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544 页/共 737 页

《後汉书》曰:滇郡有池,周回二百馀里,水源深,而末更浅狭,有似倒流,故谓之滇池。河土平敞,多出鹦鹉、孔雀,有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人俗豪汰,居官者皆富及累代。及王莽政乱,益州郡夷栋蚕、若豆等起兵杀郡守,越姑复夷人大牟亦皆叛。莽遣宁始将军廉丹,发巴、蜀吏人卒徒十万击之,连年不克而还。以广汉、文齐为太守,群夷始得其和。及公孙述据益土,齐固守拒险。闻光武即位,乃间道遣使自闻。蜀平,征为镇远将军,封成义侯。於道卒,诏为起祠堂,郡人立庙祠之。 又曰:建武十八年,夷渠帅栋蚕,与姑复、扌弄栋、揲榆、连然、滇池、建怜、昆明诸种反叛,遣武威将军刘尚发卒击之。尚军渡泸水,入益州界。群夷皆弃垒奔走,尚进军,连战皆破之。追至不韦,(孙盛《蜀谱》曰:初,秦徙吕不韦子弟宗族於蜀。汉武开西南夷,置郡县,徙吕氏以充之,因置不韦县。)斩获甚众,诸夷悉平。 又曰:章帝元和中,蜀郡王阜为太守,政化尤异,有神马四匹出滇池中。 《蜀志》曰:後主建兴二年,诸葛亮率众南征,所战皆捷。孟获者,为夷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於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曰:“不知虚实,故败。定易胜耳。”亮纵之,使更战。七擒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皆平。 邛 《汉书》曰: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邛都最大。皆椎髻,耕田,有邑聚。 《後汉书》曰:邛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邛都县。无几而地陷为泽,因名为邛池,南人以为邛河。其後复反叛。元鼎六年,汉兵自越水伐平之,以为越郡。其郡土地平原,有稻田。俗多游荡,而喜讴歌,略与柯相类。豪帅放纵,难得制御。王莽时,郡守枚根(枚根,太守姓名也。)调邛人长贵以为军侯。更始二年,长贵攻杀根,自立为邛谷王。至光武,因就封之,授越太守印绶。後刘尚击益州夷,路由越,长贵闻之,疑尚既定南边,威法必行己,不得自放纵,即聚兵,招呼诸君长,多酿毒酒,欲先以劳军,因袭击尚。尚知其谋,即分兵先据邛都,遂掩长贵,诛之,徙其家属於成都。 又曰:安帝时,永昌、益州、蜀郡(并今云南郡也。)夷皆叛,众十馀万,破坏二十馀县。益州刺史张乔,乃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榆破之,渠帅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史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论。 又曰:永平中,邛都太守巴郡张翕政化清平,得夷人和,在郡十七年卒。夷人爱慕,如丧父母。苏祁斯人叟二百馀人,赍牛羊送丧,至翕本县,起坟祭祀。诏书嘉美,为立祠堂。後夷人反乱,天子以翕有遗爱,乃拜其子湍为太守,夷人欢喜,皆奉迎道路,曰:“郎君仪貌类我府君。”後湍颇失其心,有欲叛者,诸夷耆老相晓语曰:“当为先府君。”故遂得以安。 《南中八郡志》曰:邛河纵广二十里,深百馀丈,多大鱼,长一、二丈,头特大,遥视如载铁釜状。 李膺《益州记》曰:邛都县下有一老姥,家贫孤独,每食,辄有小蛇,头上戴角,在床间,姥怜饴之。後稍长大,遂长丈馀。令有骏马,蛇遂吸杀之。令因大忿恨,令姥责出蛇。姥云在床下,令即掘地,愈大而无所见。令迁怒,杀姥。蛇乃感人以灵,言“嗔令何杀我母?当为母报仇!”此後每夜辄闻若风,四十许日。百姓相见,咸惊语:“汝头那忽戴鱼?”是夜,方四十里,与城一时俱陷为湖,土人谓之为陷河。惟姥宅无恙,讫今犹存。渔人采捕,必依止宿。每有浪,辄居宅侧,恬静无他,风静水清,犹见城郭楼橹然(音测。)今水浅时,土人没水,取得旧木,坚贞,光黑如漆,好事者以为枕,相赠焉。 