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至德真经四解 - 第 5 页/共 29 页

郭象曰:夫身者非汝所能有也,块然而自有耳。有非所有,况於无哉?   卢曰:夫汝我者,自他形称耳,非谓神明也。俗以己身为我,前人为汝,欲有其道,安可得乎?故曰汝身非汝有,安得有夫道。   舜曰:吾身非吾有,孰有之哉?据有此身,故重发问。曰:是天地之委形也。是一气之偏后者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积和故成生耳。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   积顺故有存亡耳。郭象曰:若身是汝有,则美恶死生,当制之由汝。今气聚而生,汝不能禁也;气散而死,汝不能止也。明其委结而自成,非汝之有也。   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   气自委结而蝉蜕耳。若是汝有,则男女多少亦当由汝也。   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以。   皆在自尔中来,非知而为之也。   天地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天地即复委结中之最大者也。今行处食息,皆强阳之所运动,岂识其所以然?强阳,犹刚实也。而非刚实理之至,反之虚和之极,则无形无生,不死不终,则性命何所委顺?子孙何所委蜕?行处何所止泊?饮食何所因假者也?   卢曰:既不知神明之为道也,故假天地以言之。天主神用,地主形物。涉有者,委形也。体和者,生性也。应用者,委顺也。情育者,委蜕也。汝今行止食息,但知强阳之所运,而不知神明之真宰也。亦可得有夫道者耶?或曰:虞、舜,圣人也,安得不知道乎?答曰:夫假宾主辩惑岂可玄默而已耶?然《庄子》曰:上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是知有济物之才,君居极之位者,未必能知道。处山林之下,有独善之名者,未必能理人。是故黄帝即位三十年,然后梦华胥之国;放勋见乎四子,然后窅然汾水之阳。舜之未寤,亦何足怪之?   政和:虚则亡,实则有,凡得而有者,皆可执而取之。道妙无形,深不可识。既莫得而有,而人之一身,形体性命,方该而存,倏化而亡,亦安能有?形者,体也,故以身为天地之委形。和者,气也,故以生为天地之委和。物之生也,顺性命之理而已,故以性命为天地之委顺。身也者,父母之遗体也,故以孙子为天地之委蜕。若然者,亦非我有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既有制之者矣。亦有使之者矣,直天地强阳,气之所运动而已。又安能有夫道?虽然,道者,人之所共由也。故曰道将为汝居,是岂终不可得而有耶?盖认而有之则莫能有,唯圣人有之以不有耳。   范曰:道本无物,汝身亦虚,虚而非有,道将孰寄?故观天下之物,汝之所得擅者,莫若乎身;身之所存者,莫若乎生;其生之本者,莫若乎性命也;其身之所亲者,莫若乎孙子也。汝皆不得而有之,故观汝之身,知本无知,则行安知所往,处安知所持,食安知所味,是皆天地强阳,气之所为耳。所谓道者,汝安得而有耶?   齐之国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贫。自宋之齐,请其术。国氏告之曰:吾善为盗。始吾为盗也,一年而给,二年而足,三年大壤。自此以往,施及州闾。向氏大喜,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遂踰垣凿室,手目所及,亡不探也。未及时,以脏获罪,没其先居之财。向氏以国氏之谬己也,往而怨之。国氏曰:若为盗若何?向氏言其状。国氏曰:嘻,若失为盗之道至此乎?今将告若矣。吾闻天有时,地有利。   谓春秋冬夏,方土出所有也。   吾盗天地之时利,云雨之滂润,山泽之产育,以生吾禾,殖吾稼,筑吾垣,建吾舍。陆盗禽兽,水盗鱼鳖,亡非盗也。夫禾稼、土木、禽兽、鱼鳖,皆天之所生,岂吾之所有?   天尚不能自生,岂能生物?人尚不能自有,岂能有物?此乃明其自生自有者也。   然吾盗天而亡殃。   天亡其施,我公其心,何往而有怨哉。   夫金玉珍宝,谷帛财货,人之所聚,岂天之所与?   天尚不能与,岂人所能聚?此亦明其自能自聚。   若盗之而获罪,孰怨哉?   人有其财,我犯其私,所以致咎。   卢曰: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无情於生育,岂有心於取与哉?小大相吞,智愚相役,因时以兴利,力制以徇私,动用取与,皆为盗也。人财则不尔主守,以自供取之获罪,此复怨谁也。   