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访书志 - 第 6 页/共 15 页

○《齐民要术》残本三卷   北宋天圣刊本,高山寺藏,见存卷五、卷八二卷,又卷一残叶二纸。每卷题“《齐民要术》卷第几”,次行题“后魏高阳太守贾思勰撰”,次列(传)中篇目。每半叶八行。行十七字,注双行,行二十五字。“竟”、“玄”、“通”等到字阙末笔。按胡震亨《秘册汇函》刊本(即毛氏《津逮》本。)有绍兴甲子葛祐之刊是书序云:“此书乃圣中崇文院板本,非朝廷要人不可得。”此本“通”字阙笔,故知是天圣官刊本也。余所得系小岛尚质以高山寺本影钞,精好如宋刻,今以胡刻本校之,乃知胡本谬误脱漏,触目皆是,不第如钱遵王《敏求记》所云“卷首《周书》日”云云,小字夹注改为大书也。(钱谓嘉靖甲申湖湘本如是,故知胡刻原于湖湘本。)第五卷《桑柘篇》,胡本脱一叶,此本亦完具。   又按,森立之《访古志》称尾张真福寺藏有卷子本九卷,只缺第三一卷,亦阙宋讳,与前本同,知亦是原于天圣本。若得此本,则贾氏书为完璧,记以告后人。   又按:陆氏《藏书记》有张绍仁据士礼居校宋本,亦仅至第七卷“作秦州春酒曲法”一段止,又有劳季言校宋本,当亦是黄校本传录者。   又按:《爱日精庐藏书志》有黄琴六校本,琴六云:“士礼居藏有宋本前六卷,( 据张校本则至第七卷之半止。)据以校照旷阁新刊本,(亦从胡本出。)又据《农桑辑要》互勘,而后四卷无从釐正。”因云:“后四卷脱误本少,今以此第八卷校之,脱误亦甚多。”余以聚珍本王桢《农书》校之,补脱釐误,大有裨益。当出黄校本上,唯未得原书全本照之,终为恨事。   同治戊辰,高州陈荔秋先生致书何小宋抚军,荐余入崇文书局。适方刻此书,所据即《津逮》本。贾氏自序偶脱一叶,即注其下方云“原缺一叶”。其有不可属读者,则以意连缀之。   校此书者兢语余云:“余等为此书费力不少。”余微哂之,即辞不赴局。吁!此书宋本固不可得,《津逮》本、照旷本非罕见,乃因其所得本偶缺,遂不再求他本以补之,且不照原书行式以留他日校补,卤莽如此,真所谓刊刻之功不蔽其僭妄之罪也。   ○《梦溪笔谈》二十六卷(宋乾道本)   末有乾道二年杨州教授汤修年跋,首题“《梦溪笔谈》卷第一”,次行题“沈括存中”,三行低四字题“故事一”。左右双边。每条首行顶格,次行低二字。明崇祯间马元调刊本即从此本出也。无《补笔谈》、《续笔谈》。   ○《高似孙纬略》十二卷   影宋本,前有嘉定乙亥似孙自序,首题“《纬略》卷几”,次行“高似孙《续古集》”,每卷有总目,每半叶十二行,行二十二字。此书著录家无宋本,守山阁所刻据明沈士龙本。据士龙跋称,以胡元瑞、曹能始、项穉玉、李贯之诸家参互考订,始付之梓。篇首缺自序一篇,其第十二卷“笔橐”、“《金刚石经赞》”、“汉令甲”三条,有目无书;其末又有“竹宫”、“甲观画堂”、“八阵图”、“风马牛”四条,则并目录无之。又沈本各条中注阙者,此本皆不缺。其低一行别写之处,此本皆紧接上文双行小字。是书传流既少,《四库》著录亦据沈本。沈本夺误之处不胜举,非重刊不能还似孙之旧。今仅附自序一篇及所脱七条于后:   《纬略》序   嘉定壬申春,程氏准新刊尚书公《演繁露》成,以寄先公,先公得书,昼夜看不休,虽行墅中必与俱,对宾客饭亦不舍。似孙从旁问曰:“书何为奇古而眈视若此?”先公曰:“是皆吾所欲志者,笔不及耳。”似孙昼夜之力省侍旁见闻者,钞作二卷,急课笔史,仍装标成册,晓以呈先公。先公翻阅再三,且曰:“此书好于《演繁露》,何人所作?”对曰:“似孙尝闻尊训,有所欲志而笔不及,是乃夜来旋加缉录者。”先公喜曰:“吾志也,宜增广卷帙,庶几成书。”一月后,甫得卷十二,而先公已捐馆,展卷辄堕泪,然不可因此而失传,略识其事以为之序。呜呼!