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 第 79 页/共 136 页
所获之财,给我女儿作为嫁妆。你为胞弟,应与姐姐择夫定室,可千万要文武全才,莫负了老父一片苦心。大概令先君家中还有田产,日后你起灵回家另葬。”又道:“刘云,我教养你姐姐八九年的工夫,今已十八岁了。也不是老父夸口,可称文武全才。”又叫道:“姑娘,你以后出阁,千万可记住一言,温良恭谦让。”姑娘落泪答应:“谨遵义父之命。”老英雄又说道:“我放秦尤,我打官司;张德福拒捕殴差,采花杀命,他打官司。众位先将我捆上吧。”大伙闻听,全都面面相觑。黄三太说道:“我等送你老人家到案,我师傅岂能饶我们?”老英雄说道:“爷作爷当,儿作儿当,公事公办。秦尤远走高飞,你们众位怎么交代?”傻英雄金头虎说道:“都叫张德福打了这场官司就完啦。”老英雄说道:“张德福自有口分辩,临到堂,咬出老夫,仍然不免打官司。此乃亏心之事,岂可做去?”
金头虎说道:“老太爷,我有法子,叫他当堂说不出话来。”遂叫道:“杨香五!你将匕首刀拿来。”金头虎用手将张德福鼻子一顶,用刀将嘴撬开,递进刀去,刺下半个舌头,张德福鲜血直流。金头虎说道:“无论到哪衙门里头,他都说不出话来,只好打哑谜。”老寨主说道:“他会写字,他会摇头摆手。此为下愚之计,官司还是我打。”贾明扔掉半个舌头尖,对老寨主说道:“您看看。”老寨主一看,是一块舌头尖,说道:“贾明何必出此一举招人物议?老夫是非自己打官司不可。”金头虎说道:“好好好,就叫您打官司去。”金头虎遂叫道:“香五、李煜、秦爷!你们附耳过来。”金头虎对这三位如此这般,派他三位去办,叫道:“老寨主!你非打官司不可?”老寨主说道:“那是诚然。”贾明说:“不打官司也得行啊,我还怕你跑了呢。带上点东西吧!”一抖飞抓百链锁,老寨主一伸头,将老英雄锁住。姑娘一看,心中说道:“原来是假厚道,仍然
叫我义父打官司。”金头虎提着锁链就走,走到头道山口,贾明将锁链一摘,说道:“您上哪打官司去?您帮刘云起灵去吧!”
姑娘说道:“义父你千万别固执了,有你一日,我不出门子,我伺候你老人家几年。”老英雄心中说道:“这更坏啦,我要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岂不误了我女儿青春?”老寨主说道:“你们不叫我打官司,我仍然回去,我还占我的山,喽卒、寨主知我回山,不等三日就能复如旧观。”金头虎说道:“你老人家回不去啦,您向山里看看吧。”老英雄回头向山里一看,烈焰腾空,弥漫遮天,老英雄长叹一声说道:“我欲打官司,你们都不叫我去。好好,我自有主意。”老英雄说完了话,翻身向山环里便跑,众人在后追赶。凤兰姑娘在后面大声喊道:“义父意欲何为?千万看在苦命的女儿身上吧!”跑到西山环,老英雄才止住脚步,大伙已经赶到了。老英雄遂对大伙说道:“老夫纵放秦尤,贤侄们不能早日完案。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我一死以了事。”又向姑娘说道:“贤孝的义女,为父与汝永诀了。
现在有你的胞弟,可以给你择夫嫁主,你姐弟还紧记老夫一语,男要忠良,女要贞节。”语毕,老英雄双手一抱头颅,跳人万丈深涧,姑娘方要去拉,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噗咚”一声,老英雄王灵死于非命。姑娘放声大哭,叫道:“义父你好狠心哪,苦死为儿了,你教养女儿八九年之功,女儿立志虔心孝顺你老人家几年,不想你老人家中途死于非命。义父您在黄泉路上等一等孩儿。”语毕,姑娘直奔山涧就要跳涧。萧银龙在旁说道:“刘云贤弟,还不将汝姐拉住?千万不要悲哀,老侠客这是恐怕义女不忍义父远离,故此行此拙见。诸位请想,此山是老侠客自己所开,地理必然熟悉。你们众位看看,这道山涧虽然深不见底,乃是活水,水声潺潺,必然通达河海,老侠客会水,借水路远走,他年父女必有相逢之期。”刘云将姐一把
