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义证 - 第 149 页/共 231 页
《文镜秘府论论对属》:「在于文笔,变化无恒。或上下相承,据文便合,若云『圆清着象,方浊成形』,『七曜上临,五岳下镇』(「方」、「圆」,「清」、「浊」,「象」、「形」,「七」、「五」、「上」、「下」,是其对);或前后悬绝,隔句始应,若云『轩辕握图,丹凤巢阁;唐尧秉历,玄龟跃渊』(「轩辕」、「唐尧」,「握图」、「秉历」,「丹凤」、「玄龟」,「巢阁」、「跃渊」是也);或反义并陈,异体而属,若云『乾坤位定,君臣道生。或质或文,且升且降』(「乾坤」、「君臣」、「质文」、「
升降」并反义,而同句陈之,「乾坤」与「君臣」对,「质文」与「
升降」对,是异体属也);或同类连用,别事方成,若云『芝英蓂荚,吐秀阶庭;紫玉黄银,扬光岩谷』(「芝英蓂荚」与「紫玉黄银」,「阶庭」与「岩谷」,同类连对,而别事相成):此是四途,偶对之常也。比事属辞,不可违异。故言于上,必会于下;居于后,须应于前。使句字恰同,事义殷合(若上有四言,下还须四言;上有五字,下还须五字。上句第一字用「青」,下句第一字即用「白」、「黑」、「朱」、「黄」等字,上句第三字用「风」,下句第三字即用「
云」、「烟」、「气」、「露」等。上有双声、迭韵,下还即须用对之)。犹夫影响之相逐,辅车之相须也。」
清程杲《四六丛话识语》:「《雕龙》所引孔子系《
易》,四德句句相衔,龙虎字字相俪;乾坤易简,宛转相承;日月往来,隔行悬合。凡后世骈体对法,莫不悉肇于斯。」
〔六〕 《札记》:「三曰句字或殊,偶意一也。明对偶之文,但取配俪,不必比其句度,使语律齐同也。」《斟诠》:「意能相耦,亦谓丽辞也。」
至于诗人偶章〔一〕,大夫联辞〔二〕,奇偶适变,不劳经营〔三〕。
〔一〕 范注:「『诗人偶章』指《诗》三百篇。『大夫联辞』,指《左传》《国语》所记列国大夫朝聘应对之辞。」
周注:「诗人偶章,……如《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以上为第二章、第三章,这两章相对。」
〔二〕 斯波六郎:「案上句『诗人偶章』,指《诗》三百篇而言,此句应指《楚辞》。大夫即三闾大夫,谓屈原也,或亦宜解为含宋玉在内。」《斟诠》:「惟核与下文『奇偶适变』之承句,此『大夫』仍以泛称为胜,实指则近泥矣。」
《才略》篇云:「及乎春秋大夫,则修辞聘会,磊落如琅玕之圃,焜耀似缛锦之肆。」本文「大夫联辞」似指此而言。
牟世金《范注补正》:「『大夫联辞』中的丽辞如:『
不有外患,必有内忧』(《国语晋语六》),『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听德以为聪,致远以为明』(《国语楚语上》)。」
〔三〕 《札记》:「四曰奇偶适变,不劳经营。明用奇用偶,初无成律,应偶者不得不偶,犹应奇者不得不奇也。」《文论讲疏》:「
此论骈散之各有所宜也。」
郭注:「如《左氏》宣公三年,楚子问鼎,王孙满对辞中有云:『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德,有所厎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知也。』便是骈散兼行。」
《斟诠》:「言其辞句或散行或骈俪,随机应变,不须刻意经营也。此二句承上《诗》与《左》《国》而言,只证秦汉以上偶言,并出自然也。彦和言外之意,示人不必扬偶抑奇。此节所以举扬马张蔡者,以见辞意并偶之渐也。盖文之用奇用偶,初无定则,可奇者不能不奇,可偶者不能不偶,固无事乎勉强,任其自然可耳。」
自扬马张蔡,崇盛丽辞,如宋画吴冶〔一〕,刻形镂法〔二〕,丽句与深采并流,偶意共逸韵俱发〔三〕。
〔一〕 《校证》:「『宋画吴冶』原作『宋尽吴治』,朱云:『宋画吴冶,语出《淮南子(修务篇)》。』梅据朱改。吴校作『宋烬吴沼』,非是。」《校注》:「按何本、谢钞本作『宋画吴冶』,未误。」
