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31 页/共 145 页

天子五年一巡守嵗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淫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   郑氏曰天子以海内为家时一巡省之五年者虞夏之制也周则十二嵗一巡守岱宗东岳也柴祭天告至也觐见也就见老人也陈诗谓采其诗而视之市典市者贾谓物贵贱厚薄也质则用物贵淫则侈物贵民之志淫邪则所好者不正同隂律也   孔氏曰自此至用特一节论王者巡守四岳柴望及绌陟之事尧典云五载一巡守正谓虞也若夏与殷依郑志当六年一巡守也案白虎通云三嵗一闰天道小备五嵗再闰天道大备故五年一巡守以此言之夏殷六嵗者取半一嵗之律吕周十二嵗者象嵗星一周也大行人云十有二嵗王巡守殷国故云周十二年也嵗二月者皆以夏之仲月律厯当其中也二月八月又昼夜分五月十一月隂阳终故取四仲月也岱者言万物相代于东方宗尊也岱为五岳之首故为尊也燔柴以祭上天而后望祀山川觐谓见东方诸侯其见之礼案觐礼云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郑注云王巡守至于方岳之下诸侯防之亦为此宫以见之是也到方岳见诸侯之后问百年者就见之若未至方岳于道路有百年者则王亦先见之故祭义云天子巡守先见百年者下云八十九十者东行西行者弗敢过道经之则见之则知百年者道虽不经所在就见之也大师是掌乐之官令各陈其国风之诗以观君政之善恶天保诗云民之质矣日用饮食是其政和若其政恶则十月之交彻我墙屋田卒污莱是也命典市之官进纳物贾之书以观民之好恶若民志淫邪则爱好邪僻之物是欲知君上善恶也典礼之官于周则大史也考校四时及十二月之大小时有节气蚤晚月有望晦朔考之使各当其节又正定甲乙之日隂管之同阳管之律玉帛之礼鼓钟之乐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当正之使正尧典云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文小异而意同也大师云执同律以聴军声郑恐以同为齐同此律故辨之   中山成氏曰天下广大四方隠僻南面之君多行威福恐其不奉天子之制度故有巡守亦忧民之至也长乐陈氏曰巡守之礼凡大山川于其所至则望之故时迈言巡守告祭柴望也于其所过则祀之故殷言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柴望先于觐诸侯尊神也见百年先于陈诗纳贾贵老也尊神而后贵老贵老而后观民事之序也陈诗以观民风则观其所习纳贾以观好恶则观其所趋然民风有厚薄好恶有邪正特言志淫好辟者以所观者为淫辟故也陈诗纳贾所以观在下者之所尚考时月至于制度衣服所以观在上者之所行考时月定日所以和天道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所以齐人道也盖积日以为月积月以为时于月则考之于日则定之是考之于既往定之于将来也言礼乐制度则衣服举矣又言衣服者盖民徳之不壹僭乱之所起常在于衣服之间尤在致详故也 又礼书曰天子四望达于四方鲁三望泰山河海而已书曰海岱及淮惟徐州诸侯之望皆其境内之名山大川也望虽以名山大川为主而其实兼上下之神故诗于柴望言懐柔百神及河乔岳周礼于望皆言祀而不言祭又典瑞四望与山川异玉大司乐四望与山川异乐左氏曰望郊之细也又曰望郊之属也公羊曰方望之事无所不通则望兼上下之神可知矣望祀或设于郊天之后或设于巡守之方或旅于大故之时则望有常有不常之祀也崔灵恩谓四望之祭嵗各有四不知何据然也望祀其兆四郊其牲各放其方之色其乐姑洗南吕大防其玉两圭有邸其服毳冕其位茆以辨之而植表于其中周礼所谓旁招以茆晋语所谓置茆蕝设表望是也白虎通谓周公祭泰山以召公为尸其言虽无经见要之宗庙之尸用同姓非宗庙之尸用异姓   严陵方氏曰天子分土建国命诸侯以守之未必人人称职也故五年一巡而省之巡守者巡所守而已盖诸侯非徒守天子之土亦所以守天子之法天子巡之将以脩其法而已天子之法至周详矣方虞夏之际其为法尚未能详故其脩之冝数也春自东方而东巡守所以顺天时也行必以仲月者以见巡守之礼无适而不用中焉五月八月十有一月巡守其义亦若是而已岱宗者以其易姓则升此而告代故谓之岱以其为五岳之长而众山之所宗也故称宗于东言岱则知南之为衡西之为华北之为恒矣巡守必居方岳之下者依名山而居使诸侯知所趋故也柴而望祀山川即诗时迈言巡守告祭柴望是也以天之髙故燔柴以上达以山川之逺故望而祀之皆所以告至而已问百年者就见之所以乞老者之言也诗所以言志风所以从上诗言之哀乐足以见民风之厚薄民风之厚薄足以知上政之得失故命大师陈诗焉志淫言所志之淫好辟言所好之辟民之所志所好不必皆淫辟然止以是为言者盖观之所以防其淫辟故也贾即价也王者必颁厯以一天下正朔故巡守则考时月焉作厯者不能无赢缩及其久也日不能无差故巡守则必定日焉盖考之虑其不一定之欲其无差律有隂阳礼有隆杀乐有清浊制有大小度有长短衣服有文质未尝同也此所谓同欲其同出于天子而已同出于天子则正于一故终言正之同则所以正之故也   马氏曰盖先王巡守之所至必以其所至而告天也故柴而境内之山川又不可以不祭故望祀柴者言其达之以烟以其高故也望者非即而祭之以其逺故也陈诗以观民风视其诗则足以知其风之美恶也若观唐之风则好俭可知矣若观陈之风则好淫可知矣贾者物之贵贱厚薄之齐也物之贵贱厚薄无常民之所好则物之贱者贵民之所恶则物之贵者贱民之所恶失其实则所志者淫所好者辟由其上之人无其道以禁之也故命市纳贾不惟俯有以知民之所好恶而仰有以察诸侯之政也考时月定日者所以示其东作西成之事而恐差其候也虽然厯象日月星辰君职者之事也然而先王巡守必考时月定日者盖先王嵗先颁朔于诸侯使诸侯受而行之巡守而考定之者又虑其得之不详而候之差也度量权衡者律之本也而律者盖度量权衡之所自出也于律则同之欲其有同而无异也礼乐者先王之所以为教而以一民心制度衣服者先王之所以为政而以一民行政教者在上者之所出而诸侯则其法守而已故正之欲其有异而不敢同也山隂陆氏曰东巡守至于岱句宗读如宗祀文王于明堂之宗异于郊丘尊而祀之之名也故曰于郊也故谓之郊天一而尊故曰宗柴宗在柴上山川则卑而众也故曰望秩秩在望下书于言宗柴故言望秩于言类言禋故言望而已亦以此   