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腆纪年 - 第 64 页/共 72 页
成功令其戎政司马陈六斌、都督程应璠率兵次平阳,攻崇明;战败,志倬、仁爵俱死之。旋犯吴淞,掠战船二百(考曰:「绎史」「摭遗」谓:『崇明之败,郁离公子刘永锡与仁爵同日死』。按汪光复「航海遗闻」:『永锡死于丙申八月舟山之失』;岂仁爵亦死于舟山乎?姑两存之)。
明前监国鲁王移居南澳。
去岁郑芝龙遣其私人李德招降成功,有『如未投诚,先献监国鲁王』之语;乃送鲁王于粤中行在以避之。王踌躇不欲行,成功强之,始扬帆出海;遇风,回居南澳(考曰:旧传:『鲁王在金门,成功礼意寖衰;王不能平,移居南澳。成功使人要于道,而沉诸海』。今以「台海纪事」、「鲁春秋」、「鲒■〈鱼奇〉亭集」考之,则此说舛谬之甚。据「台湾外纪」云云,当得实也;今从之)。自是,居海上者七年。己亥(一六九五)秋,永历帝手敕命仍监国,而成功不欲,迁之澎湖。寻复悔之,迎归金门,供给如初。
我大清兵克广信之九仙山寨,明进士徐敬时等死之。
有杨文、李克升者,与敬时同举兵。寨破,皆被杀。
二月,明开科取士。
取四十人,以四川熊渭为第一,授庶吉士;余授知县、教职有差。
明李定国取高州,降将张月叛我大清,复归于明。
我大清遣使册封明朱成功为海澄公,成功不受。
郑芝龙复遣李德同郑、贾二使臣赍海澄公敕印招成功。我总督刘清泰致书略曰:『一时旷荡之恩,出自宸聪怀柔之略,真千载一时矣。今天意所在,不待智者而决;川、湖之捷屡奏,两粤之叛尽归。足下以孑然一旅孤悬海外,纵使楼橹是凭,亦无分茅割地之实际;将谓踞岛而守,终属依山傍海之游魂。今固山开镇于漳滨,江南劲旅、北地满兵,络绎奔赴;余波一日不靖,全师一日不班。无论扬帆击楫,可以灭迹犁庭;即安坐以折窥岸之谋、密布以塞通津之径,想足下此中之生聚教训,万不得以暂待久、以劳待逸、以不足待有余,不几望洋而成竭泽、遶树而致焚林?此非不佞震喝之言,而确乎理势之谈也。若肯毅然来归、翻然号泣,召族党部曲而谕之,各鼓化心,以了立命安身之局;既不弃令亲万里衔书之苦,亦以慰尊公数年欲断之肠。上而朝廷之德意、下而不佞之苦心,可谓不相负矣!然更有为足下思者,将惧投诚而孤注,何妨拥卫其子弟以归?倘怀赴阙为畏途,何妨请命于桑土而守?以不佞半生忠朴见谅于圣明,皆能一一代足下剖心呼吁,从此树奇勋以酬遇、拜爵而分封矣』!成功以未有地方安插兵将为辞,不受敕印。寻大扰福、兴、泉、漳四郡。
三月,孙可望杀明大学士吴贞毓等十八人。
初,林青阳还至南宁,为守将常荣所留;令亲信刘吉复命于王。王喜,改青阳给事中;谕贞毓再撰敕,铸「屏翰亲臣」金印赐定国。即遣刘吉还付青阳送廉州,定国拜受命。而是时郑国械马吉翔至安龙,与诸臣面质;挟贞毓入文华殿,胁王索主谋者。王不敢质言,谓必外人假敕宝所为。国怒目出,与庞天寿至朝房,械贞毓并刑科给事中宁国张镌、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歙县郑允元、大理寺丞湖广林锺、太仆寺少卿袁州赵赓禹、翰林院检讨晋江蒋干昌、善化李元开、吏科给事中赣州徐极、江西道御史钱塘周允吉、广西道御史南昌朱议浘、福建道御史进贤胡士瑞、兵部郎中四川朱东旦、工部郎中九江蔡演、内阁中书庐陵易士佳、吏部员外郎直诰敕房事鄞县任斗墟等十四人系私室。福禄、为国求救于太后,天寿直入,擒二人于坤宁宫外;太后与后稍问之,天寿怒目诃之径出。