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山集 - 第 33 页/共 35 页

舜以禹臯陶为已忧故臣作朕股肱耳目特以命禹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特以谕臯陶夫禹臯陶与舜为一体者而舜或失之则一体废矣为已忧也不亦大乎无有作好遵王之道为惟辟作福言之无有作恶遵王之路为惟辟作威言之好恶不作公生明夷旷之中遂无万物之累故言其无滞碍则曰王道荡荡言其无险厄则曰王道平平言其无邪枉则曰王道正直   遵王之道则有作福之仁遵王之路则有作威之义会而归之以立有极之本散而行之以致有极之用方其会而归之未始有好故能无作好未始有恶故能无作恶无偏无党或见于公无反无侧或见于正此则有极散而行耳   人之扵学有情然后好善有志然后向善情有好恶志有向背以好恶之情好善而恶恶则孟子所谓若其情者也以向背之志向善而背恶则书所谓逊志者也盖惟穷理之学为能逊志学在耳目之间未有能逊者也惟学逊志则有受道之资务时敏厥修则有致道之力乃来为其质有所受力有所致故也髙宗之学暨厥终罔显岂非志之所在有所未逊欤故髙宗之命説曰尔惟训于朕志説之训髙宗曰惟学逊志   学之序能辨志然后能逊志能逊志然后能继志辨志求道之时也逊志从道之时也继志会道之时也志于道则无累志于仁则无恶   伏羲唐尧周公无成与亏者同乎道也有成与亏者异乎法也可异者法而已矣道不可异也荀卿以道过三代谓之荡法异后王谓之不雅然则荀卿所谓道与法者异乎吾所谓道与法也雄之言曰法始乎伏羲成乎尧匪伏匪尧礼义哨哨其贤于荀逺矣   相道者天相天者人道无形也视之不见道无体也搏之不得且无所由也无所居也无所行也无所止也及其之乎上者其数三天之乎下者其数两地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偶者合之以竒竒者合之以偶生者斯成始者斯终积刻而为辰积辰而为日积日而为月积月而为时积时而为嵗有生类不能逃此五行之数有生有成有竒有偶有盛有衰有清有浊或相制或相顺或有余或不足有生之类食息嚬笑上下小大不能逃此言其道也或居乎小人或居乎君子言其位也或居乎上或居乎下言其分也或居乎富贵或居乎贫贱言其情也或居乎厚或居乎薄安其所居不相乖异此天相之也五典以叙五礼以秩其为彛也始终之不可穷其为伦也先后之不可乱然而九畴之类初一曰五行非人所与焉敬用五事农用八政协用五纪建用皇极又用三德明用稽疑念用庶徴安其所居不相乖异此人相之也叙者以惇秩者以庸不可穷者推之使通不可乱者辨之使治   天子施礼于诸侯以十有二牢以多为贵也诸侯报礼于天子膳以牲犊以少为贵也以多为贵者外心也以少为贵者内心也礼器曰古之圣人内之为尊外之为乐少之为贵多之为美诸侯之于天子观天下之物无可以称其徳者得不以少为贵乎郊特牲曰牲孕弗食祭帝弗用诸侯之膳天子上同乎帝尊贵之也天子之于诸侯为之牢礼之数而诸侯之待王官也令百牲皆具乐美之也盖谓待王以多则为防待百官以少则爲简故礼器曰先王之制礼也不可多也不可寡也惟其称焉   不矜而庄人之道也不言而信天之道也不厉而威神之道也   致民力而望地利可必也致地利而望天时不可必也天时之运丰登中下未始有常先王以耕计积以仂计用以鬴计食非其悋人以自养也为国备天时之变则以耕计积为民应天时之变则以鬴计食   司稼一年之上不出敛法则其取财有义廪人以嵗之上下数邦用则其用财有礼天时之变其所生者弗盛而国之所积厚焉其所取者弗多而君之所用杀焉六刑为六行而设造言乱民之刑为六刑而设六行之数不明造言者乱之也六行之俗不成乱民者害之也孟贲之不动心也以力告子之不动心也以言孟子之不动心也以徳有力者不必有言故孟贲之勇众力能胜之有言者不必有徳故告子之勇众辩能胜之孟子之勇不可为众举天下之辩穷天下之力未有能屈之者孟贲告子区区言力之间何足道哉而公孙丑以孟子过孟贲逺矣将欲贤孟子不知其实卑之也此孟子所以言告子先我不动心者以鄙公孙丑之言欤告子先我不动心且未足以为贵则虽过孟贲逺矣何足以进我哉   