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会要辑稿 - 第 1124 页/共 1125 页

七月二十一日,诏:「帅臣、监司以劝农为名,自当朝夕谘访,以待上问。比者数命诸道条具雨阳丰歉之候,乃或泛言某郡县大略如何,或云见行取会,显属文具。仰自今行下所部,令诸县五日一申州,州十日一申帅臣、监司。纔候指挥到日,帅臣、监司实时开具闻奏。其或不尽不实,并当黜罚。」 同日,诏:「近太史奏星纬失次, 当虞水旱。(命)[今]闻诸路有连岁饥馑去处,稍失存恤,则愚民无知,未免流为盗贼。其余虽丰熟州县,亦须过为警备,全在帅守、监司预行措置,销患未形,通融有无,撙节支费,绳治贪刻之吏,赈济失业之民,尤不可忽者。如兵将勇怯,巡尉能否,仰随所隶详加考察,常令训齐士伍,整治器械。恩威既着,奸(究)[宄]自消。能宽顾忧,当议显赏;一或违戾,必罚无赦。指挥到日,令守臣具结罪知禀状申逐路帅臣、监司类聚,同结罪保明以闻。」 九年四月九日,诏:「自今文武臣再任,不得讲到罢礼数,并不得令府库更新制造应干物色。」 十年六月二十八日,诏曰:「朕履四海之籍,托公王之上,深惟民之未赡,恻怛在心。躬节俭之化,薄征赋之科,冀与宇内共臻富庶之域。惟吏或不良,无以宣德明恩,若乃贪饕无餍,与货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下民,有一于斯,足秕邦政。天下之大,郡邑之众,假势放利,实繁有徒。若此,朕虽有爱民勤政之诚,焦劳于上,仁恩利泽何由而下究哉!朕嗣服之初,盖尝考法祖宗严赃吏之禁,其持心不移、覆出为恶者,既已逮治一二,厉在位矣。岁月既久,法以延缓延:原作「挺」,据《宋史全文》卷二七上改。,赃过之吏狃习宽政,日甚岁剧,朕听朝不怡,惟斯民未有石犬志。今纵未能建化致理,厝之至宁,重以贪吏肆为螟螣,朕甚自愧。夫饰法设刑,至于刻其肌肤,鞭逐而分窜之,所以惩小民之无良。今列官处职,奸法不忌,是与盗无异也。国有 宪法,朕不敢废。惟古今用法之弊,率为贵者顺意,贱者生情,故晋世刘友伏诛而山涛等不问,避贵施贱,朕无取焉。今将澄革弊风,闲明邦典,特申播告,期之自新。或罔革心,刑兹无赦,不以秩位之高下,形势之重轻,朕将一施之。咨示中外,朕言维服。可自今命官犯自盗枉法赃罪抵死者,籍没家财,取旨决配,并依隆兴二年九月已降诏书施行,必无容贷。」 淳熙十六年二月十六日,诏曰:「朕惟唐虞盛时,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是以庶政惟和,万邦咸宁。盖天下之大,非一人之所能独为也。以尧、舜之圣,犹责成于臣下,况后世乎 朕始嗣位,涉道尚浅,夙夜兢业,罔知攸济。咨尔中外小大之臣,皆寿皇圣帝长养封殖以遗朕者,布政之初,嘉与群公卿士厉精有为,辅成治效。夫设官分职,正以任事,一官不称其任则一事不得其理,苟不能输忠竭诚,率作兴事,将何以副朕倚毗之意,报寿皇付托之恩哉!继自今其共乃职,悉乃心,毋因循以玩日,毋怠忽以荒政,勉自淬砺,各迪有功。傥以称职闻,吾将有以褒显之;其或不率,邦有常刑。布告在位,使明知朕意。」 十八日,诏:「今日户口虽众而人生实艰,州县官吏有贪墨虐民者,令监司按劾;监司有黩货营私者,令内台纠察。其有赃罪显著,朕当遵祖宗、寿皇圣帝成法,重寘典宪。」 二十五日,诏:「访闻监司、守臣多事掊敛,以充苞苴,结托求进。可令御史 台常切纠察,如有违戾,必罚毋赦。」 