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诗学 - 第 32 页/共 40 页

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   【诞发语辞弥终也 郑云后稷之在其母终人道十月而生 上章禋祀以鸟至之月下章言生而置之寒氷则稷以春分之月孕以氷坚之生正足十月之期 郑云达羊子也生如达之生言易也 坼説文云裂也副本作疈説文云判也坼副即所以灾害其母 赫显也孔云天意以此显明其有神灵也愚按姜嫄従禋祀之时心动有孕时怀忧疑葢以高禖之神赫然显其灵异不假人道而予之子自疑岂上帝不宁将降之祸耶抑禋祀不诚神不安其祀而示此异耶则所孕必为妖孽怪物今则居然生子矣以赫以字直贯下】   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防伐平林诞寘之寒氷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实覃实訏厥声载路   【承上章言所生虽居然为子而终以为妖异不敢养而弃之弃之而灵异复如此也 腓芘也字爱也鸟谓众鸟或覆葢其上或辅翼其两傍以御其寒毛云覃长也訏大也呱声之大而逺闻也 邹氏云歴观传纪齐顷公之弃也野貍妪之卒有齐国楚若敖之弃也于莵乳之卒为令尹昆莫之弃也野鸟衔肉饲之卒王乌孙槖东明弃溷而豕呕之弃廏而马嘘之卒王扶余天之所生岂人可得而弃又何疑于生民之圣祖哉】   【愚按腓随足而动史记谓马牛过者皆辟不践足不忍践是以足爱防之也】   诞实匍匐克岐克嶷以就口食蓺之荏菽荏菽斾斾禾役穟穟麻麦幪幪瓜瓞唪唪   【匍匐手足并行也 岐通作跂方言云登也梁益之间曰跂 嶷竦峻貌言能跂足而登立而竦峻也方文曰以就口食言能跂立取食以就口时也此句属上 毛云荏菽戎菽也今大豆也大豆生戴甲而出土厚则项折不能长达斾斾如旟斾之起也禾指稻黍稷言邠诗言禾麻菽麦孔谓麻与菽麦则无禾称故于麻菽麦之上更言禾字以总诸禾是也役列也言有行列穟即穗字诗诂云禾多穗也罗氏云麻子可食皮可绩为衣别而言之有实者别名苴无实者别名葈总名为麻 夏时旧谷已絶新谷未登民于此乏食而麦最先熟故以为重麻与麦互相为候齐民要术注谓麻黄种麦麦黄种麻故诗以麻麦连言 幪当作蒙言茂密也 唪通作菶瓜多实也 先言荏菽次言禾次言麻麦以种植之先后为次大豆种最早稻与黍稷其候不甚相逺麻以夏至种故次之麦在仲秋最居后】   【愚按荏菽等虽是嘉种洪水初平俱杂生草莱中稷儿时即能简而殖之此皆言稷儿时以种植为嬉戏事】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颖实栗即有邰家室【此章是尧使弃居稷官为农师敎民之事 説文云谷可收曰穑但举穑者要其成而言也 毛云相助也洪范相协厥居易云辅相天地之宜是也 茀厥丰草以下言有相之道 洪范曰土爰稼穑故五谷色多黄 方朱注房也李巡云物丛生曰苞吕览云三以为族故多粟 种生不杂也不杂谓不稂不莠严氏云大田言既种既戒在未耕之前故为择其种此言种之黄茂已是择种继言实种在方苞之后】   【故为生不杂也 褎即袖字枝叶长也言禾穗之长而垂如袖也 发尽发也秀始檖也 坚者其实坚也吕览云得时之稼与失时之稼约茎相若稼之得时者重粟相若而春之得时者多米皆坚之义也好谓无有害之者颖是禾穗之挺又垂末也实繁硕故垂末也 栗粒饱满也左传嘉栗防酒义亦本此邰亦作括地志云故城在今武功县西古邰国也亦作骀左传云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 或云】   【姜嫄有骀氏女尧封稷于骀以其母国也然太王亦娶于有骀氏曰大姜是姜姓之骀至周犹在按稷封之邰在武功姜姓之骀在琅邪】   【愚按茀丰草而种黄茂后稷所以敎天下之为农者如此实方实苞五句言所收之穑如此非率后稷之敎不能有也是为后稷之穑 