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34 页/共 145 页
山隂陆氏曰四术诗书礼乐四教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乐正之事也凡造士兴于诗书次之礼次之乐又次之是之谓顺荘子曰倒道而言迕道而説者人之所治也安能治人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言教不言学非成徳也有教而已据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凡学必时矣故曰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
延平周氏曰四术仁义礼智也四教诗书礼乐也崇四术所以尊徳性立四教所以道问学尊徳性天也道问学人也天与人先王之教未尝偏废也舜命夔典乐而教冑子周立大司乐而掌成均之法此言乐正崇四术立四教者葢以乐为学教之始终而能入人之深也天子言其适王子言其庶四时之教其大子与俊选者同则道徳所一也
庐陵胡氏曰郑葢以文王世子云春诵夏故必谓诗乐属阳又以文王世子云秋学礼冬读书故必谓书礼属隂此説近凿夫四教不可一日而阙郤縠説礼乐而敦诗书岂分四时孔子言学诗学礼何必夏教诗秋教礼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何必诗于夏书于冬哉若云秋必礼春必乐则大胥云秋颁乐合声文王世子云秋冬学羽籥秋亦可教乐矣不必春也若云冬必书夏必诗则文王世子云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郑云官谓诗书礼乐之官则春亦可教诗书礼矣不必夏秋冬也郑注云互言之其义未明故详别其防
讲义曰四术四教皆不过诗书礼乐而已以此而为术业故谓之术以此而成教养故谓之教亦异名同实而已
金华邵氏曰入学当有渐磨之益而势之尊隔则难行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势之尊者使其以骄贵自恃而居乎贫贱而齿尊者之上则有善何以相劝有过何以相纠惟略势位而一皆以齿则渐磨之术可施如此而不入于善而不帅教也故于将出学之时简之至屈万乗之尊动三公九卿大夫元士之众甚而天子食不用乐古之人君其不忍轻弃人才如此
盱江李氏曰乐正以诗书礼乐造士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皆造焉説者必曰为化民也为选贤也而不曰爱诸臣之子保诸臣之家也人不教不善不善则罪罪则烖其亲坠其祀是身及家以不教壊也故明主推恩羣臣必先教学与其宠于今孰若无辱于后不务教而务官之以市井言未学而仕其幸大矣知者虑之则为祸亦大彼不善之质而假之位鲜不及矣
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逺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
郑氏曰出学谓九年大成学止也所简者谓王大子王子羣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大胥小胥皆乐官属也大乐正告于王王命皆入学亦谓使习礼以化之不变王又亲为之临视重弃贤者子孙也此习礼皆于大学不举去食乐重弃人也棘当为僰僰之言偪使之偪寄于夷戎不屏于南北为其大逺孔氏曰此论王子等屏退之事案周礼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皆属大司乐故注云乐官属也殷人习礼在于大学即明堂位云瞽宗殷乐文王世子云礼在瞽宗殷之大学也若周则大学曰东胶瞽宗不得为周之大学也故郑注仪礼乡射云周立四代之学于国而又以有虞氏之庠为乡学则周之寻常习礼于殷学之中至九年为王子不变其习礼当于东胶大学然则余子十八入大学嫡子二十入大学者皆是殷法也若周法立当代大学在公宫左大学即东胶也又立小学于西郊小学即有虞氏之庠其习书于虞氏之学习礼乐于殷之学习舞于夏后氏之学故文王世子云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籥皆于东序春诵夏大师诏之瞽宗又云礼在瞽宗然诗与礼乐虽各在其学习之至二十入大学之时仍于大学之中兼习四术故此注云习礼皆于大学是周之大学亦习礼也礼既在瞽宗又在大学则其余亦可知也郑注南北为其大逺者案汉书地理志南北万三千里东西九千里又帝王世纪南北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东西九千三百二里汉地既然则周亦应尔皆南北长东西短故云大逺也