揪住,问道:“老爷子水性如何?”姑娘说道:“水性甚高。”
刘云说道:“据银龙六哥所言,老侠客借水远走,未尝不对。
姐姐请释悲哀,以后自有相逢之日。”经银龙这么一解释,众人也俱都明白,大家这才预备船只,押解着张德福,先够奔悦来店。
天交晌午,众人到悦来店,黄三太偕同忠义太岁梁芳,押着张德福解往苏州府,万丈分水小白猿帮助刘云姐弟起灵。张德福到了苏州府,将刀杀五命抢劫船客之事俱都招认,以笔写字招认。三太与忠义太岁梁芳二人,将老英雄跳山涧,尸骨无存,报告了苏州府。苏州府详了公文,将张德福送到江苏院衙,钦差大人过堂,问成死罪,即将张德福斩首于苏州。行文书各州府县,捉拿秦尤,捉获后就地正法。闵德润自己打了盗灯的官司,被杀于北京,闵德润虽身首异处,落了个“孝义”二字。小弟兄们将公事交代完毕,俱各回归镖局,暂且不提。
返回再表正文,且说胜三爷自双松岭碧霞山与刘士英结为金兰之好,刘士英父子回家为业,弃了山寨。胜爷独自一人回归直隶莫州,沿路上晓行夜宿,看了些青野景况,走到江苏地界,躲着镖局子走,一路上无书。这日胜爷来到直隶莫州。直隶莫州古城村路南是胜三爷的宅院,适逢老家人在门前闲眺呢。
老家人说道:“老当家的,您可来啦。你要再不来,过八月节,我与胜奎少爷,就要找你去了。”胜爷长叹一声,说道:“从此永不出世了。”老家人接过小包裹,进了上房,众家人都来拜见胜爷,胜爷一看,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胜爷不认识,问家人道:“这是何人?”胜奎答道:“去岁孩儿逛莫州庙,遇此子逢人讨钱,孩儿一问他何以幼年流为乞丐,才知道他本是山东人,与父母逃荒来到莫州,他父母俱都病故。孩儿遂问他:‘用你当书童愿意不愿意呢?’他一听很欢喜的,他言说:‘愿
意当书童。’孩儿遂将他收留在家中。”胜爷点头含笑说道:“吾儿倒有侧隐之心。”胜爷又问道:“此子何名?”胜奎代答道:“此子姓孟名福。”胜爷与孟福道:“我有心派人将你送到山东,再赐给你几十两银子作本钱,做一个小生意,以免流落他乡,亲戚不能团聚。”孟福闻听,眼含泪答道:“者爷子,孩儿蒙少爷收留,虽是当书童,少爷并不以我当作书童对待。再者说我若有亲丁骨肉,我焉能与父母逃荒至此?”胜爷说道:“你若愿久居于此,老夫将你收为螟蛉义子,孟福你可愿意?”小孩也真机伶,闻听胜爷一说收为义子,爬在地下就给胜爷磕了一个头。胜爷哈哈一笑叫道:“老家人!从今后你们俱都以二少爷呼之,你们大家待大少爷与二少爷要一律相看,不许藐视。”男女下人等俱都拜完了胜爷,又拜了二少爷。从此后胜爷在家乐守田园,白天教授二位少爷文学,晚间传授二位少爷武艺。光阴荏苒,时至新年,胜爷遂与镖局子修了一书,言说自己少年很受了些风尘之苦,得了五痨七伤之病,如今愿在家养病,候痊愈时再回镖局,望大家都精心生意等语。镖局子与胜爷来信,遂将秦尤逃走,南侠老王灵之事,报告了胜爷。
胜爷在家纳享清福,到了春天再与镖局写信,便说旧病未愈,新疴又起,但是不碍饮食,似无危险,秋天必回镖局子。如此搪塞三年之久。这一日,二少爷与大少爷胜奎说道:“咱们三年之久,学文习武,大门不出,今天是莫州庙正日子,咱们俩人到庙上逛逛,你与老爷子告假去。”大少爷胜奎,向来忠厚待人,不肯驳人,遂与天伦告假。胜爷不准,大少爷碰了一个钉子,回到书房与兄弟孟福一说,孟福说道:“好办,咱们烦一个门子,自然能行。二娘自年轻守寡,如今五十多岁,老爷子最尊敬二娘不过,哥哥你去求二娘,叫他老人家给咱们告假。”
