为六曹,财赋如一,今先自京师,候推行有序,即监司、州、县皆可施行矣。(墨本与朱本并同。)
诏:「如闻官制新行,诸司不知所属,可一切申尚书省。其旧官司如殿中省、翰林院之类,有现任官者,令依旧治事,候新官上即对罢。其妄称疑废,托故避事,以擅去官守律论。」
是日,中书奏陕西边事未息,欲广调军须。上曰:「秦居关中,止以一方事力,尚能并一九州岛。今天下之大十倍于秦,远取东南财赋以赡关中,更得名将练兵,则何为而不可?顾未有其人尔。」
甲申,诏:「诉讼不得理,应赴省诉者,先诣本曹,在京者,先所属寺、监,次尚书省本曹,次御史台,次尚书都省,次登闻鼓院。六曹诸司、寺、监行遣不当,并诣尚书省。」
诏:「辽使人不可礼同诸蕃,付主客掌之非是,可还隶枢密院。」
诏:「环庆路经略司欲建环州百鱼平、白草原、木瓜平堡寨及废肃远寨,计费十千万,津置又当不赀。今边城财力艰急,物价翔贵,如可以开疆制敌,固当不爱今费,以除后忧;今所建堡寨乃在边壕以里,财力余时,尚不足为,况边事未息,岂可坐开自屈之计?其罢之。」
诏:「引战环州弓箭手都指挥使王隐旧病右目,因夺隘力战,箭中左目,与三班借职俸禄,终其身,并与引战支赐,仍许子孙承袭。」
上批:「知枢密院孙固以私丧合给式假,未有所给日限、官司处分,可从中书省依旧力施行。今后执政官给假准此。」
乙酉,范纯粹奏:
臣伏见朝廷聚兵一道,以事西讨,将修筑堡寨,趱积刍粮,为进攻必取之计。臣以非才,职专馈饷,虽前后累与同职官条具事状,仰烦圣听,然其所论皆区区馈运职事之所当言者,至于攻讨得失之势,城堡利害之实【二】,师期之缓急,民情之休戚,所以系朝廷天下之体者,则非臣之职,而前此未之言也。臣愚以谓畎亩不忘君者,盖臣子之常守,况臣世荷国恩,久叨器使,今事有所睹而心有所怀,讵当以非职为嫌,而隐默自欺?此臣所以自信不疑而欲言者也。
臣窃闻去年边事之初,议者谓夏人惛乱,囚辱其长,觽怨亲叛,席卷可平。朝廷大治兵师,诸道并进,所向力战,而贼巢不拔,则是与夫议者之言有间矣。今朝廷会兵泾原,欲为且城且战之计。臣以谓精骑二十万,聚于一方,声势重大,彼必清野,以避我锋,决于他路犯边,以为牵制。万一乘虚入寇,则事有可忧。兼泾原进筑之觽,所食粮米日将万斛,所筑城堡不过一二。而地里渐远,馈运无可继之策;时日渐久,丁夫有奔溃之虞。于此之时,势必中罢,岂不负陛下兴举之意,而系敌人观望乎?矧所成堡障,深在贼疆,存守久长,岂敢自保?此又不可不虑者也!朝廷休养民力,充实府库久矣,去岁兵师一出,而公私困弊,若此其甚。今者再议大举,人气事力大非去岁之比。若今岁事功不就,即来岁又将如何?国才民力将何以继?此臣所谓攻守得失之势,城壁利害之实者也。
臣准制置司牒,坐到发诸路兵马之期皆在六月,窃计出兵之日,决是初秋。去岁泾原、环庆两路各以九月出兵,比至中冬,渐以还塞,然犹士卒疾冻,十亡四五。今七月行师,方是苦暑,以二十万之觽,冒犯炎日,或被坚御寇,或负重力役,渴饮难周,疟疾多有,复当大雨时行之月,岂无霖潦之虞?臣恐疾病伤残,有甚前日,内外重兵,上系国体,此臣所谓师期之缓急者也。
臣窃见去年调夫出界,其近上等第人户有至独出数十夫之家,其贫下户人亦须数户共出一夫,雇直至及百贯。又诸路转运司接续调发,至于再三,其间冻馁艰苦,遇贼被害,死亡凋弊,久未可完,今兹再籍,百姓已谙事势,人心骇畏,颇有逃散。麰麦在陇,秋禾将耘,妨夺农时,适于此日。缘军大计,动须人力,臣等蒙朝廷诫以军法,责令趋办,若人户大段流移,关内骚动,根本之地,事有可忧。异日言者必以臣等为归咎之地,一身之责无足自爱,其如国事何?此臣所谓民情之休戚者也。
臣窃谓朝廷举动,计当万全,而不当幸一时之无事,发而无成,前车可鉴。臣窃与老于川事之人曲折讲议,事可寒心,而中外之臣妄意朝廷【三】,谋身畏祸,无有为陛下言者。臣独何人,特以忠义所激,不复以职事为嫌,宁受尽言之罪于今日,而不忍被不言之罪于他时,故敢以所得觽人之论,昧死以闻,伏惟圣慈优容采择,天下幸甚!贴黄:「臣非不知危言横议,自速罪悔,窃以谓今日尽言,盖无负于陛下,虽即鼎镬,何以愧心。若雷同觽人,公肆欺罔,苟幸目前之无事,使昭昭公议壅不上闻,贻朝廷他日无穷之患,非臣所知也。今日之论,诚若迂诞,陛下异日当以为忠言。」(纯粹去年十二月责官,已具注是月十一日,今年四月末,又与李察同论事。此独奏并据纯粹集。)