逆党冷孟銋、朱企■〈金英〉、蒲缨、宋德亮逼王速具主名,王大悲愤曰:『汝等逼朕认出,朕知是谁』?翌日,国严刑拷掠;以贞毓大臣免刑,执贞毓妻父户部员外裴廷谟,叱之跪,廷谟曰:『我是朝廷五品大夫,如何跪尔』!国怒,乱棍交下,两臂几断。廷谟不肯承,乃以次拷镌等;诸臣不胜楚,号呼二祖、列宗。会日暮,风雷忽震。蔡演厉声曰:『今日吾等直承此狱,少见臣子报国苦衷』!由是众皆自承。国又问:『皇上知否』?演大声曰:『未经奏明』!乃复收系;以欺君、误国、盗宝、矫诏为罪,报可望。可望请王亲裁;王不胜愤,下廷议。吏部侍郎张佐辰、刑部主事蒋御曦及孟銋、缨等耳语国曰:『此辈留一人,将为后患』!于是御曦执笔、佐辰票旨,以镌、福禄、为国三人为首,凌迟;余为从,斩;惟贞毓以大臣,赐绞。吉翔、天寿谓:『王后必知情,将废之』;嗾;主事萧尹陈往古废后事。后泣诉,事得已。乃矫诏曰:『朕以眇躬,缵兹危绪;上承祖宗,下临臣庶。阅今八载,险阻备尝;朝夕焦劳,罔有攸济。自武、衡、肇、梧以致邕、新,播迁不定。兹冬濑湍,仓卒西巡;苗截于前,敌迫于后。赖秦王严兵迎扈,得以出险,定跸安隆,获有宁宇。数月间捷音迭至,西蜀、三湘以及八桂洊归版图。忆昔封拜者累累若若,类皆身图富贵。惟秦王力任安攘,毘予一人;二年以来,渐有成绪,朕实赖之。乃有罪臣吴贞毓等包藏祸心,内外连结,盗宝矫敕,擅行封赏,贻祸封疆。赖祖宗之灵,奸谋发觉;随命朝臣审鞫,除赐辅臣吴贞毓死外,其张镌、张福禄、全为国等同谋不法,无分首从,宜加伏诛。朕以频年患难,扈从无几;故驭下之法,时从宽厚:以至奸回自用,盗出掖廷。朕德不明,深自刻责。此后大小臣工,各宜洗涤;廉法共守,以待升平』。是日诸臣赋诗就刑,神色不变(考曰:吴贞毓诗云:『九世承恩愧未酬,忧时惆怅乏良谋。躬逢多难惟依汉,梦绕高堂亦报刘。忠孝两穷嗟百折,匡扶有愿赖同俦。〔击奸未遂身先死,一片丹心不肯休〕』。蒋干昌诗云:『天道昭然不可欺,此心未许泛常知。奸臣祸国从来惨,志士成仁自古悲。十载辛勤为报国,孤臣百折只忧时。我今从此归天去,化作河山壮帝畿』。李元开诗云:『忧愤呼天洒酒卮,六年辛苦恋王畿;生前只为忠奸辨,死后何知仆立碑。报国痴心容易死,还家春梦不须期!汨罗江上逢人旧,自愧无能续「楚词」』。朱东旦诗云:『邕江昔日五君子,随扈安龙十八人;尽瘁鞠躬今已矣,忠臣千载气犹生』!朱议浘诗有『精忠贯日吞河岳,劲气凌霜砥浪涛』之句。以上见「安龙纪事」);虽三尺童子,无不垂涕者。其家人合瘗于安龙北阙之马场。林青阳逮至,亦被杀;独周官走免。
定国之奉王入云南也,疏请表章十八人。贞毓妻裴氏、子戬榖、郑允元妻邓氏,扶两人柩改葬于城西海源寺,廷臣白衣冠往送之,户部郎中吴鼎、御史陈起相吊之以诗(考曰:鼎诗曰:『国运如丝系暴秦,须眉那得有完人!智称武简知名重,美谥文忠见道真。千古史传双烈士,一山石伴两孤臣。黄冠酾酒临风吊,愁说中兴志未伸』。起相诗曰:『烬灰冷作一瓶收,送上荒原源海头;天府星残埋二曲,辽东鹤返泣千秋。雨中昏夜催人去,夜里空山付鬼愁。眼底须眉今略尽,更将忠义向谁筹』!以上详杨在「孙可望犯阙始末」)。议者谓可望之不至于篡弒者,贞毓诸人护持之力也(考曰:「南略」谓:『贞毓丙辰生,时年九十七』。按贞毓中崇祯癸未进士,是时年已八十六;焉能从亡闽、粤,历事唐、桂哉!当是传闻之谬)。
徐鼒曰:览密敕之狱,与汉献帝衣带诏事相类;然伏后就牵而王妃获免,则华子鱼之罪浮于庞天寿矣!国势虽移,士气犹振;际兹颠沛,获免篡弒,斯固汉、唐末造所不如哉!