延平周氏曰告至然后觐诸侯神人之序也觐诸侯然后就见百年之有道者贵贱之序也就见百年者所以访时政之得失既访时政矣然后观民风故命陈诗既观民风矣然后观民情故命市纳贾以观其美恶好非其所好恶非其所恶则志淫好辟可知矣而复言之者示其尤在所致详也命典礼以考正之者乃其所终始者也定于考为详正于定为略石林叶氏曰春从东而始至于岱宗柴告于天也望祀于山川告于地也或曰望祀或曰望秩者秩其无文而祀其在祀典者也书曰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脩五礼五玉与此不同何也盖洪水之流民方出于昏垫而舜之摄政亦以其时为未平也日月有不合则协之有不齐则正之度量权衡有未一则同之礼有未备则脩之王制所言治世已平矣故时月无不合虑其不合则考以成之日无不正虑其不正则定以齐之礼乐衣服无不备虑其有变革则同而一之唯其洪水之后而其教详故言度量衡在其中虽然舜不言衣服而王制特言正之何也盖衣裳之备自虞氏始流及于三代则其文盛矣其衣裳备矣未见其弊舜亦不可得而正之及其文盛而弊也衣服有二而民徳不归于一此所以特正之也   新安朱氏曰五载一巡守此是立法如此若一嵗间行不徧则去一方近处防一方之诸侯如周礼所谓十二嵗巡守殷国殷国即是防一方之诸侯使来朝也又云巡守亦非是舜时创立此制盖亦循习将来故黄帝纪亦云披山通道未尝宁居   永嘉徐氏曰时巡五载一讲其诸有虞之制乎有虞之时一嵗之间周徧四岳盖羣后四年一见五年而徧矣故天子一巡其守也夏暑祁寒南巡北守而不厌其劳矣夫岂不能养尊髙拱而坐抚万方至于终嵗勤动者所以省方观民忘势尽下广民隠之未究也虞氏巡守之礼亦简易而不烦其考制度有经其行黜陟有方因巡守之嵗同其度量协其时月正其日脩其五礼命大史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好恶其攷制度有经如此削其不敬者黜其不孝者不从其流之畔上者讨之有功徳于民者从而加地进律其行黜陟有方如此然而一嵗而徧四岳王通以为兵卫寡而征求少斯言得之矣不然不几于病民力乎至成周之世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时巡盖必十二年而一巡守者六年之间六服毕朝之后而后王始时巡一年巡一方也然周时礼制繁重非若有虞之简易矣文物益备兵卫益多君行师从虽欲尽一嵗而徧之有不可得至其攷制度行黜陟亦视虞礼有因革损益矣攷之周官行人自一嵗徧存三嵗徧頫至十有一嵗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脩法则十有二嵗而后巡守之礼行焉则所以考制度者与虞异矣考之孟子论三王之地辟者则有庆田野之荒芜则有责一不朝则黜其爵再则削其地三则六师移之则所以行黜陟与虞异矣自武王定殷之后盖尝巡守而告祭柴望矣祀四岳河海矣至成王非无行人撢人之官以巡邦国而周官所载抚万邦巡侯甸以绥兆民则知圣王勤民切至如此非固曰游豫而已穆王周行天下辙迹徧于四海而周道衰焉齐景公欲观转附朝儛遵海而南放于琅琊以求比至于先王之观而晏子为言天子适诸侯无非勤民之事岂徒为是逸豫以乱民哉秦皇登之罘上泰山以刻石颂徳舟车所至履危殆者数矣汉武三月之间周行万八千里十三年之中徧于五岳四渎其荒唐益甚焉   长乐刘氏曰就见百年之老则民不敢慢于其亲采察万民之诗则国不敢渎于其化观其百物之价则民不敢淫于所好考其正朔之协则事不敢违于其时同其律度之程则民不敢轻于其信肃其宗庙之祀则下不敢忘于其先谨其礼乐之行则民不敢悖于其中执其制度之常则臣不敢肆于其僭赏其功徳之懋则下不敢怠于其脩凡是十者邦之大典也先王所以仁民之纲而御诸侯之大柄也既躬迪之以为教化又就考之于四方以行绌陟此成汤所以建中于民而歴年六百也   李氏曰陈诗以观民之志而曰风者盖政出于法度者日月时嵗之所能齐律度量衡之所能一风出于徳性徳性有厚薄寛急先王不能一也要之不失法度皆在善矣而其善不同故诸侯之诗无雅而有风诗以观其志贾以观其厚有徳教则民之志不得以淫故天子有正雅诸侯有正风有善政则民之好恶不得以僻故物之靡者必防害者必亡天子之于诸侯考其政教而已   郑氏曰古者天子巡守徧歴四岳观诸侯考礼乐制度正朔之外又就见百年者命陈诗以观民风命纳贾以观好恶凡物之情伪俗之美恶政之善否民之休戚无不知也天子之尊其勤劳如此后世既不能如古之巡守而以州郡之守郷邑之长为亲民之官汉世犹诏二千石出入阡陌劝农桑致劳来尚有古人之意   刘氏【孟冶】曰古者宣民情以诗自公卿大夫士以至小夫贱皆得以陈君臣之失故民有怨乎其上敢言矣而不敢怨敢怨而不敢叛何者其中之所以蓄忿含怨于诗皆得以备陈矣命掌诗之官陈诗以观民风则下之情得以上通而上之有过亦可以自知矣纳贾如周官司市之治教政刑量度禁令以商贾阜货而行市以质剂结信而止讼以泉府同货而敛賖则知民情之好恶民心之向背系焉天子观此二者既有以自省诸己又有以察乎风俗于此则防民之淫禁民之辟皆可以次第举矣后世禁民以言而民情壅焉而不通虐焉而无告夺民以利而耕者之不得食寒者之不得衣于是蓄忿俟间一旦决裂疾视其上而贼其长吏岂独其民之罪哉下有言而不得上通上有徳意志虑而不能下达良由太师司市之官废而民风好恶天子不得而知也孟子曰诗亡然后春秋作其亦悼诗亡之不可复见也王者之有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岂使国家异观逺近异政命典礼考时月正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者凡欲其有所统一也况夫律厯之赢缩失其序则时月日律之失其度法度之不正则礼乐制度之失其常故尧之命羲和敬授人时以闰月定四时成嵗舜之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脩五礼五玉皆此意也若月令之合诸侯制命百县为来嵗之受朔日乃饬司服具饬衣裳必循其故皆先圣之不敢忘况当巡守之时其可不揆而正之乎   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   郑氏曰举犹祭也不顺者谓若逆昭穆流放也讨诛也律法也   孔氏曰山川是外神故云不举不举不敬也山川在其国竟故削以地宗庙是内神故云不顺不顺不孝也宗庙可以表明爵等故绌以爵郑注逆昭穆如鲁逆祀跻僖公也释诂文云法谓法度诸事皆是即大行人上公九命缫借九寸冕服九章建常九斿之等是也   长乐陈氏曰不敬则无礼矣不孝则不仁矣不从与畔则不道矣无礼未至于不仁不孝未至于不道此所以削地而后绌爵绌爵而后流讨也削绌流讨而继之以加地进律者退不肖然后可以进贤故也易大有象先遏恶而后善诗巧言先如怒而后如祉郷简不帅教者然后论秀士乐正告不帅教者然后论造士皆礼意也   