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访书志 - 第 5 页/共 15 页
○《桂林风土记》一卷(旧钞本)
唐莫休符撰。《新唐书?艺文志》作三卷,此为洪武沈氏本,即《曝书亭集》所称谢在杭传录本也。首有休符自序,目录《舜祠》起,《张鷟》止,凡四十四条,观其次第,似已为完本,疑后人合并,非有缺佚。惟《苍梧?火山》有录无书,《宜州?龙开江》与《宜州?龙采木》合为一条。又据《明一统志》载“独秀山”有张固诗一首,此“独秀山”条不载,是不免有脱漏。是书展转传录,伪误甚多,首有“张载华收藏”印,引据他本互校,颇多是正,而龃龉不可通者仍不免。乃据《唐书》、《寰宇记》、曹学铨《名胜志》诸书校改,略可以读。其所不知,仍从盖阙,未知海内尚有善本否也?
○《太平寰宇记》残本(宋刻本刻入《古逸丛书》)
此书《太平寰宇记》,中土宋刊本久不存。《四库》著录据浙江汪氏所进钞本,阙一百十三至一百十九,凡七卷。而乾、嘉间江西万氏乐氏两刊本更缺《河南道》第四一卷。考曝书亭所见池北书库本,亦缺《河南道》第四,则审缺八卷矣。余于森立之《访古志》见有此书宋椠残本,藏枫山官库,意或有足以补中土所佚者。因托修史馆监事严谷修探之,并告知星使黎公,行咨于其太政大臣,借之以出。计原书凡二十五册,为蝴蝶装,其存者不及半焉。乃以近刻本校一过,其一百十三至一百十八(一百十四尾缺“湘乡”以下五县。)(则重刊之《古逸丛书》中;并刊其卷首一表。虽尚佚其二卷有半,《江南道》第四一卷、一百十九一卷、一百十四尾数叶。)未为完书,亦足以慰好古之怀矣。世传《岣嵝禹碑》始自宋何致一,多有疑其伪造者。今按,此书于《潭州》下引庾仲雍《湘州记》云:“夏禹刻石书,名在山之上。”而不敢质言之,则乐氏初不见此碑审矣。又钱竹汀《养新录》称,《元史?地理志》于郴州之郴阳县云:“旧敦化,至元十三年改今名。”疑“敦”字犯宋讳,湖南为宋土,不得有“敦化”县。因据《舆地纪胜》引《寰宇记》为晋天福初所改,汉初复旧,以订其误。今此书与《纪胜》悉合。其他所引逸书、逸事,不遑缕述,固非后人所得臆补者也。至江西两刻本皆据传钞及活字本入木,互有脱误,而万氏本臆改尤甚。世有好事君子,因此所存残本,以正江西两刻,又以两刻互校,而一一考乐氏所引原书,虽未必尽复旧观,亦庶几十得八九。若陈氏兰森臆补之卷,固无论焉。光绪癸未九月记。
附宋刊原本存佚卷数。
序、目录(全)。一卷(全)。二卷(全)。三卷(存前十三叶)。四卷(缺)。 五卷(存十四、十五两叶)。六卷(存校勘一叶)。七卷(全)。八卷(全)。九卷(全)。十卷(存前九叶)。十一卷(缺)。十二卷(存一至五,又存第七一叶)。十三至三十六(并缺)。三十七(存前九叶)。三十八至四十三(并缺)。四十四(存七叶)。四十五、四十六(并缺)。四十七(第四叶以下存)。四十八(存前三叶)。四十九(缺)。五十存(第十三一叶)。五十一至七十一(并缺)。七十二(存第二、第四、五、六四叶)。七十三至七十六(并缺)。七十七(第三叶以下存)。七十八(缺第七一叶)。七十九至八十八(并缺)。八十九(存第七、第十两叶)。九十(存前三叶)。九十一(全)。九十二至九十五(并缺)。九十六(存前八叶)。九十七、九十八(并缺)。九十九(全)。一百(全)。一百二(全)。一百三(缺)。一百四(全)。一百五(存前九叶)。一百六(八叶以下存)。一百七(全)。一百八(全)。一百九(全)。一百十(存前七叶)。一百十一(第八叶以下存)。一百十二(全)。一百十三(全)。一百十四(存前九叶)。一百十五(全)。一百十六(全)。一百十七(全)。一百十八(全)。一百十九至一百廿三(并缺)。一百廿四(存十三、十四两叶)。一百廿五(全)。一百廿六至一百三十二(并缺)。一百三十三(全)。一百三十四(全)。一百三十五(全)。一百三十六(全)。一百三十七(全)。一百三十八(存前六叶)。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并缺)。一百四十一(全)。一百四十二(缺三、四、五、六四叶)。一百四十三(存前七叶)。一百四十四至一百四十六(并缺)。一百四十七(第三叶以下存)。一百四十八(缺六、七两叶)。一百四十九(存前八叶)。一百五十至一百五十四(并缺)。一百五十五(存第七、第八两叶)。一百五十六至一百六十(并缺)。一百六十一(存第七一叶)。一百六十二至一百八十六(并缺)。一百八十七(存前四叶)。一百八十八(第七叶以下存)。一百八十九(存前九叶)。一百九十至一百九十三(并缺)。一百九十四(第二叶以下存)。一百九十五(全)。一百九十六(全)。一百九十七(全)。一百九十八(全)。一百九十九(全)。二百(存前六叶)。
刻成后,乃知金陵书局已据乐氏祠堂本重刻,校订颇审,惜乎其未见此宋残本也。
案:此本日本森立之《访古志》载之,但云残本,不记卷数。及余借得重校,及将其全部残叶记之,并附刊余跋语。乃余归后,姚君子良刻《访古志》,但见《古逸丛书》有《补阙》六卷,遂改《访古志》残本为六卷,并不详观余跋尾记其全书存佚,若日本只存此书六卷者,岂非读首不读尾者乎!又《访古志》载绍熙壬子黄唐刊本《礼记注疏》七十卷,与曲阜孔氏藏本同,姚君但见通行《礼记注疏》六十三卷,遂悍然据改之。计姚君刻《访古志》只改此二处,乃皆大谬,附订于此。
