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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曰:日本国者,倭国之别种也。以其国在日边,故以日本为名。或云:倭国自恶其名不雅,改为日本;或云:日本旧小国,并倭国之地。其人入朝者,多自矜大,不以实对,故中国疑焉。
又云:其国界东西南北皆数千里,西界、南界咸至大海,东界、北界有大山为限,山外即毛人之国。长安三年,其大臣朝臣真人来贡方物。朝臣真人者,犹中国户部尚书。冠进德冠,其顶为花,分而四散;身服紫袍,以锦为腰带。真人好读经史、解属文,容止温雅。则天宴之於麟德殿,授司膳卿,放还本国。
又曰:开元初,日本国遣使来朝,因请儒士授经。诏四门助教赵玄默就鸿胪寺教之。乃遗玄默阔幅布,以为束修之礼,题云“白龟元年”,调布人亦疑其伪为此题。所得锡赍,尽市文籍,泛海而还。其偏使朝臣仲满,慕中国之风,因留不去,改姓名为朝衡,仕历左补阙。仪王友衡,留京师五十年,好书籍,放归乡,逗留不去。
又曰:贞元二十一年,日本国遣使来朝,留学生橘免势、学问僧空海。元和元年朝贡,使判官高阶真人上言:“前件学生艺业稍成,愿归本国,便请与臣同归。”从之。开成四年,又遣使朝贡。
《南海经》曰:南倭、北倭属倭国,在带方东大海中,以女为王。其俗零结衣服,无针功,以丹朱涂身,不妒忌,一男子数十妇。
屿人
《外国记》曰:周详泛海,落屿。上多,有三千馀家,云是徐福僮男之後,风俗似吴人。
虾夷国
《唐书》曰:虾夷国,海岛中小国也。其吏须长四尺。尤善弓矢,插箭於首,令人戴觚而立,数十步射之,无不中者。显庆四年十月,随倭国使入朝。
卷七百八十三 四夷部四□东夷四
高句丽
范晔《後汉书》曰:高句骊国,节於饮食,而好治宫室。其俗淫,皆洁净自喜,夜辄男女群聚为倡乐。
《魏略》曰:高句丽国,在辽东之东千里。其王都於丸都之下,地方二千里,户三万。多山林,无源泽,其国贫俭土着。为宫室宗庙,祠灵星社稷。其俗吉凶喜寇抄。其国置官,有相加军卢、沛者、古邹加,尊卑各有等。本捐奴部为王,稍微弱,今桂娄部代之。大家不田作,下户给赋税,如奴。俗好歌舞。其人自喜跪拜申一脚,与夫馀异,行步皆走。又以十月会祭天,名曰东盟。有军事亦祭天,杀牛观蹄,以占吉凶。大加着帻,如帻无後;其小加着折风,形台弁。无牢狱,有罪者即会加评议,便杀之,没入妻子为奴婢;盗一责十二。婚姻之法,女家作小屋於大屋之後,名为婿屋,婿暮至女家户外,自名跪拜,乞得就女宿,女家听之,至生子,乃将妇归。其俗淫,多相奔诱。其死葬有椁无棺,停丧百日。好厚葬,积石为封,列种松柏。兄死,亦报嫂。俗有气力,便弓矢、刀矛,有铠,习战。又有小水犭百,俗出好弓,其马小,便登山。夫馀不能臣也,沃沮、东秽皆属之。其国都依大水而居。王莽时,发句丽以伐胡,不欲行,亡出塞,为寇害。莽更名为下句丽。
《後魏书》:高句丽者,出於夫馀。自言先祖朱蒙,母河伯女,夫馀王闭於室中,为日所照,引身避之,日影又逐,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夫馀王弃之,与豕,豕不食;弃之於路,牛马避之;又弃之野,众鸟以毛茹之。夫馀王剖之,不能破,遂还其母。其母以物裹之,置於暖处,有一男破壳而出。及其长也,字之曰朱蒙。其俗言朱蒙者,善射也。夫馀国人以朱蒙非人所生,将有异志,请除之。王不听,命之养马。朱蒙每私试,知其善恶,骏者减食令瘦,驽者善养令肥。夫余王以肥者自乘,以瘦者给朱蒙。后狩于田,以朱蒙善射,射给以一矢。朱蒙虽一矢,殪兽甚多。夫馀之臣又谋杀之。朱蒙母阴知,以告朱蒙。朱蒙与乌馀二人弃夫馀东南走。中道遇一大水,欲济无梁,夫馀人追之甚急。朱蒙告水曰:“我是日子,河伯外孙。今日逃走,追兵垂及,如何得济?”於是鱼鳖并浮,为之成桥。朱蒙得度,鱼鳖乃解,追骑不得度。朱蒙至普述水,遇见三人,其一人衣着麻,一人着纳衣,一人着水藻衣,与朱蒙至纥升骨城,遂居焉。号曰高句丽,因以高为氏焉。
《北史》曰:朱蒙,在夫馀时,其妻怀孕,朱蒙逃後生子。始闾谐,及长,知朱蒙为国王,即与母亡归之,名曰闾达,委之国事。朱蒙死,至孙莫来立,乃并夫馀。汉武帝元封四年,灭朝鲜,置玄菟郡,以高句丽为县以属之。汉时,赐之衣帻、朝服、鼓吹,常从玄菟郡受之。後稍骄,不复诣郡,但於东界筑小城受之,遂名此城为帻沟娄。沟娄者,句丽城名也。
又曰:公孙度之雄海东也,高句丽伯固与之通好。伯固死,伊夷模立。伊夷摸数寇辽东,建安中,公孙康出军击之,大破其国,焚烧邑落。伊夷模更作新国於九都山下。
