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奇女 - 第 46 页/共 59 页
说话声音岔,两手冰凉身乱摇。“好个无知的小贱婢,这张利嘴怎么学!”如花听得伏氏
骂,咕咚一声气一交。大叫“亲妈可杀了我!”爷呀娘呵哭嚎啕。翻身坐在尘埃上,头上
的钗环都拔掉。乱扯衣服将头撞,后仰前合身晃摇。“佛爷我今不如死了罢,这般凌辱怎
么熬!到了你家能几日,竟把我当作奴才下贱瞧!”伏氏说:“气死我了真罢了!你爹娘姣
养原来会放刁。打滚撒泼真好看,就该打嘴把牙敲。”毛氏扒起朝前凑,说:“来罢好些
儿的搂头结一刀!”蝴蝶谢氏忙拦住,齐叫:“姑娘看气着。”毛氏说:“快叫毛显把车套,
我要回家把命逃。”谢氏答应朝外走,蝴蝶搀扶女多姣。披头散发朝外走,又哭又喊又叨
叨。夫人气的黄了脸。哑口无言似木雕。任婆蜂儿佣工的妇,一个个面面相觑彼此瞧。
伏夫人气够多时心难受,由不的想后思前脸上悄。又是伤心又是悔,放声大哭泪滔滔。
蜂儿任婆劝不住,只哭到夕阳红影下花梢。伏生这才回家转,见光景就知内里有蹊跷。
忙忙走进上房内,开言启齿问根苗。
“太太从来未曾动过这样的大气,今日却是为着何事?何必自苦如此?有甚烦难,且请息怒住悲,告诉告诉孩儿知道。”伏夫人止住啼哭,悲咽了一回说:“拗性的冤家,你的好眼力,相的好媳妇!他那无道理的样子,你难道未曾看见?从那日来到这里,那有一分作媳妇的道理?说出来的话不是无天少日头,就是他娘家怎样有钱,怎样有财,财主亲戚。我虽听不上,新来初到,也不好意思说他。直忍到今日,趁你不在家中,我用善言略略教训他几句,他就撒泼打滚,放起刁来,公然而去。叫邻里隔房知道,咱的脸面何存?”说至其间,复又哭起。伏准连忙跪在伏氏面前,说:“太太好歹看孩儿面上不要生气,等我今日就去责治这蠢才,问问他爹妈,明日叫他三口子跟了我来,与老太太磕头赔罪,咱们罢手。不然,我到那里把天闹下来!很好,很好,要这个女人作什么!”夫人见他如此,又是心疼,口中叹气,把伏生拉起,说:“冤家,你想我都是为什么来着?把你看作奇珍异宝,泰山之重,以为终身之靠。不料娶了这样悍泼蠢妇,日久天长,如何是好?”说着,挥泪不止。伏生陪笑说:“太太千万自爱,孩儿就此前去便了。”
当下伏生骑了马到了合和堡,毛员外迎进上房。只见浑家蓬头撒脚,躺在床上,他丈母娘坐在身旁,用手摸着脑袋,在那里讲究这件事。如花一见伏生,呱的一声就哭将起来。安人起身让坐,说:“姑爷来的正好,省的我找去了。亲家太太既然自称是什么王侯大家,就不该这样粗鲁。我们孩子到你家几日,就是有点错处,也该耽待一二;就是不懂你那王法规矩,也该好说,怎么开口就骂起来?何况不是他亲生自养,论亲戚不过是个侄儿媳妇,就是奴才也让他个新来乍到,借光的儿子、媳妇,水葱儿似的小两口儿,侍奉着也罢了。不是我自夸,我们孩子那点儿不如人?一见面就看不上?我们只为无儿,指望招个女婿,接续香烟,不缺祭祀,也不图那王府的贵显,也不贪那万贯的家财,我这里的银子还长着锈呢!未曾结亲,先讲明白的,两下跑着,彼此热闹就是了。不是我说,我们孩子到他那里,还算客居呢,真就端起婆婆的架子来,排揎我的孩子,这可不能!自那回儿回来,把个脸儿气的腊渣子似的白了,这一回,脑袋烫手滚热,又是恶心,直吐了这半天。先说气的有个好歹,我这老命也不要了!姑爷你在这里一个多月,我们是怎么样的待你来着?老两口子恨不的把肉割下来给你吃才好。这也是我们无儿的下场头。”说着,三行鼻子两行泪,也哭了。
