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集 - 第 112 页/共 166 页

思亲之感发于自然但不以事夺之可也此又岂可别作道理计较而必其哀之至耶   某居丧读礼欲忘意随所看所见逐项编次如书仪送终礼之篇目仍取仪礼礼记朝制条法政和仪畧之类及先儒议论以次编入庶几得以维持哀思不知如何   有余力则为之不必问人若力未及即且先其功夫之急切者乃为佳耳   某始成服时据三礼图温公书仪高氏送终礼叅酌为冠绖衰裳腰绖绞带按礼衰麻合用生麻布今之麻布类经灰治虽缕数不甚密然似与有事其缕无事其布之缌异不知于礼合别造生布或只随俗用常时麻布为之【先生于此处批云若能别造生布则别造可也】   此等处但熟考注疏即自见之其曲折难以书尺论也然丧与其易也宁戚此等处未晓亦未害也廖庚字西仲大冶县人有丧服制度   又按程先生定主式中尺法注云当今省尺五分弱初欲用此及以裁度觉全然短狭舜防云沙随程氏尺法与今尺相近曾闻先生以为极当其尺法已失之矣不若且只以人身为度某乃遵用及因读礼见郑氏注苴绖大绖之下云中人之扼围九寸以今人之手约之觉得程先生之法深合古制未审先生当时特取沙随尺法者何意【续得沙随尺法比古尺只长六寸许】   尺様温公有图后人刻之于石其説甚详沙随所据即此本也   又按三礼图所画苴绖之制作绳一圈而圈之又似以麻横纒与画绳之文不同疑与先儒所言环绖相似不谕其制又质之周丈云当只用一大防自丧冠额前绕向后结之或以一防两头为环别以小绳束其两环某遂遵用然竟未能明左本在下之制近得廖丈西仲名庚所画图乃似不乱麻之本末纽而为绳屈为一圈相交处以细绳系定本垂于左末屈于内似觉与左本在下之制相合然竟未知适从不知当如何   未尽晓所説然恐廖説近之【廖君説毎得之若相去不远可面扣也】又按三礼图绖之四旁缀短绳四条以系于武周丈云就武上缀带子四条某窃疑用绳者似为宜但未知既用绳则齐衰以下武既用布系绖亦当用布否   此项不记今未暇检可自详看注疏   又周丈以苴绖着冠武稍近上处廖丈以为系冠于绖上绖在冠之武下二説不同未知孰是   此当在武之外   又按丧服大传苴绖大搹五分去一以为带书仪因论五分去一以为腰绖然考丧服经文只言苴绖郑注谓在首腰皆曰绖如此则以绞带独小五分之一而首绖腰绖皆大搹惟士丧有腰绖小焉之文郑注乃谓五分去一不知当以此为据否然丧服所以总二绖而兼言之觉无分别伏乞指诲   此如道服之横襴但缀处稍高耳仪礼衰服用布有尺寸衣只到带处此半幅乃缀于其下以接之廖説是也某向借到周丈旧所録丧礼内批云先生説衰服之领不比寻常衫领用邪帛盘旋为之只用直布一条夹缝作领如州府承局衫领然比见黄丈寺丞乃云常以此禀问先生报云如承局衫领者乃近制杜撰非古制只当如深衣直领未知是否   周説误也古制直领只如今妇人之服近年礼官不晓乃改云直襴衫又于其下注云谓上领不盘遂作上领襴衫而其领则如承局之所服耳黄寺丞説近是但未详细耳   又按丧服记云衽二尺有五寸注谓凡用布三尺五寸周丈云三尺五寸布裁为两处左右相沓此一边之衽也更用布三尺五寸如前为之即两边全矣及观廖丈图説则惟衰服后式有之似只用三尺五寸之布裁为两衽分为左右亦相沓在后与心声启图合但恐不足以掩裳之两际如何【先生批云既分于两旁便足以掩裳之两旁矣】   以丈尺计之恐合如廖説可更详之廖图烦画一本并其注释全文録示   又按书仪腰绖交结处两旁相缀白绢带系之使不脱周丈云以小带缀衰服上以系绖继攷廖丈之説谓以二小绳牢缀于腰绖相交处以纽系腰绖象大带之纽约用组也三説言系腰绖不同不知孰是   廖説与温公之説同似亦是注疏本文可更考之又按仪礼绖五分去一以为带始疑带即绞带续又观齐衰以下带用布不用麻则布带必难以围量丧服所指湏别有义但未知绞带大小以何为定【先生批云此等小节且以意定而徐考之可也】书仪谓以细绳带系于其上恐指绞带【先生批非是】然绞带以为束腰绖以为礼则绖在上矣未委然否   