严陵方氏曰不举其祭祀之礼者为不敬不顺其昭穆之序者为不孝削地所以贬其国绌爵所以贬其身孟子言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者岂非夏殷之制异乎神祗众矣止以山川为言者盖诸侯之所守以山川为大故鲁颂言锡之山川经又云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皆此意也天曰神地曰祗此以山川为神祗者自其无所屈言之皆可谓之神自其有所别言之皆可谓之祗礼外也故可变乐内也特可易而已此浅深之别从则随而有所顺畔则敌而有所逆言不从则未至于畔也特为不从而已所以为轻重之别也流则放之唯其所之讨则以法致其诛焉夫巡守固所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也则其变礼易乐革制度衣服者必流讨其君岂为过哉有功于民则加地有徳于民则进律也孟子曰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养老尊贤俊杰在位则有庆庆以地此非加地于有功者乎乐记曰天子之为乐也以赏诸侯之有徳者也故其治民劳者其舞行缀逺此则进律于有徳者乎   马氏曰加地者益以地也进律者进以爵也夫有徳者则进以爵而以律言之何也盖律之犹言法也益以地进以爵皆以法而进之也若子男以五为节则进之以七侯伯以七为节则进之以九此其所以以律言之也   李氏曰周官以八则治都鄙而始言祭祀以驭其神经言五刑之罪而莫大于无亲无法次之无上为后此山川神祗有不举不足以事神者也宗庙有不顺无亲者也变礼易乐无法者也革制度衣服无上者也其罪自重而至轻削以地未至于绌以爵绌以爵未至于君流君流未至于君讨其法自轻而至重何也盖罪之重者先王治之于其轻则不使至于重罪之轻者先王待之以重则使不敢犯其轻先王之流不从讨不服非忿其无法雠其无上也以无法为伤民故不得已而流之以无上为乱民故不得已而讨之周官司马九伐之法则言其详而其所谓削之者盖削以地也所谓眚之者盖绌以爵也杜之者所谓君流也正之者所谓君讨也夫不孝不恭不顺不服者固不可一日容于盛世而其正之必俟于巡守者盖见圣人仁于用刑之意故巡守也始于论言语协辞命谕书名聴声音至于达瑞节同度量成牢礼同数器脩法则而后王乃巡守其有犯王命者是亦不可教矣先王之政已亡其余泽已熄郑人来归祊而泰山之祀不举鲁跻僖公而宗庙不顺用夷礼作淫乐而礼乐变易作丘赋聚鹬冠而制度革祭祀不举而不能削其地宗庙不顺而不能绌其爵变礼易乐而不能流革制度而不能讨此春秋之所以作也石林叶氏曰王者所述多三代之制以三代方尧舜虽治天下无异道而教亦有不同者矣是以衣服制度上所以造治本也敢以其故而専革之是畔其君畔其君则征伐之有辞矣是故其罪讨礼乐自天子出所以饬治具也敢以礼为常而变之以乐为久而易之是不从其君不从其君则无以别于要荒之逺故其罪流至于宗庙之在其国以封爵而得立不能祀则不顺乎亲也故因其爵而绌之山川之在其地而得为之主不能举则不恭其祀也故因其地而削之绌也削也皆无功徳于民其罪虽不均合而言之皆为黜幽言也及夫有功于民者加地进律则所谓陟明也加地所以为禄而禄则报功进律所以为乐而乐则彰徳昔尝有功而报之以禄矣今以功愈多而増之故曰加地昔尝有徳而赐之律矣今以徳愈脩而进之故曰进律先王一出省方而风俗厚薄周于人诸侯黜陟详于上此三代盛时天子视聴不出于旒纩而四海见于一堂之上者得其操术也金华应氏曰王制所记四巡之礼与舜典所载无甚相逺也然帝舜之所行者脩五礼辑五瑞复五器上下交际之仪温温乎其可挹也王制之所至则以削绌流讨之罚警于先以加地进律之赏诱于后赏罚黜陟之政凛乎其甚严也夫舜岂全无黜陟哉特其徳胜而不深恃夫法焉耳世之淳漓治之繁简徳之盛衰于此可观矣   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   郑氏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祢皆一牛   孔氏曰案尔雅释山云泰山为东岳郭注云在奉髙县西北霍山为南岳郭注云在衡阳湘南县南郭又云今在庐江潜县西汉武帝以衡山辽旷因防纬皆以霍山为南岳故移其神于此其土人皆呼为南岳南岳本自两山为名非从近也如郭此言则南岳衡山自有两名一名衡山一名霍山自汉武帝以来始徙南岳之神于庐江霍山耳华山为西岳郭注云在农华隂县西南恒山为北岳郭注云在恒山上曲阳县西北每五年巡守而归从始祖下及于祢庙各用一牛故尧典云归格于艺祖用特祖既用特明知各用特也又洛诰云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各用一牛也然则唐虞及夏五庙则用五特殷用六周用七也   马氏曰自五月南巡守至于西巡守礼其礼则同而终之以归格于祖祢用特者盖言其巡守嵗偏而归之必告于祖也   李氏曰田仆职曰以田以鄙则王之于都鄙未尝无巡守而止言四岳之诸侯者盖先王之于畿内诸侯也有祭祀以驭其神则山川无不举祭祀无不顺有礼俗以驭其民则礼不得变乐不得易制度衣服不得革矣盖圣人治之略则考之详治之详则考之略所以致四海于一堂之上也   延平周氏曰归必告于祖祢者事死如事生也牲特者约于事神则自奉者可知   严陵方氏曰天子之出必造乎祢及其归也必假于祖祢出而造之所以象生时之必告也归而假之所以象生时之必面也特一牛也用特以见约焉先王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所不敢约也然其约如此则巡守之不为烦费可知下文言造乎祢而已则不必用特也于用特而及乎祖则造祢之时不嫌于不及祖矣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   郑氏曰帝谓五徳之帝所祭于南郊者类宜造皆祭名其礼亡   孔氏曰此一经论天子巡守之礼将出谓初出时也知此是巡守者以下别云出征也类乎上帝祭告天也郑注云五徳之帝应祭四郊独云祭于南郊者谓王者将行各祭所出之帝犹周人祭灵威仰于南郊是五帝之一緫云五徳耳冝乎社者巡行方事诛杀封割应载社主也云冝者令诛罚得宜又社主乎地也造至也谓至父祖之庙也然必歴至七庙知者前归假既云祖祢明出亦告祖祢也今唯云祢者白虎通云独见祢何辞从卑不敢留尊者之命至祢不嫌不至祖也小宗伯云凡天地之大烖类社稷宗庙是类为祭名尔雅释天云起大事动大众必先有事乎社而后出谓之冝是冝为祭名大祝一曰类二曰造是造为祭名也诸侯将出谓朝王及自相朝盟防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从社始亦载社主也造乎祢者亦告祖及载主也案皇氏曰行必有主无则主命载于齐车书云用命赏于祖是也今出辞别先从卑起最后至祖仍取迁主则行也若前至祖后至祢是留尊者之命为不敬也若还则先祖后祢如前所言也横渠张氏曰类者与旅相似言既祭东方帝则东方山川百神皆从而望祭所谓类者以一类祭也若非时有事于一方则止以其方之百神从祭于一方之上帝故亦言类   长乐陈氏曰周官大祝大师则先冝社而后造祖大防同则先造庙而后冝社此先冝社后造祢盖言军师之事与然天子诸侯岂特将出而有是哉于其所至未尝不类帝书曰至于岱宗类于上帝是也于其所有事未尝不告社祢书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也帝非不可以言造以类为主社祢非不可以言类以造冝为主 