后四年乙亥正月十日,似孙书。   笔橐   《张安世传》曰:“安世本持橐簪笔。”张晏曰:“橐,契囊也。近臣负囊簪,从备顾问,或有所纪也。”师古曰:“囊所以盛书也。有底曰‘囊’,无底曰‘囊’。簪笔者,插笔于首。”《南史?刘杳传》曰:“著紫荷橐”,即《安世传》所云也。《齐?舆服志》曰:“肩上紫袷囊,名曰‘契囊’,世呼为紫荷。”梁制,尚书令、仆射尚书,铜印、墨绶,朝服、佩水苍玉,腰剑紫荷、执笏。(《通典》。)今人用荷囊,直曰“紫荷之橐”,盖兼二字而用之,误矣。如苏味道诗:“盛府题青橐,殊章动绣衣。”徐彦伯诗:“思急青纶赐,徂装紫橐悬。”便用二事矣。宋景文公诗:“毛脱荷囊笔,尘昬宝带金。”乃以“荷”为平声。   《金刚石经赞》   唐梁肃非唯文章严壮,而于佛理高妙,曾作《金刚般若波罗密经石幢赞》有曰:“二十五有之内,□尘相磨,生灭相荡,斡流旋(《集》作句。)转,往复无际,如来悯之。于是开智慧门,示诸法如义,俾夫即动而寂,即寂而照,假文字以筌意,一色空而观妙。然离一切相,得无住心,二乘远而不见,十住见而不辨,如是信解乎难哉!”又曰:“倾沙界以施,而施有穷;等山河之大,而大有终;唯金刚空印,永不坏灭。”读《金刚》之法,尽在是矣。又有《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赞》曰:“不形之形无形,神人之形也。当法王御世,有元圣曰:‘观音以感通之妙用,运溥博之宏应,协赞无上,弼成玄功,神行无方,形亦丕变。故此像设,施于群生。’此其至矣”。夫此数语亦妙。隋尉迟乙僧尽千手千眼观音笔力之妙,赞叹不尽,若以梁《赞》较之,犹欠笔力千钧也。   汉令甲   汉有“令甲”、“令乙”者,律令之次序也。且如《汉律》,其开于军政者;曰“传民”、曰“卒更”、曰“成边”、曰“军司空。”开于民事者:曰“出等”、曰“群饮”、曰“占祖”、曰“大逆”、曰“斗、伤为城旦”、曰“不行亲丧不得选举”。开于夫道者:曰“官奉”、曰“盗金”、曰“边尉”、曰“左官”、曰“皈宁”、曰“矢官”。称士伍曰“都水”,治堤渠水门;曰“司空”,主水及罪隶。开于国事者:曰“大乐”、曰“传置”、曰“朝请”、曰“伪金”、曰“为酒”、曰“租铢”、曰“平贾”、曰“弛商贾”、曰“小学试吏”、曰“兵器钱”。毋出关令之关于军政者:曰“马复”、曰“出牝”、曰“若庐弩射”、曰“天下给边”。关于民事者:曰“箠”、曰“椟皈死者”、曰“毋陈赦前事”、曰“毋捕妇女老幼”、曰“七岁斗杀死”。关于吏道者:曰“功”、曰“秩禄”、曰“卖爵”、曰“貤爵”、曰“任子”、曰“保同产”、曰“监临受财”、曰“特封吴芮。”开于政事者:曰“祠”、曰“宫卫”、曰“犯跸”、曰“议宗庙”、曰“行驰道”、曰“金布”、曰“告缗”、曰“盗铸”、曰“鬻盐”、“养老”、曰“禁擿巢”。以汉之律令整整如此,而班固志《刑法》,略不该载,往往见于传注之间,余因辑而汇之,亦足以见汉之律令犹为宽■〈艹閒〉也。   竹宫(竹殿)   《汉书?郊祀志》曰:武帝祠泰竹宫,望拜神光,须宫阙名曰“长安甘泉宫”,有竹宫。杜甫诗:“竹宫时望拜,桂馆或求仙。”韦应物诗:“尝郚夕月竹宫斋,每返温泉灞陵醉。”此“竹宫”也。而又有所谓“竹殿”焉。“洛阳宫殿簿”曰:“洛阳南宫有竹殿。”《魏略》曰:“青龙三年起太极殿,内有竹殿。”梁任昉《静思堂秋竹应诏》曰:“竹宫丰丽于甘泉之右,竹殿弘敝于神嘉之旁。”庐思道诗:“竹殿遥闻凤管声,虹桥别有羊车路。”张晖诗:“隮险入幽林,翠微含竹殿。”是也。   甲观画堂   《成帝纪》曰:“帝生甲观画堂”。应劭曰:“甲观在太子宫,中地主用乳生也。昼堂画九子母。”如淳曰:“甲观之名。画堂之名”。《三辅黄图》曰:“太子宫有甲观”。师古曰:“甲者,甲、乙、丙、丁之次也。《元后传》曰:‘见于丙殿’。此其例也。