那伏准原先见夫人哭的那样,又听蜂儿、任婆异口同音,都说毛氏的不是,彼时心中有些不悦,指望来到这里数说几句。及至到此,听见毛安人这一套软加硬的言语,又见妻子姣啼宛转,病体恹恹,那毛员外站在一旁不住的打躬陪笑,只劝“姑爷不要着恼,小女总有小失,且看老朽薄面宽恕一二,不要伤了你们小夫妻的和气。”说着亲手递过茶来。伏生见这一番的光景,把那一点气恼登时化作一阵清风而去,也就回嗔作喜,说:“岳父、岳母也不必挂怀,常言说的好:各尽其道。是小当敬大,背毁爷娘不下雨的天,谁是谁非,一概莫论。劝令爱明日随我家去,与他老人家陪个不是。太太是最好的性儿,娘儿们见了面,说笑开了,一天事全完。”毛员外说:“姑爷说的是,我明日送你们小两口儿去。等十八日早早接你们去便了。”如花把手望床上一拍说:“爹,这是何苦?还是挨骂去呀!今日要不是丫头拉着我跑的快,早打个七分死了。”伏准笑道:“娘子莫打诳语,他老人家从来不会打人。”毛氏一翻身坐起来,瞪着两双眼说:“我要撒谎,立刻生黄害汗病,一个毛孔眼儿里长一个疔,浑身的肉都零……”刚要说“掉了”二字,安人连忙把嘴一握,说:“好孩子,谁赖你,说瞎话呢!说的这等怪事不拉的誓,娘听着揪心。”员外说:“是也罢,不是也罢,别说咧!明日我送你小夫妻同去见亲家太太,认个不是,与他转转脸就是了。”如花说:“好老子!老子,你是叫我死吗?实对你们说罢,就是刀搁在脖子上,想叫我屈着心认不是去,那可不能!我这一辈子再登他老高家的门坎子,双折了腿!照直的说了罢,要真是我们老伏家的老太太,打我骂我,是该当受的;姓伏的老婆至死不能往姓高的太太跟前认忤逆去!”说着又咕咚躺下,哎呀哎呀声唤起来。安人说:“不去罢,不用又生气!”
员外拉着伏生说:“姑爷,咱们书房里坐着说话儿去。”於是来至前庭。员外说:“姑爷不要生气,小女不过是气头儿上的话,又在病中,只好过几天再去。明日贤婿回去,见了亲家太太,美言一二就是了。”伏准只得应允。这一来,不知毛氏如花回镇国府否,且听下回分晓。
第四十五、四十六回
第四十五回 弃亲寻亲备尝艰苦 失马得马总是前缘
却说伏准次日自合和堡回来,见了伏夫人,只说我到得那里怎样不依,丈人、丈母怎怎央告赔罪,我方才气平。毛氏如今病卧在床,不能走动。等他好好,一定送来陪罪。伏夫人见说、也只得罢了。
这回书不表狂生与荡女,再把那文豹曹爷明一明。通江岭别了高小姐,追踪后赶寇
云龙。一直竟奔幽燕路,挨途访问找形踪。一路细察无下落,只当他先到雁门城。只得
后面忙忙赶,心急打马紧登程。无明无夜只是走,恨不能肋生双翅会腾空。又搭着英雄
的身体重,无膘的凡马不能擎。一连走了多半月,跑伤了坐骑赴幽冥。只得徒步朝前走,
一路上难忘忠心义气的朋。想一回云龙寇公子,念一回黑面小英雄。把那些金银换钱随
身带,逢村遇店饮刘伶。遇见那修桥盖寺他也舍,还带着怜老惜幼济贫穷。遇见那投机
之人一处走,吃酒喝茶他作东。从秋走至初冬候,腰内的金银渐渐空。这日到了前安镇,
遇见那雁门关内送文的兵。彼此叙话闲谈论,文豹留心细打听。才知道总镇身病故,英