自烈山氏以柱敎穑天下知有粒食至尧时复成洪荒谷种杂生草木中不复可辨民不知稼穑久矣稷无所师授而于丰草中能别其黄茂之种识其种植之法以敎天下使万世享其成其功岂必继柱而起而柱乌可与比烈哉即者至其地而安焉易所谓旅即次也稷虽封于邰而敎民稼穑劳瘁陇亩不暇就其封邑至敎之既成穑之有收如此然后始得至邰而安于其家室也孟子曰禹稷三过其门而不入即此诗见稷之劳不在禹下矣】   诞降嘉种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恒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是负以归肇祀   【此章述后稷封邰之后敎民播种嘉谷以供祭祀也朱注降降是种于民书曰稷降播种是也 上章言有相之道则已敎民播种矣然所播者不过荏菽黍稷麻麦之类此特举谷之嘉者言之以其可以供祭祀故重之也 秬黒黍也秠一稃二米也 孔云秬是黒黍之大名秠是黒黍之中有二米者别名之为秠 罗氏谓百糓之中一稃二米者惟麦为然周所受瑞麦来麰一米二缝则秠者正此来麰耳 郭璞云穈今之赤粱粟芑今之白粱粟 罗氏云古不以粟为谷名但米有孚殻者皆称粟今以谷之细而圆者为粟则粱是其类 粱即今膏粱也 金履祥谓秬秠穈芑自后稷始知种之故曰诞降嘉种 恒常也季氏云言他谷有时可缺惟此四种则当徧植嵗以为常也 朱注既成则获而栖之于亩任负而归以供祭祀秬秠言获亩穈芑言任负互文耳 肇始也言此四种可以供酒醴粢盛之用前此祀典所未有至后稷降种于是内外百神之祀始用之以祭明此礼始于唐虞而实后稷开之也】   诞我祀如何或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軷载燔载烈以兴嗣嵗【殷大白云我祀为时王之时言也自后稷始以嘉谷供祀我子孙今日踵而行之其制以为饎之法则如下文所云也 楚语天子禘郊之事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夫人必自舂其盛韦昭注粢盛互文也 揄抒臼也谓抒而下取之也簸去糠也蹂者蹂禾取谷以继之也 释淅米也説文云渍米也淅者汰也叟叟声也浮浮气也 释之烝之以为酒及簠簋之实 朱注谋卜日择士也将祭必先习射以择士射中者得与于祭 惟説文云凡思也凡者非一之词祭义思其居处思其笑语思其志意思其所乐思其所嗜是也 萧香蒿也脂即膋膋者牛肠脂也説文云戴角者脂无角者膏取萧祭脂取香蒿及祭祀之脂合黍稷烧之所以达其馨香之气使神歆飨之也 罗氏云周人尚臭以郁合鬯灌以圭璋而使臭隂达于渊泉既奠然后萧合黍稷羶芗爇之而使臭阳达于墙屋臭隂以水而报魄臭阳以火而报气 羝牡羊也軷道祭也 按軷祭有二有出行之軷又名祖有祭行之軷月令中央土其祀中霤春祀戸夏祀灶秋祀门冬祀行谓之五祀行在庙门外之西为軷壤北面设主于軷上祭毕乗车轹而遂行此为祭行之軷葢五祀中之冬祭非出行之軷也五祀则羊人供其羊牡若出行軷祭则以犬矣观下文云以兴嗣嵗知此为冬祭也 季氏云燔烈兼宗庙軷祭而言庙与軷皆有尸所以为尸羞也 郑云嗣嵗新嵗也孟春之月令曰乃择元日祈谷于上帝冬祀行毕则祀无不举而今嵗之事毕矣继之曰以兴嗣嵗谓新嵗祈糓之祭复起即下章所称是也】   卬盛于豆于豆于豋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此章言祈谷郊天而以后稷配上章所谓嗣嵗之祭诗正为此而作也 卬我也卬盛犹上言我祀非必身亲执其劳也 尔雅云木豆谓之豆瓦豆谓之豋毛云豆荐菹醢也豋大羮也 王氏云释之烝之簠簋尊爵之实也羝俎实也豆豋则实以菹大羮之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实互相备也 孔云合天与五帝谓之上帝 陈祥道云五帝与昊天同称帝不与昊天同称天犹诸侯与天子同称君不与天子同称王 朱注居安也鬼神食气曰歆 陆燧云独言天不言稷者天之感格以稷配祭而然也 亶诚也时言得其时也庶者幸喜之词】   