○《方舆胜览前集》四十三卷、《后集》七卷、《续集》二十卷、《拾遗》一卷(宋椠本)
首吕午序,次祝穆自序,行书。序后有两浙转运司录白,盖祝氏恐人翻雕,故请官为给榜。《初集》自“浙西路”起至“海外四州”止,凡四十三卷。《后集》淮东路、淮西两路。《续集》自“成都路”起,至“利西路”止。《拾遗》则自“临安府”至“绍熙府”,每府州各补数条。此盖和父原本,其分数次开雕者,当因资费不足,随雕随印行,非别为起讫也。每半叶大字七行,小字十四行,行廿五字。每卷标题“新编四六必用方舆胜览”,盖本为备四六之用也。首卷又有引用文集目,亦分类载之。
吕午序(嘉熙已亥)。
祝穆自序(嘉熙已亥)。
两浙转运司录白:
据祝太傅宅干人吴吉状:“本宅见刊《方舆胜览》及《四六宝苑》《事文类聚》凡数书,并系本宅贡士私自编辑,积岁辛勤。今来雕板,所费浩瀚,窃恐书市嗜利之徒,辄将上件书版翻开,或改换名目,或以《节略舆地纪胜》等书为名,翻开搀夺,致本宅徒劳心力,枉费钱本,委实切害。照得雕书合经使台申明,乞行约束,庶绝翻版之患,乞给榜下衢、婺州雕书籍处张挂晓示。如有此色,容本宅陈告,乞追人毁版,断治施行。奉台判备榜须至指挥。”
右今出榜衢婺州雕书籍去处张挂晓示,各令知悉,如有似此之人,仰经所属陈告追究,毁版施行,故榜。
嘉熙贰年拾贰月 日榜。衢、婺州雕书籍去处张挂。转运副使曾台押。
福建路转运司状,乞给榜约束所属,不得翻开上件书版,并同前式,更不再录白。
是编蒐猎名贤记序、诗文及史传、稗官、杂说,殆数千篇,若非表而出之,亦几明珠之暗投。今取全篇分类,以便检阅。其一联片语不成章者,更不赘录,盖演而伸之,则为一部郡志;总而会之,则为一部文集,庶几旁通曲畅云。此木记在引用文集目之前。
今将每郡事要标出卷首,馀并仿此,览者切幸详鉴。
郡名 风俗 形胜 土产 山川
学馆 堂院 亭台 楼阁 轩榭
馆驿 桥梁 寺观 祠墓 古迹
名宦 人物 名贤 题咏 四六
(此在《前集》目录之前。)
今将两淮州郡作《后集》刊行。四蜀及两淮新复之境,见此纂辑,续当锓梓。引用文目,已具《前集》卷首,更不重复。仍标出每郡事要如右。(此在《后集》目录之前。)
是编亦既锓梓流布矣。重惟天下奇闻壮观,见于文人才士之所纪述者,浩不可穷,耳目所及,幸而得之,则亦泰山一毫芒耳。因阅群书,复抄小集,附刊于后,名以“《拾遗》”。每州各空其纸,以俟博雅君子续自笔入,或因鬻书者录以见寄,使足成此一奇书,盖所深望云。(此在《拾遗》目录之前。)
○《方舆胜览》七十卷(宋椠本)
首吕午序,次祝穆自序,楷书,通编为七十卷,不复分《前》、《后》、《续》、《拾遗》名目。标题亦去其“四六必用”四字,又去其每集告白。字体校原本稍大,行款虽同,小字则每行廿三字,(归安陆氏藏本与此同。)字多减画,盖麻沙坊本了也。此本标题于浙西之严州,改称“建德府”;浙东路之温州,改称“瑞安府”;广西路之宜州,改称“庆远府”;夔州路之忠州,改称“咸淳府”。按和父自序,书成于嘉熙已亥,而改严、温、宜、忠等州为府,在咸淳元年,相去三十六年,其为后人改编可知。书中亦多所增添,非祝王之旧。然其所增亦皆据方志旧记编入,犹有知识者所为,不似坊贾之羼乱妄作,故亦可贵。余按此书元、明以下均未重镌,故著录家只有宋本,恐再延数世,归于泯灭,余乃得两宋本,惜无好事者重雕焉。
○《大唐西域记》十二卷(宋藏经刊本)
明吴琯《古今逸史》有刊本,《四库》据以入录。其第十一卷“僧伽罗国”下有明永乐三年大监郑和见国王阿烈苦奈儿事,此校者之语,吴氏误连入正文。想吴氏所得必传钞本,故有斯误。其实此书明南北《藏》本皆有之,皆不附郑和事。此本为宋理宗嘉熙三年安吉州资福寺刊本,在“转”字号,首题《大唐西域记》,次行题“尚书左仆射燕国公制”,不署“张说”名。(宋、元、高丽《藏》本皆无之,明藏本始补名。)序后题“大唐西域记卷第一”,又下行题“三藏法师玄奘奉诏译”,又下行题“大总持寺沙门辩机撰”,再下一行题“三十四国”,再下三十四国之目,再下为总序,末有辩机后序。盖玄奘奉诏译此书,而辩机但排纂润色之也。故晁公武《读书志》谓“玄奘撰”者以此。《通志略》分玄奘、辩机为二书,则大谬矣。《读书志》又载有玄奘自序,则据其目录后总序而言,非本有而脱之也。唯余于日本三缘山所见《高丽藏》本,前有秘书著作佐郎敬播序,则宋、元、明《藏》及日本活字本皆无之。至《明藏》本之脱误,不下数百言。而吴本更不足道矣。(别详《札记》。)今附敬播序于左。
《大唐西域记》序
窃以穹仪方载之广,蕴识怀灵之异,谈天无以究其极,括地讵足辩其原。是知方志所未传,声教所不暨者,岂可胜道哉!详夫天竺之为国也,其来尚矣,圣贤以之叠轸,仁义于焉成俗。然事绝于曩代,壤隔于中土。《山经》莫之纪,《王会》所不书。博望凿空,徒寘怀于印竹。昆明道闭,谬肆力于神池。遂使瑞表恒星,郁玄、妙于千载;梦彰佩日,秘神光于万里。暨于蔡愔访道,摩腾入洛,经藏石室,未尽龙宫之奥;像画凉台,宁极鹫峰之美。自兹厥后,时政多虞。阉竖乘权,溃东京而鼎峙,母后成衅,剪中朝而幅裂。宪章泯于函洛,烽燧警于关塞,四郊因而多垒,况兹邦之绝远哉!然而钓奇之客,希世间至。颇存记注,宁尽物土之宜;徒采神经,未极真如之旨。有随一统,寔务恢疆。尚且眷西海而咨嗟,望东洛而杼轴。扬旌玉门之表,信亦多人;利涉葱岭之源,盖无足纪。曷能指雪山而长鹜,望龙池而一息哉!