又曰:高句丽伊夷模死,其子位宫立。始,位宫曾祖宫,生而目开能视,国人恶之。及长,凶虐,国以破残。及位宫生,亦能视人。高丽呼相似为位,以为似其曾祖宫,故名位宫。亦有勇力,便鞍马,善射猎。魏正始中,位宫寇辽西。安平五年,幽州剌史毋丘俭将万人,出玄菟讨位宫,大战於沸流,败走。俭追至岘,悬车束马登丸都山,屠其所都。位宫单将妻子远窜。六年,俭复讨之,位宫轻将诸加奔伏沃沮。俭使将军王颀追之,绝沃沮千馀里,到肃慎南界,刻石纪功。又刊九都山铭不耐城而还。
又曰:後魏太武帝时,高丽王钊曾孙琏始遣使者诣安东,奉表贡方物,并请国讳。太武嘉其诚款,诏下帝系名讳於其国,使员外散骑侍郎李敖拜琏为都督辽海诸军事、高句丽王。敖至其所居平壤城,访其方事,云去辽东一千余里至栅城,南至小海,北至旧夫馀,人户三倍於前。后魏时,贡使相寻,岁致黄金二百斤、白银四百斤。
又曰:後魏文明太后以献文六宫未备,敕琏令荐其女。琏奉表云:“女已出,求以弟女应旨。”朝廷许焉。会献文崩,乃止。
又曰:後魏太和十五年,琏死,其孙云立,复赐以衣冠服物车旗之饰。自此岁常贡献。至大统十年,其王成遣使至西魏朝贡。及齐受东魏之禅,又朝于齐文宣,加成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高丽王如故。
又曰:北齐天保三年,文宣至营州,使博陵崔柳使于高丽。求魏末流人。敕柳曰:“若不从者,以便宜从事!”及至,不见许。柳张目叱之,拳击成,坠於床下,成左右雀息不敢动,乃谢服。柳以五千户反命。
又曰:高句丽东至新罗,西度辽二千里,南接百济,北邻一千馀里。人皆土着,随山谷而居,衣布帛及皮。土田薄瘠,蚕农不足以自供,故其人节饮食。其王好修宫室,都平壤城,亦曰长安城。其城随山屈曲,南临氵贝水。城内惟积仓储器备,寇至方入固守,王别为宅於其侧,不常居之。其外复有国内城及汉城,亦别都也,其国中呼为三京。复有辽东、玄菟等数十城,皆置官司,以相统摄焉。其置官有大对卢已下凡十二等分,掌内外事。复有内评五部褥萨,人皆头着折风,形如弁,士人加插二鸟羽。贵者其冠曰苏骨多,用紫罗为之,饰以金银。服大袖衫、大口裤、素皮带、黄革履。妇人裙襦加衤巽。书有五经、三史、《三国志》、《晋阳秋》。兵器与中国略同。及春秋校猎,王亲临之。税布五匹、谷五石。游人则三年一税,十人共细布一匹。其刑法峻,罕有犯者。乐有五弦琴、筝、筚篥、横吹、萧、鼓之属,吹芦以和曲。每年初,聚戏氵贝水上,王乘腰舆,列羽仪观之。事毕,王以衣入水,分为左右二部,以水石相溅掷,喧呼驰逐,再三而止。性多诡伏,言辞鄙秽,不简亲疏,父子同川浴,共室寝。好歌舞。常以十月祭天,其公会,衣服皆锦绣,金银以为饰。好蹲踞,食用俎豆。出三尺马,云本朱蒙所乘马种,即果下也。风俗尚淫,不以为愧。俗多游女,夫无常人,夜则男女群聚而戏,无有贵贱之节。有婚嫁取,男女相悦即为之。男家送猪、酒而已,无财聘之礼;或有受财者,人共耻之,以为卖婢。死者殡在屋内,殡三年,择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丧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终哭泣,葬则鼓舞作乐以送之,埋讫,取死者生时玩好车马置墓侧,会葬者争取而去。
又曰:隋开皇中,高丽王元率万馀骑寇辽东西,营州总管韦世冲击走之。帝大怒,命汉王谅为元帅,总水陆讨之,下诏黜其爵位。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云云。上於是罢兵,待之如初,元亦岁遣朝贡。炀帝嗣位,天下全盛,高昌王、突厥启人可汗并亲诣阙贡献。於是征元入朝,元惧,蕃礼颇阙。大业七年,帝将讨元罪,车驾度辽水,止营於辽东。又敕诸将:高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入城。城陷,贼辄言降。诸将奉旨,不敢赴机,每先驰奏,比报,贼守御亦备,复出拒战,如此者三。帝不悟,由是食尽师老,转输不继,诸军多败绩,於是班师。
又曰:隋大业九年,炀帝复亲征高丽。敕诸军以便宜从事。诸将分道攻城。贼势日蹙。会杨玄感作乱,帝大惧,即日六军并还。十年,发天下兵,会贼盗蜂起,所在阻绝,军多失期。至辽水,高丽亦困弊,遣使乞降。帝许之,顿怀远镇受其降,仍以俘囚军实归至京师。
《南史》曰:高丽本有五族,有消奴部、绝奴部、慎奴部、灌奴部、桂娄部。本消奴部为王,微弱,桂娄部代之。其置官,有对卢则不置沛者,有沛者则不置对卢焉。晋安帝义熙九年,高翼奉表献赭白马。宋元嘉十五年,冯弘为魏所攻败,奔高丽北丰城,表求迎接。文帝遣使王白驹、赵次兴迎之,并令高丽资遣。琏不欲弘南,乃遣将孙漱、高仇等袭杀之。白驹等率所领七千馀人生擒漱,杀仇等二十人。十六年,文帝欲侵魏,诏琏献马八百匹。大明二年,又献肃慎矢及苦矢、石。历齐、梁,并授爵位,遣使奉表献方物不绝。
