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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阿诃罗竭者,多行头陀,独宿山野。晋惠帝元康元年,乃西入止娄至山石室中坐禅。此室水既远,时人欲为开涧,竭曰:“不假相劳。”乃自起,以左脚室西壁,陷没指,既拔足,水从中出,清香软美,四时不绝,来饮者皆止饥渴除病。
又曰:竺法惠,本关中人,晋康帝建元中至襄阳,止羊叔子寺,不授别请。每乞食,辄赍绳床自随,於闲旷之路则施之而坐。时或遇雨,以油帔自覆,雨止,惟见神床,不知惠所在,讯问未息,惠己在绳床。每语弟子法照曰:“汝过去时折一鸡脚,其殃寻至。”俄而照为人所掷,脚遂永疾。
又曰:涉公,西域人。言未然之事,验若指掌。以符坚建元十一年至长安,能以秘咒咒下神龙。每旱,坚常请之咒龙,俄而龙下钵中,天辄大雨。坚及群臣亲就钵观之,咸叹其异。
又曰:杯渡者,不知姓名,常以木杯渡水,因而为目。不修细行,神力卓越,世莫测其由来,惟持一芦子,更无馀物。向广陵,遇村舍,有李家设八关斋,先不相识,乃直入斋堂而坐,置芦於中庭。众以其形陋,无恭敬心。李见芦当道,欲移置墙边。数人举,不能动,渡食竟,提之而去,笑曰:“四天王福于李家。”于时有一竖子窥其中,见四小儿,并长四寸,面目端正,衣裳鲜洁,於是追觅,不知所在。後三日,乃见西界蒙笼树下坐。李礼拜请还家供养,渡不堪持斋,饮酒啖肉,至於辛,与俗不殊。清旦,忽云:“欲得一袈裟,中时令辩。”李即经营,至中时未成。渡云暂出,至冥不返,合境闻有异香,疑之为怪。处处觅渡,乃见在北岩下,敷败袈裟於地,卧之而死,头前届翅皆生莲花,花极鲜香。邑共殡之,後数日,有人从北来,云见渡负芦行向彭城。乃共开棺,惟见鞋履。既至彭城,有白衣黄欣,深信佛法,见渡礼拜,请还处家。家至贫,但有麦奋鼬己,渡甘之怡焉。止得半年,忽语欣云:“可觅芦三十六枚,吾须用之。”答云:“此间正可有十枚,贫尾买,恐不尽办。”渡曰:“汝但检觅,宅中应有。”欣即穷检,果得三十六枚,列之庭中。虽有其数,亦多破损,比欣次弟熟视,皆新完。渡密封之,因语欣令开,乃见钱帛皆满,可百许万。识者谓是杯渡分身他土,所得亲施,回以施欣。欣授之,皆为功德。经一年许,渡辞去,欣为办粮食,明晨,见粮食具存,不知渡所在。
《续高僧传》曰:释惠恭者,益州成都人也。与同寺惠远结契亲骚,远直诣长安,恭往荆扬访道,从江左来还,二人相遇,欣欢共叙别离三十馀年。同宿数夜,远言谈泉涌,恭竟无所道。远问拐椿:“离别多时,今得相见,庆此欢会,伊何可论,但觉仁者无所说,将无所得耶?”恭对曰:“为性ウ劣,都无所解。”远曰:“大无所解,可不诵得一部经乎?”恭曰:惟诵得《观世音经》一卷。“远厉声曰:“《观世音经》小儿皆能诵之,何烦汝大许人?且向为童子出家,与远立誓望登道果,岂复二十馀年惟诵一卷经如指许大?是非暗钝懒惰所为,请与断交,愿法师早去,无增远之烦恼也。“拐椿:“经卷虽小,佛口所说。遵敬者得无量福,轻慢者得无量罪,仰愿暂息心,当为法师诵一遍,即与长别。”远大笑曰:“《观世音经》是《法华普门品》,远已讲之数百遍,如何欲闹人耳乎?”拐椿:“外书云‘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但至心听佛语,岂得以人弃法?”乃於庭前结坛,坛中安高座,绕坛数匝,顶礼高座。远不得己,於檐下据胡床坐听。恭始发声唱经题,异香氛氲,遍满房宇,及入经文,天上作乐,雨四种花。乐则寥亮振空,花则霏满地。诵经讫,下座自为解座梵讫,花乐方歇。惠远接足顶礼,泪下交流,谢曰:“惠远臭秽死尸,敢行天日之下,乞暂留赐见教诲。”拐椿:“非恭所能,诸佛力耳。”即拂衣长揖,沿流而去。尔後访问,竟不知其所之。
