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集 - 第 108 页/共 166 页

答严时亨【世文】   五行之生各一其性   气质是隂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但论气质之性则此全体堕在气质之中耳非别有一性也   明道言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説   人生而静是未发时以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形气之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矣然其本体又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而见得其不杂于此者耳易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虽曰已生然其本体初不相杂也   程子以忠为天道恕为人道莫是谓忠者圣人之在已与天同运而恕者所以待人之道否   圣人处已待人亦无二理天人之别但以体用之殊耳放于利而行多怨南轩独以为已之怨人   南轩説固有此理只是此章语意只合如古注及程子説不容一语可兼二意虚心平气静以察之当自见得不可以其近里而迁圣人之本意以就之也   发已自尽谓忠循物无违谓信所谓发已莫是奋发自扬之意否循物无违未晓其义如何   发已自尽但谓凡出于已者必自竭尽而不使其有茍简不尽之意耳非奋发之谓也循物无违谓言语之发循其物之真实而无所背戾如大则言大小则言小言循于物而无所违耳   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   杨墨皆是邪説无大轻重但墨氏之説尤出于矫伪不近人情而难行故孟子之言如此非以杨氏为可取也孔墨并称乃退之之缪然亦未见得是与原道之作孰先孰后也   简易【引吕东莱觧禹贡一段】   此説大槩得之然亦不必言先为其难大抵只是许多道理须要理防得分明后方无窒碍不费力而自简易耳如治乱绳若不解放得开岂能自成条理而不纷纠耶   三重当从伊川之説   伯者之事不得为善此章正与上章相发明乃是相承为文非隔章取义也   六言六蔽説   此亦但疑其文有不同耳先立题目又令复坐而后言之亦似太郑重也   答严时亨   问目各已批出请更详之礼书近方畧成纲目但疏义杂书中功夫尚多不知余年能了此事否当时若得时亨诸友在近相助当亦汗青有期也浙中朋友数人亦知首尾亦苦不得相聚未有见日千万自爱更于义理切身处着实进得一步则所以守此身者不待勉而固矣   某昨来请问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传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矣各一其性周子之意固是指五行之气质然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木之曲直金之从革土之稼穑此但可以见其气质之性所禀不同却如何便见得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此性字是指其义理之性】之无不在也莫是如上一节所谓五行异质而不能外乎隂阳隂阳异位而皆不能离乎太极即此可见得否觉得此处传文似犹欠一二转语每读至此未能释然先生答云气质是隂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但论气质之性则此全体堕在气质之中耳非别有一性也某反复思之诚非别有一性然观圣贤説性有是指义理而言者有是指气禀而言者却不容无分别敬读诲语谓气质是隂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始悟周子所谓各一其性专是主理而言葢五行之气质不同人所共知也而太极之理无乎不具人所未必知也此周子吃示人处今所在板行传文皆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指气而言】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中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矣【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是指理而言】一叚之间上下文义颇相合恐读者莫知所适从若但云五行之生虽其气质所禀不同而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所谓各一其性如此则辞约而义明正是回教所谓全体堕在气质之中底意思伏乞指教   