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至德真经四解 - 第 1 页/共 29 页

冲虚至德真经四解   经名:冲虚至德真经四解。金人高守元纂集,约成书於大定乙酉。二十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玉诀类。   列子   列子,姓列,名御寇,郑人也。居郑圃四十年,人无识者。初事壶丘子,后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九年而后能御风而行。弟子严恢问曰:所为问道者,为富乎?列子曰:桀纣唯轻道而重利,是以亡。其书凡八篇。列子盖有道之士,而庄子亟称之。今汴梁、郑州、圃田列子观,即其故隐。唐封冲虚至德真人。书为《冲虚至德真经》。   太史公叙黄老而先六经,盖知崇道术矣。何偶遗《列子》刘向乃校勘成书,其言明内外,证死生,齐物我,大抵与蒙庄合。至於谓不知我之乘风、风之乘我,周之为蝶、蝶之为周,若出一口矣。然后世注说传者,俱少《列子》。在晋有张湛,唐有卢重玄。方之南华,湛则郭象,卢则成玄英也。逮宋政和,有解而左辖范致虚谦叔亦有说。当是时,天下立道学,与三舍进士同教养法。儒臣王礼上言:《庄》《列》二书,羽翼老氏,犹孔门之有颜、孟。微言妙理,启迪后人,使黄帝之道粲然复见,功不在颜、孟之下。宜诏有司讲究所以崇事之,礼从之。故其书大行。平阳逸民高守元善长收得二解,并张、卢二家,合为一书。诚增益於学者,因之得以叩玄关、探圣阈,致广大而尽精微,顾不韪欤。窃尝谓训诂之义,自昔为难,卢序曰:千载一贤,犹如比肩;万代有知,不殊朝暮,可为喟然叹息也。大定己酉春季月,承务郎前同知沁州军州事云骑尉赐诽鱼袋致仕。毛麾序。   右《新书》定,着八章。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所校中书《列子》五篇,臣向谨与长社尉臣参校雠太常书三篇,太史书四篇,臣向书六篇,臣参书二篇,内外书凡二十篇。以校除复重十二篇,定着八篇,中书多,外书少,章乱布在诸篇中,或字误以尽为进,以贤为形,如此者众。及在新书,有栈校雠从中书已定,皆以杀青,书可缮写。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穆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於黄帝、老子,号曰道家。道家者,秉要执本、清虚无为。及其治身接物,务崇不竞,合於六经。而《穆王》、《汤问》二篇,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也。至於《力命》篇,一推分命《杨子》之篇,唯贵放逸。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书。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观者。孝景皇帝时,黄老术,此书颇行於世。及后遗落散在民间,未有传者,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谨第录。臣向昧死上护左都水使者、光录大夫臣向所校《列子》书录。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   晋张湛注解并序   湛闻之先父曰:吾先君与刘正舆、傅颖根,皆王氏之甥也,并少游外家舅始周。始周从兄正宗、辅嗣,皆好集文籍。先并得仲宣家书,几将万卷。傅氏亦世为学门,三君总角竞录奇书。及长,遭永嘉之乱,与颖根同避难南行。车重各称力并有所载,而寇虏弥盛,前途尚远。张谓傅曰:今将不能尽全所载,且共料简世所希有者,各各保录,令无遗弃。颖根於是唯赍其祖玄父咸子集。先君所录书中有《列子》八篇,及至江南,仅有存者。《列子》唯余《杨朱》、《说符》、《目录》三卷。比乱,正舆为杨州刺史,先来过江,复在其家,得四卷,寻从辅嗣女婿赵季子家得六卷,参校有无,始得全备。其书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慧以凝寂常全。