卷六百五十七 释部五
经
《晋书》曰:姚兴如逍遥园,引沙门于澄玄堂,汤瀵摩罗什演佛经。罗什通辩夏言,寻览旧经,多有乖谬,不与胡本相应。兴与罗什及沙门僧肇、昙顺等八百人更出大品,罗什持胡本,兴执旧经,以相考校。其新文异旧者,皆会於理义。续出诸经并诸论三百馀卷。今之新经皆罗什所译。兴既托意於佛道,公卿已下莫不钦附,沙门自远而至者五千馀人。起浮图於永贵里,立波若台於中宫,沙门坐禅者恒有千数。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矣。
《齐书》曰:张绪为中书令,善谈玄。驾幸庄严寺,听僧达道人讲《维摩》,坐远,不闻诸言,上难移绪,乃迁僧达。
《梁书》曰:张稷出为青、冀二州刺史,不得志,尝闭ト读佛经。
又曰:刘勰字彦和,早孤,笃志好学,家贫不婚娶,依沙门僧居,遂博通经论,因区别部类,录而序之。定林寺经藏,勰所定也。勰为文,长于佛理,都下寺塔及名僧碑志必请勰制文。敕与惠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证,功毕,求遂出家。先燔须自誓,敕许之,乃变服,改名惠地。
又曰:任孝恭,少从萧寺□法师读经论,明佛理。至是,蔬食斋戒,信授甚笃。而性颇自伐,以才能尚人,於流辈中多有忽略,世以此少之。
又曰:皇侃性至孝,常日诵《孝经》二十遍,以拟《观世音经》。
又曰:梁萧谓其度支尚书宗如周曰:“卿何为谤经?”如周,自陈不谤,又谓之如初。如周惧,出告蔡大宝,大宝知其旨,笑谓之曰:“君当不谤馀经,正应不信《法华》耳。”如周乃悟然。《法华》云:“闻经随喜,面不狭长。”如周面狭且长,由是有此戏。
《陈书》曰:王固清虚寡欲,信佛法,及丁所生忧,遂终身蔬食。夜则坐禅,昼诵佛经。尝聘魏,宴于昆明池,魏人以南人嗜鱼,大设罟网,固以佛法咒之,遂一鳞不获。
《後魏书》曰:斐宣,高祖曾令集沙门讲佛经,因命宣论难,其有理诣,高祖称善。
《唐书》曰:韦绶字子章,京兆人。少有至性,丧父,刺血写佛经。
又曰:贞元十四年,南天竺国进《花严经》残梵夹,令僧般若三藏于保寿寺,僧智柔圆照同於崇福寺翻译成四十卷。
《高僧传》曰:释道安,姓卫氏,常山人。初经出己久而旧译时谬,致使深义隐没未通,每至讲说,惟叙大意。安躬览经典,钩深致远,并寻文比句,为起尽之义。经文看树,自安始也。
《洛阳伽蓝记》曰:神龟九年十一月,太后遣崇灵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经,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大炒暑典。
《涅经》曰:是诸大乘经为满字,无欠少之义也。小乘诸教悉为半字,义未圆,故云半字。
象
《晋书》曰:恭帝深信浮图道,铸货千万,造丈六金象於瓦官寺。帝亲迎之,群臣步从,满十许里。