【愚按其香指黍稷之馨也始升而上帝即歆言其歆之速也庆幸之余乃复惊异之曰是胡臭而帝歆诚以荐之得时乎谓孟春元日也葢自后稷以嘉谷肇祀子孙世守不替备物顺时庶无罪悔以至于今此帝所以歆也追维其功尊后稷以配帝不亦宜乎】   生民八章四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毛氏以第三章八句四章十句朱子以第三章当为十句四章当为八句则音韵既谐文势通贯】   【愚按诗八章皆以十句八句相间为次又二章以后七章以前每章之上皆有诞字可据朱子疑郊祀之后有受厘颁胙之礼则用此诗葢因思文之颂已是郊祀配天所用不应有二诗也然此祈谷之郊彼冬至之郊自应各有其诗】   行苇 序曰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孔云礼有族食族燕周礼钟师冇族夏杜子春谓族人侍奏族夏】   【愚按后汉桓荣有云文王葬枯骨公刘敦行苇世称其仁吴越春秋称公刘行不履生草运车以避葭苇实有其事则首四句岂燕同姓而述祖徳以勗之】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逺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朱注兴也下二章赋也毛传缺 敦聚也説文云厚也 孔云苇之初生其名为葭稍大为芦长成乃名为苇八月萑苇是也 牛羊勿践履是春夏时事葢自葭萌时即防之使成苇也 行道也古路在井间旁近沟洫多生芦苇牛羊往来易以践踏 苞以根之丛生而盘结言体成茎也泥泥沾濡貌是近水而多润泽之意 毛云戚戚内相亲也 郑云莫无也尔谓进之也王与族人燕兄弟之亲无逺无近俱揖而进之年稺者为设筵而已老者加之以几 几説文云踞几也徐锴云人所凭坐也 陈祥道云席常设于賔未至之前几常授于行礼之际其将授也必拂其授之也必拜送其受也必拜答 或授或设俱以执事之人言】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斚醓醢以荐或燔或灸嘉殽脾臄或歌或咢   【孔云铺陈曰筵籍之曰席葢铺陈者品物而席则身所借也 此蒙上章言肆筵之外又有设席授几之外又有缉御缉御者谓侍御之人接续不断授几以安其体缉御以供其使令也 进酒于客曰献客答之曰酢主人又洗爵醻客客受而奠之不举也 斚爵也夏曰琖殷曰斚周曰爵 孔云所洗所奠犹一物也 郑周礼注读斚为嘏考工记梓人云献以爵而醻以觚觚嘏同音疑斚即觚耳爵受一升觚受三升 何氏云客酢主人主人卒饮乃更酌觚而自饮以酬客客受之奠而不举以俟旅酬此所谓奠斚者也 醓肉汁也醢肉醤也郑云荐之礼非菹则醓醢也燔用肉灸用肝 殽通作肴国语云王公立饮则有房烝亲戚晏飨则有肴烝 脾説文云土藏也臄作谷説文云口上阿也服防云口上为臄口下为阿 朱注歌者比于琴瑟徒击鼓曰咢】   【愚按筵所以为燕席所以为坐周礼天子三重之席有莞席蒲席次席次以桃竹枝为之重席者取其衬贴厚而起居安也古人席地而坐跽也凭之以几所以优老今西域僧趺坐独老者凭几其制正类几字左传知武子斥诸大夫投之以几易称涣奔其机机者所恃以安即几也】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賔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賔以不侮   【此章言燕射之事 按燕射与大射不同燕射主于饮酒故于大夫士俱旅之后行之取其足以劝酒合欢而已大射主于射故在未举旅之前行之则为将祭择士故也賔筵大射也以篇有烝衎烈祖之语知之此章燕射也其意专借燕乐以笃亲故知非大射也 敦弓画弓也天子敦弓 敦亦作雕荀子云天子雕弓诸侯彤弓大夫黒弓 严氏云诸臣不必画弓以天子燕射故举天子之弓予之 尔雅云金镞翦羽谓之鍭骨镞不翦羽谓之矢 考工记矢人为鍭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后注谓参订之而平者前有铁重也 郑云舍之言释也谓发矢也 