北宫黝之勇知用其气而已不及自守孟施舍之勇知守其气而已不及自反知用其气则飬之无所在故曰北宫黝之养勇知守其气则养之有所在故曰孟施舍之所养勇也孟施舍量敌虑胜与夫自反相似视不胜犹胜与千万人吾往矣相似北宫黝恶声至必反之与夫不可者拒之相似二子之勇皆不及是故曰未知其孰贤北宫黝思以一毫挫于人若挞之于市朝此使于区区之气者孟施舍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此使于区区之智者量敌虑胜能虑人矣不能虑已无严诸侯恶声至必反之且不能虑人而况于巳乎然而皆末耳本之则无如之何及之有知居之有仁行之有义此曽子所以为勇之大者直在人曲在我则褐寛愽吾不惴焉曲在人直在我则虽千万人吾徃矣   心志之君也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体气之寓也人之气时发于心君无志以将之则趋蹶而已君子尝使其气次志之所至志之所至为之限而气不得以过之过其所至则犹新生之犊猖狂妄行驱而纳诸罟擭防穽之中莫之知辟者众矣君将有为也任志而用之帅将有行也任气而用之持其志者心为之君而已以北宫黝用其气言之则孟施舍量敌虑胜为守约以曽子自反言之则孟施舍量敌适足以为守气曽子自反乃真守约也言孟施舍守约所以抑北宫黝欲其尚曽子所谓勇故畧子夏曽子之勇孟子之不动心一也孟子言曽子之勇所以自明言北宫黝之勇所以明孟贲言孟施舍之勇所以明告子   不惑故能定不动故能应不得于言勿以不动求于心则告子以心本于言矣不得于心勿以不蹶求于气则告子以气本于心矣气之不蹶本于心此固是也然而心之所本吿子之见既已误矣气之所本何所恃哉言屈则心动心动则气蹶告子之言幸而胜天下之辨则可矣天下之辨有能胜之者则告子之心其能不动乎告子之言所谓不必有徳者也夫谁不可胜哉有徳则言本于心矣不得扵心勿求于言与气然后其説具矣言与气之所本者心也心之所本者道也   欲其防气壹也则曰志至焉气次焉欲其防志壹也则曰持其志无暴其气存适不通谓之志壹趋蹶则气之动也流行不通谓之气壹迷误则志之动也虚一而静心之道也任志率气以应天下之变志壹之患非特其气趋蹶也反动其心则中之所主丧矣   言生于心而告子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此其所以不知言气集义所生而告子曰义外也非内也此其所以不善养气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岂有他哉以言生于心以义在内而已   复为精气则合天地之徳散为和气则赞天地之化去知与故循天之理以直养而无害者也   至大配道至刚配义无是馁也无是义道为配   君子之气复于仁生于义空于道有除害之心则怒气之所生有兴利之心则和气之所生兴利除害之心忘则仁守其气矣   集义所生此孟子之养气也义袭而取之告子之养气也慊者自反而足者也告子外义徒行其气而已能无馁乎中心之所畏言与义卫其外焉此其所恃以不动者也其言不本于徳其义不根于性欲使其心不动亦已难矣   演山集巻五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演山集巻五十四    宋 黄裳 撰   杂説   正心诚意者养气之道也思诚明善者养心之道也告子不得于言勿求于心则心之所本在言矣心之所本反在乎言则气何望于心哉不以为无益而舍之是勿忘也不以其不长而揠之是勿助长也   贫贱不忧夀夭不贰此之谓不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不动不惑故能定不动故能应   孟贲勇于力曽子勇于义孟子之勇不可为众合众之力以抗孟贲之力穷矣   义根于心心本于道故善养气者其大则配道其刚则配义气合于神神合于无此配道也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之此配义也   道者心之所本心者言气之所本言本于心故以道接气本于心故以道配精神之气配道者也中和之气配义者也告子之心不待不惑之年然后不动心之所本反在乎言而已告子之言不必有徳使知道者心之所本心者言气之所本则告子之不动心也岂如是之遽哉亦慎所学而已   仁者天下之表义者天下之制报者天下之利以徳报徳者仁也则民有所劝故为天下之表以怨报怨者义也则民有所惩故为天下之制有所劝则民知徳而不陷乎恶有所惩则民知法而不陷乎罪故报为天下之利夫以仁义表制天下其利如此而况下化而为仁义哉其利不可胜用也主义而言则利在其中焉主利而言非特其利不可必得也义已丧矣义丧而得利则有能夺之者何足计哉   