长乐刘氏曰圣人之有天下也以学教为朝廷之大政使大子齿于俊选使乐正磨其性情必顺先王诗书礼乐以性其情然后已也不变者九年则虽王子亦屏逺方其公于教化而不私其子则凡在学者孰敢不性其情以蹈于中和之域哉此三代之王所以后世无及也
延平周氏曰王命三公至于元士皆入学以劝导诱掖之如是而又不变则亲视学而又不变是真不能变者也故屏之棘急也示其虽屏之欲棘于悔过寄者示其虽屏之特寓于此耳屏而必谓之棘与寄者恩也卒不免于不齿者义也
长乐陈氏曰周官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小胥掌学士之徴令而比之觵其不敬者巡舞列而挞其慢怠者大胥待致以教之小胥觵挞以賛之则简不帅教者小胥大胥预有力焉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凡乐官掌其政令听其治讼则简不帅教者小学正亦预有力焉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凡王之事皆在所令焉则简不帅教以告于大乐正者小胥大胥小学正也以之告于王者大乐正也郷简不帅教者耆老皆朝于庠大学正告不帅教者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而王又亲视学重弃之也重弃之与周官郷士遂士王命三公防其期同意王三日不举与文王世子不举为之变同意棘则欲其悔过之速寄则示其有可复之理可悔而不知悔可复而不能复然后终身不齿矣屏之止于东西而不及南北者南于中国为尤逺北于四方为尤寒自非恶之欲其死则不投之于此诗曰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则国子之屏宜不至此矣葢教之仁也简不帅义也王亲视学与三日不举仁也终身不齿义也先王之于国子仁之而已其处之以义不得已也
严陵方氏曰视学之礼则文王世子所言者是也不变王三日不举者以视学之礼化之而又不变则终不变矣故三日不举将以弃之也举与食日举以乐之举同义将弃之而不举则自贬损以责其教之不至故也棘寄皆以待贵者之礼有别于贱者故然耳山阴陆氏曰寄言今虽寄后将复焉棘言今虽棘后将宥焉虽曰终身不齿其幸望犹如此圣人之仁也李氏曰王亲视学此有以见劳于索之也劳于索之则休于使矣
讲义曰三日不举闵其教养之乆而犹不变所以深惜其齿于学而无所成也古者大防则不举大札则不举邦有大灾则不举又司防行戮则君为之不举王闵士之无成而至于三日不举乐则所以教养以待天下之士为何如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郑氏曰升诸司马移名于司马司马夏官卿掌邦政者进士可进受爵禄也司马辨其论官其材观其所长也定其论各署其所长也官之使之试守也爵之命之也
孔氏曰大乐正之官论造士之最秀异者以告于王而升名于司马论之曰进士此文承王子公卿大夫之子下似专据王子等其实乡人入学为造士者亦同于此其乡人不在学者及邦国所贡之士贡于王亦升诸司马葢司马之职以徳诏爵以功诏禄即知凡入仕者皆司马主之下文更不见乡人及邦国所贡之士故知此中兼之也但乡人既卑节级升之故为选士俊士至于造士若王子与公卿之子本位既尊不须积渐学业既成即为造士于是大乐正緫论此造士以告于王升诸司马也司马得此所论之状乃更论辨之观其材能髙下知其堪任何官是准拟其官以其材故云官材也司马辨论之后不堪者屏退论量进士贤者以告于王其告王之时正定其论各署其所长若长于礼者署拟于礼官长于乐者署拟于乐官既论拟定然后试之以所能之官堪任以此官然后爵命之既受爵命使有职位然后与之以禄也
长乐陈氏曰周官司徒大军旅大田役治其徒庶之政令是政事亦在所预非特掌教事而已司马进贤兴功其属有司士稽士之功徳有诸子掌国之教治是教事亦在所预非特掌政事而已葢古者之设官也职未尝不分而分职则责专事未尝不聨而聨事则合职故论材主于郷及官之则论以司马然后无幸进教士主于司马及其发则教以司徒然后无废事 又乐书曰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所以劝之也简不帅教者以告于王屏之逺方终身不齿所以沮之也王者劝沮天下之术大乐正实预焉其职岂不重哉后世有乐正氏司马氏岂因其世官名之邪