又曰:彭城王上言:“乐贤堂有先帝手画佛象,经历寇难而此堂犹存,宜敕作颂。”帝下其议。蔡谟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经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艺,聊因临时而画此象,至於雅好佛道,所未及闻也。今欲发王命,敕史官,上称先帝好佛之志,下为夷狄作一象之颂,於义有疑焉。”於是遂寝。
又曰:秦将吕光伐龟兹,将军饵芜梦金象飞越龟兹之城。曰:“所谓佛神去之,胡亡必矣。”
又曰:咸和中,丹阳尹高悝行张侯桥,见浦中五色光长数尺,不知何怪,乃令人于光处得金象,无有光趺。悝乃下车载象,还至长干巷首,牛不肯进,悝乃令驭人任牛所之,牛径牵至寺。经一岁,临海渔人张亻系世於海口忽见铜花趺浮出,取送县,以送台,乃施象足,宛然合会。简文咸安元年,交州合浦人董宗之彩珠,没水底,得佛光艳,交州送台,以施象,又合焉。自咸和中得象,至咸安初,历三十馀年,光趺始具。初,高悝得象,後有西域胡五人来诣悝曰:“昔於天竺得阿育王造象,来至邺下,逢时乱,埋於河边,今寻觅失所。五人尝一夜俱梦见象曰:己出江东,为高悝所得。”悝乃送此五僧至寺,见象欷涕泣,象便放光,照烛殿宇。象趺先有外国书,莫有识者,後有三藏那跋摩识之云:“是阿育王为弟四女所造也。”
《宋书》曰:刘牢之子敬宣,八岁丧母,昼夜号泣。四月八日,见众人灌佛,乃下头上金镜为母灌象,因悲泣不自胜。
又曰:沉道虔累世事佛,推父祖旧宅为寺。至四月八日,每设象之日,辄举家恸焉。
又曰:自汉世始有佛象,形制未工,戴逵特善其事,亦参焉。宋世子铸丈六铜象於瓦官寺,既成,面恨瘦,工人亦不能改,乃迎戴,曰:“非面瘦,乃臂胛肥尔。”及减臂胛,瘦患即除,无不叹服。
《梁书》曰:阮孝绪末年,蔬食断酒,恒供养。石象先有损坏,心欲补之,罄心敬礼,经一夜,忽然完复,众并异之。
又曰:大通四年,又造一丈六尺旃檀象,量之,剩二尺成丈八,形次衣文及手足,更重量,又剩一尺五分。至大通五年,寺僧洽重量,又剩七寸,即是长二丈矣。大同四年,移入大殿,敕主书吴文宠更量,又剩五寸。凡五度量,即长二丈七寸,岂非精诚所感耶?
又曰:武帝舍宅造寺,未成,於小庄严寺造无量寿象,长一丈八尺,及铸而铜不足,帝又给功德铜三千斤。台内送铜未至象处,己见铜车到炉所,於是就冶,一灌便足在後台。司铜至,方知向来送铜灵感所致,及开模,象以成丈九而相好不差。又有大钱二枚,见在衣绦,竟不销铄。其年欲移象还寺,未移前,淮中估客每夜辄闻大桥上如有人修道路,往视,不见人。俄而象度光彩辉焕,观者莫不归心。
《北齐书》曰:有沙门晏通,於道旁造大漆象,教化乞财所得物,咸以入。常以杖敲此象,号曰出课乌奴。
又曰:封述,勃海人。一息,娶陇西李士元女,大输财聘,及将成礼,犹竞悬违。述忽取所供养象对士元摇而示之,士元笑曰:“封公何处常得应急象?”
《洛阳伽蓝记》曰:西域捍魔城南十五里,有一大寺,三百馀僧。有象一躯,举高丈,面常东立,不肯西顾。父老相传云:“此象本从南方腾空而来。”于国王亲来敬礼,请象载归,中路夜宿,忽然不见,遣人寻之,还来本处。王即起塔,封四百户以供洒扫。人有患者,以金薄贴象,所患处即得除愈。後人於此象边造丈六象及诸象塔,乃至数千,悬彩幡盖,亦有万计。魏国之幡过半,幡上隶书多云太和、景明、延昌。惟有一幡,观其年号,是姚兴时幡。
《西京记》曰:光福坊大兴寺有阿育金象,历宋、齐、梁、陈,数有奇异。陈国亡,忽面自南向,虽止之卉鼷。隋文帝载入长安,内中供养,後移置此寺。寺众以殿大象小不可当阳,置之於北面,明日乃自转兆荇,众咸惊异,复置北面,明日复还转南面。众乃忏谢,不复更动。
