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集 - 第 29 页/共 37 页

命而已矣似未亲切如孟子论三子不同道其趋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仁字上更难添语言若云一者何也曰由仁而已矣则可乎   万章问伊尹章谓非予觉之而谁者非不让也理固若是也【又云谓以尧舜之道要汤者言伊尹行尧舜之道而汤往致之耳非伊尹有要汤之心也若行道扵此而要君之聘于彼则岂所谓道者哉】   理固若是然亦有任之意   因其问伊尹以割烹要汤故告之以伊尹所以致汤之聘者非割烹也乃尧舜之道也政如子禽问夫子至是邦必闻其政求之与子贡告以夫子之求之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同意曰要曰求皆因问者之辞指之使知在此不在彼尔以意逆志读之自可见不须更辨伊尹有心无心于要也要字文义谓汤往致之亦颇费力只是伊尹以尧舜之道自致汤之聘非枉已有求也伯夷伊尹栁下恵章于恶声恶色视听不加焉则其立心髙而守已固矣   伯夷圣之清者也立心髙而守已固恐说得颇轻又云虽然以三子而论之伊尹其最髙乎故于伯夷之风则以爲闻之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于栁下恵之风则以为闻之者鄙夫寛薄夫敦而独不言伊尹之风所被者广也   三子似难分髙下伊尹得时得位泽加于民所被者广故独不言风耳   万章问不见诸侯章礼之所以谓之门者以其节之不可越也   以君子所出入故曰门若谓节之不可越则说礼之防亦得   告子湍水章惟人得二气之精五行之秀其虚眀知觉之心有以推之而万善可备以不失其天地之全故性善之名独归于人   自有以推之而下皆是推扩功夫所以尽其性也此章方论性善恐未须说到此下文又云人之有不善何也盖有是身则形得以拘之气得以汨之欲得以诱之而情始乱情乱则失其性之正是以为不善也亦似未该备品物流形参错不齐亦或有得气之偏驳而不善者但其资始者则无不善耳   告子生之谓性章告子生之谓性之说以言夫各正性命之际则可也   物与无妄所谓各正性命也告子生之谓性之说恐只说得气禀使果识所谓各正者则人物之分必不至混然无别矣下文所云则其所谓生之谓性者语虽似而意亦差此则立义甚精   荅学者所问【时为博士】   多士王曰又曰时予乃或言尔攸居   此恐是脱简   吕刑简孚有众惟貌有稽无简不听简或以为简核或以为简牍   恐是简牍大抵治狱案牍要得着实使众人孚信必须察言观色稽之于貌然后得其实苟无案牍之眀验则不敢听所以畏天而不敢易也   至徳以为道本与崇效天卑法地相类如何   至徳以为道本乃所以为道之本也若曰至徳乃道之本则非   信近于义如蒲人之盟不必复也厯位与王驩言非逺辱也墨子之本无可宗也亦时中之义如何   信与恭皆可如此说下句似未通   利有攸往向说当作纯亦不已看恐亦有乗时有为之意   随卦义看难立定说也   萃九五匪孚元永贞传曰苖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徳舜徳非不至也盖有逺近昏眀之异故其归有先后岂苖虐腥闻有所格絶而气有不通感乎   政当看舜徳已至犹自反之意不必深问苗民所以未格   哀公问仁人不过乎物物恐是物则之物   物是物则之物但当深玩不过二字   孔子闲居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向闻只是饥食渴饮毕竟未晓   