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671 页/共 737 页
又曰:上求材,臣残木;上求鱼,臣乾谷。
又曰:欲致鱼者先通水,欲致鸟者先树木。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
又曰:林中不卖薪,湖上不鬻鱼,有所余也。
又曰:俎之先生鱼,豆之先泰羹,此皆不快於耳目,不於口腹,而先王贵之,先本後末也。
又曰:使叶落者风摇之,使水浊者鱼挠之。
又曰:惠子从车百乘,以过孟诸,庄子见之而弃馀鱼。(疾惠子故也。)
又曰:月者,阴之宗,是以月毁则鱼脑减。
又曰:楚王亡其猿,而林木为之残;(猿捷躁,依木而处,故残林以求之。)宋君亡其珠,而池鱼为之殚。(殚,尽也。)
又曰:为鱼德者,非挈而入渊;为猿赐者,非负而缘木。纵其所之而已。
又曰:畜池鱼者,必去犭扁(音编。)獭;养禽兽者,必去豺狼。
又曰:临河羡鱼,不若归家织网。(羡,愿也。)
又曰: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
又曰:故天之且风,草木未动而鸟已翔矣。(鸟巢知风也。)其且雨也,阴а未集而鱼已佥矣。(鱼潜知雨也。)
又曰:耀蝉者务在明其火,钓鱼者务在芳其饵。明其火者,所以耀而致之也;芳其饵者,所以诱而利之也。
又曰:季子治父三年,(季子,子贱。)而巫马期衣短褐,易容貌,往观化焉。(易服而往,微以视之也。)见夜渔者,释之,巫马期问焉,曰:“凡子所为鱼者,欲得也。今得而释之,何也?”渔者对曰:“季子不欲人取小鱼也。所得者,小鱼,是以释之。”巫马期归以报孔子,曰:“季子之德至矣!”
《抱朴子》曰:取一把丸,内一活鱼口,与尾丛者俱投沸膏中。猛火之上,其衔药者浮戏,氵爵不世。
又曰:丹阳水有丹鱼。先夏至十日夜伺之,鱼先浮水侧,赤光上照。取此鱼血以途足,可以步行水上。
《金楼子》曰:专诸学炙鱼,香闻数里。王僚索鱼炙,专诸持一利刚刀,藏着鱼腹中。
《晏子春秋》曰:景公射质堂上,唱善者一口。弦章入,公曰:“吾失晏子,未常闻吾不善。”章曰:“臣闻君好臣服、君嗜臣食。尺蠖食黄身黄,食苍身苍,君其食谄人言乎?”公曰:“善。”赐弦章鱼五十乘。弦章归,鱼车塞途。章抚其仆曰:“曩之唱‘善者’,皆欲此鱼也。”固辞不受。
《战国策》曰:靖郭君将城薛,齐人有请一言者。靖郭君见之,趋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君使更言之,曰:“海大鱼,网不能止,钓不能牵。荡而失水,则蝼蚁得意。今齐,亦君之水也。”靖郭君乃止。
又曰:魏王与龙阳君共舡而钓。龙阳君得十馀鱼而涕下,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嘉之。後得大者,令臣且欲弃前所得者。今以臣之凶恶也,而得为王拂枕席。夫四海之内,其美人亦甚多,闻臣之得幸於王也,毕蹇裳而趋。王视臣亦曩臣之所弃鱼也。”王於是令:“四境之内,有敢言美人者,族!”
《家语》曰:孔子之楚,有渔者献鱼,孔子不受。渔者曰:“天暑市远,无所鬻之。思虑弃之粪壤,不若献之君子。”孔子乃再拜而受,扫地祭之。
《吕氏春秋》曰:竭泽而渔,岂不得鱼?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畋,岂不得兽?而明年无兽。
又曰:善钓者,出鱼於千亻刃之下,饵香也;善弋者,下鸟於百亻刃之上,弓良也。
又曰:宋桓司马有宝珠,抵罪出亡。宋王问珠之所在,曰:“投之池中。”於是竭池取珠,鱼皆死矣。
《吴越春秋》曰:越王既栖会稽,范蠡等曰:“臣窃见会稽之山,有鱼池上下二处,死晷有三江四渎之流,九溪六谷之广。上池宜於君王,下池宜於民臣。畜鱼三年,其利可以致千万,越国当富盈。”
《新序》曰:楚人有献鱼於楚王者,曰:“今日渔获,食之不尽,卖之不售,弃之又惜,故来献之。”煮右曰:“鄙哉!辞也。”楚王曰:“子不知,渔者仁人也。盖闻仓粟有馀者,国有饥民;後宫多幽女者,下民多旷夫;馀衍之蓄聚於府库者,境内多贫乏之民。皆失君之道。故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亡国之君藏於府库。寡人闻之久矣,未能行也。渔者知之,其以喻寡人也,且今行之矣。”於是乃遣使恤鳏寡。故渔者献馀鱼而衬搡赖之。
《风俗通》曰:城门失火,祸及池中鱼。俗说:池中,渔人姓字,居近城门,城失火,延及其家。谨案:《百家书》:“宋城门失火,因汲取池中水以沃灌之,池水空竭,鱼悉露死。”喻恶之滋并中伤善类也。
又曰:伯鱼之生,有馈孔子鱼者,嘉以为瑞,故名鲤,字伯鱼。
《论衡》曰:钓者刻木为鱼,丹漆其身,迎水浮之,水动,作鱼似真,真鱼并来会聚。土龙之像,何必不能致雨耶?