严陵方氏曰乡论秀士而升之司徒司徒论选士而升之学所以属于大乐正也故大乐正又论造士之秀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造士之秀则于成材之中又秀出者也升诸司马则以将使之临政故于政官之长也以其成材将使之临政则可以进于王所故以进士名之司马辨论官材者将使之临政则必随其大小而官之故曰官材定其论则贤否之理各止于一矣前曰造士之秀后曰进士之贤何也秀特有材之称贤则有徳之称此轻重之别若司徒司马之类所谓官若公卿大夫所谓爵若或食九人或食八人所谓禄官所以居之爵所以贵之禄所以富之也官非贱者之可居故既官之必爵之爵之矣宜有以养其亷故既爵之必禄之其序如此
金华邵氏曰论造士之秀必告于王而始升诸司马葢用人之权当归之君故也
延平周氏曰先王之取士其择之非一人而进之非一日故在位者莫非成徳之士
庐陵胡氏曰论贤者告于王则不贤者固不告矣后世防士于王庭不论人材贤否皆授以官非古论贤之义也定其论谓公论皆定于一无异议物论既定乃试以官古者为官择人必合公论
盱江李氏曰司士掌羣臣之版以徳诏爵以功诏禄以能诏事以乆奠食徳谓贤否凡贤者能者皆先试以事久而有功然后授之以爵得禄食也爵以贵乎人天下之人共贵之禄以富乎人天下之人共富之髙冠大葢吏民趋走事之恐不及天下共贵之也廪财给谷农桑赋贡奉之而不暇天下共富之也天下共贵之而贵非其人天下共富之而富非其人则君命果义乎众心果服乎且人各有能有不能孟公绰不可以为滕薛大夫禆谌谋于国则否况其下者乎苟非试其事考其功而遽与之爵禄则旷天官败公事可胜道哉王制所谓官之者使试守也尧舜岂不圣而试臣以职慎之至也
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
郑氏曰以不任大夫也
孔氏曰以经云大夫废其事故郑知不堪任大夫也致仕而退死得以大夫礼葬论语注云大夫退死葬以士礼致仕以大夫礼葬是也
长乐刘氏曰加禄而升为大夫矣废其所职之事则黜之终身不复许之仕进死则葬之以士礼必人之竭其忠也
严陵方氏曰废其事谓居大夫之位而不能兴大夫之事也终身不仕则不特贬之于其始而又贬之于其终也死以士礼葬之则不特贬之于其生而又贬之于其死也夫终身不仕则与民同耳犹以仕礼葬之者以其曽居大夫之位故也然是法也上不及于公卿下不及于士者举中以该之也
延平周氏曰大夫废其事而终身不仕者义也死以士礼葬之者恩也
庐陵胡氏曰案春秋大夫有过被黜则不书卒以其卒时非大夫也匡衡杨仆免为庶人李徳裕贬为参军皆不书薨
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
郑氏曰乗兵车衣甲之仪有发谓有军师发卒孔氏曰国有军旅以发士卒是司马之事王则命大司徒教以乗兵车及衣甲之仪容必司徒者以司徒主众又主教故与司马相参也
延平周氏曰辨论官材责之司马教习车甲责之司徒何也先王之用人非有成材不取唯其有成材则责之以事而无不能也又况司马掌政典则其所辨论官材者岂特文而已司徒掌教典则其所教习者岂特武而已此文武所以混为一途也
李氏曰司徒教士则使司马论其材故出任之为比长乡大夫伍长军将其材无不宜司马治军则使司徒教其事故入以之为比闾旅党州乡伍两卒旅军帅其事无不治先王之取人治民未尝不如此
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
郑氏曰臝股肱谓擐衣出其臂胫使之射御决胜负见勇力也不贰事欲专其事亦为不徳也不与士齿贱也于其乡中则齿亲亲也仕于家亦贱故亦不与士齿
孔氏曰执技之事凡有三条上条论课试武艺之事言此既无道艺唯论力以事上故适徃四方境界之外则使之擐露臂胫角材力决射御胜负以见武勇中条论执技之人有七祝一史二射三御四医五卜六百工七射御已言此重云者见其色目也下条论执技之人不得更为一事欲使专一其所有之事非但欲使専事亦为技艺贱薄不是道徳之事故不许之
横渠张氏曰臝股肱决射御此执技以有事于外者也若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此执技以事君于内者有此二等
严陵方氏曰荘子曰能有所艺谓之技则凡执技者不足以徳论之也特论其力而已适四方谓有故而之外也臝股肱则所以宣手足之力也决射御则决胜负于射御也此其所以为力欤技不止于射御而此止以是为言者以二技尤论其力故也祝若周官大祝之类史若周官大史之类祝史皆事神之官以其作辞以事神故曰祝以其执书以事神故曰史射则周官之五射若白矢参连之类御则周官之五御若鸣和銮逐禽左之类医则医师之类卜则卜师之类百工则土工木工金工石工之类以其类之非一故以百言之以其足以兴事故谓之工焉凡此者皆执技之名也不贰事则欲其无异习不移官则欲其有常守出乡不与士齿者以执技之贱不得与执徳者序长防也然必出乡而后不与之齿者以乡党尚齿故也仕于家则仆而已礼运曰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也