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都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徒。 《後汉书》曰: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都。县其人被发、左衽,言语多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土出长年神药,仙人山图所居焉。元鼎六年,以为沉黎郡。至天汉四年,并蜀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  《汉书》曰:桐师以东北,至叶榆,名为、昆明。编发,随畜迁徙无常处,无君长,地方可数千里。 《永昌郡传》曰:越郡,在建宁西北千七百里,治江都县。自建宁,高山相连,至川中平地,东西南北八千馀里。郡特好桑蚕,宜黍,稷、麻、稻、梁。 冉ζ 《汉书》曰:自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冉ζ最大。其俗或着土,或移徙。 《後汉书》曰:冉ζ夷者,武帝所开,元鼎六年以为汶山郡。(今蜀郡西北通化郡地也。)至宣帝地节三年,夷人以立郡赋重,帝乃省并蜀郡,为北部都尉。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其王侯颇知文书,而法俗严重。贵妇人,党母族,死则烧其尸。土气多寒,虽在盛夏,冰犹未释。皆依山居止,累石为室,高者至十馀丈,为邛笼。(今彼土夷人呼为雕。)又土地刚卤,不生谷、粟、麻、菽,惟以麦为资。而宜畜牧,有旄牛,无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毛可为。(ㄔ,徒冬切。,音贰。)出名马,有羚羊,(羚音灵。)可疗毒。又有食药鹿,鹿有胎者,其肠中粪亦疗毒疾。又有五角羊、麝香、轻毛鸡、猩猩。其人能作旄毡、班、青顿、{比毛}、羊羧之属。(青顿、{比毛}并未详,字书无二字。)特多杂药。地有咸土,煮以为盐,{鹿齐}、羊、牛、马,食之皆肥。({鹿齐}音子兮切。)其西又有三河、盘于虏,北有黄石、北地、卢水胡,其表乃为徼外。後灵帝时,复分蜀郡北部为汶山郡。 白马 《汉书》曰:蜀之西,冉ζ以东北,君长以十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 《后汉书》曰:白马氐者,武帝元鼎中,分开广汉西部,合以为武都。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氐人勇戆抵冒,贪货死利。居於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顷,四面斗绝。数为边寇,郡县讨之,则依固自守。元封三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昭帝元凤中,氐人复叛,执金吾马适建(姓马适,名建。)等将三辅太常徙讨破之。建武初,氐人悉附陇蜀,及隗嚣灭,其酋豪乃背公孙述降汉,马援上复其王侯君长,赐以印绶。後嚣族人隗茂反,杀武都太守。氐人大豪齐锺留为种类所敬信,威服诸豪,与郡丞孔奋击茂,破斩之。 白狼夷 《後汉书》曰: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国朱辅,好立功名,慷慨有大略。在州数岁,宣示汉德,威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所不至,正朔所不加,白狼、盘木、唐等百馀国,户百三十馀万、口六百万以上,举种奉贡,称为臣仆。辅上疏曰:“臣闻《诗》云:彼狙者歧,有夷之行。《传》曰:歧道虽僻,而人不远。诗人诵咏,以为符验。今白狼王唐等慕化归义,作诗三章。路经邛来大山太零高坂,峭危峻险,百倍岐道。襁负老幼,若归慈母。远夷之语,辞意难正。草木异种,鸟兽殊类。有犍为郡掾田恭,与之习狎,颇晓其言。臣辄令讯其风俗,译其辞语。今遣从事史李陵与恭护送诣阙,并上其乐诗。昔在圣帝,舞四夷之乐;今之所上,庶备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录其歌焉。(《东观记》载其歌,并载夷人之本语,并重译训沼为华言,今《花史》所载者是也。)