范注:「扬雄、司马相如、张衡、蔡邕,两汉文人之首。《庄子田子方》篇:『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般礡臝。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吴越春秋阖闾内传》:「干将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候天伺地,阴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铁之精不销。……干将妻乃断发剪爪,投入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铁乃濡,遂以成剑。」《淮南子修务训》:「夫宋画吴冶,刻刑镂法,乱修曲出。其为微妙,尧、舜之圣不能及。」高诱注:「宋人之画,吴人之冶,刻镂刑法,乱理之文,修饰之巧,曲出于不意也。」
〔二〕 「刻形镂法」,刻画形貌,雕镂法式、图样。这里用画图和炼冶的加意修饰提炼来比写作。
〔三〕 《文镜秘府论论文意》:「或云:今人所以不及古者,病于俪词。予云:不然。(先正时人,兼非刘氏。)《六经》时有俪词,扬、马、张、蔡之徒始盛。『云从龙,风从虎』,非俪耶?但古人后于语(「古」字原缺,据皎然《诗议》补),先于意,因意成语,语不使意,偶对则对,偶散则散。若力为之,则见斤斧之迹,故有对不失浑成,纵散不关造作,此古手也。」
至魏晋群才,析句弥密〔一〕,联字合趣,剖毫析厘〔二〕。然契机者入巧,浮假者无功〔三〕。
〔一〕 刘师培《论文杂记》九:「东京以降,论辩诸作,往往以单行运排偶之词(载于《后汉书》之文,莫不如是,即专家之文集,亦莫不然),而奇偶相生,致文体迥殊于西汉(东汉之儒,凡能自成一家言者,如《论衡》、《潜夫论》、《申鉴》、《中论》之类,亦能取法于诸子,不杂排偶之词。《论衡》语意尤浅,其文在两汉中殆别成一体者)。建安之世,七子继兴,偶有撰着,悉以排偶易单行(如《加魏公九锡文》之类,其最著者也);即非有韵之文(如书启之类是也),亦用偶文之体,而华靡之作,遂开四六之先,而文体复殊于东汉。其变迁者一也。西汉之书,言词简直,故句法贵短,或以二字成一言(如《史记》各列传中是也),而形容事物,不爽锱铢(且能用俗语方言以形容其实事)。东汉之文,句法较长,即研炼之词,亦以四字成一语(未有用两字即成一句者)。魏代之文,则合二语成一意(或上句用四字,下句用六字,或上句用六字,下句用四字,或上句下句皆用四字,而上联咸与下联成对偶,诚以非此不能尽其意也,已开四六之体)。由简趣繁(此文章进化之公例也),昭然不爽,其变迁者二也。西汉之时,虽属韵文(如骚赋之类),而对偶之法未严(西汉之文,或此段与彼段互为对偶之词,以成排比之体,或一句之中,以上半句对下半句,皆得谓之偶文,非拘于用同一之句法也,亦非拘拘于用一定之声律也)。东汉之文,渐尚对偶(所谓字句之间互相对偶也)。若魏代之体,则又以声色相矜,以藻绘相饰,靡曼纤冶,致失本真(魏晋之文,虽多华靡,然尚有清气。至六朝以降,则又偏重词华矣)。其变迁者三也。」
《斟诠》:「彦和略举『魏晋群才』,所以针时俗也。盖骈俪之风,始于子建,盛于晋初,而靡于六朝。子建虽尚工整,犹不失东京典型。至晋太康,渐趋繁缛矣。」
〔二〕 《校注》:「『剖』,黄校云:『一作割。』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崇文本,亦并作『割』。《文选西京赋》『剖析毫厘』,即此语之所自出,不作『割』。《体性》篇『剖析毫厘』,亦可证。黄氏依何校改『剖』,是也。」
「合趣」,谓配合情趣。《文论讲疏》:「盖文章略内容而重外形,故惟以铺张为事,丽辞为主。如司马相如、扬雄辈好罗列事物,而用偶句;其后张衡、蔡邕辈,专以华富为旨,四六对偶之调渐多。柳宗元谓文章至东汉而衰,所谓八代之衰,始于此矣。曹植以旷世之逸才,专攻偶俪之文;邺下七子奋而和之,竞尚绮丽之辞;陆机潘岳仿之,终现四六横流之世。南渡以后,文气日趋卑弱,溯其所自,则汉赋开之也。」「自扬马张蔡」至「剖毫析厘」,《文论讲疏》:「此段论属对由自然而趋巧密。」
〔三〕 这是说运用巧思,自然合机才好,虚浮假冒,勉强拼凑是没有功效的。谢榛《四溟诗话》:「《诗》曰:『觏闵既多,受侮不少。』初无意于对也。《十九首》云:『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属对虽切,亦自古老。六朝惟渊明得之,若『芳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是也。」《史通叙事》篇:「其为文也,大抵编字不只,捶句皆双,修短取均,奇偶相配,故应一言蔽之者,辄足为二言,应以三句成文者,必分为四句。」此即此所谓「浮假」。
