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415 页/共 737 页

《萧介传》曰:初,武帝延後进二十馀人置酒赋诗,臧盾以诗不成罚酒一斗,盾饮尽,颜色不变,言笑自若。介染翰便成,文无加点。帝两美之,曰:“臧盾之饮,萧介之文,即席之美也。” 《三国略》曰:高澄嗣渤海王,闻谢挺、徐陵来聘,遣中书侍郎陆昂於滑台迎劳。於席赋诗,昂必先成,虽未能尽工,亦以敏速见美。 梁庾肩吾少勤学,能鼓琴,善属文。宋子仙破会稽,购得肩吾,谓之曰:“吾昔闻汝能作诗,今可作。若能,当贳汝命。”肩吾便操笔立成,诗曰:“与年俱暮,愁将罪共深;聊持转风烛,暂映广陵琴。”子仙乃释之。 又曰:阴钅监字子坚,梁右卫将军子春之子也。徐陵言之於陈主,陈主召使赋新成安乐宫。钅监援笔便就,陈主甚叹赏之。 《北史》曰:隋韦正玄举秀才,杨素志在试退,乃手题,使拟司马相如《上林赋》、王褒《圣方得贤臣颂》、班固《燕然山铭》、张载《剑阁铭》、《白鹦鹉赋》谓曰:“我不能为君住宿,可至未时令就。”玄正及时并了,素读数遍,大惊。 《隋书》曰:杨素,周武帝以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渐见礼遇。帝命素为诏书,下笔立成,词义兼美。帝嘉之,顾谓素曰:“善自勉之,勿忧不富贵。”素应声答曰:“臣但恐富贵来逼臣,臣无心图富贵。” 《唐书》曰:太宗征辽,岑文本卒於行驿,召许敬宗,令草《驻跸山破贼诏书》。敬宗立于马前,俄顷而就,词甚典丽,深见嗟赏。 唐贺知章晚年尤加纵诞,无复规检,自号“四明狂客”,遨游里巷,醉後属词,动成卷轴,文不加点,咸有可观。 又曰:王剧,(其御切。)长寿中累除太子典膳丞,知凤阁舍人事。时寿春王成器、衡阳王成义五王初出阁,同日受册。有司撰仪注,不载册文。及百僚在列,方知阙礼。宰臣相顾失色。剧立召小吏五人,各执笔,口授分授写,一时俱毕,词理俱赡,时人叹服之。寻除凤阁舍人兼弘文馆学士。 又曰:韦承庆迁凤阁舍人兼掌天官选事。承庆属文敏捷,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尝起草。 又曰:孙逖幼而英俊,文思敏速。始年十五,谒雍州长史崔日用。日用小之,令为《土火炉赋》。握翰即成,辞理典赡。日用览之骇然,遂为忘年之交。以是价誉益重。 又曰:玄宗度曲,欲造乐府新词,亟召李白。白嗜酒,已卧於肆矣。召入,以水洒面,即令秉笔。顷之,成十馀章。帝颇嘉之。 又曰:韦温,绶之子也。以书判拔萃,调补秘书省校书郎。时绶致仕田园,闻温登第,愕然曰:“判入高等,在群士之上,得非交结权幸而致耶?”令设席於庭,自出判目,试两节。温命笔即成,绶喜曰:“此无愧也。” 李端登进士第,工诗。大历中,与韩、钱起、卢纶等文咏唱和,驰名都下,号大历中十才子。时郭尚父少子暧尚代宗升平公主,贤明有才思,尤喜诗人,而端等十人多在暧之门下。每晏集赋诗,公主坐视帘中,诗之美者赏。暧因拜官,会十子曰:“诗先成者赏。”时端先献警句,云“薰香荀令偏怜小,傅粉何郎不解愁。”主即以百缣赏之。钱起曰:“李校书诚有才,此篇宿构也。愿赋一韵正之。请以起姓为韵。”端即襞笺而献曰:“方塘似镜草芊芊,初月如钩未上弦;新开金埒教调马,旧赐铜山许铸钱。”暧曰:“此愈工也。” 