三月十五日,诏:「访闻内外诸军管兵官多有刻剥军兵,掊敛财贿,专事结托,以为进身之计。如有违戾去处,令御史台奏劾,当重行降责。」 四月二十九日,监察御史虞俦言:「近年以来,士大夫狃于故习,以法令为文具,视官府如传舍,入局既晚而出又早,甚者至于无故而不入,职事废弛,期会稽违。盖其念虑所存,不过欲伺候执政之府,奔走台谏之门,为身谋而已。乞申敕百工,各司其局,毋或后时以入,毋或先时以出,不惟职事之间得以修举,而奔竞之风亦庶几少戢。」从之。 绍熙元年正月二十一日,臣僚言:「古者以例而济法,后世因例而废法。夫例者,出格法之所不该,故即其近似者而仿行之。如断罪无正条,则有比附定刑之文;法所不载,则有比类施行指挥。虽名曰例,实不离于法也。沿袭既久,行法者往往循私忘公,不比法以为例而因事以起例,甚者自有本法亦舍而弗用。转相攀援,奸胥猾吏皆得以制其出入,而法始废矣。乞令有司检照绍兴以来臣僚不许援例之奏,申严主典违制科罪、长吏免所居官指挥,明示中外,其有法者止当从法,其合比附、比类者不得更引非法之例。令御史台觉察,必罚无赦。如此,则祖宗成法得以遵守于无穷矣。」从之。 五月二十四日,臣僚言:「近日以来,求之朝廷则去来颇多,议论不一,未得为安靖;求之风俗则人 怀私心,士尚口舌,未得为和平。欲乞守安靖以戒朝廷之纷扰,而亦不使失之偷惰;贵和平以销风俗之乖戾,而亦不使失之诡随。其有不勤职业,不安命义,务为不靖以搅乱是非者,必罚无赦,则议论定,公道自行,善类可安,实事可举。」诏:「安靖而不为偷惰,和平而不为诡随,(比)[此]诚臣下之美事。凡厥攸司,各宜遵守,以副朕意。」 十月二十七日,左谏议大夫何澹言:「近时以来,中外臣庶不循分守,不安义命,人欲遂其私意,不问法之可行。在法不许援例,今援正例足矣,而又攀缘不可行之例焉。在法不许换易差遣,今换易本等足矣,而又必欲升等差遣焉。孤寒之士,待七八之次犹有不得禄者,今有一恩例则连绵添差,不间一任。到部之人,等候一年半岁方得一阙,今一有势力则见任未满已得再任,不肯失一两月之俸。异时无军功人,假一优异之恩赏而转行,犹自有说,今不假优异之恩赏矣。异时无优异恩赏人,累数赏而作一官陈乞,已是冒滥,今不复累赏陈乞矣。如此之类,不止一端。欲乞下臣此章,警戒中外,今后有毁法破例之事,不得干请。又其甚者,许台谏紏治,则人稍知廉隅,不为纪纲法度之蠹。」从之。 二十九日,制曰:「朕承基绪之重,兢业图治,嘉与万方百姓共臻康阜,故修明宪度,昭著可稽,发施命令,宽恤是务,庶几远迩均被实惠。郡县之吏,与朕共此者也,所宜蚤夜究心,向公遵职, 格敷德意,致之于民。今乃不然,法易遵而不知奉,令数下而不知行。或者徇情自肆,格诏而弗颁,使国章不得尽孚,王泽无繇下及。吏之慢弛,莫此为甚,将何以(朕)[副]朕经理庶政、爱养斯民之意虖!夫端本于上,既申饬告教,而下弗祗若,咎安可逃 其各亟体朕怀,奉法遵令,布宣明旨,无或不虔。傥敢狃于故习,尚有违戾,当置重典,示以必罚。」 二年三月四日,臣僚言:「列职郡县,或以二年为任,或以三年为任。逮其满也,复有补填月日,少者一月,多者两月,至期交代,夫复何辞。今士大夫嗜利无耻,有以举主未圆求那展者,有以差委为名苟迁延者,巧伪百出,不可(弹)[殚]举。甚至远迓之属,占吝不以时遣,致使合赴上者以待阙之日久,仰禄之心切,富者挈累裹粮而趋,贫者徒步匍匐而往。廉耻道丧,一至于是。欲乞明敕州县之吏,或亏廉耻,必加按劾,庶几有所警惧。」从之。 