《唐书》曰:高丽者,出自扶馀之别种。其国都於平壤城,即汉乐浪郡之故地,在京师东五千一百里。其官大者号大对卢,比一品,总知国事。三年一代,若称职者,不拘年限。交替之日,或不相祗服,皆勒兵相攻,胜者为之。其王但闭宫自守,不能制御。次曰太大兄,比正二品。对卢以下,官总十二级。外置州县六十馀城,大城置亻辱萨一人,比都督。诸城置道使,比剌史。其下各有僚佐,分掌曹事。衣裳服饰,惟王五彩,以白罗为冠,白皮小带,其冠及带咸以金饰。官之贵者,则青罗为冠,次以绯罗,插二鸟羽及金银为饰。衫筒袖,裤大口,白韦带,黄革履。国人衣褐戴弁,妇人首加巾帼。好围棋、投壶之戏,人能蹴鞠。食用笾豆簋樽俎洗,颇有箕子之遗风。其所居必依山谷,皆以茅草葺舍,惟佛寺神庙及王宫官府乃用瓦。其俗贫窭者多冬月皆作长坑,下燃火,温以取暖;种田、养蚕略同中国。城东有大穴,名神隧,皆以十月王自祭之。俗爱书籍,至於衡门厮养之家,各於街衢造大屋,谓之局堂,子弟未婚之前,昼夜於此读书、习射。
又曰:武德二年,高丽王建武遣使来朝。四年,又遣使朝贡。高祖感隋末战士多陷其地,五年赐建书云:“在此所有高丽人等,已令追括寻即遣送;彼处有此国人者,王可放还,务尽绥育之方,共弘仁恕之道。”於是建武悉搜括华人,以礼宾送,前後至者万数,高祖大喜。七年,遣使往册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仍将天尊像及道士往彼,为之讲《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观听者数千人。贞观二年,破突厥颉利可汗,建武遣使奉贺,并上封域图。五年,诏遣广州都督府司马长孙师往,收瘗隋时战亡骸骨,毁高丽所立京观。
又曰:贞观十六年,高丽西部大人盖苏文有罪,其王建武议欲诛之。苏文乃召部兵於城南,云将校阅,诸大臣皆来临视,苏文勒兵尽杀之。因驰入王宫,杀建武,立其弟大阳子臧为王,自立为莫离支,犹中国兵部尚书兼中书令之职也,自是专国政。苏文姓泉氏,须面甚伟,形体魁杰,身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恒令其属官俯伏於地,践之上马,下亦如之。出必先布队仗,导者长呼,以辟行人,百姓畏避,皆自投坑谷。太宗闻之,遂出师吊伐。十九年,命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领将常何等率江淮岭硖劲卒四万、战船五百艘,自莱州泛海趋平壤;又以英国公李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为副,率步骑六万趋辽东。两军合势,太宗亲御六军以会之。夏四月,李军渡辽,进攻盖牟城,拔之,以其城置盖州。五月,渡辽水,诏彻桥梁,以坚士卒志。帝既至辽东城下,见士卒负担以填堑者,帝分其尤重者,於马上载之。从官悚动,争赍以送城下。高丽闻我有抛车,飞三百斤石於一里之外者,甚惧之,乃於城上积木为战楼,以拒飞石。列车发石,以击其城,所遇尽溃。又推撞车,撞其楼阁,无不倾倒。拔其城为辽州。初,帝自定州命每十里置一烽,属于辽城,与太子约:克辽东当举烽。是日,帝命举烽。师次白崖城,右卫太将军李思摩中弩矢,帝亲为吮血,将士闻之莫不感励。城主孙戊音遂乞降,以其城置岩州,授伐音为剌史。我军之渡辽也,莫离支遣加户城七百人戍盖牟城,李尽虏之。其人并请随军自效,太宗谓曰:“讵不欲尔之力?尔家悉在加尸,尔为吾战,彼将为戮矣。破一家之妻子,取一人之力用,吾不忍也!”悉令放还。车驾进次安市城,高丽北部耨萨高延寿、南部高惠真,率高丽、之众十五万来救,引军直进。太宗夜召诸将,躬自指麾,因令所司张受降幕於朝堂之侧,曰:“明日午时纳降虏於此矣!”遂率军而进,至时,果败二帅之众。太宗因按辔观贼营垒,谓侍臣曰:“高丽倾国而来,存亡所系,一麾而败,天我也。”因下马再拜以谢天,名所幸山为驻跸山,令中书侍郎许敬宗为文,勒石以纪其功。八月,移营安市诚东,李等攻拔之,乃诏班师。初,攻陷辽东城,其中应没为奴婢者一万四千人,并遣集幽州,将分赏将士。太宗悯其父母妻子一朝分散,令有司准其直以布帛赎之,赦为百姓,其众欢叫之声三日不息。
又曰:贞观二十年,高丽遣使来谢罪,并献二美女。太宗谓其使曰:“归谓尔主:美色者,人之所重。尔之所献,信为美丽。悯其离父母兄弟,於本国留其身而忘其亲,爱其色而伤其心,我不取也。”并还之。