良由德不被物,威不及远。我大唐之有天下也,辟寰宇而创帝图,扫搀枪而清天步。功伴造化,明等照临。人荷再生,骨肉豺狼之吻;家蒙锡寿,还魂鬼域之墟。总异类于藁街,掩遐荒于舆地。菀十洲而池环海,小五帝而鄙上皇。法师幼渐法门,慨祗园之莫履;长怀真迹,仰鹿野而翘心。褰裳净境,实惟素蓄。会淳风之西偃,属候律之东归。以贞观三年杖锡遵路,资皇灵而抵殊俗,冒重险其若夷;假冥助而践畏途,几必危而已济。暄寒骤徙,展转方达。言寻真相,见不见于空有之间;博考精微,闻不闻于生灭之际。廓群疑于性海,启妙觉于迷津。于是隐括众经,无片言而不尽;傍稽圣迹,无一物而不窥。周流多载,方始旋返。十九年正月届于长安,所获经论六百五十七部,有诏译焉。亲践者一百一十国,传闻者二十八国。或事见于前典,或名始于今代,莫不餐和饮泽,顿颡而知归;请吏革音,梯山而奉赆。欢阙庭而相抃,袭冠带而成群尔。其物产风土之差,习俗山川之异,远则稽之于国典,近则详之于故老。邈矣殊方,依然在目。无劳握椠,已详油素。名为《大唐西域记》,一秩十二卷。窃惟书事记言,固已缉于微婉;琐词小道,异有补于遗阙。秘书著作佐郎敬播序之云尔。
《四库提要》以每卷之末附有《释音》,疑为后人所加。余所见惟古钞卷子无之,凡宋、元《藏》本皆有《释音》。余在日本,曾得钞本《随函录》三十卷,后晋释可洪撰,宋人刻《藏经》,分载入之。
此本第一、第六两卷原缺。日本元禄九年(当康熙三十五年,)山城州天安寺法金刚院重修整此书,乃从别本影钞此二卷补之,亦同宋本也。(日本所藏宋本不一部。)此二卷末并有“山城国缀喜郡薪村”,又有“灵瑞山酬恩巷沙门宗桂书写”之记。
余在日本,森立之出狩谷望之所制古书帙一具,系用竹签以丝排连如小帘,外敷以巾,可方可圆,不同今之函套,谓古者卷轴以此束之,故有数卷共一帙,十馀卷共一帙者。后见《白氏文集》目录亦标第几帙。今见敬播序云“一秩十二卷”,益恍然矣。(又《经典释文》亦云“合为三秩,三十卷”。)
○《释迦方志》三卷(南宋《藏》本)
唐释道宣撰。道宣以佛土事迹传录差互,乃作是书。凡八篇。一《封疆》,二《统摄》,三《中边》,四《遗迹》,五《游履》,六《通局》,七《时住》,八《教相》。其书与《大唐西域记》相表里。玄奘详其所历之国,此则详佛教所统摄之国,亦多计东西道里,眉目粲然,可以披览。迩来五印度迤北,为回邦所据;迤南为英吉利所摄,而所谓三千大千世界者,亦近在耳目之前。以此志校之,皆可按图而稽。然则此志当五印度古方志可也。
《释迦方志》序 唐终南太一山释道宣撰。
惟夫大唐之有天下也将四十载,淳风洽而浇俗改,文德修而武功畅。故使青丘、丹穴之候,并入提封;龙砂、鸟塞之区,聿遵声教。膜拜稽首,显朝宗之羽仪;轮賝奉贽,表怀柔之盛德。然则八荒内外,前史具书;五竺方维,由来罕述。岂非时也?虽复周穆西狩,止届昆丘;舜禹南巡,不逾沧海。秦皇画野,近袤远洮;汉武封疆,关开铁路。厥斯以降,遐讨末详。所以崆峒问道,局在酒泉之地;昆仑谒圣,实惟玉门之侧。至于弱水、洞庭,三危、九陇,燕然、龙勒,沙障、黎河,具历夏书,咸图雍部。及博望之寻河也,创闻大夏之名;轩皇之游梦也,初述华胥之国。贰师之伐大宛,定远之开铁门,由余入秦,日磾仕汉。声荣覆于葱岭,帝德亘于耆山。赫奕皇华,其徒繁矣。而方土所记,人物所宜,风俗之沿革,山川之卓诡,虽陈之油素,略无可纪。岂不以经途辽远,游诣之者希乎!以事讨论,纵有传说,皆祖行人,信非躬睹,相从竞虚为实录,何以知其然耶?故积石河源,西瞻赤县,昆仑天柱,东顾神州,鸣砂以外,咸称胡国。安用远筹,空传缃简。是知身毒之说,重译臻焉;神异等传,断可知矣。自佛教东传,荣光烛汉。政流十代,年将六百。輶轩继接,备尽观方,百有馀国,咸归风化。莫不梯山贡职,望日来王。而前后传录差互不同,事迹罕述,称谓多惑,覆寻斯致,宗归译人。昔隋代东都上林园翻经馆沙门,彦学为先,必因文而辅教,纤微之善,罔不备书。百代之后,知斯言之可复也。
○《朝鲜国大典通编》六卷(朝鲜刊本)
乾隆五十年其国寄臣金致仁奉教纂辑。先是明成化五年宁城府院崔恒等奉教撰《经国大典》。至乾隆九年,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等,又奉教为《续大典》。至是致仁等以《经国大典》、《续大典》合部而增补《续典》,复受教及见行法例通为一编。其书以吏、户、礼、兵、刑、工分为六编,略如《唐会要》,凡其国之典章制度皆在焉。详而有体,简而有要。考朝鲜之政治得失,此其总汇焉。
国王《序》。
《大典通编凡例》。
李福源《序》。
金致仁纂辑衔名。
金致仁等《进〈大典通编〉笺》(乾隆五十年)。
徐居仁《经国大典序》(成化五年)。
崔恒《进经国大典笺》。
国王英庙题续大典二首。
元景夏《续大典序》。
金在鲁等《进续大典笺》(乾隆九年)。
○《大明律例附解》十二卷
邗江书院刊本。首载洪武七年刘惟谦《表》,次洪十八年《御制大诰》,次十九年《大诰续编》、《三编》,次二十年《大诰武臣序》,次嘉靖二十九年十二月二日邢部尚书顾祥等《重修问刑条例题稿》,据《洪武律》并为十二卷,而加疏解者,自弘治十三年至嘉靖二十九年《问刑条例》皆附载入,亦可以考见有明一代刑法之制矣。
○《东国史略》六卷(朝鲜古刻本,成都杨氏重刻)