至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楼薄蛮夷王唐缯等,遂率种人十七万口内属。 单国(音檀) 《後汉书》曰:和帝永元九年,单国王雍由调遣使重译奉国珍宝,和帝赐金印、紫绶。安帝永宁初,复遣使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单国西南通大秦。明年元会,安帝作乐於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彩缯各有差。 柯 《後汉书》曰:初,楚顷襄王时,遣将庄豪从沆水伐夜郎。军至且兰,船於岸而步战。既灭夜郎,因留王滇池。以且兰有船柯处,乃改其名为柯。(《异物志》曰:柯,击船戢也。)柯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生,又无蚕桑,故其郡最贫。句可县有光榔木,可以为面,百姓资之。 又曰:公孙述时,柯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番禺江,今南海郡。)光武嘉之,并加褒赏。桓帝时,郡人尹珍自以生於荒裔,不知礼义,乃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学成,还乡里教授。自是,南域始有学焉。 《永昌郡传》曰:柯郡,在建宁东北千二百里,处所险峻,率皆高山而少平地。 《唐书》曰:柯蛮首领亦姓谢氏。其地北去兖州一百五十里,东至辰州二千四百里,南至交州一千五百里,西至昆明九百里。无城壁,散为部落而居。土气郁热,多霖雨,稻粟再熟。无徭役,惟征战之时,乃相屯聚,刻木为契。其法,劫盗者三倍还赃,杀人者出牛马三十头,乃得赎死,以纳死家。风俗物产,略与东谢同。其首领谢龙羽,大业末据其地,胜兵数万人。 又曰:武德三年,柯蛮首领谢龙羽遣使朝贡,授龙羽州刺史,封夜郎郡公。贞观四年,复朝贡。开元十年,大酋长谢元齐死,诏立其嫡孙嘉艺袭其官封。二十五年,大酋长赵君道来朝,献方物。元和三年五月,敕自今已後,委黔南观察使差本道军将充押领柯、昆明等使。四年正月,遣使来朝。是月,遣中使魏德和领其使,并赍国信物降玺书,赐其王焉。自後朝负不绝。 《临海异物志》曰:桄榔木生柯,外皮有毛,似并榈而散生。其木刚,作锄利如铁,中石更利,惟中焦根乃致败耳。皮中有似稻米片,又似麦面,作饼饵。 《广志》曰:光榔树,大四五围,长五六丈,洪直,旁无枝条。其颠生叶。不过数十,似棕叶。破其木,肌坚难伤。入数寸,得面,赤黄,密纟致可食。 濮 《周书□王会》曰:卜人,丹沙。注云:西南之蛮,丹沙所出。按卜人,盖今之濮人也。 又曰:汤令伊尹为四方献令,伊尹曰:“臣请正南欧岂(五来切。)柱国、指子陆童、百濮九,请今以珠玑、玳瑁、象齿、文犀、翠羽、鹤、短狗为献。” 《永昌郡传》曰:云南郡在建宁南四十五里,治云南县,亦多夷濮,分布山野,千五百人。女大小蹲踞道侧。皆持数种器杖,时寇钞,为郡邑之害。 尾濮 《永昌郡传》:郡西南千五百里徼外有尾濮。尾若龟形,长三、四寸。俗坐,辄先穿地空,以安其尾。若邂逅误折尾,便死。男女长,各随宜野会,无有嫁娶,犹知识母,不复别父。俗云“贷老相食”,则此濮也。古人所说,非目见也。 《扶南土俗传》曰:枸利东有蒲罗中人,人皆有尾,长五、六寸。其俗食人。按其地,并西南蒲罗,盖尾濮之地名也。 梁祚《魏国统》曰:西南有夷,名曰尾濮。其地出玳瑁、犀、象、珠玑、金、银、葛越、桂木。人皆蛮夷,重译乃通也。 木绵濮 郭义恭《广志》曰:木绵濮,土有木绵树,多叶。又房甚繁,房中棉,如蚕所作,其大如卷。(音拳。) 文面濮 《广志》曰:文面濮,其俗刂面,而以青画之。(刂,音谗。) 折腰濮 《广志》曰:折腰濮,其俗,生子皆折其腰。 赤口濮 《广志》曰:赤口濮,在永昌南。其俗,折其齿,刂其唇使赤;又露身,无衣服。 黑濮 《广志》曰:黑濮,在永昌西南,山居,耐勤苦。其衣服,妇人以一幅布为裙,或以贯头;丈夫以谷皮为衣。其境出白蹄牛、犀、象、武魄、金、铜、华布。 朱提 《永昌郡传》曰:朱提郡,在犍为南千八百里,治朱提县。川中纵广五、六十里。有大泉,池水千顷,名千顷池。又有龙池,以灌溉种稻。与道接,时多猿,郡取鸣啸於行人径次,声聒人耳。夷分布山谷间,食肉衣皮,虽有人形,禽兽其心,言语服饰,不与华同。