吉礼先系革带如今之皮束带其外又有大带以申束衣故谓之绅凶服先系绞带一头作环以一头穿之而反扱于腰间以象革带绖带则两头皆散垂之以象大带此等处注疏言之甚详何不熟考而远远来问耶女之服古礼不可考今且依书仪之説可也   答胡伯量   丧大记有吉祭而复寝之文疏谓禫祭之后同月之内值吉祭之节行吉祭讫而复寝若不当四时吉祭则逾月吉祭乃复寝不审所谓吉祭即月享或禘祫之礼否   月享无明文只祭法国语有之恐未足据吉祭者疑谓禘祫之属然亦无明据今以义起可也不然即且从大记疏説   比者祥祭止用再忌日虽衣服不得不易惟食肉一节欲以逾月为节不知如何   逾月为是   忌日之变吕氏谓自曾祖以下变服各有等级闻先生于讳日亦变服不知今合如何   唐人忌日服黪今不曽制得只用白生绢衫带黪巾主式用尺程先生所谓省尺者先生以为即温公三司布帛尺不知其制长短如何   温公有一小图刻石偶寻不见然此等但得一书为据足矣不必屑屑较计不比声律有高下之差也   先兄乃先人长子既娶而死念欲为之立后但説立后则必当使之主祭则某之高祖亦当祧去否   既更立主祭者即祠版亦当改题无疑高祖祧去虽觉人情不安然别未有以处也家间将来小孙奉祀其势亦当如此可更考之   中月而禫   中月而禫犹曰中一以上而祔汉书亦云间不一歳即郑注虞礼为是故杜佑亦从此説但檀弓云是月禫及逾月异旬之説为不同耳今既定以二十七月为期即此等不湏琐细如此寻讨枉费心力但于其间自致其哀足矣   答李继善【孝述】   前此虽未识靣然辱惠书知托事契而来书所喻辞气激昂意象恳确三复竦然窃喜公家后来之秀世不乏人也所喻数条已得用力之端此事无它巧但就已用力处更着功夫反复纯熟自当别有见处无假它求也   答李继善   所示疑义各以所见附于左方矣来喻甚精到但思之过苦恐心劳而生疾析之太繁恐气薄而少味皆有害乎涵养践行之功耳其余曲折敬子元思必能言今日疾作执笔甚艰不容尽布   答李继善   中间朞惨谅不易堪所示条目己悉奉报矣幸更参攷之敬子每称贤者志业之美甚恨无由相见然天所赋予不外此心而圣贤遗训具在方册茍能厉志而悉力以从事焉亦不异乎合堂同席而居矣千万勉旃   答李继善   嫡子已娶无子而没或者以为母在宜用尊厌之例不湏备礼   宗子成人而无子当为之立后尊厌之説非是   嫡子死而无后当谁主其丧   若已立后则无此疑矣   昨者遭丧之初服制只从俗茍简不经深切病之今欲依古礼而改为之如何   服已成而中改似亦未安不若且仍旧   政和仪六品以下至庶人无朔奠九品以下至庶人无志石而温公书仪皆有之今当以何者为据   既有朝奠则朔奠且遵当代之制不设亦无害但志石或欲以为久远之验则畧其文而浅瘗之亦未遽有僣偪之嫌也尝见前辈说大凡志石湏在圹上二三尺许即它日或为畚锸误及犹可及止若在圹中则已暴露矣虽或见之无及于事也此说有理   檀弓云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程张二先生以为湏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则三年却都无事礼卒哭犹存朝夕哭若无主在寝哭于何处若如左传杜氏注士虞礼郑氏注所说于经又未有所见不知如何   周礼卒哭而祔其说甚详殷礼只有一句余不可考孔子之时犹必有证验故善殷今则难遽复矣况祔与迁自是两事谓既祔则无主在寝者似考之未详若谓只是注文于经无见即亦未见注疏之所以不可从者不当直以注为不足信也   檀弓既祔之后唯朝夕哭拜朔奠而张先生以为三年之中不彻几筵故有日祭温公亦谓朝夕当馈食则是朝夕之馈当终丧行之不变与礼经不合不知如何   此等处今世见行之礼不害其为厚而又无嫌于僭且当从之   