八日,权礼部尚书李巘言:「今郡县之间,蠹耗日滋。长吏躬持廉节,为之表率,尚恐不能补敝,况复饰伪嗜利,贪墨而不知耻,则将何以制其下乎!乞申戒郡守,无得辄以公帑之物更互送馈,以为己利。仍令监司常切觉察,如有违戾,重寘于宪。」诏:「互送之弊,诚为蠹耗,今后监司、郡守辄敢违犯,在内令御史台弹劾,在外许监司互察,并以赃论。常切遵守。」 十月六日,诏:「朕惟为政之道,莫先于养民,故自即位以来,宵旰在念,蠲除赋甚,颁 宣宽条,嘉与四方辏于安富。郡守、县令,最近于民者也,里闾利病无不周知,年谷丰歉无不亲睹,狱犴枉直无不 阅,凡吾民之休戚皆系焉。诚能廉身率职,拊循惠爱,以承休德,庶几乎政平讼理之效。今采之人言,乃闻科敛先期,竞务办集,而民之虚实不问也;追呼相继,敢为推剥,而民之安否不恤也。财计之外,治理蔑闻,苟免幸进,狃于故习,甚不称朕委属之意。夫邦财有常,固在经理,而非必掊克督趣以为能也。民生至重,尤贵绥辑,顾不若赋输期会之争乎!本末先后之谊,此朕所贵于守令者,可不勉哉!继自今各修乃政,图乃庸,以轸恤为心,以牧养为务,俾民安业,愁孍不生,时予汝嘉。其或奉行弗虔,邦有常宪。播告遐迩,明示朕怀。」 绍熙五年八月十三日,诏曰:「朕惟廉吏民之表,而为国之蠹、民之病者,莫污吏若也,不有诛赏,畴示劝惩!继自今诸道监司刺举之官,于郡邑文武任职之臣,廉必闻,污必紏,毋惮大吏,毋纵私昵。赏不尔靳,法不尔私,期吏称民安,副朕意焉。」 九月十四日,诏:「访闻州县以权势亲戚过往干托,辄于乡村差借人夫,显属违法。仰监司常切觉察,按劾以闻。」 同日,明堂赦:「今来赦文宽恤事件,仰监司督责郡县,自赦到,限一季将遵行过名件结罪申奏。或故违隐而不举,令御史台弹劾闻奏。」 十一月七日,臣僚言:「为治之要,当以重名器、抑侥幸 为先。盖名器重则爵赏公,而无滥授之私;侥幸抑则私谒杜,而绝妄求之患。乞下臣此章,戒敕内外之人,审名器之重而不可以妄求,知侥幸之抑而不可以辄启。凡非宪章所在,皆却而不受。如有干求违戾者,许谏官、御史弹奏,则纪纲日张,圣治日新,实社稷无疆之休。」从之。 二十二日,都省言:「绍熙二年五月七日指挥,行在诸百官司并合轮官吏宿直。」诏:「今后并须日轮官吏宿直,非实有疾故,各不许请官代宿,人吏亦不得募人承〔替〕。其仓场库务等处,仍仰所辖官司常切钤束。不时检察。如有违戾,重行责罚。」在法,权与正同,其六部兼权郎中亦合通轮宿直。既而十二月九日,臣僚言:「省部寺监等处,当其宿直,非特吏人敢为承替,而所轮之官亦辄托事故,代以吏人者有矣。百官当其入局既已甚晚,及其出局,又乃托故争先而去,吏牍不省,吏奸不察,视公家职事若将浼焉。乞赐戒敕,俾凡百官吏各恭其职而宿直必亲,各司其局而出入必时,关报有程而毋致稽违,文书唯谨而毋致灭裂。苟或不然,则取其尤者重加责罚。」从之。嘉泰二年三月四日,臣僚言:「复严入局宿直之制,乞申饬攸司,自今以往非遇假日不许自便。如遇单忌或系当宿之日,亦皆如期入局。其有畔官离次、踵习弊风者,委自御史台觉察以闻。」从之。 庆元元年五月十四日,诏曰:「朕惟风俗者,治忽之枢机;士大夫者,风俗之权 舆。昔有周文、武之隆,在位节俭正直,小大之臣咸怀忠良,下至庶民,无有朋淫,无有比德也。于虖,何其媺欤!朕甚慕之,夙兴夜寐,嘉与宇内之士臻于斯路。今也不然,在廷荐绅之徒,间有怀背公死党之心,蔑尊君亲上之谊,阴佞谀侧媚以奉权强,阳诡僻险傲以钓声誉, 倡横议,贪利逞私,使毁誉是非棼然殽乱。于虖!