夏四月,明李定国复取罗定、新兴、石城、电白、阳江、阳春等县。
可望既杀十八人,复奏言:『皇上既将诸奸正法,李定国(考曰:「阳秋」作李颀;岂定国本名颀乎?而「安龙纪事」载汪辰初「浩气歌」中列李颀、陈麐瑞、刘议新名;岂李颀另是一人乎?何以有「剿虏失律」云云也?如此之类,多不可解;附之俟考)臣弟也,剿敌失律,法自难宽;方责图功以赎前罪,而敢盗宝行封,是臣议罚诸奸以为应赏矣。臣部诸将士比年来艰难百战,议赏议罚,惟臣专之;前疏付杨畏知奏明、可复阅也。忆两粤并陷时,驾跸南宁,国步既已穷蹙;加之叛爵焚劫于内、强敌弯弓于外,大势岌岌。卒令駾喙潜迹,晏然无恙,不可谓非贺九仪等星驰入卫之力也。又忆濑湍移跸时,诸奸力阻幸黔,坚请随元胤败死;使果幸防城,则误主之罪,寸磔岂足赎乎?兹跸安龙三年矣,纔获宁宇,又起风波;岂有一防城、一元胤可以再陷圣躬乎?臣累世力农,未叨一命之荣、升斗之禄;亦非原无位号,不能自雄者也。沙定洲以云南叛,臣灭定洲而有之;又非无屯兵之地,难于进攻退守者也。总缘孤愤激烈,冀留芳名于万古耳!即「秦王」之宠命,初意岂觊此哉!臣关西布衣,据弹丸以供驻跸;愿皇上卧薪尝胆,毋忘濑湍之危。如以安隆僻隅,欲移幸外地,当备夫马、钱粮护送;断不敢阻,以蒙要挟之名』!时可望憾定国益深;定国亦恐其来袭,因出掠雷、廉以避之。
五月,明朱成功诛其督饷官黄恺。
恺才能滑稽,苛刻聚敛,沿海受其涂毒。成功收杀之,众心乃安。
徐鼒曰:同时杀者有海坛守将黄大振,何以不书?大振无可杀之罪、亦无可录之功,无足书也。
六月,明李定国遣兵攻梧州,不克。
秋七月,我大清兵复取平远。
八月,我大清复遣使招明朱成功(考曰:诸书俱云冬十月事。按「台湾外记」载成功与芝龙书中有『八月十九日招使抵省,九月初四日辰时送礼』云云,确凿可据;诸书当是据二使复命时书也)。
章皇帝封郑芝龙同安侯、郑鸿逵奉化伯、郑芝豹左都督,遣内院学士叶成格、理事官阿山偕芝龙四子名渡者,赍四府安插兵将敕命入闽。成功既遣渡候二使于安平,乃命水陆军将列营数十里设伏据隘,自偕诸参军诣安平;而我二使臣亦严军卫以待之。成功请先开诏书,我使臣谓:『未薙发,非臣也;焉可轻出诏书』!径回泉州。成功笑曰:『忽焉而来、忽焉而去,意可知矣』!遂作书报其父曰:『儿只字不敢相通,惧有贻累也。修禀聊述素志,和议非本心也;不意「海澄公」之命突至,儿不得已按兵以示信。继而「四府」之命又至,儿又不得已接诏以示信。