此章但当体察不必笺注   礼之教化也防其止邪也于未形如齐眀盛服佩玉和鸾无非教化如何   此类皆是   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知与见孰先后   互言之耳   又上蔡语八佾舞于庭不仁者之所为以雍彻不知者之所为仁知何别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所以为不仁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所以为不知   干之九三不言龙何也   易不当如此看   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因亲如何别   上蔡之说近之   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寃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寃二者何以异   以史氏之辞论之则民自以为不寃者胜于天下无寃民盖天下无寃民者所断皆当其罪罪人未必皆心服也然以实攷之则定国实不胜释之   需九五需于酒食贞吉传曰五以阳刚居中得正位乎天位克尽其道矣五既以阳刚居中得正位乎天位又何所需   在我既尽然后可以望于彼苟未能中正尽道而欲有所需待无是理也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明畏明威如何   天理昭明可畏者皆我民之明威也   又或问相防诗说云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窃谓人之处世当平心待物不可有愤世疾邪之心今相防诗何疾恶之甚也   相防诗说盖谓久染汚俗者疾恶不深则不能自脱特初学者之事耳若既脱汚俗则当平心视物不可有愤世疾邪之念也   又问善言徳行徳行如何可言   善言徳行如人说自家中事自然分眀   又问中和二字如何   中和二字更须玩味体防若只欲解说则前人之说固多矣   又问所过者化不知是化人与自化   所过者化不必分自化与化人   又问吕后欲王诸吕王陵固争平勃不争卒诛诸吕不幸事功未遂平勃蚤死则此心将何以自眀   如陈平之事虽使未济而死获谤扵后世君子不憾也君子所信者此心也若顾后世之毁誉是有待于外也又上蔡语録云心之穷物有尽而天者无尽如之何包之   窃意穷物盖穷理也万物各有其理将欲处之各尽其道非研穷工夫则无由得然人固自有天然之本体纯粹清眀不待思虑不劳计度遇事触物而吾胷中一际接焉固有至当之理油然而生若夫心之容物固所以求其天奈何人之私意易萌思虑所不及计度所不逮则背理伤义未能保其不无也往时侍坐诲以易传中孚之初九曰志有所从则是变动虞之不得其正矣夫既变则已违夫天矣虞之则涉于人固有正不正矣恐亦是此意乞赐详诲   心之穷物有尽而天者无尽横渠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也来説为近   上蔡语录云穷理之至自然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恕其穷理之本欤   