又曰:崇敬寺有石象一躯,高五尺,制作粗恶,甚有灵验。传云:是阿育王弟四女所造。其女貌鬼,常自慨恨,多作佛象,及成皆类,如此千数。乃至诚祈祷,忽感佛见形。更造诸象,相好方具,其父使鬼神遍散诸象於天下,此其一也。
《高僧传》曰:释昙翼,出家事安公为师,後居长沙寺。翼常叹寺立僧足,而形象尚少,阿育王所造,多布在馀方。尝闻外国僧说,有至诚所请者,亦为之降见,乃专精恳恻,请求诚应。以晋太元中,忽有一金象现於渚宫城北路,光明照灼,百姓惊骇。翼闻乃往祗礼,谓众人曰:“当是阿育王象降我长沙寺焉。”即令弟子数人捧接,迎至长沙寺。其後,宾禅师从蜀下,入寺礼拜,见象光生有胡字,便曰:“是阿育王象。何时来此?”时人方知翼之不谬。
又曰:汉明帝使蔡於西域得画释迦奇象,是优由王旃檀象。既至雒,明帝即令图画写置清凉台中及显节陵上。
《增一阿含经》曰:优填王敕国内巧匠,会以牛头旃檀作佛象形供养,晨夕礼拜。是时,波斯匿王闻优填王作佛象供养,亦召巧匠,语言如来形体煌若天金,今当以直金作佛形象。即以紫磨作如来象,亦高五尺。尔时阎浮提中始有三象。
《法显记》曰:僧尼罗王国以金等身而铸象,髻装宝珠。有盗者以梯取之,象渐高而不及,盗叹其不救众生,象俯首而与之。後市人擒盗,盗言其事,视象尚俯。王重赎其珠而复装之。
《象记》曰:梁武帝天监元年正月八日,梦檀象入国,因发诏往迎象。按《佛游天竺记》及《优填王经》云:佛上忉利天,一夏为母说法。王臣思见,优填国王遣三十二匠及赍旃檀,请大目连神力运往,令图像相。既如所愿,图了还返,坐高五尺,在祗洹寺至今供养。帝欲迎请此象,遣决胜将军郝骞等八十人应募往。达,具状祈请,舍卫王曰:“此中天正象,不可边。”拇庶三十二匠更刻紫檀,人图一相。卯时运手,至午便就,相好具足,而象顶放光,降微细雨,并有异香,故《优填王经》云:“贞身既隐次,二像现普为。”众生深作利益者是也。骞等负弟二象行数万里,度大海,冒涉风波,随浪至山,粮食又尽,所将人众及传送者身多亡殁。逢诸猛兽,一心念佛,乃闻象後有甲胄声,又闻钟声。岩侧有僧,端坐树下,登负象下置其前,僧起礼象,骞等礼僧,僧授澡罐令饮,并得饱满。僧曰:“此象名三藐三佛陀。金毗罗王自从至彼大作佛事,语顷失之尔。夜佥梦见神,晓共图之。”至天鉴十年四月五日,骞等达幼娠都,帝与百僚迎还太极殿。至太清三年,湘东王在江陵即位,遣人从扬都迎上至荆都。後梁大定八年,城北静陵造大明寺,乃以象归之。今见在,多有传写,流被京国云。
卷六百五十八 释部六
戒律
《书》曰:武帝惑於佛教,朝贤多启求授戒。江革精信因果,而帝未知,谓革不奉佛法,乃赐革《觉意诗》五百字,又手敕革曰:“果报不可不信。”革因乞授菩萨戒。
又曰:陶弘景曾梦佛,授其菩萨记,云名为胜力菩萨,乃诣贸阝县阿育王塔自誓,授五大戒。大同二年卒,遗令不须沭浴,以大袈裟覆衾蒙首足,弟子遵而行之。
又曰:陆杲素信佛法,持戒甚精,着《沙门传》三十卷。
又曰:萧昱字子贞,历位中书侍郎。每求试边州,武帝以其轻脱无威望,抑而不许。普通五年,徙临海郡,行至上虞,敕追还,令授菩萨戒。既至,恂恂尽礼,改意蹈道,持戒又精洁,帝甚善之。
《北齐书》曰:赵隐字彦深,专意玄门,崇敬佛道,虽年期颐,常持戒行。
