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春秋略记 - 第 19 页/共 24 页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汪氏曰伯姬以成九年归于宋共十五年而宋共卒婺居三十四年盖将六十矣守经而不知变以逮乎火而死或者以为过然观过可以知仁春秋録伯姬所以风励千古使夫不当避而避以失节于造次颠沛之际者知所警也吴氏曰盖亦罪宋之子与臣不能救其君毋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公作年夫】王子瑕奔晋
书弟者明王之所亲爱非他人所能间也然而一朝杀之絶无所忌者王之昏惑实有以致之也以天王之尊至不能保一弟又将谁咎故书天王以杀春秋未有书王杀者以王者之权得以専杀也佞夫无罪又非王杀而托之于王此王政之大乱也于是特书之明子朝之乱所由生也瑕与括同奔晋必与闻乎括之谋也故以自奔为文法行必先贵者故不书括而书瑕不言出者天王无出则王子亦无出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谷无下宋字】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公孙黒之専伐亦罪之大者而良霄不忍兄弟之忿至伐公门而乱其国则不得不以讨贼书良霄以讨贼书则公孙黒之罪自在所轻矣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贼未讨何以书寝苫枕戈者臣子之责今以子弑父又何有于其臣盖其国之习俗渐染匪者深矣谁复为讨贼者故书者絶望之词讨贼之事既无望于国人则将望之邻国今晋合十二国之大夫会于澶渊又不及讨贼之事而所恤者止于宋灾而已使当时诸侯漠然相视理乱不预知吾亦无望焉耳既知救灾恤患为此义举而古今大变置若罔闻此举岂不可惜乎权衡轻重凡事之宜此其荦荦大者春秋变例特书其故必有深义存焉如稷之会书成宋乱皆春秋一书之大要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卫有楚宫因楚丘而名之也当时鲁宋之间亦有楚丘或楚宫所由名也左氏以为朝楚而归乃作楚宫则卫之楚宫作于齐桓之时者岂亦以朝楚名耶是未可信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子般子野皆卒于外其书法皆名而不地以为可疑则皆可疑也郝氏曰子野居丧而毁季孙之所不利昭公居丧不哀此乃季孙所欲立也
己亥仲孙羯卒 冬十月滕子来会 癸酉葬我君襄公
襄氏许氏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会葬滕子会葬非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传载宻州之弑与庶其同庶其书国以弑者存疑之词宻州书人以弑者阅实之辞也盖国人弑之于展舆无与也
读春秋畧记卷九
<经部,春秋类,读春秋略记>
钦定四库全书
读春秋畧记卷十 明 朱朝瑛 撰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昭公之立必非子野之命使子野有命穆叔安得而阻之説者以为内有所承故书即位者非也
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
汪氏曰春秋于宋虢之盟不以楚先者亦犹黄池之不先吴也展陵之盟申之防楚主盟防则实録而贬诸侯盂之防宋虢之盟宋晋与楚同主盟防则必推而属之中国高氏曰宋之盟齐不预焉今齐又从楚中国之弱可知
三月取郓
不书伐莒者郓为鲁莒所争其初盖属于鲁者公羊氏以为内邑是也书取者讥乗乱而因以为利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
鍼不能自抑损以从礼乃惧选而去其国鍼不得无罪故以自奔为文然秦伯不能节之于先又不能抚之于后亦非所以处兄弟之道也故书弟以讥之