又礼书曰书曰类于上帝诗曰是类是祃周礼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类社稷宗庙则为位肆师类造上帝则为位大祝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类上帝大防同造于庙诅祝掌类造之祝号礼记曰天子将出类于上帝造于庙则类者类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类之所施或于上帝或于日月星辰或于社稷或于宗庙类之所因或以巡守或以大师或以大烖造则或于上帝或于祖庙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类造而无旅焉郑康成以宗伯之四类为日月星辰盖以四类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尔雅以诗之是类是祃为师祭盖以大祝大师类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庙非大烖则无类祭上帝非巡守之所至则无造祭书云至于岱宗柴诗言巡守告祭柴望此盖造上帝之礼也巡守于其将出则类上帝于其所至则造上帝大师于其将出亦类上帝于其所至特祃于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纣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营洛位成之后用牲于郊牛二此盖类礼也何则书于舜之既受命则类乎上帝于汤之既受命则告于上天是既事则必祭祭必以类礼也于舜之既受命言类则汤之既受命而类可知既受命而类则师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类造之礼其详不可得而知要之劣于正祭与旅也观祀天旅上帝而大宗伯掌之类造上帝小宗伯肆师掌之则礼之隆杀着矣四类日月星辰于四郊则类上帝盖南郊乎   严陵方氏曰前言巡守之归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归者互相备也冝造则诸侯之所同类上帝则天子之所独者诸侯以天子为天且以为降杀之别故也经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其言正与此合马氏曰类者以其事类告于上帝其礼则略于祭天冝者以事之冝而告于社而其礼则略于祭地山隂陆氏曰类见曰类旅见曰旅类言上帝以为类而后可出冝言社以为冝而后可出   李氏曰类其礼有类于正祭也冝其义有称于事也造造而告之也天神逺人而尊故言礼以致其敬地只近人而亲故言义以致其意于祖祢则以生道事之而已故告以道其事类乎上帝冝乎社造乎祢尊卑之序也泰誓曰受命于文考类于上帝冝乎冢土告之先后之序也   延平周氏曰大祝之六祈其一曰类言虽有事而祈亦类于常礼冝者求其无所不冝故孙炎以冝为求见福佑也造亦六祈之数盖求其有所至也帝者逺人而尊故以礼言之社者近人而卑故以福佑言之祢则亲之而已故以所至言之   石林叶氏曰天子君也君则天道故类乎上帝诸侯臣也臣则地道故冝乎社其出必告故皆造乎祢其反必面故皆假于祢造者告其行也格者告其至也舜所以摄政此一巡守而告于天皆言类者盖舜之受禅天命也此巡守而黜陟亦天命也顺天命以受禅行天命以黜陟皆以类相求也地理有冝而巡守所出皆理所冝行故于社皆言冝也周官大祝之六祈一曰类二曰造独不及冝意犹类也书亦曰类乎上帝冝乎冢土则是其祭同于类礼而冝则言其意矣盖古者君出于外必载迁庙之主与社之主于车有功而赏则告之祖有罪而诛则告之社示不敢専也然则武王先受命于文考而后行类冝之祭王制则先类冝而后造于祢何也以其致亲言之则先受命者所以尊祖考以其致尊言之则先类冝而后祢者所以亲天地此武王之伐纣所以异乎王制之巡守也虽然祖考为亲推其亲亲之仁而于内则主爱故出而造归而格在武王之载于书则略天地为尊推其尊尊之义而于外则主恭故出而类冝至于燔柴望祀在王制之言于礼为详   讲义曰类谓合于礼而不僭也书曰肆类于上帝诗曰是类是祃然则以类为名者取其合礼也   礼记集说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二十九    宋 卫湜 撰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徳以尊于天子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瓉然后为鬯未赐圭瓉则资鬯于天子   郑氏曰事谓征伐柷鼗皆所以节乐将谓执以致命瓉鬯爵也鬯秬酒也得其器乃敢为其事   孔氏曰此一节论诸侯朝天子天子赐之事朝谓常朝虽四时而来朝朝是总名也诸侯相与朝王之时考校礼仪正定刑法専一道徳以尊崇天子不言乐者礼中兼之凡与人之物置其所与大者于地执其小者以致命于人将行也谓执以行命案汉礼器制度柷状如漆筩中有椎将作乐先击之鼗如小鼓长柄旁有耳摇之使自击柷之节乐节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将诸侯之命鼗所以节一唱之终其事狭故以将伯子男之命赐弓矢谓八命作牧者宗伯注云谓侯伯有功徳者加命得専征伐此谓征伐当州之内若九命为二伯则得専征一方五侯九伯也若七命以下不得弓矢之赐则尚书大传所谓以兵属于得専征伐者此弓矢则尚书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百于周礼则唐弓大弓合七而成规者赐鈇钺则谓上公九命者赐鈇钺然后得専讨晋文侯虽受赐弓矢不受鈇钺不得専杀故执卫侯归之于京师赐圭瓉亦谓上公九命者若未赐圭瓉则用璋瓉鬯者酿秬黍为酒和以郁金之草谓之郁鬯不以郁和则直谓之鬯而已   临川王氏曰防言晋文不受鈇钺不得専杀然邻国有此大恶虽不受鈇钺冝亦得讨杀之   长乐刘氏曰天子无征伐之事而与诸侯相见曰朝者五载一朝四时更至也因其朝而较其治否故考礼以观其用中无过不及也正刑以观其用法有义不义也一徳以观其所执有中不中也三者皆协于中则不失乎为邦之道足以尊天子庇万民矣于是天子赐之乐所以崇其徳也诸侯之乐则将之以柷者轩县之器备则其作也以柷先之伯子男则将之以鼗者轩县之器不备则其作也以鼗先之必持所先以天子之命而众器从焉古之道也   