范曰:盗有羡志,取非其有。然有所谓公盗者,有所谓私盗者,禾稼、土木、禽兽、鱼鳖,天之所生,国氏盗之而亡殃;金玉、珍宝、谷帛货财,人之所聚,向氏盗之而获罪。二者不同,非其有而取之则一也。   向氏大惑,以为国氏之重罔己也,遇东郭先生问焉。东郭先生曰:若一身庸非盗乎?盗阴阳之和以成若生,载若形,况外物而非盗哉?   若其有盗耶,则我身即天地之一物,不得不私有之;若其无盗耶,则外内不得异也。   诚然,天地万物不相离也,仞而有之,皆惑也。   夫天地,万物之都称;万物,天地之别名。虽复各私其身,理不相离,仞而有之心之,惑也。因此而言,夫天地委形,非我有也,饰爱色貌,矜伐智能,己为惑矣。至於甚者,横仞外物以为己有,乃标名氏以自异,倚亲族以自固,整章服以耀物,藉名位以动众,封殖财货,树立权党,终身欣玩,莫由自悟。故《老子》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庄子》曰:百骸六藏,吾谁与为亲?领斯旨也,则方寸与本虚齐空,形骸与万物俱有也。   范曰:窃有小大皆迷者也。向氏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故失之於殉货;国氏喻其为盗之道,而不喻其所以为盗之道,故失之於累物。苟得乎道,则内之一身,不可横私也。况於外物之纷纷乎?何则?且人之生也,百骸、九窍、六藏,该而存焉。吾谁与为亲?认而有之,是为大惑。惟能不以利累形,不以形累心,则视万物与我将择焉而不可得,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国氏之盗,公道也,故亡殃;若之盗,私心也,故得罪。   公者对私之名,无私则公名灭矣。今以犯天者为公,犯人者为私,於理未至。   卢曰:天地无私、取之无对,故无殃也。人心有私,取之有情,故为盗也。以有私之心取有私之物,私则有对,得罪何疑?故法者,禁人之私,无对无禁也。   有公私者,亦盗也;   直所犯之异耳,未为非盗。   亡公私者,亦盗也。   一身不得不有,财物不得不聚,复欲遣之,非能即而无心者也。   卢曰:圣人设法教化,不害人,不侵众者,皆非盗也。不违法者,则为公道;违於法者,则为私道焉。虽不违於公而封於己者,亦为盗也,况违法封己乎。   公公私私,天地之德。   生即天地之一理,身即天地之一物。今所爱吝,复是爱吝天地之间生身耳,事无公私,理无爱吝者也。   知天地之德者,孰为盗耶?孰为不盗耶?   天地之德何耶?自然而已。何所历其公私之名?公私之名既废,盗与不盗,理无差也。   卢曰:知公知私而无私焉。与物同例而不怪者,是天地之德也。若知天地之德,取而无私心者,是不欺乎天。取之不殊於众人,得之无私,不为盗。若然者,谁为盗耶?谁为不盗耶?唯了神悟道者知之矣。   政和:取非其有,无非盗也。或以公道而无殃,或以私心而得罪,时在夫不累於有与认而有之之问耳。然有公私者,未能无羡,故曰有公私者,亦盗也;而无公私者,亦未能勿忘,故曰亡公私者,亦盗也。公公私私,任其自然,而无容心焉。则兼怀万物,是谓天地之德。知夫此者,泯然大同。虽参差不齐,而与天地为合。吾乌能知其辩哉?故天瑞之篇终焉。   范曰:自营为私,背私为公,公本无名,因私而得。天任理则大而公,故国氏盗天之所生则为公道,人任情则小而私,故向氏盗人之有则为私心。自道观之,皆在一曲。有公私者,亦盗,无公私者亦盗,公公私私,天地之德。圣人两不废焉。觉此而冥,则盗与不盗,乌能知其辩?   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三竟   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四   和光散人高守元集   黄帝   禀生之质谓之性,得性之极谓之和,故应理处顺,则所适常通,任情背道,则遇物斯滞。卢曰:此明忘形养神,从玄默以发真智。始其养也,则遗万有而内澄心;发其智则化含生以外,接物。故其初也,则斋心服形不亲政事;其末篇也,则赞孔墨以济人焉。此其大旨。政和,古之明大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列子》以天瑞首篇,而继之以《黄帝》岂谓是欤。范曰:即无物之自虚者,随处皆通;执有物之为实者,触途生碍。然则有而为之其易耶?必将泯是非利害之心,去智巧果敢之烈,猜虑不萌,俾物无得,而伤吾宗不出,俾人无得而先,崇自贤之行,持常胜之道,子以袭诸人间,则人道之患庶几其息矣。华胥之国,姑射之山,夫岂远哉?此一篇之旨也。   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戴己,随世而喜耳。养正命,正当为性。娱耳目,供鼻口,焦然肌色皯黣,昏然五情爽惑。   役心智未足以养性命,祇足以焦形也。   卢曰:举代之人,咸以声色、饮食养其身,唯丰厚者,则为富贵矣。