长乐陈氏曰有其能者必有其名有其名者必有其分则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言其能也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言其名也出郷不与士齿言其分也因能以正名正名以明分先王所以处执技者如斯而已葢士以徳技以力徳成而上艺成而下先王严其分守如此欲人逺耻迁善也然古者教人必以六艺周公以多艺为能孔子不以射御为贱何也古之人志于道据于徳依于仁游于艺可也乃若不知道徳与仁唯艺是从此君子所以贱之也文王世子谓之郊人贱之此执技者不与士齿之意也礼运臣与家仆杂居齐齿非礼此仕于家者不与士齿之意也仕于家者非技也于此言之者因其类也于乡齿之仁也出乡不齿义也不与乡齿之非所以相亲不出乡不齿非所以相辨此礼所以不同
延平周氏曰先王不责备于人苟有一艺皆得与于有司而食于上然古之学者以礼乐为始终而未尝不从事于射御虽孔子亦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此则以射御为执技之贱者葢古人之志于道据于徳依于仁然后游于艺可也果道不能志之徳不能据之于仁又不能依之而止游于艺者此上之人所以贱之也不贰事移官非执技之所能也执技为百工仕于卿大夫为家臣不与士齿所以贵其为士也古之为士其贵于乡如此此人人所以逺耻而有常心也
司宼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防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
郑氏曰司宼秋官卿掌刑者辟罪也三刺以求民情断其狱讼之中一曰讯羣臣二曰讯羣吏三曰讯万民简诚也有其意无其诚者不论以为罪附从轻附施刑也求出之使从轻赦从重虽是罪可重犹赦之也
孔氏曰自此至异言一节緫论司宼听讼刑罚禁止之事此论司宼正刑明辟之法谓司宼当正定刑书明断罪法使刑不差二法不倾邪以听天下狱讼必三刺者言刑法宜谨不可专制必须三刺以求民情郑引三讯见周礼司刺刺杀也谓欲杀犯罪之人其一问可杀与否于羣臣羣臣谓公卿大夫士其二问可杀与否于羣吏羣吏谓庶人在官者其三问可杀与否于庶人庶人谓万姓众来观者此三刺虽以杀为本其被刑不杀者亦当问之有防无简不听者防意也求民情既得其所犯之罪虽有防意无诚实之状则不听之不论以为罪也附从轻者刑之时此人所犯之罪在轻重之间可轻可重则当求可轻之刑而附之则罪疑唯轻是也赦从重者所犯之罪本非故为而入重罪故赦之时从重罪之上而赦之其意轻故也尚书灾肆赦是也
长乐陈氏曰讯而谓之刺者讯之然后刺故也春秋杀大夫曰杀于内公子则曰刺葢衰周之时先王讯之之法特施于公子而已
严陵方氏曰刑正而不偏则所加者无怨辟明而不隐则所制者无疑辟者法也惟辟能立法故也刑出于法而已此先刑而后辟者以刑得其正然后辟得其明故也刑辟所以待狱讼狱讼皆有言者也故曰听听讼而后有狱此先狱而后讼者上下之序也有防谓其法有意无简谓其情无实于法虽有意于情即无实若是之人则不听其讼而施刑焉虑其杀不辜故也简与书所谓五刑不简之简同所以书狱辞而已
山阴陆氏曰若令听讼无简书可据与无可书之实状皆不听也
李氏曰必正刑而后可以明辟不正刑而明辟则察辞于差而非从矣书曰惟明克允明者内有以察其真伪之情允者外有以审其轻重之罪审其轻重之罪所以正刑察其真伪之情所以明辟也讼不已则至于狱至狱则讼故曰狱讼
延平周氏曰言司徒司马而后及于司宼其序葢与周官同然独以司空先之者葢司空掌事典而富民者也富民者治之所终始故先之不亦宜乎周官三讯皆讯之以言而谓之刺者葢讯其罪之当刺与否故得谓之刺也附从轻赦从重先王以君子待天下其为忠厚如此
石林叶氏曰司宼所掌者刑禁而以治宼为主刑有典而或失其平则言正罪有辟而或失其情则言明讼不决系于囹圄则为狱以曲直言于公则为讼讯其可杀可刑则为刺一讯羣臣欲其左右可也再讯羣吏欲其大夫可也三讯万民欲其国人可也书曰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葢人诚则其辞简伪则其辞烦简而诚则听之所以严其威而不可犯也故亦曰有防无简不听为其伪也至其罪有可疑则附而从轻所以诱其为善情有可恕则赦而从重所以劝其改过而已矣
庐陵胡氏曰古者刑辟书于简所谓简书是也书于简则有实迹吕刑云无简不听又云五辞简孚皆实也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
郑氏曰制断也即就也必即天论言与天意合即或为则论或为伦邮过也丽附也过人罚人当各附于其事不可假他以喜怒