长乐陈氏曰周官凡诸侯之邦交嵗相问也旅相聘也世相朝也若夫天子无事则与之相朝不特以世而已考礼所以杜其僭僻正刑所以防其淫暴一徳所以同其趋向如此则礼刑正而无异政之国道徳一而无异教之民此尊天子之道也书曰睦乃四邻以蕃王室此之谓也春秋书滕侯薛侯来朝谷梁曰天子无事与诸侯相朝正也考礼脩徳所以尊天子也其言盖本诸此献车马者执防绥献甲者执胄皆以其所先者将之也下之献上如此则上之赐下亦如之书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是下管合乐则击柷也周礼小师掌教鼗鼓柷敔瞽蒙掌播鼗柷敔眡了掌凡乐事播鼗击磬是击柷者必播鼗播鼗者不必击柷也传曰能征不义者赐以弓矢能诛有罪者赐以鈇钺孝道备者赐之以秬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则天下无异法赐圭瓉然后为鬯则天下无异礼命之教然后为学则天下无异教   山隂陆氏曰相见主言天子见与不见在天子也考礼正刑一徳主言诸侯固诸侯之事也   石林叶氏曰诸侯四时见于天子其礼虽不同合而言之皆朝也诸侯自相见亦曰朝者犹之公侯伯子男皆谓之君不害其同名也古者四时之朝皆有常期唯王有巡守征伐之事也则有时见殷见之礼非此则遣卿大夫士以聘问于王方其朝觐防同则所谓无事也先王于无事之时犹以为忧礼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一失名分则为乱故曰考礼刑所以诘奸慝刑暴乱一过用法则为虐故使之正刑徳所以先身而化民不齐则疑众骇俗故使之一徳诸侯朝而三者备莫不知协力以尊天子此先王之所以能守成功也虽然于考礼而不言乐于正刑而不言政于一徳而不言道何也盖乐自上赐政自上出道自上揆非诸侯所得専而礼刑也下所执守徳也己所自脩于礼能考则乐达而可广也于刑能正则政成而可报也于徳能一则道行而可以同俗也堂上之乐以柷将之故赐诸侯堂下之乐以鼗将之故赐伯子男书曰下管鼗鼓合止柷敔何也盖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舜所以治神人作于堂上者也鼗鼓柷敔笙镛以间所以治鸟兽作于堂下者也堂下之乐为卑以鼗将之未必有柷堂上之乐为尊以柷将之亦必有鼗至于方伯则不特赐乐而已赐弓矢鈇钺使之得征杀也赐圭瓉使之得为鬯也盖征者上伐下之辞敌国不相征   马氏曰春朝夏宗秋觐冬遇皆所以为朝也礼与刑天子之所出而诸侯则谨其法而已所谓一徳者使之同谋协虑而不敢有二心也凡此皆所以尊于天子征与杀先王所以致天讨弓矢鈇钺皆先王之所以致天讨之器诸侯必俟天子之赐然后得以征伐者盖臣无有作威而所用则唯君之所赐而已以征对杀则杀为重以弓矢对鈇钺则鈇钺为重诸侯之出讨有罪未赐鈇钺而有所不敢杀则亦征之而已记曰献莫重于祼传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观之矣则是鬯为礼之至也孔子亦曰鬯者敬之至也以鬯为敬之至则天子未赐圭瓉则诸侯有所不敢也虽然宗庙之礼不可废未赐圭瓉则资鬯于天子而所用者璋瓉而已   延平周氏曰考礼正刑言其在外者一徳言其在内者出礼则入刑出刑则入徳故其序如此礼非诸侯之所可制者众矣独以鬯为言者僭莫僭于祭鬯者九献之首而芬芳下达于渊泉为诸侯者其道足以首出于一国而其徳足以下达然后赐以圭瓉使自为鬯不尔则资鬯于天子示其所以事神明者不足于己而有待于上也   严陵方氏曰考礼者考天子之礼而行之也正刑者正天子之刑而用之也行天子之礼则礼乐自天子出矣用天子之刑则征伐自天子出矣礼乐征伐皆出自天子则诸侯岂有异心者哉故能一徳以尊于天子也夫朝所以明君臣之礼正尊卑之位而已故言朝则以尊天子继之柷鼗皆所以合乐而为之始也以乐之始者将之则乐之终者从之矣凡欲省而不欲烦故其所将者如此是礼也言侯伯子男而不言公者于侯言诸则公在其中矣弓矢利以用于逺鈇钺利以用于近征者以行于逺为主故赐弓矢然后得専征杀者以制于近为主故赐鈇钺然后得専杀鬯即秬鬯也秬黍一稃二米和气所生以为酒曰鬯以其至和之气鬯焉故也资言取彼以利此李氏曰先王之制器无非隂阳之理也凡声阳也隂阳有时而通因用隂以招阳方者阳之象也柷方而二尺四寸以为广三八之数也尺八寸以为深三六之数也阳成于三而八六少隂老隂之数以阳之成必隂所以合乐也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廱诸侯曰頖宫   郑氏曰学所以学士之宫尚书传曰百里之国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国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国三里之郊此小学大学殷之制辟明也廱和也所以明和天下頖之言班也所以班政教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天子命诸侯立学及学名之事此是殷制故郑氏引书传明之若周制则司马法云天子畿内千里百里为郊聘礼注云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男十里近郊各半之知者以书序君陈分正东郊注云东郊周之近郊盖五十里今河南洛阳相去则然以天子近郊半逺郊则知诸侯亦然郑知小学大学殷之制者以下文云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则左学小右学大此经云小学在公宫南之左故知殷制也周则大学在国小学在西郊下文具也释诂云辟君也君则尊明郑注云明和天下者谓使天下之人习学于此悉皆明达谐和也頖是分判之意故为班案诗注云筑土廱水之外圎如璧注又云頖之言半以南通水北无也二注不同者此注解其义诗注解其形也   横渠张氏曰此小学是教国子胄子之幼小者未能入大学则其学在宫之左右此言大学在郊非天子诸侯所视之大学所视之大学必在国中无有在郊之理此大学即郊学也对小学而言大尔非国子胄子俊造所居但国之设学校必欲均故于四郊为之立学学者之就学无甚逺之差也逺郊近郊必各有学但以井邑多少地里近逺而设必处其均郊学则郷遂大夫教之国中大学则天子诸侯所自视者也郊学虽非俊造国胄之所居亦有时而徃如行礼于其间使不帅教者观之辟廱周天子之学也頖宫周诸侯之学也辟廱之制必是水中心为辟廱环水之外四面者四学也故言东序西序辟廱最尊处中必礼先圣先师于其间故言临廱拜老汉礼犹然周以前四学之内无水亦必无辟廱厯代或尚左或尚右置瞽于其间则谓之瞽宗说礼者见頖宫周学也遂以为天子之学此又错乱也   长乐刘氏曰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则其所有之民未始不教之以五品之道故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唐虞尚之矣奚俟于天子之命哉此经谓立小学大学于国以登其乡之贤能养而成之荐之于王以为士大夫也此所谓天子命之教者乎   