至于请益地方,原为安插数十万兵将;何以曰「词语多乖,征求无厌」?又不意地方无加增,四府竟为画饼,欲效前赚吾父故智。嗟嗟!自古英雄豪杰以德服其心,利不得而动之、害不得而怵之;清朝之予地方,将以利饵乎?儿之请地方,将以利动乎?在清朝罗人才以巩封疆,当不吝土地;在儿安兵将以绥民生,将必藉土地。今以「薙发」为词,岂有未称臣而轻薙发者乎?岂有彼不以实许而此以实应者乎?岂有事体未明而可胡涂者乎?大丈夫作事磊磊落落,毫无暖昧。若能信儿言,则于吾父为孝;不信儿言,则于吾君为忠。前诏使到省,儿属渡弟约期相见,盛设供帐于安平之报恩寺。乃二使不敢信宿,哨马四出,布帐山坡,举动疑忌,敕书委之草莽。且奉敕堂堂正正而来,安用生疑?彼既生疑,儿安能无疑乎?叶、阿身为大臣,奉敕入闽,不惟传宣德意,亦且奠安兆民。百姓如此困苦、将士如此蕃多,目睹情形,不相商榷,徙以「薙发」二字来相逼挟!儿一薙发,即令诸将薙发乎?即令数十万兵皆薙发乎?一旦突然尽落其形,能保其不激变乎?二使不为始终之图,代国家虚心相商,而徒躁气相加,能令人无危惧乎?况儿名闻四海,苟且作事,亦贻笑于天下。吾父已入彀中,得全至今,幸也;万一不幸,惟有缟素复仇,以结忠孝之局耳。他何言哉』!又与弟渡书曰:『兄弟隔别数载,聚首几日,忽然被挟而去;天邪、命邪?弟之多方规谏,继以痛哭,可谓无所不至矣;而兄之忠贞自待,不特利害不足动吾心,即斧钺亦不能移吾志。何则?决之已早,而筹之已熟矣。夫凤凰翱翔千仞之上,悠悠于宇宙之间,任其纵横所之者,超然脱乎世俗之外也。兄用兵老矣,岂有舍凤凰而就虎豹者哉?惟吾弟善事父母,勿以兄为念』!二使复命;章皇帝怒成功之逆命也,安置芝龙于高墙、戍芝豹于宁古塔焉(考曰:芝豹因党于施琅,成功怒之。后见芝莞被杀,乃乘招抚之令,挈芝龙妻颜氏入泉州投诚,移居京都)。
徐鼒曰:书「再遣使」何?见我国家以德绥天下之心,惓惓无已也。成栋、声桓之叛,赫怒致讨,不闻一介行李往来其间。惟于成功,则降尊就卑至再、至三,时其教告;岂两岛之地大于江、广,海舶之师强于铁骑哉?成栋、声桓有无君之心而动于恶,罪不待教而诛。成功则怀故主之恩、守孤臣之节,伍员不奔父命,惧坠其宗;田横自居岛中,耻为亡虏:磊磊落落,有国士风。昔明太祖谓王保保为奇男子,我圣祖仁皇帝亦曰『成功,明室遗臣,非朕之乱臣贼子』。盖圣人大公无我之心,前后一揆。若执赵苞不孝之义,律以马超背父之条,则敝屣之弃,大舜可处海滨;杯羹之分,汉祖忍于置俎!英雄之事,非圣贤之心欤!