此书有二种,一为国别体,十二卷,仿《战国策》;一为编年体,六卷,仿《左氏春秋》,即此本也。二本皆不著撰人名,而其中皆有史臣论断文,语略同。国别本题“菁川柳希龄编注”,又间引金富轼论说,此本则无之。是此本当为明初李成桂朝其国史臣所为,柳希龄本则又从此改编者也。此书自新罗、百济以前,所纪檀君、箕子、卫满、三韩、高勾丽等,皆寥寥数简。窃意朝鲜自古为文明之国,彼土册府,必多逸闻、逸事出于中土史书之外者。今简略乃尔,此《四库提要》所谓详略不尽合体要者也。然观其序李成桂易代之际,若郑梦周、李穑、金震阳皆以忠义许之。则知所纪皆实录。其书本名《史略》,固亦不必以详赡律之。唯国别本论说稍多,而序事或反少颠末,注亦无甚发明,固无如此本尚为质实也。方今朝鲜,为我外藩最要之区域,俄人俯瞰于北,日本垂涎于东,英法各国又皆与之互市,立约几成蜂拥之势。则欲保我边陲,尤宜详其立国本末,而资我筹策,此葆初大令所为亟谋刻此书之意,固不徒侈见闻,为考列史、外传之助也。
此书有明万历丁巳刻本,易其款式,颇有讹字,又改称《朝鲜史略》,是以后来之国称蒙屡代之名矣。
○《惩毖录》四卷(日本元禄八年刻本)
朝鲜宰臣柳成龙撰。明万历壬辰,日本平秀吉发兵扰朝鲜,浃旬之间,八道几尽。成龙身当其间,至戊戌乱后,乃追为此录。按《武备志》称柳成龙、李德馨惑李公《平壤录》亦直斥为佞臣。而此书自序则称“报国无状,深自悔责”,似非小人之口所有。按《朝野别录》(见《征韩伟略》)称,经筵官李珥启李昖,养兵以备缓急,柳成龙非之。其后日本兵至,遂至瓦解。及平壤破后,又自任前迎明师,亦未免避难就易,则谓之为佞,似非无因。又以沈惟敬有胆略,于其死也深致惋惜,尤少知人之明。但成龙本以文臣当此艰钜,虽未能荷戈以卫社稷,而忍辱含垢,委曲求全,如跪李如松之类,其情可谅,其心可原。故日本人所为《征韩伟略》大半以此书为蓝本,知其实录为多,不尽出事后之掩饰者也。书首有日本人贝原笃信序,亦论事有识,不为夸张语,并录之于原序之后。
《惩毖录》者何?记乱后事也。其在乱前者,往往亦记,所以本其始也。呜呼!壬辰之祸惨矣,浃旬之间,三都失守,八方瓦解,乘舆播越。其得有今日,天也。亦由祖宗仁厚之泽,固结于民,而思藻之心未已。圣上事大之诚,感动皇极,而存邢之师屡出。不然,则殆矣。《诗》曰:“予其惩,而毖后患。”此《惩毖录》所以作也。若余者,以无似受国重任于流离板荡之际,危不持,颠不扶,罪死无赦,尚视息田亩间苟延性命,岂非宽典?忧悸稍定,每念前日事,未尝不惶愧靡容。乃于闲中粗述其耳目所逮者,自壬辰至戊戌,总若干言,因以状、启、疏、文移及杂录附其后。虽无可观者,亦皆当日事迹,故不能去。既以寓畎亩惓惓愿忠之意,又以著愚臣报国无状之罪云。
《传》曰:“用兵有五,曰义兵,曰应兵,曰贪兵,曰骄兵,曰忿兵。”五之中义兵与应兵,君子之所用也。《传》又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则必危。”“好”与“忘”二者,可以不戒乎哉!曩昔,丰臣氏之伐朝鲜也,可谓贪兵兼骄与忿,不可为义兵,又非不得已而用之者,所谓好战者也。是天道之所恶,其终亡者,固其所也。韩人之脆弱而速败瓦解土崩者,由教养无素,守御失道,故不能用应兵,是所谓忘战者也。呜呼!朝鲜之国势危殆而几亡者,职此而已。宜哉柳相国之作《惩毖录》也。是观前车而戒后车之意也。
此书记事简要,为辞质直,非世之著书者夸多斗靡之比。谈朝鲜战伐之事者,可以是为的据。其他如《朝鲜征战记》,虽书以国宇,亦足为佐证。二书可称实录也。予近者偶客乎京师,书坊之辈刊此书于梓既成,属序于予。予美此书之布行于世,故本兹编之所由作而论著之者如是。只恐见笑于大方之家已矣。元禄乙亥芒种后学筑前州贝原笃信序。
○《史质》一百卷(明刊本)
明王洙撰。有嘉靖庚戌秦鸣夏序,盖为删《宋史》而作。其书多立名目,自我作古,如不称“本纪”而称“天王”,以为法《春秋》,迂固之甚。既有“直臣”、“忠义”、“卓行”等《传》,又有《君子传》。既有“权奸”、“佞倖”等《传》,又有《小人传》。甚至分“烈女”、“烈娥”、“烈妇”、“节妇”、“义姑”、“贞妾”、“义妇”为七门。既立《江南降臣传》,而何以又不入徐铉?既立《小校传》,而何以又遗施全?以《道统传》殿于十五志之后,而录邵康节于朱子门人中,此何殊瞑目道黑白乎?末一卷为《观心亭记》、《敬一箴》、《圜丘诏书》,直不知有史法,以此而訾议《宋史》,可乎?秦鸣夏序,称其“蚤遁邱园,未位通显”,然则乡僻村夫而欲笔消一代,遂至灾及枣梨,本不足辨。因此书《四库存目》中未载之,恐此间有以逸书相诧者,故驳之如此。
○《华夷译语》十三册(钞本)
明茅伯符辑。首有朱之蕃《序》,称伯符领大鸿胪时所辑《四夷考》,凡山川、道里、风俗、物产,无不备具。则此乃《四夷考》中之一种,而标目直题《华夷译语序》,岂转钞者之所为与?其书首朝鲜,次琉球,次日本,次安南,次占城,次暹罗,次鞑靼,次畏兀儿,次西蕃,次回回,次满剌加,次女真,次百夷。分天地、时令、花木、鸟兽、宫室、器用、人物、人事、身体、衣服、声色、珍宝、饮馔、文史、数目、干支、封名、通用诸类,或有合并,则各国详略不一也,大抵皆日用习语。按《读书敏求记》有洪武二十一年翰林侍讲史源洁《华夷驿语》一卷,又有《分类华夷译语》二卷。此虽不分卷,然十三册必非一、二卷能容。且《皇明从信录》称前元素无文字,但借高昌书制蒙古字行天下。洪武十五年,命侍讲史源洁编类《华夷译语》,复取《元秘史》参考。自是使臣往朔漠皆得通其情。是则源洁所撰仅蒙古译语,非此书审矣。此书当必明四夷馆中底本,为茅氏所钞出者。今泰西之语遍于寰中,而环卫我中国者或反少解其语,一旦有事,不虑隔阂乎?此亦当今必要之书也。