想念以着物自丧生,觉与化梦等情,巨细不限一域,穷达无假智力,治身贵於肆任。顺性则所之皆适,水火可蹈;忘怀则无幽不照,此其旨也。然所明往往与佛经相参,大归同於老庄,属辞引类特与《庄子》相似。庄子、慎到、韩非、尸子、淮南子,互示指归,多称其言。遂注之云尔。   唐通事舍人卢重玄叙论   刘向云:列子者,郑人也,与郑穆公同时,盖有道者也。其学本於黄帝、老子,号曰道家。道家者,秉要执本,清虚无为。及其理身接物,务崇不竞,合於六经。而《穆王》《汤问》二篇,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也。至於《力命》篇,一推分命,《杨子》篇,唯贵放逸。二义乖背,不似一家之书。然各有所明,亦颇有可观者。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张湛序云:其书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慧以凝寂常全。想念以着物,自丧生,觉与化梦等情,巨细不限一域,穷达无假智力,理身贵於肆任。顺性则所之皆适,水火可蹈;忘怀则无幽不照,此其旨也。然所明往往与佛经相参,大归同於老庄,重玄以为黄老,论道久矣,代无晓之者。咸以情智辩其真宗,则所谕虽多,同归於不了。所诠虽众,但详其糟粕,莫不以大道玄远遥指於太虚之中。道体精微,妙绝於言,诠之表,遂使真宗幽翳,空传於文字;至理虚无,但存其言说,曾不知道之自我,假言以为诠,得意忘言,离言以求证,徒以是非生灭之思虑,因情动用之俗心,矜彼道华,求名丧实。我开元圣文神武皇帝。知道为生本,至德非言,广招四方,傍询万宇,冀有达其玄理,将欲济於含生。小臣无知,偶慕斯道,再承圣旨,重考微言。谨寻《列子》之书,辄诠注其宗,要窃怀智。此非欲指南,傥默契於希夷,犹玄珠於象罔,是所愿也,非敢望焉。论曰:夫生者何耶?神与形会也;死者何耶?神与形离也。形有生死,神无死生,故老子曰谷神不死,死而不亡者寿也。然此之死生,但约形而说耳,若於神用,都无死生。神本虚玄,契真者为性;形本质碍,受染者为情。至人忘情归性则近道;凡迷矜性殉情则丧真,是故隳支黜聪,道者之恒性;贪生恶死,在物之常情。不矜爱以损生,不祈名而弃宝,故《庄子》曰: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养生,可以尽年也。代人以不求於名则纵心为恶,此又失之远矣。何则?人笑亦笑,人号亦号,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复安得为不善耶?是知神为生主,形报神功;神有济物之功,形有尊崇之报;神有害物之用,报有贱陋之形。故神运无穷,形有修短,报尽则为死,功着则别生。亦由清白者迁荣,贪残者降黜。约位而说也,形不变则位殊;约神而辩也,神不易而形改。至人了知其道,故有而宝真。真神无形,心智为用,用有染净。凡圣所以分,在染溺者则为凡,居清净者则为道。道无形质,但离其情,岂求之於冥漠之中,辩之於恍惚之外耳?故老子曰,吾道甚易知,甚易行,而不能知,不能行,其故何也?代人但约形以为生,不知神者为生主;约气以为死,不知神者为气根。系形则有情,迷神则失道。封有惑本,溺丧忘归。圣人嗟其滞执之如此也,乃叹夫知道者不易逢矣。故曰:千里一贤,犹如比肩;万代有知,不殊朝暮者,惜之深矣。岂不然耶?傥因此论以用心,去情智以归本,损之又损,为於无为,然后观列子之书,斯亦思过之半矣。   政和解序   道行于万物,物囿於一曲。世之人见物而不见道,圣人则见物之无非道者,真伪立而梦觉分,有无辩而古今异。得者不以智,失者不以愚,而穷达之差生于力命之不对。为我者废仁,为人者废义,而杨朱、墨翟之言见笑於大方之家。子列子方且冥真伪而两忘,会有无於一致,得丧穷达,付之自尔。为我兼爱,通於大同,而深悯斯民之迷。见利而忘其真,如彼为盗,如彼攫金,迷而不反,驰而不顾。故着书八篇,以明妙物之神独往独来于范围之外,而常胜之道持后守柔於不争之地。其说汪洋大肆,籍外之论,托言於黄帝、孔子。要其归,皆原於《道德》之指,然考其言,赜其意,究其所造,至其见神巫而心醉,观伯昏无人之射而伏地,卒其所以进乎道者,止於乘风而归,则其去庄周也远矣。