孔氏曰凡制五刑非言初制五刑制是裁制故郑云断也论谓论议言制五刑之时必就上天之意论议轻重天意好生又有时以生有时以杀论议刑时亦当好生使生杀得中论或为伦伦理也谓就天之伦理即是生杀得中之理邮谓断人罪过罚谓责罚其身皆依附于所犯之事不可离其本事假他别事而为喜怒也
长乐陈氏曰刑者天之所以讨有罪先王之所制刑严天威而已邮吕刑所谓五过也罚吕刑所谓五罚也制五刑而曰邮罚丽于事者先王无意于刑人而刑常贵于从轻故昜噬嗑之用狱以明罚为先礼言制刑以邮罚为主
严陵方氏曰五刑即墨剕劓宫大辟是也制则制而用之也必即天论则取天理以为之也先王五刑不简然后正乎五罚五罚不服然后正乎五过则罚轻于刑而过又轻于罚矣此止以邮罚为言者轻且如此其重可知矣其言以邮罚为序者亦先轻以明之也周官所谓桎梏而坐诸嘉石役诸司空此治五过之法也
山阴陆氏曰即天因性循理善即人心之谓也若有司论邮罚则当丽于事而已葢上以道揆制刑下以法守论罪
石林叶氏曰五辞简孚正于五刑其罪也人以为当诛而天亦诛之故刑即天论五刑不简正于五罚其过也已所自取而人不与焉故罚丽于事
庐陵胡氏曰邮尤也成帝纪云上天见异以显朕邮此言尤人罚人皆当丽着本罪吕刑云惟时苖民匪察于狱之丽
讲义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谓五刑五用皆本于天也吕刑曰非尔惟作天牧谓设刑禁之官者非尔也为天牧民而已制刑而必即天论则不可私以轻重就天理以论之则任理而不任情也
礼记集説卷三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説卷三十四 宋 卫湜 撰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愼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汜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
郑氏曰权平也意思念也浅深谓俱有罪本心有善恶也尽之尽其情也小大犹轻重已行故事曰比孔氏曰原本也凡犯罪之人或子为父隠臣为君讳虽触刑禁而非其本恶故听讼者本其宿情立其恩义为平量之恕而免放之尽意思念量罪之轻重次序不有越滥谨慎测度罪人之意善恶浅深之量以分别之使不相乱也听狱之人又当尽悉己之聪明寻其事之根本致其忠恕仁爱不使严酷枉滥以尽犯罪之人情不有抑屈疑狱谓事可疑难断者也汜广也已若疑彼罪而不能断决当与众庶共论决之若众人疑惑则当放赦之故书云与其杀不辜寕失不经也比例也言虽疑而赦之不可直尔而放当必察案旧法轻重之例以成于事也
长乐陈氏曰轻重言其罪浅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原父子之亲则以恩掩义立君臣之义则以义掩恩悉其聪明则得其情致其忠爱则哀矜而勿喜疑狱与众共之吕刑所谓胥占是也众疑赦之吕刑所谓刑罚之疑有赦是也
严陵方氏曰父子之亲本乎情故曰原君臣之义错诸事故曰立亲主于爱而已一于爱则刑有所不忍加义主于敬而已一于敬则刑有所不敢及一皆如是岂足以为法之经哉其或于亲有所原于义有所立者特从法之权而已故曰以权之也事之轻重各有序也而不可乱焉行其事者其可以无伦乎亦在乎论之而已情之浅深各有量也而不可过焉原其情者其可以无测乎亦在乎测之而已事非有惑无所用论故曰意论以意生乎有惑故也情非用诚不可以测故曰愼测以慎由乎用诚故也若是则轻重浅深各得其辨矣故曰以别之也悉其聪则所听者无遗矣悉其明则所见者无遗矣致其忠则不欺之至矣致其爱则不忍之至矣若是则有不尽于刑之道乎故曰以尽之也泛与泛爱之泛同可信则断之以己可疑则资之于众也众疑赦之者又不以偏爱而有所释必察其罪之在大辟则比于大辟以成其狱察其罪之在小辟则比于小辟以成其狱比之为言附也吕刑所谓上下比罪是矣其序则首言权之者以见先王之用刑非以为常也然事情不可以无辨故继言以别之别之则理无遗矣故继言以尽之尽之则狱可以决矣故言以成之终焉
李氏曰五家为比有罪则竒衺相及而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恭则不相及也比必相及所以使之止其恶父子兄弟不相及所以使之全其恩故曰必原父子之亲为王之亲而有罪则适轻犯王之亲有罪则适重凡贤者能者有功者勤者为王之宾者皆有以寛而宥之犯之者反此故曰立君臣之义原在乎情故曰原立在乎义故曰立权者至于平而止之物也吕刑曰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孚正于五刑五刑不简正于五罚五罚不服正于五过听以五辞正以五刑刑之正也正以五罚正以五过刑之变也司宼正刑明辟师听五辞之谓也凡制五刑必即天论正于五刑之谓也邮罚丽于事正于五罚之谓也众疑赦之正于五过之谓也古之听狱也察下之妄伪无所逃其罪而罪之所疑犹赦之此亦务省刑之道而有以见先王之仁也
