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春秋略记 - 第 18 页/共 24 页

陈黄之被譛而出奔与蔡履之见疑同然履与燮以兄弟而疑及之固也黄则风马牛不相及矣譛以同谋絶无所因不过以陈侯宠任畏其偪而譛之也及其被譛陈侯又不能为之辨则其宠任之适以祸之也故蔡燮蔡履第书公子陈黄则书陈侯之弟罪累上之词也   叔老如齐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汪氏曰鲁自萧鱼以后连嵗交兵不遑聘问之事虽向戌之来聘亦未之报也今始平于齐遂寻旧好耳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僖公取济西田使公子遂徃拜之成公取汶阳田则君亲徃襄公取邾田则季孙宿徃拜矣君又亲徃拜之鲁之事晋渐进而益恭如此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黄氏曰一受庶其之叛而牟夷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滙为贼渊然鲁之受之君皆不在季氏实为之也按春秋之时惟利是视然有势自足以取之而弗纳其降者荀吴之郤鼓人是也有力不足以保之而弗利其属者季氏之辞鄫是也有义不可以有之而弗庇其叛者齐景之归郓讙是也鲁之于邾欲取其地则难因其来而保之则易故受之以为得计而不知义之不可以有也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氏所载栾祁以母譛子以灭其族恐非人情殊不可信晋语云平公六年箕遗黄渊嘉父作乱不克而死公逐羣贼问于阳毕毕曰去其枝叶絶其本根可以少间夫栾氏之诬晋国久矣栾书实覆宗杀厉以厚其家若灭栾氏则民威而国安矣遂逐栾盈以此观之则因箕遗诸人以及栾盈非因栾盈以及箕遗诸人也传称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大扺栾盈交不择人而羣不逞之徒将倚以庇身焉此祸之所由及也厉公之时栾书为政而国人弑君久处嫌疑之际怨家耽耽方伺其间而又私植党与以借之口实其及也宜哉   九月庚戍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厯推日食凡一百七十三日而日一交一年止二交交前后不过六度八度而一月交差约三十度岂有比月频食之理唐一行大衍厯云此在误条今以授时大统推之惟九月朔入食限十月朔则否二十四年之比食亦惟合于七月春秋误文衍文多矣如隐三年之误书月日桓十二年十一月之重书丙戌乃其较著者又何疑于此汉书惟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比月而食亦班氏之误记也或曰天文欲为异者无所不可何以此后二千年不复一见其误可知   曹伯来朝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齐始服晋晋恐其盟不固则栾氏之出齐或纳之故为此会以坚齐盟因以锢栾氏也及齐果纳栾氏则又会沙随以戒之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邾子下公谷有滕子】   称栾盈自楚适齐齐侯纳之其事在秋晋侯必闻之矣故为此会以戒齐侯也齐侯终保之晋令不行亦复何益   公至自会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苏氏曰追舒罪不至死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 夏邾畀我来奔   既受其叛不得不纳其党春秋书之无遗词甚恶内也   杞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家氏曰二庆之诛黄之复楚皆専之春秋书法若陈自杀之自复之者不予楚之専制中国也汪氏曰二庆之闭城以楚之诛己而拒之非叛陈侯也故不以叛书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凡奔大夫书复入于邑或书入于邑以叛者有矣未有书复入于国者书复入于国非常之辞盖刧众敌君矢及君屋比之鱼石罪更甚矣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齐之所以服晋者以晋不伐丧有以服其心也然卫侯衎在齐而剽在会齐又心非之矣晋助林父以拒衎齐亦助栾盈以乱晋故伐卫者为衎也伐晋者乗栾盈之难为衎报晋也报报之反晋之祸固所应得尤而效之齐之罪为更甚焉故叔孙豹书救恶齐也苏氏曰聂北之救邢先次而后救卒能救也此之救晋先救而后次终不及于事也   己夘仲孙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纥为臧孙许之庶子夺嫡臧为而立之巳自处于非礼又为季孙废长立少以致奔亡自取之也   晋人杀栾盈   盈以曲沃之甲承公门虽未弑君而已为冦于国矣故以讨贼之词书之   齐侯袭莒   髙氏曰以十八年莒子与于围齐故也掩其不备曰袭春秋独此书袭者罪齐以诸侯之尊而为盗贼之事也   二十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豹如晋以雍榆之次谢无功于晋也犹惧晋之见疑羯复侵齐以恱之盖自平隂而后鲁益轻齐矣   夏楚子伐吴   