朕之所托材器职业粹于群下,顾 如此,岂朕训导之方有所未至欤 抑士湛于流失之久,不能以自振欤 将名实未辨、好恶异情而致是欤 殆曩者任事之臣,奋私昵党,轻朕之爵禄怵之使然,欲以固其权也,长此安穷!夫仁行而从善,义立而俗易,朕既明绌陟、宽诽讪以示天下矣,人之倚乃身,迂乃心,往不可悔。自今至于后日,洒濯厥衷,存公去私公:原作「心」,据《两朝纲目备要》卷四改。,可否从违,各当于理,则予汝嘉,丕克羞尔。其有不吉不迪,习非怙终,则邦有常刑,朕不敢贷,汝悔身何及!《书》不云乎:『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咨尔多士,明听朕言,毋忽!」 二年正月二十四日,臣僚言:「比年以来,州郡、监司务相蒙蔽,或市私恩,或植私党,或牵自己之利害,或受他人之嘱托,见赃不劾,闻暴不刺。乞令诸州专察属县,监司专察诸州,台谏则总其举擿。如令、丞、簿、尉有罪而州不按察以闻,则犯者亦论如律,而监司亦量(经)[轻]重与之降黜。州之僚属则并责之守、倅之按察,监司之僚属亦并责之监司之按察,而其坐罪亦如之。如此,则上下交制,小大相维,奸赃暴虐无所逃罪,朝廷特举其大纲,而天下 无不治,斯民无不被赐矣。」从之。 四月三日,右谏议大夫刘德秀言:「乞自今四蜀之有除授,莫若以其告札悉付制司。盖制司月有所递平安奏者,自此至彼,例不过一月。却自制司发下所属,近者不过数日,远者不过半月,彼可以朝被命而夕治行。二广之有罢黜,不独止付罢黜之人,宜遍下诸司,使互相觉察。州郡则即日差次官摄事,诸司则即日以他司兼权,则被黜者不得怀奸挟私以逞矣。」从之。 二十四日,知饶州汤硕言:「恭惟陛下恭俭忧勤,奉己甚约,视民如伤,夙兴夜寐,惟恐一夫不被其泽。凡所播告,厥旨丁宁,然州县之吏间有不能奉承德意、尚为民害者,曰擅科,曰预借不给钞,曰重催。夫近郡犹无忌惮,况于远方之民,诚恐无所伸诉。乞行下诸路监司常切觉察,不容州县违戾,体访以闻,将官吏重寘典宪。监司失于举发,亦坐失职之罪。」从之。 十月十四日,臣僚言:「近日监司、帅守到任之后,甫及半考,或几一年,观风问俗,巡历未周,承宣流化,抚字未 ,即致书当路,自述劳绩,干求庙堂,经营召命。其间复有尝遭论列者,自应杜门省愆,痛自悛悔,朝廷不忍终弃,亦必抆拭而用之。今也弹劾之墨未干,辄敢遣人 通中都书问,曲致私祷,力求监司、帅守差遣,苟图进身。乞下臣此章,明谕大臣,布告中外,使监司、帅守勉修职业,杜绝私请。如政绩昭著,必俟终更,然后进用,或增秩因任, 使之终惠百姓,不得移书干进。其有曾经论列罪罢之人,率以二年为限,方许授以祠禄。俟其果有悛心,次第用之,亦未为晚。其或尚敢违戾,令御史台弹〔劾〕奏闻,重寘典宪。」从之。 四年正月十五日,诏曰:「朕闻隆古盛时,有国令典,三载考绩,庶务交修,咸事靖共,率循检押,以浮躁为戒,以趋竞为 ,迄成久任之功,坐底丕平之治。淳风既逸,素尚莫闻,士有横翔捷出之心,人无宿道向方之志,类于官曹之视,殆犹传舍之然。至使端人,深愧浇习。朕每观此,为之喟焉。度德量能,固欲持衡之审;蕴才负艺,盍虞跃治之嫌。岂上之教令所未明,抑下之陶染所难革。繄众瞻听, 时荐绅。其继自今,各扬厥职,毋惮积日而累月,庶几趋事以赴功。兹或罔从,必罚无赦。故此诏示,宜体至怀。」既而十八日,臣僚言:「近日以来,士大夫不顾廉隅,不安分守,不修职业,趋竞浮躁,务在速得。或踊跃自献而不以为耻,或宛转请嘱而不以为非。甚者计日数月,攀援旧例,恬不知怪,致烦明诏戒饬。