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 第 61 页/共 103 页
[5]孟享 原本『孟』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6]瓒裸 原本作『瓒祝』,据《长编》卷三一七、《周礼·小宗伯》改。
[7]上和香 原本『上』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8]宾者在西 《长编》卷三一七脱此句。据《仪礼·特牲馈食礼》『实及众实即位于门『实』字。
[9]登餕 原本作『登饮』,据《礼记·文王世子》改。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七十九
神宗皇帝
详定郊庙礼文下礼部等议附见
元丰四年十月甲子,详定礼文所言:『谨按:《周礼·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所谓周人尚臭,升烟以报阳也。烟,阳之气也。阳祀而用阳之气以求之。所谓本乎天者,亲上亦各从其类也。近古惟亲祠昊天上帝燔柏柴外,其余天神之祀,惟燔祝板,寔为阙礼。伏请天神之祀皆燔牲首,所有五帝、日月、司中、司命、风师、雨师、灵星、寿星,并请以柏为柴,升烟以为歆神始。』又言:『《熙宁祀仪》:正月上辛祀感生帝,孟冬祭神州地祇,牲用羊、豕;春分祀高楳,用犊与羊、豕各一;春、秋祈报社稷,用羊、豕各二。谨按:《周礼·小司徒》:「凡小祭祀,奉牛牲。」郑氏云:「小祭祀,王玄冕以祭。」然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唐韦彤《五礼精义》:天宝二载,诏减用犊之数,配帝无犊。大历六年,诏方邱减用少牢。《开宝通礼》曰:圣朝除祀天地之外,太牢合用牛者,皆以羊代之。窃以感生帝、神州地祇,历代崇奉,为天地大祀。今以宣祖、太宗配侑,虽是有司摄事,谓宜俱用犊而去羊、豕。《礼记·月令》:「仲春之月,乙鸟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楳。」说曰:「求子之祭不与常祭同[1],故不用犊。今祠楳用犊而羊、豕各一,谓宜改犊为角握牛。《王制》曰:「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白虎通》曰:「人非土不生,非谷不食。祭社稷以三牲,重功也。大社为天下报功。」后汉置社稷太牢,令长侍祠,牲用羊、豕。唐礼:社用太牢。大历中,减用少牢。贞元五年,包佶奏请社稷依正礼用太牢。今自太社、太稷,下至郡县社稷皆用少牢,而祭殊不应礼。夫为一郡邑报功者当用少牢,为天下报功者当用太牢。所有春、秋祈报太社、太稷,谓宜于羊、豕之外,加以角握牛二。』又言:『〈周礼·小宗伯》之职:兆五帝于四郊。四类亦如之。《熙宁祀仪》:兆日于东郊,兆月于西郊。是以气类为之位。至于兆风师于国城东北,北雨师于国城南,兆司中、司命于国城西北亥地,则是各从其星位,而不以气类,非所谓四类也。盖自隋以来失之。谓宜据旧礼四类之义,兆风师于西郊,祠以立春后丑;兆雨师于北郊,祠以立夏后申;兆司中、司命、司禄于南郊,祠以立冬后亥。其坛兆则从其星位,仍以《熙宁祀仪》,以雷师从雨师之位[2],以司民从司中、司命、司禄之位[3]。所有雨师、雷师则为二壝同坛[4],司中[5]、司命、司民、司禄,则为四坛同壝。其坛制高、广自如故事。』从之。又言:『古者享司寒唯以藏冰。启冰之日,〈熙宁祀仪》孟冬选吉日祭司寒寝罢,其季冬藏冰,则享司寒于冰井,务牲用黑羊,谷用秬黍,仲春开冰,但用羔而已。开冰将以御至尊,当有桃弧棘矢,以禳除凶邪,缘非礼之物,不当设于神座,当以孔颖达所说,出冰之时,置此方矢于凌室之户。』从之。
又言:『本朝郊庙祭器陈设既已无法,至临祭之旦,实笾豆、筐簋者皆贱。有司纷然杂乱,非复礼制。其三牲之俎,独以司徒一官奉之,而不彻其簠簋、笾豆之荐,皆不属大宗伯,而又不彻。请伏请祭前一日,司尊彝以监察祭器官充,帅其属,以法陈祭器于堂东(陈设之法具别图上)。仆射、礼部尚书视涤濯告洁。祭之旦,光禄卿率其属,取笾豆、簠簋实之。既实,反其位。及荐腥之初,礼部尚书率其属荐笾豆、簠簋,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荐三牲之腥俎,又荐熟俎。礼毕,礼部尚书彻笾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彻三牲之俎,皆有司受之以出。』又言:『国朝效庙、明堂礼,以郊社令设玉币,太祝取玉币,以授门下侍郎进皇帝;门下侍郎取爵进皇帝;更爵皆未合礼。伏请郊庙、明堂,吏部尚书一员奉爵,以次从皇帝至神坐前。左仆射阙,即右仆射以玉币进皇帝,奠于地。及酌,尚书左丞阙,即右丞以爵授仆射进爵,皇帝酌献讫,侍郎受币、受爵,以赞饮福及焚外,宗庙仍尚书设玉几。』言:『国朝亲祠太庙,门下侍郎取瓒于篚进皇帝,侍中酌鬯进赞皇帝,裸地置瓒,皆未合礼。伏请亲祠太庙,命礼部尚书一员奉瓒临鬯,礼部侍郎奉盘,以次进皇帝,酌鬯裸地讫,侍郎受瓒并盘,退。』
又言:『国朝南郊,《太庙仪注》虽有太常卿、宗正卿省牲之文[6],实未尝行。至于明堂,又无省牲之官,惟太祝巡牲而已。其省镬则以光禄卿,而又未当视腥熟。伏请祭前一日,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省牲,光禄卿奉牲告充告备,礼部尚书省镬。祭之日,礼部侍郎视腥熟之节。』并从之。丁卯,详定礼文所言:『谨按:《苟子·礼论》曰:「飨,尚元尊而用醴酒,齐大羹而饱庶羞,贵本而亲用之也。贵本之谓文,亲用之谓理。」故古者祭祀,并荐上古、中古及当世之食,所以贵本而亲用。《礼运》曰:「元酒以祭,荐其血毛[7],腥其俎,熟其肴。」郑氏谓此荐上古、中古之食也。又曰:「然后退而合享,体其犬豕牛羊,实其簠簋、俎豆、鉶羹。」郑氏谓此荐今世之食也。自西汉以来,园寝上食。而唐天宝五年,始诏享太庙,每室更加常食一牙盘,因与三代笾豆、簠簋并存。虽亦贵本亲用之意,然而韦彤、裴堪等议以为:宴私之馔,可荐寝宫,而不可渎于太庙。