又曰:乾封元年,高丽遣其子入朝,陪位於太山之下。其年,盖苏文死,其子男生代为莫离支,与弟男建、男产不睦,为其所逐,走据国内城,使其子献城,诣阙求哀。十一月,命英国公李率郭侍封等以征之。二年二月,至城,谓诸将曰:“新城是高丽西境镇城,最为要害。若不先图,馀未易可下。”遂引兵於城西南,据山筑栅,且攻且守。城中窘急,数有降者。自此所向克捷,高藏及男建遣男产将首领九十八人持帛幡出降,请使入朝,以礼延接。男建犹闭门固守。十一月,拔平壤城。虏高藏、男建等至京师,献俘于含元宫。乃分其地,置都督府九,州四十二,县一百。又置安东都护府以统之。擢其酋渠有功者,授都督、刺史及县令,与华人参理。仍遣左武卫将军薛仁贵总兵镇之。自是高氏君长遂绝。
卷七百八十四 四夷部五□东夷五
豆莫娄
《後魏书》曰:豆莫娄国,在勿吉国北千里,去洛阳六千里,旧北夫馀也。
沃沮
范晔《後汉书》曰:东沃沮,人性质直强勇,便持矛步战。
《魏志》曰:东沃沮在高句丽盖马大山之东,滨大海而居。无大君王,世世有邑长。其言语与句丽大同,时时小异。汉初,燕亡人卫满王朝鲜时,沃沮皆属焉。元封二年伐朝鲜,分其地为四郡,以沃沮为玄菟郡。後为夷貊所侵,还属乐浪。今诸邑落渠帅称三老臣,句丽置其中大人为使,又置大家以统之,税其貂布食物、美女碑妾。其土肥美,背山向海,宜五谷。人性质直。少牛马。便持刀矛。其国俗制度,大较似句丽。其嫁娶之法:女年十岁已相许,男家迎之,长养以为妇,至成人更还女家,责钱毕乃复还男。其葬送之法:大木椁长十馀丈,开一头作户,新死皆假埋之,须肌肉尽,取骨置椁中;举家皆共一椁,刻木如生,随死者为数;又为瓦鬲,置米其中,编悬之於椁户边。
《後汉书》曰:北沃沮,人言海中有女国,无男人。或传其国有神井,窥之辄生子云。
《魏志》曰:北沃沮,一名置沟娄,去南沃沮八百里。其俗南北皆同。与挹娄接,挹娄喜乘船寇抄,沃沮畏之。夏日恒在山上长深穴中为守备;冬月冰冻,船道不通,乃下居村落。其耆老言:国人尝乘船捕鱼,遭风,见吹数十日,东得一岛,其上有人,言语不可晓。其俗,常以七月取童女沈海。又言一国亦在海中,纯女无男。又得一布衣,其两袖长二丈。又得一破船,在岸边。有一人,项中复有面,与语不相晓,不食而死。
肃慎
《书》曰:成王既伐东夷,肃慎来贺,(海东诸夷,武王克商,皆通道焉。成王即政而叛,王伐而服之,故肃慎相来贺。)王俾荣伯作《贿肃慎之命》。(王使荣伯为命书,以币贿赐肃慎之束贺。)
《後汉书》曰: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在夫馀东北千馀里,东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不知其北所极。土地多山险,车马不通。人形似夫馀,而言各异。有五谷、麻布。出赤玉、好貂。(所谓挹娄貂是。)无君长,其邑各有大人,处於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好养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夏则裸以尺布,蔽其前後。其人臭秽不洁,作厕於中,圜之而居。自汉兴以後,臣属夫馀。种众虽少,而多勇力,处山险,又善射发,能入人目。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苦,长一尺八寸。青石为镞,镟皆施毒,中人即死。便乘船,好寇盗,邻国畏患,而卒不能服。东夷夫馀饮食类此,皆用俎豆。惟挹娄独无法俗,最无纲纪。(《魏志》所载同。)
《山海经》曰:不咸山在肃慎国。有树名雄常,先人代帝,於此取衣。(其俗无衣。中国有圣帝代立者,则此木皮可衣。)
《家语》曰:孔子在陈,惠公宾之於上馆。时有集隼庥於陈侯之庭而死,苦矢贯之,石,(苦,木名。,箭镞。)其长尺有咫。惠公使以隼如孔子之馆问焉,子曰:“隼之来远矣,此肃慎氏之矢也。”(事具博物部。)
《肃慎国记》曰:肃慎氏,其地在夫馀国北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父子世为君长,无文墨,以言语为约。其畜有马、猪、牛、羊。不知乘马,以为财产而已。猪放山谷中,食其肉,坐其皮,绩猪毛以为布。无井灶,人作瓦鬲,四五升以食。坐则箕踞,足挟肉而啖之;得冻肉,坐其上,令软。土地无盐,烧木作灰,灌取汁食之。俗皆编发,以布作褡衤,径尺馀,以蔽前。嫁娶之法:男以毛羽插女头,女和则持归,然後致礼娉之。妇贞而女淫,贵壮贱老,寡居终身不嫁。性凶悍,以无忧丧相尚。父母死,男子不哭,哭者谓之不壮。相盗,赃物无多少,尽诛杀之。虽野处而不相犯。死者即日便葬於野,交木作小椁。杀猪积椁上,富室数百,贫者数十,以为死者之粮。以土覆之,以绳系於椁,头出土上,以酒灌酹,终绳腐而止,无时祭祀也。其檀弓三尺五寸,括矢长尺有咫,石,皮骨甲。石山在国东北,取之必先祈神,石利入铁。
勿吉