既均谓皆中也贤胜也皆中则以多为序多中者为胜则中少者饮 乡射礼释获者设中中者受算之器也受八算长尺五寸射中一矢释一算上射于右下射于左若有余算则反委之再射释获如初卒射视算先数右获次数左获二算为纯一算为竒于是释获者取贤获告于賔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左胜则曰左贤于右以纯算告若有竒者亦曰竒左右钧则左右皆执一算以告曰左右钧此所谓序賔以贤也 射本以讲武田猎故于其中也则大言获有负获旌之人坐而告获举旌以宫偃旌以商以磬声之宫商为节奏也 句彀通谓引满也射礼搢三挟一言插三矢于带间挟一矢以发发毕又挟至四矢皆挟则尽发矣如树如以手植侯中言巧也 吕氏云舍矢既均泛言射者也故继之曰序賔以贤四鍭如树专言胜者也故继之曰序賔以不侮】   【愚按序以贤者谓以射中多少为次第也序以不侮则设丰饮觯之礼论语所谓揖让而升下而饮也文王世子云公与族人燕则异姓为賔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同宗无相为賔客之道故为之立賔也】   曽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耉黄耉台背以引以翼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此射礼既毕即席终燕之词 醹厚也大斗长三尺也 孔云长三尺谓其柄也説文云勺也 陈祥道云勺非斗也勺挹于尊彝而注诸爵瓉斗挹于大器而注诸尊彝 郑云祈告也以祈黄耉而下葢举酒而祝之如此 毛云台背大老也老则背有鲐文黄者谓发白复黄耉者谓皮有斑黒如冻黎色此皆耄耋之状 郑云在前曰引在旁曰翼祺吉也介助也】   【愚按始以膳宰为主人至饮无算爵时则略君臣之分而讲賔主之欢矣故曰曽孙为主 人老则志昬气衰故愿防防之中若或引之谓引其志使不昬也若或翼之谓翼其气使不衰也葢不特享永年之寿而且有恵迪之吉所谓助之以景福也葢曽孙于燕饮之际恩谊既笃故一时与燕者皆相与祝愿之】行苇四章章八句【序以此篇为养老乞言按养老乞言无射礼朱注以为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   【愚按首章及序射一章当是大燕同姓之诗非专为燕毛也 毛分七章二章章六句五章章四句郑分为八章章四句朱子乃分四章以正之】   既醉 序曰太平也醉酒饱徳人有士君子之行焉【郑云成王祭宗庙旅酬下徧羣臣至于无算爵故云醉焉乃见十伦之义在意云满是之谓饱徳 按此诗通篇皆尸嘏王之语礼运云嘏以慈告嘏者祝为尸致告于王之词也】   既醉以酒既饱以徳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朱注赋也下同毛传缺 毛云既者尽其礼终其事醉饱谓尸醉饱也所饱者黍稷也而曰饱以徳周书云黍稷非馨明徳惟馨也 君子谓主祭者指王也 景福谓昭明可见之福此尚虚言之后章乃歴道其实 一云万年通后世言不作寿説】   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殽俎实也将持进之也据此章对酒言殽则前章称饱属黍稷可知 昭为小明明为大明介尔昭明者谓神助发其知虑小事大事皆无不明也 曹居贞云老将至而耄及古人所病天既锡之以寿考又大之以昭明则受福无穷也】   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   【融明之盛也左传明而未融其当旦乎 高朗犹高明也徐锴以月之明为朗 朱注令终善终也洪范所谓考终命古器物铭所谓令终令命是也俶始也嘉告以善言告之谓嘏词也葢欲善其终者必善其始今固未终而既有其始矣 吕氏云周之追王止于大王则宗庙之祭尸之尊者乃公尸也 按周庙最尊者后稷公尸则后稷之尸也周礼酹六尸先儒谓后稷之尸发爵不受旅是也 通篇皆宗祝传公户之意所谓工祝致告者】   