窃谓恕之一字要须玩索上蔡语云忠则流而不息恕则万物散殊知此则知一贯之理矣夫人之所以防物不中节者皆由内外不合彼我不贯之故耳苟能于乍见孺子入井之心涵养体察则浑然与物同体之心周流而无间而其触物应事交泰而感通焉有不合于理哉其曰恕其穷理之本欤非亲切用力此地不及此也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乍见孺子一段所以示学者因发见处识察此心【阙】用功之端耳玩味已欲立而立人能近取譬一段则恕字庶可识矣   遗书问子贡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仁圣何以别曰此子贡未识仁故测度而设问也惟圣人为能尽仁然仁在事不可以为圣又问尧舜其犹病诸果乎曰诚然也圣人惟恐所及不逺不广四海之治也孰若兼四海之外乎是常以为病也博施济众事大故仁不足以名之窃谓此两转问荅语脉前既曰仁在事不足以为圣则是仁之体不可以事见此言正明博施济众之事既不可以论仁又不可以论圣后复曰博施济众事大仁不足以名之则是愽施济众尧舜实病非谓仁中做不得博施济众事但以此论仁则不可耳其曰仁不足名之非是小着仁也前后语若异而意归无异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子贡之问大而不切愽施济众乃圣之功用非学者下功夫处其曰仁在事不可以为圣又曰博施济众事大皆此意也但仁不足以名之恐记録者差舛一两字易传曰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惟其心诚一故能亨通至诚可以通金石蹈水火何险难之不可亨也窃谓易传句句字字当作实事看此心苟诚则赴汤蹈火无有龃龉一不诚焉则出言吐气亦不成伦理如李广之射入石唐之畨人能水行三十里不噎又如心风人力倍常时与被火之人窜身于烟火之中而能保全者是其诚一之所致也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是其诚一之所致也此语有病   又遗书云物物皆有理如火之所以热水之所以寒至于君臣父子间皆是窃谓人徒见火之热而不知其所以热人徒见子之孝而不知其所以孝所以者安在哉莫之为而为者天也   说稍近但失于容易未极精防更冝玩索   遗书云只穷一物见此一物还便见得诸理否曰湏是徧求虽顔子亦只能闻一知十若到后来达理了虽亿万亦可通窃意通一可以知万何故须用徧求何故顔子闻一止能知十   所以须徧求者参防交彻然后该贯顔子闻一知十以其资材言也   遗书云于物上理防也得不理防也得注云且须于学上格物不知如何是学上格物   物不外理理不移物故曰理防也得不理防也得学上格物凡有体段形象可见可言者皆物也   东莱别集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一     宋 吕祖谦 撰策问   问名正言顺大义之所以立也内修外攘大业之所以成也表大义于天下一日而白至于经纶大业则内外先后未尝无其序焉刘石俶扰神州陆沈繇晋氏以来明君哲辅慨然有志于中原者史不絶纪庾亮之将镇石城也郗鉴以为资用未备不可大举禇裒之径赴彭城也蔡谟忧其经营分表疲民以逞商浩之复谋再举也王羲之谓虽有可喜之防而所忧乃重于所喜是三者迄无成绩终不能出旁观者之所料意者名不正耶言不顺耶抑亦先后陵节而戾经纶之序耶温之枋头安之步丘裕之长安几成而败既济而覆追数其过葢必有所在下至到彦之檀道济王元谟沈庆之之流虽长短多寡之算不足烦前筹之箸然尚论古昔者亦不得而废也孱儒腐生玩嵗愒日者固不可与论恢复之略鸣劒抵掌志吞狼居之北莫不壮其快然横挑强敌败人事者又未必非此曹居两者之间而咨至当之论将何施而可   问方镇在唐与国迭为升降葢其始列镇于边置将以统之至永徽而始有节度之名至景云而始有节【阙】于开元文武迭用不久任不兼领不遥授尾大不   