宸翰一颁,中外耸动,小大之臣自宜洗心涤虑,翕然丕变,以无负君父丁宁之意。其或尚狃旧习,不知悛改,趋竞浮躁,巧图嗜进,公违隆指,自触宪章,即令大臣具名取旨,重加黜责。间有侥冒而得之者,给舍、台谏各扬乃职,必行论奏,毋容漏网。庶几圣训不为虚文,朝廷自此清明,臣职自此修举,凡俗自此醇厚。」从之。 五月十二日,诏 曰:「朕惟真伪邪正,杂糅未明,虽帝王犹有不能以化天下。舜之命官曰:『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周公作《立政》曰:『勿用憸人,其惟吉士。』夫谗说不至于殄行,憸人不得与吉士并进,此虞周所繇昌也,朕甚慕之。间者权臣擅朝,伪邪朋附,协肆奸宄,废弃典章,包藏祸心,神人共愤。赖天之灵,宗庙之福,朕获承慈训,膺受内禅,以执天下之正,阴谋坏散,国势复安。嘉与士大夫厉精更始,凡曰淫朋比德,几其自新,而历载臻兹,弗迪厥化,缔交合谋,窥伺罅隙,毁誉舛逆,流言间发,将以倾国是而惑众心,甚至窃附于元佑之诸贤,而不思实类乎绍圣之奸党。惟我国家秉德康宁,其有不若德格则承之庸之,不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胥诪张以为幻,意者渐于流失之俗而不可复返与 将狃于国之宽恩而罚有不及与 何其未能洗濯以称朕意!夫善恶之习异,是非之义公,人情当知所择也。朕既深诏二三大臣与夫侍从言议之官,益维持正论,明示天下矣。谕告所抵,宜各改视易听,毋使奸伪之徒复借疑似之说,巧为蔽欺以惑乱世俗。若其余习未泯,淫辞覆出,遂非而不悔,怙终而不悛,邦有常刑,必罚无赦。布告天下,其审朕言,毋忽!」 八月二十四日,臣僚言:「比年以来,州县官吏奔竞躁进,相师成风,嘱托请求,恬不知耻,贿赂杂沓于往来之市,竿牍旁午于贵要之门。上下玩习,不以为怪。故作县未几即求荐,以图院辖;作倅未几即求荐, 以图作州;作州未几即求荐,以图持节。既得节矣,复图职名;得职名矣,复图召命。撰造政绩,欺罔朝听,超躐资序,攫取美官。乞下臣此章,风厉中外,俾内之执事者公心任怨而勿徇其嘱托之私,外之守令、监司勤身奉职而勿狃于躁进之习。庶几州县小大之臣,各怀固志,展布四体于职分之所当为,而无复乡来偷惰之态。事业既举,奸弊自销,财计足而民力纾,有不难致者。傥或狃于旧习,干进不已,在内委台谏弹劾,在外委监司、帅臣觉察。其监司、帅臣自相违戾,仍许递互紏劾,以姓名闻,并寘典宪。若朝士受其嘱托,与之经营,亦一例坐罪。」从之。 十月二十七日,臣僚言:「今日州县之间,职业之不举,官守之不严,皆任子之为也。乞戒敕监司、帅守,毋或一切观望,使州县小臣不安分守,越职离次。其见今离去职任者,限一月还任。郡以旬申监司,监司以月申台部,各结罪保明有无监当、簿尉等托故离任,不在官所。其有违戾,因事发觉,并与岳庙,或坐以擅离职任之罪。监司、帅守依前观望,应副干求,辄擅差移,则并加责罚。仍令御史台按劾闻奏。」从之。 六年九月二十二日,臣僚言:「比年以来,更迭之制不明,(寝)[寖]成内重之弊。乞明诏大臣,检举高宗皇帝、孝宗皇帝两朝诏旨,常切遵行,俾中外之官更出迭入,以均其任。庶几植立廉耻之风,勉知进退之节,兴起治功,实非小补。如或持禄固位,慢令 废法,次第按劾。」从之。 嘉泰元年四月二十七日,臣僚言:「在法,监司、守倅于寄居州郡自合回避。至于监司属官本路寄居者,近降指挥亦不许注授。乞今后不以文武官,并不许于寄居州郡作厘务差遣,着为定法。应见任人,并乞限一月于别郡两易一等差遣。