臣等考之,享太庙宜自古制,其牙盘上食请罢。』从之。又言:『季春吉日飨先蚕氏[8],李林甫法《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谨按:先蚕之义,与先农、先牧[9]、先炊一也,当是始蚕之人,故《开元礼》享为瘗坎于坛之壬地。《礼义罗》曰[10]:「今礼飨先蚕,无燔柴之仪。」明不祀天驷星也。今飨先蚕,其坛在东郊。《熙宁祀仪》又有燎坛,则是沿袭《唐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误也。《周礼》后蚕于北郊,以纯阴为尊。伏请就北郊为坛,以飨始蚕之人,仍依《开元礼》,不设燎坛,但瘗埋以祭,其余自如故事。』从之。又言:『古者冕弁则用絃,冠则用缨。今衣服令乘舆服大裘,冕以组为缨,色如其绶,衮冕朱丝,组带为缨。冕而用缨,不与礼合,请用朱组絃,仍改平冕为元冕,用缨,不赤而微黑者为之。』又别图上黻制,从之。
辛未,详定礼文所言:『古者宗庙有时享、月祭而无月半祭。月半有祭者,非古礼也。《记》曰:春祠,夏禴,秋尝,冬烝。又曰:远庙为祧享,尝乃止。此所谓时享也。又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皆月祭之。又曰:诸候皮弁,听朔于太庙。而《左传》亦曰:闰日不告朔,犹朝于庙。此所谓月祭也。至于《仪礼》月半奠,大夫以上则有之。此所谓非古礼也。然而五庙皆月祭,而二祧止享尝者,何也?曰:仁之行有亲疏,礼之施有隆杀,其义然也。其止享而不与乎烝,则又加杀矣。自秦、汉以来,始建陵寝,而朔、望上食,已非古礼。唐天宝末,因而举行于太庙,非礼甚矣。本朝缘唐,故未暇厘正。伏请翼祖、宣祖时享止于秋尝,僖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时享外,仍行朔祭,庙各一献,牲用特牛。若不亲祠,则以太常卿摄事,牲用羊。《礼正义》曰:按,《羊人》云:衅积共其羊牲。熊氏云:谓祭日月以下。《小司徒》云:凡小祭祀,奉牛牲。然则王者之祭,无不用牛,盖日月以下,常祀则用羊,王亲祭则用牛。又其月半上食,乃宗正丞行事。伏请罢之。』诏祧祭候庙制成日取旨。八庙并月祭,用牲,余依奏。
又言:『谨按:《礼记·祭法》曰:「王自为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孟春其祀户,祭先脾;孟夏其祀灶,祭先肺;中央土,其祀中霤,祭先心;孟秋其祀门,祭先肝;孟冬其祀行,祭先肾。」又传曰:「春祀司命,秋祠厉。」此所祀之位、所祀之时、所用之俎也。又《周礼》:「司服掌王之吉服,祭群小祀,则服元冕。」注谓:「群小祀,宫中七祀之属。」又《礼记·特牲》曰:「一献熟。」注谓:「若宫中群小神七祀之等。」又《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祭,则摄位。」此所祀之服、所献之礼、所摄之官也。自《周礼》废,汉兴,始祭族人,炊于宫中,而谓之灶。又南山巫祀,南山,秦中而谓之厉。唐祭七祀于太庙,令布席于庭西门之内,以至近世褚袷而遍祭之。其四时分祭,又随时享,以庙卿行礼,而服七旒冕,分太庙牲以为俎,一献而不荐熟,皆非礼制。臣等量今之宜,参用古义,伏请立春祭户于庙堂户外之西;祭司命于庙门之西,制脾于俎;立夏祭灶于庙门之东,制肺于俎;季夏土王日,祭中霤于庙庭之中,制心于俎;立秋祭门及厉于庙门外之西,制肝于俎;立冬祭司命及国行于庙门外之北,制肾于俎,皆用特牲,更不随时享分祭。有司摄事,以太庙令摄。礼官服必元冕,献必荐熟。其亲祠及腊享,即依旧礼遍祭。』从之。
甲戌,详定礼文所言:『臣等谨按:《记》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高阳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高阳而宗禹。商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仪礼》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朝享。」说者以为:「禘,祫也。禘及祖之所自出,故谓之追享。祫者,自即位朝庙始,故谓之朝享。《诗·周颂·雍》,禘太祖也。《商颂·长发》,大禘也。周五四时之禘,则《雍序》以为禘太祖也。商有四时之禘为小,则禘其祖之所自出为大矣。由是而言,禘者,宗庙追崇远祖之祭,唯王者得行之。主者至尊,享及七世,推亲而及祖,推祖而以及始祖。四时各于其庙而祭之,于是有祠杓尝烝焉。既有祠杓尝烝矣,而毁庙之主不及,犹以为未也。绿生有合族缀食之恩,乃于始祖之庙,合毁庙、亲庙之主而祭之,于是有祫焉。既祫矣,而远祖不及,犹以为未也,又推而上,审谛其祖之所自出而祭之,于是有禘也。至此而仁之至,义之尽也。然及其太祖,为祫而不为禘[12]。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舜、禹、汤、高阳,高阳世系出自黄帝,则虞夏禘帝,以高阳氏配;商祖契出自帝喾[12],则商人禘喾,以契配;周祖文王,文王亦出自喾,故周人禘喾,以文王配。虞、夏、商、周四代所禘,皆以帝有天下,其世系所出者明,故追祭所及者远也。自汉、魏以来,世系不明,传袭莫纪,加之诸羌乱晋[13],南北幅裂,百宗荡析,士去坟墓。降及隋唐,谱录都废,言李悉出陇西,言刘悉出彭城,姓氏所起,谩无足考,则后世禘祖之所自出,有不得行焉。汉自太上皇以前无闻,故高帝而上,惟见太上皇一世而已。魏自处士君而上亦无闻,故明帝太和中,上事高祖之父处士以下五世而已。晋自征西将军而上,系序不著,故武帝事三昭、三穆六世而已。然刘氏出于刘累而汉不禘尧;曹氏出于陆终之子曰安,是为曹姓,而魏不禘汉相国曹参;司马氏出于程伯休父,而晋不禘司马印;宋出于楚元王交,齐出于汉相国萧何,陈出于汉太邱长陈实,隋出于汉太尉杨震,皆不禘以为祖之所自出者,良以谱谍不明故也。唐之黎干言禘非祭天,作《十诘》、《十难》以明之。且曰:虞、夏、商、周以前,禘祖之所自出,其义昭然。自汉、魏、晋以还千余岁,其礼遂阙。恭惟艺祖受命,初有天下,踵汉、唐故事,祭四亲庙,推僖祖而上所自出者。谱失其传,有司因仍旧说,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与祫皆合群庙之主,缀食于始祖。虽禘、祫之名不同,而礼实无异。其为讹舛莫甚焉。臣等辄推本先王立禘之意,以为国家世系所传,与虞、夏、商、周不同,既求其祖之所自出而不得,则禘礼谓当阙之必也。推见祖系所出,乃可以行,惟圣神裁择。』从之。