长乐陈氏曰夫诸侯之学小学在内大学在外故王制言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以其选士由内以升于外然后达于京故也天子之学小学居外大学居内故文王世子言凡语于郊逺之于成均取爵于上尊以其选士由外以升于内然后达于朝故也明堂位曰米廪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学也頖宫周学也頖宫则泮水也其制半于辟廱而水盖阙于北方也诸侯乐县阙其南而泮水阙其北者阙南而存北所以便其观也阙北而存南所以便人之观也頖宫大学也鲁之大学在郊故将有事于上帝则于之先有事焉然则序与瞽宗盖亦设于頖宫之左右而米廪其公宫南之小学欤余见后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说【礼书】   严陵方氏曰命之教然后为学所以一道徳也言小学在左则以见大学之在右言大学在郊则以见小学之在国小学所以处学之小者大学所以处学之大者若洒埽应对之类则小学之道也若致知格物之类则大学之道也小学之道方生而进大学之道已成而定方生而进者冝养之于内已成而定者可达之于外故或在国或在郊者以此为制也非特诸侯为然虽天子亦然举小以见大也必在宫之南者即文明之方故也然以虞殷之制言之则如此或谓诸侯之大学在郊小学在国盖选士由内以及外理或然也以夏周之制言之则如此谓之大学小学则天子诸侯之所同谓之辟廱頖宫则天子诸侯之所异同焉者道也异焉者制也以义言之辟主法言其立于礼廱主和言其成于乐天子之为学所以教天下者如斯而已诸侯之为学亦莫不以礼乐教之然其为教也视天子为未全故以頖言之曰宫则以有堂室奥阼处学者故也言诸侯之处学者如此则天子可知   山隂陆氏曰据此天子大学盖在郊矣先儒谓周置师保之官居虎门之侧则学非一处也以予考之虎门之侧正在王宫南之左其小学与盛徳篇曰明堂者所以明诸侯之尊卑也外水曰辟廱然则明堂在国之南大学又在明堂外与灵台同处盖相望也尚书大传曰古之王者必立大学小学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十有三年始入小学则小学在国中为冝故小学在王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其在东郊西郊又非此学也经曰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案天子养三老五更于大学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合而养之又在东序文王世子曰适东序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是也 又新书曰五帝大学谓之成均三王大学谓之辟廱经天子曰辟廱董仲舒曰成均五帝之学是也盖以天道设教者五帝也故大学曰成均以人道设教者三王也故大学曰辟廱天任道故于学言成人任法故于学言辟天任理故于学言均人任情故于学言廱也然五帝三代又各以所尚为大学之别名虞氏尚孝故云米廪夏后氏尚功故谓之序殷人尚声故谓之瞽宗至周人则其文备矣故兼四代之学而言之天子谓之辟廱诸侯谓之頖宫不别名者以示与三代共之也故诗曰镐京辟廱而明堂位曰頖宫周学也天子之大学在国小学在郊故下云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是也诸侯之大学在郊小学在国此经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是也诗之泮水曰无小无大从公于迈言迈则泮宫在郊明矣天子之大学在国者言流化欲自内出以及于诸侯诸侯之大学在郊者言流化欲自外入以接于天子也【此说天子大学与前抵牾与陈氏方氏合】   临川王氏曰古之教法徳则异之以智仁圣义中和行则同之以孝友睦婣任恤艺则尽之以礼乐射御书数淫言诐行诡怪之术不足以辅世则无所容乎其时而诸侯之所以教一皆聴命于天子天子命之矣然后兴学命之厯数所以时其迟速命之权量所以节其丰杀命不在是则上之人不以教而为学者不以道也士之奔走揖逊酬酢笑语升降出入乎此则无非教者髙可以至于命其下亦不失为人用其流及乎既衰矣尚可以鼓舞羣众俱有以异乎后世之人故当是时妇人之所能言童子之所可知有后世老师宿儒之所惑而不悟者也武夫之所道鄙人之所守有后世豪杰名士之所惮而愧者也尧舜三代从容无为同四海于一堂之上而流风遗俗咏叹之不息凡以此也 又曰天下不可一日无教学不可一日废于天下王制所谓命之教然后为学者何也曰学固不可一日无于天下然其教不可不资之天子资之天子道徳所以一也命之教然后为学礼乎曰立诸侯矣未有不命之教而不得立学也盖古之立国也必资礼于天子所谓命之教矣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冝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郑氏曰祃师祭也为兵祷其礼亦亡受命于祖告祖也受成于学定兵谋也释菜奠币礼先师也讯馘所生获断耳者诗曰执讯获丑又曰在頖献馘馘或为国   孔氏曰此一经论天子出征所祭之事释天云是类是祃师祭也尔雅多为释诗然类不皆为师祭但以事类告天若以摄位事类告天谓之类以巡守事类告天亦谓之类古尚书说非时祭天谓之类肆师注云为师祭造军法者祷气势之増倍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也受命于祖谓出时不敢自専有所禀承祖祢皆告以祖为尊故特言祖即前文造乎祢也但前据告行此据以征伐之事故云受命然则受命于祖在造乎祢之前但前文类帝冝社祃于所征之地总说出行之时然后却本初时受命受成之事所以文倒也受成于学谓在学谋论兵事好恶可否其谋成定受此成定之谋于学也出师征伐执此有罪之人还反而归释菜奠币于学以讯馘告先圣先师也讯言也是生而可言问者馘是死而截耳者释菜奠币案大胥职云春入学舍菜合舞文王世子云释菜郑注云释菜礼轻也则释菜唯释苹藻而已无牲牢币帛文王世子又云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注云礼乐之器成则衅之又用币告先圣先师以器成此则徒用币而无菜亦无牲牢也文王世子又云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是释奠有牲牢币帛无用菜之文也熊氏以此为释菜奠币者献俘馘之礼也是牲牢菜币皆有之注云释菜解经中释字奠币解经中奠字也又礼先师不云祭则似但有菜币未必有牲牢也于事有疑未知孰是释奠皆告先圣先师此直云先师文不具耳执讯获丑小雅出车篇在頖献馘鲁颂泮水篇   