六月丁巳邾子华卒 晋荀吴帅师败狄于大卤【公谷作太原】
书大夫帅师词无所贬胡氏以为讥之非也险阨之地不利车战故兵法广地用车险地用步毁车崇卒乃一时之权冝岂为过哉闇于大较执不移等大则败亡小则屈辱亦君子所不取也十三年荀吴侵鲜虞及中人驱冲竞大获而归则吴亦未尝不用车也毁车驱冲各因其险易耳
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吴【公谷无舆字】
此与郑之忽突曹之羇赤同词然以郑系忽而不系突以曹系羇而不系赤此则两系之者展舆为弑君者所立既立而不讨贼则不能无望于去疾也故以莒系去疾而展舆立已逾年既去其爵亦不得不系以莒以明其为莒君也展舆方为君去疾方为臣而书法絶无低昻则春秋之所予可知矣去疾书自齐入而奔齐不书盖阙文
叔弓帅师疆郓田
黄氏曰叔弓亦季氏之党乗莒之乱春取郓而秋疆之为季氏植私而已
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公谷作卷】楚公子比出奔晋
公子围为麇之叔父而専楚国之政其属尊而势重麇特拥虚器耳当防罢来聘之时围之将有大事穆叔已知之至于虢之防既设蒲宫执戈在前不臣之迹彰彰在人耳目未尝畏恶恶名茍欲弑君何待其疾而后弑待之数年而尸居余气反不能稍忍须臾耶天下之人见其所为不轨故推其疑似以为弑君庆封讦之而左氏信之其实非弑也经亦书其实耳胡氏谓诸侯不能讨贼反从之而防于申圣人为诸侯讳故畧其簒弑以扶中国则何不讳申之防而讳围之弑必不然矣且申之防晋齐鲁卫诸望国皆不与圣人为陈蔡诸君讳必不若其为鲁讳之切也商臣弑父尝使椒来聘矣圣人不讳鲁之交于禽兽也商臣之弑大书于防何独为陈蔡诸君而讳围之弑乎胡氏又曰正以弑君将恐天下后世以簒弑之贼可从之以防盟而无恶也夫商臣之来聘固防盟之滥觞也圣人不谨之于滥觞而谨之于淊天亦何及矣且春秋之义将使天下后世共明之也使篡弑之贼明于此义以为威力所加可以掩其恶名则惟恐威力之不逺而曰以是制人欲存天理也可乎义之难通必舍传而后可然则比何以出奔盖麇之死围因废其子而自立比长次围既不能制又恐见忌故出奔也
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 夏叔弓如晋 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
黒将为乱而不果则亦未有明据故子产数之亦不及此所犯三罪乱未及国比之良霄犹有间焉则不得以讨贼书之矣不为讨贼不免于专杀故书法如此
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
郭氏曰公如晋吊少姜之丧晋以非伉俪辞在晋未为失礼也书至河乃复于以见公之妄动自取屈辱也公既反则遣宿将命以终其事亦礼之常公羊谷梁妄生意见非春秋之意按晋之拒公始于十二年此时初立固未有间言也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夏叔弓如滕五月滕成公
襄公滕子来防故使大夫报之亦犹公朝于晋楚晋楚使大夫来聘也
秋小邾子来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欵出奔齐
啖氏曰燕伯书名者罪其终失地非复诸侯也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公谷作雪】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
申为王室重地宣王所以封元舅作屏翰者楚灭而有之楚之心路人知之矣子重尝请申吕以为赏田申公巫臣曰此申吕所以为邑也是以为赋以御北方申之北方切近王畿肆然有窥王室之志故合诸侯于此汉高光武之取天下皆始事于宛宛即申也楚之智谋盖已先得之故尝卜得天下而不吉则投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其自怙如此之悍也其志岂在吴哉特以人心之未附故转而谋吴非其本懐也蜀之防虽皆列卿而齐秦鲁卫皆与焉此防则惟其与国及诸小国耳若齐秦鲁卫以及曹薛邾杞之属皆不能致之惟宋以世子防又后至而先归虽其素属之郑最弱之滕与小邾亦一防而终不与也则人心之向背可知楚灵之欲未至于大肆者殆为此也要其防申之意甚叵测矣不然吴在东南距申千里而遥而所防者又皆东方诸侯何必于申而为防哉
