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 - 第 309 页/共 432 页
克勤郡王无日废饮顺治时,克勤郡王战功卓著,性和平,无贵冑气,旌麾所莅,恒喜与野老闲话。又能约束所部,禁淫掠。声色狗马一无所奉,惟嗜酒,一石不醉。岁时赐宴,世祖知其量,使罄无算爵,不愆于仪,不改常度。
康熙初,天下略定,王移书各督抚,有以酒力称最者,不问贵贱,资送入都。时圣祖方幼冲,太后训政,台臣劾王招致酒徒,荒耽纵佚,且主少国疑,迹近树党,请下廷尉问状。太后以章示王,王对曰:「臣嗜酒,在朝在军无日废饮,幸不及乱,先帝不之禁。赖宗庙之福,海内大宁,臣诚无状,欲与天下善饮者一角酒力,愚昧不识大体,迹涉树党,愿伏重诛,请毋付廷尉。」某王,尊属也,谓天下虽定,隐患犹多,亲藩大臣不兢兢业业赞襄政务,沉湎于酒,又擅与督抚书,招酒人入都角饮,台臣言是,请治以罪。太后曰:「彼忠诚无他,先朝所许,姑听之。」惟谆谆以勿为酒困、毋迩宵人为戒。王感谢而退。即日,以公牍与各督抚,寝前议,而山西抚臣已资送一人至矣。
先是,王令既出,疆臣下属县罗致,久而未得。盖各省所产之酒,惟淅之女儿酒,汾之西鲁酒为天下最,而南人不能饮汾酒,北人亦以女儿酒味薄,屏弗御。南省督抚知王生长朔方,饮醇醪者未必能敌,辄不敢献;北人善饮者众,一时于此中求不醉量,殊觉莫衷壹是。壶关某令有酒癖,且能兼收并蓄,浙酒,汾酒泛爱不倦。巡抚闻之,欲以塞责,召某令面谕之。令亦喜,谓催科,抚字之外,杯中物亦能署上考,秣马整装,行有日矣。忽急足自凉州至,令之母以疾终于乡,终天永痛,匍匐星奔。濒行,为巡抚言:「县属羊肠坂有一人,年且七十矣,终身不娶,以酒为命。顾樵采为生,不能以野人溷亲藩奈何?」巡抚曰:「斯人之饮,于君何如?」曰:「胜属吏远甚。每岁行春,辄赐 酒,观者掩口,以为是戋戋者,彼固视之如一滴,官何吝也。次年,舁巨瓮置老人前,令罄之,顷刻而尽,若无事者。此非异人乎?」巡抚曰:「王固不择人,惟求善饮者,樵采何碍!」急识姓名,檄新令尹送入省,亲试之,信,为具装,遣材官与之俱。既入都,投邸,王之长史、内奄索巨贿,不得见。老人怒,谓长史曰:「我奉巡抚命来应王召,为饮酒耳,不闻有婪索事,是以无备。」长史呵之。材官为之缓颊,以费不足,终不许入。旅馆羁迟,资用将乏。材官欲具牍禀巡抚,老人曰:「待巡抚以金来,老人饿且死。」翌日黎明,出走阛阓,见有舆从过市,辄攀舆诉入都事,并言王人壅遏状。舆中为某贝子,急引至王邸,面致之。乃革长史,杖奄人,召材官,赉以金帛,问老人年岁、职业.见其短小精悍,髯长及胸,目灼灼有光,知非常人,置于别室,待入朝奏明,请假一日,为角饮计。
王邸深邃,时值新秋,老人请择爽垲地以行酒,许之。问能弈乎,曰:「能。」王益喜。曲栏清池,残荷犹馥,有亭翼然,顾视轩敞,王于此设楸枰,煮苦茗,先与对局。局半,内侍舁巨瓮二,分置于王与老人之前。瓮可三十斤,乃女儿酒之最醇者。王以老人居汾河,必善饮汾酒,绍酒不易至山西,野老更不能致,或者不胜巨瓮,思有以难之。席间别无下酒物,各设一圆碟,分贮金华干脯、巴达杏仁及鲜梨少许.且饮且弈,自午至于酉,一局未终,老人遽起曰:「王以角饮见征,不闻以奕。请置此,姑酣饮以副成命。」盖已预计负一子半矣。王笑从之,以手乱局,促左右进酒。内侍曰:「瓮罄。」回视老人,神色自若也。王曰:「尔饮诚豪,然亦未足以胜我。」对曰:「王之量,包涵万物,于以上佐天子,致升平。若杯杓之间,终让野人一筹.」王不服。曰:「今犹有说.」王曰:「何如?」乃指肴碟以对,谓王贵人也,珍错之奉,度已餍足,非若村野,初尝异味。今王食干脯略尽,杏仁亦过半,野人不然。以此言之,王固以贵下贱,大得民也。王爽然,留之匝月,仍赉巨金使返,并为告巡抚,饬所司以时存问。