有堂狼山,山多毒草,盛夏之月,飞鸟过之,不能得去。 又曰:建宁郡,朱提之东南六百里,土气和适,盛夏之月,热不郁蒸;孟冬时,寒不惨忄栗。 又曰:永昌郡,在云南西七百里。郡东北八十里泸仓津。此津有鄣气,往以三月渡之,行者六十人,皆悉闷乱;毒气中物则有声,中树木枝则折,中人则令奄然青烂也。 又曰:兴古郡,在建宁南八百里。郡领九县,纵经千里,皆有瘴气。蒜谷鸡豚鱼酒不可食,皆食啖皆病害人。郡北三百有盘江,广数百步,深十馀丈,此江有毒瘴。九县之人,皆号曰鸠民,言语嗜欲,不与人同。鸠民咸以三尺布角割作两,不复加针缕之功也,广头着前,狭头覆後,不盖其形,与裸身无异。 昆弥国 《唐书》曰:昆弥国,一曰出昆明西南夷也,在爨之西,洱河为界,即叶榆河。其俗与突厥略同。相传云,与匈奴本是兄弟国也。汉武帝得其地,入益州部,其後复绝。诸葛亮定南中,亦所不至。武德四年,州治中吉弘使南宁,因至其国谕之,至十二月,遣使朝贡。贞观十九年四月,右武侯将军梁建方讨蛮,降其部落七十二,户十万九千三百。 西爨 《唐书》曰:西爨方,南宁之渠帅也。自云本河东安邑人也,七世祖仕晋,为南宁太守,属中国乱,遂王蛮夷。梁元帝时,南宁州刺史徐文盛征诣荆州,有爨瓒者,遂据南宁之地。延袤二千馀里。俗多华民,饶骏马、明珠、犀、象。瓒死,有二子震、玩,分统其众。隋开皇初,遣使朝贡。文帝遣韦世冲将兵镇之,析置恭州、协州、昆州。未几复叛。後遣史万岁击之,所至皆破,逾西洱河,临滇池而还。玩惧而来朝,文帝诛之,诸子没为官奴,不收其地,因与中国绝。高祖受禅,拜玩子弘达为昆州刺史,令持其父尸归葬本乡。益州段纶又遣俞大施至南宁,谕其部落,悉来归款。自是朝贡不绝。 东女国 《唐书》曰:东女国,西羌之别种,以西海中复有女国,故称东女焉。俗以女为王,东与茂州党项接,东南与雅州接,隔罗女蛮及白狼夷。其境东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馀城。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为船以渡。户四万众,胜兵万馀人,散在山谷。女王号为宾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议国事。在外官僚,并男夫为之。其王侍女数百人,五日一听政令。王若死,国中多敛金钱,动至数万,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为王,其次为小王。若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妇继,无有篡夺。其所居,皆起重层屋,王至九层,国人至六层。其王服青毛绫裙,下领衫,上披青袍,其袖委地。冬则羔裘,饰以纹锦。为小鬟髻,饰之以金。耳垂,足履索Э。俗重妇人而轻丈夫。文字同於天竺。以十一月为正。 又曰:东女国,其俗每至十月,令巫者赍肴诣山中,散糟麦於空,大咒呼鸟,俄而有鸟始鸡,飞入巫者之怀。因剖腹而视之,每有一谷,来岁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灾异。其俗信之,名为鸟卜。其居丧,服饰不改,为父母则三年不栉沐。贵人死者,或剥其皮而藏之,内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国王将葬,其大臣亲属殉死者数十人。隋大业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武德中,女王国敛臂钤汤汤傍氏始遣使贡方物,高祖厚资遣之。 又曰:垂拱二年,东女国王敛臂遣大臣汤剑石来朝,仍请官号。则天册拜敛臂为左玉钤卫将军,仍以瑞锦制蕃服以赐之。天授三年,其王俄琰儿来朝。开元二十九年十二月,其王赵曳夫遣子献方物,命有司宴于曲江,令宰臣已下同宴。又封曳夫为归昌王,赐其子帛,放还,复以男子为王。贞元九年七月,其王汤立悉与哥邻国王董卧庭、白狗国王罗陀忽、逋租国王弟邓吉知、南水国王苏唐磨、咄霸国王蕃藐蓬,各率其种落,诣剑南西川内附。其哥邻等国,皆散居山川。弱水王,即国初女国之弱水部落,其悉董国在弱水西,故亦谓之弱水西悉董王。旧皆分隶边郡,祖父例授将军、中郎、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为吐番所役属。