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 第 71 页/共 136 页

又听蛮子说道:“散了英雄会,蒋伯芳、黄三太、杨香五、张茂龙、李煜、萧银龙、贾明等,他们爷儿七个在路上走得慢点,我一个人先够奔萧玉台啦。离萧玉台六七里地,有一个镇店,名靳家堡。在那镇店饭馆子里喝酒吃饭,听茶铺酒馆里吃饭的说,有一家办喜事的,埋路灯埋到村口外一里多地,只闹   得老员外要上吊,小姐太太要投河。我一听见这个事情,心中实在忿恨,我就吃不下饭去了,伏在桌子上,我就假装睡觉。   又听有一个吃饭的人说道:‘那老员外怎么不去告状呢?’又一个说:‘谁敢告山大王?’这个又说道:‘要不然聚齐联庄会,跟他打。’那个说道:‘联庄会是笨家子,哪能打得了山大王呢?’这一个又说道:‘姑娘怎么叫山大王看见了呢?’那一个答道:‘唉,别提啦,姑娘因为上姨娘家去,坐着轿车,因为天气炎热,把车帘子敞开时,就被这群贼看见啦。山大王打发四个喽卒就跟下去,打探明白了,是靳百万靳老员外之女,第二日拿了四匹绸子,两锭银子,就来定亲。这是七月初二日晚间之事,初三就要娶亲,如把姑娘躲藏,就要烧了宅院,杀死一家老少。如老员外不放行,就在靳家合房,初四早晨夫妇再回山。靳家闻听此信,小姐就要投后花园的井,有亲戚朋友解劝,叫小姐舍身救父母之命。’那人又回道:‘萧玉台的什么人这样万恶呢?’这个人答道:‘萧玉台三寨主。别的贼敢吗?这就是行善之家,无故祸从天来。今天晚晌掌灯之后,就来娶亲,谁不担惊害怕呢?’我听到这里,我就气得喘不上气来啦。又听那边低言巧语的说道:‘咱们这个地方离山很近,向来没出过这样之事,’就见那人一伸大拇指道:‘这个现在没在山内,抢亲的就是他。’我听到这里,我想这样大善之家,人称靳善人,兄弟你想想,凭我这身本领,我还救不了靳善人吗?我的饭也没吃,顺着埋截灯的路就找了去啦,我将跑堂的招呼过来,给了几个酒钱,我就走啦。大伙看着我都暗笑。来到大街上,我一打探行路的:‘哪一家是靳员外?’那行路的就指着路灯道:‘你顺着路灯走去就是。’我打听明白,我就一直奔靳宅去了。那人曾问我怎么认识靳老员外,我说我与靳老员外前十余年曾共宿一店,因为言语相投,结为朋友,今天   我打这个地方经过,到他府上看看去。”   大义士来到靳百万门前,一看门前悬灯结采,可是冷冷清清,欧阳爷有心进去,暗想:“我不认识人家,跟人家说什么呢?我不进去啦,我在门外等候着他,抢亲来了,打这王八羔子。”欧阳爷继续说道:“但是天气尚早,我在人家门外站着不方便,我又遇到东村口外。见村口外有一座真武庙,庙后有一片苇塘,我在庙后歇息歇息,娶亲的要来个百八十个的,我就打跑王八羔子。我在庙外听见庙内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就走到庙里,原来是老和尚正念经呢。老和尚六十多岁,耳音有点不灵啦,他也没看见我,东面有两间禅堂,悬挂旧竹帘,我掀竹帘进到屋中,屋中有一张八仙桌子,桌子上有两部经卷,放着一份法器,八仙桌前放着蒲团,墙上挂着一个棉僧帽,上面好些尘土。我一想,我何不将这些东西偷走,进庄子假装化缘的和尚呢?我就将这些东西都偷出来啦,走到后面大苇塘子里,将我的马褂脱去,摘去我的春秋帽,戴上僧帽,将马褂帽子包好,将我的皮袄大襟向里一折,再进西村口。”   来到靳善人的门口,把蒲团向地下一放,取出经卷,一敲木鱼,念道:“混账王八羔子,臭豆腐!混账王八羔子,臭豆腐!”念了几句,门房里出来一个老家人,叫道:“大师父你改门去化吧!往日我们施茶舍饭,今天因有事,不能照管这个啦。”蛮子说道:“唔呀?你以为我是化小缘的了?”老家人道:“你不是化小缘的,是干什么的?”