《庄子》曰:列子御风而行,犹有所待也。呜呼,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惟天下之至神、老氏之实体。朕万机之余,既阅五千言,为之训解,又尝注《庄子□内篇》,而子列子之书不可以无述也,聊释以所闻,以俟后圣之知我者。政和戊戌闰九月朔日序。   范左丞解吴师中撰序   世之所贵者,书也,书不过语。语之所贵者,意也,意有所随。得其意者,虽忘言可也。不明其意,非唯贵,非所贵,且又族坐错立而共排之,乌足与言大方之家?列子,盖郑国有道之士,观其立教坐议,阐扬性命之理;而救世发药之言,超越诸子。言意之表,大抵以混元为宗;而属辞设喻,骎骎乎与《庄子》并驾而驰矣。俗学世师,窘束於名物,不能越拘挛之见,而寻其阃阈,遂相与拒之。於圣智之外。若司马迁,尤尊道家之学,而独不与为列传;刘向博物洽闻,校雠群书,乃指《穆王》、《汤问》之篇为迂诞恢诡,非君子之言,其排而斥之若此。岂非不明其意之所随而失其所贵哉?伏见政和训解,知其解於万世之后,恢崇道教,将欲引天下之人反其性命之情而还太古,赐至渥也。乃命廱浮之儒,兼习道经,而老庄之书,一经大手,焕若日星。观而化者,得所法象,不复可置议论矣。至《列子》书,张湛尝为之注,而舛驳尤甚,非特不得立言之法,抑亦失经之旨,故士每患之。则得是书之意者,虽欲忘言,其可得耶?左丞范公太初先生比於燮理之余,亲为训释,推其意若出於列子之心,究其说足以解学者之蔽,微言妙道,历数千百年间,一旦廓然,若披云雾而睹青天,俾读其书者,不待降席而得於目击之际,则所以上裨吾君道化之方,其利博哉。爰因摹刻以广其传,谨题编之首云:宣和元年孟秋望日序。   冲虚至德真经四解卷之一   晋张湛、唐通事舍人卢重玄解   宋政和训、宋左丞范致虚解   和光散人高守元集   天瑞   张曰:夫巨细舛错,修短殊性?虽天地之大,群品之众,涉於有生之分,关於动用之域者,存亡变化自然之符。夫唯寂然至虚,凝一而不变者,非阴阳之所终始,四时之所迁革。虚曰:夫群动之物,无不以生为主,徒爱其生,不知生生之理。生化者,有形也生生者,无象也。有形为之物,无象谓之神。边可用也,类乎阴阳。论其真也,阴阳所不测。故《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岂非天地之中大灵瑞也?故曰:天瑞。政和释云:物有生化,道无古今。惟体道者为能,不化而常,今所以应物,无容心焉。故天瑞始言生化,而终於国氏之为盗。范曰:天地虽大,万物虽多,一流於生死之境,一堕於出入之机,终始相循,变化相禅,死生寿夭,损益成亏,无非自然之符也。体道之人,超出物表,即万形流转之域,冥一性不迁之宗,昼夜不能役使,阴阳不能陶铸,故能物物,而不物於物。   子列子   载子於姓上者,首章或是弟子之所记故也。   居郑圃,郑有圃田四十年人无识者。   非形不与物接,言不与物交,不知其德之至,则同於不识者矣。   国君、卿大夫视之,犹众庶也。   非自隔於物,直言无是非,行无轨迹,则物莫能知也。   政和: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范曰: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故体性抱神,以游世俗之间,与物委蛇而同其波,曷常饰智惊愚,务为离世异俗之行哉。   国不足年饥将嫁於卫。   自家而出谓之嫁。   虚曰:不足,年饥也。嫁者往也。   弟子曰:先生往无反期,弟子敢有所谒,   卢曰:谒,请也。   先生将何以教?先生不闻壶丘子林之言乎?   壶丘子林列子之师。   子列子笑曰:壶子何言哉?   四时行,百物生,岂假於言哉。   范曰:壶则空虚而不毁,丘则安固而不动,子林则出道之母以君天下者,道无问,问无应。体道者,默而识之,无所事言,多言数穷,离道远矣。   虽然,夫子尝语伯昏瞀人,吾侧闻之,试以告汝。   伯昏,列子之友,同学於壶子。不言自受教於壶子者,列子之谦者也。   政和: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则壶子何言哉?   不得已而有言,故闻而告之。   