雄心内暗吃惊。思量道:“既然换了新总镇,寇贤弟必不投奔雁门城。不知他近日飘流到
那里去,却叫我天涯何处觅良朋。”这英雄,左思右想心急燥,急的他虎目纷纷泪直倾。
天晚只得寻宿店,不意走错正途程。迎面来了个推车汉,小豪杰启齿开言问一声。
“那汉子且慢走,那边是什么所在,可有店铺?”这一问声音又大,势派又猛,这个推车的乃是济南府的撅大哥,推着一车瓦盆、瓦罐,正觉费力,见曹爷挡着他的路径,就有些不自在,又听他这等一问,越发勾起他的撅气来了,那里还有工夫理他。把脑袋一歪,屁股一扭,吱吱喽喽从一边推过去了。那文豹如何忍得住?不由心中动怒,赶向前去,一伸虎爪,抓住肩头,说道:“问你一声,知不知的,何妨说句话儿?这等慢人!”谁知小爷这把抓住的时候,汉子正使力往前一推,英雄的力大,汉子站脚不住,身子一歪,说声“娘的不好”,车子又是个独轮,皮攀在肩,连人带车,只听咕咚叭嚓哗啦,瓦盆、瓦罐落地,纷纷而碎。汉子大怒,嚷叫起来,偏被那皮攀套住了脖子,躺在地下,一面扎挣,一面气的颠颠倒倒,乱嚷道:“俺又不曾招你,俺又不曾惹你,你为什么把俺推个咕碌噜子?俺这一车盆子是七八百银子买来的,你打了俺的货儿,溜溜儿的还了俺,俺便干休;你不还俺,俺也不起来了!不过你那鞘子里带着刀子呢,拔出来杀了俺罢!宰了俺罢!”曹爷见此光景,不由的怒气全消,哈哈大笑。
正然闹着,只见东北上一人乘马而来。那人扎巾箭袖,豹头环眼,面色乌黑,额下无须,身材凛凛,不住的加鞭顿辔,催马而来。那匹黑马十分眼熟,看看至近,曹爷仔细一看,就认出是自己的乌云神兽。不觉心中一动,顾不的观看汉子撒泼,扔行李,迎将上去,口中喊叫:“那人慢走!”一伸虎腕,把嚼环揪住。乌云豹见了故主,收住四蹄,咴咴乱叫。马上那人问道:“你拦我的去路,意欲何为?”曹爷说:“我问你,这匹马是从何处得来?”那人说:“我用银子买的。”曹爷说:“卖主今在何处?”那人说:“在天底下,你问我作甚?”曹爷着了急,圆睁凤目,说:“这马是我的,与我一个朋友乘坐往雁门关投亲,如何今有马无人?我要在你身上要我朋友的下落,快快说来!”那人闻言,黑面生嗔,微微冷笑道:“你未曾行诈,也该打听明白了再来。这马是一个女子卖与我的,难道那个女子是你的朋友不成?”曹爷见说,越发心慌,说:“不错,不错,那个女子正是我的朋友。你快告诉我,他今在于何处?”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人定不是个好人,定是个疯子,快快闪开去,不然我就要打了!”说着,扬起马鞭。那侉子正在地下躺着,听见这话,不觉笑了,一翻身扒将起来,拍着腿喊嚷道:“马上的老爷,他不是疯子,是个劫路的强贼,方才抢我的盆子,将我打倒在地,这早晚又抢你的马,你快快打他罢!”
当下曹爷见那人扬鞭要打,心中大怒,伸手抓住左腿,往下一掀。那人不防被他掀起,就知曹爷的膂力不小,连忙甩开右镫,使了个高树摘花的架势,一纵彪躯,跳下马来。
大叫:“强徒好大胆,青天白日就行凶!未曾学艺来抢马,先到南皮去打听。你竟敢
太岁头上来动土,呼爷岂是省油灯!早早退去饶不死,再要胡缠我不容!”曹爷闻言冲冲
怒,一声大喝似雷鸣:“本来这是爷的马,赠与难友寇云龙。而今有马人不在,一定其中
有隐情。必是你这厮胆大将他害,贪图财物与能行。好好实说饶狗命,半句言差挖眼睛!”
