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学集成 - 第 59 页/共 129 页
燕穆之龙图曾孙(兴祖)知县家:
龙图公《忍事敌灾星图》、又《山水横幅图》、又《寒林横幅图》、又《鹭鸶图》、又《散马横披图》、又《墨竹图》。
蜀僧智永房:
吴道子《慈氏菩萨图》、范琼正《坐佛图》、惠崇《卧雪图》。
广安黎(希声)博士孙(邦基)家:
黄筌《竹鹤、竹雀图》、范宽《四时山水图》。
广安姚(宾)观国通判家:
许道宁《四时山水图》、范宽《四时山水图》、易元吉《猴犬图》。
右前所载图轴,皆千之百,百之十,十之一中之所择也。若尽载平日所见,必成两牛腰矣。然不载者皆米元章所谓“惭惶杀人之物”,何足以铭诸心哉?
卷九 杂说
○论远
画者,文之极也。故古今之人,颇多著意。张彦远所次历代画人,冠裳太半。唐则少陵题咏,曲尽形容;昌黎作记,不遗毫发;本朝文忠欧公、三苏父子、两晁兄弟、山谷、后山、宛丘、淮海、月岩,以至漫仕、龙眠,或评品精
高,或挥染超拔。然则画者,岂独艺之云乎?难者以为自古文人,何止数公?有不能,且不好者,将应之曰:“其为人也多文,虽有不晓画者寡矣;其为人也无文,虽有晓画者寡矣。”
画之为用大矣。盈天地之间者万物,悉皆含毫运思,曲尽其态,而所以能曲尽者,止一法耳。一者何也?曰:“传神而已矣!”世徒知人之有神,而不知物之有神,此若虚深鄙众工,谓:“虽曰画而非画者,盖止能传其形,不能传其神也。”故画法以气韵生动为第一,而若虚独归于“轩冕”、“岩穴”,有以哉。
自昔鉴赏家分品有三,曰神、曰妙、曰能。独唐朱景真撰《唐贤画录》,三品之外,更增逸品。其后黄休复作《益州名画记》,乃以逸为先,而神、妙、能次之。景真虽云:“逸格不拘常法,用表贤愚。然逸之高,岂得附于三品之末?”未若休复首推之为当也。至徽宗皇帝,专尚法度,乃以神、逸、妙、能为次。
予尝取唐、宋两朝名臣文集,凡图画纪咏,考究无遗。故于群公,略能察其鉴别。独山谷最为精严;元章心眼高妙,而立论有过中处;少陵、东坡两翁,虽注意不专,而天机本高,一语之确,有不期合而自合者。杜云:“妙绝动宫墙,则壁传人物,须动字始能了。请公放笔为直干,则千丈之姿,于用笔之际,非放字亦不能办。”至东坡又曲尽其理,如始知真放本细微,不比狂华生客慧。当其下笔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非前身顾、陆,安能道此等语耶?