《高僧传》曰:弗若多罗,此云功德华,宾人也。少出家,专精十诵律部。伪秦中,振锡入关,姚兴待以上宾之礼。先是,经法虽传,律藏未阐,鸠摩罗什闻多罗既善斯部,以秦弘始六年,集僧数百馀人,延请多罗诵出十诵胡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获二。多罗遘疾弃世,後有昙摩流支,此云法乐,西域人。弃家入道,偏以律藏驰名,以弘始七年秋达关中。初,弗若多罗诵出十诵,未拒鼬亡,庐山释惠远闻支既善毗尼,希得究竟律部,乃遗书通好。流支既得远书,乃与罗什共译十诵都毕,终椿:“吾当更行无律教处。”於是游化馀方,不知所卒。
《毗婆沙论》曰:善分别戒,名为毗尼藏。《大智论》曰:诸罗汉问谁能明了集毗尼藏,皆言优婆离持律弟一。请就师子坐,问佛在何处说初毗尼戒,优婆离言:“我闻佛在毗舍离,尔时须邻那迦兰陀长者子初犯戒,以是因缘,故结初罪,如是二百五十戒义,三部七法,八法,尼律,增一开杂部,善部,如是等八部十作。”《毗尼藏经》云:五戒:一不煞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食肉,故云五戒。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惠,以法能度生死,故云六度。声、色、香、味、触、法,能坌污人之净心,故曰六尘。
禅
《宝林传》曰:佛未涅时,每告弟子迦叶曰:“吾以清净法眼涅,妙心实相正法将付与汝。汝可流布,无令断绝。”迦叶敬诺,惟然授教。迦叶传阿难,阿难付商那和修,自此转相传授,至般若多罗,并佛二十八师。般若多罗付菩提达磨。菩提达摩者,南天竺人也,梁普通中,泛海至于广州,後过江,上嵩山少林寺。达磨传惠可,惠可传僧璨,隐於皖山,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能惠能,惠能住韶州曹溪,是为六祖。
《高僧传》曰:释道立,不知何许人。出家事安公为师,隐覆舟山。岩居独立,不授供养,每潜入禅,辄七日不起。
塔
《宋书》曰:谢尚尝梦其父曰:“西南有气至,冲人必死,勿当其锋。家无一全,汝宜修福塔寺可禳之。若未暇立寺,可杖头刻作塔形,见有气来可拟之。”尚悟,惧未及造塔寺,遂刻小塔施杖头,恒置左右。後果有异氛遥见西南,从天而下,始如车轮,渐弥大,直冲尚家,尚以杖指之,氛便回散,阖门获全。气所经处,数里无复孑遗。遂於永和四年舍宅造寺,名庄严寺。宋大明中,路太后於宣阳门外造庄严寺,改此为谢镇西寺。
又曰:阿育王寺塔,阿育王即铁轮王。王阎浮提,一天下。佛灭後一日一夜,役鬼神造八万四千塔,此即其一。吴时居其地,以为精舍。孙寻除毁之,塔亦同灭。吴平後,诸道人复於旧处建立焉。晋元帝初渡江,更修饰之。其後有西河离石县胡人刘萨何遇疾暴亡,七日更苏,说云:“观世音语云:‘汝缘未尽,当得活,可作沙门。洛下斋、丹阳会稽并有阿育王塔,可往礼拜。’忽然醒寤。”因此出家,名惠达。游行至丹阳,未知塔处,讥η越城西望,见长于里气色,因就礼拜,果是先阿育王塔所,屡放光明。由是定知必有舍利,集众就掘,得三石碑,有铁函,函中有银函,函中又有盛三舍利及爪长一丈七尺,诏遣食门释□随使往迎之。先是,武帝改造阿育王等塔,出旧塔下舍利及佛爪,发青绀色,众僧以手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则旋屈为蠡形。按经云:“佛青而细,犹如藕茎丝。”《佛三昧经》云:“我昔在宫沭头,以尺自量,发长一丈二尺,放己右旋,还成蠡文。”则与帝所得同也。
《佛图澄传》曰:後赵尚书张离、张良家富,事佛起大塔。澄谓曰:“事佛在於清净无欲,慈矜为心。檀越虽仪奉大法,而贪吝未己,游猎无度,积聚不穷,方授见世之罪,何福报之可希也?”