又言:『《亲祠仪注》:皇帝至罍洗,侍中跪,取匜,沃水。又侍中跪盘承水,皇帝措圭、盥手,门下侍郎跪,取巾于篚以进。按:《周礼》:小臣上士四人,大祭祀沃王盥。御仆下士有二人,大祭祀相盥而登。郑氏注云:相盥,谓奉盘授巾也。今侍中、门下侍郎皆执政官,使之沃盥、相盥,皆非是。伏请亲祠,以御药院内臣一员沃盥,一员授巾。』从之。乙亥,详定礼文所言:『冬祀昊天与黑帝,请皆服大裘,被以衮,其余非冬祀昊天及夏至祭地,则皆服衮。』从之。
十一月己丑,增制五辂:玉辂建太常,金辂建大旆,象辂建大赤,革辂建大白,木辂建大麾。从详定礼文所奏也。又言:『臣等着详《周礼·巾车》:天子五辂,曰玉辂,曰金辂,曰象辂,曰革辂,曰木辂,皆载旗,谓之道德之车。《考工记》载戟常崇于殳,四赤;尤矛常有四尺,崇于戟。戟、矛皆插车骑,谓之兵车。至战国之间,左为上,故增插四戟,谓之闟戟。则知德车、武车,固异用矣。汉卤簿前驱有凤凰闟戟,犹未施于五辂。江左以来,五辂乃加棨戟于车之右,韬以黻绣之衣,益为乱礼。后周司辂左建旗,右建闟,方六尺,而被之以黻,惟天子之辂建焉,滋为谬误。伏请五辂除去闟戟,以应道德之称,而建太常于车后之中央,升辂则由左,已具奏闻讫。』又言:『看详法驾之行,所与共舆者,以承清问。古者天子居左,仆居中央,参乘居右。仆必授绥,以备惊奔,则谨之至也。《周官》有太仆、齐仆、道仆,所以御车,而孔子曰:「吾执御矣。」至礼参乘又益重,故道德之车,则有齐右、道右,武车则有戎右,皆以士大夫为之。国朝之制,乘舆有太仆而无参乘。伏请亲祠乘辂,除旧已有太仆外,仍增近臣一员参乘,立车右。』
又言:『谨按:《周礼·巾车》之职,一曰玉辂,建太常,有二斿以祀。又云:驭玉辂以祀,及犯紱,遂驱之。此祀则乘玉辂也。又孔子曰:天子巡守,以迁庙主行,载于齐车。言必有尊也。《周礼》齐仆驭金辂,齐右充金辂之右,此齐则乘金辂也。齐祀之车,异用而不相因,礼之明证也。国朝亲祠太庙,致斋文德殿,翌日即进玉辂,于礼非是。伏请致斋文德殿,翌日进金辂,至太朝斋宿;翌日行礼毕,进玉辂赴南郊。』
五年四月壬戌,崇文院校书杨完编类元丰以来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成三十卷以进。元年正月十三日有旨讨论,三年闰九月二十五日,初有旨编类。癸酉,详定礼文所言:『太庙每室设豆笾十二,盖承唐显庆旧制,情文不称。乞从典礼,笾豆各用二十有六。』诏候庙制成日取旨。
礼文第十一卷豆笾俎簋鼎铡之实,并礼科改更事件有十二项,此但第一项尔,亦无月日及取旨等诏,不知《实录》何据,当考。
十一月己卯,详定礼文所言:『《周礼·小宗伯》:祷祀隶仪为位。后汉隶司徒府,不于祠所,所以远慢戒渎。本朝亲祠南郊,习仪于坛所,明堂于大庆殿,皆近于渎。伏请南郊习仪于青城,明堂习仪于尚书省,以远神为恭。』从之。
六年正月癸未,详定礼文所言:『祭之有蜡,所以报万物之成功。然岁之丰荒有异,四方之顺成不等,则报功之礼,亦不得一,故《记》曰:八蜡以祀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历代蜡祭,独在南郊为一坛。伏请蜡祭,四郊各为一坛,以祀其方之神。前期司农闻有不顺成之方,不报其息[14]。民祭仍在蜡祭之后。』从之。
二月癸酉,太常寺言:『郊庙用乐二十簴,若遇雨雪,则覆以幕,临祭恐不能应辨。自今如望祭,即设于殿庭。』监察御史王柏言:『祭祀牢礼之具,皆掌于光禄,而寺官未尝临莅,失事神之敬。伏请大祠皆轮光禄卿、少卿,朔祭及中祠轮丞、主簿监视。』并从之。甲戌,太常博士何洵直言:『《熙宁祀仪》:春、秋仲月祀九宫贵神,祝文称「嗣天子臣某」。九宫贵神功佐上帝,德庇下民,以礼秩论之,当与社稷为比。伏请依《熙宁祀仪》为大祀,其祝版即依会昌故事、《开宝通礼》,书御名,不称臣。又雨师、先农皆中祠,马祖、先牧、马社、马步小祠共一少牢。今贵神九位异坛别祝,尊为大祠,共用二少牢,于腥熟之俎,骨体不备,比之小祠,有所弗及。谓宜用九少牢,庶有情文相副。』从之。
三月辛巳,礼部奏:『有司摄事祀昊天,伏请初献曰《帝临嘉至》之舞,亚、终献曰《神娱锡羡》之舞;初献曰《孝熙昭德》之舞,亚、终献曰《礼祫储祥》之舞。』从之。庚子,诏加上仁宗、英宗尊谥至十六字,于大礼前择日行之。详定礼文所言:『《仪礼》曰:「夫妇一体」。故昏礼则同牢而食,合卺而饮,终则同穴,祭则同几,明夫妇一体未有异庙者也。惟周以姜螈为禖神,而帝喾不一庙,又不可下入子孙之庙,乃以别庙而祭之。故《鲁颂》谓之閟宫,《周礼》谓之先妣。自汉以来,凡不祔不配者,皆援姜嫄以为比。或以其微,或以其继而已。始微终显,皆嫡也。前娶后继,皆嫡也。后世乃以始微后显乃祭之别庙,不得伸同几之义,则非礼之意。夫妇天地之大义,一体而胖合,故圣王重嫡,所以重宗庙,非始微终显、前娶后继所当异也。恭惟太祖孝惠皇后、太宗淑德皇后、真宗章怀皇后,实皆元妃,而孝宣皇后则太祖之继后,当时议者或以其未尝正位中宫,而不许其配;或以其继而不许其配。若以为未尝正位中宫,则懿德皇后配太宗矣;若以为继,则孝明皇后配太祖矣。而有司因循,不究其失,皆祭以别庙,在礼未安。伏请升祔太庙,以时配享。』诏恭依。
五月乙卯,礼部言:『经有大裘而无其制,近世所为,惟梁、隋、唐为可者。请缘隋制,以黑羔皮为裘,黑缯为领袖及里,缘袂可运肘,长可蔽膝。谨按:皇侃说祭服之下袍茧,袍茧之下中衣,朝裼衣之下有羔裘,羔裘之下衣之。然则今之亲郊,中单当在大裘之下,其袂之广狭、衣之长短,皆当如裘。伏乞改制。』从之。甲申,礼部状:太常寺修定郊礼之岁,夏至皇帝亲祭皇地祇于北郊方邱,及上公摄事仪。诏依亲祠北郊仪,尽如南郊。其上公摄事,惟改乐舞名,及不备官。其俎豆、乐悬、圭币之数、史官奉祝册如亲祠。