而圣人知此道足以伤生,故焦然不乐也。第一篇知神为生主,第二篇欲明道以养身,故先示众人之所溺,然后渐次而进之。   又十有五年,忧天下之不治,随世而忧耳。竭聪明,进智力,营百姓,焦然肌色皯黣,昏然五情爽惑。   用聪明未足以政治,秖足以乱神也。   卢曰:代谓之君子,理人之士也。皆劳心苦己,以身徇物,以求其名,以向其利耳。而不知役神以丧实,去道斯远矣。   黄帝乃喟然赞曰:赞当作叹。朕之过淫矣。淫当作深。养一己其患如此,治万物其患如此。   惟任而不养,纵而不治,则性命自全,天下自安也。   卢曰:淫者,失於其道也。含生之物,咸知养己,自私以为生,不知所生生而之死也;操仁义者,咸知徇名以取利,自私以为能,亦不知所以丧神伤生而知死也。徇己自私以为小人,济物无私代以为君子。善之以恶约外则有殊,求名丧实约内则俱失。方明大道,故双非之也。   范曰:鼓舞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者,道也。吉凶与民同患者,事也。体道则无忧,涉事则有患,圣人不得已而临莅天下,亦乌至而恝然耶?内而养一己,则养正命,娱耳目,供口鼻,其患既如此。外而治万物,竭聪明,进智力,营百姓,其患又如此。是岂胥易技系劳形怵心,固若是其多忧耶?方以百姓心为心;则人之所畏不得不畏故尔。   於是放万机,舍宫寝,去直侍;彻钟悬,减厨膳,退而闲居大庭之绾,斋心服形,心无欲,则形自服。三月不亲政事。   卢曰:放万机者,非谓都无所行也。事至而应,如四时焉。故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不劳焦思以邀虚名,不想能於千载欲垂芳於竹帛耳。但冥冥然应用,不得已而运之,不封崇其身名,不增加其嗜欲,不丰厚其滋味,不放肆於淫声。斋肃其心,退伏其体。三月者,一时也。孔子曰:颜回三月不违仁是也。择贤才而责成赏罚无私焉,是不亲政事也。   昼寝而梦,   将明至理不可以情求,故寄之於梦。圣人无梦也。   游於华胥氏之国。   政和:至人不以物累形,不以形累心,上与造物者游,下与外生死、无终始者为友。忧喜无变於己,亦有何患?黄帝以此去万有之累,而将复乎一。故斋心服形,梦游华胥氏之国也。   范曰:圣人之治,一日二日万几,今曰放万几,则不劳心於土苴之末矣。舍宫寝,非累於居处之安也;去直侍,非乐於使令之众也;彻钟悬,则耳不綦声;减厨膳,则口不綦味。退而间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则又洁斋至矣。故华胥之国於此得而梦进焉。经曰:形接为事,神遇为梦。尽之所为,必形於梦,则魂交之寐未必虚也;夜之所梦,必合於昼,则形开之觉未必实也。惟通乎昼夜之道,而知者乃能。融梦觉於一致,等视世间得失、是非、贵贱生死,无非梦幻。故居化人之宫者,以梦而游;执尹氏之役者,以梦而乐;获郑人之鹿者,以梦而讼。随有所遇而安之者,知所幻而非真也。何独於此而疑之?然古之真人,其寝无梦列子言此,将明至道之不可以情求,姑寄於梦而已。   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   不必便有此国也,明至理之必如此耳。《淮南》云:正西曰弇州,西北曰台州。   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斯,离也。齐,中也。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   舟车足力,形之所资者耳。神道恍惚,不行而至者也。   范曰:华则敷而离根,胥则出而相见。理有至妙,不必求之於窈冥昏默之中。虽离道之根,而与物相见,所谓归根复命者,常自若也。正西日弇州,正北曰台州,弇州之西,台州之北,则又归根复命之地也。夫道降中庸,则有足者皆可至於丘。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则去人为远矣,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故出入六合,游乎无有,乌往而不暇哉?   其国无师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自然者,不资於外也。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   理无生死,故无所乐恶;理无爱憎,故无所亲疏,理无逆顺,故无所利害也。   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植无痟痒。   至和者无物能伤,热溺痛痒。实由矜惧,义例详於下章。痟痒,酸痟也。义见《周官》。   