《洛阳伽蓝记》曰: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在宫前阊阖门南一里,中有九层浮图。初掘基至黄泉下,得金象三十躯,太后以为信法之徵。永熙三年,浮图为火所烧。後有人从东莱郡来,云见浮图於海中,光明照耀,俨然若新,海上之民咸皆见之,俄然雾起,浮图遂隐。
又曰:西方佛沙伏国国王造一塔,初成,用贞珠为罗网覆其上。於後数年,王乃思量,此珠罗网价值万金,我崩之後,恐人侵夺,复虑大塔破坏,无人修补,因解珠网以铜镬盛之,在塔西北百步掘地埋之。上种树名菩提,枝条四布,密叶蔽天,树下四面坐象各高丈五,恒有四龙典掌此珠,若兴心欲取,即有祸变。刻石为铭,属语将来,若此塔坏,劳烦後贤出珠修治。
寺
《後汉书》曰:陶谦同郡人笮融聚众数百,往依於谦,谦授鹘广陵、下邳、彭城运粮,遂大起浮图。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ト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象,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於路,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馀人。
《宋书》曰:明帝以故宅起湘宫寺,费极奢侈。以孝武庄严寺刹七层,帝欲起十层,不可立,分为两刹。各五层。新安太守巢市之罢郡,还见帝,曰:“卿至湘宫寺未?我起此寺,是大功德。”虞愿在侧曰:“陛下起此寺,皆是百姓卖儿贴妇钱,佛若有知,当悲哭哀愍。罪高佛图,有何功德?”帝大怒,驰曳下殿。愿徐去,尾容。
又曰:巢市之甚聪敏,时百姓欲为孝武立寺,疑其名,尚之应声曰:“掖墅天保。《诗》云:天保,下报上也。”时服其机速。
又曰:萧惠开丁父难,家素事佛,凡为起四寺,南冈下名曰禅冈寺,曲阿旧乡宅名曰禅乡寺,京口墓亭名曰禅亭寺,所封阳县名曰煨掴寺。
《梁书》曰: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奉佛法,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权者因助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为弘丽。时轻薄者因呼为众造寺。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衣而己,竟无馀财。
又曰:谢举宅内山斋舍以为寺,泉石之美,殆若自然。举托情玄胜,尤长佛理,注《净名经》,尝自讲说。
又曰:武帝以三桥旧宅为光宅寺,敕周兴词与陆亻垂各制寺碑。及成,俱奏。帝以兴词所制自题。
又曰:江纟不字含洁,幼有孝性。年十三,父患眼,纟不侍疾,将期月,衣不解带。夜梦一僧云,患眼者饮惠眼水必差。及觉,说之,莫能解者。与草堂寺智者法师善,往访之,智者曰:“《无量寿经》云:‘惠眼见贞,能度彼岸。’”乃因智者启,舍同夏县界牛屯里舍为寺,乞赐嘉名,敕答曰:“近见智者云惠眼,眼则五眼之一号,可以惠眼为名。”及就创造泄,故井水清冽,异於常水。梦中取水洗眼及煮药,稍觉有瘳,因此遂得差。
《南史》曰:王懿字仲德。父苗,仕苻坚,至二千石。苻坚之败,仲德年十七,及兄睿同起义兵,与慕容垂战,败,被重创走,与家属相失,路经大泽,困未能去,卧林中。有一小儿,青衣,年可七八岁,骑牛行,见仲德,惊曰:“汉己食未?”仲德言饥,小儿去须臾复来,得饭与之。食毕欲行而暴雨,莫知津径。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号,号讫,衔仲德衣,因渡水,仲德随後得济,与睿相及。渡河至滑台,复为翟辽所留。积年,仲德欲南归,乃弃辽芳泰山。晋太元末,徙居彭城。宋元嘉九年,又为徐州刺史。仲德三临徐州,威德着於彭城,立佛寺,作白狼、童子象於塔中,以在河北所遇也。
又曰:波斯国城外佛寺二三百所,梁大通二年,遣使献佛牙。
又曰:刘孝绰与到溉兄弟甚狎,溉少孤,宅近僧寺,孝绰谓僧物色也,抚手笑。溉知其旨,奋拳击之,伤口而去。
《三国典略》曰:齐王初为胡昭仪起大慈寺。未成,改为穆皇后大宝林寺,运石填泉,牛死无数。
《唐书》曰:会昌五年四月,括天下寺,凡大寺四千二百,兰若四万,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七月,敕并省天下佛寺,上州各留寺一所,中下州寺并废。上都、东都各留十寺,寺僧十人。