《後魏书》曰:勿吉国在高句丽北,旧肃慎国也。去洛五千里。国有大水,阔三里馀,名速末水。其地下湿。无牛,有车马,佃则偶耕,车则步推。有粟及麦祭,(音祭。)菜则有葵。水气咸凝,盐生树上,亦有盐池。多猪无羊。嚼米р酒,饮之能醉。妇人则布裙,男子猪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执女乳而罢,便以为定,仍为夫妇。俗以人溺洗手面,头插虎豹尾。其父母春夏死立理之,冢上作屋,不令雨湿;若秋冬死,以其尸哺貂,貂食其肉,多得之。国南有徒太山,魏言太皇。有虎豹熊狼,不害人。其傍有大莫卢覆锺国、莫多回国、库娄国、素和国、具伏弗国、匹犁尔国、拔大何国、都羽陵国、库伏真国、鲁娄国、羽真俟国,前后各遣朝献。
《北史》曰:勿吉国在高句丽北,一曰。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其人劲捍,於东夷最强,言语独异。常轻豆莫娄等国,诸亦患之。去洛阳五千里。自和龙北二百馀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洛怀水,水广里馀。又北行十五日,至太岳、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到其国。其部类凡有七种,一号栗末部,与高丽接,胜兵数千,多骁武,每寇高丽;其二曰伯咄部,在栗末北,胜兵七千;其三曰安车骨部,在伯咄东北;其四曰拂涅部,在伯咄部东;其五曰号室部,在拂涅东;其六曰黑水部,在安车骨西北;其七曰山部,在栗末东南,胜兵并不过三千。而黑水部尤为劲健。自拂涅以东,矢皆石镞,即古肃慎氏也。东夷中为强国,所居多依山水,渠帅曰大莫弗瞒(母官切。)咄。国南有徒太山者,俗甚敬畏之,人不得山上溲污;行经山者,以物盛去。地卑湿,筑土如堤,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其妻有外淫者,人告其夫,辄杀妻而後悔,必杀告者,由是奸淫事终不敢发。人皆善射,以射猎为业,角弓长三尺,箭长尺二寸。常以七八月造毒药,傅矢以射禽兽,中者立死。煮毒药,气亦能杀人。
又曰:延兴中,勿吉国遣乙力支朝献。大和初,又贡马五百匹。乙力支称:初发其国,乘船溯难河西上,至太氵尔河,沉船於水,南出陆行,度洛孤水,从契丹西界达和龙。自云:其国先破高句丽十落,密共百济谋,从水道并力取高丽,遣乙力支奉使大国,谋其可否。诏敕:“三国同是藩附,宜共和顺,勿相侵扰。”乙力支乃还,从其来道,取得本船,泛达其国。
《隋书》曰:开皇初,勿吉国相率遣使贡献。文帝诏其使曰:“朕闻彼土人勇,今来实副朕怀。视尔等如子,尔等宜敬朕如父。”对曰:“臣等僻处一方,闻内国有圣人,故来朝拜。既亲奉圣颜,愿长为奴仆。”其国西北与契丹接,每相劫掠。後因其使来,文帝诫之,使勿相攻击,使者谢罪。帝因厚劳之,令宴饮於前。使者与其徒皆起舞,其曲折多战斗容,上顾谓侍臣曰:“天地间乃有此物,常得用兵意。”然其国与隋悬隔,惟栗末白山为近。炀帝初,与高丽战,频败其众,渠师突地稽率其部降,拜右光禄大夫,居之柳城,与边人来往,悦中国风俗,请被冠带。帝嘉之,赐以锦绮而褒宠之。及辽东之役,突地稽率其徒以从,每有战功,赏赐甚厚。
扶桑国
《南史》曰:扶桑国者,齐永平元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馀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锦。作板屋,无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无兵甲,不攻战。其国法有南北狱,若有犯轻罪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放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人大会,坐罪人於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者则及七世。名国王为乙祁,贵人第一者对卢,第二者小对卢,第三为纳咄沙。国主行,有鼓角导从。其衣色随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已年黄、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长,以角载物,至胜二十斛。有马车、牛车、鹿车。国人养鹿,如中国畜牛,以乳为酷。有赤梨,经年不坏。多葡萄。其地无铁,有铜,不贵金银,市无租估。其婚姻法:婿往女家门外作屋,晨夕洒扫,经年而女不悦,即驱之,相悦乃成婚。婚礼大抵与中国同。亲丧,七日不食;祖父母丧,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三日不食。设坐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嗣王立,三年不亲国事。其俗旧无佛法,宋大明二年,宾国常有比丘五人游行其国,始通佛法经教焉。