予作此录,独推高、雅二门,余则不苦立褒贬,盖见者方可下语,闻者岂可轻议?尝考郭若虚《论成都应天孙位》,景朴天王曰:“二艺争锋,一时壮观。倾城士庶,看之
阗噎。”予尝按图熟观其下,则知朴务变怪以效位。正如杜默之诗:“学卢仝马异也。”若虚未尝入蜀,徒因所闻,妄意比方,岂为欧阳ぁ之误耶?然有可恕者。尚注辛显之论,谓“朴不及位远甚”,盖亦以传为疑也。此予所以少立褒贬。
郭若虚所载,往往遗略。如江南之王凝花鸟,润州僧修范湖石,道士刘贞白松石、梅雀,蜀之童祥,许中正人物、仙佛,丘仁庆花,王延嗣鬼神,皆名笔也。俱是熙宁以前人物。
山水家画雪景多俗,尝见营丘所作《雪图》,峰峦林屋,皆以淡墨为之,而水天空处,全用粉填,亦一奇也。予每以告画人,不愕然而惊,则莞尔而笑,足以见后学者之凡下也。
李营丘,多才足学之士也。少有大志,屡举不第,竟无所成,故放意于画。其所作寒林多在岩穴中,裁札俱露,以兴君子之在野也。自余窠植,尽生于平地,亦以与小人在位,其意微矣。宇文龙图季蒙云:“宣和御府曝书,屡尝预观,李成大小山水无数轴。今臣庶之家,各自谓其所藏山水为李成,吾不信也。”
画之六法,难于兼全,独唐吴道子,本朝李伯时始能兼之耳。然吴笔豪放,不限长壁大轴,出奇无穷。伯时痛自裁损,只于澄心纸上运奇布巧,未见其大手笔。非不能也,盖实矫之,恐其或近众工之事。
米元章云:“伯时病臂三年,予始画。虽似推避伯时,然自谓学顾高古,不使一笔入吴生。专为古忠贤像,其木强之气,亦不容立伯时下矣。
鸟兽草木之赋状也,其在五方,自各不同。而观画者独以其方所见,论难形似之不同,以为或小或大,或长或
短,或丰或瘠,互相讥笑,以为口实,非善观者也。”
蜀虽僻远,而画手独多于四方。李方叔载德隅斋画,而蜀笔居半。德麟,贵公子也。蓄画至数十函,皆留京师,所载止襄阳随轩绝品,多已如此。蜀学其盛矣哉!
画之逸格,至孙位极矣,后人往往益为狂肆。石恪、孙太古犹之可也,然未免乎粗鄙。至贯休、云子辈,则又无所忌惮者也。意欲高而未尝不卑,实斯人之徒欤。
蜀之罗汉虽多,最称卢楞伽,其次杜措、丘文播兄弟耳。楞伽所作多定本,止坐、立两样。至于侍卫、供献、花石、松竹、羽毛之属,悉皆无之,不足观。杜、丘虽各有此,而笔意不甚清高,俱愧长沙之武也。
旧说杨惠之与吴道子同师,道子学成,惠之耻与齐名,转而为塑,皆为天下第一。故中原多惠之塑山水壁。郭熙见之,又出新意。遂令圬者不用泥掌,止以手枪泥于壁,或凹或凸,俱所不问。干则以墨随其形迹,晕成峰峦林壑,加之楼阁、人物之属,宛然天成,谓之“影壁”。其后作者甚盛,此宋复古张素败壁之余意也。
大抵收藏古画,往往不对,或断缣片纸,皆可珍惜。而又高人达士,耻于对者,十中八九。而俗眼遂以不成器目之,夫岂知古画至今,多至五百年,少至二三百年,那得复有完物?断金碎玉,俱可宝也。
荣辑子邕,酷好图画。务广藏蓄,每三伏中曝之,各以其类,循次开展,遍满其家。每一种日日更换,旬日始了,好事家鲜其比也。闻之故老曰:“承平时有一不肖子,质画一匣于人家。凡十余图,每图止各有其半,或横或竖,当中分剪,如维山、戴特、徐熙芙蓉桃花、崔白翎毛,无
一全者。盖其家兄弟不义之甚,凡物皆如是分之,以为不如是,则不平也。诚可伤叹!