范曰: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卒不免於言者,盖其不言之言,未之尝言;於此言之,特为汝言其大略而已。伯昏瞀人,则体道而为物,长葆光袭明无所用见,或谓之无人。自其畸人而伴天者言之,此壶丘子林所以语之欤道,不可闻,亦不可告也。故闻则曰,吾侧闻之;告则曰,试以告汝。   其言曰:有生不生,有化不化。   今块然之形也,生物而不自生者也,今存亡变改,化物而不自化也。   卢曰:不因物生,不为物化,故能生於众生,化於群化者矣。   不生者能生生,   不生者,固生物之宗。   不化者能化化,   不化者,固化物之主。   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   生者非能生而生,化者非能化而化也。直自不得不生,不得不化者也。卢曰:凡有生,则有死。为物化者常迁,安能无生无死,不化不迁哉?   故常生常化。   涉於有动之分者,不得暂无也。   常生常化者,无时不生,无时不化,   生化相因,存亡复往,理无闻也。   范曰:神机气母,出入升降。虫端蠕、肖翘,无非生化之宇。惟不物而物物者,乃能生生而不生於生,化化而不化於化。彼生之所生者,待是而生,不得不生,故能常生,亦无时不生也;彼化之所化者,待是而化,不得不化,故能常化,亦无时不化也。乌能践形而上脱生化之域哉?不生不化,与道玄同,是谓真人。   阴阳尔,四时尔,   阴阳四时,变化之物,而复属於有生之域者,皆随此陶运。四时改而不停,万物化而不息者也。   卢曰:为阴阳所迁,顺时转者,皆有形之物也。念念迁化,生死无穷,故常生常化矣。   不生者疑独,   不生之生岂可实而验哉?疑其冥一而无始终也。   卢曰:神无方比,故称独也。老子曰:独,立而不改也。疑者不敢决言以明深妙者也。   不化者往复。其际不可终;   代谢无间,形气转续,其道不终。   疑独,其道不可穷。   亦何以知其穷与不穷哉?直自疑其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也。   卢曰:四时变易不可终也,神用变化亦不可穷也。   政和:生自无而适有,化自有以之无。有生有化者,物也;不生不化者,道也。物丽於数,故生者不能不生,化者不能不化。道行乎物,故常生常化,而无时不生,无时不化。独立万物之上,故不生者疑独,泛应而不穷。故不化者往复。往复,其际不可终。盖莫知其端倪也。疑独,其道不可穷。盖不可测究也。物无得而耦之者,岂真知其所以然哉?疑焉而已。   范曰:阴阳相照、相盖、相治、四时相代、相生、相杀,孰主张是?孰维纲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已耶?其运转而不能自止耶?阴阳不离乎气,四时不逃乎数,故未能脱乎生化之域也。道之真体,独立而不改。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道之妙用,周行而不殆。日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夫化物而不化者,虽命物之化而独守其宗。故不际之际,始终反乎无端,孰知其所终耶?生物而不生者,虽先天地生而不为久。故无物之象,彼是莫得其耦,孰知其所穷耶?   《黄帝书》曰:谷神不死。   古有此书,今已不存。夫谷虚而宅有,亦如庄子之称环中。至虚无物,故谓谷神;本自无生,故曰不死。   是谓玄牝。   《老子》有此一章。王弼注曰:无形无影,无逆无违,处卑不动,守静不衰。谷以成之而不见其形,此至物也。处卑而不可得名,故谓之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王弼曰:门者,玄牝之所由也。本其所由,与太极同体,故谓天地之根也。欲言存耶,不见其形;欲言亡耶,万物以生,故曰绵绵若存。无物不成而不劳也,故曰不动。   卢曰:谷虚而气居其中,形虚而神处其内。玄者,妙而无体;牝者,应用无方。出生入死,无不因之,故曰门也;有形之本,故曰根也;视之不见,用之无穷,故曰若存者也。   范曰:黄帝、老氏,皆体神而明乎· 道者也。道,一而已。言岂有异哉?故谷神、玄牝之说见於老氏,而列子以为《黄帝书》也。