士之见诸侯有二不见诸侯有二我为庶人也不敢往见之我贤也我多闻也不当往见之此所谓不见之有二也为賔于他国不可不见之诸侯之未知我也我欲行道不得不见之此所谓见之有二也不得不见之权也不可不见之礼也不敢徃见之为分也不当就见之为义也是故行礼之际又有不可召之义在其中焉召之役则徃役君欲召之则不往此行不敢见之礼其义不可召者也将朝王王使之朝则辞以疾此行不可不见之礼其义不可召者也君子屈身以伸道屈人以从道不逺千里而来屈身以伸道者也如有谋焉则就见之屈人以从道者也仲尼开迹诸侯孟子之见梁惠王将行道欤是故君子之行止也在我而不在乎人君子之富贵也在道而不在乎物患不得君耳不患其道不行于天下   义狥公利狥私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则无大夫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则无诸侯是故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此征利于上者也万取千焉千取百焉此征利于下者也   先利则人所狥者欲先义则人所狥者道欲无穷也物不可以必得无穷之欲不可必得之物相逐于外是故不夺不餍及其狥道则求之在我矣不患乎其外夫谁与为夺哉   始作俑者象人而用之于死者不智而不可为也于生者不仁而不可为也故孔子谓为刍灵者善盖有仁智之道焉夫象人而用之报施之祸犹至于无后而况率兽食人杀人以政岂特无后之报哉   经始勿亟至于庶民子来则知文王善得民之心麀鹿攸伏至于于牣鱼跃则知文王善得物之性虡业维枞至于蒙瞍奏工则知文王之乐非以为伪也兼収人心之和物性之顺寓诸形声之间而已然则灵沼之乐又岂势力所能为哉   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所谓羣分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所谓类聚有聚分斯有亲疎有亲疎斯有爱恶有爱恶斯有是非有是非斯有得失有得失斯有吉防治乱譬犹治病不治其病之所在即其本根而治之斯善治病者也故病在脉则治之血病在气则治之卫一平气脉之疾无所资焉其为医也用力也寡収功也大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至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此言仁政之効五畆之宅树之以桑至可以无饥矣此言仁政之类无恒产而有恒心至民从之也轻此言发政之先在乎制民之产而已孟子之説齐王先言其効中言其所先而后言其类盖惧齐王以为王政之难行而挫其志也故先言其効所以悦之王政之行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孟子又惧齐王失所先后而忘其本也既得齐王愿辅吾志之説则吾言不渎矣故次言其所先而后序其政事之类以进焉仁政既行则民有常产矣饱食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故卒言谨庠序之教申孝弟之义仁政之効先言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而后农次之商旅次之孟子后此又言天下之士皆悦而愿立于其朝而后商旅次之农次之农序商旅之先者仁政必本扵农孟子方与齐王言反其本则农奚可后哉农序商旅之后者特以前朝后市门关田野内外近逺为之序凡为列国诸侯言之可以序其内外近逺而为説及言仁政之本以救齐王之所为则夫缓急先后不可不辨也天之予夺视民民之去就视士盖夫无常产而有常心者惟士为能王政虽本于农而得士心之所愿尤不可后是故农与商旅莫能先者尚志之士穷不失义不以饥渇之害为心害者故无常产而有常心养民之政六府外养其形三事内养其心然而先王虽致三事之所养犹先六府而况后世六府不修而望其民不为放辟邪侈不亦难乎不学之民形能累其心物能累其形物去而形忧物来而形悦茍无常产其心乌有不丧者邪   