其部大者不过三、二千户,各置县令十数人理之。土有丝絮,岁输於吐蕃。至是悉与之同盟,相率献款,兼赍天宝中国家所赐官告共三十九通以进,西川节度使韦皋处其众於维霸保等州,给以种粮、耕牛,咸乐生业。立悉等数国王自来朝,召见谥麟德殿,授官赏各有差。 卷七百九十二 四夷部十三□西戎一 总序西戎 《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鬼方,西羌也。) 《书》曰:西戎即叙。(羡禹功也。) 《诗》曰:在其板屋,乱我心曲。(西戎板屋也。) 又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 《尔雅》曰:西至於国。(极远之国。) 又曰:西至日所入为太蒙,(即蒙也。)太蒙之人信。 《礼》曰: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 《传》曰: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於野,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 又曰:秦、晋迁陆浑之戎於伊川。 《汉书》曰: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後稍分至五十馀,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者河,东西六千馀里,南北千馀里。东则接汉,限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领。 《汉书》曰:出阳关,自近者始,曰羌,(,音而遮切。)羌国王号去胡来王。(言去离胡戎来附汉也。) 又曰:汉武帝征和中,贰师将军李广利以军降匈奴,帝既悔於征伐,而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言:“故轮台以东捷枝、渠梨皆故国,(轮台、渠梨,地名,今在交河北庭界。)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熟。田一岁,有积谷。募人壮健有累重敢徙者诣田所,(累重,谓妻子家属也。)就畜积为本业,垦溉田,稍筑列亭连域西,以威西国。”帝深陈既往之悔,乃下诏曰:“前有司奏,欲益人赋三十助边用,是重困老弱孤独也。”由是不复出军,而封丞相车千秋为富民侯,以明休息,思富养人也。 《後汉书》曰:西羌之本,出自三苗,盖羌姓之别。其国近南岳,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於赐支,至於河首,绵地千里。赐支者,《禹贡》所谓“析支”者也。南接蜀、汉。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人民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三二世後,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後母。兄亡则纳嫠嫂,(寡嫂曰嫠。)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角酋豪,弱则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他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於平地,不能持久,而果於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甚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固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王政修则宾服,德教失则寇乱。 又曰:昔夏后氏太康失国,四夷背叛。及后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後来宾。 又曰:武乙暴虐,犬戎寇边。