隂阳五行之为性各是一气所禀而性则一也故自隂阳五行而言之则不能无偏而人禀其全所以得其秀而最灵也   某昨来请问明道先生云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説才説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説性只是説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夫人生而静是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此已上诚有不容説者然自孟子以来至于周程诸先生皆善言性者其大体指人物所得以生之理而言亲切着明今谓其所説皆不是性可乎性理之説本自精微今谓才説性时便已不是性无乃使人致思于杳不可致诘之境乎明道此叚大意首尾大要是推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窃详易系言继之者善正谓大化流行赋与万物无有不善孟子言性善止是言义理之性人所均禀初无不善皆是极本穷源之论引此以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似不相侔不知明道所见是如何先生答曰人生而静是未发时已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形气之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矣然其本体又亦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而见得其不杂于此者耳易大传言继善即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虽曰已生然其本体初不相杂也以上是人物未生之时是某思虑所未到伏读批诲指示亲切却觉得先生之説甚明而明道之説益有可疑何者人物未生时乃是一隂一阳之谓道而天命之流行所谓继之者善便是以上事何故言以上不容説方其人物未生固不可谓性及人物既生须着谓之性虽则人生已后此理堕在形气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然气禀不能无善恶者性之流也义理之有善无恶者性之本体也然皆不可不谓之性要在学者随所读书自去体认取今谓才説性时便已不是性深恐啓人致思于杳不可致诘之境而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则命之道也未可谓之性孟子言性是指已生之后乃易大传所谓成之者性而非所谓继之者善也明道却云凡人説性只是説得继之者善也孟子言性善是也此尤不可晓近思録一书皆删取诸先生精要之语以示后学入德之门户而首卷又是示人以道体所在编入此段必不是闲慢处既有所疑未容放下再此扣请乞恕再三之渎   此一段已详于希逊巻中矣明道先生如此处多若以本文论之则皆不可晓矣要当忘言防意别作一格看可也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夫子既语之以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正是使之尽言一旦进用何以自见及三子自述其才之所能堪志之所欲为夫子皆不许之而独与曾防看来三子所言皆是实事曽防虽答言志之问实未尝言其志之所欲为有似逍遥物外不屑当世之务者而圣人与此而不与彼何也集注以为味曾防之言则见其曰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之妙而用舎行藏了无与于我是虽尧舜之事业葢所优为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不可同年而语矣某尝因是而思之为学与为治本来只是一统事他日之所用不外乎今日所存三子却分作两截看了如治军旅治财赋治礼乐与凡天下之事皆是学者所当理防无一件是少得底然须先理防要教自家身心自得无欲常常神清气定涵养直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程子所谓不得以天下挠己巳立后自能了当得天下事物者