耕者之受田未至乎七人未可以受上地然而上地之所养非特七人而已是故百畆之粪上农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且夫上地之所养至于九人而七人受之者先王制民之产尝使有余虽或天时之不幸不给者有助不足者有补流转之患非所恤者上等之家生息或过其数又有养焉故曰明君制民之产使之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养妻子乐嵗终身饱防年免于死亡其此乎然而孟子曰无饥矣中食七人次食六人下食五人以言数口之家可也及説齐王则斥言八口之家者孟子之待梁惠也异乎齐宣故曰八口之家足以无饥而可不足以言之孟子之望齐宣也重乎梁惠故曰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而八口未可以言之夫何故也是心足以王者齐宣王也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者梁惠也梁惠由此而充之则不足以事亲齐宣由此而充之则足以保四海梁惠之去齐王不亦逺乎发政所至亦度其力而已是故孟子説梁惠则曰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曲礼曰五十艾服官政孟子曰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饱不暖不饱谓之冻馁文王之民无冻馁之老者然而言老者则五十与焉言七十者则五十之艾置矣梁惠之不仁五十者衣帛未可必也七十者得之可矣齐王之仁衣帛非特七十者尔五十者与焉然而上农夫有食九人者孟子止于八口尚有意乎上地之所养足以及九人而周制且有七人受之二人之食以为有余备其不足是故孟子之教齐王亦约八口之家而言之八口无饥在齐王之政已过甚矣尚安敢穷其所养而望之邪八口之家可以无饥则有余财颁白者不负戴扵道路则有余力然而五十者衣帛七十者食肉仁在父兄之间八口无饥仁在一家之内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仁义之类遂至亲人之亲长人之长孟子曰亲人之亲长人之长而天下平然而既富之后庠序之教奚可废哉五畆之宅树之以桑利之本也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义善之本也其利不充仰不足以事父母况妻子乎其善不充近不足以事父母况四海乎是故富而教之之术孟子之説诸侯在所先焉虽然利能养善而善亦不可使利胜之后世之利为善之冠而不能为善之辅者利强于善而已无名之道立为纲常而有六典降为大要而有八则八法之详则又其降者也有本而无文有体而无用非道之全故治官以成道无待之徳以应人而有言以表人而有行无言以应无行以表非德之全故教官以成徳不仁也无礼不智也无义礼者节文仁义者也故礼官以成仁内与天同徳下与民同患耳以谋之口以命之施于有政然后圣人之道具焉故政官以成圣五刑除害去累故刑官以成义百工明法显度故事官以成礼治以道为本教以徳为本礼以仁为本政以圣为本刑以义为本事以礼为本   道徳仁圣义礼非六典不成治教礼政刑事非六官不举先王之驭天下以六官为辔以治教礼政刑事为衔勒以万民为马   典之为书于虞之时有之则之为书于夏之时有之法之为书于周之时有之庶事之文至周而备是故虞夏名道周兼而用之繁者以法治之简者以则治之大者以典治之至于有法其详至矣后世有作无以复加焉典者立道以为经者也则者明理以为约者也法者行义以为制者也诸侯之扵国也有君之道诸侯之于王也有臣之义制节君之道也谨度臣之义也以其制节不以法则治之颁其大常而已都鄙之君在王之畿内无自制者天子赐之八则使之有所揆焉是故八法之治官府言治之用其别有八而八则之治都鄙则言驭而已驭言其治之意治言其驭之事邦国治之大者王不能自任太宰不得专听是故治邦国以王为主太宰则佐之而已王者之务所好者要而详不与焉则八法八则非王所行矣所治者大而小者不与焉则官府都鄙非王所任矣   无穷之务无常之变有求于先王先王以道揆其情与迹则设官府治之先王惧其为累所困而莫之释也为之八法所以先治之然后责其事百官府至繁扵事道之降至详于法以至详之法治至烦之事故其能无败功其善无废职   