女国
《南史》曰:沙门惠深云:女国在扶桑东千馀里。其人容白端正,色甚洁白,身体存毛,发长委地。至二三月,竞入水妊娠,六七月产子。女人胸前无乳,项後生毛根,白毛中有汗似乳。子百日能行,三四年则成人矣。儿见人惊避,偏畏丈夫。食咸草如禽兽。咸草叶似邪蒿,而气味咸。
文身
《南史》曰:文身国,在佞国东北七千馀里。人体有文如兽,其额上有三文,文直,贵;文小曲者,贱。土俗欢乐,物丰而贱,行客不赍粮。有屋宇,无城郭。国王所居,饰以金银珍丽。绕屋为堑,广一丈,实以水银,雨则流于水银之上。市用珍宝。
大汉
《南史》曰:大汉国,在文身国东五千馀里,无兵戈,不战伐。风俗并与文身国同,而言语异。
流求
《隋书》曰:流求国,居海岛之间,当建安郡东,水行五日而至。土多出铜。其王姓欢斯,名渴刺兜,不知其由来、有国代数也。彼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所居曰波罗檀洞,堑栅三重,环以流水,树棘为藩。王所居舍,其大十六间,雕刻禽兽。多斗镂树,似橘而叶密,条纤如发,纷然下垂。国有四五帅统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鸟了帅,并以善战者为之,自相树立,理一村之事。男女皆以白缠发,从头盘绕。妇人以罗纹白布为帽,织斗镂皮,并杂色及杂毛以为衣,制裁不一。织藤为笠,饰以毛羽。兵有刀槊弓箭剑铍之属,编为甲,或以熊、豹之皮。王乘木兽,令人举之而行,导从不过数十人。国人好相攻击,人皆骁健善走,难死而耐创。诸洞各为部队,不相救助。两阵相当,勇者三五人相击射,如其不胜,一军皆走,遣人致谢,即共和解,收取斗死者,共聚而食之,食皆用手。无赋敛,有事则均税。俗无文字,视月亏盈以纪时节,候草枯以为年岁。人深目长鼻,颇类于胡人。纵年老,发多不白。无君臣上下之节、拜伏之礼。父子同床而寝。妇人产乳,必食子衣。以木槽曝海水为盐,木汁为醋,酿米面为酒。遇得异味,先进尊者。凡有宴会,执酒者必待呼名而後饮。上王者酒,亦呼王名,衔杯同饮,颇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众皆和,音韵哀怨。其死者气将绝,举至庭,浴其尸,以布帛缠之,裹以苇草,衬土而殡,上不起坟,为子者数月不食肉。有熊罴豺狼,尤多猪鸡,无牛羊驴马。厥田良沃,先以火烧,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为刃,长尺馀,阔数寸--而垦之。宜播种。树木同江表,气侯岭南相类。俗事山海之神,祀以酒肴。斗战杀人,便将所杀人祭其神。炀帝大业初,海帅何蛮等,每春秋二时,天清风静,东向,依稀似有烟雾之气,亦不知几千里。三年,帝令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何蛮言之,遂与蛮俱往。因到流求国,言语不相通,掠一人,并取其甲而还。时倭国使来朝贡,见之,曰:“此夷邪久国人所用也。”帝遣武贲郎将陈棱、朝请大夫张镇同率兵,自义安浮海击之,至流求。初,棱将南方诸国人从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棱击走之,进至其都,频战皆败,毁其宫室,虏其男女数千人而还。
卷七百八十五 四夷部六□南蛮一
叙南蛮
《礼记□王制》曰:南方曰蛮,雕题交址,有不火食者矣。(雕文,谓刻肌,以丹青涅之。交距足,相乡。不火食,地气暖,不为病。)
《左传》曰:庸人率群蛮以叛楚,(庸,今上庸县,属楚之小国。)麋人率百濮聚於选,将伐楚。(选,楚地。百濮,夷也。)於是申息之北门不启。
又曰: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无质也,(质,信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
又曰: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蠢,动也。蛮荆,荆州之蛮也。)
《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