蛮子说道:“我是越南国的,我在禅堂打坐,心惊肉跳,我掐指一算,江苏省靳善人有难,小姐是红鸾星。我不打救谁来打救?我脚驾祥云来到这个地方。你们要不信,我这里有凭据,你们这个地方热,我在空中驾云甚冷,我穿的是皮衣服。”大家一看,果然是鹿皮套裤,鹿皮小皮袄,老羊皮大皮袄。蛮子又说道:“我是大发   慈悲,不要三百三,六百六。”老义仆闻听说道:“待我回禀我们老当家的,必然前来迎请你老人家。”老义仆一旁走着道儿,心中暗想:此僧人娃娃脸,黄胡须,穿着皮衣服,一个汗珠都没有。老义仆来到书房,就听书房中老员外说道:“我是书香门第,做官为宦,并没做伤天害地之事,怎么得这样的报应呢?”老员外正在啼啼哭哭,老管家进了书房,叫道:“老员外别着急啦,现在门外来了一个和尚,他说咱家一门良善,身逢大难,他有言说他有解救之法,要救一门良善。”老员外闻听此言,说道:“岂有此理?”老管家说道:“你老人家别不信,人家说啦,也不要三百三,六百六。有病乱投医,你老人家看看去,这也许是你老人家感动了天神。”老员外道:“胡说,我有何德,能感动天神。”老员外遂拄着拐杖出离书房,够奔二道院。来到大门道,老员外在大门道口向外一看,暗道:“唉!哪里来的神仙?”蛮子一看老员外摇头,蛮子说道:“老员外你来了,你心中说我不是神仙?”老员外一听,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心中之话呢?”蛮子又说道:“老员外,我说我是神仙。你要不信,我施展佛法,给你看看,你门前这块上马石有四百来斤重,我能叫他飞起来。”说着话,欧阳爷过去,双手一摆上马石,磕膝盖一拱,运动平生力气,说了一声“起! ”只见上马石咕噜咕噜滚出多远去。蛮子急忙又喊道:“别动啦,若再动,恐怕砸着他们。”看热闹之人说道:“这真是活神仙,倘若掐指念咒,这块上马石就飞到天上去了。”老员外半信半疑,遂说道:“仙人能救我一家老少吗?”欧阳爷道:“那是自然哪,我乃是为这个而来的,怎么不能呢?”老员外一听,这才将大义士让到书房,落了座,家人献上茶来。老员外问道:“仙人何以知我家遇难呢?”大义士见问,遂将在饭馆所窃听的话说了一遍,老员外一听,点头   说道:“不错。”遂信以为实。又问道:“你老人家怎样救我满门呢?”蛮子说道:“我会念普渡群迷经,不管什么样的恶人,我一念此经,就能将他规劝得回心转意。”老员外一听,并没有什么凶险,复又问道:“当家的,你是吃素吃荤?”大义士说道:“我一点荤也不吃,连葱都不吃,净吃肉。”老员外一听,和尚是天生的好诙谐,遂打发老管家给要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大义士吃了个不亦乐乎。吃到半饱时,就听外面老管家进了书房,口中说道:“外面有一老道,前来找和尚,言道庙里丢了九节玲珑宝塔。”大义士问道:“那道人是怎样的长相?”老管家说道:“那道人雷公嘴,狗蝇眼,罗圈腿。”大义士闻听说道:“叫他进来吧,不错,是我们庙里的。皆因为我好赌钱,我师傅的玲拢塔放在桌子上,我就偷出来啦。”老员外闻听一乐,遂说道:“神仙还赌钱吗?”大义士说道:“你老人家不知道,赵匡胤输华山,神仙也有好耍钱的。”老员外一听,叫道:“管家的,将那位道爷请进来吧! ”   列位,说书一张口,难说两家的话。贾明是打哪里来的呢?   由打萧金台五个要犯逃走后,镖行之人四外追赶要犯,贾明与蒋五爷、萧银龙、黄三太、张茂龙、李煜、杨香五等爷儿七位,追赶要犯,原来金头虎走得慢,众人心急,萧银龙与杨香五出的主意,将金头虎扔在后面,省得坠腿。萧银龙走着道,口中叫道:“贾五哥!欧阳大叔盗灯,我帮着打更送剑,我一夜无眠,我心中有点火,你给我买点白糖,我们在树林内等候你。   我水壶里有开水,回头咱沏糖水喝。”