管仲奢晏子俭宰我易曽子戚奢则过分易则不及乎爱过分而充之则至于无君不及乎爱而充之则至于无父礼之所本君父而已为君而节奢为父而文易孔子曰管仲贤大夫也而难为上晏子贤大夫也而难为下君子上不偪下下不僭上然而偪下妨俗而已僭上遂至于无君则礼之本丧矣礼之于戚俭未尝不为之节文然节文奢易尤礼之所急   俭之爱物也笃戚之亲亲也笃礼之所本者也进俭而退戚乃礼之文是故小过之时君子过中而厚下丧过乎哀用过乎俭亦以俭戚之笃于爱欤   天下之用皆在俭奢之中丧在易戚之中则圣人何事乎制礼为夫奢者过俭者不及易者不及戚者过然后有礼为之节文虽然礼为奢俭易戚而制俭戚近乎仁奢易近乎不仁狥情故也孟子曰礼者节文斯二者是也易不能亲亲奢不能爱物仁之端丧矣求为节文岂可得哉孔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立于礼成于乐学者之志节文斯二者礼乐之道茍或不仁则节文之者无所用乐之者无所出矣欲遂其志不亦难乎   演山集巻五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演山集巻五十五     宋 黄裳 撰杂説   饮食所以养人而养之过卒以害人而已是故君子养德则慎言语养体则节饮食观易之颐而放周官之食医非敢肆也凡齐则放食医之所眡凡和则放食医之所多凡会膳食则放食医之所宜盖谓五行之用不能相无五行之气不能无过不及天有四时人有五脏六腑温凉之气隂阳之中寒热之气隂阳之盛万物得温而生育得暑而长大得凉而収敛得寒而坚实一气不备则物受其病焉五脏亦然四齐相废则或养其一脏而遗其四养其一腑而遗其五热胜而病隂寒胜而病阳夫饮养阳气则宜以温食养隂气则宜以寒固其理也彼务惬适茍从其私不知其实害之不亦贱乎春能发散而収不及焉夏能解缓而坚不及焉秋之气収敛而不及散冬之气坚栗而不及耎在人内有腑脏外有骨肉筋脉感其时气无不然者一时之气有所不及先王则过于一味以救之是故春多酸収发散也夏多苦坚解缓也秋多辛散収敛也冬多醎耎坚栗也四味一多虑其不通焉滑所以调之虑其不和焉甘所以调之甘之在内则养脾在外则养肉盖于食医则养脾于疡医则养肉五行无土不可四味无甘不可此甘之所以调欤窍者气之所由以通者也窍不利则气穷焉此滑之所以调欤或言四时之气各欲其强春欲木强夏欲火强秋欲金强冬欲水强其势少弱则他气乘之矣木为火所乘则夏令以行为金所乗则秋令以行为水所乘则冬令以行春之正气不获以为生焉五行之病也先王以为五行之于四时如此则万物之所患将五行之于五脏如此则一身之所患然则五脏之于四时可不以时致其强哉是故食医之和春多酸则助木而强之庖人致其所制者为之使焉故膳膏香益木之强耳夏多苦所以助火而强之庖人致其所制者为之使焉故膳膏臊益火之强耳秋多辛其膳膏腥冬多醎其膳膏羶运四味之所养分于四脏者脾之为物也载四行之所用均于四时者土之为物也是故脾土属也甘土味也寓于四味而调之所以强土养脾而后脾能运是四味以行焉然则五味之用不亦大乎四齐所眡不失其时矣四和所多不失其节矣牛羊豕犬鴈鱼天产也以为膳者也养人之精稌黍稷梁麦苽地产也以为食者也养人之形精不足于养则气衰形不足于养则气殆然则膳食之养不可相废膳食之宜不可相失食医则又会其所宜致其所养所宜或失焉则其所养适足以害之耳是故会牛以稌会羊以黍会豕以稷会犬以粱会鴈以麦会鱼以苽天产阳也有以宜隂地产隂也有以宜阳是故天产足以养精为气之母地产足以养形为气之宅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罋养王之欲可谓备矣无礼以节之溺志于嗜欲作隂徳以为淫邪作阳徳以为倦怠以物累其形以形累其心以心累其徳则天下致养于王者适足以累之王何以治野人邪凡齐所眡凡和所多凡会所宜节王之欲可谓备矣是故王心常清不为物所淫王体常寜不为物所伤然后能以礼义养人之欲焉所谓君子者其智足以君国其仁足以子民劳心治人以报野人之所养者也观王之所养则乌可不为巳者以制其欲哉   大者未离乎形者也大而化之因形移易能大能小能常能变天地日月四时鬼神欲与之合而不可得也是故万物覩则言圣人者以其能天能地能隂能阳而言之知进退存亡则言圣人者以其能伸能缩能隐能显而言之   