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城守各篇简注 - 第 5 页/共 26 页
此节与前“七尺一渠”相照应。臿、锹也,所以插地起土,筑是舂土之杵,渠须掘坎埋之,故置臿、筑备用。
有锑,旧解不明,余按锑即蒂字,筑土之杵,手持处须较细,故名曰蒂。
居属,五步一。垒五。
居属,即斪斸或句欘,锄之类。
垒亦作蘲,盛土之笼,与锄相依为用者,故每五步内置五枚。
长斧,柄长八尺。
前节二步置一长斧。
十步一长镰,柄长八尺。
镰以刈草或割绳等用。吴以“十步一”属上长斧,兹依孙读。
十步一斗。
斗即斫,吴以“十步一”属上长镰,则“斗”变为一字句,兹依孙读。
长椎,柄长六尺,头长尺,兑其两端,三步一。
前节二步置一长椎,此作三步异。
兑即锐字,旧讹斧,据孙改。椎即锥,头端是尖的,故云“锐其端”,“两”字疑衍文(与下之“两末”不同)。
自城上之备起至此节止,多是补充前文未尽之说。
城四面四隅皆为高磿□,使重室子居其上候适,视其□状与其进退、左右所移处;失候斩。
此节叙城楼望敌之法,可与前节参看。
四面谓正四方,再加上四角,即城之八面。
磿□即节楼撕,王云,磿音枥,楼之异名。重室子谓贵家子弟,候、斥候,望也,使居高楼执行望敌任务,参酉篇。□,古态字,态状即状态。梁思成论敦煌壁画中所见院的部署,“一般的庭院四角建楼的布置,至少在形式上还保存着古代防御性的遗风。”(文物参考资料二卷五期一一页)按这里的高磿□就是古代四隅设防楼的例子。
失候斩者,斥候失职,不报告敌之动态,贻误甚大,故处以斩刑。
适人为穴而来,我亟使穴师选士,迎而穴之,为之具内弩以应之。
此节言抵御敌人穴攻之方法,苏以为本是备穴篇文而错入于此者。
亟,急也。穴师者精于开穴之工师,审知敌人在某处穴攻,即就其处开穴迎拒之,乃以穴御穴之法。内弩,短弩也,备穴中射敌之用。
民室材木、瓦石可以益城之备者,尽上之,不从令者斩。
此节言征缴民间材料,备守城之用。尽上之者犹言尽数上缴于公家。
守法:五十步丈夫十人、丁女二十人、老小十人计之,五十步四十人。城下楼卒率一步一人,二十步二十人。城小大以此率之,乃足以守圉。
此言分配守卒之方法。五十步四十人一节,孙谓就城下分配言。丁女指成年之女子(通典亦称壮女),与丈夫对举。古文上作“二”,下作“□”,两字甚易混,余谓“城下”乃“城上”之讹,今粤语称城上为“城楼”,可证。率、大约也,一步一人,则五十步应五十人,前文言“五十步四十人”,故曰大约。圉同御。
客冯面而蛾傅之,主人则先之知,主人利,客病。
此分析蚁附攻法之利害。面即城的四面,敌人冯城而蜂拥进攻(
蛾即蚁字),守者如先知其谋,则守者利而攻者不利。“之知”是古代文法,不必乙为“知之”。
客攻以遂,十万之众,攻无过四队者;上术广五百步,中术三百步,下术百五十步,诸不足百五十步者主人利而客病。广五百步之队,丈夫千人,丁女子二千人,老小千人,凡四千人而足以应之,此守术之数也。使老小不事者,守于城上不当术者。
此分析队攻之利害,遂犹今言队伍展开线,穆天子传屡言七萃之士,萃、遂只方音小异,又遂、队、术三字同音。敌众虽十万,大约不过分四队进攻,其说颇类乎近世不宜多线战争之军略。攻道之面狭,则利于守者。五百步须用四千人拒战,盖比城下之守(前言五十步四十人),增加十倍。无事之老弱,则使守城上不当攻道之处。