○古钞《列仙传》二卷(古钞本)
此册余得之小岛学古家,与沈汾《续仙传》同装为一册。有“养安院藏书”印。首题“列仙传卷上”,次行题“汉光禄大夫刘向撰”。每半叶十一行,行二十字。相其格式,与日本他钞本不同,当是从宋刻出也。是书《汉志》不著录,陈振孙谓“非西汉人文字”,诚然。黄伯思疑为东京人之所作。《提要》据葛洪《神仙传序》,称此书为向作。《抱朴子》亦云然。则晋时已有其本,不第《隋志》著录也。《提要》又据其总赞引《孝经援神契》、《蜎子传》称《琴心》三篇,《老子传》称作《道德经》上、下二篇,均与《汉志》不合。余谓不特此数端也。按《世说新语》注引《列仙传序》:“历观百家之中,以相检验得仙者,百四十六人,其七十四人已在佛经,故撰得七十四人,可以多闻博识者遐观焉。”各本皆脱此序。然称七十四人在佛经,此岂西汉人口吻?又《文宾传》“太邱乡人也”,前汉无太邱乡,后汉属沛国。《木羽传》“钜鹿南和平乡人也”(平字疑衍,)前汉南和属广平国,后汉改属钜鹿。又《瑕邱传》“宁人也”,两汉上谷郡有宁县,魏晋以下省废。据此三证,似为东汉人所作。然又称安期先生为琅琊阜乡人,琅琊无阜乡县,据下文两称阜乡亭,则知非县名。又《骑龙鸣传》,浑亭人也。则并不著郡县名。(浑亭无考。)又《鸡文传》“南郡鄘人也”,南郡无鄘县。案南郡有郢、■〈若阝〉、■〈己阝〉三县,未知是何县之讹。其为方士所托无疑,赞文文义浅近,亦非通人之笔。或疑即《隋志》之郭元祖所撰,恐亦未然。然自魏晋以下,词人据为典要,何可废也?此本以《文选注》、《艺文类聚》、《初学记》、《北堂书钞》、《史记正义》、《太平广记》、《太平御览》等书所引校之,亦多异同,别为《札记》附诸其后。
又按《世说注》云“七十二人”,李石《续博物志》及《书录解题》并同。葛洪《神仙传》亦云“七十馀人”。(或云“七十一人”,误。)此本只七十人。或以江妃二女为二人,然亦只七十一人。考《御览》三十八引《列仙传》曰:“王母者,神人也。人面蓬头发,虎爪豹尾,善啸,穴居,名西王母。在昆仑山中。”又三十九引《列仙传》曰:“马明生从安期先生受金液神丹方,乃入华阴山中,合金神丹升天也。”合此恰当七十二人之数。各本皆脱,附载于此。
○《续仙传》三卷(古钞本)
此本合装于《列仙传》之后,上卷十六人,中卷二一人,下卷八人。首题“朝请郎前行溧水令沈汾撰”,与俗本题“唐溧水令”者不同。有自序一篇,称“汾生而好道”云云。《四库提要》据吴淑《江淮异人录》载有侍御沈汾游戏坐蜕事,疑即其人。以自序证之,当不诬也。序又称“中和年兵火之后,焚籍犹缺”,似汾为唐人。然下卷载有谭峭,又似已及南唐。疑莫能明也。今以《太平广记》所引凡十人条校之,互有得失。盖《广记》不无传刻之差。此本钞手亦嫌草率,然与俗本天渊矣。
○徐干《中论》二卷(明嘉靖刊本)
此为明弘治壬戌吴县黄纹原刊,嘉靖乙丑青州知府四明杜思重刊。每卷下又题“四明薛晨子熙校正”。然书中有墨丁数处,当是黄本原刊如是。程荣《汉魏丛书》原于杜刻,亦有空格。(唯序文“盖□百之一也”,原本“百”上空一字,程本遂紧接“盖”字。)至何允中重刻《广汉魏丛书》,则皆不缺字。(《法象篇》“夫以□□之困”,补“崩亡”二字。《贵验篇》“故偾□则纵多”上补“极”字。《贵言篇》“可以发□而步远”,补“幽”字。《艺纪篇》“美育□材”,补“群”字。)今以《群书治要》校之,知为何氏臆补。(《贵验篇》,《治要》作“故坟庳则水纵”,因知补“极”字之妄。其他所补,皆不可据矣。)近日金山钱氏校刻此书,颇称精审,而亦沿何氏所补之谬。(钱氏称以程荣本校,不言程荣本有空格,据何本补字之故。)非此本存世,则踪迹不可寻矣。至原书本二十馀篇,晁公武称“李献民所见别本尚有《复三年》、《制役》二篇,然曾南丰所据必校录者,亦即此本”。则此二篇亡佚已久,唯《群书治要》所录《中论》十二篇,其末二篇的为《复三年》、《制役》二篇之文,此则唐初之本,非此本所可比拟。钱竹汀先生于《治要》尚疑是伪书,抑尝于《治要》所引汉魏诸书对校,知今本脱误如此者甚多,此岂是作伪者所能臆造耶?附记于此。
书新刻《中论》后
文章自六经而下,惟先秦、西汉为近古,其次则及于东汉。余以得桓氏《盐铁论》读之,未尝不叹其辞气之古,论议之妙,至不忍去手。继读徐氏《中论》,其辞气论议,视桓氏无大相远,而余之爱之与《盐铁》同。盖《盐铁》西汉之文,《中论》东汉之文也。二书虽幸存于世,然传录之艰,人不易见。往岁同人徐君刻《盐铁论》中江阴,俾余识之。近黄华卿氏刻《中论》毕工,亦俾一言。余谓好古之士,世未尝无,第所恨者,不得悉窥古人之制作而效法之。而切肆所市,率尔射利之时文,求如二书盖不可得。而今乃得之,岂非学者之幸乎?余也旧学荒落,见古书之行,为之欣跃,而且得掇名其末,其为幸又何如也?华卿名纹,今为吴孙学生。观是举,可以知其为人矣。弘治壬戌六月之望前进士姑苏都穆书。
●日本访书志卷七
○《墨子》六卷(万历辛巳书坊刊本)