掉之患尚未见于天下自天宝分置十道节度驯致渔阳之变议者固追咎林甫之任蕃将然武徳以来边陲戍守城镇守捉小大相维余百年而无变者其制要当深考而十道之分镇舆地封略要必有失形格势禁之宜者无徒曰禄山非池中物而已也安史既平而藩镇之祸方始虽仆固懐恩养冦以自封然此大事也子仪光弼軰曾无一言乎建中之元威令几振其所以失田悦于孤穷之中者衅端果安在而羣叛相仍同时有四王一帝之僣又谁致之也奉天息兵之诏始返都邑遽欲食言陆敬舆葢恳恳言之汴水之变嵗月未几耳乃选懦姑息而又烦敬舆之谏人心勇怯何其不同也宪宗以英武起衰弊元年平夏末年平山东谋画攻战之详皆当条举其间如淮蔡一役宿兵数年劒门之险则不如辟长江之阻则不如锜彼易而此难其故何也河朔再失议者每恨萧俛軰不用刘总之策借令尽如其策所制者卢龙一道而已王庭凑史宪诚相挻而起又将何以御之耶督师于外者亦前日平淮蔡之裴度也师老财弊终于讲解何前智而今愚邪泽潞之役李徳裕许河朔世袭以安其心此权一时之宜可也使徳裕而久得政长守此言根盘络连何以为国若异时有所更置彼将执右劵以责我矣徳裕之智岂不虑此葢必有説存焉自大中以下则既无讥矣我艺祖之兴天造神断丕变区夏一时藩臣如符彦师向拱王景十数軰皆前代倔强难制者奔走听命无敢后先至于太平兴国之初支郡遂罢而诸镇皆归于环卫矣两朝开辟之大略图回之宻机经画错综之本末先后愿因论唐深究其所以然   问晋氏之东衣冠人物蔚然萃于一时清标胜致觞咏谈赏无益于治乱之数者皆置不论独取其闗盛衰者与诸君论之王茂洪芟草莱立社稷号为江左夷吾而坐视处仲之骜悖弗虑弗图及再经苏峻之衅可以惩矣乃尚持遵养时晦之论何耶庾元规以元舅同国休戚顾专方面之威自外制内使居中者不忍则将何以继之温太真再造王室焯乎不可揜然辞京尹诋钱凤正欤谲欤陶士衡屏翰武昌议者方之孔明孟徳彼折翼刺指之传信乎否也戴若思号名士河南之行量能推贤之义安在商深源系苍生望至为元子所发咄咄书空迄不能有所为何其衰耶刘真长一时名流皆推下之试迹其实禆国益民者有几卞志正甘受瓦石之讥当其嵗寒视诸公何如也且车骑避权徇国其与谢安石未知其孰先孰后曾谓料将揣敌反出郗嘉賔下耶兴公羲之自放丘壑若不预世故者迁都之谏道胜之论何其切于事情也观其所由视其所以葢必有定论盍枚数而着于篇   问天子六卿诸侯三卿体统相承所以纲维天下之治也自伯禹作司空一见于虞之书而六事之咨再见于甘之誓孟津牧野周之正朔将班矣犹曰司徒司马司空不敢有加焉是制也葢虞夏以来共之约之为百丰之为二百张之为三百六十是特缉其目疏其流而于大节则未之或改也四代官制至周官而备立政之作反复致意于常伯常任准人求于天地四时之官漫不知其何职如擕仆缀衣阪尹之属则亦缺焉周官成于周公之手而立政亦公亲笔也公自立之而自二三之何耶三公下兼六卿诸侯亦或入为之在宣王诗王命卿士太师皇父是皇父与太师兼卿士矣则未知于六卿果何居也东迁之后虢郑皆尝为之【阙】   父子世为周司徒【阙】指卿士为司徒也邪十月之交既举卿士矣继之曰番维司徒是两官也六卿倡九牧清其原于上列国之三卿受其委于下教化政事之倡固有和之者矣余三职其谁受之先儒论傅其伍以三卿之属大夫兼太宰司寇之事就如其説曾谓为国以礼常伯之职乃不能以一大夫兼之耶夏父弗忌为鲁宗伯见于左氏则先儒之説又未可信矣羽父求太宰臧氏为司寇使六官果卿之属大夫则翚也必不降心求之而臧孙之聘防春秋所书曷为例于三家无所轻重邪借曰东迁之后诸侯废置自如传载孔子以司冦相鲁名不正则言不顺命官非先王之故孔子肯安之邪宋襄公之战大司马谏司马子鱼复谏同时而二司马何也晋士蒍为大司空则既与闻国政矣文襄之后司空司马不得列于卿而参于舆帅候正之间其轩轾何意也太师太傅天子三公晋既僣有之而赵宣子成晋国之政乃授太傅阳子太师贾佗行焉其班爵亦少卑矣汉氏中叶取诸侯三卿之名而位之三公抑又何所祖述也至诸侯王国则置傅相中尉皆二千石而命于天朝岂三卿之苖裔邪官师之升降治道之开塞系焉盍相与求其説   