是矣夫子尝因孟武伯之问而言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賔客言圣人固已深知其才所能办而独不许其仁夫仁者体无不具用无不该岂但止于一才一艺而已使三子不自安于其所已能孜孜于求仁之是务而好之乐之则何暇规规于事为之末縁他有这个能解横在肚皮里常恐无以自见故必欲得国而治之一旦夫子之问有以触其机即各述所能子路至于率尔而对更无推逊求赤但见子路为夫子所哂故其辞谦退毕竟是急于见其所长圣门平日所与讲切自身受用处全然掉在一边不知今日所存便是后日所用见得他不容将为学为治分作两截看了所以气象不宏事业不能造到至极如曽防浴沂风雩自得其乐却与夫子饭疏食饮水乐在其中顔子箪瓢陋巷不改其乐懐相似程子谓夫子非乐蔬食饮水也虽蔬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也谓顔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要知浴沂风雩人人可为而未必能得其乐者正以穷达利害得以累其心而不知其趣味耳夫举体遗用洁身乱伦圣门无如此事全不可以此议曽防葢士之未用须知举天下之物不足以易吾天理自然之安方是本分学者曽防言志乃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无入而不自得者故程子以为乐而得其所也譬如今时士子或有不知天分初无不足游泳乎天理之中大小大快活反以穷居隠处为未足以自乐切切然要做官建立事功方是得志岂可谓之乐而得其所也孟子谓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孟子所谓君子所性即孔子顔子曽防之所乐如此如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物各付物与天地同量惟顔子所乐如此故夫子以四代礼乐许之此浴沂风雩识者所以知尧舜事业曽防固优为之也然知与不知在人用与不用在时圣贤于此乘流则行遇坎则止但未用时只知率性循理之为乐正以此自是一统底事故也龟山谓尧舜所以为万世法亦只是率性而已外边用计用较假饶立功业只是人欲之私与圣贤作处天地悬隔如子路当蒯聩之难知食焉不避其难而不知卫辄之食不可食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后来所成就止于如此正为他不知平日率性循理便是建功立事之本未到无入不自得处夫子之不与其有以知之矣所见如此不背驰否乞与订正   此一叚説得极有本末学者立志要当如此然其用力却有次第已为希逊言之矣   答严时亨   生之谓性一章论人与物性之异固由气禀之不同但究其所以然者却是因其气禀之不同而所赋之理固亦有异所以孟子分别犬之性牛之性人之性有不同者而未尝言犬之气牛之气人之气不同也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一章亦是如此若如所论则孟子之言为不当而告子白雪白羽白玉之白更无差别反为至论矣程先生有一处有隙中日光之论最为亲切更须详味于同中识其所异异中见其所同然后圣贤之言反覆都不相碍若只据一偏各説道理则互相逃闪终身间隔无复防通之时矣   杞栁之性固可以为桮棬然须斫伐裁截矫揉而后可成故孟子言戕贼杞栁而后可以为桮棬也若杞栁可以为桮棬而楩楠不可以为桮棬又是第二重道理与此元不相入不当引以説也此等处须且虚心看他圣贤所説文义指意以求义理之所当乃为善学若如所论徒为纷扰不惟枉费思虑言语而反有害于穷理之实也   多怨之説固有此理但恐如此包裹费力圣人之言简易平直未必如此屈曲且依程先生説为善   五行太极便与生之谓性相似以为同则同中有异以为异则未尝不同   亲亲长长贵贵尊贤皆天下之大经固当各有所尚然亦不可以此而废彼故乡党虽上齿而有爵者则俟賔主献酬礼毕然后入又席于尊东使自为一列不为众人所压亦不压却他人即所谓遵也【遵亦作僎】如此则长长贵贵各不相妨固不以齿先于爵亦不以爵加于齿也祭五祀説见于月令注疏甚详可自攷之   越绋之説注虽简疏必详此等可自检看居丧不祭伊川横渠各有説若论今日人家所行则不合礼处自多难以一槩论若用韩魏公法则有时祭有节祀时祭礼繁非居丧者所能行节祀则其礼甚简虽以墨缞行事亦无不可也   丧礼自葬以前皆谓之奠其礼甚简葢哀不能文而于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礼事之也自虞以后方谓之祭故礼家又谓奠为丧祭而虞为吉祭葢渐趋于吉也酹酒有两説一用郁鬯灌地以降神则唯天子诸侯之礼有之今其书亡不可深攷一是祭酒葢古者饮食必祭人以鬼神自不能祭故代之祭也今人虽存其礼而失其义不可不知   