按隋、唐《志》以下,《墨子》皆十五卷,陈振孙宋潜溪所见则仅三卷,盖南渡后所合并。然考明《道藏》本及嘉靖壬子芝城铜活字蓝阳本皆仍十五卷,此本又并为六卷,盖书估之所为。卷首签题“鹿门校刻《墨子全编》”,上层有书林童思泉识语,称“得宋本,请茅鹿门雠校”。首有万历辛巳茅坤序,称“别驾唐公得《墨子》原本,将归而梓之”云云。然则鹿门第为唐公作序,并未与校雠之役,其并为六卷者,特书贾之所为。然五十三篇皆备,不似他本之缺《经上》、《经下》及《备城门》篇,其中文字异同,多与《道藏》本合,然则谓此本根源于宋椠,良不诬也。唯其中古字、古言,多为书估所改,如“丌”本古“其”字,书估不识此字,皆改为“亦”字,可笑之甚,鹿门虽陋,恐不至此。
按《墨子》世少善本,近日因以毕氏所校为精核,今以此书照之,如《所染篇》“行理性于染当”,毕校云“性当为生”,而不知此本原作“生”。如此之类甚多。
又按:日本宝历七年源仪重刻此本,以诸本之异同者校刊于书楣,多与毕氏暗合,与《太平御览》所引合,不惟胜此本,且胜毕氏所据之《道藏》本,惜乎源氏无卓识,不刻其所引之一本,而刻此合并之本,令人叹息也。
○《庄子注疏》残本(宋刊本)
郭象注,唐西华道士成玄英疏,宋椠本。原十卷,缺三至六凡四卷。新见义卿赐芦文库旧藏,(按新见氏藏书最富,余曾见其书目,森立之《访古志》亦往往引之。)后其书散佚,其孙新见旗山又从他处购还者也。先是日本万治间书坊有刊本,分为三十三卷,其中多俗讹字,盖从古钞本出。(日本别有旧钞本三十三卷,藏石经山房见《访古志》。)市野光彦以《道藏》本校之,有传录者。(校本甚略,讹字仍多。)会星使黎公酷嗜《庄子》书,以为传世无善本,而《成疏》又在《道藏》,谋重刊之。又从市上购得宋本第三卷,凡二十二叶,盖即旗山本之所佚。乃谋之旗山,即以原本上木,旗山则以先世手泽,虽兼金不售,其坚守先业,可谓至笃。黎公乃从旗山借宋本,以西洋法影照而刻之。其所缺之卷,则参校坊刻本、《道藏》本而集宋本之字以成之,不惜烦费,必欲为完书,可谓与玄英有宿缘矣。(余初以刻此书工费浩繁,又集字费日力,而所得古书有奇于此者,劝黎公辍此议,以其费刻他书,而黎公坚不许。)按玄英之书,虽名为“《疏》”,实不为解释郭《注》而作,故其书中往往直录郭《注》,不增一辞。原书三十卷,本自孤行,后人多所分并,有称十二卷者,(新、旧《唐志》、《通志略》、《文渊阁书目》、《箓竹堂书目》。)有称三十三卷者,(《郡斋读书志》、《玉海》、《文献通考》、《世善堂书目》。按此以每篇为一卷。)有称三十卷者,(《书录解题》。按此与原序合。)有称二十卷者,(《读书敏求记》。《述古堂书目》亦同。)此本十卷,与《宋志》合,然亦合疏于注者,依郭《注》卷第,非成氏原卷如此也。玄英本道士,于此书为当家,故于谈玄处颇有理致语,读者当自得之。
○《庄子南华真经》十卷(日本刊本)
郭象注本。此日本所刻,其初刊于服元乔,首有其序,覆刊于千叶立之,增校诸本异同于栏外,其书款式近俗,其中文字则大佳,亦不附释音,虽未知源于何本,而其不从《纂图互注》及世德堂本,则断断矣。
○《庄子郭注》残本三卷(古钞卷子本)
森立之《访古志》云:“《庄子》旧钞卷子本十五卷,是本往岁小岛学古入京时展阅一过,后得传录《杂篇?庚桑》第二十三、《外物》第二十六、《寓言》第二十七,凡三卷,馀卷未见。”又言:“此本就李唐旧本传录,文字异同校之今本,当据以校订其误者不少,间或与陆氏所依本合。……又按:是书卷数《隋志》称‘三十卷,目一卷’,梁三十三卷,《释文?序录》三十三卷、三十三篇,《现在书目》三十三卷,旧、新《唐志》十卷,今此本一篇为一卷,与《七录》、《释文》所称合,盖古本之旧裁也。其为十卷,唐代并合,实非郭氏之旧”。立之言如此,余此三卷即小岛学古所传录之本也。界长七寸六分,幅七、八分,每行十六、七字不等,注双行。此卷字体细瘦,相其笔意,当在七、八百年间,而其根源则在六朝。其一卷为《庚桑》,首题“《庄子?杂篇?庚桑》第二十三”(无“楚”字,与《释文》合。)行下标“郭象注”。今校之:“正得秋而万宝成”,“宝”作“实”。(与《释文》所称“元嘉本”合。)“大道已行矣”,“大”作“天”。“先善与利”,“与”作“兴”。“而殖蓬蒿”,“殖”作“列”。“子有杀父,臣有杀君”,“杀”作“弑”。“走朱 勉闻道达耳矣”,“勉”作“晚”。(以上并与《释文》一本合。)“庚桑子曰:辞尽矣”,无“曰”字、“矣”字。“越鸡不能伏鹄卵”,“鸡”作“雏”,下云“雏之与鸡”。“因夫吾问”,“问”作“闻”。(与元嘉本合。)“义则反愁我已”,无“已”字。“夫外■〈革蒦〉者”,“■〈革蒦〉”作“獲”,下同。(与《释文》本合。)“人见其跂”,“跂”作“企”。“道通其分也”下,多“成也”二字。“出无本”以下提行。“有生里咸 也”,无“也”字。(与《释文》一本合。)“可散而不可散者也”,上“可”字无,下多“者”字。“又适其偃焉”,作“偃者也”。至礼有不入,无“至”字。(此当是因注文及下文增。梁有“至”字,则“礼”下无“有”字。)“彻志之勃”提行。“六者,勃志也”,“志”下有“者”字。以下四项并有“者”字。“道者”提行。“唯虫能虫,唯虫能大”,“唯”作“虽”。(与《释文》一本合。)“是故汤以庖人”,“庖”作“胞”。(与《释文》一本合。)“介者拸”,“拸”作“移”。(与《释文》一本合。)其注文与今本异者,每注脚多有“也”、“耳”等字,不可悉举。“将有间也”作“将有间之者耶”。(如此作文义始晰。)“弗能止也”作“弗能正矣”。“斯顺之也”作“期顺之也”。“此人发作”作“此要发作也”。“若其本分素备”,无“本”字。“则其死不久”作“则其死久矣”。“佔然自生,非有本也”作“佔然生耳,非有根也”。“直聚气也”作“直聚气耳”。“则各是其所是也”,“也”作“矣”。“若知而后为,则知伪也”作“则伪矣”,无“知”字。“斯而谓工乎天”,“而”作“所”。(“所”字是,今各本皆误。)“则逃将安在”作“逃将安之也”。“则不复以丑在怀”,“在”作“存”。“恍惚”作“忽恍”。