河南信阳州北乡有一农,亦酒豪,剌史将为王致之。奉行不善,签差传提,惧不欲行。胥徒挥斥叫号,势汹汹若捕巨盗.农有迈父,已病踰月,惊悸遂死。家人典其所有田二亩,赂蠹役,诡报病故,乃免。
惠天牧背诵封禅文惠天牧初生时,父梦东里杨文贞公来谒,遂名士奇。年十二,善为诗,有「柳未成阴夕照多」之句,为名流所激赏.弱冠,补诸生,或戏谓之曰:「卿熟《史记》、《汉书》,试为我诵封禅文。」即应声朗诵终篇,略无讹脱。
王虎儿三岁诵唐诗王文简公士祯幼子,小字虎儿,三岁能诵唐诗百首。
年羹尧解三字经年羹尧七岁,父延师教之读,开学日,师授以《三字经》,即问其师曰:「人之初,性本善,其解如何?」师曰:「人之初生,性质本美,所有恶人,皆日后受社会之熏染而成。」年曰:「我意不然。初生之人,性质皆恶,必有人教之,以渐而改。苟不然者,吾父何必请先生来教我乎?」师默然。又一日,读《千字文》,亦问曰:「天地玄黄,其解如何?」师曰:「天玄色,地黄色。」年又曰:「地果黄.天青色,有时或苍色,至下雨时亦灰色,固无玄色也。」
章言在以笔状颧额须眉仁和章言在,名谷,幼从塾师学,师出,有友访之,比归,羣儿告以客至,而忘其姓氏。师怒,呵羣儿。章曰:「师毋怒,我犹能约略记之。」因以笔状其颧额须眉,栩栩然也。师见而笑曰:「是得非某乎?」已而叩之,果然。
王文简前身为高丽国王王文简前身为高丽国王。将诞之夕,有人止村庙中,见途中羽葆鼓吹,仪卫甚盛。其人骇惧,询之从者,云:「高丽国王降生新城王家。」其人素善封翁,急入城探访,文简已堕地矣。
王文简目览文书口决报王文简为扬州司李时,地殷务剧,座客日满.晨起,坐堂皇,目览文书,口决报,呼謈之声沸耳,案牍成于手中。及放衙,召客刻烛赋诗,清言霏霏,久而不绝.座客见而诧曰:「王公真天才也。」
阎百诗先鲁后敏阮应韶之父,少时与阎百诗同受业于靳茶坡。日暮,各抱书归,阎愚鲁,独吟不置,必背诵如翻水乃已。后发愤,将书拆散,读一页,辄用面糊黏几,背诵既熟,即焚之,终身不再读.一夕,胸前膈下豁然洞开,若有声震耳,后阅书,一过目即成诵.尝集陶贞白、皇甫士安语题其柱曰:「一物不知,以为深耻;遭人而问,少有宁日。」
或谓阎幼时口吃资钝,读书至千百过始略上口。又善病,母禁之读,遂闇记不复出声,如是十年。当十五岁时,冬夜读书,有所碍,沈思坚坐,心忽开朗,自是颖悟异常,盖积精所致也。
毛西河五官并用萧山毛西河检讨奇龄生有异禀,能五官并用。尝以右手改弟子课作,左手拨算珠,耳听弟子背诵经书,目视小僮浇花,口又答弟子之问难,间与其妇诟谇焉,不稍紊也。
毛西河博闻强记毛西河博闻强记,尝与客言:「《四书》中有一妖、二怪、三女子,五龙、九虎、十先生,又九馆、十先生。」二怪者,「素隐行怪」,「怪力乱神」是也。他昉此。毛历历数之,客且并《四书》之句而忘之矣。
毛西河默写市招毛西河尝与友骑而入市,默记两旁市招,归而书于册。明日,友持册至市,校之,一字不差。
毛西河默写染肆账册毛西河尝入染肆,与肆伙闲话,坐定,吸淡巴菰,且阅其账册,星火落焉,乘风而燃,册遂毁.肆伙窘而大号,毛曰:「勿惧。」取别纸,一一书之,凡染物人姓名、绸布、日期均无讹。