列位,胜爷同胞二人,胜爷居长,兄弟早亡,弟妇自幼守寡,
眼前并无子女。胜爷收下孟福本来是有心事,因为弟妇守节,膝下无儿,将来为的是叫弟妇挑选,爱要那个,就要那个,两门就都承继有人了。书归正文,胜奎碰了父亲一个钉子,孟福再叫与二娘跟前烦门子去,胜奎可就不愿去了。孟福说道:“哥哥您不愿去,我去,准能办得到。”语毕,孟福跑到内宅,进了二奶奶屋中,正适二奶奶看书呢。孟福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二奶奶问道:“福儿为何愁闷?”孟福遂将来意告诉了二奶奶。
二奶奶也是年老爱子女,遂到外面大客厅,与奎、福二人请假,胜爷说道:“二奶奶您有所不知,奠州庙庙场很大,什么人都有,两个孩子武学尚未学成,恐其出外招惹是非。既是您给他们告假,明天就放他们一天假。您可告诉他们,可是同我来。”
二奶奶又与胜三爷说了几句家常话,这才同老妈子回归内院。
孟福一听胜爷允许了逛庙,欢喜之至。第二日,胜爷与奎福爷儿三个清晨起来,梳洗完毕,爷儿三位遂够奔莫州庙而来。行至莫州镇,天交吃早饭的时候,爷儿三位遂进了自己的绸店。
进了柜房,掌柜的与胜爷闲谈,二位少爷左右站立。这位掌柜的是山西人,真会伺候东家,愈说话胜爷愈爱听。旁边站着的二位少爷,胜奎倒不怎么样,孟福心里头可沉不住气了,心中暗道:“我们好容易烦门子请了一天假逛庙,无故的来到柜上谈开了家常话啦。”小孟福思索至此,遂绕到掌柜的身后,暗暗伸手照定掌柜的衣服底襟拉了一下子,然后他就走出了柜房,掌柜的会意,随后也跟他出来啦,问道:“福少爷你有什么事?”
孟福说道:“掌柜的,你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子三年之久,净在家中教授我们哥俩文武,足不出户。今天二奶奶给我们告的假,放一天学,同着老爷子为的是逛庙,你们这一谈话,愈说愈多,岂不误了我们逛庙?”掌柜的说道:“那可怎么办呢?”
孟福说道:“有法子,你回去再与我们老爷子谈几句,便叫厨
房开饭,然后你给我们求情,叫我们哥俩去逛庙,上外面吃去,省得站在老爷子背后不方便。你那么一求情,老爷子必然答应。”
老西答道:“好办好办,这个我能办。”老西由外面回来,又与胜爷谈了几句,便给二位少爷求情,胜爷一想,本是逛庙来的,叫他二人在背后站立,也难以为情,遂叫道:“奎儿,福儿,你哥俩先到庙上游玩游玩,随便在外面吃饭吧。”胜奎与孟福二人连声答应,出了胜成兴绸店,奔庙场而来。二人这一逛庙,出了一场是非,大闹英州庙,胜三爷二次出世。
兄弟二人来到庙前,进了大饭庄。胜奎是本乡财主,饭店掌柜认识,叫道:“胜大少爷,你请客吗?”胜奎说道:“我不请客,我们哥俩前来吃便饭。”掌柜的说道:“请大少爷要菜吧。”胜奎要了一个红烧里脊,一个烩鲜蘑加笋片,一个佛手疙疽炒里脊丝,一个三鲜肉。工夫不大,跑堂的将菜端上来,烫了两壶干酒,哥俩在楼上喝着酒,就听各桌上有说闲话的:“今年三关庙前立了一个大把势场,十分热闹。还有一个老头练打镖枪,枪打红星,百发百中,刀枪棍棒,武艺出众。据那练把势的说,并不是人穷当街卖艺,虎瘦拦路伤人。他们说莫州庙有一个人物,姓胜名英字子川,人称神镖将,他们与胜某有隙,前来找胜某来啦,有姓胜的亲戚朋友给带个信,叫他来会会。”又听有一位山东人说:“练把势练把势得啦,敢提找胜三爷?哪个保镖的不跟胜三爷是友?这不是找栽筋斗吗?”
桌上纷纷议论,孟福对胜奎道:“哥哥,你听见没有?臭练把势的,敢在莫州庙上指名道姓,要找咱们老爷子,有多么可恶?”