石林叶氏曰父为子隠亲之也臣为君隠尊之也亲之则为仁故原之则以重本尊之则为义故立之则以正名二者于理为可而于罪则不可量轻重而行者乃所以为权也刑所施有轻重轻下服而重上服则其序也罪有浅深深者刑重浅者刑轻则其量也序则有理故意以论之量则有制故慎以测之此四者所施不同要其刑罚明辨而不失此所谓别之也聪明则听狱讼者也忠爱则断狱讼者也聪明近智精而思之在己忠爱近人推而及之在人故聪明言悉忠爱言致智则得其情仁则哀矜而勿喜听断狱讼至此则待之已尽至于罪有可疑而众共赦亦必从之犹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也虽然罪有轻重则事有大小引事类而比附以决之然后成狱辞
讲义曰父子之亲若周官议亲之辟是也君臣之义若周官议贤之辟是也
金华邵氏曰用刑以平允为主不可偏于一也原父子之亲则近于爱故必权之以君臣之义则不溺于爱意论轻重之序则近于私故必谨测浅深之量则不流于私悉其聪明则近于察故必致其忠爱而不陷于察如此而或偏于一未之有也
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宼大司宼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宼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
郑氏曰史司宼吏也正于周乡师之属今汉有正平丞秦所置周礼乡师之属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职聴于朝司宼听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大司宼听之棘木之下即此外朝也狱成告于王王使三公复与司宼及正共平之重刑也周礼王欲免之乃命公防其期三又当作三宥宥寛也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
孔氏曰成狱辞者狱吏初责覈罪人之辞已成定也吏以成辞告于正正得吏告罪成之辞而又听察也郑注云乡师之属郷谓郷士师谓士师云之属者谓遂士县士方士之等非周礼地官之乡师也汉书百官表廷尉秦官掌刑辟有正左右监宣帝初置左右平郑见古有正连言平耳王制多是殷法秦则放殷置之也正听已竟又以狱成之辞告于大司宼大司宼与公卿在朝槐棘之下听狱讼成以告于王也郑注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职听于朝是乡士遂士县士职文彼注云异谓殊其文书谓殊异其应死刑之罪要之者为其罪法之要辞即是囚之状辨録为要状周礼朝士掌外朝之法左嘉石平罢民焉罢民则是犯罪之人郑注左九棘至三公位焉皆朝士职文故知听于外朝也棘取赤心而外刺见周礼注王命三公参听之者王既得司宼之告成辞而刑辟不可谬妄故王又命三公与司宼及正更共参准听之是三公之外共人相参而听之也注云周礼欲免之公防其期遂士职文三公参听得其情实以狱成辞以告于王王三又者三三事也王得三公之告则以三事命寛之郑注云一宥以下周礼司刺文不识者不审也若仇雠当报甲见乙诚以为甲而杀之者过失若举刄欲斫伐而轶中人者遗忘若间帷簿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王恐有此三事致罪故令宥之若不当三事故造罪者然后制刑
严陵方氏曰成狱辞谓讯狱之辞已成而不可变也则非谓无简矣故史得以狱成告于正也狱辞始于史者以掌官书故也正之听也特于狱而已至于大司宼之听也则又于朝焉听之于朝而狱之辞又成矣故可以告之于王然而狱正特刑官之属而已大司宼特刑官之长而已专以一官之听犹虑不能无私焉故王又命三公参听之以合乎公议也三公参听之而狱之辞又成矣于是又告于王若是则以五刑治之固可矣然以三又之法原之或在所赦焉故三又然后制刑也可以制刑矣而又宥之故谓之又也君子之尽心尤见于此
长乐陈氏曰正周官乡士之类是也史乡士史十有二人之类是也王必三宥然后有司制刑者王以道揆而贵乎寛有司以法守而贵乎严寛则天下之所乐严则天下之所畏
