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真经广圣义 - 第 11 页/共 33 页

疏:庄子所谓俗学而求复其初者尔。若分内之学,因性之为,上士勤行,未为不绝,故曰绝学无忧。   义曰:《庄子□缮性篇》云俗学求复其初者,谓世间之人已治性命於俗矣。而欲以俗学复性命之本,则愈非其道也。斯为蒙蔽之民,去道远矣。曷若无以知为而任其自知。虽智周万物,而恬然自得矣。分内者,谓因其性分而任其真素也。夫任真,智则智矣,矫於分外则为诈也。任其真,礼则礼矣,矫於分外则为乱也。任其真,忠则忠矣,矫於分外则佞矣。任其真,仁则仁矣,矫於分外则谄也。任其真,义则义矣,矫於分外则盗也。任其真,信则信矣,矫於分外则诬也。矫於分外则失而多忧,任於分内则真而无惧,故曰绝学无忧也。上士勤行者,守真朴不妄为也。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注:唯则恭应,阿则慢应。同出於口,故云相去几何。恭膺则善,慢膺则恶,以喻俗学绝之则无忧,不绝则生患,只在心识回照,岂在相去远哉?   疏:唯,恭应也。《礼》曰先生召无诺,唯而起。   义曰:唯者,声谨而貌恭。应,应答也。先生,父兄师长也。召,呼召也。父兄之召,若应之以诺,尚虑迟回,闻命即往,故唯而起也。《论语》曰:有酒食,先生馔。注云:先生谓父兄也。从先生不得越道,与人语言恭馑而从之。其义皆同於恭谨也。   疏:阿,慢应也。《汉书》曰不谁何,绾谓何问也。此举喻也。唯之与阿,同出於口,唯恭则善,阿慢则恶。学之绝否,只在於心,而绝之则无忧,不绝则生息。同出於口,故云相去几何。只在於心,故云相去何若。若能了学无学,学相皆空,於知忘知,不生分别,则唯阿齐致,善恶两忘。   义曰:此明恭应慢应同出於口,而善恶异焉,绝学不绝,同出於心而忧乐异焉。不绝则忧心役虑,绝学则志泰神和。学无学者,日损之谓也。   《化胡经》曰:文始学无学,能伏于阗雄。言以无为之道,能伏强犷之俗也。《西升经》云:吾学无所学,规乃能明自然。《德经》云:学不学,服众人之所过。此皆绝除之旨也。能知此旨,则学相皆空矣。夫世间万法,无非有为,有为之事皆当灭坏,故皆空也。唯无为无事,清静恬愉,内合真常,外无分别,以此则唯何齐其一致,善恶以之谓两忘也。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注:凡人之所畏者,慢与恶也。善人之所畏者,俗学与有为也。皆当绝之,故不可不畏。   疏:人之所畏者,畏慢与恶也。夫慢则为过,恶则被嫌。被嫌则人所弃薄,为过则物多尤怨。以况有为俗学增长是非,若不畏而绝之,是皆违分伤性,故不可不畏而绝之。   义曰:慢与恶招过,人知畏之,而不知俗学增长是非,动生尤悔而不畏也。故有道之士畏於俗学越分伤性,弃而绝之,愈於俗中之人畏慢之与恶也。   荒兮其未央哉。   注:若不畏绝俗学,则众生正性荒废,其未有央止之时。   疏:荒,废也。慢恶为过,俗学失真,是皆可畏,故当弃绝。若不绝而弃之,则正性荒废,其未有央止之时。   义曰:央,中也,亦旦也,止也。俗学者,明则生苛察,智则生是非,邪则生荒淫,妄则生夸诞,少则生企慕,多则生疲劳,勇则生纷竞,艺则生优劣。恶胜己而求胜,慕多闻而求多,苦忘劳神,役心损性,是乖於真素也,故曰失真。既乖真素,则荒废正性,如彼美土本无秽杂,而蒿兰荆棘滋蔓於其间,荒而秽之,伤土真性。俗学荒人真性,亦如草之滋蔓,故云荒也。