胜奎一笑,说道:“兄弟,别听那个,这都是练把势的钢条子,为的是说大话多赚钱。你看看烩鲜蘑加笋片有多好吃呀,喝酒喝酒,别听闲话。”孟福闻听,眉缵一皱,心中暗道:“我义父一跺脚十三省乱颤,我奎哥哥这样软弱不堪。”思索至此,
心生一计,叫道:“兄长!我肚子疼痛,我要出恭。”胜奎不知孟福是撒慌,遂说道:“饭庄后就是厕所,快去快来。”小孟福答应一声,手捂着肚子,下了酒楼,直奔三关庙前而来。
真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孟福挤到把势场子之内,见正北面有一张八仙桌,两条板凳,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三缕短髯,绛紫色壮帽,蓝绸大氅,绛紫短靠,背后背定十二颗镖枪,衬烈火苗儿,十字绊英雄带,捻着三缕短髯。旁边五位年轻的,短衣襟,小打扮,雄赳赳,气昂昂。兵刃架子上十八般兵刃件件皆全,外有三条大蜡杆子。听那位老头说道:“昨天我练了一天镖枪,姓胜的没见露面,你们哪位今天下场子请请?”有一人穿二身青衣服,姓吴名升,面上白圈癣,大圈套小圈,外号人称花面鬼,口中叫道:“师傅!今天我请一请。”语毕,来到场子当中,抱拳说道:“众位,我们可不是卖艺的,我们由打南七省,万水千山来到贵宝地,为的是找一位有名的人物。有一位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头胜英,此人与我师傅有仇,为的是前来报仇。我们在场子里等他三天,三天之内,他要不来,我们就要上他家里去找去啦。看热闹的众位朋友,有与姓胜的认识的,或者是街坊邻居,请费神,给他带上一信,就提三关庙前有一个把势场子,是找他的。昨天我们等了一天啦,今天又半天啦,三天之后不来,必到古城村去找。”
孟福闻听,果然练把势的口出不逊,遂用手分开众人,甩大氅,纵进把势场子,口中说道:“你们是哪儿来的野练把势的?我乃二公子孟福是也。”练把势的吴升正在得意洋洋,见进来一个十几岁婴童,口出不逊,吴升抡拳就打,孟福接架相还,战到十几个回合。列位,孟福白天读书,夜晚练武,哪是吴升的对手?看热闹的齐说胜家二少爷年轻,把势不错,别看不是练把势的敌手,武艺总算不错。此时孟福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无
还手之力。此时胜奎在酒楼上,自己独酌,工夫很大,不见兄弟孟福回来,心中暗道:“孟福许是找练把势的去了。”胜奎思索至此,遂由腰中取出一锭银子,叫道:“跑堂的!这是二两银子,除去饭钱,存在帐上。给你们两吊钱的酒钱。”跑堂的谢了谢大少爷。胜奎下得楼来,直奔三关庙而来。在路上就听有人谈论:“这个莫州庙可热闹啦!胜家二少爷现在踢把势场子呢。”胜奎一听,心中暗道:“果然是他踢场子去了。”
于是胜奎紧行来到三关庙前把势场子,分开众人,说道:“众乡亲费心费心,闪一闪。”众人有认识的,说道:“胜大少爷来啦,闪开闪开。”胜奎进到场子之内,大声叫道:“兄弟,还不退下来!为什么搅闹人家的场子?”孟福此时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遂退下来说道:“哥哥,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练把势的,口口声声要找老爷子。”胜奎并不答理他,叫道:“兄弟你且后退,没有你的话说。”孟福不敢多言,脸面通红,站在一边。胜奎拱背躬身说道:“练把势的老师傅,我兄弟年少无知,搅闹你的把势场子,耽误你的工夫,我赔偿你的损失。”
椅子上的老者遂问道:“你是何人?”胜奎说道:“我姓胜名奎。”老者又问道:“胜英是你什么人?”胜奎答道:“那是我的家严。”老者闻听说道:“你就是胜英的儿子?今天你出不了场子。”说着话叫道:“吴升打他!打了他,胜英就出头啦。”大少爷闻听,不由得大怒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野练把势的?来到此地摆场子,不去拜望老前辈,倒也罢了,还无故的口出不逊。找胜三爷?姓胜的无事不找事,有事不俱事。”