问至治无象至乱亦无象治与未治实相逺而形相近者也葢文景无可书之事而中世之君亦无可书之恶房杜无可载之功而具员之相亦无可载之过果何道而辩之耶寛大似踈阔简易似纵弛安静似缄黙函覆似冗滥优防似怠荒精审似犹豫见其似而不得其真则其害有不胜言者矣畏其似而并弃其真则其害亦有不胜言者此论治体者所当辩之于早者也差之毫厘固将以可忧为可喜以可戒为可师非是错处而美恶易位矣故愿与诸君论之   问学之不讲圣人之所忧也讲学乌乎始当自孔孟之门始孔孟之所讲葢尝闚其略矣闻之与达也政之与事也性习之近逺也礼乐之先后也圣智之终始也仁义之内外也毫厘之际未尝不精言而明辩之反复防绎则犹有未判然者四十五十而无闻夫子前日方以厉后学及对子张之问遽夺闻而与达夫子亦言乎政事之判举其端而未尝言其委定哀之间诛赏号令具载于春秋试取而枚数之抑孰为政孰为事也习之相逺不待训诂而可知性而曰相近其于一本同源之防果无可致思者耶质胜文者野也文质彬彬者君子也夫子舍其全而从其偏或曰将反周之文而用夏之忠是耶非耶譬之金玉则智始而圣终譬之巧力则圣至而智中此一章耳以智为尚则害前説以圣为尚则害后説抑犹有并行而不相悖之论乎否也告子义外之説其与义以方外奚辨孟子置仁内而不言或者告子既知仁耶则未有知仁而不知义也彼长而我长之彼白而我白之斯言也葢坚白同异之祖孟子累章辩析歴举玉雪羽马人五白之説借其矛而伐之而其技穷名物之同异可得而考乎夫精义所以致用要必章条部区洞达通贯然后可以言学其毋以物色牝牡不知为解   问周公作君奭之篇歴数成汤至于文武厖臣硕辅功烈之盛以勉召公夫立乎成王之世而望商周之间元老所传耳目所接宜其无毫厘之不尽也然高宗举傅説于版筑之中置诸丞弼三篇之书光明闳肆葢所谓明良千载之遇而周公独曰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没傅説之名而不称何耶维师尚父佑文武以兴周诗之所歌孟子之所称六韬之所载诸子百家之所述不可诬也而周公论昭文王昭武王之臣徧举虢叔散宜生泰颠南宫括之属而不列太公于其间抑又何也圣人之言抑扬去取为有深意周公岂欺我哉问兵食大政也以水佐攻者彊以水佐耕者丰葢水者兵食之司命而江淮者抑又水之居也疏而为川汇而为陂屏而为坊堙而为埭竒正出焉胜负判焉穰歉权焉列于史牒者遽数之不能终其物试简其二三策论之呉子夫差城防沟通江淮此自南通北之道也考其地形所谓射阳湖所谓末口所谓广陵韩江流之源委势之高下名之迁易论进取者皆不可不稽魏文帝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寒冰舟不得入江此自北通南之道也考其地形所谓精湖所谓广陵故城何所经歴何所通滞何所开遏论守御者皆不可不察芍陂之田曹氏故迹也垦辟之略潴蓄之方彊畎之数可得而讲乎濡湏之坞孙氏重地也城之南北岸之东西洲之中外可得而论乎齐垣崇祖之守夀阳欲堰淝水以自固议者以自有淝水未尝堰难之崇祖不顾终以取胜梁武帝堰淮水以灌夀阳浮山之役功力视崇祖不啻百倍也魏人谓终当自坏未几竟如所料夀阳一地在齐可堰在梁则不可堰料于前者拙料于后者工岂天时不齐而地利有改耶抑主客殊势而攻守异便耶跨江被淮堰埭相望鸡鸣召伯西陵柳浦之属其兴其废葢无足议若海陵之堰则范文正公之所参【阙】近而可攷者也其堤隠然首尾百五十里兴创之嵗月议论之异同版筑之防画灌溉之广狭葢略可见举一以例百亦治水学者之经始也具以质言无为虚论   