又一卷题“庄子杂篇第(此字当在“物”字下)外物二十六”,款式与前卷同。“伍员流于江”,“于”作“乎”,下句同。“慰■〈改上日下〉沈屯”,“■〈改上日下〉”作“愍”。(此当误。)“庄周”提行。“我将得邑金”,“邑”作“色”。“斗升之水”作“升斗”,下同。“莫不厌若鱼者”,“厌”作“餍”。“守鲵鲋”,“鲋”作“蒲”。“闭其所誉”,“誉”作“兴”,旁注,“誉”。“其载焉终矜耳”,无“终”字。“宋元君”提行。“且之纲”,“纲”作“罔”,下同。“知能”作“智能”,下同。“虽有至智”提行。“去善而自善矣”作“去而善而善矣”,旁注“自”字。“厕足”作“仄足”。“庄子曰”提行。“噫”作“意”。“厚德”作“厚得”。“虽相与为君臣”,无“与”字。“故曰”无“曰”字。“且以氏”,“且”上有“为”字。“天之穿之”下有“也”字。“不胜”下有“也”字。“到植”作“倒植”。“可以休老”作“可以已沐”,注“非不老也”作“不沐也”。案:成玄英疏“衰老之容,以此而沐浴”,则正文似作“沐老”。“虽然,若是”下,旁注“者”字。“小人所以合时”作“小人之所时合”。“演门”提行。“筌者”提行。“在鱼”下、“在鬼”下,“在意”下并有“也”字。末空一行,题“《庄子?杂篇?外物》第二十六”。其注文之异者:“至人无心”作“无必”。“唯变所适”作“唯变也”。“矜之愈重”,“愈”作“俞”。“所希跂者”,“跂”作“企”。“似营他人之事者”下,有“无忩忩也”四字。“惠之为欢者”,“为”作“而”,与《成疏》本合。“隐括也”,叠“隐”字。“括,进之谓也”无“括”字。“谓作故闭者闭塞”下,有“之也”二字。“居其所能”,无“能”字。“亦作恃息也”作“亦不息也”。“失当而后不通”,“而”作“然”,与上句一例。
又一卷题“《庄子?杂篇》第二十七”,款式与前同。“藉外论之”下有“也”字。“非其父者也”无“也”字。“是为耆艾”下有“也”字。“子以期年耆者”作“以期来者”。按:注“无以待人”,则作“来者”是。“人而无以先人”作“人也而无以先人”。“所以穷年”下有“也”字。“言与齐不齐也”,无“也”字。“故曰无言”作“言无言”据注文,则有者是。“不可于不可”作“可于不可”。“以不同形”作“不以”。“孔子勤”作懃”,注同。“而其未尝之言”作“末之言也”。“而不敢蘁蘁”作“■〈辶萼〉”。“县其罪”,“县”作“悬”。“可以有哀乎”,“可”下有“谓”字。“颜成子”提行。“闻子之言”下有“也”字。“恶乎其所适,恶乎其所不适”,两“乎”字作“何”,下“适”下有“也”字,据《成疏》则作“何”字是。“天有历数”无“数”字,与《释文》合。“众纲两”提行。“景”作“影”。“叟叟也”作“搜搜”与《释文》一本合。“而非也”,“非”下有“者”字。“彼吾所以有待耶”,叠“以”字“邪”作“也”。“而况乎以有待者乎”,无“以”字。“阳子居”提行。“至于梁”,无“于”字。“请问其过”,“问”作“闻”。“而睢睢盱盱”、“睢”、“盱”间有“而”字,“睢”、“盱”、“居”为韵,有“而”字是也。空一行,题“《庄子?杂篇?寓言》第二十七”。其注文之异者:“故借外论也”,“论”下有“之”字。“三异同”无“同”字。“以其耆艾”,无此四字。“无以待人”,“人”作“然”。“我竟不言也”,“不”作“先与时俱也”,“俱”下有“化”字。“是不可常”作“是可常乎”。“众之所为”下有“也”字。“口所以宣心”下有“也”字。“吾因天下”,无“吾”字。“妙善也,善恶同”,作“妙善同”,无“也”、“善”、“恶”三字。“以其死之由生耳”作“由私也”。“非由有也”作“非有由也”。“若有神灵以致也”,“灵”下有“也”字,“致”作“故”,观下文注则“故”字是。“盱盱跋扈之貌”作“睢盱跋扈”。不叠“睢”、“盱”字,无“之貌”二字,是也。“疏远”下有“之也”二字。
○《孙子集注》十三卷(明万历己丑刻本)
首万历已丑新都程涓序,卷末新都黄邦彦后序。卷首题“孙子集注卷之一”,次行题“新都后学黄邦彦校正”。本书大字顶格,注双行,小字低一格。按阳湖孙氏校刻本称《道藏》原本题曰“集注”,大兴朱氏明刻本题曰“注解”。今此题“集注”,则知亦原于《道藏》。又孙氏称书中或改“曹公”为“曹操”,或以“孟氏”置唐人之后,或不知何延锡之名称为“何氏”,或出杜佑于杜牧之后。今按,此本“魏武注”皆称“曹操”无称“曹公”者,此或黄氏校改。其馀皆如孙氏说。又“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孙云“‘令民’二字原本脱”,此本有“令民”二字,则亦黄氏所补与?孙氏校订此书颇精核,此本似不足录,但孙本于篇题之注皆作双行小字,与本书注不一律,此则通为双行,体例校胜。又孙本,“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杜牧注:“制者,金鼓□□有节制也。”空二字未刻。按此本知为“旌旗”二字。其他间与孙本异同处,寸有所长,亦校《孙子》者所不废也。日本宽文九年书坊以此本重刊,则颇有脱叶,不足观矣。