如已授未上,愿就两易或别注授者,听。如此,则文武官寄居本州岛者,皆不能为本州岛之官。」从之。 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士风躁进,殊不为耻,近日尤甚。自此尚或不悛,须指名弹奏,当议黜责。可牓朝堂。」 二年正月二十四日,江西提刑彭演奏:「乞戒敕守令近民之官,凡专事聚敛者,自今以始,洗心易虑,无以掊克而取民无艺,无以苛酷而陷民非辜。如或不改前非,复用虐政,以(政)[致]监司按劾,台谏论列,重寘典宪。至于朝廷除授之际,能牧养者,虽无奇效,必加旌异;事苛刻者,纵有微才,必加抑退。」从之。 二月十二日,翰林学士陈宗召言:「乞戒谒见之繁,严书尺之制,使群下尽力率职,缉熙事功,表倡远方。」从之。 三年六月二十七日,监察御史商飞卿言:「今日之弊,正在于职业之不修而偷惰之俗成,气节之不立而颓靡之风炽。乞明赐训敕,自今以始,侍从之臣必责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择其尽忠无隐者进之,其依阿固位者黜之。以耸动百执事之观听,庶几士气渐振。」从之。 庆元二年臣僚献议,朝廷昨令所 十二月九日,侍御史陆峻言:「伏 在官司遇有替移,即以见在钱物之数交与承替之人,合并而申之。数年之间,未闻有已替之人钱物不迭元交之数者,于是截自绍熙二年以来,诸州、诸司、总领所申到之数,委御史台考核,其有不及元交之数者,举摘闻奏。越明年,臣僚具奏,欲责其交承之际,究见无拖欠官兵俸给,有无未发纲运外,见在钱物实迭元交之数而又增多,则厚与推赏。或实拖欠而假借虚申,则重寘典宪。臣所谓将以救弊而反以滋弊者,已可见矣。乞自今州郡凡已籍为见在之数者,无望其复过是数,以启其希进用之心。或偶过之,亦姑听之。盖为守而贤,必不专意于聚敛;如其不贤,则利己病民,其弊如前,所陈者将无所不至矣。其它诸司、总领所悉视此以行,庶民力少宽,得以培植邦本。失今不治,日甚一日。乞布告中外,使咸知以体国爱民为本,而不萌希赏嗜进之心。」从之。 十八日,臣僚言:「民力之宽自州郡始,郡计之足自裁节浮费始。乞下诸路州县,应涉浮费,悉从减省。仍许令监司常切觉察。」从之。 二十七日,诏:「监司察吏治之臧否,郡守任斯民之休戚,朕所选任覃惠爱于幽远者也。贤不肖浑殽,古所不免,贪侈相尚,莫甚兹世。且互送无艺,申饬屡矣,曾不知畏,更甚于前,巧为名色,动以千百计,无远弗及,此往彼来,前者习于所闻,后来视以为例。公库不给,资以经常,又其甚者,必至朘民膏血而后已。帑藏空乏, 职此之由,是岂朕所望于士大夫之所为哉!自今以往,痛加勉饬,外则监司互察,内则台谏风闻。一或丽此,必罚无赦。」 四年四月二十三日,诏:「朕惟选举之法,所以公天下,而权要之臣,顾先徇私以挠吾禁,请嘱之书,旁午于道。彼幸利求容者,亦无为国得人之意,专待形势亲党之需,奔竞日滋,寒畯见遗。乃者训敕屡申,曾不知畏;今当必行,以儆中外。其有辄遣私书及受私书不以闻者,并重寘于理无贷。」 开禧二年正月十一日,臣僚言:「乞申饬诸路监司,尊守见行条法。自今至于后日,每岁必 历本部,考察吏治,询访民隐。先职业,后财赋,以息诛求;省燕游,却送馈,以警贪浊。以公守法,以己率人。其或奉行不虔,必罚无贷。」从之。 六月二十八日,臣僚言:「乞戒饬诸路州县,不得妄以军须运粮和籴为名,并缘为欺,害及细民。仰诸路监司觉察,如监司隐蔽,令御史台并与弹治。