问辟邪説正人心孟轲氏所以承三圣也自春秋之世异端寖出至于战国极矣稷下之盛自名其家者蠭起孟子独与杨墨辩夫岂余子琐琐不足数耶申商刑名之学行于秦老庄虚无之説放于晋胜广渊勒之际生民之类几尽使杨墨得志其祸亦何以加此孟子置之若不闻者意安在乎均之为异端也墨氏兼爱施犹及人杨氏为我意专私已朱葢尤下于翟孟子乃谓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反近杨而逺墨何也当是时尝亲与夷之辨矣指泚颡之端何以遽能使之怃然自失然彼夷之所谓施由亲始视伊尹立爱惟亲之论抑何异乎后之儒者有言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然后廓如也东西都间儒墨并称时出于名士之口唐韩愈乃推尊孟子功不在禹下而孔墨相为用犹自笔之书安在其为廓如也此犹可也史迁谓孟子猎儒墨之遗文迁固非知孟子者然何以得此声于后世耶老庄末流合吐纳符觋丹石众技为一区其参错殽杂之由岂无可攷而身毒之释则晚出于永平之后者也厥今杨墨之害既息释老之徒方张説者或谓释近墨老近杨尝试祖孟子之遗説而辟之果能折其锋耶抑犹未也诸公长者之论有曰修其本而末自胜所谓修者科条次第政当讲也有曰以予观于儒释事事是句句合然而不同所谓不同者毫厘之际政当辨也有曰道与吾道同教与吾教异道与教又若之何而区别之也至若傅奕之排释氏则谓中国【阙】夫模象庄老以文饰之信如是説则二氏本一家耳试并论之   问汉监秦弊弛挟书律六籍次第列于学官大都小邑师生讲肄歌之声四闻然论者既以发策决科之学目之葢尝观夏侯胜黄霸皆坐议庙乐系狱霸既在缧绁乃欲从胜受经胜辞以罪死霸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吁当是时霸岂有防之可发科之可决乎身被重劾旦暮即刑犹汲汲欲有所闻吾不知所闻者复何事也胜竒其意遂授以经系再更冬讲论不息胜之所授果霸始所欲闻者欤抑犹未也小用之则出治颍川大用之则相宣帝名迹振耀一时意者尊所闻之效欤诸君与胜易地而居承霸之问将何以授之   问年之贵于天下也久矣五帝宪三王乞言养老之典纪于书传形于声诗洋洋乎盈耳计算见効至于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何其盛也周室之东是礼浸废尚齿敬老之义浸不复闻以洙泗之间亲被圣人之化仲尼尚有鲁道衰之叹况非礼义之邦耶然仲尼亲发是叹而杖叩原壤之胫与夫四十五十无闻之言若与此意大不相似圣人之抑扬操纵未必无説也以东汉后周屡举养老之礼而桓荣于谨之徒终不能示天下以孝弟之义彼西都之孝文未尝恢授杖执酱之鸿仪而习俗敦厚耆耋黄耉懽然嬉戏殆若童稚意者是礼之兴初无益人之国耶信如是则书传声诗之所以称果何谓也盍深求其説   问古之制邦用者量入以为出约于出而丰于入固非治世之事其入至一二而其出不啻倍蓰十百则亦理之所无也成周画千里之畿以地计赋所入固有彛矣按其所出之目错见六职未易条举其体大用钜三焉祭祀也宾客也官师舆之奉供也一嵗之祭槱燎貍沈疈辜肆献并列交作取天官之属舍其卿士大夫府史胥吏之徒犹三千六百有竒以一例六殆逾数万千里之入抑何以赡之至于宾客之费则尤不可以理推者邦中之赋以待宾客郊甸县稍闗市山泽之征皆不与焉先儒谓其赋二十而一地最狭而赋最轻入之鲜者莫若此也及按宾客之籍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嵗一见以至于男于采于卫于要至疎且逺者也大抵六嵗畧徧焉推掌客所载等之王国置其公侯伯礼之重者姑以子男论置其饔飱饩物之重者姑以禾米论其