按此书自《道藏》本外,明人重刻有朱氏所藏《注解》本,又有此本,而《四库》皆不著录,则流传之少可知也。
○《武经直解》十二卷(明万历刊本)
明刘寅撰。凡《孙子》三卷、《吴子》一卷、《司马法》一卷、《李卫公问对》二卷、《尉僚子》二卷、《三略》一卷、《六韬》二卷。首自序,次万历五年张居正增订序,次翁鸿业序。按此书不及《施氏讲义》之博赡,而随文解义,明畅易晓,故在武经中亦称善本。《四库》仅著其《三略》一种,阮文达《四库未收书目》著其《司马法》、《尉僚子》二种,知其书流传甚罕,此本日本有重刊本,今只录刘氏自序。
《武经直解》序
洪武三十年,年在丁丑,太祖高皇帝 刘氏书作于洪武戊寅,不得称“高皇帝”,此必万历重刊时改之。有旨,俾军官子孙讲读武书通晓者,临期试用。寅观旧注数家,矛盾不一,学者难于统会。市肆板行者阙误亦多,虽尝口授于人,而竟不能晓达其理。于是取其书删繁撮要,断以经传所载先儒之奥旨,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格言,讹舛者稽而正之,脱误者订而增之,幽微者彰而显之,传会者辨而析之。越明年藁就,又明年书成。凡一十二卷,一百一十四篇,题曰“《武经直解》”。呜呼!兵岂易言哉?观形势、审虚实、出正奇定胜负,凡所以禁暴弭乱,安民守国,镇边疆、威四夷者,无越于此也。圣人于是重之,故仁、义、忠、信、知、勇、明、决,兵之本也。行伍、部曲、有节、有制,兵之用也。其潜谋、密运、料敌、取胜者,兵之机也。一徐、一疾、一动、一静、一予、一夺、一文、一武,兵之权也。不有大智,其何能谋;不有深谋,其何能将;不有良将,其何能兵;不有锐兵,其何能武;不有武备,其何能国。欲有智而多谋,善将而能兵,提兵而用武,备武而守国,舍是书何以哉!兵者,诡道,是以孙、吴之流,专为诈谋。《司马法》以下数书,论仁义节制之兵者,间亦有之,在学者推广默识,心融而意会耳。虽然,兵谋师律,儒者罕言;谲诡变诈,圣人不取;仁义节制,其犹大匠之规矩准绳乎?大匠能诲人以规矩准绳,而不能使之巧。寅为此书,但直解经文,而授人以规矩准绳耳。出奇用巧,在临时应变者自为之,非寅所敢预言也。狂斐逾僭,得罪圣门,诚不可免,然于国家戡定祸乱之道,学者修为战守之方,亦或有所小补云。洪武戊寅岁律中太原刘寅序。
○《孙子书》五卷(明刊本)
明赵本学注。本学,字虚舟,晋江人。据俞大猷跋,盖即大猷之师,所著尚有《韬铃》二编。此本前有巡抚湖广郭惟贤序,巡抚湖广梁见孟序,末有都督佥事俞大猷跋。据序、跋,此书初刻于蓟辽,再刻于湖湘,三刻于郧阳,此即郧阳本也。其书章节句辞,盖融贯《十家注》及《讲义》、《直解》等书而成,又以史传与此书相发者,别为引类,明白晓畅,诚《孙子》注之善本也。而《四库》不著录,他家书目亦不载,盖亡佚矣。此书日本有重刻,改题为《赵注孙子》。其板售于书估,运至上海矣。
○《荀子》二十卷(宋刊本,刻入《古逸丛书》)
今世中土所传《荀子》宋本有二:一为北宋吕夏卿熙宁本,一为南宋钱佃江西漕司本;而唐与政所刊于台州,当时为一重公案者,顾无传焉。嘉庆间据抱经学士据朱文游所藏影钞吕夏卿本,合元、明本校刊行世。王怀祖、顾涧薲皆有异议。然吕、钱两本至今无重刊者。余初来日本时,从书肆购得此书双钩本数卷。访之,乃知为狩谷望之旧藏台州本,此其所拟重刊未成者。厥后从岛田篁村见影摹全部,因告知星使黎公求得之,以付梓人,一仍其旧,逾年乃成。按此本后亦有吕夏卿等衔名,又别有熙宁元年中书劄子、曾公亮等衔名。据与政自序,悉视熙宁之故,则知其略无校改。案王伯厚所举四条:“惟君子知向矣”,此本仍作“如响”,不相应,因知伯厚所举者“向”、“响”之异,非“知”、“如”之异。此自校刊《纪闻》者之失。(何校本仍作“如”。)若卢抱经所勘,以此本照之,其遗漏不下数百字,又不第顾涧薲所举。《君道篇》:“狂生者,不胥时而乐之”不作“‘落’也”。此间别有朝鲜古刊本,亦略与此本同。余又合元纂图本、明世德堂本及王怀祖、刘端临、郝兰皋诸先生之说,更参以日本物茂卿(有《读荀子》四卷、)冢田虎(有《荀子断》四卷、)久保爱(有《荀子增注》二十卷、)猪饲彦博(有《荀子补遗》一卷)所订,别为《札记》,以未见吕、钱两原本,将以有待,故未附刊焉。光绪甲申三月。
○《文中子中说》十卷(日本重刊北宋小字本)
前有《文中子中说》序,序后本书题“《中说》卷第一”,次行顶格,题“《王道篇》”行下题“阮逸注”。每半叶十四行,行二十六、七字不等,注双行,约三十一、二字不等,四周单边。十卷后有《叙篇》,杜淹《文仲子世家》一篇,《唐太宗与房、魏论礼乐事》一篇,东皋子《答陈尚书》一首,《关子明事》一首,《王氏家书杂录》一首,卷尾有“文政十年摹刊”字样,精雅绝伦。书中避讳“弘”、“匡”、“敬”、“玄”、“徵”、“朗”等字,“让”、“慎”等字不避,知为北宋本。而考森氏《访古志》载《中说》三种,此本独遗。询之同好,无知此本之原委者,亦无知此板之存亡者,余遍搜书肆,谨得二本,想模印不广,板即毁废矣,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