姜西溟不食猪肉姜西溟,名宸英,不食猪肉,偶见人食,辄避之,致有以回教徒称之者。朱竹垞戏曰:「假食猪肉,得淡墨书名,则何如?」西溟不答。相传朱竹垞自定诗集,不肯删《风怀》二百韵,曰:「我宁不食两庑特豚耳。」若西溟乃真不食特豚者。
潘次耕闇诵历书吴江潘次耕检讨耒,幼有圣童之目,览历书一过,即能闇诵,无所讹脱,首尾不遗一字。
徐健庵饮食之多昆山徐健庵司寇干学善饮啖,每早入朝,食饽饽五十、黄雀五十、鸡子五十、酒十壶,可竟日不饥。及解组言归,门生饯之,谓将供一日醉饱也。安一空腹铜人于座后,凡徐进一觞,则亦倾一觞于铜人腹,杀胾羹汤皆然。铜人腹满而倒换者再,徐则健啖自若也。
徐健庵十行俱下徐健庵之记忆力甚强,凡与有一面之缘者,终身不忘。无才艺者,不入门下。有执贽者,先缮帙以进,十行俱下,顷刻终篇。遇不善处,折角志之。其人进见,则面命指示,一字不爽。且尤能记忆人之面貌也。
徐健庵横阅碑文徐健庵尝与姜西溟编修观古碑,碑甚高,徐令人掖之以上,横阅之。已,又横阅其中下,遂举其文。编修大惊,叹为绝才。
张玉书饮食之少丹徒大学士张玉书,古貌清癯,每朝餐,仅食山药二片、清水一杯,可竟日不饥.魏经国饭米八升魏经国,汉军正白旗人,少为监者,供役大内,每夜饭米八升,所得不足给一餐,请于主者,愿加倍工食,以夜继之。某日漏下,圣祖出游禁苑,闻力作声,询知其情,即命以米如数作饭。经国跪食尽之。大为称异,擢厚载门守备,又擢通州副将,代白小民冤。后有湖广提督,复调江南提督,加太子少傅,并尚书衔。
简谦居过目不忘蜀中简谦居天姿绝人,凡有记览,过目不忘。康熙辛亥,视学江南,按临各郡,每发榜,辄进诸生而诲之,某某解题中款,某某用古入化,不必摊卷于案,自能背诵其文,无所讹脱。
周栎园记忆力河南周栎园,名亮工,尝观察维扬,簿书稍暇,辄手一编不辍.即以参拜大僚、酬访宾客而出,坐舆幙中,犹以十数卷自随.归语幕宾,辄能举其详曲。虽甚久远,偶析一字之疑,引据证明,必指其出何书载何卷以及行墨之次第,当命掌记依检,应手而出,不差絫黍。
陈句山背诵门牓钱塘陈句山太仆兆仑,幼清警好学.尝游西湖净慈寺,读门牓三过,还家试诵,略无遗脱。
孙文定过目成诵孙文定公家淦家世清贫,少耕且读书,过目辄成诵.尝上山斧薪,值大风雪,斧落层崖间,缘迹手探之,几至僵仆,而口中犹咿唔也。
纳兰容若转世纳兰容若,名成德,原名性德,太傅明珠子也。与无锡顾梁汾舍人贞观交最密,尝赋《贺新郎》词为梁汾题照云:「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梁盼答词亦有「结托来生休悔」之语.容若没,梁汾亦归里,一夕,梦容若至,曰:「文章知己,念不去怀,泡影石光,愿寻息壤。」是夜,举一孙,梁汾视之,面目与容若无二,灼然知为再来也。梁汾喜甚。弥月,忽得疾。梁汾一日晨卧未醒,骤梦容若来别,惊寤,闻哭声,则已殇矣,「泡影石光」之言亦验。容若故有小像在梁汾处,梁汾乃赋词题其上,词中隐寓其事,一时名流和者甚众。像存惠山草庵贯华阁.钱芳标为饭头陀转世钱芳标,华亭人,或言其父少司寇艰于嗣,与夫人往宁波之天童求子,大师为集众僧,问谁愿随钱居士往,众皆不答,一饭头陀老矣,自言愿往。已而果得子。名鼎瑞,字宝汾,后易名芳标,字葆馚.词华丽藻,有名东南。中康熙丙午顺天乡试,官中书舍人,既而假归.康熙戊午,以博学宏词荐,值丁内艰,不赴。一日,力与客坐书斋,有僧至门,持一椷书,云自天童来。舍人启视之,殊不骇讶,但云:「仓卒奈何?」明日晨起,徧召亲故与决,索笔书一偈云:「来从白云来,去从白云去,笑至天童山,是我旧游处。」微笑而逝。