卷十 杂说
○论近
徽宗建龙德宫成,命待诏图画宫中屏壁,皆极一时之选。上来幸,一无所称,独顾壶中殿前柱廊ㄆ眼斜枝月季花。问画者为谁,实少年新进,上喜赐绯,褒锡甚宠。皆莫测其故,近侍尝请于上,上曰:“月季鲜有能画者,盖四时、朝暮、花、蕊、叶皆不同。此作春时日中者,无毫发差,故厚赏之。”
宣和殿前植荔枝,既结实,喜动天颜。偶孔雀在其下,亟召画院众史令图之。各极其思,华彩烂然,但孔雀欲升藤墩,先举右脚。上曰:“未也。”众史愕然莫测。后数日,再呼问之,不知所对。则降旨曰:“孔雀升高,必先举左。”众史骇服。
宣和殿御阁,有展子虔《四载图》,最为高品。上每爱玩,或终日不舍,但恨止有三图,其《水行》一图,特补遗耳。一日,中使至洛,忽闻洛中故家有之,亟告留守求观。既见,则愕曰:“御阁中正欠此一图。”登时进入。所谓“天生神圣物,必有会合时也”。
闻之薛志曰:“明达皇后阁初成,左廊有刘益所画《百猿》。后志于右画《百鹤》以对之,举动各无相犯,颇称上旨,赏赉十倍也。”
政和间,每御画扇,则六宫诸邸,竞皆临仿,一样或至数百本。其间贵近,往往有求御宝者。
先大夫在枢府日,有旨赐第于龙津桥侧。先君侍郎作提举官,仍遣中使监修。比背画壁,皆院人所作翎毛、花、竹及家庆图之类。一日,先君就视之,见背工以旧绢山水揩拭几案,取观,乃郭熙笔也。问其所自,则云不知。又问中使,乃云:“此出内藏库退材所也。”昔神宗好熙笔,一殿专背熙作,上即位后,易以古图。退入库中者,不止此耳。先君云:“幸奏知,若只得此退画足矣。”明日,有旨尽赐,且命至第中,故第中屋壁,无非郭画。诚千载之会也。
政和间,有外宅宗室,不记名,多蓄珍图。往往王公贵人令其别识,于是遂与常卖交通。凡有奇迹,必用诡计勾致其家,即时临摹,易其真者,其主莫能别也。复以真本厚价易之,至有循环三四者,故当时号曰“便宜三”。
勾处士,不记其名,在宣和间,鉴赏第一,眷宠甚厚。凡四方所进,必令定品。欲命以官,谢而不为,止赐“处士”之号,令待诏画院。
画院界作最工,专以新意相尚。尝见一轴,甚可爱玩。画一殿廊,金碧晃耀,朱门半开,一宫女露半身于户外,以箕贮果皮作弃掷状。如鸭脚、荔枝、胡桃、榧、栗、榛、芡之属,一一可辨,各不相因。笔墨精微,有如此者!
祖宗旧制,凡待诏出身者,止有六种,如模勒、书丹、装背、界作、种飞白笔、描画栏界是也。徽宗虽好画如此,然不欲以好玩辄假名器,故画院得官者,止依仿旧制,以六种之名而命之,足以见圣意之所在也。
本朝旧制,凡以艺进者,虽服绯紫,不得佩鱼。政、
宣间独许书画院出职人佩鱼,此异数也。又诸待诏每立班,则画院为首,书院次之,如琴院、棋、玉、百工,皆在下。又画院听诸生习学,凡系籍者,每有过犯,止许罚直,其罪重者,亦听奏裁。又他局工匠,日支钱谓之“食钱”,惟两局则谓之“俸直”,勘旁支给,不以众工待也。睿思殿日命待诏一人能杂画者宿直,以备不测宣唤,他局皆无之也。
图画院,四方召试者源源而来。多有不合而去者,盖一时所尚,专以形似。苟有自得,不免放逸,则谓不合法度。或无师承,故所作止众工之事,不能高也。
凡取画院人,不专以笔法,往往以人物为先。盖召对不时,恐被顾问,故刘益以病赘异常,虽供御画,而未尝得见,终身为恨也。