又曰: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逖蛮方。(蛮方,蛮荆之外也。此时中国微弱,故复戒将率之臣,以治军实。)
又曰:保有凫绎,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及彼南夷,莫不率从。
《尚书□舜典》曰:柔远能迩,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帝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宄。”(猾,乱也。夏,华夏也。群行攻劫曰寇,杀人曰贼,在外曰奸,在内曰宄,言无教所致也。)
又《禹贡》曰:三百里蛮。
《论语》曰: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
《史记》曰:吴太伯、弟仲雍皆周大王之子,避季历,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馀家。
《汉书》曰:贾谊上书云:“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蛮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
《世说》曰:郝隆为桓温南蛮参军。三月三日,就温席作诗曰:“И隅跃清池。”温问何物,答曰:“蛮名鱼为И隅。”桓曰:“何为作蛮语?”隆曰:“千里投公,始得一蛮府参军,那得不作蛮语!”
越裳国
《尚书大传》曰:交址之南有越裳国。周公居摄六年,制礼作乐,天下和平。越裳以三象重译而献白雉,曰:“道路悠远,山川阻深,音使不通,故重译而朝成王以归。”周公曰:“德不加焉,则君子不飨其质;(质亦贽也。)政不施焉,则君子不臣其人。何以获此赐也?”其使请曰:“吾受命吾国之黄日久矣;天之无烈风淫雨,意者中国有圣人乎?有则盍往朝之?”周公乃归之於王,称先王之神致,以荐于宗庙。周德既衰,於是稍绝。
黄支国
《汉书》曰:黄支国,去合浦日南三万。国俗与朱崖略同。武帝时来贡,且多明珠、璧琉璃、奇石异物。大珠围及二寸,至圆者置之平地,终日不得止。
盘瓠
《後汉书》曰:昔高辛氏有犬戎之寇,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乃访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将吴将军首者,购黄金千镒、邑万家,又妻以少女。时帝有畜狗,其毛五采,名曰盘瓠。下令之後,盘瓠遂衔人头造阙下,群臣怪而诊视之,乃吴将军首也。帝大喜,乃以女配盘瓠。盘瓠得女,负而走南山,止石室中,所处险绝,人迹不至。於是女解去衣裳,为仆鉴之髻结,著独力之衣。(仆鉴、独力,皆未详。流俗或改鉴为坚者,妄穿凿也。)经三年,生子十二人,六男六女。盘瓠死後,因自相夫妻,织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制裁皆有尾形,其衣裳斑谰。语言侏离。好入山壑,不乐平旷。帝顺其意,赐以名山广泽。其後滋蔓,号曰蛮夷,外痴内黠,安土重旧。以先父有功、母帝之女,田作贾贩,无关梁符传租说之赋。有邑君长,皆赐印绶。冠用獭皮,名渠帅曰精夫,相呼为央徒。(央,焉郎切。《说文》曰:女人自称,央,我也。)今长沙武陵蛮是也。
又曰:南蛮,其在唐虞与之要质,故曰要服。夏、商之时,渐为边患。暨于周代,党众弥盛,故《诗》曰:“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至楚武王时,蛮与罗子共败楚师,杀其将屈瑕。(莫敖不设备,故败,缢于荒谷,群帅囚于治父也。)楚师既振,遂属於楚。及吴起相悼王,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秦昭王使白起伐楚,略取蛮夷,始置黔中郡。
又曰:汉兴,改秦黔中郡为武陵。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谓ク布(《说文》曰:ク,南蛮赋也。音冬切。)虽时为寇盗,而不足为郡国患。光武建武二十三年,武陵蛮精夫相单程等大寇郡县,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南郡、长沙、武陵兵万馀人,乘船溯沅水入武溪击之。(沅水出柯故且兰东北,经灵溪、长沙、巴陵郡入洞庭通功也。武溪,在灵溪郡卢溪县。)尚轻敌深入,悉为所没。又遣伏波将军马援将兵到临沅,(今武陵郡武县,即汉临沅县也。)击破之,单程等饥困乞降。会援病卒,谒者宗均听悉受降,为置吏以司之,群蛮遂平。