《注订》:「自『诗人偶章』至『浮假者无功』一段,就中『不劳经营』申明上文『自然成对』及『率然对偶』之旨。『深采并流』二句,述丽句偶意,极文章妙趣之旨。『魏晋群才』,申丽体文章演变之迹至魏晋为极,沿至六朝,稍靡浮假,又正其失。」
《斟诠》:「契,合也。机,指思理。《华严经》疏:『契理合机。』浮,虚妄也。」
以上为第一段,论丽辞的形成原因及其源流梗概。
故丽辞之体,凡有四对:言对为易,事对为难〔一〕,反对为优,正对为劣〔二〕。言对者,双比空辞者也;事对者,并举人验者也;反对者,理殊趣合者也〔三〕,正对者,事异义同者也〔四〕。
〔一〕 程杲《四六丛话识语》:「四六主对,对不可以不工,《
雕龙》所论言对、事对、反对、正对,尽之矣。至谓言对易,事对难,反对优,正对劣,其所谓难者,若古『二十四考中书,三十六年宰辅』(见《唐诗纪事》卷五十四「温庭筠」条),『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室离宫三十六』(见《骆宾王文集》卷九《帝京》篇)之类,比事皆成绝对,故难也。近时翻类书,举故事,往往一意衍至数十句,不惟难者不见其难,亦且劣者弥形其劣。……
「四六中以言对者,惟宋人采用经传子史成句为最上乘,即元明诸名公表启,亦多尚此体,非胸有卷轴,不能取之左右逢源也。以事对者,尚典切,忌冗杂,尚清新,忌陈腐。否则陈陈相因,移此俪彼,但记数十篇通套文字,便可取用不穷。况每类皆有熟烂故事,俗笔伸纸,便尔挦撦,令人对之欲呕。然又非必舍康庄而求僻远也,要在运笔有法,或融其字面,或易其称名,或巧其属对,则旧者新之,顿觉别开壁垒,《庄子》所谓臭腐化为神奇也。
「……偶对上下句一事相承,或有各用故事者,必须意义联贯,不得艮限贻误。」
〔二〕 何焯云:「补之论诗,必取反对,读彦和此论,益叹老友根柢坚牢,必不可易。」(沈岩录)
《校释》:「正者,双举同物以明一义,词径而意重,故曰劣。反者,并列异类,以见一理,语曲而义丰,故曰优。然作者行文亦随宜遣笔,初无绌正崇反之见,未可因舍人此论,而拘于一格也。」
《文镜秘府论论对属》:「至若上与下,尊与贵,有与无,同与异,去与来,虚与实,出与入,是与非,贤与愚,悲与乐,明与暗,浊与清,存与亡,进与退,如此等状,名为反对者也(事义各相反,故以名焉)。除此以外,并须以类对之:一二三四,数之类也;东南西北,方之类也;青赤玄黄,色之类也;风云霜露,气之类也;鸟兽草木,物之类也;耳目手足;形之类也;道德仁义,行之类也;唐虞夏商,世之类也;王侯公卿,位之类也。及于偶语重言,双声迭韵,事类甚众,不可备叙。」
秋耘《一得诗话》:「刘勰提出过『反对为优,正对为劣』的主张,因为『反对』是用意义相反或不同的词来相对,上下两句从不同的角度来表达同一的意境,内容一定比较丰富;『正对』是用意义大致相同的词来相对,上下两句的涵义不免重复,内容一定比较单调。前者如『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骆宾王),后者如『
冠盖非新里,章华即旧台』(杜审言)。孰优孰劣,一读就可以分辨出来。」(《诗刊》一九六三年第二期)
周振甫《诗词例话对偶》:「正对是并列的事物相对。反对是相反的事物互相映衬。在诗中正对很多,反对很少。所以用正反来分优劣的话在律诗中并不适用。像杜甫《咏怀古迹》的『支离』、『飘泊』、『三峡』、『五溪』都是正对。反对的例子如《书大禹谟》『满招损,谦受益』,陆游《秋夜读书》『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律诗中绝大多数是正对,古人并不认为『正对为劣』,因为用诗来抒情达意,不可能要求对偶的句子都是意义相反的。」
王力《中国古典文论中谈到的语言形式美》:「拿今天的话来说,言对就是不用典故,事对就是用典故,反对就是反义词或意义不同的词相对,正对就是同义词或意义相近的词相对。
「刘勰轻视言对,这是跟骈体文的体裁有关的。从艺术观点说,这个作用不大。杜甫王维等许多大诗人许多著名的对句,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也都是言对,不是事对。」