《春秋》曰无使滋蔓,难图也。蔓草不可除,是其义矣。   疏:《诗》曰夜未央,言更漏尚多也。此云其未央,言俗学伤性,无息止期,故前途尚多,云未央。   义曰:俗学之长触类而生,若不绝除,方将日益,故荒乱渺然,殊未央止也。《周诗□小雅□庭燎篇》云夜未央,央,旦也。未央,言夜未巨央也。俗学不绝,未可尽也。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   注:众人俗学有为,熙熙逐境,如临享太牢,春台登望,动生贪欲也。   疏:熙熙者,情欲淫动之貌也。此明不畏绝学之人也。夫俗学有为,动生情欲,熙熙逐境,役役终身。若馁夫之临享太牢,恣贪滋味,冶容之春台,登望动生爱着。   义曰:冶容者,《易□系》云冶容诲淫,言女之容色夭冶而不精悫其行,动生淫泆。况春台登望乎?熙熙,和悦之貌也。俗学之人动溺其性,熙熙自悦,不觉为劳,然而逐境牵情,是非相扰,吉凶得丧由此而生。则有六印垂腰,五府交辟,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繁华忽其满志,富贵乐其当年。五鼎列食,厌太牢之盈味;众芳悦性,喜春台之纵目。至有燕妹洛艳,楚舞吴歌,八音聩其聪,五色熏其鉴。乐则乐矣,终复如何?其或泰往否来,福终祸起,变熙熙之乐为惴惴之忧也。仲尼谓颜回曰:昔吾以乐天知命之不忧,今乃知乐天知命忧之大也。圣人犹若此,况於常乎?岂若纵神於自得之场、适性於忘知之境乎?   疏:太牢者,牛羊豕也。   义曰:《礼器》云:太牢而祭,不必有余。言称牲之大小也。又云诸侯七牢,大夫五牢,故《春秋》吴征鲁之百牢是矣。夫牛羊豕三牲,通谓之牢,牛者,祭之牢也。天子以牺牛谓全色也,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牵生求得即用,无所择也。牛谓一元,大武将祭,必系於牢,刍之三月所养,必有其式以备不常。如《左传》鼷鼠食郊牛角,乃改卜牲也。羊者,天子衅庙,开冰告朔,皆用之,谓之柔毛。孟春食麦与羊是也。豕者,天子之祭皆用之,以备三牲。则牛曰太牢,羊曰中牢,豕曰少牢,曰刚鬣是也。礼,天子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犬彘,谓其皆祭礼所用,非祭而杀,是曰无故也。牢者,取其四固以养牺牲,故通谓之牢矣。   疏:春台所以为爱着者,谓其卉木滋荣,禽鸟鸣匹,阳和陶然,易淫荡也。故《邠诗》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迨及公子同归。   义曰:筑土曰台,又曰因高为台。言升高肆望也。夫春之气也,天地捆缊,万物交感,和风舒暖,阳景迟迟,登台肆目,煦然荡矣。仓庚既鸣,春之候也。采蘩,生蚕之时,蘩,皤蒿也。祁祁,众多也。伤悲感事之苦也,春女感阳而悲生,秋男感阴而思起,此固阴阳常理,物化使然也。迨,始也。及,与也。思归嫁於公子,故言同归。礼,二月为匹偶之月,女心伤春,思匹配也。《邠诗□国风□七月篇》之辞也。仓庚,笺云鹏黄也。   我独怕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   注:我独怕然安静,至於贪欲,略无形兆。如彼婴兄未能孩孺也。   疏:我,老君自称言也。我畏绝俗学,抱道含和,独能怕然安静,於彼代间有为之事情欲等法,略无形兆,如彼婴兄未能孩笑,无分别也。