金头虎一看,萧银龙手中托着二百多钱,贾明心中暗想:白糖几十个钱就买一斤,二百多钱,真有剩头。伸手接过钱来说道:“我给你买去。”傻小子哈吧着罗圈腿,就奔村庄去了,到了村子之中,买了五十钱的白糖,跑回树林子一看,众人踪影皆无。金头虎无法,只   得自己单走,来到靳家峪,进了饭馆,跑堂说道:“你喝茶呀?”   傻英雄说道:“咱不爱喝茶,我有白糖,你给我沏点白糖水吧。”   跑堂答应一声,将白糖接过来,遂给沏了一壶白糖水。贾明喝着糖水,就听众人议论靳老员外之事,贾明一听,不是大义士,就是二义士。我正没有钱呢,我何不前去找我欧阳叔父去呢?   金头虎喝完了白糖水,哈吧着罗圈腿出了饭馆子。一打听靳宅,有人指示道路,遂来到靳宅门前。傻英雄一想,我别说找人,我就说和尚偷了庙里的东西啦。遂问道:“你们这儿有和尚吗?”   管家的说道:“我们这儿没有和尚,刚才来了一位当家的。”   傻小子说道:“我就找的是他。”管家的问道:“你是干什么的?”金头虎说道:“我是伙居道,找他要玲珑宝塔来啦。”管家的遂回到书房报告。大义士一听,必是贾明,遂叫管家的将贾明叫进来。贾明来到书房一看,大义士正在那里吃呢!贾明饿得直流哈啦子,大义士说道:“伙居道你吃饭没有?”贾明说道:“我哪里吃饭啦?摆上饭老师傅就叫我追你来啦。”大义士说道:“你也吃吧。”贾明说道:“吃点就吃点吧。”爷儿俩都吃了一个酒足饭饱,就见管家慌忙而来,说道:“外面来了十个喽兵。”贾明闻听,这就脱衣服要出去打仗。欧阳爷说道:“道爷不要无礼,他们这是探路呢,晚晌他才来抢亲呢。”   正在此时,又来了一个家人报告说道:“外面的喽兵已经走啦,来的时候探头探脑的。”欧阳爷说道:“我说的对不对?”贾明说道:“你佛法无边,我听你的指挥。”蛮子说道:“抢亲的来了,你在二道门把守,只管放他们进来。老员外别害怕,只管接他们进来,无有错。我上新人的喜房去,你们外院里院的灯火熄灭,他要问怎么不掌灯火,老员外你就说今天日干不好,不宜灯火,等到明天寨主爷将小女抬到山内,不是随便看吗?今天暂且屈尊一夜。”欧阳爷安置已毕,老员外将大义士   领到后院新人的屋中。欧阳爷一进喜房,只闻兰麝薰人,将蒲团放在地下一坐,静等山大王来抢亲。老员外派精细的家人在前院书房等候。探事的家人回报,有百十余人奔庄村而来,抬着一乘小轿。老员外无可奈何,带着两名家人前去接待。山贼衣帽整齐,跨下甘草黄的马,鞍辔鲜明,来到下马石前。老员外战战兢兢的说道:“小老儿请来若干的人,他们都害怕,不敢前来招待。”山大王说道:“岳父大人,我本是山大王,娶过小姐之后,常来常往,他们也就不害怕了。”老员外又说道:“小女现在吉房恭候。”山贼一看,大门前悬灯结彩,前院皆点灯烛,进了二道门,漆黑连灯亮儿都没有。山寨主说道:“岳父大人,多点几枝烛能费几何?”老员外说道:“您没看日干吗?七月初三日大有妨害,据星命家说必须不点灯,方能脱过。”   山贼一听,哈哈笑道:“好先生,一辈子大事,为何叫有妨害呢?”老员外说道:“小女现在西间屋呢。”山贼答道:“岳父大人且请前边休息,明天再受双礼吧。您只管放心,我已告诉喽卒们,不许在村中骚扰。”老员外唯唯而退。山贼摸着瞎,将外屋门上好,进了西暗间,一摸床上没有人,听有呼声,山贼一摸椅子上也没有人,又顺呼声一摸,说道:“小姐在哪里?”   欧阳爷这才惊醒。大义士举目观看山贼,品蓝壮帽,雪青大氅,手持折扇,叫道:“小姐!天气甚热!”摘下头巾向床上一坐,又叫道:“姑娘你在哪里?”欧阳爷遂将木鱼打了两下,山贼说道:“何必顿足?”一伸手奔欧阳爷而来。欧阳大义士一伸手将山贼发髻揪住,举拳便打。山贼说道:“小姐好大的力气。”   原来山贼被色欲所迷,还以为是小姐呢,并不还手。打到三更多天,老员外在院中说道:“大师傅,你老人家不是念善缘经吗?”