赵撝谦百有六岁举子女闽人赵撝谦善容成御女术,康熙中,有人见之,年百有六岁矣,犹蓄数姬,举子女十余人。偶游京师,朝贵争相延致,竞作诗歌以赠之,且有执贽门庭称弟子者,羣尊之为赵老仙人。
李蟠食三十六饽饽康熙丁丑状元李蟠,字根大,书法不甚精,文思亦蹇涩。廷试日,试者薄暮皆出,蟠独留,殿前护军催督甚急,蟠泣告曰:「毕生之业在此一朝,幸毋相促,以成鄙人功名。」护军哂而诺之。直至四鼓,始获完卷。圣祖廉知之,意为苦心之士,拔置一甲一名,同榜探花则慈溪姜宸英也。姜作五言赠之云:「望重彭城郡,名高进士科。仪容如绛、勃,刀笔似萧何。木下还生子,虫边更着番。一般难学处,三十六饽饽.」蟠伟干虬须,状似武人,其为诸生时,以刀笔闻。廷试,怀面饼三十六枚餐之至尽.饽饽,都下方言也。
澎禹峯饮食之豪邓州彭禹峯,名而述,长身修髯,声若洪钟,一饮能举数升,一食能尽一彘肩,汪钝翁目为拨乱之异才。
允礽起居饮食之奇康熙己丑,圣祖以太子允礽肆恶虐众,暴戾淫乱,特下诏废为庶人。即其起居饮食以言,则昼多沈睡,夜半方食,饮酒数十巨觥不醉。每对越神明,则惊惧不能成礼,遇阴雨雷电,则畏沮不知所措。居处失常,语言颠倒,为鬼魅所凭,不安寝处,屡迁其居。啖饭七八碗尚不知饱,饮酒二三十觥亦不至醉。
方穉官饮酒数斗方穉官天怀坦易,饮酒数斗不乱,每良辰令节,辄携友诣狮山,剧饮欢呼,旷然自放。间独行道中,诸田父相谓曰:「村酿新熟,翁能从吾饮乎?但苦无佐酒具耳。」方亟归,左提鱼,右持盖,行烈日中,就其家酣醉,达旦始罢.卢西宁断乳后不食他物仁和卢西宁学士琦少有异秉,断乳后不食他物,昼夜饮酒三五升,一吸辄尽,家人谓之酒仙。
高士奇盛暑无汗钱塘高江村官詹士奇生有异质,身御盛服,虽时尝酷暑,曾无点汗,便遗之事,终日不行。以是出入禁闼,从容中礼,侍从诸臣俱莫能及。
邵僧弥有洁癖长洲邵僧弥,名弥,性舒缓,有洁癖。整拂巾屐,经营几砚,皆人世所不急之事,乃为之烦数纤悉,虽僮仆患苦,妻子窃骂,不为意也。
陈氏妇有洁癖海宁陈家有孀妇某氏,富而有洁癖。尝驾舟赴邓尉探梅,行数里,于船窗内见他舟倾粪溺于河,己舟方汲水为炊,遂命返棹。婢媪力言己炊乃自携雪水,已早熟。不听,竟归.氏平日饮食淡泊,一切腥腻从不沾唇,嫌秽浊也。最憎稳婆,望而却走,去后,必觅其茶杯弃之。所用物或为妇人所跨,即弃不用,以其秽也。或以此物适加他物上,则又大声疾呼,谓以秽遇秽也。晨起,面巾不用布,以绩时出妇人跨下,不可施之头面,以竹纸拭之。日啖莲实、山药及香稻米粥等物而已。此康、雍间事也。
汪积山好洁雍正时,钱塘汪积山惟宪善为诗,尤工五言,论者谓览其诗,非徒愔愔有雅致,乃别见贞白之性,有《积山集》六卷。少补诸生,好洁成癖,每受知于学使者,终不肯毕乡试,以场屋储积污秽,易沾垢渍也。
齐次风敏悟强识天台齐次风侍郎召南,敏悟强识,观书每十行下,既览则终身不忘。其应征北上时,谒某邑宰,留宿署中,见架有异书八册,请借观,宰诺.次日,将登程,宰奉书以出,齐曰:「已阅讫矣。」宰未信,抽一二册询之,探喉而出,不讹一字。
齐次风记军籍簿齐次风尝客杭州,将军某延其午饭,几有军籍簿,齐披阅,皆能记其姓名。翌晨,代将军传呼,不误一名,并皆识其状貌,遇于道辄呼之,皆应声而答。
李穆堂有夙慧临川李穆堂侍郎绂有夙慧,少贫,无赀买书,贷于邻,每一披览,无不成诵.及官翰林,库中旧藏有《永乐大典》,皆读之。同僚取架上书以难之,无不立对。典试江南,闱中试卷几及万本,一一批示,无不中肯。