髙氏曰楚至是已三伐吴盖急吴而缓中国矣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齐崔杼帅师伐莒赵氏曰齐侯袭莒无获故崔杼复伐之成君之恶而已得行其奸也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公作陈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会于夷仪将以伐齐以水不克且闻楚之伐郑遂去齐而救郑无损于齐徒招郑冦其救亦不足録矣传称晋张骼辅跞出入楚师踞转鼔琴此犹李广之解鞍纵马匃奴疑之而弗敢击也晋楚实未交兵故不书战   公至自会 陈鍼宜咎出奔楚 叔孙豹如京师许氏曰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自后五十余年始有叔孙豹而鲁之聘王止此矣是时齐人城郏不书齐以叛晋故媚王非所急也   大饥   汪氏曰虽有大水未尝毁宫室堕城郭则仓廪所积宜无恙也遽至大饥无备可知此其咎不在天道而在人事也   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许氏曰齐庄肆暴邻邦而又躬乱巨室崔杼因民不忍以其君与晋市此足为世鉴矣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此与桓二年稷之会皆受贿以庇贼也于彼书成宋乱于此不书成齐乱者乱之成书其所始而已髙氏曰以义会诸侯而以奸终之故不书伐齐亦不书齐受盟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所载入人之国未有若子展子产之有礼者春秋不免于书入以陈非首恶薄伐之以示儆焉可也入其城为已甚矣髙氏曰去秋夷仪之会楚与三国伐郑而陈尤致力今复会夷仪郑虑楚之复来故先入陈以夺其心也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受赂而庇贼何足以主盟书同而已文十五年扈之盟不序诸侯则不必书同此已序诸侯于前嫌于主晋侯也故书同祝柯之不书同义已见前   公至自会 卫侯入于夷仪   齐晋既平因而平衎与剽分夷仪以与衎使若两君然春秋亦因而着之会夷仪者剽也卫侯也入夷仪者衎也卫侯也彼亦一卫侯此亦一卫侯不嫌名实相乱者伤世道之变诸侯莫能正而反狥之淩夷至于此极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陈氏曰楚书大夫灭国楚强也自是灭国多书大夫晋书荀吴蔡书公孙姓郑书防速其不书大夫者惟吴也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夏公作囆】   陈之不从中国几年于兹矣晋不问而郑伐之再至于得成乃已盖以楚之侮我谓我怯耳故摧陈以夺其心也明年楚伐郑又以诸侯将和楚特徇许之请则不复御楚以逞其志一张一弛各得其宜此子产之善谋也故春秋于此无贬辞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遏公谷作谒】   以千乗之君死于一矢自轻故也非巢人能杀之故不书巢人杀而书门于巢卒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剽列于诸侯之会者皆孙氏甯氏为之甯氏既正其为君则不得不正甯喜之为弑也既正甯喜之为弑而林父之背衎复以叛书既正林父之为叛而衎之归卫复以名书者不正甯喜之为弑则臣之于君可以轻废置也不正林父之为叛则臣之于君可以私向背也不名卫君之复归则君之于臣可以智术使而国可以权谋得也夫子展子鲜或挽或推卫侯自有归道何必借甯喜以弑剽而后入乎陈氏曰郑伯入栎尝与诸侯会垂则位已定故不书复归卫侯入夷仪位尚未定也故书复归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晋党林父使吴来聘召公为会谋讨卫侯鲁独亲徃会之而他国皆以大夫会者助臣抗君国君之所痛心疾首而鲁公则受欺于季氏而不察也赵武书人贬之也宋曹亦因之而贬而郑良霄特以名见者郑伯为卫侯如晋知其大夫不为孙氏也大夫书名为常词以称人者形之而见其不党家氏曰取卫田以益林父晋平何利而为此由晋之诸臣自为私计羽翼诸侯之大夫使之交起为乱以为彼剖分宗国之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也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凡杀世子必书其君者父子之间自有天性非人所能间也其君必先自迷而后小人得以动于恶耳   晋人执卫甯喜   讨其弑剽执之可也讨其伐戚而杀晋戍则是为林父而执之也其可乎执卫侯不书旋释之也左氏以为归卫姬于晋而后释如此大恶春秋岂得不书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许灵公   许之受侮于郑虽迁而不已晋不能以徳懐之反助郑而伐许许于是即安于楚不得已也至是乞师伐郑以死要之亦可哀已死非其所岂所愿哉楚为之伐郑得逞以归而后为谊不负许也楚之懐许于流离死丧之日抑强以安弱与晋之辱卫于奔亡困顿之余庇贼以抗君者其得失之相去何如毋怪乎诸侯之朝楚而中国日衰矣故书以志慨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自侨如逆妇而后齐鲁不通好者二十余年叔老一如齐而复絶者又八年至此景公立而来聘欲善于诸侯也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奂公作瑗】   