大义士说道:“我忘了念经啦,拳头来的快。”山贼一听大师傅,原来是和尚,这才用手抓欧阳大义士的脚腕子。大   义士说道:“你咬了我的脚指头啦,好小子,我必打你到天亮。”   列位,欧阳爷是童子功,昼夜看一般远,又有金钟罩的工夫,山贼如何咬得动呢?大义士只打得山贼叫苦哀哉。大义士说道:“你要起了誓,从此不闹靳家堡,我就不打你了。”山贼说道:“我若再来抢亲,必棍打天灵盖而死。”欧阳爷说道:“你可起了誓啦,离头三尺有神明,你要再来,我便要你的命。”欧阳爷遂放开山贼,山贼光着头,狼狈之甚,拔开门闩,哈着腰出来,低声叫道:“岳父大人,这个和尚是哪里来的?”老员外说道:“他是自己来的,他说会念善缘经,谁想到他打开您啦,这可不是小老儿之过。二道门还有一个小老道呢。”此时已来到二道门切近,山贼说道:“我一会儿连那个老道都打死。”   贾明在二道门蹲着呢,正听见,站起来往上一纵,抓住山贼发髻说道:“伙居道先打你一顿再说吧!”揪住便打,比大义士还狠十分。欧阳爷一听贾明暴打山贼,急走出新房来,将金头虎劝开。山贼狼狈出门,上马回山去了,暂且不提。   且说欧阳爷叫道:“老员外,我与伙居道要告辞啦。”老员外闻听道:“当家的,你老人家这一打他,他一会必然带领喽卒前来复仇。你老人家要一走,小老儿合家性命必难保全。”   欧阳爷说道:“那我就管不着啦,我还老管闲事吗?”老员外说道:“你老人家要成全我就成全到底,千万您别走。”欧阳爷连连摇头。老员外一看和尚非走不可,遂央告伙居道。金头虎低声向员外说道:“这个和尚的脾气古怪,你别央求他,你骂他,叫他走,他就不走啦,他外号叫贱骨头。”老员外一听,心中暗说:“我真倒了运啦,什么事都碰上啦。俗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脱不过。”老员外一顿足说道:“和尚!这是应该我满门俱灭,你老人家就请吧!”欧阳大义士说道:“我不走啦。你说话很在情理,然而你可得听我指挥,我叫你预备什   么,你便要预备什么。”老员外答道:“小老儿惟命是从,家败人亡,在所不惜。”欧阳爷说道:“花好总得绿叶衬着,你将联庄会齐妥,山贼来时,并不用他们打仗,就叫他们敲锣助威,每人腰间装些沙土,够的上山贼时,用土扬他们就行。”   老员外点头,打发家人鸣锣聚众。乡勇一听说老员外要齐队打仗,莫不乐意,一时间将人齐集了二三百号,准备打仗。欧阳爷问道:“老员外,你有铡刀吗?”老员外说道:“有好几口呢。”欧阳爷说道:“你将大的、快的取过来几口,我挑选两口,伙居道一口,我一口,好与贼人打仗。”   再说三寨主逃回山内,见了三鼠,三鼠问道:“三寨主娶亲如何?”原来,刘士英误救了三鼠,不许三鼠归碧霞山,三鼠归了萧玉台。头天到萧玉台,第二天便是萧玉台的三寨主抢亲之日,三寨主由山里走后,三鼠还在山内静听佳音呢。等到三更多天,三寨主就回来啦。张德寿等迎接出来,一看三寨主袁豹在马上哈着腰,张德寿上前道:“三哥大喜。”袁豹说道:“丧气。”三鼠一愣,众人来到山上聚义厅,袁豹将被打之事,说了一遍。张德寿说:“此事应当如何呢?”袁豹道:“萧金台散会,你们赶到啦,大概我兄长也要来啦。我兄长有令,在本地不许抢夺,这顿打算白挨啦。”张德寿说道:“怎么着?山大王叫庄家老打啦,就算完事吗?我约我二位兄长帮你的忙,咱们此前去报仇雪恨!”读者问道,刘士英救的是闵家父子与三鼠,何以张德寿与三鼠同到萧玉台呢?列位,这段书的节目最热闹不过,说书的一张口,难说两家的话,不但此是疑问,飞蛇阵中的华清泉,六月十五日探阵殒命,尚且未暇表白呢,只表了一句华清泉此去犹如江水,一去不回头。且说张德寿见萧金台山破,先行逃出萧金台,够奔萧玉台。自己一人在路行走,非常寂寞,来到一个小树林中,他打算休息片刻再走,正   遇上三鼠。