礼必本于太一髙氏説恐不然   贑州所刋语解乃是郑舜举侍郎者【名汝谐】中间畧看亦有好处但如所引数条却似未安今且论其一二大者如三仁之事左传史记所载互有不同但论语只言微子去之初无面防璧之説今乃舍孔子而从左氏史迁已自难信又不得已而曲为之説以为微子之去乃去纣而适其封国则尤为无所据矣此乃人道之大变圣贤所处事虽不同而心则未尝不同故孔子歴举而并称之且皆许其仁焉更须玩索未可轻论也絶四之説尤为无理且更虚心看集注中所引诸先生説不必如此求竒失却路脉也   答曽光祖【兴宗】   知别后为学不倦甚慰然所谓念欲刻苦加励又恐遂成助长之患而致知之功亦非旦夕可兾则似未得个下手处也大纲且得以敬自守而就其间讲论省察便是致知如得一分更有一分功夫节节进去自见欲罢不能不待刻苦加励而后得也但目下持守讲学却亦不得不刻苦加励不须遽以助长为忧也   答曾光祖   所示问目甚慰所懐此是求其放心乃为学根本田地既能如此向上须更做穷理功夫方见所存之心所具之理不是两事随感即应自然中节方是儒者事业不然却亦与释子坐禅摄念无异矣所论内外賔主之辨意亦得之但语犹未莹须知在内之日多即是为主在内之日少即是为客耳主式乃伊川先生所制初非朝廷立法固无官品之限万一继世无官亦难遽易但继此不当作耳【有官人自作主不妨】牌子亦无定制窃意亦须似主之大小高下但不为判合陷中可也凡此皆是后贤义起之制今复以意斟酌如此若古礼则未有攷也大学或问之误所疑甚当中间已修定矣今内去两本幸收之偶归故居监视社仓交米草草作此不暇他及正逺千万进学自爱只如前所论用功久之自当有进盖已得其要领不易如此切已致思也   答曽光祖   熹行役已涉建昌之境垂老复出非力所堪深以愧叹耳所示为学之意甚善此事元无穷尽不可计功程但当鞠躬尽力看到甚地位耳   答曽光祖   所询丧祭之礼程张二先生所论自不同论正礼则当从横渠论人情则伊川之説亦权宜之不能已者但家间顷年居丧于四时正祭则不敢举而俗节荐享则以墨衰行之盖正祭三献受胙非居丧所可行而俗节则唯普同一献不读祝不受胙也【如此则于逺祖不必别议称呼矣】迁主礼经所説不一亦无端的仪制窃意恐当以大祥前一日祭当迁之主告而迁之然后次日撤几筵奉新主入庙似亦稍合人情幸更详之此事尚逺可徐议之也   答曾光祖   横渠曰仲尼絶四意有思也夫子尝言学而不思则防又言君子有九思今横渠之言与此相反   絶四是圣人事不思不勉者也学者则思不可无但不可有私意耳   伊川易传序曰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观防通以行典礼则辞无所不备其曰象曰辞固皆理之所寓然其曰体用一源未知三者以何为体以何为用又所谓典礼者无非天叙天秩之自然不知于防通处如何而观易中之辞何者备之   上四句其説已见于太极图解后统论中矣观防通是就事上看理之所聚与其所当行处辞谓卦爻之辞横渠云始学之要当知三月不违与日月至焉内外賔主之辨某谓实有诸已乃能为仁虽仁有久近之不同然非有诸已不能也其所以三月日月者特主义理客气消长分数之多寡耳非三月日月有内外賔主也   所谓实有诸已乃能为仁不知实有是有何物为仁是为何事知得此意方可理防内外賔主之辨   明道曰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须以理胜他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兴宗未晓其説   人有目畏尖物者明道先生教以室中率置尖物便见之熟而知尖之不刺人也则知畏者妄而不复畏矣【便疑当作使】   观之上九曰观其生君子无咎象曰观其生志未平也   其生谓言行事为之见于外者既有所省便是未得安然无事   答曾景建   辱书文词通畅笔力快健蔚然有先世遗法三复令人亹亹不倦所论读书求道之意亦为不失其正所诋近世空无简便之弊又皆中其要害亦非常人见识所能到也然文字之设要以达吾之意而已政使极其髙妙而于理无得焉则亦何所益于吾身而何所用于斯世乡来前辈盖其天资超异偶自能之未必専以是为务也故公家舎人公谓王荆公曰文字不必造语及摹拟前人孟韩文虽髙不必似之也况又圣贤道统正传见于经传者初无一言之及此乎至于读书则固吾事之不可已者然观古今圣贤立言垂训亦未始不以孝弟忠信收敛身心为先务然后即吾日用之间参以往训之指反覆推穷以求其理之所在使吾方寸之间虚明洞彻无毫髪之不尽然后意诚心正身修而推以治人无往而不得其正者若但泛然博观而槩论以为如是而无非学如是而无非道则吾恐其无所归宿不得受用而反为彼之指本心讲端绪者所笑矣鄙见如此幸试思之有所未安复以见告甚幸甚幸録示先大父司直公所记龟山先生语前此所未见然以其他语推之知其诚出于龟山无疑也所示佳篇句法髙简亦非世俗所及然愤世太过恐非逊言之道千万谨之尤所愿望   答曾景建   