长乐陈氏曰造乎祢则造于祖可知受命于祖则用命于社可知受成于学则谋始于朝可知类冝造祃先后之次受命受成尊卑之次讯者问以言馘者截其耳释奠于学而告之者以学者文徳之地征者威武之事于其文徳之地告以威武之功以明用武以文任威以徳而已此僖公所以在頖献馘而国人颂其允文允武也讯馘之所告非不及庙社以其因言辟廱頖宫之事故特称告学而已 又曰周官言貉诗与礼记尔雅言祃其实一也貉之祭盖使有司为之而立表于陈前肆师为位甸祝掌祝号既事然后誓众而师田焉周官所谓表祃誓民是也古者将射则祭侯将卜则祭先卜将用火则祭先爟将用马则祭马祖然则将师田而貉祭者不特为祷而已也类冝造解见前   严陵方氏曰自造乎祢而上则凡出之时所同也故前于天子将出亦以出言之自祃于所征之地而下则惟征之时所独也故此于天子出征然后言之夫天子出其礼如此则万乗之尊一人之贵不可轻举妄动故也祃必于所征之地者以见其临事而惧也生致之而可以问其罪曰讯死致之而效其左耳曰馘所以告成功也礼先圣先师而以成功告之则以功成乎材而材成乎学故也   延平周氏曰受命非不于祢也以禀于尊者为主受成非不于朝也以谋于众者为主讯馘之所告非不及庙社也以受成者为主   马氏曰既曰造乎祢又曰受命于祖何也盖天子之出征必先造乎祢而后受命于祖者示其不敢留尊者之命也受成于学者受成谋于学也资之于学然后行则所谋必当所出必有功有功则不可以不报故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此所以报之也   山隂陆氏曰于上帝为类则于祢虽直前可也不言祖以此该之有所告而之焉谓之造于其所征骂焉谓之祃骂若武成所谓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曰今殷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之类临川王氏曰受命于祖此即载主而受命用命赏于祖是也上已造乎祢疏云即是造祢非也   李氏曰师出则受命于祖遂奉命以出曰用命赏于祖是也师还则受成于学诗曰矫矫虎臣在頖献馘是也虽然先王之所谓成者非特克敌而后谓之成也六月之诗言北伐亦曰既成我服此所谓成者武之成而已讯辞之未从者也盖小人之智不足以知君子馘断其耳以其无闻也先王之执有罪以其无闻无知而已   天子诸侯无事则嵗三田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郑氏曰三田者夏不田盖夏时也周礼春曰搜夏曰苗秋曰狝冬曰狩干豆谓腊之以为祭祀豆实也庖今之厨也不敬者简祭祀略賔客   孔氏曰自此至覆巢一节论天子以下田猎之事无事谓无征伐出行丧凶之事则一嵗三时田猎猎在田中又为田除害故称田也夏则生养之时夏禹以仁让得天下又触其夏名故夏不田郑此注取春秋纬运斗枢之文周礼春曰搜以下大司马职文又郑释废疾云嵗三田谓以下干豆三事为田也然当以此经注为正豆实非脯而云干者谓作醢及臡先干其肉故云干豆是上杀者也二为賔客中杀者也三充君庖下杀者也案谷梁桓四年范云上杀中心死速干之以为豆实次杀射髀骼死差迟故为賔客下杀中肠污泡死最迟故充庖厨又车攻毛传云自左膘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杀射右耳本次之射左髀达于右防为下杀是亦有三等之杀先宗庙次賔客尊神敬賔之义田不以礼杀伤过多暴害天所生物以礼田则下文是也   长乐陈氏曰搜苗狝狩必法于田故皆谓之田田有三礼故谓之三田则犹祭八神谓之八蜡也田必于无事之时则异夫好田猎毕弋不脩民事与丧搜者也干豆所以祭祀祭祀而后賔客賔客而后充庖此颐卦先所养而后所自养之意也祭祀賔客以上杀次杀充庖以下杀厚所养而薄所自养也周官大宰之九式先祭祀賔客之式而后羞服内饔先祭祀燕饮之割亨而后羞膳笾人醢人先祭祀賔客之荐羞而后内羞盐人先祭祀賔客之盐而后王之饴盐是亦先所养而后自养之意也禹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是亦厚所养而薄所自养之意也   严陵方氏曰事谓丧荒之类天子诸侯于无事之嵗然后田则其田也可谓有节矣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则田所行之时也干豆賔客充君之庖则田所为之事也所行之时有四所为之事有三故曰嵗三田也与易言田获三品同义所谓三田如是而已公羊氏以夏不田误矣夫干豆所以奉神賔客所以奉人充庖所以奉己先神而后人先人而后已故其序如此周官祭祀賔客羞服之式其序其义与此合所谓干豆者何也上言干则知豆之实为醢下言豆则知干之用为笾矣周官笾人掌四笾之实醢人掌四豆之实上言笾人以见醢人所掌者为豆下言醢人以见笾人所实者为干王制言豆而不言笾周官言笾而不言豆亦互相备也且笾之为器编竹为之所冝者干物故四笾之实皆脯鱐干防之类豆之为器刳木为之所冝者湆物故四豆之实皆菹臡醓醢之类祭祀之物不止于笾豆之实而此止以是为言者盖田之所共者止于是故也若鼎俎之实则牧人共之而已   马氏曰谓祭无益故无事而不田曰不敬谓暴无伤故田不以礼曰暴天物无事而田非以从兽无厌盖田者所以供祖庙可田而不田则是谓祭无益也故曰不敬田虽以杀为上而杀之中又有礼焉故曰不以礼虽为之诡遇一朝而获十君子不取也   山隂陆氏曰据此天子诸侯阙一时田春搜则不苗苗则不狝狝则不狩狩则不搜春秋传曰四时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为干豆二为賔客三为充君之庖   讲义曰田不可废亦不可过唯不可废故无事则必田无事而不田是不知事神接人之道斯为不敬也唯不可过故其田必以礼田而不以礼是荒于田猎斯为残暴天所生之物也   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   郑氏曰合围掩羣为尽物也绥当为緌緌有虞氏之旌旗也下谓币之佐车驱逆之车   孔氏曰绥是登车之索緌是旌旗名明堂位云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绥郑注云有虞氏当言緌是旌旗无旒者周谓之大麾于周则春夏田用緌故郑答赵商云春夏用大麾秋冬用大常弊谓仆于地也若初杀时则抗之己杀猎止之时则弊之故诗传云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此抗绥以表天子诸侯之获也大司马云乃设驱逆之车注云驱驱出禽兽使趋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凡四时田猎欲止之时名不同案大司马春火弊谓春时田猎杀获禽兽将毕放火焚莱而后止夏车弊注云车弊驱兽之车止也谓猎人杀禽既毕布列车乗緫驱禽兽而后止秋罗弊注云秋田主用罔中杀者多也皆杀而罔止冬徒弊注云冬田主用众物多众得取是四时不同也大夫杀则止佐车则天子诸侯杀未止佐车也云佐车止则百姓田猎以此推之则天子杀然后诸侯杀诸侯杀然后大夫杀故诗传云天子发然后诸侯发诸侯发然后大夫士发是也此云佐车止谓冬猎时然则大緌小緌是夏殷之法秋冬皆用緌异于周也案熊氏曰天子四时田猎皆得围但不合耳若诸侯唯春田不围夏秋冬皆得围亦不合耳故曲礼云国君春田不围泽此诸侯是畿内诸侯为天子大夫者故曲礼云大夫不掩羣   