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毛云恒豆之俎水草之和也其醢陆产之物也加豆陆产也其醢水物也笾豆之荐水土之品也 涤濯之治曰静新美之荐曰嘉 刘公瑾云将祭之先筮其臣之吉者使助祭谓之賔客谓之朋友所以重祭事也 摄説文云引持也犹言检东也威仪谓进退趋跄之节以主祭者言 黄佐云祭不在物而在诚诚之所可见者寓于威仪之间葢惟助祭者皆敬则主祭者之威仪自莫不敬矣谓本于朋友之摄可也朱注自此至终篇皆述尸告之语】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威仪孔时承上文指王言也 礼有先后节次如始而求神终而献尸威仪不一而悉如其节曰孔时朱注孝子主人之嗣子也仪礼祭祀之终有嗣举奠文王世子篇云其登馂献受爵则以上嗣登自堂下而升堂上也馂食尸之余也献举奠爵以献尸也受爵受尸所赐之爵上嗣适子之长子也 匮竭也当旅酬告利成之后而其诚不少衰竭于祝祭迎尸之始故曰不匮 一説孝子之后必有孝子继之】   【葢天之锡君以类相従必然之理也后汉杨氏事姑孝姑曰我老无以报妇愿尔生孝子即此意也愚按类谓子孙类其父祖皇矣篇称王季曰克类是也今称不肖曰不类】   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   【郑云壸之言捆也尔雅云宫中巷 祚福也嗣也即上章所云孝子也言君子固已享万年之寿考而其子有不匮之孝天又将长子之以福也 国语晋叔向称单靖公引此诗而释之日类也者不忝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人民之谓也万年也者令闻不忘之谓也祚也者子孙蕃育之谓也愚按室家之壸只就君子之室家言凡人家盛徳累世未有不由闺门淑慎以助成其美者故锡尔类先锡以室家之壸注云壸言其深逺而严肃也此句与末章厘尔女士相应】   其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尔指王言禄即天禄言天锡祚于尔之子还被之以尔所膺之天禄也 景命谓明命也仆犹属也愚按仆御必有所属今言仆仆者亦相属不絶之意谓君子既膺此景命万年之后帝眷无已仍世世属其子孙耳周书云惟王子子孙孙永保民者是也天被尔禄主子之身言景命有仆主子之后人言故下章有従以孙子之祝】   其仆维何厘尔女士厘尔女士从以孙子   【厘予也 女士女而有士行者谓生淑媛使为之妃従随也既予以女士又使生贤子孙以随之谓传世也 一説厘即受福之厘字本作禧説文云家福也应劭云祭余肉也此女士即指王后礼凡祭必夫妇亲之前皆以嘏予王此特以厘予王后王后无饮福受胙之礼特嘏词及之耳前三章既皆言孝子矣故此厘王后不言子而但祝其子之生孙孙之后又有子则无穷之词也】   【愚按周家王业之兴多由圣女作配皇矣篇云天立厥配葢自太姜以下皆天立之也故尸以厘尔女士为嘏词】   既醉八章章四句【朱注谓父兄所以答行苇之诗然诗中明言公尸嘉告谓之父兄谢燕可乎何氏以为武王祀庙受厘之诗竹书载武王灭商之次年荐殷于太庙遂大封诸侯是时成王已九嵗自是之后诸弟以次受封计成王必早定嗣之位则馂献受爵固已能之矣若以为成王之诗成王年十三践天子位康王犹未生固无有子可従祭也】   【愚按此论亦核然成王祭祀安见其必在初年未生子时耶】   鳬鹥 序曰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祗祖考安乐之也【朱注此祭之明日绎而賔尸之乐孔云燕尸之礼大夫谓之賔尸即用其祭之日天子诸侯则谓之绎以祭之明日春秋宣公八年辛巳有事于太庙壬午犹绎是谓在明日也尔雅云绎又祭也周曰绎商曰肜夏曰复胙 周礼绎祭于祊祊在庙门之西陈祥道云祊其位也绎】   【其祭也賔尸其事也】   鳬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   【朱注赋也下同毛传缺 