山阴陆氏曰正无常位顾所言何如耳若建其正立其贰则正大司徒大司宼是也正掌官法以治要师掌官成以治凡则正大司徒小司徒大司宼小司宼乡师士师是也此言大司宼又言正则正谓小司宼矣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逺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又曰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宼大司宼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宼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是二者上之所敬谨也若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小刑宪罚中刑狥罚大刑扑罚虽曰未丽于刑亦刑之事也然则大乐正所屏大司宼所刑司市所罚一岁几何皆君相之所当先知者故王斋戒受谏冡宰斋戒受质不敢以为后故曰天子斋戒受谏司防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斋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宼司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
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
郑氏曰法虽轻不赦之为人易犯也变更也
孔氏曰此文起例故云凡作刑罚也此非疑狱故虽轻不赦若轻者輙赦则犯者众也故书云刑故无小刑者侀也此説刑之不可变上刑是刑罚之刑下侀是侀体之侀言刑罚之刑加人侀体又曰侀者成也言侀体之侀是人之成就容貌容貌一成之后若以刀锯凿之断者不可续死者不可生故云不可变故君子尽心以听刑则上悉其聪明致其忠爱是也延平周氏曰书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葢刑罚者所以防其故者也故虽轻亦在所不赦
长乐陈氏曰葢无赦则民不至于犯罪尽心则吏不至于滥刑有无赦之法以禁于未然之前有尽心之吏以应于己然之后此民所以畏法而亲上也马氏曰刑之所以为刑者犹人之有侀也一辞不具不足以为刑一体不僃不足以为成人故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辞之所成则刑有所加而不可变故曰一成而不可变君子无所不尽其心至于用刑则尤慎焉
山阴陆氏曰凡作刑罚轻无赦言如上所谓可谓恕矣即欲作而兴之虽轻又不可赦若羣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是也刑者侀也者刑者人之刑也无趾曰天刑之安可解天之所谓刑异乎人之所谓刑侀者成也者人之刑论成而已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若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虽王犹不得变桃应问曰舜为天子臯陶为士瞽瞍杀人则如之何孟子曰执之而已矣
李氏曰司宼职曰听万民之狱讼以情讯之至于旬乃弊之用情讯之所以尽其心及十日断之以其一成而不可变也故舜独命士曰钦哉钦哉
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淫声异服竒技竒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
郑氏曰析言破律巧卖法令者也乱名改作谓变易其官与物之名更造法度也左道若巫蛊及俗禁淫声郑卫之属异服若聚鹬冠琼弁也竒技竒器若公输般请以机窆行伪至而泽皆谓虚华防给无诚者也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今时持丧葬筑葢嫁取卜数文书使民倍礼违制四诛者不以听为其为害大而辞不可明
孔氏曰左道谓邪道地道尊右右为贵故汉书云右贤左愚右贵左贱故正道为右不正道为左巫蛊若武帝时江充埋桐人于太子宫是也蛊者损壊之名巫行邪术损害人者俗禁若前汉张竦行辟反支后汉郭躬传有陈伯子者出辟徃亡入辟归忌是也郑卫多淫风故谓滛声郑云之属者桑间濮上之音亦是也郑子臧好聚鹬冠见僖二十四年左传楚子玉为琼弁玉缨见僖二十八年左传琼弁谓马饰皆异服也公输般请以机窆者指其人巧谓之竒技指其机窆谓之竒器故竒技竒器总谓般也行此诈伪而守之坚固不肯变改言谈伪事辞理明辨不可屈止习学非违之书而又广博顺从非违之事而能光泽文餙郑注虚华谓习伪习非防给谓辨博而泽孔子为鲁司宼七日而诛少正卯之类是也假于鬼神时日卜筮者妄陈邪术恐惧于人假托吉凶以求财利如今时之人执持此丧葬筑葢嫁取卜数之文书以惑于众妄陈祸福浪説妖祥筑谓垣墙葢谓舍宇严陵方氏曰析言则离于理破律则壊于法乱名则失其实改作则反其常若是者皆执左道以乱政也故杀竒技足以荡人之心竒器足以丧人之志所学者非则道失其正矣况至于泽而及人乎假于鬼神则以祸福而惑人者也假于时日则以灾祥而惑人者也假于卜筮则以吉凶而惑人者也虽不足以乱政亦足以疑众矣故亦在所杀也左道者以于道逆而不便也国语士蒍曰大子君之贰也恭以俟嗣何官之有今君分之土而官之是左之也是则左以言其逆也春秋南遗曰冢卿无齿介卿以葬不亦左乎是则左以言其不便也