又曰:彭蠡植吊,以鱼食犬。
《颜氏家训》曰:山中人不信有大鱼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大木大如鱼。
又曰:江陵高伟,随颜之推入齐地,凡数年,向幽州淀中捕鱼。後病,见群鱼啮之而死。
《三辅故事》曰:武帝作昆明池,学水战法。後昭帝小,不能复征讨。於池中养鱼以给诸陵祠,馀付长安市,鱼乃贱。
《先贤传》曰:蔡君仲,至孝。母丧,居墓侧,天且下神鱼四头,置墓前以祭。
萧广济《孝子传》曰:巴郡杜孝后在成都,母喜食生鱼。孝於官得生鲜,截竹筒盛鱼头置江中。妻得之,笑曰:“是我婿寄。”乃以进母。
又曰:陈玄,陈太子也。後母谮之陈侯,令自投辽水,鱼负之以出。玄曰:“我罪人也,故求死耳。”鱼乃去。
《西京杂记》曰:昆明池刻石为鱼。每雷雨,鱼常鸣吼,鳍尾皆动。汉代祈雨,往往有验。
又曰:昔人有东海游者,随风浪莫知所之。一日一夜得一孤洲,共侣欢然,下石植缆,登洲煮食。食未熟而洲没,住舡者斫缆,舡复飘荡。向者孤洲,大鱼也,怒棹杨鳍,吹波吐浪,去疾风□。在“洲”上死者十馀人。
《神仙传》曰:葛玄见卖大鱼者,玄谓曰:“暂烦此鱼到河伯处。”鱼主曰:“鱼已死。”玄曰:“无苦。”乃以丹书纸内鱼口中,掷死晷,有顷,鱼还跃上岸,得书青黑如木叶。又与吴王坐楼上,见作请雨社人,玄曰:“雨易得耳。”即书符着社中,一时之间,大雨流潦。帝曰:“死晷可有鱼乎?”玄复书符掷水中,须臾,有大鱼数百头,使人治食之。
《水经》曰:鱼复溪中有鱼,其头似羊,丰肉少骨,美于馀鱼。
又曰:扶南国有鲜色鱼,黑色,身长五丈,头如马首。伺人入水,便来为害。
《广志》曰:武阳小鱼,大如针,号一斤千头。蜀人以为酱。
卷九百三十六 鳞介部八
鱼下
辛氏《三秦记》曰:昆明池,人钓鱼,纶绝而去,梦於汉武求去其钓。明日游戏於池,见大鱼衔索,帝曰:“昨所梦也。”取而去之。帝後得明珠。
《玄中记》曰:东方之东海,有大鱼焉。行海者一日逢鱼头,七日遇尾。其产,则三百里水为血。
《永嘉郡记》曰:青田溪,冬天水热如汤,众鱼归之,名鱼仓。
《三齐记》曰:青城山,始皇祭此山,筑石城,入海三十里射鱼,水四里变赤如血,于今犹尔。
盛弘之《荆州记》曰:长沙湖乡连瞬颠有石鱼,形若鲤,相重沓如□母,炙之作鱼脯。
《林邑国记》曰:飞鱼翼如蝉,飞则陵□,沉泳海底。
《王子年拾遗录》曰:嬴洲,一孟洲,亦曰环洲。有洞渊,广千里。有鱼,身长千丈,鳞色兰班,鼻有角,时鼓舞戏。或有远而望者,见水间有五色□,上就而视之,乃此鱼喷水为□也。