孩者,别人之意。庄子曰:不至于孩而始谁。   义曰:怕兮者,安静无为之貌也。兆,形状之初也。老君见代之人物变化云为,驰骋利名,耽营俗学,留连情欲,凋丧天和,皆归於空,非为了出,乃教其冥视听之域,绝思虑之源,令若婴兄无所分别,不知不识,深含玄虚。婴儿者,未分别於人。孩者,有分别也。万事无形兆,忘怀之至也。《庄子□天运篇》老君谓子贡曰:三皇五帝之理天下不同,舜为天下也,使人心竞。故孕妇十月生子,子生五月而能言,不至乎孩而始谁。此言心竞者,有分别也。既有分别,和气将离。五月能言,时渐急也。自此物多大落也。《家语□本命篇》曰:人生三月而微眴,然后目能见。八月生齿,然后能食。期而生膑,然后能行。三年间合,然后能言。今五月而言,和散而浇急也。   乘乘兮若无所归。   注:至人无心,运动随物,无所取与,若行者之无所归,乘乘,运动貌也。   疏:乘乘,运动之貌。众人动生耽着,常有所求,故若有所归往。我本无心,怕然安静,乘流则逝,值坎则止。若彼行道之人,无所归趣,不汲汲也。   义曰:众人耽着所求者,趣於俗学,有求胜之心,耽其世欲,有营为之念,运动心虑,奔逐所求,故若有归也者。若无心不着诸见,悠悠自得,何所滞焉?喻如水也,决之则流,壅之则止,不与物竞,亦无所求,故若无所归也。   众人皆有余,   注:耽着尘务,矜夸巧智,自为有余,以示光大也。   而我独若遗。   注:常若不足,有所遗忘也。   疏:众人俗学耽着,矜夸巧智,是法皆执,自为有余。我独损之,未尝凝滞,心无爱染,故若遗忘。   义曰:众人矜夸俗学,以立功名,巧智相高,财利相胜,於彼世法各言有余矣。老君忘心息智,无滞无矜,恍惚任心,若遗忘也。   我愚人之心也哉,纯纯兮。   注:我岂愚人之心,遗忘若此也哉。但我心纯纯,故若遗尔。   疏:言我於诸法中体了无着,故若遗忘。岂则若愚人之心也哉?但我心纯纯,质朴无爱欲,故若遗忘尔。   义曰:老君为化物之本源,乾坤之宗主,万智周备,圣德玄通。而示以无心,而泯合乎道者,所务世人淳朴其志,以反浇漓,收视灭听,以归道德尔。非谓本来所禀,愚冥而若遗失也。   俗人昭昭,   注:矜巧智也。   我独若昏。   注:自韬晦也。   俗人察察,   注:立法制也。   我独闷闷。   注:唯宽大也。   疏:昭昭者,自矜衒巧智也。若昏者,如昏昧无所分别也。察察者,於教立法,以绳下也。闷闷者,无心宽大之意也。所以昭昭矜衒,察察施教者,皆由不绝俗学与有为,故圣人畏绝若昏默也。   义曰:上惟君后,下及兆人,徇俗学之心,忘大朴之本,理国则昭昭矜其圣智,察察申其典章,圣智愈作而政愈烦,典章益明而人益弊。老君昏昏默默,不化而自行也。庄子曰: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昏昏者,韬光;默默者,不言也。   忽若晦,寂兮似无所止。   注:容貌忽然若昏晦,而心寂兮绝於俗学,似无所止着也。   疏:绝学行人忽忽无心,常若昏昧,而心寂然,曾不爱染,於法无住,故似无所止着尔。   义曰:晦,昧暗也。寂,虚静也。既绝俗学,不矜其智,不着有为,不住有法,不止於有,不滞於无,空有都忘,深入玄要矣。   众人皆有以,   注:众人於代间皆有所以,逐境俗学之意者也。   我独顽似鄙。   注:顽者,无分别。鄙者,陋不足。而心实了悟,外若不足,故云似尔。   疏:凡俗之人不畏俗学,常有所以,耽滞逐境,未曾休息。我於代间独无分别,有所鄙陋。顽者,无分别也。鄙者,陋不足也。