又曰:顺帝永和初,武陵太守上书,以蛮夷率服,可比汉人,增其租赋。议者皆以为可,尚书令虞诩独奏曰:“自古圣王不臣异俗,非德不能及,威不能加,其兽心贪婪,难率以礼。是故羁縻而绥抚之,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先帝旧典,贡税多少,所由来久矣。狡カ增之,必有怨叛,计其所得,不偿所费,必有後悔。”帝不从。其冬,酆中中蛮(水,出令酆阳郡。,音娄。)果争贡布非旧约,遂杀乡史,举种反叛。明年,遣武陵太守李进讨破之,斩首数百级,馀皆降散。
又曰:延熹中,长沙零陵蛮反叛,寇江陵。荆州刺史刘度、谒者马睦、南郡太守李肃皆奔走。肃主簿胡爽扣马首谏曰:“蛮夷见郡无儆备,故敢乘间而进。明府为国大臣,连城千里,举旄鸣鼓,应声十万,奈何委付守之重,而为逋逃之人乎?”肃拔刃向爽曰:“掾促去!太守今急,何暇此计!”抱马固谏,肃遂杀爽而走。帝闻之,征肃弃市,复爽门闾,拜家一人为郎。
《魏略》曰:高辛氏有老妇居王室,得耳疾。挑之,乃得物,大如茧。妇人盛瓠中,覆之以盘。俄须化为犬,其文五色,因名盘瓠。
干宝《晋纪》曰:武陵长沙郡夷,盘瓠之後。杂处五服之内,凭山阻险。每常为猱杂鱼肉,而归以祭盘瓠。俗称赤髓横裙子孙。
《唐书》曰:黄国公册安昌者,盘瓠之苗裔也。世为巴东蛮帅,与田、李、向、邓各分盘瓠一体。世传其皮盛以金函,四时致祭。
黄闵《武陵记》曰:山半有盘瓠石室,可容万人,中有石床、盘瓠行迹。今按山窟前,有石羊、石兽,古迹奇异。尤多坐石窟,大如三间屋。遥见一石,仍似狗形,蛮俗相传云是盘瓠象也。
《荆州记》曰:阮陵县君居酉口,有上就、武阳二乡,惟此是盘瓠子孙狗种也。二郡在武陵溪之北。
廪君
《後汉书》曰: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覃(覃音审。)氏、相氏、郑氏,皆出於武落锤离山。(在今郡是奏陵山县。)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四姓之子皆生黑穴。未有君长,俱事鬼神,乃共掷剑於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巴氏子务相乃独中之,众皆叹服。又令各乘土船,约能浮者当为君,馀姓悉沉,惟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乃乘土船,从夷水至盐阳盐水,有神女谓廪君曰:“此地广大,鱼盐所出,愿留共居。”廪君不许。盐神暮辄来宿,旦即化为虫,与诸虫群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积十馀日。廪君思其便,因射杀之,天乃开明。廪君於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祠焉。
又曰:秦惠王并巴中,以巴氏为蛮夷君长,世代尚秦女。其人爵比不更,有罪得以爵除。
又曰:汉兴,南郡太守靳强奏请,一依秦时故事。至光武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氵屠山蛮雷迁等始反叛,(氵屠,音屠。)寇掠百姓。遣武威将军刘尚讨破之,徙其种人七千馀口置江夏界中。其後沔中蛮是也。(汉之江夏郡,今竟陵郡富水、安陆、齐安、汉阳、江夏、蕲春郡地皆是也。)
又曰:和帝永元十三年,巫蛮许圣等(汉之巫县,今云安郡巫山县也。)以郡收税不均,怀怨恨,遂屯聚反叛。荆州诸郡兵讨破之,复悉徙置江夏。灵帝光和三年,江夏蛮复反,寇患累年。庐江太守陆康讨破之。(汉庐江即今郡也。)
《世本》曰:廪君使人操青缕以遗盐神曰:“婴此即相宜。”云与女俱生,弗宜将去。盐神受缕而婴之,廪君即立阳石上,望青缕而射之。盐神死,天乃大开。
《说文》曰:家,南郡蛮夷布也。(家音稼。)
《荆州图》曰:夷陵县西有温泉。古老相传,此泉元出盐,于今水有盐气。县西一独山,有石穴,有二大石并立穴中,相去一丈,俗名为阴阳石。阴石常湿,阳石常燥。
盛弘之《荆州记》曰:昔廪君浮夷水,射盐神于阳石之上。按,今施州清江县江水,一名夷水,一名盐水,源出清江县西都亭山。
《水经》曰:夷水,别出巴郡鱼复县。《注》云:“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蜀人见澄清,因名清江。”
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