应氏以为‘在宫之甲地’,谬矣。画室但画饰耳,岂必九子母乎?‘霍光止昼室中’,是则宫殿中通有彩画之堂室”。唐温庭筠《生禖屏风歌》:“玉墀暗接昆仑井,井上无人金索冷。画壁阴森九子堂,阶前细月铺花影。绣屏银鸭香■〈翁〉潒,天上梦皈花绕丛。宜男漫作后庭草,不似樱桃千子红”。如庭筠歌,则堂画“九子”故有其事。然观唐周昉辈所画帏障,多作宫禁间嫔御小儿,极其工致,往往盖取则百斯男之义。故殿曰“百子殿”,池曰“百子池”。钱起诗:“腊雪新暗百子殿,春风欲上万年枝。”王维诗:“春池百子外,芳树万年馀。”杜牧诗:“百子池头一曲春,君恩和泪沥红尘。”是也。   八阵图   盛弘之《荆州记》曰:鱼复盐井以西,石硕平旷,骋望四远。诸葛孔明积细石为垒,方可数百步。垒西又聚石为八行,相去二丈许,谓之八阵图。桓宣武伐蜀经之,以为常山虵势。《孙子》曰:“善用兵者辟如常山之地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腹则首尾俱至。”东坡梦杜子美曰:“世人误会《八阵图诗》‘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世人以为先主、武侯欲与关羽复仇,故恨不灭吴,非也。我意本为蜀、吴唇齿之国,不当相图,晋能取蜀,以蜀有吞吴之意,此为恨耳。”   风马牛   《左氏传》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服虔曰:“风,放也。牝牡相诱谓之风”。《尚书》曰:“马牛其风”。左氏所谓“风马牛,”以“马牛风逸,牝牡相远。”孔颖达曰:“盖是末界之微事,言此事不相及,故以取喻不相干也。”洪龟父诗乃曰:“鸿雁书远空,马牛风寒草。”   ○《黄氏日钞》九十七卷(明刊本)   明正德刊本。首至元三年沈逵序,序后有“正德己卯孟秋书林龚氏重刊”木记。缺第九十二卷,第九十三卷尾亦有残缺,盖所据原本不全也。乾隆间汪氏刊本即据此重翻,故所缺亦同,汪氏自云从元本出者,诬也。每半叶十四行,行二十五字。   ○《困学纪闻》二十卷(元刊本)   明翻刊元庆元路本《困学纪闻》二十卷,卷末题“孙厚孙宁孙校正,庆元路儒学学正胡禾监刊”。又有泰定二年陆晋之跋。据阎校本阎咏序称,此本最善,唯误“庆元”为“应元”,岂阎氏有所避与?其中文字亦不尽与阎校合:第二卷“乃命三后”条,阎本脱“于禽兽”三字。第四卷,“《管子?地员》”条,“次日五■〈弓出〉”下,各本空三格,此不空。第五卷“犹《金縢》之新逆”,各本误作“迎”。第八卷“陈烈”条注,“前贤之读书如此”,各本“前贤”作“古人”,义虽得通,然烈于伯厚为前辈,则作“前贤”是也。第十卷引《尸子》“俭者为猎者表虎”,各本“俭”作“狩”,此与《御览》引合。第十四卷引《温彦博传》“有时而儩”,各本作“赐”,此与《新唐书》合。凡此之类,必是伯厚原书,非经后人校改者。   ○《道一编》六卷(明弘治二年刊本)   此书《四库》著录在《存目》中,称其不著撰人名氏,因陈建《学蔀通辨》中有程篁墩著《道一编》云云,知为程敏政作。今是本篇明有敏政自序,《四库》本缺之耳。今录于左:   《道一编》序   朱、陆二氏之学,始异而终同,见于书者可考也。不知者往往尊朱而斥陆,岂非以其早年未定之论,而致夫终身不同之决,惑于门人记录之手,而不取正于朱子亲笔之书耶?以今考之,“志同道合”之语著于《奠文》;“反身人德”之言见于《义跋》。又屡自咎夫支离之失,而盛称其为己之功。于其高第弟子杨简、沈焕、舒袁燮之流拳拳敬服,俾学者往资之。廓大公无我之心,而未尝有芥蒂异同之嫌。兹其为朱子,而后学所不能测识者与?斋居之暇,过不自揆,取“无极”七书,“鹅湖”三诗,钞为二卷,用著其异同之始,所谓早年未定之论也。