闰六月乙酉,太常博士王古言:『窃见《修定升祔仪注》内有四后更不造册。臣愚以为:朝廷苟欲姑狥礼官之议,今不用册,则乞稽参典故,凡行礼之节,务致隆极,使较然异于常享,庶几上副陛下致严宗庙之意。』诏下太常寺详议。太常寺言:『欲比景灵宫安奉神御礼例,遣重臣行事,比亲祠太庙,用竹册,宗室、遥郡刺史进册,史官读册;差亲王、使相以下为三献,配享功臣七祝。仍乞陪祠宗室系正任以上,并立班。其告迁神御,每位用细仗二百人。』诏升祔四后用彩殿,告迁差宗室行礼,并西櫺星门外,亦用仪物称事陈列。从之。
七月丁未,诏以十月丙午有事于南郊。乙卯,祔孝惠、孝章、淑德、章怀皇后于太祖、太宗、真宗庙室,孝惠、孝明、孝章、淑德、懿德、明德、元德、章怀、章穆、章献明肃、章懿各以配、继先后为次。庚申,礼部言:『太常寺先定北郊坛制,方邱三成,级高四尺。本部常看详,以为坛制既为方邱,难设八陛。欲乞别选择泽中之邱以为方坛,高六尺,设四陛。』而太常寺又言:『方邱坛制度皆不经见。《周礼》以黄琮礼地。郑氏注:「琮八方象地。」则坛制八陛,固有所本。固守前说不肯变。本部再详《周礼》,祭地以方邱,且在泽中。乃是经据。汉制设四陛,高六尺,其法可用。盖坛之四旁各设一陛,则四陛,与方坛于礼为宜。又其崇六尺,去地未远,且有亲地之意。乞送别司再定。』诏坛高一丈二尺,设四陛,余依所请。
八月庚子,诏:『《南郊式》有皇帝称臣遣使,所遣官不称臣。自今依旧称臣。』旧仪,皇帝称臣,遣官亦称臣。熙宁五年,沈括上《南郊式》,以为被遣官亦称臣不应礼,改之,至是复旧。
十月甲申,光禄卿吕嘉问言:『光禄掌酒醴,祠祭实尊罍,相承用法酒库三色法酒以代,《周礼》所谓五齐三酒,恐不足以上称陛下崇祀之意。近于法酒库内,以《酝酒法式》考之《礼》经五齐三酒。今醅酒,其齐冬以二十五日,春、秋十五日,夏十日。拨醅甕而浮蚁涌于面,今谓之拨酝,岂其所谓泛齐邪?接取拨醅,其下齐汁与滓相埒,今谓之醅芽,岂其所谓醴齐邪?既取醅芽,置蒭其中,其齐葱白色入焉,今谓之带醅酒,岂其所为盎齐邪?冬一月,春、秋二十日,夏十日,酝色变微,亦岂其所谓缇齐邪?冬三十五日、春秋二十五日外,拨开醅面观之,上清下沈,岂其所谓沈齐邪?今朝廷因事酝造者,盖事酒也。今逾岁成熟蒸酝者,盖昔酒也。同天节上寿燕所供腊酝酒者,皆冬醅夏成,盖清酒也。此皆谓酒,非所谓齐也。是知齐者,因自然之齐,故称名酒者成就,而人功为多,故飨以齐,养人以酒。窃恐典礼如此。又《司尊彝》曰:「酝齐缩说酌,盎齐沇酌。」以经传,则泛齐、醴齐以事酒和之,用茅缩酌;其盎齐、缇齐、沈齐,则以清酒和之,用茅缩酌。如此,则所用五齐不多,而供且甚易。盖酝酒料次不一,其此五种者成而皆自然。伏望圣断以今之所造酒与典礼相参审,或不至差谬。乞自今年郊庙供奉。』上批:『嘉问论证似有理趣,今宗庙所实尊彝、酒齐未备。就且如其说用之,于理无害。』
乙酉,南郊礼仪使言:『将来南郊行礼,当差行事官。』诏更不用式差摄,止以见任两省、御史并六曹侍郎、侍制以上,仍不限员数。今后准此。其仪仗内六引,开封牧、令阙,差知府、知县,太常卿阙,差侍郎。其僚佐即以条差官。辛卯,礼部言:『《亲祠仪注》:南郊则先奏乐六变,升烟以降神,然后皇帝升坛,奠镇圭、玉币以礼神。太庙则皇帝先诣逐室,奠镇圭,裸鬯于地,奠币讫,退复位,然后作乐,九变以降神。伏缘祭祀必先求神,而后礼神。今仪注奠圭、币二事,俱在未作乐之前,且裸求诸阴,乐求诸阳,二者主于求神。移裸作乐之前可也,圭币则降神之后礼神者也。神未降而先礼焉,不近经意。乞止依旧仪,先奏乐,然后诣逐室裸鬯、奠圭币。或必欲先裸以合周人,先求诸阴之意也。即乞晨裸之时,先捂大圭裸鬯,复位作乐,馈食毕,再措大圭、执镇圭,奠于缫籍,次奠币,庶礼神并在降神之后,又于《仪注》别无所增。』从之。
十一月丙午,祭昊天上帝于圆邱,始罢合祭也。
七年六月甲戌,礼部言:『《亲祠仪注》,享太庙、祀圆邱,皇帝并服靴袍至大次。伏缘车驾自大庆殿赴景灵宫、太庙,翌日赴南郊,并服通天冠、绛纱袍。且祀以进为文,宜有隆而无杀。前一日既盛服以赴祠所,及行事之旦,所谓三日齐一日用之者也。乃服袍靴至大次,未协礼意。谨按:《郊特牲》曰:「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谓小宗伯告时告备也。说《礼》者以为通天冠犹古之皮弁,则通天冠者,斋服也。今礼部奏中严、外辨,所谓告时告备者也。伏请太庙、圆邱祭日之旦,自斋殿赴大次,服通天冠、绛纱袍。』从之。乙酉,礼部言:『亲祠祝策文云:「谨以牺牲粢盛,嘉齐庶物。」恭荐岁事,宜并准《曲礼》,备举牲币粢盛之号。又五福十太一祝版青词称「嗣天子臣某」,盖用魏晋之制。本朝仪注,祝仪于上帝、五帝、日月皆称臣,至于五福、太一与九宫贵神,皆天官也,近制亦称臣。检会九宫贵神祝版进书,已不称臣。五福、十太一,当依熙宁六年以前故事,其被遣之官自宜称臣。如此,则不失轻重之体。』又请:『以神农祝文云「以后稷配」;于后稷云「配食于神」。高楳以伏羲、高辛配,祝文并云「作主配神」。神无二主,伏羲既为主,其高辛祝文,伏请改云「配食于神」。』并从之。
八月乙丑,礼部言:『社稷之祭,瘗玉而无礼神之玉。《开元礼》:奠太社、太稷,其玉以两圭,有邸。乞下有司,造两圭有邸二,以为社稷礼神之器。』从之。
校勘记
[1]之祭 原本『之』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3]以雷师从雨师之位 原本脱『从雨师』三字,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4]以司民从司中 原本脱『以司民』三字,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4]为二壝同坛 原本作『为一坛』,据《长编》卷三一七补改。
[5]司中 原本此上有『同』字,据《长编》卷三一七删。
[6]宗正卿 原本脱『卿』字,据《长编》卷三一七补。
[7]血毛 原本脱『毛』字,据《长编》卷三一八补。
[8]吉日 原本作『已』,据《长编》卷三一八改。
[9]先牧 原本无此二字,据《长编》卷三一八补。
[10]礼义罗 原本脱『罗』字,据《长编》卷三一八补。