鳬水鸟如鸭鹥鸥也鳬善没鹥善浮 严氏云渭水东流先防丰而后防泾沣水自南而入渭泾水自西北而入渭文王居丰在丰水之西则越丰而后至泾武王居镐在丰水之东则去泾近矣西京赋云欱沣吐镐据渭踞泾见泾水近镐也 孔云言公尸来燕则是祭后燕尸非祭时也宁安也为尸之时未免有象神之劳而拘束不安今则登筵依几而安矣 朱注尔自歌工而指主人】   【也馨香之逺闻也 来者若福禄随公尸而来也成就也尊尸所以尊神尸安则神悦公尸燕饮故祖考以福禄来成之葢至此而祭事始备昔所锡之福禄自今日而成就也】   【愚按诗人起兴必据所见景物则后章沙渚潨亹皆即泾水分别言之耳言鳬鹥在者状其容与自得以祝公尸之便安无昨日为尸之拘束也福禄来成言公尸受王賔礼所以成就王福禄也】   鳬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   【毛云沙水旁也 孔云水少则沙见故字従水少耳宜顺适之意 郑云心自以为宜不以已寔臣自嫌也为犹助也】   【愚按来为犹云公尸之燕饮为王造福也】   鳬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殽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处止也谓尸即賔位也 湑酒之泲者也 周礼腊人以掌干肉注云薄析曰脯 来下辅广云自上而下易词也】   鳬鹥在潨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   【潨水防也 孔云潨音如丛则丛是聚义且字従水众知是水聚之处 郑樵云宗庙也按礼绎祭于庙门之西享尸在堂故云然 朱注来宗之宗尊也于宗之宗庙也 既燕于宗通前三章公尸而言不言酒殽者前言已备变文互见之也】   鳬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防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毛云亹山絶水也 山当水路令水势断絶郑云亹之言门也 朱注水流峡中两岸如门也 来止犹言来处也熏熏依説文作醺醺谓尸醉也前章第言酒殽而已此则表尸之喜乐欣欣尸饮酒之喜容也芬芬言燔炙之气馨香散布足以悦尸也】   【愚按目前之福禄虽可喜而后日之艰难亦可虞惟无有后艰而后为真福禄也 宗庙之称公尸谓自祖绀以上第祀以天子之礼而不追王服尸以先公之服则其称公尸宜也而槩称公者统于尊也】鳬鹥五章章六句【王制诸侯五庙尸称公尸亦周家未为天子时之称愚按周制七庙后稷为太祖不迁而昭穆则序自太王以下至成康没而七庙之主始备及穆王以后入庙则文武始迁于世室以成九庙之制当成王虽设七庙适得五庙之尸也称公尸者专主后稷而言今槩以称五庙者统于太祖一尊也】   假乐 序曰嘉成王也【朱注疑此即公尸之所以答鳬鹥者也】   假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   【朱注赋也下同毛传缺 假通作嘉 辅广云假乐君子是作诗者美而乐之也惟其美之故乐之 显显徳之昭然可见者宜民宜人正其显处 保者扶持之义右者賛助之义命者命之为天子也 申重也 朱善曰受禄于天自其已然者言之也保右二句自其无穷者言之也】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此章言有令徳以宜民人故能受天之禄所谓自求多福也 朱子云首二句是愿其子孙之多后四句是愿其子孙之贤子孙多而且贤是真君子之福已穆穆敬也皇皇大也 徐光啓云作聪明者狭小先人制度好佚豫者屏置祖宗成法继体守文之君出此入彼故賛以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愚按干禄即上文受禄于天也又加以百福所谓自天申之也子孙千亿则百福中之尤大者也旧説以嫡为天子曰王庶为诸侯曰君则为王者不可称君乎大哉尧之为君君哉舜也何以称焉愚谓自穆皇以下通賛成王观末句率由旧章其为守文之主可知】   