谷之用无相,神之体无方,万物所受命也。玄者,天之色,牝者地之类,万物所赋形也。命名不同,其实一物。夫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而玄牝之门,又为天地之所从出入也。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如火之传,而不知其尽。以生生则不生,化化则不化,动而愈出,何勤之有?   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   《庄子》亦有此言。向秀注曰:吾之生也,非吾之所生,则生自生耳。生生者岂有物哉?故不生也。吾之化也,非物之所化,则化自化耳。化化者岂有物哉?无物也,故不化焉。若使生物者亦生,化物者亦化,则与物俱化,亦奚异於物?明夫不生不化者,然后能为生化之本也。   卢曰:此神为生之主,能生物化物,无物能生化之者。   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   皆自尔耳,岂有尸而为之者哉?   谓之生化、形色、智力、消息者,非也。   若有心於生化形色,则岂能官天地而府万物,瞻群生而不遗乎?   卢曰:神之独运,非物能使,若因情滞,有同物生化,皆非道也。   政和:阴阳之运,四时之行,万物之理,俄生而有,忽化而无。形实色彰,智谋力作,消息盈虚,终则有始无动而不变,无时而不移。虽皆道之所寓,而运转不止,咸其自尔。   范曰: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无,则物未有不生者;隐化而显,显化而隐,则物未有不化者。惟不生不化,然后为能生生化化。故盈於天地之间,生者自滋,化者自禅。形分於太始,色兆於太素,智有大小,力有强弱,或消而消,或息而息。咸其自尔,使之者其谁耶?一将有心,是谓非道。   子列子曰: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   天地者,举形而言;阴阳者,明其度数统理。卢曰:夫有形之物,皆有所生以运行之。举其所大者,天地也;运天地者,阴场也。阴阳,气之所变,无质无形,天地因之以见生杀也。阴阳易辩,神识难明,借此以喻彼,以为其例。然后知神以制形,无以有其生也。   范曰:统物者,谓系属之;为所统一者,充入之。天运乎上,地处乎下,圣人位乎两间。果何足以统之耶?於此有道焉,上际于天,下蟠于地,裁成辅相弥纶围范无不可者。故因阴阳统之,则天地虽大,将不出乎吾之度内矣。杨子曰:崇天,普地,分群,偶物,使不失其统者,莫若乎辟。   夫有形者生於无形,   谓之生者则不无,无者则不生,故有无之不相生,理既然矣,则有何由生?忽尔而自生。忽尔而自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不知所以生,生则   本同於无。本同於无,而非无也。此明有形之自形,无形以相形者也。   则天地安从生?   细天地无所从生,而自然生。   卢曰:天地,形之大者也。阴阳者,非神识也。有形若生於无形者,天地岂有神识心性乎?若其无者,从何而生耶?假设此问者将明,万物者有生也。   范曰:天地者,空中之细物,有中之最巨者。故与万物同囿於形。原其所始,必有先天地生者焉,《易》所谓太极是已。庄子曰:昭昭生於冥冥,有伦生於无形。   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   此明物之自微至着,变化之相因袭也。   范曰:无体也。无数也,冥於气。形质未相离之先,故曰太易。若太初,则已兆於气矣,若太始,则已分於形矣;若太素,则已着於质矣。岂无始之可原耶?刀所以制其衣,方其用刀,未有衣也,是衣之初而已。故於气之始,则以太初命之;有初然后有始。女受始而生之,台倡始而成之。生之者左也,成之者右也,故於形之始,则以太始命之;素未受采,无所与杂。即染而净不与物争,故於质之始,则以太素命.之。是四者,自微至着,既已离於无矣。故以有言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