丙戌,降授承务郎、新差监邕州受纳盐米仓张舜民言:「昨从高遵裕管勾环庆路机宜文字,随军出界,与遵裕始因商议裁减供给不合,自尔事无大小,未尝采纳。窃惟朝廷委任,本在帅臣,幕府地卑,止于裨赞。进则不听一言,退则首当重责,微忠泯黜,俯仰无从。臣今掇拾追记近日军中尝陈述裨赞事,条件上闻,伏望追察。」上批:「送宇文昌龄究实以闻。舜民令开封府选人伴送至鄜州供答。」(朱本移十月二十二日。六月一日诏可参考。舜民初责邕州,当考月日。)
诏:「两省、枢密院时政记,侍郎、同知枢密院事修,尚书省左右丞递修。三省同得旨及宣谕事,门下侍郎修,宣谕仍于当日记录。」
鄜延路总管曲珍及走马承受杨元孙言:「四月己卯,官军出界,至娄相直背罔川札寨,全军夜惊,已实时抚定。」手诏:「本路诸军自用兵以来,未尝因出界寨中夜呼,深虑人情或有惮劳不欲行者,可急体量人情惨舒欣怠,依详去年用兵之始朝命,处分士卒止合效力,勿使费财。每遇举动,当令薄有沾润,勿玩习以为细事,有伤军中乐于公战之心,或致诪张,朝廷至时必有深责。」
又诏沈括:「体□士觽,须令心自奋励,乐于战斗。若未便人情,且须赡养鼓励,或作番休出入,毋得频有驱牵,别致生事。其修葭芦寨军马,更加应接照管。」
丁亥,诏应定冲替官事理轻重,并归尚书省。
林广上言讨荡蛮贼军员等部领获首级,并权队将获首级人功状。诏:「成队二十分与转六资,内一资绢十五匹;其余分厘,并依部队将例。不成队人,依陕西格推赏。」
给事中舒亶言:「旧制,应差除及更改事件到封驳司,限当日抄录关报御史台、谏院。新制,拨封驳司归门下省为封驳房。如合依旧关报御史台、谏院,不知以何官司为名,恐内省无关报外司之理。」诏更不关报。
戊子,诏开封府界保甲,三丁内一丁充太常乐工者,免余二丁。
又诏:河东转运司昨所借功赏绢一万匹招纳蕃部【四】,特蠲之。
己丑,承议郎、试御史中丞徐禧试给事中。先是,龙图阁待制邓绾知永兴军,禧言:「永兴故为浩穰,其民斗暴,加以兵政所寄,千里折冲。于今人才阘茸偷惰无居绾右者,伏乞移绾内郡,别选才望之臣。」诏知青州、龙图阁直学士刘庠与绾对易。上谓执政曰:「徐禧举孔武仲、邢恕为御史,如何?」王安礼曰:「武仲与恕志趣岂可为御史?」张璪曰:「此两人皆异论者。」上曰:「徐禧论事,其意渐可见,大率怀吕惠卿之恩,尤欲进异论之人。盖惠卿已叛去王安石,故多结附往时异论之人,欲以为党。唐垧乃上书荐惠卿天下奇才,盖垧适过扬【五】,见惠卿,其事可知。禧自为中丞,昨日方请对,情状已露。」王珪曰:「赖陛下早辨。」上曰:「履霜坚冰至,由辨之不早,辨也岂宜更在此位?」张璪曰:「今日即欲别除一官。」安礼曰:「禧号能治边,或授以帅为宜。」上曰:「虽稍加进宠,与外任无害。」安礼曰:「事君者不可以贰,苟贰焉,无所不至。禧尚是知县资序,陛下拔擢过分,宜何以为报,而怀奸若此。」上曰:「禧何曾有资序,自布衣即擢至此。禧事惠卿如父,如禧今日杀身可也,岂知论报?」安礼曰:「禧论邓绾非才,不当除知永兴军。」上曰:「此亦用惠卿之意也。」故虽改绾青州,亦罢禧中丞,仍诏中书省,命词止云「门下省关掌出纳命令之重,故选才换授」,勿言禧不当处言职也。(命词据御集。)
诏新除左右仆射,用壬辰日赴尚书省行礼上仪。
王珪言:「故事,中书进熟、进草,惟执政书押。今官制,门下省给事中独许书画黄,而不得书草【六】。舒亶疑之,因以为请。」上曰:「造令、行令,职分宜别。给事中不当书草,着为令。」
三省言,九寺、三监分隶六曹,欲申明行下。上曰:「不可。一寺、一监职事故分属诸曹,岂可专有所隶?宜曰『九寺、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着为令。」
诏河东都转运使陈安石:「前奏请施行和籴盐、矾、坑冶之类,已成伦序,今召除尚书户部侍郎,其职事委庄公岳、蔡烨协心委力奉行。」安石在河东,尽用薛向盐法,告捕严密,盐课增羡;又奏更河东和籴法,官不支钱,五岁一弛以予民。当安石使事时,公家有入而无出,及安石去,遂不弛和籴也。(朱本削去「安石尽用薛向盐法」已下数十字,以为前史官载此,意谓两取于民,然无照据。新本亦从朱本,今复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