别取朱子书札有及于陆子者,厘为三卷,而陆子之说附焉。其初则诚若冰炭之相反,其中则觉夫疑信之相半,至于终则有若辅车之相倚,且深取于《孟子》“道性善”、“收放心”之两言。读至此而后知朱子晚年所以推重陆子之学,殆出于南轩、东莱之右。顾不考者斥之为异,是固不知陆子,而亦岂知朱子者哉?此予编之不容已也。编后附以虞氏、郑氏、赵氏之说。以为于朱、陆之学,盖得其真。若其馀之纷纷者,殆不足录,亦不暇录也。因总命之曰《道一编》,序而藏之。弘治二年岁己酉冬日长至新安程敏政书。   ○《乘除通变筭宝》二卷《法筭取用本末》一卷《续古摘奇筭法》二卷《田亩比类乘除捷法》二卷(朝鲜刊本)   宋杨辉撰。朝鲜翻雕明洪武刊本。每半叶十六行,行二十五字。首有杨辉自序三通。《乘除通变》目录题“乘除通变筭宝”,后有“洪武戊午冬至勤德书堂新刊”木记,卷首题“筭法通变本末”,与总目稍异。卷上次行题“钱塘杨辉编集”,卷中省杨辉姓名,题“乘除通变筭宝”。卷下题“筭法取用本末”,次行题“钱塘杨辉、史仲荣编集”,盖二人之作。上《乘除通变》为上、中、下三卷,此亦编书罕见之例。目录后有“古杭余氏勤德书堂刊行”木记。《田亩比类》亦上、下二卷,目录后木记与《筭法通变》所题同,卷末有宣德八年朝鲜朴彧跋,跋后有刊板监刻人等官衔。按陆氏《藏书志》则共为六卷,郁氏《宜稼堂丛书》刊有此书六卷,所据传钞本多残脱,宋景昌补之。归安陆氏又得毛钞本,较郁本为完善,然亦只六卷。(阮氏《研经室外集》作三卷,尤误。)非唯卷数行款(陆氏本每叶二十二行)与此不合,即书之先后次第亦殊,然则二本皆为后人所并。其《续古嫡奇》二卷,则郁、陆两本均缺上卷,盖脱佚已久。郁氏据《筭学启蒙序》,知朝鲜曾有此书,顾终未传来。余乃从日本得之。序后有二印,与陆氏说合。而每种皆有总目,则陆氏亦未言,想亦缺也。(当重刊此是本,以还杨氏之旧。)郁氏不载杨辉自序,陆氏本有序而未载。今列于左:   夫六艺之设,数学居其一焉。昔黄帝时大夫隶首创此艺,继得周公著《九章》,战国则有魏刘徽撰《海岛》,至汉甄鸾注《周髀》、《五经》,唐李淳风校正诸家筭法。自昔历代名贤,皆以此艺为重。迄于我宋,设科取士,亦以《九章》为算经之首。辉所以尊尚此书,留意详解。或者有云无启蒙之术,约学病之。又以乘、除、加、减为法,秤、斗、尺、田为问,目之曰《日用筭法》。而学者粗知加减归倍之法,而不知变通之用,遂易代乘、代除之术,增续新条,目曰《乘除通变本末》。及见中山刘先生益撰《议古根源演段锁积》,有超古入神之妙,其可不为发扬以裨后学?遂集为《田亩筭法》。通前共刊四集,自谓斯愿满矣。一日,忽有刘碧涧、丘虚谷携诸家筭法奇题及旧刊遗忘之文,求成为集,愿助工板刊行。遂添摭诸家奇题与夫缮本及可以续古法草,总为一集,目之曰《续古摘奇筭法》,与好事者共之,观者幸勿罪其僭。时德祐改元冬至壬辰日钱塘杨辉谨识。   夫筭之数,起于九九;制筭之法,出自乘除。法首从一者,则为加为减;题式无乙者,则乃折乃倍。以上加名九归,以下损名下乘,并副乘除,羽翼筭家之妙。学者惟知有加减归损之术,而不知伸引变通之用。《金科赋》曰“知非难而用为难”,言不诬矣。今将诸术衍盘取用,标注图草,目之曰《乘除筭宝》。虽未尽前贤之阃奥,亦可为后学之梯阶。敬锓梓以远其传。咸淳甲戌夏至钱塘杨辉序。   为《田亩筭法》者,盖万物之体,变段终归于田势;诸题用术,变折皆归于乘除。中山刘先生作《议古根源序》曰:“入则诸门,出则直田。”盖此义也。撰成《直田演段百问》。信知田体变化无穷,引用带从开方正员损益之法,前古之所未闻也。作术逾远,罔究本源,非探赜索隐,而莫能知之。辉择可作关键题问者,重为详悉著述,推广刘君垂训之意。《五曹筭法》题术有未窃当者,僭为删改,以便后学君子,目之曰《田亩比类乘除捷法》,庶少裨汲引之梯径云尔。时岁在乙亥德祐改元小暑节钱塘杨辉谨序。   ○《图绘宝鉴》五卷(日本旧钞本)   元夏文彦撰。此书《津逮》所刻合明钦天监玉泉韩昂续纂者并为六卷,坊刻又分为八卷。按元刻五卷,每叶二十二行,行二十字,道光间藏海宁吴氏。此本每叶二十行,行十八字,系日本人重刻,无年月,字体颇古雅,当是原于元刻。虽易其行款,而仍为五卷之旧。首杨维桢序,次自序,首行题“图绘宝鉴卷第一”,行下题“吴兴夏文彦士良纂”。《补遗》附于五卷之后,其边缝仍题卷五。《补遗》之后,又有《续补》一页,凡七人。《续补》之后,又有《增补》一叶,凡八人。按《拜经楼藏书》称《津逮》本不可据,而所藏元刻亦多漫漶。此本虽经重写,而无窜乱混淆之失,则亦可贵也。   ○《书史会要》九卷《补遗》一卷(明洪武九年刻本)   是书《三续百川学海》刊本以明朱谋垔所作《续编》一卷为卷十,而以《补遗》置《续编》后,使陶氏书中断为二,最为谬妄。此为洪武九年刊本,首宋濂序,次曹睿序,次孙作《南村先生传》,次引用书目,次九成自序,次考详,次目录。凡九卷,《补遗》一卷。末有郑真跋。卷首题“书史会要卷之一”,次行题“南村处士陶宗仪九成著”。每卷之后题助刻人姓名四、五人,合之共数十人。按宋潜溪《序》云:“天台陶君九成新著《书史会要》成,翰墨之家,竞欲观之。以誊钞之不易也,共锲诸梓。”云云。则知此书为翰墨家合赀刊行者。第九卷末题“张氏以行存管刻此卷”,又云“补遗一卷,嗣后刊行”。则知《补遗》之刊,又稍后于九卷。《提要》因孙作小传为九卷,遂疑原本以《书法》共为一卷,而以重刊本之《补遗》别为卷首,为朱谋垔之子统鉷所分。不知原本《补遗》本各为卷,孙作小传所载未详言之耳。   是书收能书人姓名最为博赡,可与夏文彦之《图绘宝鉴》相伯仲。惟前列引用书目,而每条之下则不著见何书。虽陶氏意在成一家言,然其中颇有隐僻之姓名,不出所出,终为俗学。   ○《灵棋经》一卷(古钞本)   首有序引,末有上党紫团山叟韩运休后序。首题“灵棋经”,次题“晋襄城道人法味传,晋驾郎中颜幼明注,御史中丞何承天笺注,琅邪王灌著卦名”。首卦题云“大通”,行下即繇辞,无“象曰”字,亦无“第一”、“一上”、“一中”、“一下”、“升腾之象”、“乾阳得令”、“乾天西此”等字。而每卦之旁,以朱笔题,赤曰“某某”二字,又注“天”、“地”、“人”、“一”、“二”、“三”、“四”等字样。森立之所云“王灌著卦名”者也。颜、何二注,亦颇相近而稍详,其异之处尤多。按《隋书?经籍志》有《十二灵棋棋卜经》一卷,此书用“十二灵棋”,与所题合。晁氏《读书志》始著为二卷。近世所传刻刘诚意《补解》本亦二卷,此为一卷,尚是隋、唐之遗。又按《太平御览》七百二十六引《异苑》云:“晋宁康初,襄城寺法味道人传此书”。则此本题为法味所传,亦近事实。森立之跋疑此书即法味所托,不为无见。近本有唐李远《序》,此本脱之。而此本之《首引》及《后序》亦为近本所无,知其根源者古也。   汉留侯张良受此法于黄石公,初以占行军用兵,万无一失。至□时,大中大夫东方朔以覆射万事,皆神中。□又以此卜法传淮南王,自尔秘之,莫有传。□晋太康中,襄城道人法味,云遇神叟著黄皮衣,以竹筒盛此经授法味。自此传于世。其卜法用版子十二枚,长一寸,书“上”、“中”、“下”各四枚。卜时先须清净焚香,安然后握棋子呵而咒之曰:“谨□四孟诸神,四季诸神,十二辰,上□天地父母,太上老君,左日右月,二十八宿,四时五行,六甲阴阳,天十二神,地十二时,某心有所疑,意有所惑,沉吟犹豫,请为诀之。吉当言吉,凶则言凶,唯卦是从。”□即掷之,不可再掷,再掷则吉凶不定。宋朝王涓兄弟及何承天共论此卜法,但志□心虔,启无不中。凡人不言其微妙,以为无验,故多慢之,知几者思过半矣。出处殊途,取舍万端,不得以句之美(疑脱“恶”字,)便为是事皆定。至“东北丧朋,乃终有庆”、“行人得半,邑人(二字原本互倒)之灾”、“明夷务暗,丰尚光大”,不可同年百语。