其阙(两)[雨]州县去处,须管体认朝廷宽恤百姓之意。」从之。 十月二十三日,臣僚言:「乞行下三衙、沿江、蜀道,戒饬主帅,自今以后,各尽职业,毋得效学文臣好尚。仍乞密谕宣抚、总漕,其容接武臣则勉以忠义,激以勇果,而无责其礼文言语之末节。或有荐举,则当先求智勇艺能之士,而矫饰清谈、虚名无实之人,俾不得滥厕于其间。」从之。 十二月二十五日,诏:「令诸路监司、帅臣,各行下所部州县,除实有才业,因监司、帅守公行 檄委管干供职人外,自余假借名色营求差檄者,日下勒令还任。今后如有求檄告假之人,仰州县核实,保明申监司,从监司更切审实,如委无(许)〔诈〕冒规避,申取朝廷指挥,方得离任。若经营关节,擅离任所,许监司、帅守按劾,重寘典宪。」 三年三月十七日,诏:「朕猥以眇冲,嗣承基绪,上思天命之匪易,下念民生之多艰,宵旰靡皇,渊冰是惧。属边陲之俶扰,当兵戍之屡兴,徭役滋繁,黎元骚动。未能安田里之业,宁不奸阴阳之和 冬春以来,雨泽尚阙,深惟其故,寔轸朕心。备殚寅畏之诚,期答昊穹之戒。尚虑州县官吏奉行弗至,民间疾苦不得上闻,繄于守令、监司,咸思消变之道,体朕修省,究心抚摩。如有违戾诏敕,敢事烦苛,并缘军兴,过有科扰,日下严行禁戢。凡犴狱淹滞,逮系非辜,刑罚失平,幽枉未达,常切觉察,以称朝廷钦恤之意。」 十一月四日,诏曰:「朕德不明,信任非人,韩侂胄怀奸擅朝,威福自己,劫制上下,首开兵端,以致两国生灵肝脑涂地。兴言及此,痛切于衷。矧复怙恶罔悛,负国弥甚,疏忌忠谠,废公徇私,气焰所加,道路以目。今边戍未解,怨毒孔滋,凡百搢绅,洎于将士,当念前日过举皆侂胄欺罔专恣,非朕本心。今既罢逐,一正权纲,各思勉旃,为国宣力,饬兵谨备,以图休息,称朕意焉。」 同日,诏:「韩侂胄怙权擅朝,残民误国,已行罢斥。其专政之久,中外搢绅洎于将帅,凡百才望勋绩之人,自 应为朝廷之用者,彼乃指国名器,掩为私恩。朕方丕示至公,维贤能是急。繄尔有位,其各悉心尽忠,毋或不安,益修厥职,以副朕意。」 十二月八日,臣僚言:「比者权臣专恣,盗权误国,自预政以来,变乱百事。乞明诏大臣,凡立政用人,兴事出令,必以维持纪纲,遵守法度。内而百(事执)[执事],外而监司、帅守,各思振举,无出于纪纲法度之外。一或戾此,紏劾以闻。」从之。 十八日,臣僚言:「比年以来,贿赂公行,廉耻道丧。乞布告中外,戒饬百僚,其有被弹劾与民户之论诉、以贪墨闻于上者,必付之有司,勘赃定罪,取其伏辩,遵用祖宗之法意而斟酌行之,立为定制。庶几贪吏畏戢而人不被害矣。」从之。 嘉定元年正月二十一日,臣僚言:「窃见弹劾罢免之人,率以二年为限,许授宫观,任满然后除授,书之甲令,炳如日星,固当恪守奉行。乞明诏大臣,自今除授,凡曾经论列废放者,并照前项指挥。其有公议不容之人,辄敢抵冒求进,许给舍、台谏论奏,重行镌责。庶几少戢幸进之风。」从之。 四月二十六日,诏:「朕端居法宫,慨念蜀道,敢泄迩而忘远,庶一视以同仁。自叛将之既诛,与斯人而更始。已讲休兵之策,冀臻彻戍之期。惟是师徒屡更征役,暴露久矣,夙宵惕焉。每资督饷之臣,仍饬列屯之帅,究心调度,加意抚循。然而养兵于无事之时,在国家而靡吝;效命于多虞之日,乃吏士之当为。傥馈运之或愆,及勤劳之弗 恤,罔孚朕志,岂逭官常。凡尔在行,亦宜深体。其有狃于姑息,不知纪律之遵;妄肆讙哗,几失等威之辨。流传易惑,关系匪轻。爰颁一扎十行之书,用严三令五申之制。各思戒儆,毋抵宪章。」 二年八月六日,太学博士柴中行言:「今日之赃吏,多从轻典,大不过镌秩罢任,少须岁月,晏然如初。