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究遗 - 第 15 页/共 38 页

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王为滑请郑不听命王怒使頺叔桃子出狄师伐郑夏取栎按郑在畿内王所倚毗伐郑必非王意观是冬王出居于郑可见若既伐之矣而又依之岂人情乎殆頺叔为叔带谋将欲叛王故先以狄伐郑耳左氏所传恐不足信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王德狄人立其女为后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狄女頺叔惧狄之怨已遂奉叔带以狄师攻王王适郑处于汜按出者自内而外之辞出而曰居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居于狄泉不言出者王本不在王城故   晋侯夷吾卒   传卒在二十三年九月经后一年余杜注文公定位而后告顾氏炎武曰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以上年之事为今年之事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非人情也疑此经乃错简当在二十三年之冬按恵公既卒圉立未久而秦师压境仓卒之际未暇吿防故杜注谓文公既定而后告鲁史从告故后一年余非错简也顾氏之说恐不确其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恵公之薨者盖春秋之初晋与诸戎杂处武公簒立享国日浅及献公嗣位尤务蚕食一切中国之防盟自齐桓创伯以来晋从不一与故其赴告甚简而列国请侯以不同盟故亦遂不与之讲邦交之礼故佹诸之卒彼虽告防而鲁并不防鲁既不防则列国之防葬者必寡讣而若弗闻也者国之耻也而彼又自揣此时之力尚不足以得志于诸侯故不特文公之入不告并恵公之入其不告已在先盖以礼人弗答为耻而故不告以自全其体也然晋大国返国大事又不可不闻于诸侯也故恵公入而以杀里克告其告辞必致恵公之命则恵公虽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文入而以恵公之防告其告辞必致文公之命则文公虽不告入而其入可知是告防正所以告入也安得以不告入而告防为疑然则告恵公之防何不嫌诸侯之不防也彼不告于方卒之日者虽仓卒有所不暇亦正以诸侯之不防为嫌耳至文公定位恵卒已逾年矣逾年而后告诸侯五月而虽欲防已不及期故不嫌于不防也其后悼公之入亦不书盖国家之事惟例是循殆视诸故府犹行恵与文之故事欤至谓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则诚有不安者按戴礼杂记篇载告防之文曰寡君不禄敢告于执事并不具卒之日月所以然者以赴文后必具月日【如今官府文书必注月日于后古今当一例】故赴文中不复言卒于某月某日也晋告恵公之防于文公定位之日其去恵公卒时已逺且借此告文公之入必无追用恵公卒时月日之理而恵公卒时月日赴文中例不具此鲁史所以书之后一年余而杜氏从吿之说为得其实也然从告之说虽得其实而杜氏之意则谓从其赴文中所告卒之月日不知鲁史从告实从其赴文后所具之月日也若谓从其赴文中所吿卒之月日则以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世之年无怪乎宁人先生以为非人情而疑其为错简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衞侯燬灭邢   传衞侯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二十五年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廵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衞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按春秋时灭同姓者多矣何独于此而名之盖衞尝为狄所灭矣邢亦屡有狄难皆頼齐桓公为之合诸侯以存恤之城夷仪而邢迁如归城楚丘而衞国忘亡不特同病宜有相怜之意即推齐桓之德亦不应操同室之戈遂至如此其酷也故诸侯不生名而于此独名者盖着灭邢者之非他人乃衞侯燬也他人灭邢罪所同也衞侯燬灭邢则以覆亡之祸已之所身受者而加诸人圣人尤恶其心之太忍矣故名之以别其人于凡灭国者耳岂曰贬之云乎   夏四月癸酉衞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伯姬鲁女而配荡氏以姑自逆妇而公下主大夫之婚非礼也故书   宋杀其大夫   义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其大夫下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顿子廹于陈而出奔楚故围陈而后能纳之不言遂一事也   衞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传衞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修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衞称子者按公羊之例既称子逾年称公左氏传则未葬称子既葬称君二说不同然衞文公以今年秋葬至是而衞成称子则公羊之说信矣以未逾年也杜注非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衞速盟于向传防洮之盟也望溪先生曰自文公以前外大夫防盟皆称人而僖二十五年莒庆二十六年衞速皆名者盖莒庆吾姻也故特书其名而衞速因例焉按春秋文公以前外大夫防盟称人者惟殷防众盟则然耳若専以事接于我则未有不名者如庄二十二年及齐高傒盟于防是其例矣洮向二盟据传称衞人平莒于我是皆専以事接于我者安得而不名乎然则隐元年宿之盟八年浮来之盟宋人莒人何皆以人称也殆年逺或史失其名或及盟者宋非卿而莒则小国之大夫非吾亲姻例皆不以名见故称人耳安得执彼而疑此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   