[11]然反其太祖为祫而不为禘 原本作『然而不为禘』,于义未尽,兹据《长编》卷三一补。
[12]出自帝喾 原本『自』下衍一『禘』字,据《长编》卷三一八删。
[13]加之诸羌乱晋 原本作『皆以□□□晋』,据《长编》卷三一八改补。
[14]不报 原本『不』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三三二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第八十
神宗皇帝
定乐器
元丰三年五月戌辰,诏秘书监致仕刘几乘驿赴详定礼文所议乐。几前知保州,年六十一,遂致仕,今十二年矣。几尝谓:『律主于人声,不以尺度求合。古今异时,声亦遂变,犹昔之衣冠,使今人被之,乃所不称。儒者泥古,详于形名度数之间,而不知轻重清浊之用,故求于器虽合谐,于声则不能入,徒纷纷也。尝游佛寺,闻钟声嘶而悲,不利主者,至夕,主僧毙。而保州闻角声,曰宫微而商离,守臣忧之,以秋为应。致期而几疾。』其洞晓如此,然所学多杂郑、卫。
六月庚子,王朴言:『近诏秘书监刘几议乐,伏见礼部侍郎范镇尝论辨雅乐,乞诏镇与几参考得失。』从之。壬子,命知礼院、秘书丞杨杰赴详定礼文局同议大乐,从秘书监致仕刘几请也。己未,秘书监致仕刘几言:『祀明堂乐章,字与乐曲声数多少不同,殊失《虞书》歌永言之法。乞遵用御撰乐章,委本局依律吕七均之法,随乐章字数审定声音,以一声歌一言,八音随之。又古编钟磬,其歌皆十六,盖十二律之外,有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四清声也。今圣朝大乐,旧钟磬皆十六。自李照议乐以来,不复考击,全失古法。况《周礼》郑氏注,编磬尽具十六之数。李照不晓四清声助成四律,宣导阴阳之和。今若不用,即懵唱和之理。乞依古法,具清声。』诏礼院按试,后如几所议。
八月乙巳,同知礼院杨杰言:『先于去年八月上大乐十二均图,未蒙付外施行。』又言:『金声春容,失之则重。石声温润,失之则轻。土声函调,失之则下。竹声清越,失之则高。丝声纤微,失之则细。革声隆大,失之则宏。匏声丛集,失之则长。林声无余,失之则短。惟人禀中和之气,而有中和之声,足以权量八音,使律吕皆以人声为度。以一声歌一言,言虽永,不可以逾其声。伏请节制烦声,声歌一言,遵用永言之法。』又言:『〈虞书》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盖以箫为主也。《商颂》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盖以磬为依也。数有十六,示天子之乐用八,钟、磬、箫为众乐之本,又倍之为十六矣。且十二者,律之本声也;四者,律之应声也。本声重大,应声轻清;本声为君父,应声为臣子,故其四声或曰清声,是有本而无应,有唱而无和,八音何从而谐耶?今巢笙、和笙,其管皆十有九,以十二管发律吕之本声,以七管为律吕之应声,用之巳久,而声至和协。』又言:『今大乐之作,琴、瑟、埙、篪、笛、箫、笙、阮、筝、筑,奏一声则鎛钟、特磬、编钟、编磬连击三声,于众乐中声数最烦。请鎛钟、特磬、编钟、编磬并依众器节奏,不可连击。』又言:『本朝郊庙之乐,先奏文舞,次奏武舞,容节六变[1]。一变象六师初举,所向宜北;二变象上党克平,所向宜北[2];三变象维扬底定,所向宜东南;四变象荆湘来归,所向宜南;五变象邛蜀纳款,所向宜西;六变象兵还振旅,所向宜北而南。今舞者差失所向,又文舞容节殊无法度。乞定二舞容节,及改所向,以称成功盛德。』又言:『今雅乐古器非不存,太常律吕非不备,而学士大夫置而不讲,考击奏作,委之贱工,如之何不使郑、卫之杂也。』诏送议乐刘几等。几等言:杰所请皆可施行。诏从之。
《乐志》载杰所言七失甚详,今但从《实录》。
戊申,刘几等言:『太常大乐,钟、磬凡三等,王朴乐一也,李照乐二也,胡瑗、阮逸乐三也。王朴之乐,其声太高,此太祖皇帝所尝言,不俟论而后明。仁宗景祐中,命李照定乐,乃下律法,以取黄钟之声。是时人习旧听,疑其太重,李照之乐由是不用。至皇祐中,胡瑗、阮逸再定大乐,比王朴乐微下,而声律相近。及铸大钟,或讥其声棘郁,因亦不用,于是郊庙依旧用王朴乐。乐工等自陈:「若用王朴乐,钟、磬即清声难依。如改制下律,钟、磬清声乃可用。益验王朴钟、磬太高,难尽用矣。欲请下王朴乐二律,以定中和之声,就太常钟、磬择其可用者,其不可修者别制。』从之。
《乐志》甚详,今止从《实录》。
丙辰,太常寺言:『近乞留王朴钟、磬,今修大乐所已集工匠,备炉炭,恐即销变磨炼。况大乐法度之器,其度量声律,杪忽精微,以修之后,或陛下躬临案听,万一如有未协,即更无旧器考验。』诏许借王朴乐钟为清声,毋得销毁磨鑢。初,刘几、杨杰欲销王朴旧钟,意新乐成,虽不善,更无旧声可校。后执政至太常寺案试,前一夕,杰乃陈朴钟已敝者一悬,乐工皆不平,夜易之,而杰弗知。明日执政至,杰厉声云:『朴钟甚不谐美。』使乐工叩之,音韵更佳,杰大惭沮。
九月乙酉,罢议乐修乐局,其范镇令降敕奖谕。初召对,为上言:『定乐当先正律。』上曰:『然。虽有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镇作律尺、龠、合、升、豆、区、鬴、斛,欲图上之,又乞访求真黍,以定黄钟。而几即用李照乐加四清声,而奏乐成。及是,镇谢曰:『此刘几乐也,臣何与焉?』
五年正月丁未,太常寺言:『开封人叶防言:太常寺大乐,鼓吹两局乐舞节奏不应古法。』送前同议乐杨杰看详,杰言:『防所言二事可行,其言金奏不用晋鼓节,于经有据。』又言:『簨簴之制,不合经礼,乞因大礼雅饰,更详考改正。』从之。以叶防为乐正。
十二月丁巳,诏六年正旦御殿用新乐。
元祐三年闰十二月甲辰[3],京西北路都监杨安道管押范镇所定铸成律十二编钟、十二铸、一尺、一斛、一响石,为编磬十二、特磬一、箫、笛、埙、篪、巢笙、和笙各二,校景祐中李照所定,又下一律有奇,并书及图法上进。诏送太常,如乐法有可行事件,令尚书礼部、太常寺参定以闻,仍令尚书、侍郎、学士、两省、御史台、馆职、秘书省官赴太常寺观听。翌日,赐诏曰:『朕惟春秋之后,礼乐先亡。秦汉以来,韶武仅存。散乐工于河海之上,往而不还;聘先生于齐鲁之间,有莫能致。魏晋以下,曹郐无讥。岂徒郑卫之音[4],已杂华戎之器。间有作者,犹存典刑,然铢黍之一差,或宫商之易位。惟我四朝之老,独知五降之非。审声知音,以律生尺。览《诗》《书》之来上,阅簨簴之在廷。君臣同观,父老太息。方诏学士大夫论其法,工师有司考其声,上追先帝移风易俗之心,下慰老臣爱君忧国之志。究观所作,嘉叹不忘。』又诏范镇与一子有官人升一任差遣,制造人等第支赐。诏下,镇已卒。