而心实了悟,故云似尔。众人熙熙下,皆对明也。   义曰:世之众人,动循俗法,皆执有为,故云有以。以者,为也。老君内了万法,深洞道源,外示昏愚,若似顽鄙。下经曰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亦此旨也。自众人熙熙下,六番圣行以对俗学是俗,明其必须绝除而宗大道也。   我独异於人,   注:人有情欲,我无爱染。人与道反,我与道同尔。   而贵求食於母。   注:求食於母者,贵如婴兄无营饮尔。故上文云如婴儿之未孩,下经云含德之厚比於赤子。如此所以独异於人也。先无求於两字,今所加也。且圣人说经,本无避讳,今代为教,则有嫌疑。畅理故义不可移,临文则句须稳便。便今存古,是所庶几。又司马迁云老君说五千余言,则明理诣而息言,不必以五千为定格也。   疏:此两句结成也。我独异於人者,异於不绝俗学之凡人也,即上对明诸与凡人异。凡人爱染有为,我独遗忘情欲,人於诸法分别,我独等无是非,故云异於人。   义曰:首标绝学两字,恐人未能顿明,相次对持,凡有十一别。一者绝学无忧,不绝学则多忧。二者唯则恭应而为善,阿则慢应而为恶。三者善则人所尚,恶则人所恶。四者众人有太牢春台之美,我则守淡泊婴儿之行。五者众人有所趣,我则无所归。六者众人矜有余,我独若遗忘。七者俗人曜昭而明,我独昏昏若暗。八者俗人察察立法,我独闷闷宽大。九者众人有所止,我独无所着。十者众人皆有为,我独若不足。十一者众人耽荣味,我独养元和。此十一者与俗对持,即明俗学可绝,而无为可习也。故疏云众人有爱染,我独忘情欲,众人於诸法分别,我独无是非,所以异於人也。   疏:老君戒人守朴全和,少私寡欲,绝视听之耽着,杜声名之奔竞,令如婴儿但求食於母尔。故云而贵求食於母。   义曰:如婴儿之行,无外所牵,但知求食於母,而无纷竞之累也。此圣旨所解,今详其理。母者,气也。人之禀象,因气而生,气为茂养,故谓之母。十一门中,皆明有为之学无益於身,习道之人俱令弃绝,行与俗异。故云独异於人。俗学既已绝除,唯饵气餐和,归根复命,是所行之法尔。《黄庭经》曰:人皆食谷与五味,我食太和阴阳气。又曰:百谷之实土地精,五味外美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能反老得还婴。何不食气太和精,故能不死入黄宁。是也。《家语》云:食气者,神明而寿。理无疑矣。大约理国则在於守静默,除淫苛。人君服道而鹑居,臣下崇德而弘道。前则修身之旨,此乃理国之规也。   道德真经广圣义卷之十八竟   道德真经广圣义卷之十九   唐广成先生杜光庭述   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   疏:前章明畏绝俗学,若昏故独异於人。此章明从顺至道甚真,则能阅众甫。首标孔德两句,明德人之顺道。次道之为物下十句,畅妙本之精真。自古下五句辨应用之名,结生成之德。○义曰:前以俗学为滞对持,示弃绝之门。此明至道非常恍惚,表栖真之所穷,众甫之本始,惟至道之可依尔。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注:孔,甚也。从,顺也。设问甚有德之人容状如何,言此德人所行,唯虚极之道是顺也。   疏:孔,甚也。从,顺也。容,状也。欲明行人所以顺合至道,故云甚有德之人容状若何。言甚有德之人容状,唯虚极之道是顺也。   义曰:道无名也,唯德是显之德无本也。