《洛阳伽蓝记》曰:白马寺,汉明帝所立也。佛教入中国之始,寺在西阳门外御道南。明帝梦见金人,长丈六,项日月光明,胡神号曰佛,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金象焉。时以白马负经而来,因以为名。寺上经函常存,时放光明,曜於堂宇,是以道俗礼敬之,如仰贞容。
又曰:崇义里有京兆人杜子休宅。时有隐士赵逸,云是晋武时人,晋朝旧事多所记录,正光初来至京师,见子休宅,叹息曰:“此中朝时太康寺也。”时人未之信,遂问寺之由,逸云:“龙骧将军王平吴之後,始立此寺,本有三层浮图,用砖为之。”指子休园中曰:“此是故处。”子休掘而验之,果得砖数万,并有石铭云:“晋太康六年岁次乙巳九月甲戌朔八日辛巳,仪同三司、襄阳侯王敬造。”子休遂舍宅为灵应寺。
又曰:宜寿里内苞信县令段晖宅地下常闻有钟声,时见五色光明照於堂宇。晖甚异之,遂掘光所,得金象一躯,高三尺,并二菩萨趺,上铭云:“晋泰始二年五月十五日侍中中书监荀勖造。”晖遂舍宅为光明寺。时人咸云:“此地是荀勖宅。”
又曰:修梵寺有金刚,鸠鸽不入,鸟雀不栖。菩萨达摩云:得其贞相。
《建康实录》曰:晋许询舍永兴、山阴二宅为寺,家财珍异,悉皆是给。既成,启奏孝宗。诏曰:“山阴旧为祗洹寺,永兴居为崇化寺。”造四层塔,物产既罄,犹欠露、相轮。一朝风雨,相轮等自备。时所访问,乃是剡县飞来。
又曰:一乘寺,梁劭陵王纶造。梁末贼起,遂延烧。陈尚书令江总舍堂宇寺,今之堂是也。寺门遍画凹凸花,代称张僧繇手迹,其花乃天竺遗法,朱及青绿缘所成,远望眼晕如凹凸,就视即平,世咸异之,拇墅凹凸寺。
又曰:牛头山西峰中有窟,不测深浅,古老相传,云辟支佛所出。梁武帝於窟穴下置寺,名曰仙窟寺。窟有一石钵盂,莫知所由来,形状甚古。唐神龙初,郑克俊取将入长安,乃开禅寺志公严屐也。
《高僧传》曰:释法度少出家,高士名僧绍隐居琅琊之摄山。及亡,舍所居山为栖霞精舍,请度居之。经岁许,忽闻人马鼓角之声,俄见一人持名纸通曰:靳尚度前见尚形甚都羽卫亦严致敬。己乃言曰:“弟子主有此山七百馀年,法师道德所归,谨舍以奉给,并愿授五戒,永结来缘。”度为设会,授戒而去。
又曰:孙放西寺曾构倾颓,沙门支□惠谋欲建立。其日,有童子持纸莲花插故寺东面,相去十馀丈。於是建刹中标,正当华所。
卷六百五十九 道部一
道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虚极之妙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无名者,妙本也,道冲而用之或似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天地之间,其由橐乎?玄牡之门是谓天地根。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绝圣弃智,民利百倍。孔德之容,惟道是从。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曲则全,谓曲己以应务则全也;枉则直,谓枉己以伸人则直也。{穴洼}则盈,谓执谦则常盈也;弊则新,谓守弊薄则日新也。少则得,谓抱一不离则无失也;多则惑,谓有为多门则惑乱也。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希言自然者,谓因言悟道,不滞於言,合自然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域中有四大,王居其一。谓王者人灵之主,万物系其兴亡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善行无辙迹,谓体了真性行无行相,则必与道宜也。善言无瑕谪,谓遣象求意,理证心忘也。善计不用筹算,谓一以贯之,不生他见也。善闭无关建而不可开,谓心无逐境之迷,境无起心之累也。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谓心与道合,虽无约束,其不可解也。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知其雄,守其雌;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谓含德内融则复归于朴,常德听用则散而为器。既涉形器,必有精粗。圣人用之,则为群材之官长矣。故大制不割,谓圣人用道大制群生。万物不谢,于自然曾不割伤也。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死而不亡者寿,谓死者分理之终,亡者夭折之数。