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云霞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   至顺者,无物能逆也。   卢曰:寄言也,斋心服形,神与道合,则至其大国矣。夫神者,生之主也。既为生主,则役神以养生。养之失理,却成於损也。俗以益嗜欲者为养生,适为丧年之本矣。故君子养於性,小人养於情,养性者,无嗜欲,保自然,不乐生,不恶死,无向背僧爱,无畏忌自然。神行者,神合於道也。非是别有一国、别类之人耳。故曰:仁道不远,行之则至。一言契者,交臂相得焉。   政和: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去齐国几千万里,则其道幽远而无穷。故惟神游者,所能至也。无师长而自治,无嗜欲而自足,死生无变於己,亲疏不累其身。不就利而利亦不至,不违害而害亦不来,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而心有所忘,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痒。而形有所遗,乘空寝虚,不碍不踬,恶往而不暇,以是出入往来阴阳之所,不能测也,而况於人乎?故曰神行而已。   范曰:其国无师长,自然而已。则无出治之劳,而国者自治;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则无贪求之念,而民者自朴。生不知死,死不知生也,故其出不欣,其入不距,孰为而有夭恶?视人如我,视我如人也,故无所甚亲,无所甚疏也。孰为而有爱憎?逆之而怒,顺之而喜也,故不背所异,不向所同孰,为而有利害?;都无所爱憎,故其心无所知,都无所畏忌,故其形无惕。若然者,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虽有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触实不碍,乘虚不坠。视不用目而见晓,听不用耳而闻和。刳心无物,美恶不能汩也。潜行不窒,山谷不能踬也。利用出入,往来不穷,是其神之所为乎。   黄帝既寤,   亦寄之眠寤耳,圣人无眠觉也。   怡然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三人,黄帝相也。告之曰:朕闻居三月,斋心服形,思有以养身治物之道,弗获其术。   身不可养,物不可治,而精思求之未可得。   疲而睡,所梦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   不可以情求,则不能以情告矣。   又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   政和:劳形怵心,知而辩焉,故其术弗获,斋心服形,觉而冥焉,故其道乃得。虽有情有信,而无为无形,故至道不可以情求,而知之得之者,亦莫能以告也。   而帝登假。假当为遐。百姓号之,二百年余不辍。   卢曰:既寤於道也,自不因外物以得之。疲而睡者,冥於理,去嗜欲也。识神归性,不可以情求也。不能以告若者,心澄忘言也。凡以数理天下者,但成其空名,数极则迹见,虚而不能实也。上以虚名责於下,下以虚名应於上,上下相蒙,积虚以为理,欲求纯素,其可得乎?夫道者,神契理合,应物以真,非偏善於小能,不暴怒於小过。如春之布万物皆生,俗易风移,自然而化,不知所以化,不觉所以成。故百姓思之,不知其极也。   范曰:有身则累物而丧我。入而内观身,本无身也,必期於养之,则未离於身;见出而外观物,本无物也,必期於治之,则未离於物。见物我靡认,其去道也远矣。何者?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求之以情,道终弗获。其所以知之者,无知而已;其所以得之者,无得而已。知本无知,得本无得,又乌能以是告人耶?审造乎是,则游心於淡,合气於漠,顺物自然,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千岁厌世,去而上仙,彼且释弓而登假,人则从是也。孰肯以物为事?尝原庄周之书,言黄帝始以仁义撄人心,而继以问道广成,盖以谓绝圣弃智而天下治。则黄帝其人,所谓撄人心者,是宜寓言耳。是篇之意正与此合。   列姑射山在海河洲中,见《山海经》山上有神人焉。   凝寂故称神人。   吸风饮露,不食五谷;   既不食谷矣,岂复须吸风饮露哉?盖吐纳之貌,不异於物耳。   心如渊泉,形如处女;   尽柔虚之极者,其天姿自粹,非养而不衰也。   不偎不爱,   偎者亦爱也,刍狗万物,恩无所偏。偎音隐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