威仪抑抑徳音秩秩无怨无恶率由羣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抑抑密也秩秩清也 苏氏云无所不容故无怨无所不矜故无恶 匹类也人才品高下各有其类各循其类而任之不以己之爱憎参预其间大以成大小以成小武成篇所谓建官惟贤位事惟能是也黄櫄云此章上四句即所以为纲之道也】   【愚按国家所以享和平之福惟在为之上者挈其大纲以维系四方而已一苛细多事四方受其扰害乌能受福乎无疆言福之所被者逺也】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于天子不解于位民之攸塈   【白虎通云纲者张也纪者理也此承上文之纲句来言大者既张小者亦无不理于是天下无事而臣下皆赖以安乐矣 燕通作宴朋友合百辟卿士言之也泰誓曰友邦冢君酒诰曰太史友内史友是也百辟谓诸侯卿士王朝之羣臣郑云卿之有事者也媚爱也】   【愚按此言天子总其纲纪与世相安臣下亦顺适其意而无喜事务名之心所谓媚也 解字従燕字来天下无事臣子燕安便一切有废弛之意燕而不解足见纲纪之无弊 塈与暨通及也朝廷之上但不喜事不废事非必有恩泽以下于民而和平之福及于民者逺矣】   假乐四章章六句【朱子谓公尸答鳬鹥之诗】   【愚按称颂之词不应略于前而详于后且未来之祝何其言之若有成效也何氏谓假乐賛武王之徳当为成王祭武王之诗礼云天子穆穆诸侯皇皇以一身而兼歴诸侯天子者汤武而已诗称宜君宜为诸侯也宜王宜为天子也故知是賛武王然篇中率由旧章受福无疆四方之纲等语似非所以颂开剏之主也 序惟一句曰嘉成王也嘉之何乐之也通篇皆言成王能乐其臣民以共享太平之福葢承文武极盛之后不必更有作为故以显显之令徳而絶无所为干誉者但求与民人相宜而已宜民宜人自然受禄于天蒙天保右眷顾而降之百福以至于子孙蕃衍也穆穆皇皇正状其有君王之度与察察为明沾沾自喜者相反其所以穆皇者为能率循祖考之旧法以无愆忘而不自生一事也威仪抑抑位高而能下也徳音秩秩言简而有理也此正其穆穆皇皇处无怨谓有嫌尽释也无恶谓有过尽恕也虚心以聴任羣匹已则坐受无疆之福以为四方之纲领而已纲举而纪振不惟君受其福臣亦共享其安故曰燕及当此时上无责备之事下无疑畏之心虽君臣犹朋友矣百辟卿士以天子之心为心上下一徳可不谓媚乎然非一味养安以致废弛也不解于位乃所以久安不惟燕及朋友而实福及庶民矣生其世者不知有乐乃真乐也非成王之世不足以当之故序曰嘉成王也】   公刘 序曰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涖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史记后稷封于邰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政衰去稷不务不窋以失其官而犇戎狄之间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则公刘后稷之曽孙也】   【愚按不窋失官在夏太康时也太康之后有羿浞之乱防将百年则不窋以来窜于戎狄久矣意必羿浞灭而夏复兴公刘始返内地竹书载夏少康三年复田稷沈约注谓后稷之后不窋失官至是而复则公刘之兴当在此时 邰在今武功县邠在今邠州皆属西安府相去特百余里自不窋窜于戎狄之间不居邰矣今庆阳府有不窋城是其居也公刘迁邠葢自不窋城迁非自邰迁也毛郑皆误】   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槖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爰方啓行   【朱注赋也下同毛传缺 笃厚也 武成篇云公刘克笃前烈即积功累仁之义 