纳主之仪礼经未见书仪但言迁祠版于影堂别无祭告之礼周舜防以为昧然归匣恐未为得先生前书又云诸侯三年丧毕皆有祭但其礼亡而大夫以下又不可考然则今当何所据耶   横渠说三年后祫祭于太庙因其祭毕还主之时遂奉祧主归于夹室迁主新主皆归于其庙此似为得体郑氏周礼注大宗伯享先王处似亦有此意而舜弼所疑与熹所谓三年丧毕有祭者似亦暗与之合但既祥而撤几筵其主且当祔于祖父之庙俟祫毕然后迁耳比已与敬子伯量详言之更细考之可见   答甘道士   所云筑室蔵书此亦恐枉费心力不如且学静坐闲读旧书涤去世俗尘垢之心始为真有所归宿耳   答陈道士   示及诸贤题咏之富得以厌观欣幸多矣又闻更欲结茅山颠岩栖谷饮以求至约之地此意尤不可及但若如此则诗篇法箓声名利养一切外慕尽当屏去乃为有下手处又不知真能辨此否耳   与防亚夫【渊】   奉别逾年思念不置然一向不闻问不知何时到家州举得失复如何也比日冬寒为况想佳门中尊幼一一佳适熹去岁到阙不及五旬而罢罢前一日送范文叔于北阙归家未久已闻刘徳脩亦罢归矣游判院相见不及款而别近亦闻其补外不知今在何许信蜀士之多竒也亚夫别后进学如何向见意气颇多激昻而心志未甚凝定此湏更于日用之间益加持敬工夫直待于此见得本来眀徳之体动静如一方是有入头处也因夔州江教授便人附此托赵守转致地逺不能多谈唯千万进徳自爱而已   与防亚夫   长沙之别忽忽累年都不闻动静深以为念度周卿来畧知还家已久不审比日为况定何如徳门尊少计各平安家居为学所进复如何也熹连年疾病今歳差胜然气体日衰自是无复彊健之理所幸初心不敢忘废亦时有朋友往来讲习伪学污染令人恐惧然不得辞也周卿相见必能道此间事与所商确之曲折因其归谩附此纸相望之逺防面无期唯以慨叹耳   与防亚夫   一别累年都不闻动静不审比日为况何如计且家居奉养读书求志不必逺游以弊歳月也熹衰朽疾病更无无疾痛之日明年便七十矣区区伪学亦觉随分得力但文字不能得了恐为千载之恨耳蔡季通吕子约吴伯丰相继沦谢深可伤叹眼中朋友未见有十分可望者不知亚夫比来所进如何今因建昌包君粥书之行附此奉问别后为学功夫次第所得所疑可因其还一二报及渠说欲求其医书必能自言曲折幸畧为访问也去年度周卿归尝托致意不知曽相见否刘范李游诸贤计各安健前此便中亦时得【阙】声问也无由会面千万进学自爱以慰千里相望之懐目昏灯下草草   答郭子从【叔云】   复男子称名然诸侯薨复曰臯某甫复恐某甫字为可疑又周人命字二十弱冠皆以甫字之五十以后乃以伯仲叔季为别今以诸侯之薨复云甫者乃生时少者之美称而非所宜也   此等所记异词不可深考或是诸侯尊故称字大夫以下皆称名也但五十乃加伯仲是孔颖达说据仪礼贾公彦疏乃是少时便称伯某甫至五十乃去某甫而专称伯仲此说为是如今人于尊者不敢字之而曰几丈之类   铭旌   古者旌既有等故铭亦有等今既无旌则如温公之制亦适时宜不必以为疑也   重   三礼图有画象可考然且如温公之说亦自合时之宜不必过泥古礼也   古者男子殊衣裳妇人不殊裳今以古人连属之衰加于妇人殊裳之制加于男子则世俗未之尝见皆以为迂且恠而不以为礼也   若考得古制分眀改之固善若以为难即且从俗亦无甚害   大带申束衣革带以佩玉佩及事佩之等丧服无所佩既有要绖而绞带复何用焉   绞带正象革带但无佩耳不必疑于用也【革带是正带以束衣者不专为佩而设大带乃申束之耳申重也故谓之绅】   主式祠版   伊川主式虽云杀诸侯之制然今亦未见诸侯之制本是如何若以为疑则只用牌子可也安昌公荀氏是晋荀朂非孙氏也但诸书所载厚薄之度有误字耳士大夫家而云几郎几公或是上世无官者也   江都集礼晋安昌公荀氏祠制云祭版皆正侧长一尺二分愽四寸五分厚五分八分大书云云今按它所引或作厚五寸八分通典开元礼皆然详此八分字连下大书为文故徐润云又按不必八分楷书亦可必是荀氏全书本有此文其作五寸者明是后人误故也【若愽四寸五分而厚五寸八分则侧面濶于正面矣决无此理当以集礼为正】   