定朝会仪注
元丰元年十一月己丑,命龙图阁直学士史馆修撰修国史宋敏求[5],权御史中丞蔡确、西上閤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张诚一、同修起居注直舍人院权同判太常寺李清臣详定正旦御殿仪注。先是,令敏求同閤门、御史台看详,上批以逐处官多,议论难一,恐旷日引久不能毕。宜于御史台、閤门、太常礼院各差一员与敏求详定故也。
二年四月癸亥,详定正旦御殿仪注所言:『元会受朝执镇圭非是,伏请不执。上寿准此。』又言:『元会行礼于朝,而天子服祭服,群臣服朝服,亦非是。请服通天冠、绛纱袍。』又言:『御殿当设旂帜,仍辟大庆殿门,皇帝即御座,礼官等引中书门下、亲王、使相押诸司三品、尚书省四品,及宗室将军以上班,分东西入,正安之乐作。至位,乐止。群臣不服剑,不脱履舄。』并从之。
五月己巳,详定正旦御殿仪注司言:『正旦御殿,合用黄麾仗。按:唐《开元礼》:冬至朝会及皇太子受册加元服,册命诸王大臣、朝燕蕃国皆用黄麾仗。本朝故事,皇帝受群臣上尊号,诸卫各帅其属,勒所部屯门殿庭列仗卫。今独修正旦仪注,而余皆未及,欲乞冬会等仪注悉加详定。』从之。
七月戊寅,详定朝庙仪注所言:『太常乐节、乐器并文、武二舞未应典礼,伏请皇帝举第一爵,登歌奏《和安》之曲,堂上之乐随歌而登。第二爵,笙入,奏《庆云》之曲,止,吹笙,余乐不作。第三爵间歌,堂上歌《嘉禾》之曲,堂下笙,奏《瑞禾成文》之曲,一歌一吹相间。第四爵合乐,奏《灵芝》之曲,堂上下之乐交作。别定二舞制度:文舞所执翟羽,依聂崇义图,以翟羽为之。旧攒叠雉尾插于髹漆之柄,其状如帚者废勿用。武舞当左执干,右执戈。旧承误执玉戚,非是。』又言:『作乐丹墀之上,巢笙、和笙各二人。请增倍为八人。丹墀东、西各设三巢一和。』又请将作乐时先击鞞,次击应,然后击建鼓。又请去乐悬内散鼓,设晋鼓,以鼓金奏。又请宫悬内设鼗,以为乐节,仍并乞付有司讲习参订可否。诏下太常寺,以为可行,乃从之。又:『朝会之礼本起西汉,则后世难以纯用三代之制,筝、筑等器,亦乞如旧。』诏并如旧。
五年十二月丁巳,诏六年正旦御殿用新乐。己巳,诏:『正旦朝会日,引驾殿前左右班及人员,俟至殿阁,及即分立于殿东西挟行门,立于龙墀东、西勾栏内。起居郎、舍人、左右巡使并就本位拜。其起居郎、舍人朔日视朝拜亦准此。』
六年正月丁丑朔,御大庆殿受朝。先是,上以朝会仪物弊,当改为,诏閤门、御史台详定朝会仪,更造仗卫、舆辂、冠服。至是始陈于殿。既而仪鸾司夜半彻覆辂幕屋,屋坏,毁新玉辂。上不怿久之,乃诏仪鸾司监官冲替,系大理寺问罪,并案太仆寺殿宿官。
改官制
元丰三年九月乙亥,详定官制所上以阶易官寄禄新格:中书令、侍中、同平章事为开封府仪同三司,左、右仆射为特进,吏部尚书为金紫光禄大夫,五曹尚书为银青光禄大夫,左、右丞为光禄大夫,六曹侍郎为正议大夫,给事中为通议大夫,左、右谏议为太中大夫,秘书监为中大夫,光禄卿至少府为中散大夫,太常至司农少卿为朝议大夫,六曹郎中为朝请、朝散、朝奉大夫,凡三等,员外郎为朝请、朝散、朝奉郎,凡三等,起居舍人为朝散郎,司谏为朝奉郎,正言、太常、国子博士为承议郎,太常、秘书、殿中丞为奉议郎,太子中允、赞善大夫、中舍、洗马为通直郎,著作佐郎、大理寺丞为宣德郎,光禄、卫尉寺、将作监丞为宣议郎,大理评事为承事郎,太常寺太祝、奉礼郎为承奉郎,秘书省校书郎、正字、将作监主簿为承务郎。又言:『开府仪同三司至通议大夫以上无磨勘法,太中大夫至承务郎应磨勘,待制以上,六年迁两官,至太中大夫止;承务郎以上,四年迁一官,至朝请大夫止,候朝议大夫有阙次补。其朝议大夫以七十员为额。选人磨勘,并依尚书吏部法;迁京朝官者,依今新定官,其禄令并以职事官俸赐禄料量数,与今新定官请给对拟定。』并从之。丙子,诏:『开府仪同三司为使相,不系大敕御。见任宰相、使相食邑、实封通及万户,前任宰相食邑及万户,并封国公,宗室如旧例。』又诏:『臣僚加恩,并依旧勋。已至上柱国,即并加食邑、实封。给谏、待制,许加实封,省副、知杂,许并加勋。勋已至上柱国,食邑自今当加减数,令中书本房立法。』本房寻奏:『自来大礼加功臣、阶、勋、食邑、实封凡五等。今已罢功臣(在元丰元年十一月事见《政迹》),及以阶易官,即至有勋及食邑、实封,凡三等,勋上柱国而食邑依旧法,自三百、四百、五百、七百至一千户,实封自一百、二百、三百至四百户。仍乞各于旧条官序上递减一等加之。如食邑合加千户,上加七百户之类。其实封亦以此为率,即食实封一百户,并初封食邑三百户,仍不减。欲乞先行下,候成书日别删定。』从之。诏文武散阶除化外人依旧除授外,余并罢。
十月丁卯,详定官制所言:『译经僧官有授光禄、鸿胪少卿者,改除散阶已罢外,其带卿、少官名,实有妨碍。欲乞以授试卿者,改赐译经三藏大法师,试少卿者,改赐译经三藏法师。其师号及请俸之类,并依旧。』诏:『试卿者改赐六字法师,试少卿者四字,并冠译经三藏,余依旧。』
十二月甲子,诏:『应迁官除授者,并即寄禄官除大两省,侍制以上至太中大夫,余官至朝请大夫,并通磨勘。进士八年、余十年一迁,所理年月,自降指挥日为始。』自官制行,以旧少卿、监为朝议大夫,诸卿、监为中散大夫,秘书监为中大夫。故事,两制以上转官,至前行郎中,即超转谏议大夫。前行郎中于阶官为朝请大夫,谏议大夫于阶官为太中大夫。两制磨勘者,旧不转卿、监、郎,于今制不当转此三阶。又旧制,朝议大夫止以七十员为额,余官转至朝请大夫,即须俟有阙,方许次补。至是,因有司申明,乃降是诏。其大两省侍制以上,自通直郎至太中大夫,磨勘理三年;承务郎以上至朝请大夫理四年,自如旧制。