骂的个黑爷心攒火,才起拳头力倍增。照着曹爷迎面打,小英雄一纵彪躯跳在东。移步
回身扬虎腕,急架相还往上迎。二位豪杰交了手,汉子一旁看的清。慢慢溜在曹爷后,
意欲帮助抢上风。他二人各显其能拳对脚,把一个汉子裹在正居中。这正是;棋逢敌手
难相让,犹如猛虎斗蛟龙。这一个泰山压顶朝下打,金盆捞月下绝情。那一个左踢右拐
鸳鸯脚,古树盘根扫地风。这一个饿虎扑食朝后坐,仙人换影打前胸。那一个金龙取水
三探爪,蝴蝶穿花两胁攻。他二人脚去拳来急如箭,行到西来又到东。那汉子咭(口留)
咕噜满地滚,扒起跌倒在当中。这场拳脚真好看,里边稍带着骨牌名。二豪杰,睹输赢,
犹如两座锦屏风,汉子夹在当中走,佛顶珠儿一点明。顺风旗,扯的高,紫雁穿帘来往
飘。铁练锁在孤舟上,大火烧天把手交。出水龙,把头抬,正遇将军挂印来。吓的那侉
子像个鬼,五岳朝天仰面栽。顺水鱼,么二三,油瓶盖下来往的钺。隔子眼睛折足雁,
月照梅梢亮又圆。孩儿十,闹嚷嚷,苏秦背剑手高扬。恨点不到团团转,误入桃园二士
忙。一枝花,在其中,柳绿桃红楚汉争。侉子躲迟七星剑,蹭破莲蓬了不成。双拳打,
单脚踢,飞下霞天雁一只。碎米粟儿如汗滚,鍾馗抹额喘吁吁。扯破了,锦蓝裙,三纲
五常认不真。群鸦噪凤连声喊。瞧看的多人公领孙。二小将,抖威风,好似金菊对芙蓉。
爬梯望月朝前勾,揪入龙窝秃爪龙。这一拳,打的偏,打掉侉子的金道冠。樱桃九熟红
了眼,鸿雁衔珠面向南。天地分,分不清,火炼金丹各用功。这场熬打要无人劝,准备
着闹到春分昼夜停。他二人打在难解难分处,忽听得背后人言喊了一声。高叫:“二兄休
动手,且把原由向弟明。”说话之间来且近,托地弯腰打一躬。二人听得这句话,只得住
手把拳停。曹爷举目抬头看,只见那说话之人是幼童。年纪不过十三四,身材凜凛有威
风。束发银冠头上带,万花箭袖素白绫。腰中紧系狮蛮带,粉底乌靴足下登。齿白唇红
四方脸,眉如笔画目如星。虽然年幼多礼貌,十分和气有春风。曹爷一见心敬爱,这是
他龙华一曾喜相逢。一团怒气全消去,不由的虎目生春长笑容。
这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更名改姓的单守英小爷双印。自那日买马之后,那姓方的教师有病辞去,这位黑面英雄是后又请的。此人在天津府南皮县居住,复姓呼延,名平,字世安。年方四六,乃中山王呼延庆之后。因抱打不平,将人打坏,逃走在外。单家请来教习武艺。近因打听被打之人不曾损命,又因老母有病。归心甚急,双印就将这匹马送他回家,约定母亲病好,仍旧回来。双印送至庄外,两下分手。呼爷南去,双印站在白衣庵山门外目送一程。只见走有两箭远,与一个行客厮打起来,遂忙忙走至近处,立定观看。见他二人脚舞拳飞,打了一个平手,白面壮士英风凛凛,尤胜於呼爷。小爷暗暗喝彩,一见就知是位豪杰,遂向前劝住。问起情由,方知因马而起。彼此通名通姓,叙谈起来,曹爷的从堂姨娘还是呼爷的叔伯婶母,他二人系是两姨弟兄,彼此大笑,打躬陪罪。曹爷又问卖马女子下落,双印答以不知何往。曹爷心甚踌蹰。双印道:“呼兄少停,弟欲屈曹兄同到寒舍,大家一叙.以尽幸会之情,未知二位可有同心否?”呼、曹二人欣然点头,齐称如命。当下双印命家人与曹爷扛着行李,赴村而来。那马多亏侉子替拴在车子上。不曾跑了。曹爷取出银包略赏与侉子几两,偿他的盆罐本钱。侉子大喜,拜谢而去。