一见也出入三积其一积也米三十车车为米二十四斛禾三十车车为禾三十束成周抚封葢千有八百国辐凑麕至尝试均之于六嵗嵗以三百子男国计之为斛者六十四万有竒为束者八十一万上之为公侯伯加之为飱饔饩费固不可胜计以区区邦中二十取一之赋待之是纳升勺之水而泄之以尾闾也然未闻以不足为虑可不深求其故耶汉氏度官用以赋民文帝除民田租景帝三十税一山海舟车之利皆未领于县官所入不既鲜矣乎方是时京师南北军之屯皆仰给大农而吏禄之差三公月三百五十斛中二千石月百八十斛二千石月百二十斛下至百石吏犹月十六斛自佐史至丞相具员凡十三万二百八十有五月之所廪葢逾百万斛此犹经费之有秩者也匈奴间嵗盗边陈武之出卒十万张武之出车千乗骑十万呉楚七国之叛至发三十六将军天下之震动如此其他廵幸之役祷祠之费束帛之赐不为无事抑安所取此计臣不以阙告既甚可疑而都内贯朽太仓粟腐复大可疑在周疑不足者也而不闻其不足在汉非有余者乃至于有余求其説而不得盍推其本末源流以对   问风俗之变国势之隆替寓焉昔者夏商周迭王忠质文之推移在圣门则有成説而齐鲁之先公亦前卜后世之弊于报政之初观人之国者葢必于此焉占之汉高帝徒歩拨天下之乱其恢廓大度寛仁长者固将以洗秦人锲薄苛刻之风再传文景醇厚之治有加于初而谇语并倨之陋习尚错见于流涕太息之疏元狩之君网宻刑严翼以巧诋深刻之吏风俗宜益趋于弊矣而文物并兴金声玉振意者整齐风俗果在彼而不在此耶孝宣中兴厉精总核凛不可犯黄龙五凤之间虽技巧工匠亦咸精其能前日醇厚之风一变于刚明肃给之政威灵所被犹将十世頼之子元孙成乃以萎弱失其柄何耶东汉自周党严光之召清风高节震耀四海驯至末流甘陵之衅鱼贯就戮迄无补于胜败之数岂建武敦崇奬励者固欲其至此耶其后建安七子风流醖借谈笑闲雅视李杜诸公行行自表者韦有问矣防张舒卷果协于时而适于义耶呜呼汉有天下余四百年风俗屡变终莫能定于一岂亦天下之势自有相激而不可知欤其亦可以长守而后世不能举偏补弊而莫之守也愿闻其説   问嵗之有上下天地消息盈虚之理也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论则甚正而不能纾旦夕之忧臯夔稷契易地而立汉唐之朝制作未及定培养未及成急民之病要当自有方略必不阔视而坐谈九年之蓄也平籴敛散之法后之作者将有取焉见其出于管仲李悝望其名而遽少之非识时务实者也汉耿夀昌言于宣帝请名义仓曰常平使谷贱増价而籴贵则减价而粜葢有意售管李之遗业矣萧望之争议容可诿以儒者不通世务至元帝卒罢之望之之言果酬似未可以书生少之也东都兴是仓刘般以为外名利民内实侵刻明帝却其议而立之或者有所独见非般所能与乎魏晋以降废兴不常岂无所以然者永明拟常平之制出上库诸郡钱数千万市其籴按其目不徒曰米粟而布帛丝蜡之属皆在焉是果夀昌之旧乎其意且何所属也隋开皇中置仓备水旱转相灌注若卫之黎阳华之广通洛之河阳而陜之仓独名以常平岂敛散之制专行于陜而不行于他郡乎是可疑也常平市籴之本在宗时取诸客户在徳宗时取诸茶漆在宪宗时取诸地税在文宗时取诸回易自唐而上不知于何取之犹有可攷乎否也开兀修常平法淮浙劒南诸道以下湿不堪贮积讨论贮储之方益精而地气不能病也其策可得而讲乎国朝自淳化举常平之政而嘉祐中下广惠之制利益博法益详矣熈寜改制出使者时敛散一时在廷之议具存因革损益之宜不可不三复也建炎绍兴以来诏令为常平而下者相踵使名虽仍旧贯而参绎润色则非二二条矣亦可得而悉数乎盍博考折以佐计司之余议   问酒有非古也妹土之诰萍氏之讥文帝之诏皆害之惩而匪利之夺也在汉中叶渔民财而奉边费【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