便中辱书备知向来徧参反求始末而又深以主一穷理得所归宿为喜也比日秋清计所履益佳胜从事于斯亦当益有味矣然二事知之甚易而为之实难为之甚易而守之为尤难主一之功固须常切提撕不令间断穷理之事又在细心耐烦将圣贤遗书从头循序就平实明白处玩味不须贪多但要详熟自然见得意绪若骛于髙逺渉猎领解则又不免如向来之清话欲求休歇而反成躁乱也示及与柴君书甚善不知渠以为如何今人亦未説到此异端之蔽自是已分上差却入路欠却功夫其迷溺者固无足道其慨然以攘斥为已任者又未免有外贪内虚之患亦徒为譊譊而已若之何而能喻诸人哉幸更思之若于已分上真实下得切已功夫则于此等亦有所不暇矣   答曽景建   所示诗文疑问其间颇有曲折俟黄兄归奉报熹以台评蒙恩镌免尚为轻典感幸深矣而所连及反罹重坐令人愧惕今因其行草草附此恐其在涂有合料理事得为垂念幸甚其人辨博多所该综亦可欵扣也   答曾景建   前此辱书蔡季通行曾附数字奉报矣所论主一之功甚善但读书须更量力少看而熟复之只依文义防个明白处去自然有味不在极力苦思转求转逺也先徳所抄龟山语以他书攷之不妄然却不及向来所记杂説数条必是又有李萧逺所定也所问两条三省事鄙意正如此后段之云亦可谓怪论矣今既知其缪便直置之不须与辨且自理防已分功夫可也科举之学在贤者为余事但公家自有文章大宗师何故不学而学他人不好处一向如此不惟议论不正当并与文章亦成浇薄无余味矣尔雅未暇细看然此等亦未须闲费日力也   答曾景建   季通逺役深荷暖热之意今想已到地头矣其所论律歴尤精诣恨与贤者相聚不久未极其底蕴也三篇甚胜卒章尤工而仆不足以当之也尔雅竟未暇细攷但释亲篇恐非如所刋定也礼书已畧定但惜无人録得亦有在黄直卿处者闻吉父在彼必能传其梗槩然此间后来又有续修处及更欲附以释文正义卒未得便断手耳乾坤性情之説以三隅反之何疑之有性情本是一物特以动静而异其名耳   答曾景建   别纸七条第一论勿动勿思者动可以该思而思不可以该动故圣言如此非有先后浅深之序也但立语用功自是合如此耳第二论曽防言志以为便欲进取揖逊泰和气象殊非本意彼亦但自言其日间受用处而自他人观之则见其或出或处无所不可虽尧舜事业亦优为之非専指揖逊而言也第三论问答卫君一条以为有所畏避亦非是此只是礼合如此耳此等处相似而不同只差毫厘便有公私之异不可不察也第四论吕氏恍惚之説未有大病不须如此回避且认取正意可也【上章亦然】第五责原壤三语须作一句看若只老而不死则圣贤固有寿考者岂可以其窃天地之机而谓之贼耶第六射宿亦不必如此説第七按史记之言如此必有所据非马迁自造之语也盖今闗雎三章皆是闗雎之乱其前必有散声序引之类有声无词而此其卒章也若止第三章是乱则史之言不如此矣此七条者其首二义更宜思之第二条尤须体认不可草草其下五条则皆非所急又看得差了且须虚心认取圣贤立言教人用功之正意不可只如此容易立説也   答曽景建   参同旧本深荷录示已令蔡伯静防对附刻新本之后矣但龙虎经却是取法参同亦有不晓其本语而妄为模放处如论乾坤二用周流六虚处可见疎脱试考之可见也近来不知所观何书或有所见因风笔示若得乘此春暖与吉父相约俱来以践前约岂胜幸甚征苖之説甚新但恐其他无此比数兼若如此则禹自当班师不待伯益赞之而后决矣此等无所攷据不若姑置之而涵泳于义理之实之为得也   考异补遗   答林徳久伊川曰心具天徳【条内】与诸先生议论不同【下一本有】尽心知性此是大学第一   皆从心上用功【下一本有】如操舎存亡求放心之类   答严时亨迁圣人之本意以就之也【下有问云】礼无大小未尝不重于食色有时而重于礼食色重处是亦礼之重【答云】此章无它可疑熟读本文自可见矣   答曽光祖仲尼絶四意有思也【下一本有】窃意   晦庵集卷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晦庵集巻六十二     宋 朱子 撰书【知旧门人问答】   答张元徳【洽】   细读来书知进学之意不倦甚慰读书切忌贪多唯少则易以精熟而学问得力处正在于此茍为不熟不如稊稗非虚语也大学等书近多改定处未暇録寄亦有未及整顿者如论孟两书甚恨其出之早也此间事虽不多然亦终日扰扰少得暇看文字甚觉其嵗月之可惜也通书太极之防更宜虚心熟玩乃见鄙説一字不可易处政使濂溪复生亦必莞尔而笑也若如所论则所谓静者别在四者之外而不相管矣而可乎顔子所以发圣人之蕴恐不可以一事言葢圣人全体大用无不一一于顔子身上发见也孰不可忍亦不必如此説此等处有两説当时存之皆不偶然更宜详玩也武成文字不曽带来不能尽记春秋之説尤所未究此类又是一种功夫未晓即且阙之可也易数之説近有一书谩往读之来问所疑已悉具其中矣七经向见其初成之本后未得也计此亦是刘公少时作不然则亦以其多而不能精故耶其间诗説尤草草也   答张元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