又曰:夏鲧治水无功,沉於羽渊,化为玄鱼,大千丈。後遂死,横于河海之间。后世圣人以鱼为神化之物,以“玄”种合于“鱼”为“玄”种。
崔豹《古今注》曰:水君,状如人,乘马,众鱼导从,一名鱼伯,大水有之。汉末,有人于河际见之,人马皆有鳞甲,如大鲤鱼,但手足别,耳、目、鼻与人不殊。见人良久,入水而没。
《博物志》曰:吴王江行,食脍有馀,弃之江中流,化而为鱼。匠箔中有名吴王馀鱼者,长四寸,大者如箸,犹作形。
《岭南异物志》曰:南方常晴,望海中,二山如黛。海人云:“去岸两厢各六百里,一旦暴风雷,雾露皆腥,杂以泥涎,七日方已。”属有人从山来,说云:“阁鱼因鸣吼吹沫,其一鳃挂山巅七日,山为之折,不能去,鸣声为雷,气为风,涎沫为雾。”
又曰:海中所生鱼蜃,置阴处有光,初见之以为怪异。土人常推其义,盖咸水所生,海死晷遇阴晦,波如燃火满海,以物击之,迸散如星。
《岭表录异》曰:新泷等州山田,拣荒平处,以锄锹开为町疃。伺春雨,丘中贮水,即先买鲩鱼子散于田内。一二年後,鱼儿长大,食草根并尽,既为孰田,又收鱼利。乃种稻,且无稗草,乃齐民之上术也。
《异苑》曰:永嘉有人断水捕鱼,宰牲祈祭,了无所获,将弃罢之。其夕,梦见老公云:“诸君何不少停?”夜闻豚声,惊起共看,乃是大鱼,锉以为,顿得百薄。故因以百薄为濑水。
《述异记》曰:桓冲为江州,遣人周行庐山,见一湖中有赤鳞鱼。使者欲饮水,鱼毡鳍向之,乃不敢饮。
又曰:关中有金鱼神。云周平王二年,十旬不雨,遣祭天神,俄而生涌泉,鱼跃出而降雨。
《幽明录》曰:成彪兄丧,哀悼结气,昼夜哭泣。後钓於泽,经所共饮处,释纶悲感。有大鱼跳入舡中,俯视诸小鱼。彪仰天号恸,俯而见之,悉放小鱼,大者便自出舡去。
《搜神记》曰:宫亭耗蘼石庙,有估客下都,经其下,见二女子,云:“可为买两量丝履,自厚相报。”估客至都,市好丝履并箱盛之,自市一书刀,亦在箱中。既还,以箱置庙中而去,忘取书刀。湖中正帆,忽有鲤鱼跳入舡,破鱼,得书刀焉。
《广五行记》曰:唐仪凤玄年,博州僧正满行同凡俗,买鱼数头,於房作食之。至夜四更,忽闻窗外有暴风声,乃梦一佛、二金刚语满云:“尔是何物小儿,将秽污伽蓝?”金刚手执棒,满闭目,因而两目不开矣。
又曰:曹、宋二州西界大剂陂村人陈君,少小为捕鱼业。於後得患,恒被众鱼所食,痛苦不能自持。若以鱼网盖之,其痛即止。後为村人盗其网去,数日之间,不胜痛苦而死。
《乐府》歌曰:江南可彩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宋玉《对问》曰:夫鸟则有凤,鱼则有鲸。鲸鱼朝发昆仑之虚,暴鳍於碣石,夕宿於孟诸。夫尺泽之鲵,岂能与量江海之大哉!