孤哀子   温公所称盖因今俗以别父母不欲混并之也且从之亦无害   并有父母之丧塟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其虞也先重而后轻同塟同奠亦何害焉其所先后者其意为如何也   此虽未详其义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己意辄增损也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后故父为长子权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   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汉时宗子法己废然其诏令犹云赐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是此礼意犹在也岂可谓宗法废而诸子皆得为父后乎   曾子问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恐亦有碍开元礼除丧之后束带相见不行初昏之礼趋丧后事皆不言之何也   趋丧之后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见除丧而后束带相见于是而始入御开元之制必有所据矣   曾子问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齐衰而吊既塟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服用斩衰恐今亦难行也   未见难行处但人自不肻行耳   谅闇以他经考之皆以谅闇为信黙惟郑氏独以为凶庐天子居凶庐岂合礼制   所引翦屏柱楣是两事柱音知主反似是从手不从木也盖始者戸北向用草为屏不翦其余至是改而西向乃翦其余草始者无柱与楣檐着于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以柱其楣架起其檐令稍髙而下可作戸也来喻乃于柱楣之下便云既虞乃翦而除之似谓翦其屏而并及柱楣则误矣谅隂谅闇未详古制定如何不敢辄为之说但假使不如郑氏说亦未见天子不可居庐之法来喻所云不知何据恐欠子细也【滕文公五月居庐是诸侯居庐之验恐天子亦湏如此】   既除服而父之主永迁于影堂耶将与母之主同在寝耶   迁主无文以理推之自当先迁也   仪礼父在为母   庐履氷仪是但今条制如此不敢违耳   内则云女子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言二十三年而嫁不止一丧而已故郑氏云父母丧也若前遭父服未阕那得为母三年则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   内则之说亦大槩言之耳少迟不过一年二十四而嫁亦未为晚也   离之谓以一物隔二棺之间于椁中也鲁则合并两棺置椁中无别物隔之鲁卫之祔皆是二棺共为一椁特离合之有异   一棺共椁盖古者之椁乃合众材为之故大小随人所为今用全木则无许大木可以为椁故合塟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眀器   礼既有之自不可去然亦更在斟酌今人亦或全不用也   招魂塟   招魂塟非礼先儒己论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