高丽松扇,如节板状,其土人云:“非松也,乃水柳木之皮。”故柔腻可爱。其纹酷似松柏,故谓之“松扇。”东坡谓高丽白松:“理直而疏,折以为扇,如蜀中织棕榈心,盖水柳也。”又有用纸而以琴光竹为柄,如市井中所制摺叠扇者。但精致非中国可及,展之广尺三四,合之止两指许。所画多作士女乘车、跨马、踏青、拾翠之状,又以金银屑饰地面。及作星汉、星月、人物,粗有形似,以其来远,磨擦故也。其所染青绿奇甚,与中国不同,专以空青、海绿为之。近年所作,尤为精巧,亦有以绢素为团扇,特柄长数尺为异耳。山谷题之云:“会稽内史三韩扇,分送黄门画省中。海外人烟来眼界,全胜博物注鱼虫。苹汀游女能骑马,传道蛾眉画不如。宝扇真成集阵隼,史臣今得杀青书。”
倭扇,以松板两指许砌叠,亦如摺叠扇者。其柄以铜钱环子,黄丝绦,甚精妙。板上罨画山川人物、松竹花草,亦可喜。竹山
尉王公轩惠恭后家,尝作明州舶官,得两柄。
西天中印度那兰陀寺僧,多画佛及菩萨、罗汉像,以西天布为之。其佛相好与中国人异,眼目稍大,口耳俱怪,以带挂右肩,裸袒坐立而已。先施五藏于画背,乃涂五彩于画面,以金或朱红作地,谓牛皮胶为触,故用桃胶,合柳枝水,甚坚渍,中国不得其诀也。邵太史知黎州,尝有僧自西天来,就公廨令画释迦,今茶马司有十六罗汉。
《画继补遗》
序
予自龆龀及壮年,嗜画成癖。每见奇踪古迹,不计家之有无,倾囊倒箧,必得之而后已。否则忄々若有所遗失,致为亲朋之所窃笑。今老矣,平生所藏固不多,而所见亦不少。第恨炎宋中兴以后,画手率多务工取巧,而行笔傅彩,不逮前人。然姓氏科目,安可废而不书?矧唐有《画录》、《画品》、《画断》,五代有《画补》,宋有《画评》、《画志》、《画史》、《画谱》、《画继》,不特徒识姓名,其间亦寓贬奖。予不自揆,辄作《画继补遗》,断自绍兴,终底德,分为二卷。上卷载绅暨诸僧道士庶,下卷载画院众工。贻诸同好,不无脱略,幸博闻君子,为补成之。大德二年戊戌立夏一日,吴郡蓼塘庄肃幼恭序。
卷上
宋高宗天纵多能,书法出唐、宋帝王上。而于万几之暇,时作小笔山水,专写烟岚昏雨难状之景,非群庶所可企及也。予家旧藏小景横卷,上亲题“西湖雨霁”四字,又二扇头,其一题一联曰:“万木云深隐,连山雨未晴。”其二曰:“子猷访戴。”极有天趣。
蔡肇,字天启,丹阳人,登进士第,仕至从官。画山水人物,好作枯槎老树、怪石奔湍。尝见其画《范蠡载西施图》,予家亦有《早行图》,颇多古意。
郭思,熙之子,亦善画。徽宗称熙能教其子。以儒业起家,仕至学士。予尝见其崇、观中应制画《山海经图》。其中瑞马,颇得曹、韩遗法。
程若筠,政、宣间汴京太乙宫道士。善作古木老棘,殊峭劲,兼写翎毛,疏渲颇工。徽宗甚称赏之。
道士萧太虚,与若筠同时,善作墨梅。每画,须用浓墨先作枯枝梢,后于其上斡晕梅花,有山林清幽气象。予旧藏《四友图》小横幅,诚为可爱。
杨季衡,洪都人,逃禅居士无咎之侄也。画墨梅得家法,又能作水墨翎毛。补之画梅,须于枝杪作回笔,似有含苞气象,季衡欠此生意耳。同时有汤叔雅,乃无咎之甥。又有刘梦良者,亦乡里亲党,俱写墨梅,盖皆补之流派也。