东方朔《客难》曰:死炅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曹植《答崔文始书》曰:临江以钓,不获一鳞,非江鱼之不食,其所饵之者非也。是以君子慎举擢。
鲤鱼
《河图》曰:黄帝游於洛,见鲤鱼,长三尺,青身无鳞,赤文成字。
《毛诗□宛丘□衡门》曰: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又《臣工□潜》曰:鲦堂鲤。(鲦音条。)
《东观汉记》曰:姜诗,字士游,性至孝。母常饮江水,儿取水溺死,恐母知,诈云行学。俄而涌泉出舍侧,并旦出鲤一诗。
谢承《後汉书》曰:羊续好食生鱼。为南阳太守,丞侯俭贡鲤,续受而悬之。一赎,俭复致一枚,续乃以所悬枯鱼以示俭,终身不复食鱼。
《晋书》曰:王祥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於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常。母欲生鱼,时天寒水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怂沭跃出,持之而归。
又曰:刘聪将赵染,为索所败,杀其长史鲁徽。刘曜闻之,曰:“蹄涔不容尺鲤,染之谓也。”
《齐书》曰:崔祖思自相国从事中郎迁齐国内史。高帝既为齐王置酒为乐,羹脍既至,祖思曰:“杆味故为南北所推。”侍中沉文季曰:“羹脍吴食,非祖思所解。”宙思曰:“鳖鲤似非勾吴之诗。”文季曰:“千里莼羹,岂关鲁卫?”帝甚悦曰:“莼改奘应还沉。”
《南史》曰:梁南郡太守刘之亨,常梦二人姓李,诣之乞命,未之解也。其明日,仲夏有遗生鲤鱼二头,之亨曰:“必梦中所感也。”乃放之。其夜,又梦来谢恩云:“当令君延算。”
《淮南子》曰:詹公之钓,千岁之鲤。(詹公,詹何,古得道善钓者。)
又曰:牛蹄之踵,无盈尺之鲤。
《符子》曰:务光自投卢,卢川之伯以赤鲤送之。
《金楼子》曰:五尺之鲤,一寸之鲤,但大小殊,鳞之数等。
《家语》曰:孔子娶於宋上官氏女,一赎而生伯鱼。伯鱼生三日,鲁昭公以鲤鱼赐咀子。孔子荣君之贶,因名子曰鲤,字伯鱼。
曹植《辩道论》曰:甘始言:取鲤鱼一诗,令一者含药,俱投沸膏中,有药者奋尾鼓鳍,游行沉浮,有若处渊;其一者已熟而可啖。余时问言:“可试不?”言:“是药去此逾万里,非自行不能得也。”(《博物志》同。)
陶朱公《养鱼经》曰:威王聘朱公,问之曰:“公住足千万,家累亿金,何术乎?”朱公曰:“夫治生之法有五,水畜第一。所谓水畜者,鱼也。以六亩田为池,池中有九洲,即求怀子鲤鱼长三尺者二十头,壮鲤四头,以二月上旬庚日内池中水,令无声,鱼必生。所以养鲤者,不相食,易长,又贵也。
《魏武四时食制》曰:郫县子鱼,黄鳞赤尾,出稻田,可以为酱。
《列仙传》曰:吕尚钓於溪,三年不获。比周曰:“可止矣。”尚曰:“非尔所及。”果得大鲤,有兵钤在腹中。
又曰:涓子,齐人也,好饵术。接食其精,至三百年,乃见於齐。着《天地人经》四十八篇。後钓於河泽,得鲤鱼肠中符。隐於宕山,能致风雨。
又曰:琴高,赵人也。以鼓琴为宋康王舍人,行涓、鼓之术,浮游冀州涿郡间。二百馀年後,辞,入涿死晷取龙子,与诸弟子期之,期曰:“皆洁齐后,於水旁设祠屋。”果乘赤鲤来出祠中,且有万人观之。留一月,复入水去。
又曰:子英者,舒乡人也,善入水捕鱼。得赤鲤鱼,爱其色,持着鱼池中,数以米食之。一年长丈馀,遂生角,有翅翼。子英怪畏,拜谢之,鱼言:“我迎汝耳!上我背,与汝俱去。”即大暴雨,子英上腾去。岁岁来归故舍食饮,见妻子,鱼复来迎之,如此七年。故吴中门户作神鱼子英祠。
《续述征记》曰:梁孝王家中有数尺水,有大鲤。人谓有灵,不敢犯。
《宣城记》曰:临城县盖山有舒姑泉。相传云:昔舒氏女未嫁,与其父词薪,此女坐处化为清泉。其母云:此女好音乐,乃往弦歌,而泉涌,有朱鲤一诗。及命作乐,泉故涌出。
《河洛记》曰:谚云:“伊洛鲂鲤,天下最美;洛口黄鱼,天下不如。”
崔豹《古今注》曰:兖州人谓赤鲤为玄驹,白鲤为白骥,黄鲤为黄雉。
《搜神记》曰:宫亭孤石有估客,至都,因市一刀,置神庙中而忘取。至湖中,忽有一鲤跳入舡,破之,得刀。(具鱼部中。)
《续搜神记》曰:谢允从武当山还,在桓宣武坐。言及左玄放为曹公置鲈鱼,允便云:“杆可得耳。”求大瓮盛水,朱书符投死晷,俄有二鲤鼓鳍在死晷。
又曰:会稽贸阝(音懋)县有女子姓吴,字望子,为苏侯神所爱。望子心有所欲,辄空中下之。望子常思,一诗鲜鲤应心而至。
《幽明录》曰:孙权时,南方遣吏献犀簪。吏过宫亭庙,请福神下教求簪,而盛簪器便在神前。神云:“临入石头,当相还去。”达石头,三尺鲤鱼跳入舡,吏破鱼得之。
又曰:平都县南陂上有冢,行人於陂取得鲤。道逢冢中人来,云:“何敢取吾鱼?”夺着车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