以诸侯分为晋楚之从而交相见则是南北两伯矣使楚能去其王号与晋协心辑诸侯以尊王室虽不得比于周召之分陜亦将轶桓文而上之矣晋实无志于此而徒以弭兵为名兵其可终弭乎楚日以盛晋日以衰于申之会天下之大势在楚而灭陈灭蔡遂纷然不可制矣所谓同盟而弭兵者仅十余年向戌诸人自以为安天下之大计而不知其啓天下之大变也春秋书之无贬词者不待贬也杜氏曰齐秦不交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故不书书于宋则宋与盟可知   卫杀其大夫甯喜   鲁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仲壬而立昭子昭子立而杀竖牛仲尼曰昭子不赏私劳不可能也以昭子之立未尝有求于竖牛也今卫献因甯喜以求入既入而杀之何以服甯喜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家氏曰剽篡君者也他人可杀而甯喜不得杀也甯喜弑君者也他人可杀而卫献不得杀也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鱄为卫侯不能请命天子以大义动诸侯乃迫于君命干甯喜以返国卫侯之无信早已知之今复谁咎故其出也以自奔为文书弟讥卫侯也腹心委之卒以小负见絶情不出于公正固不可以久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溴梁之会诸侯在而大夫盟不系之诸侯大夫已无君矣此会诸侯不在而大夫盟仍系之诸侯者夷夏不分共为盟主此天下之大变其渐有所自来不得専归罪于大夫也会与盟不同月中有事以间之故再书于宋非义所在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氷 夏卫石恶出奔晋   石恶非甯氏之党也不过以其君之赏罚无章自惧不免故哭甯喜之死实未尝与之同谋也恶惟不哀其父而哀甯喜卫人遂目之为党恶亦无以自解耳使恶诚党于甯则孙氏之讐也晋方庇孙氏恶何为而奔晋乎   邾子来朝   鲁取邾田又纳其叛邾益弱矣不复能报故因重丘之盟以祈修好而来朝也   秋八月大雩 仲孙羯如晋   欲如楚而先告晋由是鲁于晋楚遂两事焉不能自强而役役奔命君子伤之矣   冬齐庆封来奔   是时齐杀崔杼不书杼以家乱自召庆封之难非以贼讨也庆封者崔杼之党也崔氏亡则庆封亦无所恃是庆氏之亡乃其所自为岂卢蒲癸王何能亡之哉故春秋以自奔为文不着其讨贼之功也   十有一月公如楚   楚既称王则诸侯朝之必责以事天子之礼如亲襚送之事晋之所不为也故春秋宁予晋而不予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成十年七月公如晋十一年三月至自晋昭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至自晋其正月之在晋防明春秋不书独在楚则书之外楚也此与公在干侯之义不同干侯以失国而书公在若昭二十六年犹书公至自齐则正月之在齐不书况此年季氏之取卞未至如孙齐之事乎其书公在义必不系于存君特以谨夷夏之防而已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卫侯衎卒 阍弑吴子余祭遏之于巢余祭之于阍皆以轻忽自取其祸然于巢不书弑此则书弑者巢为外贼阍为内贼也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叚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莒人下公谷有邾人】 晋侯使士鞅来聘杞子来盟   齐桓之时淮夷病杞诸侯城縁陵而迁之此之城杞亦犹齐桓之功然齐桓之城之天下之公义也晋平之城之一人之私情也观于士鞅之来聘杞子之来盟自可见矣以一人之私而勤天下之诸侯诸侯实应且憎虽聘之盟之亦复何益杞书子盖灵王贬之而未及复也卒称伯则景王复之矣   吴子使札来聘   吴始书爵当时诸侯因其来聘而进之也既进其君不得不进其使臣故吴之大夫未有见于经者札独以名见也然诸侯之进吴也偶一进之而已偶一进之则犹有外之之意焉故札以名见而不书公子也札虽贤以吴故畧之矣不能导其君以用夏变夷而徒以让国为髙非春秋之所贵也胡氏罪其让国以致乱则不然乱之作也何定之有宋缪公受宣公之让终亦至于乱使季札受之一传而后能保其无乱乎春秋之义未必出此   秋九月葬卫献公 齐髙止出奔北燕   止以自用自専被逐故书出奔左氏以为公孙虿公孙灶放之非也诚放之当如晋胥甲父以放书矣或谓以臣故其大夫不可以训夫不可训而不书者为贤者讳耳岂为权臣讳乎且放者谓覊置之勿去其所也晋或能令之于卫齐能令之于北燕乎   冬仲孙羯如晋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罢公作颇】   越椒来聘不氏此则氏之史有详畧非义所存鲁无骇可证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父子大变从古未有惟楚庄之扵成始有此祸而蔡许之服于楚者最久最固于是浸滛渐习相继效尤而礼义之邦亦化为狼之域矣春秋所以甚恶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