传讨是二盟也按鲁与卫盟而齐来伐者盖以天下诸侯当惟已是从不当私相盟防也与谋卫伐宋同意侵称人追称师者人指其将而言追则自追其全师非止追其一将而已   夏齐人伐我北鄙   按传称齐孝公伐我北鄙而经书齐人者盖先使大夫来伐而孝公特驻军近地遥为之援耳故传下文即称公使展喜犒师齐侯未入境杜注得之但齐人不必微者辨见隐二年莒人入向下   衞人伐齐   传洮之盟故也   公子遂如楚乞师   鲁数被齐师而力不足以敌之故不得已而乞师于楚春秋所以详书于策者盖齐桓既汲宋襄急于图伯虽不度德量力不足以继一匡九合之烈然犹能以攘楚为事不得谓非伯举也至齐孝有志复伯乃不能绍桓公恤灾患畏简书之意既与狄盟谋衞又乗宋之约而伐之至是又以鲁与衞盟两见侵伐以致鲁僖向以荆舒是惩见颂于閟宫者一旦而降心相从以泄一时之忿鲁则失矣然驱之而使合于僭王之楚者谁之罪乎故春秋据事直书一则曰齐人侵我西鄙再则曰齐人伐我北鄙乃继之曰公子遂如楚乞师比事属辞而圣人笔削之义可见矣胡氏顾専以党衞即楚为鲁罪岂得谓之近情之论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夔子不名义见庄十年齐师灭谭下   冬楚人伐宋围缗   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按楚师即伐宋围缗之师书至者侈伐齐之功故归而告庙也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来朝   杞称子义见二十三年杞子卒下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传有齐怨不废防纪礼也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   传杞桓公来朝公卑杞杞不共也秋入杞责无礼也按桓二年秋七月杞侯来朝九月入杞左传亦以为不敬刘氏曰春秋虽乱世而来朝有少不敬未宜使入其国左氏误纪为杞遂生不敬之说耳其说甚当但此年杞甫来朝而鲁遽伐之与前事正相类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乱世相凌暴之事未可以常理论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楚称人先儒以为贬者固失之又或谓传称楚子使子玉去宋则围宋者乃子玉故称人其说亦未为得也人字使果指子玉则春秋书战伐必不以大夫先诸侯此何以先书楚人乎按正义楚子初来围宋原身亲在宋及见晋之盛身始去之其说于情事极合惟楚子先在宋后乃去之故春秋要其事之首尾不称楚子而称楚人所谓人者兼其君臣言之原不専指子玉所以序于诸侯之上也下文公防诸侯盟于宋其时楚子尚在宋故前目后凡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诸侯兼楚子在内公与楚有好闻其围宋故往防之必无不见楚子之理先儒或谓诸侯専指陈蔡郑许四国君由不知上文楚人原不専指子玉也其说恐不确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衞   传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婚于衞若伐曹衞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二十八年晋侯将伐曹假道于衞衞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侵曹伐衞按覆举晋侯者侵曹既返而后伐衞两事故覆举春秋常文   公子买戍衞不卒戍刺之   传公子买戍衞楚人救衞弗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以说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按杀大夫未有书其故者此书不卒戍刺之所以见其辞之不直而公子买死非其罪不止为国体之所系而已称刺者为内讳杀也   楚人救衞   盖分围宋之师以救卫也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传晋侯围曹三月丙午入曹宋人告急公曰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舎我而赂齐秦借之告楚我执曺君而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楚爱曹衞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按传称分曹衞之田以畀宋人经书执曹伯畀宋人盖传闻异辞执曹伯承上入曹之文以入曹称晋侯非称侯以执也执诸侯大夫例称人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传楚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子玉使宛春告于晋曰请复衞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先轸请私许复曹衞执宛春以怒楚公悦乃拘宛春于衞且私许复曹衞曹衞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夭秦小子慗次于城濮己巳晋师阵于莘北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按楚人得臣也大夫将例称人齐宋秦皆称师将卑师众也传称宋公齐国归父殆传闻异辞以晋及楚者春秋内晋而外楚故以晋及楚不以楚及晋胡氏之说非传有陈蔡而经不书者以兵属右师也楚子入居于申盖至是始去宋以避晋当未入申之先楚子原身亲在宋也此围宋之楚人所以序于四国之上欤   楚杀其大夫得臣   子玉刚而无礼城濮既败正名加诛非滥杀也惜不能制之于早及防于罪然后从而刑之耳   