僧梵隆,字茂宗,吴兴人也。描写佛像,笔法甚逼龙眠。高宗极喜其画,每见辄题品。
僧超然,不知何许人,善作山水。其峰峦石头,酷似郭熙。至于屋宇、林石、坡滩、水口,笔法孱弱,与巨然殊不相类。今人多以巨然、超然连称,莫晓所谓。
赵伯驹,字千里,宋太祖七世孙,建炎随驾南渡,流寓钱唐。善青绿山水,图写人物,似其为人,雅洁异常。予与其曾孙学士,交游颇稔,备道千里尝与士友画一扇头,偶流入厢士之手,适为中官张太尉所见,奏呈高宗。时高宗虽天下ㄈ扰,犹孜孜于书画间,一见大喜,访画人姓名,则千里也。上怜其为太祖诸孙,幸逃北迁之难,遂并其弟远召见,每称为王侄,仕至浙东兵马钤辖,而享寿不永,终于是官。故其遗迹,于世绝少。予尝见高宗题其横卷《长江六月图》,真有董北苑、王都尉气格。
赵伯,字远,千里之弟,与兄齐名。山水林石,则所不及。至若写生花卉、蜂蝶则过之;作人物亦雅洁,佳公子也。官至观察使,尝奉使金国。后则其子师罩登第,官至八座,恩赐少师,领节钺。
王定国,汴都人,随吴郡王渡江,居临安。工画花鸟,学二崔笔法,傅色轻浅,人所不及。后吴王奏荐入仕,赐金紫。
马和之,字则未闻,钱唐人。世传其习进士业,善仿吴装,孝宗甚喜之。每书《毛诗三百篇》,令和之写图,颇合上意。画迹留人间极多,笔法飘逸,务去华藻,自成一家,故其间亦有疏阙处。
顾与义,钱唐人。学马和之画,傅色则庶几,笔法殊不逮。然得意处,亦能乱真。
赵大亨,乃二赵皂隶。每供其昆仲研朱调粉,遂亦能画。时人以其肥伟,目为“赵大汉”,自耻其俗,因就名大亨。昔有画人刘梦松者,因短视,人目为“刘梦松”,曰“蒙竦”,后遂就名曰“梦松”,是欲音讹,以盖其丑恶耳。大亨之画,至得意处,人误作二赵笔迹,倍价收之。
卫松,亦二赵昆仲之皂隶,尝供役使,遂多获其遗稿。且熟识其行笔意,及傅色制度,与赵大亨每仿二赵图写,皆能乱真。
单邦显,吴郡人,学千里、远画。林木、山水则不然,惟花卉、蜂蝶,粗可仿佛。
老戴,忘其名,吴郡昆山人,亦学千里、远画。与单邦显适正相反,林木、山水可追踪赵大亨、卫松,花卉则谬甚.
赵子云,江西人,能作一笔画。凡写人面及手,描画颇工,至衣摺则如草画符,一笔而就,盖不欲蹈袭,自成一家尔。
状元黄尚书夫人胡氏,自号惠斋居士。知书能吟,善琴善奕,好作墨梅,颇有二杨之趣。
陈容,字公储,自号所翁,福唐人,能文。善画水龙,得变化隐显之状,罕作具体,多写龙头。每画成,辄自题跋,他人不可假也。登进士科,仕典州牧。
僧法常,自号牧溪,善作龙虎、人物、芦雁杂画。枯淡山野,诚非雅玩,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
陈珩,字用行,号此山。所翁之侄。亦善画龙水,时亦作水墨蟹、鹊,极有生意,仕至朝郎,颇得时名。
赵孟坚,字子固,宋太祖十一世孙。仕至郡守,寓居嘉禾海盐,好古博雅,工画水墨兰蕙、梅、竹、水仙。远胜着色,可谓善于写生。
俞征,字子清,自号且轩,吴兴人,仕至刑部恃郎。为人精悍简约,守正不阿。墨竹得文、苏二公遗意,极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