不一时,三人到了庄。当下双印把二位英雄请到家中,同进书房,重新见礼,归坐献茶。茶罢,即命摆酒,三人共饮谈心。话至投机,恨相见之晚。呼爷又问曹爷离家之故。曹爷并不隐瞒,以实相告。二人听了,彼此赞叹不已。呼爷牵挂老母,不敢久坐,饮了几杯,便要起身,因向双印说道:“愚兄不才,闯祸招灾,飘流在外,久缺人子之道。今老母抱疾,愚意回家侍奉汤药,不敢远离膝下。曹贤弟本领在我之上,贤弟何不款留在此,朝夕领教。岂不是好?”双印道:“小弟正有此意,不知曹兄长可屈驾否?”曹文豹一则盘费不多,二则与双印甚是投缘,思量:“不如在此暂住几时,等我积下盘费再寻找寇贤弟便了。”主意一定,遂点头应允。双印大喜,即命家丁另备一匹好马与呼爷骑坐,遂同曹爷一齐送呼爷出庄外,彼此打躬而别。回来请二位哥哥来与曹爷相见,说明就里。自此二人日日不离,习学武艺,意合情投,十分相爱。
这回书不言黑虎遇东斗,再把那塞北的番王明一明。用了不花丞相计,搭救同胞耶
律通。备许多金珠宝玩珍奇物,貂裘绒缎价连城。不花无敌与番将,扮作商人暗进京。
分为数拨各投店,不花相找至奸臣吕府中。贿买吕用通消息,暗把其中线索通。夜晚进
府见吕相,献上了礼物表衷情。只说是:“我家大王得重病,看看不久赴幽冥。日夜悲啼
思御弟,无奈差我到东京。恳求大人行方便,奉献薄物表真情。”一面吩咐抬礼物,跟随
的番汉不消停。一拾一抬朝上摆,红毡铺地设来平。金五万来银十万,四粒珍珠号夜明。
八宝团嵌攒花带,无非是玳瑁珊瑚共水晶。紫霞金杯玻璃盏,玛瑙屏风白玉瓶。五色貂
裘三十件,绣蟒织金绿配红。还有那绒毯毡衣十六套,土物吃食数不清。摆在堂上如山
积,光辉照面射人晴。贪财的奸相动了火,不由的心中欢喜口中应。吩咐左右抬进去,
他这里中心展转设牢笼。
奸相思忖多时,向不花说道:“既承你大王美意,馈此厚礼,学生怎敢见却?权且领下。至於你们四殿下之事,学生无不用情。但只一件,若想本奏当今保他回国,那是万万不能。除非另想良谋放他。还有一件大事,咱们须要约盟在先,你殿下回国之后,须要各守封疆,不许复侵中土。你君臣千万不可失信。”不花相谢道:“那是自然。多蒙老大人鼎力周全,我君臣啣环尚且不暇,焉敢背盟爽约?但不知怎生救我殿下,望乞明告。”吕相说:“我这里早想了一个主意:那监守之官是个废员,又无家口,我今将他约来,以利说之,求他弃职私逃,同你殿下归北,你可许他到得那里,奏明大王,封他个显爵大位,他必欣然而允。”不花大喜。
当下吕相与他约定永为和好,不复南侵。吕相即命人把监守官汪指挥请来,三面言明。那汪指挥受贿贪荣,点头应允,叫不花相先期出城,汪监守托言与耶律通游玩,竟自出城而去。府军等至初更,不见回来,忙到吕府来禀。吕贼把这件事押至三天之后方才奏了天子。神宗大怒,即降旨命京营大帅领五百御林军连夜追赶。元帅领旨,星飞电掣,赶至雁门,不见踪影,只得回兵交旨。神宗其是不悦,遂降旨各州府县,添兵把守,预防番兵入寇。
这回书中节目广,看官须要细留神。这其间梦鸾小姐在汀州府,镇国王主仆岭南过
光阴。曹文豹前安镇上逢双印,卫秀才白丧了良心死女人。寇云龙巧妆塞北当公主,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