〔三〕 何焯《义门读书记》卷三「《文选》沈约《应王中丞思远咏月》『高楼切思妇,西园游上才』」:「刘彦和曰:『言对为易,事对为难,反对为优,正对为劣。』思妇,上才,一忧一乐,『理殊趣合』者也。」
〔四〕 「事对」要举出人的两种事例作为验证,就是用典故,所以比较难;而「言对」只是举两句不用典故的话在字面上成对,所以比较容易,但不见得就不好。「理殊趣合」是说用两种不同的事理,从不同的角度来合成一种意趣,它字面上相反,实际上相成,反衬比较有力,所以说「反对为优」。「事异义同」是说举的事例不同,但是意义相同,意思重复,如刘勰所举的例子:「汉祖想枌榆,光武思白水。」汉高祖、汉光武都是帝王,「想枌榆」「思白水」都是思念他们的家乡,象这样内容单调,当然差一点;如果是意义相近,那种正对还是很好的。而且后代的律诗中有很多有名的对句是正对。这四种对偶是两两交错的,言对、事对里有正对、反对,正对、反对里也有言对、事对。
《斟诠》:「唐初上官仪因之而创为六对、八对之说;去其重,则得的名(一曰正名)、同类、异类、双声、迭韵、联绵(
一曰连珠)、双拟、回文、隔句九种。《诗法详论》更扩为二十七种,《文镜秘府论》三《论对》扩为二十九种,殊觉繁碎。」兹摘引其重要者如下:
《文镜秘府论二十九种对》:「第一,的名对(又名正名对,又名正对,又名切对)。的名对者,正也。凡作文章,正正相对。上句安『天』,下句安『地』;上句安『山』,下句安『谷』;上句安『东』,下句安『西』;上句安『南』,下句安『北』;上句安『正』,下句安『斜』;上句安『远』,下句安『近』;上句安『倾』,下句安『正』。如此之类,名为的名对。……诗曰:『东圃青梅发,西园绿草开;砌下花徐去,阶前絮缓来。』释曰:上二句中:『东』『西』是其对,『园』『圃』是其对,『青』『绿』是其对,『梅』『草』是其对,『开』『发』是其对。下二句中『阶』『砌』是其对,『前』『下』是其对,『花』『絮』是其对,『徐』『缓』是其对,『来』『去』是其对。如此之类,名曰的名对。……又曰:『送酒东南去,迎琴西北来。』释曰:『迎』『送』词翻,『去』『来』义背,下言『西北』,上说『东南』,故曰正名也。……又曰:『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有虚名实名,上对实名也。……元兢曰:正对者,若『尧年』、『舜日』。尧、舜皆古之圣君,名相敌,此为正对。若上句用圣君,下句用贤臣;上句用『凤』,下句还用『鸾』;皆为正对也。如上句用『松桂』,下句用『蓬蒿』;松桂是善木,蓬蒿是恶草,此非正对也。
「第二,隔句对。隔句对者,第一句与第三句对,第二句与第四句对。如此之类,名为隔句对。诗曰:『昨夜越溪难,含悲赴上兰;今朝逾岭易,抱笑入长安。』释曰:『第一句「昨夜」与第三句「今朝」对,「越溪」与「逾岭」是对;第二句「含悲」与第四句「抱笑」是对,「上兰」与「长安」对;并是事对,不是字对:如此之类,名为隔句对。……
「第五,互成对。互成对者,『天』与『地』对,『日』与『月』对,『麟』与『凤』对,『金』与『银』对,『台』与『
殿』对,『楼』与『榭』对。两字若上下句安之,名的名对;若两字一处用之,是名互成对,言互相成也。诗曰:『天地心间静,日月眼中明;麟凤千年贵,金银一代荣。』释曰:第一句之中『天地』一处,第二句之中『日月』一处,第三句之中『麟凤』一处,第四句之中『金银』一处,不在两处用之,名互成对。……
「第六,异类对。异类对者,上句安『天』,下句安『
山』;上句安『云』,下句安『微』;上句安『鸟』,下句安『花』;上句安『风』,下句安『树』;如此之类,名为异类对。非是的名对,异同比类,故言异类对。……诗曰:『天清白云外,山峻紫微中;鸟飞随去影,花落逐摇风。』释曰:上句安『天』,下句安『山』,『天』『山』非敌体,『白云』『紫微』亦非敌体;第三句安『鸟』,第四句安『花』,『鸟』『花』非敌体,『去影』『摇风』亦非敌体:如此之类,名为异类对。……又如以『早朝』偶『敌人』,非类是也。元氏曰:『异对者,若来禽、去兽,残月、初霞。』此『来』与『去』,『初』与『残』,其名不同,名为异对。异对胜于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