楚人执徐子 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遂灭赖
执徐子将以威中国也既与之防而复执之益失诸侯之心矣宋郑滕小邾虽防而即去之则中国诸侯仍莫之与矣故楚之书爵已久至此而复人之以见楚势方张而诸侯外楚之心未至冺没也伐吴复序诸侯以见从之者皆乆附于楚之诸侯也杀齐庆封亦书执不以讨贼书者所云懐恶而讨虽死不服是也楚灵虽不弑君然簒夺之罪去弑君几何庆封之言未为过也灭赖曰遂言其灭之之骤着其陵小之暴也
九月取鄫
鄫故属鲁莒灭而有之今叛而复来故不系之莒王氏曰鲁能请于天子复立鄫后斯善矣因而兼之则恶也故书取
冬十有二月乙夘叔孙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军
汪氏曰襄二十九年享范献子公臣不能具三耦则公室无民可知今季孙复舍中军以国民四分之而已取其半非独弱公室亦欲乗叔孙之家祸退之使同仲孙弱二家而强己也经书舍中军而不言其故至十年伐莒则书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哀二年伐邾又书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则三家各将一军叔弓则佐季孙而别将四分取二其事了然矣公羊以为复古谷梁以为复正非也
楚杀其大夫屈申 公如晋
汪氏曰公之如晋者七至而见止者一及河而不至者五此行亦以莒人之愬几不免于辱盖习于威仪而不知礼之本是以徃徃轻动而取悔也
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
外来者之不正必内之不正有以召之也季氏有叛君之心故叛人以类至也牟娄即隠四年伐杞而取之者莒以兵取此不烦兵而自致天若假手于鲁以报之似乎不害于义春秋与防兹同讥者总之取非其有也若唐之维州宋之绥州皆吾故土义所应复苐须择人以守之耳纳降之事非春秋所讥也
秋七月公至自晋 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公作濆泉谷作贲泉】
莒讨牟夷而来鲁不自反又败其师鲁大夫之罪莒之来伐不书
泰伯卒 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越亦称王春秋外之今始见而即称人者亦犹防申之不殊淮夷也从事者皆楚之属则皆夷也不得独摈越矣晋通吴以制楚楚又通越以制吴不知楚未困而晋已先弱吴未忘而楚已先破亦何益于己哉
六年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秦景公 夏季孙宿如晋
鲁取莒邑莒人愬于晋公徃朝晋则欲止之季孙宿如晋则享之有加笾知宿之自结于晋者深
杞文公 宋华合比出奔卫
寺人之祸古今同患春秋不罪栁之譛而以合比自奔为文者臣不宻则失身合比不能敎太子以积诚悟主徐俟其间而轻议杀之几事不宻以致害成合比亦不得辞其咎也彼譛人者固无足责矣
秋九月大雩 楚防罢帅师伐吴
楚至是已五伐吴而终不得志于吴也
冬叔弓如楚
公不防申惧楚之见讨也欲徃朝又惩于襄公之取辱故使叔弓徃聘左氏以为吊败吊败之礼岂可施于汰侈自怙者乎
齐侯伐北燕
家氏曰晋人纳捷菑则书弗克齐侯纳燕伯而弗克则不书者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正也非奉少夺长之比也但齐景受贿而退故止书伐若以强陵弱而非纳燕君耳
七年春王正月暨齐平
齐景初立庆封来聘未几鲁受庆封之奔齐人以为让故鲁乆不报至是乃与齐平暨犹与也及者我欲之暨者彼此同欲之也左氏曰齐求之何以齐不来盟而叔孙婼徃莅盟乎
三月公如楚
叔弓之聘已足以谢楚矣今又以防启疆之召不敢不自徃也夫楚灵数伐吴而不得志兵威可知非特义不可辱即其势亦不足畏也公朝之无识甚矣