周古公逾梁山,而避于岐下。及子季历,遂伐西落鬼戎。 又曰: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西戎之国莫不宾服。 又曰:穆王时,戎狄不贡。王乃西征犬戎,获其五王,又得四白鹿、四白狼。王遂迁戎于太原。 又曰:平王之末,自陇山以东,及乎伊、洛,往往有戎。於是渭有狄、(音苑。)□冀之戎,泾北有义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骊戎,伊、洛间有杨拒、泉皋之戎,颍川以西有蛮氏之戎。 又曰:晋文公欲修霸业,乃赂戎狄通道,以扶王室。秦穆公得戎人由余,遂霸西戎,开地千里。 又曰:陆浑之戎叛晋,晋令荀吴灭之。楚执蛮氏,而尽囚其民。 又曰:周贞王八年,秦厉公灭大荔,取其地。赵亦灭代戎,代戎即地戎也。韩魏复共稍并伊洛阴戎,灭之,其遗脱者皆逃奔,西逾陇。自是中国无戎寇。 《後汉书》曰:武帝时,西域内属有三十六国。汉为置使者校尉领护之,宣帝改曰都护。元帝又置戊巳校尉,屯田於车师。(《汉官仪》曰:戊巳,中央镇覆四方也。)哀平间,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 又曰:建武中,西羌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护。世祖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讫不许之。 又曰:明帝命将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 又曰: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於交河城,章帝不欲疲弊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巳校尉,不复遣都护。二年,复罢屯田。 又曰:和帝永元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为都护,治龟兹。复置戊巳校尉,领兵五千人治车师。 又曰: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於是五十馀国悉纳质内属。其条支、安息诸国,至于海滨四万里外,皆重译贡献。 又曰:九年,班超掾甘英穷临西海而还,皆前世所不至,《山经》所未详,莫不备其风土,传其珍怪焉。於是远国蒙奇、兜勒,皆来归服。 班固《西戎论》曰:孝武之代,图制匈奴,患其兼从西国,结党南羌,(从,音子容反。)乃表河西,列四郡,开玉门,通西域,以断匈奴右臂,隔绝南羌、月氏,单于失援,由是远遁,而幕南无王庭。因文、景玄默养人,天下丰富,财力有馀,士马强盛,故能赌犀布、玳瑁,则建朱崖七郡;惑(音矩。)酱、竹杖,则开柯、越;闻天马蒲陶,则通大宛、安息。自是之後,万里相奉,师旅之费,不可胜计。至於用度不足,乃榷酒酤,盐铁,铸曰金,皮币,算至车船,租及六畜,人力屈,财用竭,因之以凶年,群盗并起,是以末年遂弃轮台之地,而下哀痛之诏,岂非仁圣之所悔哉?且西域近有龙堆,远则葱岭,身热头痛,悬度之厄,淮南、杜钦、扬雄之论,皆以为此天地所以界别区域,绝外内也。《书》云:“西戎即序。”禹就而序之,非止威服,致其贡物也。 魏徵《西戎论》曰:自古开远夷、通绝域,必因宏改之主,皆起好事之臣。张骞凿空於前,班超投笔於後,或结之重宝,或摄之利剑,投躯万死之地,以立一朝之功。皆由主尚来远之名,臣徇轻生之节,是知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者也。炀帝规摹宏侈,掩吞汉外。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郡,而关右暨於流沙,骚然无聊生矣。古哲王之制,方五千里,务安诸夏,不事要荒。岂威不能加,德不能被?盖不以四夷劳中国,不以无用害有用也。是以秦戍五岭,汉事三边,或道堇相继,或户口减半;隋室恃其强盛,亦狼狈於青海。此皆一人失其道,故亿兆罹其毒也。 羌 《说文》曰:羌,西羌戎牧羊人,从人牧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