宜如祖宗之法,量其罪之轻重,从杖、配之刑而籍其家财,庶为贪赃之戒。」从之。 四年二月一日,宰执进呈监察御史徐宏言,乞戒臣下以礼自饬,以肃朝纲等。上曰:「其中论及毕再遇事,彼愚人全不知体,只合带亲随数十人,而敢死军亦带来,几七八百人。」雷孝友等奏孝:原作「存」,据《宋史》卷二一三《宰辅表》四改。:「军容不入国,仰赖陛下圣度包容,处置合宜,保全臣下。」上又曰:「所以令彭辂去,使尽带归军中。」 八月二十五日,诏:「中外官僚遇国忌行香而为患请假者,必先差医官验视,然后给放。讲官惟上讲免行香,其余不免。外官到阙,先令赴台参,出给关子收执,以凭参部。」以臣僚奏请,故有是诏。 五年二月二十九日,臣僚言:「设官分职,各有定名,小不得以踰大,伪不可以乱真。乞戒敕中外,自今后官称不问崇卑,除实历内任人外,止以本职阶官为定,其书问止用一幅,径述事节。或有违戾,令御史台、监司弹劾,亦厚风俗之一策也。」从之。 四月二十一日,臣僚言:「郡守、县令,职在牧民,民之疾苦,盍加之意。今也不然,苛征横扰,复且无艺。乞戒饬诸路监司、守令,使之 洗心涤虑,体国爱民,凡前日之非,一切革去。庶几天下之民,得安田里。」从之。 六月二十九日,臣僚言:「官各有职,职各有局,自宜恪恭乃事,奔走惟谨,而近日之在朝行者,偷惰特甚。乞风示中外,自今后百官不以职事之繁简,并依时入局。其有兼职人,亦合间日赴局治事,非假日亦不许出城宴饮,仍不得差借妓乐之类。应文武已有差遣之人,并不许辄入国门。如敢违戾,专令御史台密切觉察,重行黜责。庶几人知定守,官无废事,以副陛下责实之意。」从之。 四月二日,臣僚言:「检准本台弹奏格,应臣僚不合辞免恩命辄具辞免者,弹奏。士大夫之不顾法守,缪为辞逊,未有甚于今日者。内而职事官之补外,及外之由麾而得节,或予内除,此皆朝廷量才器使,初不以为私恩。夫既知其官不应辞,则朝闻命而夕引道,宜也。今乃奏疏祈免,阖门待报。若自知其不能,则未闻有终辞者也;若以逊为美德,则玩熟见闻,亦未有高其能逊者也。陵节躐等而不严着定之令,连章累牍而徒溷中书之务,此其弊不可不革,未容以细故忽也。乞攽示中外,继自今如有不合辞免而辄具辞免者,所司不许收接。仍令御史台依格弹奏。」从之。 二十七日,臣僚言:「窃惟官吏之崇虚誉而生民之被实祸,莫大于趱积之说。且趱积之名,果何所始乎 其殆将以易羡余之名乎 昔者有羡余之献,盖掊克者甘心为之。今或以为宽剩,或以 为支用不尽,往往多避羡余之不美,改易名目以为欺罔。孝宗皇帝以为,今之财赋岂得有余,并却而不受,今又变而趱积。臣尝推究其由,亦有数端:一曰以科抑而趱积,二曰以受纳而趱积,三曰以预借而趱积,四曰以重催而趱积,五曰以赃罚而趱积,六曰以酒税而趱积。乞戒约诸郡,不许循前数弊,妄称趱积,重为民害。或有违犯,许人户经御史台越欣,容臣按劾以闻。」从之。 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江东运副真德秀奏:「祖宗盛时,选用监司,付以事权者,盖欲其公于刺举,使贪懦者无所容而廉能者有以劝,责任之意盖不轻也。自嘉泰、开禧以来,公道不行,请嘱日盛。陛下更新大化,公道昭明,浸还干道、淳熙之(书)[旧]矣,独荐绅间亲故请托之私未能尽革。乞戒谕中外士大夫,相与维持公道,使将指承命者得以展澄清之志,而贤不肖有所甄别,其于治道岂小补哉!」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