城持出必为明填,令吏民皆知之。从一人百人以上,持出不操填章,从人非其故人及其填章也,千人之将以上止之,勿令得行;行及吏卒从之,皆斩,具以闻于上,此守城之重禁也,大奸之所生也,不可不审也。
此节严出城之禁。明填或填章即今护照及放行单之类,犹云填明事由。从人非其故人一句,李云“谓从者易人并易章也”。申言之,故人即“原人”,按荀子注“故犹本也”,亦即“本人”,李说可从。孙训“故人”为“故所属吏卒”,非也,所属吏卒非先得许可也是不能随便带出城的。简的来说,无照者和人照不符者均由千夫长拘留,不服令者先斩后报。“百人以上”四字余疑是注文,即极其量之数,运本改为“百人以下”。
大鋋前长尺,蚤长五寸,两鋋交之,置如平,不如平不利,兑其两末。
此言军械鋋之制置。鋋为小矛,蚤即爪字。两鋋交之以下,旧注都解释不明,或谓两鋋之“鋋”可能系“蚤”之误,即是两蚤安置要平匀,使用起来,才不致失去重心;兑其两末的“其”指蚤而言,所以便利向左右钩刺。录之以备参考。两末与“两端”不同。
穴队若冲队,必审如攻队之广狭,令邪穿其穴,令其广必夷客队。
此言以隧道御隧道之法;队即隧道,与节之遂不同,若,及也,或也。
“如”,犹相当或因应,言我所挖之隧,须求其与敌隧之广度相应,但不作对冲而作斜出,使可以夷平敌隧。
疏束树木,令足以为柴搏,毌前面;树长丈七尺一,以为外面。以柴搏从(纵)横施之,外面以强涂,毋令土漏,令其广厚能任三丈五尺之城以上,以柴、木、土稍杜之,以急为故。
前面之长短,豫蚤接之,令能任涂,足以为堞,善涂其外,令毋可烧拔也。
此言城外堆积柴搏之法。
前面似指前头,柴束长短不齐,故当齐其一端,以便涂土;毌即“贯”之古字,连贯也。积柴搏之先,须择高丈七尺之树一条施于外面,然后就其内堆积柴搏。堆迭之法,纵横相杂,外面涂上粘韧之土,毋使其落下,柴搏之广厚,足为城高(三丈五尺)之屏蔽而止。又再用柴、木、土等佐之(按杜是“佐”字之误,毕以杜为木名,非是),以急(坚也)为好(故,巧也)。前面之长短,亦豫先(豫蚤即“豫早”。)整齐之,使可涂土,足充城堞之用,勿令敌人得以烧毁或拔去。孙解“故”为“事”,又说柴搏之上筑堞,均不确。
大城丈五为闺门,广四尺。为郭门,郭门在外,为衡,以两木当门,凿其木,维敷上堞。为堑县梁,□穿断城,以板桥邪穿外,以板次之,倚杀如城势。城内有傅堞,因以内堞为外,
凿其间,深丈五尺,窒以樵,可烧之以待适。令耳,属城为再重楼,下凿城外堞,内深丈五,广丈二。楼若令耳,皆令有力者主敌,善射者主发,佐皆厉矢。治裾。诸延堞高六尺,部广四尺,皆为兵弩简格。
此节大概言城门、板桥及城堞等作法,语多难解,以下摘述其大意。
丈五为闺门,谓闺门之高丈五尺,闺门见前。
维敷意犹维系,谓就关制郭门之两木,凿孔、系绳而上连于堞也。
堑县(与悬同)梁即后世之钓(吊)桥。取板桥令从城穴向外邪伸出(□即令),板桥长未达地,则再以板接之(次者再接之谓);板桥之斜度或坡度(倚杀),视城之形势为之,“如”即前审如之“如”,因应也。兹约示堑悬梁之概状如下:(图形,尚无资料。)
以内堞为外堞,似是作退守之准备或敌人攻入时之抵御,故云烧樵待敌;窒,充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