张德寿打树林中出来,口中叫说:“三位兄长,被获遭擒,何以至此?”三鼠见了张德寿,遂将被救后要与闵家父子同赴碧霞山,刘士英不能相容,我三人这才信步而行,来到此地,不想与兄长相遇,真是三生有幸,你我兄弟活该会聚。   张德寿说道:“三位兄长言之差矣,何愁无有投奔?萧玉台离此不远,本山的三寨主与我是金兰之交,过命的交情,咱四人投奔那里,必然以礼相待。”三鼠这才偕同张德寿来到萧玉台。   张德寿与三鼠到在萧玉台,交代清楚,仍表前文。   且说三寨主本来不打算复仇啦,恐怕兄长回来责罚。不怕当乡没好事,就怕当乡没有好人。张德寿在旁怂恿叫三寨主报仇,并约三鼠前去,崔通说道:“这种事我可不去,要是正大光明之事,为朋友赴汤投火,姓崔的不能落后,这种事情,临到大寨主回来,不但以咱们当坏人看待,就许不能容咱们。”   张德寿道:“崔通你就是这样,拗别人心。你不去,我们去。”   三寨主从新换好了衣服,扎绑停妥,叫喽卒取过泥金盘龙棍。   萧玉台的大寨主素行仁义,二寨主浑浊猛愣,三寨主无所不为,这回大寨主、二寨主俱赴萧金台之会未回,可就无人管辖三寨主了。将喽卒齐集,下山奔靳家堡而来。张德寿对众喽卒说道:“ 到靳家焚烧任便,离靳家相隔半里地时,你们就高声喊叫,以张声势。”靳家堡的联庄会闻听山贼呐喊,便敲锣助威,红旗飘扬。袁豹一看,对张德寿说道:“靳老儿真要打仗,齐了队啦。”张德寿说道:“这是假的。”柳玉春揠把鬼头刀,向前一闯。蛮子叫道:“伙居道迎敌!”金头虎说道:“不能含糊。”柳玉春见面前来了一个矬子,举刀便剁,贾明扔了铡刀,用镔铁杵急架相还,二人杀在一处。秦尤在一旁助威。欧阳大义士一手抱着铡刀,一手拉着老员外,恐怕老员外一跑,乡勇也跟着跑。欧阳爷遂信口开河说道:“天灵灵,地灵灵,韦驮   何在?”就听苇塘中一声呐喊:“吾神来也!”话到人到,蛮子打了一个冷战,说道:“要干。”书中代言,要真是韦驮来到,这蛮子先跑。   来者是谁呢?正是黄三太。您道黄三太何以至此呢?且听在下慢慢的讲来。塞北观音萧银龙因为贾明走道太慢,不是睡不醒就走不动,追拿五个犯人,有他是五人,没有他是四人,遂出了一个主意,给贾明二三百钱,叫贾明去给买白糖,贾明正好贪小便宜,见萧银龙拿出二三百钱买白糖,至少也得赚他二百钱,买几十钱的白糖,就够大家喝的,别说是萧银龙一个人喝。傻小子托着二百钱走后,萧银龙叫道:“蒋五叔!您老嫌金头虎走得慢,您看看我这个法子好不好?这回咱们追贼,走道就没有坠腿的啦。”蒋五爷道:“恐他离开咱,惹祸吃苦啦,可怎么办呢?”萧银龙说道:“五叔,您老不必忧虑别的,他跟着咱一块走,他故意的装傻充愣,他是假装傻。他们大闹台湾的时候,他大清早晨在我们门口拉屎,我出来一问他,他跟我浑横不说理,我们就动了手啦。正在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我父亲打里面出来啦,一问他因为什么,他当时就不浑横啦,他说我在门前出恭,他拦我,因这个打起来的。当时我父亲申斥我一顿。您不用多想,他绝不叫他自己吃苦啦。”大家怂恿蒋五爷快走,不叫等候金头虎。蒋五爷无法,遂带领黄三太等向前行走,为的是访察五个犯人之事。原来蒋五爷等人倒走到贾明后头啦,贾明走的是小路。众人来到靳家堡,天色尚早,有心再向前走,一打听再向前走赶不上站头啦,大家在萧金台累得很乏,也不愿意走啦,遂在靳家堡打尖。大众吃着饭,就听店小二说道:“你们快点吃,要吃慢了,这顿饭就许吃不痛快。”蒋五爷问道:“怎么一回事呢?”店小二说道:“我们靳家堡有一家大财主,人称靳善人,冬舍棉衣,夏施单衣,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