其卦有上、中、下三位,象《易》三才之义。展转穷尽,都一百二十四卦,皆以奇偶为吉凶。奇为阳,偶为阴,以理相推,吉凶可知。不观其爻卦者专于是,则善愚分矣。或有词理相会者,宜详其趣焉。唯“巍巍赫赫,不求自获”,当其捕亡、讨逐之类则吉,占病、结婚则不吉。又如“岁当月昌,安如泰山”,卜其危厄、求财则吉,卜羁游他望其速归而未至。又知“君臣易位,方兴大利”,君子得之吉,小人得之凶。皆以类推之。夫君子、小人者,举其德行而已,不以尊官崇位而言也。向道者君子,背道者小人。智者推之可也。(按此引不著撰人名,近本有卜法四条,即敷衍此引之文。)   ●日本访书志卷八   ○《世说新语》残卷(古钞卷子本)   是卷书法精妙,虽无年月,以日本古写佛经照之,其为唐时人所书无疑。余从日下部东作借校之,其卷首尾残缺,自《规箴篇》“孙休好射雉”起至“张闓毁门”止。其正文异者数十字,其注异文犹多。所引《管辂别传》多了七十馀字。窃谓此卷不过十一条,而差异若此。闻此书尚存二卷在西京,安得尽以较录以还临川之旧?则宋本不足贵矣。   ○《王子年拾遗记》十卷(明翻北宋本)   每半叶十行,行十八字,前有总目。本书首题“《王子年拾遗记》卷第一”,次行题“萧绮序录”,三行以下萧绮序,序后“庖牺”、“神农”、“黄帝”、“少昊”、“高阳”、“高辛”、“唐尧”、“虞舜”八子目,目后再题“春皇庖牺”条目。以下每卷皆先子目,后条目,盖犹唐人卷轴本之式。篇中“殷”、“让”、“弘”、“祯”、“辕”五字缺笔,字体端雅,盖北宋精本也。《汉魏丛书》刻此本删其每卷子目,而以萧绮序置卷一之前,已大失古式,《秘书廿一种》亦然。迩来崇文书局又从《秘书》本翻刻,而讹谬尤甚:如“汉明帝阴贵人”,《丛书》本误“阴”为“因”,局本亦仍之;又如“始皇起云明台”,宋本自为一条,《秘书》本亦同,《丛书》本因前条字抵行末,不便跳行,局本遂连上为一条,而不顾文之不相续。吁!官刻局书草率乃尔,承学者将何取则焉?又按:胡应麟《二酉缀遗》谓即萧绮所作,托名“子年”,其语似是。然《隋》、《唐》并有王子年《拾遗录》三卷,又有萧绮《王子年拾遗记》十卷。据萧绮序录称:子年原书十九卷残缺,绮搜检为一十卷。则隋、唐《志》所载之“三卷”,必仍是子年原书,而无萧绮卷中“录论”之文,但又残缺只存三卷耳。胡氏故为高论,以矜其具眼,而不核隋、唐《志》“三卷”之录,失之目睫也。   又按:此本虽原于北宋,而以《太平广记》所引校之,则此远不逮焉。虽其中有两通者,亦有《广记》夺误者,然细校其文字,则彼所据者,当是唐人所遗。如“周成王?泥离国”条:“视日月以知方国所向”,《广记》引,上文有“或泛巨水”四字。“汉成帝?飞燕”条,“帝以翠缨结飞燕之裾”,《广记》引此,下有“游倦乃返,飞燕后渐见疏,常怨恚曰”云云,今本“裾”下即接“怨曰”,不可通矣。“魏明帝昆明国”条,“宫人相嘲曰:不服辟寒金,那得君王心?”《广记》引此,下有“不服辟寒钿,那得君王怜”二句。“蜀周群”条“蜀人谓之后圣”,《广记》引止此,其下“白猿”云云,自相驳诘,必后人识语。萧绮所录,百无一真,其迂诞岂独此条?又“晋武帝”条“何必木偶于心识乎?”文义难解,《广记》引作“何必木之偶而无心识者乎?”此皆明明脱误,其他异同以数百计,(“周灵王昆昭台”一条脱百馀字。)别详《札记》。   又按:此书次第条目,多无义例,往往有数事合为一条者。《广记》分引之,是也。然不敢谓萧氏原书必无不合,如“晋文焚林”不与“师旷”相俪,乃置“周灵王”之前,以“鲁僖”标目。“刘向校书”,不置“汉成”之后,乃挤于“郭况”、“贾逵”间。“魏任城”明帝之朝,而载“建安三年”;“胥徒国献沈明石鸡魏帝”,为陈留王之岁,而云“太始四年频斯国来朝”。皆时代乖迕,条理莫知,仍不能不以“断烂”为辞矣。   ○《王子年拾遗记》十卷(明嘉靖甲午仿宋本)   明顾氏重刊,目录二叶,目录之后有“顾氏世德堂刊”八分书木记。首行题“《王子年拾遗记》卷第一”,次行题“萧绮序录”,以下重格序文。序后低三格分二行排写“庖牺”、“神农”、“黄帝”、“少昊”、“高阳”、“高辛”、“唐尧”、“虞舜”八目,再下一行低四字题“春皇庖牺”。每半叶十行,每行十八字,左右双边。卷中避“弘”、“殷”、“让”、“辖”“祯”、等字,“桢”字或记以“御名”二字,盖原于宋仁宗时刊本也。末有嘉靖四年顾春跋,接刊于后序之后。程荣《汉魏丛书》即取原此本,而移萧绮之序录于目录之前,又每卷删其总目,大失古式;亦间有臆改处,安得好事以此本重刊而还宋本之旧乎?按:顾氏尝刻《荀》、《庄》、《列》、《杨》、《文中子》,世称《世德堂六子》本是也。愚谓《六子》本虽善,然多改换原刻面目,不如此本之精雅也。此书日本有二部,一为狩谷望之所藏,有明“钱谷叔宝”之印;余此本得之森立之,有“东石黄氏藏书籍”六字,立之甚宝爱,余屡求而后得之。   ○《古钞本冥报记》三卷、附《冥报记辑本》六卷、《冥报记拾遗辑本》四卷   唐临《冥报记》,《唐书》本《传》及两《唐志》并云“二卷”,唯日本藤原佐世《现在书目》作“十卷”,宋以下不著录,盖亡佚久矣。余于日本得古钞本三卷,首题“吏部尚书唐临撰”,有临自序。上卷十一条,中卷十一条,下卷十六条,相传是三缘山寺保元间写本,首缺四十三行,以高山寺藏本补之。上卷前七条皆僧尼事,当是日本释子所节钞,而又臆分为三卷也。余因检《法苑珠林》及《太平广记》所引《冥报记》,溢出于此钞本者甚多,而此钞本亦有为二书所无者。又有《冥报拾遗》,见于《珠林》、《广记》颇多,此钞本“董雄”、“释僧彻”二条,亦《拾遗》之文,而著录家皆不及,亦不详撰人名氏。“据《唐书》本《传》:临,京兆人。官至兵部、度支、吏部三尚书。显庆四年,坐事贬为潮州刺史,卒官。年六十。然则古钞本题“吏部尚书”者,在临未贬之前。而《广记》引《冥报记》“尼修行”一条,在龙朔元年:(恐是《拾遗》之文,误注《冥报记》也。)《拾遗》所载,亦至龙朔而止。其“释僧彻”一条明云:“临尝患肿,僧彻遗癞病人禁咒有验。”是《拾遗》亦为临作无疑,又可知临卒在龙朔后也。今合古钞、《珠林》、《广记》所引,辑为一书。计《冥报记》八十四条,厘为六卷;《冥报拾遗》四十二条,厘为四卷,以合《现在书目》之数。盖此百馀条以唐卷子本计之,必非二卷所能容,知《见在书目》为得其实。本《传》、两《唐志》所题皆误也。又《珠林》、《广记》往往以《冥报记》误作《冥祥记》。按,《冥祥记》王琰撰,见《隋书?经籍志》及唐临此书序。据《万岁通天帖》,琰为齐太子舍人。《隋志》有《宋春秋》二十卷,梁吴兴令王琰撰。是琰乃齐、梁间人,安能下及隋、唐间事?今划所引言唐事者为《冥报记》,其《广记》“梁元帝”条引《韵对》,“严恭传”引《独异志》,“京兆狱卒”条引《古今五行记》,“傅奕”条引《地狱苦记》,盖又因展转传录而未溯其源,今皆据古钞及《珠林》订正焉。   《冥报记》卷上(吏部尚书唐临撰)   夫含气有生,无不有识而有行,随行善恶而受其报,如农夫之播植,随所植而收之,此盖物之常理,固无所可疑也。上智达其本源,知而无见,下愚暗其踪迹,迷而不返,皆绝言也。中品之人,未能自达,随缘动见,遂见生疑,疑见多端,各怀异执,释典论其分别,凡有六十二见,耶倒于是平生者也。临在中人之后,幸而误其万一。比见众人不信因果者,说见虽多,因谓善恶无报。无报之说,略有三种:一者“自然”,故无人因果,唯当任欲,待事而已。二者“灭尽”,言死而身灭,识无所住。身识却尽,谁受苦乐。以无受故,知无因果。三者“无报”,言见今人有修道德,贫贱早死;或行凶恶,富贵灵长。以是事故,知无因果。