李穆堂查阅册籍李穆堂尝由侍郎降光禄卿,履任之日,检阅册籍,复至实录馆,同僚问以今日何事,李历举筵宴器物制度,背诵无遗.盖一过目,辄能至老不改也。
严冬友十行并下江宁严冬友侍读长明,幼读书十行并下。年十一岁时,值李穆堂奉命典试江南,闻其早慧,欲见之,因介编修熊本往谒.李举「子夏」二字令对,即应声曰:「亥唐。」大奇之。谓方侍郎苞、杨编修绳武曰:「此将来国器也,公等善视之。」严遂执经二人之门,学以大成。
全祖谦为圣童鄞县全祖谦,谢山太史祖望之兄也。四龄入塾,即通诸经章句,蒋寥涯见而奇之,曰:「此圣童也。」一日,戏以小翦翦纸,伤指,感风而疾,遂笃.临危,大书「鲤也死」三字于几,而作破题以示意曰:「圣人不得有子,圣人之不幸也。」竟卒,时年仅六岁耳。
朱氏两神童大兴朱竹君学士筠、石君太傅珪,均幼负美才。太傅甫成童,受知于府丞石首郑太常其储,擢第一,学士次之,遂同入学,人称朱氏两神童。明年,府尹常州蒋炳约其同乡刘文定公纶、程文恭公景伊、钱文敏公维城、庄侍郎存设筵,招两神童面试。文定授题《昆田双玉歌》,诗成,合座惊喜,明日皆先就访焉。
焦里堂早慧甘泉焦里堂,名循,早慧,八岁至人家,客有举冯夷音如缝尼者,焦曰:「此出《楚辞》,冯字读皮冰切。」客大惊.和珅为世宗某妃转世世宗朝某妃,貌姣艳,高宗年将冠,以事入宫,过妃侧,见妃方对镜理发,遽自后以两手掩其目,盖与之戏耳。妃不知为太子,大惊,遽持梳向后击之,中其额.高宗觉痛,遂舍之。翌日为月朔,高宗往谒孝圣后,后瞥见其额有伤痕,问之,高宗隐不言。严诘之,始具以对。后大怒,疑妃之调太子也,立赐妃死。高宗大骇,欲白其冤,逡巡不敢发,乃染朱于指,迅往妃所,则妃已缳帛,气垂绝,亟以指朱印妃颈,曰:「我害尔矣。魂而有灵,俟二十年后,其复与吾相聚乎!」
乾隆中叶,珅以满洲官学生入銮仪卫,选舁御舆。一日,驾将出,仓猝求黄盖不得,高宗曰:「是谁之过欤?」珅应声曰:「典守者不得辞其责。」高宗闻而视之,则似曾相识者,骤思之于何处相遇,竟不可得,然心终不能忘也。既回宫,追忆自少至壮事,恍然于珅之貌与妃相似。因密召珅入,令跪近御座,俯视其颈,指痕宛在。因默认珅为妃之后身,倍怜之。不数年,遂由内务府总管而骤跻相位。迨高宗将归政时,谓珅曰:「我与汝有宿缘,故能若是,后之人将不汝容也。」嘉庆己未,仁宗果赐其死。
和珅记性绝佳和珅记性绝佳,每日谕旨,一见辄能默记,乃至中外章奏连篇累牍,仓猝披阅,皆能提纲挈领,批却导窾.以故与闻密勿,奏对咸能称旨。此所谓才足济奸,聪明误用者矣。
张永清五龄背御制诗乾隆戊辰,高宗幸曲阜,谒孔林,济南贡生张廷昍 玉挈其五龄孙永清跽迎道左,自陈能背诵御制《乐善堂全集》。高宗召见之,果不谬,文义声律,悉能了解。高宗大悦,御制诗赐之,并钦赐举人。
钱竹汀王西庄背诵历书嘉定钱竹汀宫詹、王西庄光禄本至戚,生同时,长同塾,名誉官阶亦相颉颃.相传宫詹少时,一日在塾检阅历书,通光禄至,因谓曰:「吾与若偕读,能先默诵者为胜。」宫詹允之。光禄甫读一遍,已能背诵,宫詹则读三遍而始能之,于是同塾之人咸优光禄而绌宫詹。及翌日,请再试之,宫詹一字不误,而光禄则间有讹舛,以是知二人固无分轩轾也。
孙渊如背诵文选全部阳湖孙渊如,名星衍,年十四能背诵《文选》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