尧舜禹君臣也而并文武周公父子也而处九二利见九五之大人九五利见九二之大人君臣而并父子而处者也   道无为也故能鼔万物道无名也故能命万物能鼔万物故有富有之业日盛之徳成象之干効法之坤知来之占通变之事不测之神能命万物故大业自其富有而谓之盛徳自其日新而谓之易自其生生而谓之干自其成象而谓之坤自其効法而谓之占自其极数而谓之事自其通变而谓之神自其不测而谓之富有之谓大业通变之谓事则皆显诸仁之类神也妙此而已道无不为也故能鼔万物道无为也故能不与圣人同忧天法道故有所成地法天故有所形人法地故有所制干以造始而成象坤以代终而効法   先行君子之言而后从之诚服君子者也子贡有言矣未必有徳则有愧乎君子矣圣人欲其从君子也且见君子之言皆有实用非茍言也所以救子贡之其言也无徳其从君子也无至诚之心是则子贡之欤四时之运万物之化无则则失节无仪则失文四时万物未有无仪则者使之不乱且亡则在乎圣人成能而已先王之时由庚万物得由其道崇丘万物得极其髙大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岂一日而致哉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有礼以致中有乐以致和中以裁成和以辅相然后三者之诗作矣仪则道理以为文者也庚则道理以为则者也一阳之气妊于壬始于亥彻于癸生扵子长于甲达扵乙盛扵丙阳之用事至此极矣长极则成盛极则衰盈极则消生极则敛无衰无杀无消无敛则夫化生之道几乎熄矣是故一隂之生至丁而复阳成则四时用事左阳也所以助杀隂作成物至已而成焉则阳既事矣故至庚而更之更则不拘续则不穷万物由是芸芸而作寂寂而复故者将新因者斯革是故以辛承庚则有更新之意以壬承辛则有复始之意往来出入不可穷尽夫是之谓万物得由其道扬子曰庚断甲义断仁夫春无秋不能成物仁无义不能立道木无金不能制器素问曰水火者隂阳之证兆金木者生成之终始盖有金为之终则有木为之始终始之相因犹东西之不可相无也然则庚之为天则也至矣物之去来或者穷之则其势不能为髙其体不能为大崇丘言地之聚而髙者也又有中焉由庚之后万物藏于冥舍于罔然后长于甲盛于丙以至戊巳而成就焉斯有聚而髙之意髙大之物髙者由庚而能下大者由庚而能小作者无妄行者无过斯有髙而中之意然而髙大之极岂可乱哉由庚则通由仪则和形色有类名分有等髙下异势小大定位禽兽有群草木有立相应有声相求有气飞者翔潜者跃夫是之谓万物之生各得其宜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乾道之于四时自甲而化生由庚而变入天地之自然万物循理而来循理而徃性无不善万物无暴命无不幸万物无怨是故太和将殆乾道保之太和将乖乾道合之然后性之用足以致利情之体足以致贞庄子曰形体保神各有仪则谓之性岂非由庚而有则由仪而有文欤是故崇丘之比以其髙大而中由仪之赋以其顺利而文先王之世事与理协声与政通崇丘之比由仪之赋未尝废也尝谓隂阳者五行之道理五行者隂阳之数器其支为辰其干为日在天为五气而有寒暑燥湿风在地为五行而有金木水火土在人为五性在物为五类以至五脏之动五志之盛衰五声五色之兆数之所授不可逃也然而五行之逆顺四时之邪正万物之得失报乎人道而已文武之治羣臣宴嘉賔朋友兄弟故旧师役兼劳之中恩之有仁利之有义待之有礼结之有信仁不偏爱义不偏物乐在得贤而与之南陔之孝白华之廉视仪而动徧为尔徳故虽鱼丽之盛华黍之丰特富于物已未足以报先王也乃言隂阳万物得其道理然后其报至焉天下之众五志不相伤五内不相五声以和五色以正五类五宜不耗而育协应先王之五性顾不美哉厉王之乱不明先王内外之政天患在性万物鄙滞而由仪之诗废春令在秋天地不革而由庚之诗废天时人事静不在道动不在理诸夏衰礼义熄然后四夷之无礼义得以胜之犹幸宣王之知务任贤使能山甫得以仪则推而行之天下受其赐矣故其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又曰柔嘉维则令仪令色上以相天下以成物此中兴之道也方先王之盛时由庚之诗在南山有台之后以示得贤然后万物得由其道焉及其乱也南有嘉鱼则后乎由庚南山有台则后乎崇丘然则厉王之世隂阳不正万物失其道理岂非后贤至于此哉   