叔孙婼如齐涖盟【婼公作舍】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 十有二月癸亥卫襄公
白虎通云诸侯薨世子赴告天子天子遣大夫防而赐之諡是诸侯之諡必赐自天子也春秋诸侯不请于王而私自諡至卫襄公薨独告丧于王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吊且追命襄公则冝赐之諡矣而传不言经之书书諡与他诸侯同则是王未尝赐諡也虽赐諡之典乆废既自下请之何难复行窃尝攷之周礼太史之职曰小丧赐諡不言何丧而小史之职曰卿大夫之丧赐諡读诔则太史之小丧亦谓卿大夫也不及诸侯明矣曲礼云诸侯既见天子曰类见言諡曰类夫诸侯未除丧不入见天子此云既而见或谓诸侯入仕于王为卿大夫而于王畿者曲礼不明言之后世遂有诸侯必请諡天子必赐諡之説而实非也諡以尊名节以一惠期于恊众取信而已所云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皆以不能无私耳今以举国之人公諡之臣子何所容其私降至春秋之时犹有以子继父而諡之最恶如郑厉公者则春秋以前愈可知己且人之生平参差百出期于取信恊众非知之深者不能诸侯未仕于天子则天子知之不如国人知之深也故景王之命卫襄不言其行则亦不及其諡諡固不必自上出也刘向列女传曰栁下惠死门人将诔之妻曰将诔夫子之徳二三子不知妾知之于是诔之而諡之惠夫柳下惠为鲁大夫而諡出于其妻夫子因而称之无异词知春秋之于私諡无讥也
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夏四月辛丑陈侯溺卒
晋献之杀申生宋平之杀痤陈哀之杀偃师皆由于嬖宠匹嫡然晋献宋平皆志于杀其子者也故书君以杀陈哀则非志于杀子者也苐恐身殁之后留不见容预属诸贵戚则已有相抗之势矣又亲任匪人以召大祸其咎实在陈哀故书陈侯之弟以杀书君之弟以杀与书君以杀者罪固有间然书君以杀者止于杀其子而已书君之弟以杀则非徒杀其子又陷其弟于大逆其辠似更甚焉是故家庭骨肉之间不可以有所偏私有所偏私未有不基怨而召祸者权之在己则以譛杀申生与痤是也委权于人即以専杀偃师是也属之得其人亦不能保其所爱汉周昌之于赵王如意是也属之不得其人遂至于丧家殒身以及其国陈招之于公子畱是也高氏曰楚观从纳公子比而楚灵缢春秋书比弑其君陈招立公子畱而陈哀缢春秋不书畱弑其君何也比之立势不与灵并存者也是灵之死由于比也招之立畱以君有废疾不可以君国故迎君意而立之也君之死自以嫡庶失所悔恨其所为而死不以畱也
叔弓如晋
楚成章华之宫则朝之晋成虒祁之宫则贺之公自此亦有台沼之乐矣郎囿所由筑也
楚人执陈行人干征师杀之陈公子畱出奔郑
楚欲示威于陈而妄杀无罪非所以威陈也徒足以失诸侯之心故书人畱不宜立而立不成其为君故书公子
秋搜于红
陈氏曰搜狩不书必违礼而后书于是时四分公室矣搜于红而革车千乗皆三家之师也自是而屡搜三家所以耀武焉耳故桓庄之狩必书公昭定之搜不书公矣
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
招畏国人公论委罪于过而杀之故书人以杀然招之罪更重于过春秋不与招之杀也故书杀而不去其官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公作瑗】陈哀公
称师以灭着其用众也招不以讨贼书而书执者楚因乱以为利不足以服招也奂则以讨贼书三传莫详其説茅堂胡氏以为奂尝与楚通谋以灭陈不知何据姑阙之哀公者嬖臣袁克也陈既灭矣鲁必不防然犹书之不与楚之灭陈也
九年春叔弓防楚子于陈
陈之事楚乆矣卒为楚灭此亦诸侯之前鉴也不能自强以备之乃使大夫聘问焉无防甚矣传称防楚子者四国大夫经不书虽至而不防也
许迁于夷
迁夷与迁叶皆楚迁之而以自迁为文其义亦复不同迁叶之前尝书郑伐则其自迁者自欲之也迁夷之前无书伐许者则其自迁乃自取之也许既委心于楚则不得不听其令其屡迁也又将谁咎
夏四月陈灾【公谷作火】
高氏曰陈为楚所灭书灾而还系之陈亦如鄘为卫所并删诗而仍存鄘之风皆所以存天子之建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