说着遂将大衣脱去,亮开架式。吴升赶奔近前,劈面就是一拳,胜奎接架相还。二人战了三四十个回合,胜奎一看,练把势的武术不弱,遂将胜家独门的武术施展出来,用了一个勾脚连环腿,上面用指一点吴升的面门,下面燕云快靴,一勾练把势的
脚后跟,先点本是虚招,底下脚勾下啦,上面变了一个劈山掌,将练把势的打倒。看热闹的一阵大乱,说道:“还是胜家门上的武术好。”老者见吴升落败,遂站起身驱,叫道:“胜奎不要逞能,你出不去把势场子。”老者脱去大衣,过来便与胜奎动手。胜奎武术虽然不弱,可不是老者敌手,二人这一插拳动手,胜奎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此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有十二位镖头来啦!”又听有人大喊道:“众位你们看看!奎兄弟在那里动手呢。”你道此人是谁?乃是神拳无敌小太保王九龄,他是镇九江屠粲屠大爷得意的门生,叫道:“奎兄弟退下来,我踢他的场子!”语毕,由马上跳下来,脱去了大衣,由马鞍上摘翘尖式钢刀,套挽手揠刀,进了场子。那老者一看,说道:“你们俱是胜英的余党,你们去叫胜英去,你们不是老夫敌手。”王九龄听他出言不逊,叫道:“老匹夫看刀吧!”老者说道:“徒弟们取过大蜡杆子来。”徒弟将蜡杆子取过,老者接杆子在手,王九龄举刀便剁,二人动起手来。
战到二十余个回合,大蜡杆将刀绷飞,王九龄向南一跑,老头的大杆子向王九龄左腿点去,将王九龄绷起四五尺高,摔在尘埃。又过来一位身穿一身青的,手使双锏过来动手,战了五七个回合,一杆子将那使锏的打倒。不到一个时辰,老者战败了六个保镖的。那六个保镖的一看,武术好的,俱都落败,可就不敢上来了。奎少爷一看,众人全都栽了筋斗啦,遂拾起王九龄的单刀,与老者再战,老者的杆子滑拿绷扒揠,劈砸盖挑扎,净走胜大少爷的致命处。列位,难道说练把势的就不怕人命关天吗?原来,这六个练把势的都是江洋大盗,就是出了人命,官兵来了,他们也能走得了。
且说奎少爷正在力尽声嘶之时,十二位镖头面面相觑,孟福呆呆发怔,就听西南角上咳嗽一声,厉声叫道:“好大胆的
孺子胜奎!为何与你二叔动手?秦二弟不要生气,愚兄胜英来也。”众人一见胜爷来到,闪开了一条道路,胜爷进场子当中,胜奎纵出圈子外,秦义龙止住了手。列位,胜爷是怎么来的呢?
皆因有缎店学生意的前去逛庙,看见胜奎等踢场子,那年轻人赶紧跑回绸缎店,叫道:“老东家,三关庙前大少爷踢把势场子,动了刀啦。”胜三爷还没答言呢,山西人掌柜的说道:“我的奶奶,这可怎么了!”胜爷说道:“掌柜的不要惊慌,您是正式商界人,人晓得我们这宗买卖,我做的这宗买卖,总得带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动刀。既是敢与我们父子动手的,必然是鳌里夺尊之手,软弱的也不敢。赶紧叫年轻的与我备马。”
复又叫道:“老管家!你速骑马回家去,给我取刀镖甩头,快去快来。”年轻的备马,老家人回古城村取兵刃暗器,胜爷披上大氅,由年轻的手中接过丝缰,上了坐骥,够奔三关庙。来到把势场前一看,人山人海,站在高阜处一看,原来是飞贼秦义龙。老英雄走入场子叫道:“秦二弟不要生气,看在愚兄面上,让过胜奎孺子吧。”胜爷紧跟着又说道:“贤弟,你来到莫州镇,何必设摆把势场?请兄弟收拾了吧。你来在莫州,愚兄不是说句大话,有你吃的,有你喝的,你逛完了庙,到在愚兄家中住些日子,临走有愚兄给你的盘费。”胜爷这一与秦义龙恭而敬之,奏义龙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将手中大杆递给徒弟,叫道:“胜三哥!咱哥俩的过节,您大概也不能忘记。没有别的,咱哥俩过过招吧。”胜爷闻听一笑,叫道:“秦二弟!
愚兄年已过七十的人啦,这三年愚兄在家闲暇无事,耕耘为业,武学的工夫,扔下三年之久,刀枪棍棒久未沾手,不是前三年的胜英了。愚兄焉能是贤弟的敌手?望贤弟让过愚兄吧,就算愚兄输了。”秦义龙说道:“胜三哥,你就是有苏张陆贾之舌,也不能不过招。小弟千山万水到莫州,专为找您胜三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