冬十月,明李定国围广州。
十一月,明改都康、万承、安平、龙安诸州为府。
明朱成功遣兵援李定国于广东。
成功遣林察督王秀奇、苏茂配战舰送林云■〈王睿〉赍奏诣行在,并会定国合师。
十二月,明李定国攻新会。
我大清兵援广州,明李定国败走。
我大帅尚可喜、耿继茂急请满兵会剿,朝命都统朱玛喇为靖南将军,率江宁驻防兵赴之。可喜结营山巅、伏兵江隘,与朱玛喇合兵败定国于珊洲。
明李定国攻肇庆,不克。
明朱成功取漳州,以刘国轩为护卫后镇。
国轩,汀州人。雄伟魁梧,有将略;我漳镇左营游击林世用委为城门楼总。楼总者,专司城门者也。国轩郁郁不得志,说世用归海。世用惑之,遣国轩至厦门,见参军冯澄世。澄世与语大悦之,收为养子;荐之成功,令归漳为内应。成功督诸将自海澄至浦头袭之,总兵张世耀、副将魏标、知府房星灿、知县周琼等仓卒降,十邑俱下。成功以国轩为护卫后镇,余仍原职。
臣鼒曰:国轩何以不书叛降?楼总微乎微者也。微则何以书?张元、李昊之走西夏,范公之失计也。郑氏猖獗海上,国轩左右之,与甘辉、吴淑之徒同为郑氏兴衰所系;非碌碌无足比数者也。施琅、黄梧之投诚大清,「纪年」谨志之,犹此志也。
乙未、我大清顺治十二年(一六五五)春正月(明永历九年)丙戌朔,明桂王在安龙俯。
明朱成功取仙游。
漳州既下,泉州属邑望风瓦解;独泉州城守韩尚亮与施琅结为刎颈交,教其开壕筑垒,坚守不下。郝文兴请击之;成功曰:『善战不如善守,姑置之毋损士卒』!令甘辉统诸镇取仙游;知县陈有虞率兵民拒之,炮石雨下,不能克,辉大悒怏。有神器镇洪善献计曰:『此城乃葫芦穴,可用滚地龙破之』(考曰:按滚地龙法:开地道作葫芦口,直通城下,安放火药在内;再用大竹通其节目,藏药线作心而透于外,然后堆土填石以塞其口。烧着火心,火燃药发,城立破矣。见「台湾外记」)。从之。城破,有虞自缢死。先是,有丐者以快击碗(考曰:俗名箸为「快子」),从北门走南门者三,忽不见;人以为狂。及城破,始悟快击碗而走者,盖指人快走也。
徐鼒曰:昔公输善攻、墨子善守,力敌势均,智勇俱困。洪善滚地龙之法,得之仙游而失之饶平,其左证也。成功尝令右都督黄廷攻潮之饶平,有乌石楼小而坚,平和人朱亮守之,百计攻之不下。时洪善亦在军中;一日,亮登城见海师缓攻,讶曰:『此必用滚地龙法也』!楼四周置缸盛水,择缸水动处,凿地视之,得火桶、地雷无数;复填塞之。及发火,寂然无声。廷知城中有人,遂撤师归。附志之,以广武备焉。
明朱成功自置官属,改中左所为思明州。
成功雄视海上,分所部为七十二镇,立储贤馆、储才馆、察言司、宾客司、印局、军器局,设六官分理庶事。以壬午(一六四二)举人潘赓锺(考曰:一作赓昌)兼吏、户官,隆武丙戌(一六四六)举人陈宝钥为礼官,世职张光启为兵官,武进士程应璠为刑官,丙戌举人冯澄世为工官。改中左所为思明州,以邓会知州事。劝学取士,得黄带臣、洪初辟等四十人;次第转六官属,或为监纪、推官、通判。奉前监国鲁王暨卢溪王、宁靖王居金门,礼待避地遗臣王忠孝、卢若腾、沈佺期、辜朝荐、徐孚远、纪许国等为上客,军国大事悉以谘之。凡便宜封拜,辄朝服北向稽首,望永历帝座抗手焚疏,以煽诱沿海士民,称恢复之师焉。
二月,江南地震(考曰:本「顾亭林年谱」)。
明李定国自高州退入南宁。
珊洲之败,定国悉其精锐据山峪,列炮、象拒战。我索伦劲骑突阵,溃之。定国复出兵四千,自巅驰下,横截我师;我师夹击,夺其山。定国且战且走,败于兴业,又败于横州,遂退守南宁。
明刘文秀驻兵川南。
夏四月,明朱成功筑浯州城。
五月,祭旗,大演陆师,戈甲耀日;六月,大演水师。
明朱成功援粤之师失利。
林察、周瑞等舟次虎头门,侦知李定国战败、梧州失守,乃还师。成功责其迟滞失策,各戴罪立功(考曰:黄宗羲「行朝录」云:『援粤之师失利,总兵黄梧降级』。而「台湾外纪」则云林察、周瑞;为小异耳)。
五月,明刘文秀攻常德,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