马氏曰淫声所以惑民听异服所以惑民视竒技竒器所以惑民心伪对诚之辞非对是之辞言行伪而不由于诚学顺非而不由于是犹足以惑动人之善心甚者至于坚辨博泽有以惑众故杀卜筮者先王所以使民信时日畏法令而不以正告则谓之假假于鬼神之幽而信其卜筮之明则有以惑于众故杀之
长乐陈氏曰先王之于民其教之也则乡师攷教察辞稽器展事合方氏同其数器壹其度量除其怨恶同其好善训方氏诵四方之传道正岁则布而训四方而观新物行人属象胥谕言语协辞命谕书名听声音逹瑞节同度量其禁之也大司徒有造言之刑乱民之刑大司乐禁淫声司稽禁不物者大祝禁逆祀命者然则析言以乱理破律以乱法乱名而失实改作以败常执左道以畔顺以至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乱政疑众者其在所杀宜矣然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者多出于在上者之所为故乱政所谓发于其政害于其事者也淫声以至时日卜筮多出于在下者之所为故疑众所谓发于其事害于其政者也乱政者其害大疑众者其害小此乱政之诛所以先于疑众也时日卜筮必有禁何也古者天子有守诸侯有守筮大夫有所占则请卜于君而已是在下者无卜筮之礼也
山阴陆氏曰破律破后王所述改作改先王所作若瞽史谕书名是亦名也
李氏曰舜典曰怙终贼刑怙自恃以为奸者也终遂而不反者也贼害人者也三者先王之所刑而刑之莫先于怙此四诛之所以不听也求之周官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所谓暴力乱政者也作淫声异服竒技竒器以疑众所谓矫诬犯禁者也行伪而坚言伪而辨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与夫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所谓作言语而不信者也故禁虣氏曰以告而诛之所以诛其不听也先王之世道徳一而习俗成其行有若是者乎葢亦僃法所不免也后世道徳既防而竒行者于刑无诛义理既晦而异言者于法无禁行伪者其行之有故言伪者其言之成理淫辞不能放诐行不能距此君子所以思反经而已矣
石林叶氏曰先王盛时道徳一于天下言而有法则可述离析其言则为无法事正其名则事成乱名改作则为败事执左道而不顺于理则为逆凡此非特疑于众而于国政亦乱之也声不正则淫服不同则异技也器也不合法度则为竒言行不比先王则为伪学不顺其是则为非鬼神时日卜筮不以实告则为假凡此虽非害政而人之视听不得自信亦疑之也乱政则入造言之刑疑众则入乱民之刑皆所必诛而无赦故不以听虽然言行以伪学顺而非皆所自为而刑必诛而无赦不已甚乎葢其行坚也疑于徳言辨也疑于道学非也疑于智顺非也疑于仁皆足以惊世乱俗此所以杨氏为我墨氏兼爱陈仲子之亷尾生之信君子力排之也
延平周氏曰此四诛者不以听以其非过而其情不待于听也金华邵氏曰论其罪虽未至于可杀防其实则蛊民心甚矣故不听而杀之圣人防防之意也
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奸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鼈不中杀不粥于市闗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郑氏曰不赦过亦为人将易犯圭璧金璋至戎器皆尊物非民所宜有戎器军器也粥卖也用器不中度至奸色凡以其不可用也用器弓矢耒耜饮食器也度丈尺也数升缕多少锦文珠玉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不示民以奢与贪也成犹善也五谷果实未成不利人木伐之非时禽兽鱼龞杀之非时皆不中用故皆不粥于市周礼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春献鼈蜃月令季冬始渔闗竟上门讥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