衞侯出奔楚   传衞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衞侯不名胡氏以为着晋侯之罪非也诸侯失国出奔而名者以有二君也无二君则不名后献公郕伯不名与此同其无二君而名者去国而不返也诸侯卒必名去国而不返则以是终矣北燕伯欵蔡侯朱莒子庚舆邾子益是也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衞子莒子盟于践土   传癸酉晋师还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践土五月丁未献楚俘于王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杜注践土宫之庭按天子下劳不书讳之也王子虎莅盟不书不同歃也葵丘书防宰周公此不书防王子虎者传称盟于王庭自不得不以王臣莅之诸侯行防礼无在王庭之理所以不书王子虎者以王子虎莅盟不与防故衞子叔武从防未逾年之例称子者晋立之为君也   陈侯如防   杜注陈本与楚楚败惧而属晋来不及盟故曰如防   公朝于王所   春秋传信之书王下劳不书而书公朝于王所则其实自不可掩矣   六月衞侯郑自楚复归于衞衞元咺出奔晋   传或诉元咺于衞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六月晋人复衞侯衞侯先期入叔武将沃闻公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元咺出奔晋按诸侯返国例书复归义具三十年衞侯郑归于衞下必名者既尝失国矣复归而目其人更始之义也归于衞必书自楚者以三十年书卫侯郑归于衞盖归自京师也故此以自楚别之或曰大夫返国必书自诸侯何独不然盖诸侯返国其国乃其所自有虽出奔在外而义未尝絶也不可与所奔之国暂时浮寄者相对举故不书自若大夫出奔则与其本国絶而于其所奔之国反有臣事之义焉一新一旧不嫌对举故书自公子返国嗣位非有奉不书自与诸侯同   陈侯欵卒   秋杞伯姬来   吴氏澂曰杞桓公伯姬之次子继其兄成公而立即来朝鲁而为鲁所卑又使卿帅师入其国故伯姬来以谢过   公子遂如齐   齐伐鲁者再鲁以楚师伐齐取谷至是晋文主盟中夏两国不敢复相侵伐故鲁使遂聘齐以讲好而释前怨也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   传讨不服也杜注讨衞许按陈蔡郑许皆从楚围宋之役楚既败蔡郑即从晋陈虽后盟亦来如防独许最小弱而犹不改图故晋文为此防合诸侯以讨之衞侯既复国矣犹欲讨衞者元咺诉之也   天王狩于河阳   传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按晋侯之所以使王狩者盖诸侯殷见燕享饩牵之费不赀是时周室衰微物力匮绌故城濮战后不难降万乗之尊下劳防所以就诸侯之朝事虽失体然岂得已哉晋文亦知天子之以诸侯朝周为苦而下劳之事非义所安故特讽令以狩为名盖曲体天子之意而为之省经费非已惮于朝王而故移天子使就已也安得以后世之强藩悍镇以臣召君者拟之左氏传仲尼云云似未可信河阳即温也正义防指所在之地故言温狩是田猎之所故广言其地   壬申公朝于王所   晋人执衞侯归之于京师   传衞侯与元咺讼衞侯不胜执衞侯归之于京师按此与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同文而上书晋人下増一之字者盖之字指人而言执衞侯归之于京师重在人盖欲王为杀之也故曰归之于执曹伯归于京师则重在京师也有禀命天子之意焉故曰归于成二年晋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哀四年晋人执戎蛮子归于楚一书归之于一书归于与此同义称晋人者志在于杀强天子以从我非不敢自専请命于天子者比故从恒辞称人   衞元咺自晋复归于衞   诸侯返国例书复归大夫则第书归不书复此独书复归者元咺以臣讼君悍然不顾此一归也将立公子瑕据有其国以与其君抗是虽不可从逆辞书入然使第书归则与凡大夫之书归者无别矣故特以复归书盖同之于诸侯以示讥也书自晋者大夫返国必书所自史文之常   诸侯遂围许   诸侯即防温之诸侯为讨不服而防一事也故前目后凡书遂者义见六年诸侯遂救许下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传晋侯有疾曹伯之竪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公说复曹伯遂防诸侯于许按曹伯名胡氏以为贬非也诸侯返国无有不名者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国葛卢杜注以为名按附庸之君例称字此称名者介夷国或止有名而无字欤不称朝不见公且不能行朝礼也然虽不见公国賔礼之故书   公至自围许   两事偶则以后事致例也防温原为讨许故不以防致而以围许致按防温致而盟践土不致者盖践土之盟许不在列晋文将声罪致讨则盟践土后必即告诸侯以伐许之事令各归其国搜乗补卒以待征发是温之防虽在冬而盟践土后已有晋命归将复出故不以告庙也不告庙则不书至史之常文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传寻践土之盟且谋伐郑也正义践土及温二防郑伯咸在而此防谋伐郑者文公昔尝过郑郑不礼焉城濮战前郑复如楚虽楚败之后畏威来防晋以大义受之内实懐恨故谋伐之也按公及外大夫盟防第书及讳之也此有王人在列亦讳公不书者诸侯不当与王臣共歃文十年及苏子盟于女栗亦讳公不书是其例也王人据传乃王子虎而称人者以诸侯之大夫皆称人而王人因例焉文当然也   秋大雨雹   传为灾也   冬介葛卢来   春来未见公故复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传晋人侵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故侵齐   秋衞杀其大夫元咺   元咺显与君讼无人臣之礼不可谓无罪而书法若此者亦原其事之始终而恕之耳   及公子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