四年八月壬戌,朝散郎、直龙图阁曾巩言:『伏睹修定官制,即百官庶务既已类别。若以所分之职、所总之务,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以事者,使之区处,自位叙、名分、宪令、版图、文移、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鉤考,有革有因,有损有益。有举诸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授诸此,有当警于官,有当布于众者。自一事以上,本末次第,使更制之前习勒已定,则命出之日,但在奉行而已。盖吏部于尚书,为六官之首。试即而言之,其所总者,选事也。流内铨、三班、东审官之任,皆当归之。诚因今日之有司,择可属之事者,使之区处。自令、仆射、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以其位之升降,为其任之烦简,使尚书审决,某当属尚书、侍郎,某当属令、仆射,各以其所属,预为科别。如此,则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矣。曹局吏员,如三班诸房十有六,诸吏六十有四,其所别之司、所隶之人,不必尽易,惟当合者合之,当析者析之,当损者损之,当益者益之,使诸曹所主,因其旧习。如此,则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矣。宪令、版图、案牍、讼诉、期会,总领循行,举明鉤考,其因革损益之不同,有举渚此而施诸彼,有舍诸彼而授诸此,有当警于官,当布于众者,皆前事之期,莫不考定。如此,则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矣。夫新命之官,不烦而知其任;新补之吏,不谕而知其守;新出之政,不戒而知其叙,则推行之始,去故取新,所以待之者备矣。其于选事如此,旁至于司封、司勋、考功当隶之者,内服外服、庶工万事当归之者,推此以通彼,则吏部之任,不待出令之日,闻而后辨、推而后通也。试即吏部而言之,体当如此,其于百工庶职,素具以待新政之行者,臣之妄意,窃以谓无易此也。夫然则体虽至大而操之有要,事虽一变而处之有素,一日之间,官号法制鼎新于上,彝伦庶政行于下,内外远近,虽改视易听,而持循安习,无异于常。』诏送详定官制所。
十月庚辰,诏:『自今除职事官,并寄禄官品高下为法:凡高一品者为行,下一品者为守,下二品以下者为试,品同者不用行、守、试。』诏:『三省印用银铸金涂,给事中印为门下外省之印,舍人印为中书外省之印。』
十一月丁亥,诏令少府监铸省、台、寺、监印记凡六十三。
五年二月癸丑朔,诏中书省面奏宣旨事,别以黄纸书。中书令、侍郎、舍人宣奉行讫,录送门下省,为画黄授批降。若覆请得旨及人熟状得画事,别以黄纸,亦书宣奉行讫,录送门下省为录黄。枢密院准此,惟以白纸录送。面得旨者为录白,批奏得画者为画旨。门下省被受录黄、画黄、录白、画旨,留为底,详驳无舛,缴奏得画以黄纸,书侍中、侍郎、给事中省审读讫,录送尚书省施行。三省被受敕旨及内降、实封文书,并注籍,门下、中书省执政官兼领。尚书省先赴本省视事,退赴尚书省申明,及条法并送尚书省议定,上中书省。半年一进。颁下应速者先行,应功赏并送所属,无定法者送司勋,枢密院军功不在此限。文武官、三省、枢密院各置具员。中书省非本省事,舍人不书。吏部仪注过门下省,并侍中、侍郎引验讫,奏,候降送尚书省。若老疾不任事及于法有违者,退送改注,仍于奉钞内贴事因进入。六曹诸司官,非议事不诣都省及过别曹;应立法事,本曹议定,关刑部覆定,干酬赏者送司勋,如无异议,还送本曹,赴都省议,体大者集议。议定上中书省。枢密院事上本院。吏部差注官团甲申都省上门下省有违法者,退吏部以事因帖奏者,有法式上门下省,无法式上中书省,有别条者,依本法。边防、禁军事并上枢密院。应分六曹、寺、监者为格,候正官名日施行。
旧纪书釐正三省、枢密院、六曹、寺、监职事。新纪书颁三省、六曹条例。
四月癸酉,王珪依前官,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依前官,守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诏:『百官见执政,三省、给事中、舍人、侍郎以上者、寺、监长官及侍制、横行以上诣府,余官并诣三省、枢密院聚厅处。』甲戌,诏中书五月朔行官制。
旧纪系之癸酉,新纪于五月一日乃尽行官制。
太中大夫、知定州章惇守门下侍郎,太中大夫[6]、参知政事张璪守中书侍郎,翰林学士、承议郎蒲宗孟为中大夫、守尚书右丞,翰林学士、朝奉郎王安礼为中大夫、守尚书左丞。先是,宗孟详定官制,枢密都承旨张诚一亦领官制局,事颇肆横,胁制同列。宗孟于上前疏其奸。上察其不阿,故与安礼俱蒙大用。翰林学士李清臣试吏部尚书,寻诏清臣迁朝奉大夫,曰:『安有尚书而犹承议郎者?』通直郎、馆阁校勘、检正中书礼房公事王震试右司员外郎。于是开天章阁,初用官制除拜。诏震及应从辅臣执笔,入记圣语,面授以左、右司,仍使自书。时论荣之。
新、旧纪既书王安礼等执政,已乃书省、台、寺、监以次除授。
诏:『自今更不除馆职,见带馆职人依旧,如除职事官,校理以上转一官,校勘减磨勘三年,校书减二年,并罢所带职。』三省上拟定百官番宿制:『门下省给事中、左谏议大夫、左司谏、左正言、起居郎、中书舍人、右谏议大夫、右司谏、右正言、起居舍人,尚书省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给事中、中书舍人、右谏议大夫、尚书侍郎以上并免宿。尚书部省及六曹一员递宿,省、寺、监长二、五日点一宿,余官番直。』详定官制所言:『唐制,内外职事有品者给告身,其州镇辟置僚佐止给使。谋本朝,亦以品官给告身,其无品及一时差遣,不以职任轻重,皆中书门下结黄牒、枢密院降宣。今若尽如唐制,例给告身,则职卑而事微,恐不胜尽给也。今拟阶官、职事官选人凡入品者,皆给告身,其无品者,若被敕除授,则给中书黄牒;吏部奏授,则给门下黄牒;枢密院差,则仍旧降宣,于事简便。』从之。戊寅,诏:『六曹尚书依翰林学士例,六曹侍郎、给事中依直学士例,朝谢日不以行、守、试,并赐服佩鱼。罢职除正官日不带行。』
赐服、佩鱼当考。