乐于独而不乐于与人乐于少而不乐于与众非好乐之甚者乐之实根于人心本于人性其来久矣古人之心与性无以异于今人何独至于今乐而疑之哉古之民仰足以事父母而无不相见之忧则仁之性遂矣旁足以友于兄弟俯足以养妻子而无离散之厄则义之性遂矣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是也先王之乐岂固有他哉文采节奏教民乐斯二者而已矣孟子曰乐民之乐民亦乐其乐与少乐乐王固知其非与人乐乐王固知其是而王乐于少而不乐与人者特其私狥安佚为之蔽耳孟子所以为王陈民之忧喜而告之鼓乐田猎与民同乐则王乐于独少则亡书曰有一于此未或不亡以其禽荒嗜音不与民同乐而已王者之道固非迂逺而难为也使民闻其声音见其田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何以能田猎也则王之道存焉使民仰足以事父母而无不相见之忧旁足以友于兄弟俯足以养妻子而无离散之厄遂其仁义之实则古乐之道存焉仁者求巳之尽故能以大事小智者度巳之尽故能以小事大仁者有道故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智者有命故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不以物累我不以我累道所谓有道也非仁莫能得之不以物累我而物忘故无求不以我累道而我忘故无对两忘之中兼爱无心是故天下虽欲忘我而不可得也其无求也民自归之书曰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徳其无对也民自服之诗曰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是所以保天下分有贵贱时有穷达不以卑犯尊不以弱胜强所谓有命也非智莫能及之在上则畏天之威在我则强于为善是所以保其国以卑陵尊则犯天之威以弱胜强则犯人之威未有能保其国者也   王好勇也孟子不辟之以仁则曰王请大之而已王好货也孟子不辟之以义王好色也孟子不辟之以徳王好今乐也孟子不辟之以古乐则曰与百姓同之而已勇也利也色也声也四者人情之所同好为政之道本其情而为之斯善为政者也而人情之所同者今王之所独孟子解其所独之蔽而同之于天下上不逆王之情则可以售吾之言下不违民之情则可以善王之政两得之矣于勇也大之则仁在其中焉于色也与百姓同之则徳在其中焉于货也与百姓同之则义在其中焉于今乐也与百姓同之则古乐之用在其中焉旨深哉   演山集卷五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演山集卷五十六     宋 黄裳 撰杂説   不得而非其上者无命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无义也齐宣王问孟子曰贤者亦有此乐乎而孟子对之曰有人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孟子非王之独乐示吾非为乎不得而非之也非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德王之道也乐民之乐忧民之忧是以不求之而已乐以天下而民与之偕生忧以天下而民与之偕死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神无方易无体一隂一阳谓之道圣人以道体常以神易尽变言道在神易之后者以其摄用欤庄老之言道也合神与易而言之似惑其説此后之学者所以犹新生之犊猖狂而趋未知其所定止也   象之所可及者圣人能范之数之所能穷者圣人能围之天地之化在乎象数之中者也过则絶物惟其不过此所以曲成万物   物也天地也鬼神也通乎一气物者气之聚鬼神者气之散道之用幽为鬼神显为物大为天地天地万物未尝相离也鬼神其能离天地乎是故精气为物逰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幽不违乎鬼神大不违乎天地此智所以周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