寿者一期之尽,夫知足力行者,得天常地,死而不亡,是一期之尽,可谓寿矣。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于太平。化而欲作,吾将镇之无名之朴。谓道也。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谓虚沿而容物也。大白若辱,谓能洁而含垢也。广德若不足,谓大成而执谦也,建德若渝,谓立功而不炫也。体真若渝,谓淳一而和光也。大方无隅,谓不小立圭角也,大器晚成,谓且无近功也。大音希声,谓不饰小说也。大象无形,谓能应万类也。道隐无名,谓功用不彰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故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也,谓不纵六根爱悦,则祸患之门闭矣,终身不勤劳也。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谓开纵视听,以成其授悦之事,故有祸患不救也。尾自殃,是谓袭常,谓不为身灾,是谓密用真常之道也。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所以言者以音相闻,譬如知音者,识音以弦,心知其音,口不能传道。深微妙知者,不言也。太上曰知者不言,言能以救物。
又曰:上士学道,授之以神,中士授之以心,下士授之以耳。以神听者通无形,以心听者知内情,以耳听者闻外声。
又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修之於身,天下自化。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道者万物之奥,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太上经》曰:混茫之气,变化为真人,与时翱翔,有名无体。
《仙经》曰:神仙轻举,谓之天仙,列位太清,度名秘籍。
《秘要经》曰:五岳洞府,隐处地仙,保其神形,远其忧患。
又曰:太清九宫皆有僚属,其最高者称太皇、紫皇、玉皇,其高总称大道君,次称真人、真卿,其间有御史。凡称太上者,一宫之尊也,德高无逾,故曰太上。
又曰:仙者,川也。身者,舟也。济川得岸,何假舟焉?
《太真科》曰:《玉皇谱录》有百八道君,群仙随业以补其职。三善道者,圣、真、仙也。上品曰圣,中品曰真,下品曰仙。三清之间,各有正位。圣登玉清,真登上清,仙登太清。玉清有大帝宫殿,皇帝、王公、卿大夫、吏民率以圣呼之,如圣皇、圣帝之类是也。男女贵贱,各有次弟。上清有玄都、玉京、粕宝、紫微,率以真呼之。太清有太极宫殿、率以仙呼之。其上清、太清之品位,男女次弟之统数,与玉清同。
《大洞经》曰:从生得道,从道得仙,从仙得真,从真得为上清君。
《玉符经》曰:二十四真图,五岳之灵宝也。能得之,必能仙去,飞步太清。欲得道法,先沭浴去秽,当得《东井图》。欲定五帝、役山精,当得《五岳图》。欲通神灵、法仙诀,当得《八史真形图》。欲通五行厨,当得《六甲通灵图》。欲存吾身、致天神,当得《九宫紫房图》。欲奉道法,当得《太清图》。欲奉顺道,当得《混成图》。欲通道机,当得《西保录图》。欲通变化,当得《灵化图》。欲蹑大道,当得《九天图》。欲脱身形,当得《九变图》。欲隐存守身神,当得《养身图》。欲定身守神宝,当得《含影图》。欲恬泊守一以存身,当得《养身图》。欲寂默养志,当得《精诚守志图》。欲清净洁白致其芝英,当得《芝英玉女图》。欲聘六丁,当得《六阴玉女图》。欲致仙录,当得《九九道仙图》。欲食道气,当得《导引图》。欲治道术,当得《洞中皇宝图》。欲为变化,当得《偃息图》。欲临炉定九丹金液,当得《太一图》。欲登五岳求神仙芝药,当得《开山芝药图》。欲保神形、别邪精,当得《明镜图》。
《上清经》曰:气之所守,随身所生。神在则气在,神去则气去。气散则为□雾,合则为形影。出之为仙,化入之为真一。上结三元,下结万物,静用为兆身,动用为兆神。
《洞真经》曰:凡读《大丹隐书洞真玄经》,能研精密,感通玄,达□回,释玄元,味景太清者,得为玄中法师也。
葛洪《神仙传》曰:自伏羲至三代,显名道士,世世有之。其老子,盖得道尤精者也,内实自然,欲正定本末,当以史传为据,并仙经、秘文以相参会,其他俗说,文多虚妄。其後道士,私有增益,非真文也。着《道德》二篇尹喜行其道。至汉,窦太后好黄老言,孝文帝及外戚诸窦皆令读之,故庄周之徒以老子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