临窃谓儒书论善恶之报甚多,近者报于当时,中者报于累年之外,远者报于孙之后。当时报者,若楚子吞蛵,痼疾皆愈;宋公不祷,妖星多■〈辶昃〉,掉齿凶逆,旋踵伏诛;赵高或俄而灭族之类是也。累年报者,如巍颗嫁妾,终以济师;孙叔埋蛇,竟多福汉;幽鸩如意,苍苟成交;齐煞彭生,立豕而祟之类是也。子孙报者,若弗父恭于王令,广宣尼之道;邓训岁活千人,遗□熹之庆;陈平阴计,自知无得;栾黶忲侈,盈被其殃之类是也。若乃虞舜以孝行登位,周文以仁贤受命,桀纣以残忍亡国,幽厉以淫纵祸终。三代功德,卜祚长久;秦皇骄暴,及子而灭。若斯之比,触类寔繁。虽复大小有殊,亦皆善恶之验。但事法王道,理关天命。常谈之际,非所宜言。今之所录,盖唯取其微□细验,冀以发起同类,贻告子孙,徵于人鬼之间,若斯而已也。释氏说教,元顺因果。因即是作,果即是报。无一作而非因,无一因而不报。然其说报,亦有三种:一者“现报”,于此身中,作善恶业,即于此而受报者,皆名“现报”,二者“生报”,谓此身作业,不即受之,随业善恶,生于诸道,皆名“生报”。三者“得报”,谓过去身作善恶业,能得果报,应多身受,是以现在作业,未便受报,或次得得生受,或五生十生方始受之,是皆名“得报”。于此三报,操一切法,无所不尽,是今诸见,复然大悟。然今俗士,尚有或之,多习因而忘果,疑耳而信目。是以闻说得报,则若存若亡。见有□验,则惊嗟信眼习晋高士谢敷、宋尚书令傅亮、太子中书舍人张演、齐司徒从事中郎陆杲,或一时令望,或当代名家,并录《观世音应验记》。及齐竟陵王萧子良作《冥验记》、王琰作《冥祥记》,皆所以徵明善恶,劝戒将来,实使闻者深心感悟。临既慕其风旨,亦思以劝人,辄录所闻集为此记,仍具陈所受及闻见缘由,言不饰文,事事扬礭,庶人见者,能留意焉。(古钞。)   《冥报记辑本》目录   卷一   晋王范妾(《广记》一百二十九。)   宋沙门僧规(《珠林》八十三。)   宋司马文宣(《珠林》六。《广记》三百二十五。)   宋王胡。(《珠林》六。《广记》三百二十二。)   宋李旦。(《珠林》六。《广记》三百八十二。)   宋郑鲜之。(《珠林》六。)   梁武帝(古钞卷上。)   梁元帝(古钞卷中。《广记》一百三十一。)   后魏崔浩(古钞卷下。)   东魏邺下人(古钞卷上。)   卷二   北齐冀州人(古钞卷上。《珠林》六十四。《广记》一百三十。)   周武帝(古钞卷下。《珠林》九十四。)   陈严恭(古钞卷中。《珠林》十八。《广记》一百十八。引《独异志》作“严泰”。)   隋释信行(古钞卷上。)   隋冀州小儿(古钞卷下。《珠林》六十四。《广记》一百三十一。)   隋宝室寺(《珠林》十八。)   隋释慧云(《珠林》九十七。)   隋崔彦武(《珠林》二十六。)   隋王将军(古钞卷下。《珠林》六十四。《广记》一百三十二。)   隋姜略(古钞卷下。《珠林》六十四。《广记》一百三十二。)   卷三   隋皇甫兄弟(《珠林》七十四。)   隋赵文若(《珠林》九十四。)   隋大业客僧(《珠林》十八。《广记》九十九。)   隋萧(古钞卷中。)   隋河南人妇(古钞卷下。《珠林》四十九。《广记》一百六十二。)   隋京兆狱卒(古钞卷下。《广记》一百二十。作《广古今五行记》。)   隋洛阳人王隋释智苑(古钞卷上。《珠林》十八。《广记》九十一。)   隋孙宾(古钞卷中。)   隋卞士瑜(古钞卷下。《珠林》五十七。)   隋庾抱(古钞卷下。)隋李宽(古钞卷下。)   卷四   唐柳检(《珠林》十八。)   唐谢弘敞(《珠林》九十四。《广记》三百八十六。)   唐临邛人韦(古钞卷下。《珠林》七十五。《广记》一百二十。)   唐孔恪(《珠林》七十一。《广记》三百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