季氏云公者侯国尊君之通称刘名亦如古公之称亶父也按周人以讳事神此时尚未有讳法 匪居匪康言虽久在戎狄之间终不以为可居之地而遂安之也 埸疆以边境言左传云疆埸之邑一彼一此时公刘将有迁都之举故先于疆埸致其警备所以防外侮而固人心也 积露积也露积之禾曰庾史记称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故仓庾皆实如此 辑和也孟子作戢弭兵之义 啓行郑谓开道而行葢武备既饬自可堂堂正正安驱以行矣孟子谓居者有积仓行者有里粮也然后可以爰方啓行则是旧国犹有居者新都未定不能一时尽去至末章止基乃理爰众爰有乃渐次相续以至耳故知首章乃埸乃疆亦所以为居者设卫使敌人无敢乗虚而入也】   【愚按光耀也谓耀兵也思辑用光葢公刘迁都本思弭狄人干戈之患乃故耀兵示武使狄知有备而不敢侵轶我戎行也弓矢二句正言其耀兵之实事】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原即下章之原豳地也 胥相也公羊以胥盟为相盟谓率従迁之众相与同至斯原以审视矣 毛氏谓公刘迁邠诸侯之従者十有八国则既庶指本国之众既繁指他国相従之众 顺説文云理也地与人相宜之谓宣徧也言居之徧也无永叹得其所不思旧也 毛云巘小山别于大山也朱注山顶也陟升降下也由原而升巘复下在原言反复相之重居民也 舟带也按今称周旋作舟旋取其环转】   【之义与带义通 孔云鞞者刀鞘之名琫者刀之上饰琫字従玉非玉名乃刀鞘受饰之处名之为琫耳容饰也刀无受饰之处当是指其柄而言饰之以为刀之容即所谓珌也玉与瑶或以饰鞘或以饰柄杨森曰容刀如言容臭谓鞞琫之中容此刀耳容臭今香囊是也】   【愚按公刘与众相度此原私念既庶既繁恐土地难容人情不适迨众皆以为乐居则情既顺矣乃始宣布定都之意于众葢惟顺众之情斯无后日之悔叹耳然犹不可不慎故一陟一降必相视之极周如下文所云也 由其陟降而覩其佩服因而诵之则重民居而忘君劳之意在言外矣】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   【上章相地以居民此则相立都邑以营宫室也 逝往也 百泉严氏云众水也堪舆家视众水所聚为得水 张子厚云只看百泉之所往处便知地形所在 广舆记云泾州有泉眼百余大旱不竭即百泉也百泉之水皆流入泾至邠州非泛指众水为百泉也 溥大也以其地形广平曰原状其大曰故第二章但言斯原第五章分言既溥 南冈冈之在南者面山也京高丘也 时是也处处谓作宅舍以处其所当处者指本国之人言庐寄也左传卫戴公庐于曹亦谓寄于曹地也 旅賔旅也言作客舍以庐其旅人指外国相従之人言与末章止旅乃密相应】   【愚按言京者邠邑之后山也以下章于京斯依句知之逝泉瞻原既定所在乃陟南冈而回望之见后山甚高賔主适称觏谓觌面相对也因更于南冈眺望川原大矣哉都邑以外所容何限真大众所宜居足为京师之野也董氏谓京师之称起于此前章陟巘以望自北山而南望也此登冈以望自南冈而北望也 末四句皆是指画布置尚未经始也】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   【朱注此章言宫室既成而落之既以饮食劳其羣臣而又为之君为之宗焉 毛云执豕于牢新国则杀礼也酌之用匏俭以质也】   【愚按乃造其曹以下始言羣臣饮酒乐成之事前四句则宗庙始成之事也君子营宫室宗庙为先庙成则卜日迁主而先有事于庙中也 京即上章乃觏之京依此高丘以为邑之主山也宫室依此则宗庙亦必依此矣 登登进于坐也依神所依也祭统篇云铺筵设同几为依神也按考妣共几谓之同几此主未入庙而预饬羣臣执事庙中或使设筵或使陈几皆跄济趋事以俟迎主之至葢主既登坐神即依于筵几故不敢不谨也曹百官治事处也造始也言宫庙既毕官曹剏始营建之事将已次第告成故与羣臣饮酒以落之也 君宗即燕饮中事公刘自以一身为羣臣之君宗也对异姓之臣称君对同姓之臣称宗合上四之字俱指羣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