严陵方氏曰合围谓合薮泽而围之也掩羣则掩禽兽之羣而已此大小多少之别也亦见曲礼国君春田不围泽解天子杀则下大绥大夫杀则止佐车者田车之有绥田者执之以升降也田车之有佐田者用之以驱逆也下绥则示其不复有升降之节也止佐车则示其不复为驱逆之备也既杀而获禽兽则不复有升降之节与驱逆之备而田之有节固可见矣于大夫言佐车则天子诸侯所下之绥皆正车也以大绥言天子以小绥言诸侯以佐车言大夫又所以为重轻之别与佐车止则百姓田猎者盖尊卑先后之序也大司马之车弊亦若是已言百姓而不及士者以士之卑与百姓不必为先后之序故也既曰田又曰猎其实一也   马氏曰自天子不合围至百姓田猎此田以礼之事也天子势足以合围故曰不合围诸侯势足以掩羣故曰不掩羣此非特田之以礼又示其有爱物之仁也曲礼曰国君春田不围泽大夫不掩羣与此不同何也盖曲礼者周制也其礼则致详言国君春田不围泽则知天子得围泽也言大夫不掩羣则知诸侯得掩羣也殷之制则致寛故曰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也   山隂陆氏曰此正田猎之时也即春田国君不围泽大夫不掩羣且天子言合围不言围泽大天子也车所乗也贬于下绥郑氏谓佐车驱逆之车佐车有非驱逆之车故曰掌佐车之政设驱逆之车谓之驱逆驱而逆我然后杀之故曰王用三驱失前禽也庐陵胡氏曰绥登车索也已杀猎止之时不复驱车故下之下谓执绥不抗而弛绥也诗传云天子发抗大绥诸侯发抗小绥抗谓不下也此云绥故下云止佐车皆一类也郑云绥作緌有虞氏之旗也案明堂位夏后氏之緌故郑引之彼论旌旗以绥为緌可也此论猎止弛绥及止佐车皆是车一类不必易为緌也郑多改经文非也郑又谓下为弊云弊仆于地也案山虞植虞旗泽虞植虞旌谓田罢致禽于旌旗也植立也田罢当立旗岂有弊仆于地之理又可见绥非緌也先儒云此冬猎之时也则大绥小绥是夏殷之法故秋冬田皆用緌异于周春夏田用緌也且郑既以緌为有虞氏之旗则夏殷周安得用之今云夏殷秋冬用緌周春夏用緌又明此大绥小绥非緌也   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   郑氏曰取物必顺时侯也梁絶水取鱼者罻小网也昆明也明虫者得阳而生得隂而蔵麛卵胎夭未成物重伤之也殀断杀也少长曰夭覆败也   孔氏曰月令止月獭祭鱼孝经纬云兽蛰伏獭祭鱼则十月中也是獭一嵗再祭鱼此下文鸠化为鹰草木零落文相连接则谓十月时正月虽獭祭鱼虞人不得入泽梁也月令九月豺乃祭兽夏小正十月豺祭兽则是九月末十月初也豺祭兽后百姓可以田猎鸠化有渐月令季夏鹰乃学习孟秋鹰乃祭鸟其鸠化为鹰则八月时也以月令二月鹰化为鸠则八月鸠化为鹰也故周礼司裘中秋献良裘注云中秋鸠化为鹰是也罻捕鸟网也又尔雅云鸟罟谓之罗草木零落谓十月时月令季秋草木黄落则十月时也故毛诗传云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此谓官民总取材木若依时取者则山虞云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隂木不在零落之时也昆虫未蛰不以火田谓未十月时也十月则得火田矣故罗氏蜡则作罗注云今俗放火张罗从十月以后至仲春皆得火田故司马职云春火弊是也不麛不卵据春时特甚不殀夭等亦然故国语云兽长麛夭鸟翼鷇卵是春尤甚此注云重伤未成物则四时皆然也国语既云兽长麛夭天与麛相连故郑云少长曰夭   长乐刘氏曰天生万物以时圣人賛之以徳地生万物以气圣人賛之以礼徳正于内则时罔不和礼正于外则气罔不顺和顺钟于万物则生成不失其冝和顺浃于人心则动用不违于法此圣王所以尽人之性于上而尽万物之性于天下也尧舜禹汤文武之为道莫不以是先焉乃能嗣天以仁而使万物各正其性命也故取之各有其时则物得以曲遂其生而材无不成矣用之各有其制则民得以礼节其欲而徳罔不砺矣   延平周氏曰獭祭鱼而下主言秋冬不麛不卵而下主言春夏若獭祭鱼者莫非感隂气之肃杀若麛与卵者莫非感阳气之发生先王辅相天地而育万物有道也   严陵方氏曰獭祭鱼盖孟春之月也豺祭兽盖季秋之月也鱼隂物也其性随阳而上春为阳中鱼于是时则易取焉故獭祭鱼而入泽梁者因以为取鱼之候也兽阳物也其质乗隂而成秋为隂中兽于是时则可取焉故豺祭兽而田猎者因以为取兽之候也虞泽虞也周官有山虞有泽虞月令于季秋之月言草木黄落蛰虫咸俯则凡此所言皆主季秋可知然考之周官则有不合特殷之制异耳麛卵已见曲礼士不取麛卵解然经言秋冝犊麛又言韭以卵则麛卵非不取也亦禁之使有节而已不覆巢者不特恶伤其孚乳而又恶其尽物之利焉且巢以仰承为顺故以不覆言之   山隂陆氏曰不直言入泽梁者虽入犹有纪极獭祭鱼十月豺祭兽九月鸠化为鹰八月也举其重者于其举重浅言杀物君子之词也退草木在下贱之也其直言入山林亦以此尔雅曰火虫为狩即此所谓火田然则季春出火为焚也为耕而焚非为猎而焚也即经应焚顾问昆虫蛰否是之谓不知务麛尚迷卵尚暗先王于物无不致意焉不言孩虫言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嫌也不言飞鸟言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不嫌也据母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麛毋卵言胎在天上言卵在麛下闵胎卵也一则在上一则在下亦互相挟着一视同仁不麛不卵矣又不欲杀胎也虽不杀胎殀夭亦不可虽不殀夭覆巢亦不可   长乐陈氏曰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后蛰者毕故也然孟春啓蛰而周礼中春之田有火弊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礼也郊特牲季春出火为焚非礼也春秋之时楚子田使齐侯载燧此火田之所用者与   礼记集说卷二十九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三十     宋 卫湜 撰   冢宰制国用必于嵗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