五月癸未,诏尚书省得旨合下去处,并用札子。手诏:『朝廷议更官制,本欲核正吏治,非徒胶古希奇而已。比命官置司,修讲逾年,迨今颁行,尚失条理。若尔者分拨事类仍前纠纷[7],不免启侮四方,贻讥来世。事系国体,二三执政,可不究心?其详定官,恐须益得深晓文法之人。御史中丞徐禧可同详定官制,如顷所论体统,令以此意,著为式令。』盖上尝论苏绰建复官制,上自朝廷,下至州县,悉分为六曹,体统如一。今先自京师始,候推行有序,即监司、州县皆可施行矣。乙酉,给事中舒亶言:『旧制,应差除及更改事件,到封驳司限当日抄录,关报御史台、谏院。新制拨封驳司归门下省,为封驳房,如今依旧关报御史台、谏院,不知以何官司为名?恐内省无关报外司之理。』诏更不关报。己丑,王珪言:『故事,中书进熟进草,惟执政书押。今官制,门下省给事中独许书画黄,而不得书草。』舒亶疑之,因以为请。上曰:『造令行令,职令宜别。给事中不当书草,著为令。』三省言:『九寺、三监分隶六曹[8],欲申明行下。』上曰:『不可。一寺一监,职事或分属诸曹,岂可专有所隶?宜曰九寺、三监,于六曹随事统属,著为令。』辛卯,上批:『自颁行官制以来,内外小大诸事及创被差命之人,凡有申禀公事,日告留滞,比之旧日中书,稽延数倍。众皆有不辨事之忧,未知留滞处所,可速根研裁议,早令快便,大率止似旧中书遣发可也。』于是三省言:『尚书省六曹,如吏部尚书左右选,旧系审官东西院、流内铨、三班院,户部左右曹,系三司司农寺,旧申中书省,今合申都省。其应奏及本部可即施行者并如旧。内外诸司皆准此。可申明行下。』上以命令稽缓,语辅臣颇悔改官制。蔡确等虑上意遂欲罢之,乃力陈新官制置禄比旧月省俸钱二万余贯,上意遽止。
此据蔡惇官制旧典,附申禀留滞下。
诏:『秘书省、殿中省、内侍省、入内内侍省于三省用申状,尚书六曹用牒,不隶御史台。六察如有违慢,许言事御史弹奏。其尚书六曹分隶六察。』乙未,诏:『三省、枢密院自今应入进文字,自来用押字者,并依三省例书臣名。』又诏:『直翰林医官院至祗侯,依旧更不改换,其见带太仆丞至化外主簿并罢,仍今后更不除授。令详定官制所立法以闻。』先是,官制所定到改医官院为翰林院,惟使、副、尚乐、奉御依旧外,直院而下隶太医局,今复如故。己亥,诏:『翰林学士、两省官见执政官议事,并系鞋;六曹尚书以下见执政官,并靴笏。』
六月乙卯,诏:『自今事不以小大,并中书省取旨,门下省覆奏,尚书省施行。三省同得旨事,更不带三省字行出。』是日,辅臣有言中书省独取旨事体太重,上曰:『三省体均,中书省拨而议之,门下省审而覆之,尚书省承而行之。苟有不当,自可论奏,不当缘此,以乱体统也。』先是,官制所虽仿旧三省之名,而莫能究其分省设官之意,乃厘中书、门下为三,各得取旨出命。既纷然无统纪,至是上一言,遂合体统也。
已上据墨本,已下据朱本。
初,上欲效《唐六典》修改官制,王珪、蔡确力赞之。官制以中书造命,行无法式事;门下审复,行有法式事;尚书省奉行,三省分班奏事,各行其职,而政柄尽归中书。确先说珪曰:『公久在相位,必拜中书令。』故珪不疑。一日,确因奏事罢留身,密言:『三省长官位高,恐不须设,只以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各主两省事可也。』上以为然。已而确果独专政柄,凡除吏,珪皆不与闻。后累月,珪乃言:『臣备位宰相,不与闻进退百官,请尚书省官及诸道帅臣许同议。』上许之。三省并建改事目,以大事出门下,其次出中书,又其次出尚书,皆以黄牒付外。众以为当。然王安礼初不与官制事,乃为上言曰:『政畏多门,要当归于一,特所经历异耳。今也别而为三,则本末不相见,是何异秦、齐二王?教敕杂行,安所适从?臣以谓事无巨细,宣于中书,奉于门下,至尚书行之,则尽善矣。』诏从之。蔡确既为右仆射,且兼中书侍郎,欲以自大,乃议尚书省官移中书,当加『上』字以重之。王安礼争曰:『三省天子攸司,政事所自出,礼宜均一。确乃欲因人而为轻重,是法由人变也,非所以敬国家。』已而正色问上曰:『陛下用确为宰相,岂以材术卓异有绝人者?抑亦序次迁陟适在此位耶?』上曰:『适在此位。』又曰:『固适在此位。』安礼顾谓确曰:『陛下谓适在此位,何得自大如此?』
前事并据田画行状附此,更须考详。
癸亥,诏:『尚书省六曹事应取旨者,皆尚书省检具条例,上中书省。』又诏:『门下、中书省已得旨者,自今不得批札行下,皆送尚书省施行。著为令。』详定官制所言:『定到制授、敕授、奏授告身式。』从之。翌日,诏:『官告及奏钞体式,令官制所取房玄龄官告看详,改定以闻。』诏翰林医官院改为翰林医官局,使、副已下如旧。诏尚书省得弹奏六察御史失职。又诏:『六曹申尚书省送中书及过门下省文字,皆随事立日限,即尚书省事应取旨者,皆日具件数,录目尾结。』己巳,诏:『尚书、侍郎奏事,郎中、员外郎番次随上殿,不得独留身。侍郎以下,仍不得独乞上殿。其侍郎左、右选奏事,非尚书通领者,听侍郎上殿,以郎官自随。秘书、殿中省官、寺、监长官视尚书,二丞以下视侍郎。六曹于都省禀事亦准此。侍郎以下,仍日过尚书厅议事。』乙亥,给事中陆佃言:『三省、枢密院文字已读讫,皆再送令封驳,虑成重复。』上批:『可勘会差紊重复进呈。』乃诏罢封驳房。先是,故以诏旨皆付银台司封驳。官制既行,犹循旧,至是始罢之。丁丑,通直郎、监察御史丰稷为著作佐郎。先是,稷言:『闻吴安持除太府少卿。按:安持以宰相子,请嘱检正官刘奉世,庇相州失入冯言死罪公事,坐此追官。方今官制初行,章惇以罔上为门下侍郎[9],王安礼以秽德守尚书右丞,以至六行尚书、列曹侍郎、诸司郎官、寺监丞主簿,其间或以不实黜降,或以赃私坐废。朝廷不应轻法守,略清议,致谪籍之徒首与褒选,万世肇新之官府,为罪人之渊薮。如李士京,韩缜之嬖人;韩宗文,维之孱子,为大理寺左右推主簿。钟峻,王安礼之佞人,为将作少监。减罢知礼院叶祖洽、司农寺军器都水监主簿顿起等,至今未有差遣。纵材识卑凡,岂不优于宗文之徒?与夫钟峻之颇嬖侧媚有间矣。去取如此,名实何考?清明之朝,不可不察。其职事官所犯罪,欲望令中书省条具,事稍重者,先放罢。』故有是命。详定官制所言:『御辇院乞依旧隶太仆寺,其舆辇及应供奉事隶殿中省,牛羊司隶光禄寺,其养牛、乳牛兵匠人牛羊司。』从之,惟御辇院不隶省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