自道而成之,至人能顺於道,德乃彰矣。故云甚有德之人,唯能顺於道。夫帝王君临天下,资顺道以居尊,统御域中,必抱道而立极。故《尚书□尧典》、《舜典》皆云曰若稽古者,言顺考古道也。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注:此明孔德所从之道,不有不无,冲用难名,故云恍惚。   疏:此明虚极妙本为物形状,即孔德所从之道也。虚极妙本,强名曰道。道之为物,其运动形状若何,言此妙本不有不无,难为名称。欲谓之有则寂然无象,欲谓之无则湛似或存。无有难名,故谓之为恍惚尔。   义曰:恍惚者,不无不有,非有非无。谓之有焉,乃随迎不得;谓之无也,乃应变多方。   义曰:道者,虚无之称也。以虚无而能开通於物,故称曰道,无不通也,无不由也。若处於有,则为物滞碍,不可常通。道既虚无为体,无则不为滞碍,言万物皆由之而通,亦况道路以为称也。寂然无体也,而天覆地载,日照月临,冬寒夏暑,春生秋杀,万象运动,皆由道而然,不可谓之无也。及乎穷其动用,考彼生成,岂见其所营为,岂知其所运化?不可谓之有也。乃是无中之有,有中之无,不得指而定名,故谓之为恍惚尔。   惚兮恍,其中有象。   注:惚,无也。恍,有也。兆见曰象,自无而降有,其中兆见一切物象。   疏:此明降生本迹也。惚,无也。恍,有也。兆见曰象,妙本无物,故谓之惚。生化有形,故谓之恍。斯则自无而降有,其中兆见一切物象,从本而降迹也。   义曰:自上而下谓之降,妙本之道出乎虚无。虚无之体清浮在上,欲生化品物,运道神功,於妙无之中而生妙有。妙有融化,自上而下降於人间,兆见物象,妙无为本,妙有为迹,本则澹然常存,迹乃资生运用。由是言之,一切物象皆由道生,一切形类皆道之子矣。   恍兮惚,其中有物。   注:物者,即上道之为物也。自有而归无,还复至道,故云其中有物。   疏:物者,即上道之为物,谓妙本也。妙本降生,兆见物象,修性返德,则复归无物。无物即道也。   义曰:物是妙无之本象,为妙有之迹。既从本而降迹,则是道生万法。循迹归本,则万法复宗於道。言自妙有却归妙无,无始无终。常生常化矣。   疏:言人修性返德,不离妙本,自有归无,还冥至道,故云其中有物。言有妙物也,此摄迹以归本也。   义曰:自道所禀谓之性,性之所迁谓之情。人能摄情断念,返性归元,即为至德之士矣。至德之本,即妙道也。故言修性返德,自有归无。情之所迁者有也,摄情归本者无也。既能断彼妄情,返於正性,正性全德,德为道阶。此乃还冥至道也。冥者,契合也。妙物为道,故云摄迹归本。此乃摄有甩之迹,归无为之本也。   杳兮冥兮,其中有精。   注:恍惚有无,杳冥深昧也。虚极降生,修性返德。摄迹归本,妙物存无。杳冥深昧,不可量测。含孕变化,中有至精。故云其中有精者也。   义曰:初则妙本降生,自无而显有。次复摄迹还本,自有而归无。明此二句强为终始,恐世人迷惑,言道不复存,执有则必无,执无则必有,两边为滞,不悟中道之门。故示之曰其中有精,甚真甚信。则明妙道常在不始不终。了悟玄言,即契中道矣。又就生成门解之,则恍惚之象者,清虚之气也。在上为天。恍惚之物者,厚浊之气也。居下为地。杳冥之精者,冲和之气也。此三气交感,而为人焉。人者,三才之中最灵之智,用天法地,无所不能,亦自妙本分气而生。若失性任情,则离本而湮灭;若修性返德,则得道而超腾。其冲和之气禀於身中,修之则存,甚真甚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