令狐楚为太原从事,自掌书记,至节度判官,历仗下侍御史。楚才思俊丽,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为,颇称之。郑儋(都含切。)在镇暴卒,不及处分从事,军中喧哗,将有急变。中夜,忽十数骑持刃迫楚至军门,诸将环之,令草遗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即成,读示三军,无不感泣,军情乃安。自是声名益重。 唐中书舍人陆,文思敏速,初无思虑,挥翰如飞,文理俱惬,同舍服其能。天子顾待特异,尝金銮作赋,命学士和。先成,帝览而嗟挹之,曰:“朕闻贞元时有陆贽、吴通玄兄弟,能作内廷文书,後来绝不相继。今吾得卿,斯文不坠矣。” 又曰:李巨川乾符中应进士,属天大下乱,流离奔播,切於禄位。乃以刀笔从诸侯府。王重荣镇河中,辟为掌书记。时车驾在蜀,贼据京师。重荣匡合诸藩,叶力诛寇。军书奏请,堆案盈几。巨川文思敏速,翰动如飞,传之邻藩,无不耸动。重荣收复之功,巨川之助也。及重荣为部下所害,朝议罪参佐,贬为汉中掾。时杨守亮帅兴元素知之,闻巨川至,喜谓客曰:“天以李书记遗我也。”即命管记室,累迁幕职。 《金楼子》曰:刘备叛走,曹操使阮为书与备,马上立成。有以此为能者,吾以为儿戏耳。 《文士传》曰:刘桢坐,厨人进瓜,桢为赋立成。 又曰:潘尼曾与同僚饮,主人有流璃盆,使客赋之。尼於坐立成。 《国朝传记》曰:李德林为内史令,与杨素共执朝政。素功臣豪侈,後房妇女,锦衣玉食千人。德林子百药夜入其室,则某宠妾所召也。素拘执于庭,将斩之。百药年未二十,仪神俊秀,素意惜之,曰:“闻汝善为文,所作诗自叙,称吾意者当免汝死。”解缚授以纸笔,立就。素览之,欣然以妾与之,并资从数十万。 杨德祖《答临淄侯笺》曰:又尝亲见执事握牍持笔,有所造作,若成诵在心,借书於手,曾不斯须少留思虑。仲尼日月,无得而逾焉。修之仰望,殆如此矣。且以对而作《暑赋》,弥日而不献,见西施之容,归憎其白者也。(曹植曾作《鸟赋》,命修作,修辞不为也。又命作《暑赋》,修虽造,终日不敢献。) 思迟 《西京杂记》曰:枚皋文章敏疾,长卿制作淹迟,而尽延誉。然长卿首尾温丽,枚皋时有累句,故知疾行无善迹矣。 扬子□曰: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走檄而用枚皋;廊庙之上,朝廷之中,文高典册而用相如。 《後汉书》曰:张衡字平子。少游太学,善属文。永元时,天下自公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遂作《二京赋》,因以讽谏,思十年始成。 《魏志》曰:甘露二年,帝幸辟雍,会命群臣赋诗。侍中和、(音由)尚书陈骞等制作稽留,有司奏免官。诏曰:“吾以ウ昧,爱好文雅,广延诗赋,以知得失。乃尔纷纭,良用恻然。”乃共原等。 《晋书》曰:左思字太冲,齐郡临淄人。思少而好学,年四十未仕,潜思为《三都赋》,十年而成。贵势之家,竞传相写。又案:郭伯通、卫为思传曰:“思为《三都》,改易,死乃止。” 《宋书》曰:颜延之与陈郡谢灵运俱以词彩齐名,而迟速悬绝。文帝尝各敕拟乐府《北上》篇,延之受诏辄成,灵运久之乃就。 《梁书》曰:武帝宴寿光殿,令刘孺、张率赋诗。时率与孺并未及成,帝取孺手板,戏题之曰:“张率东南美,刘孺洛阳才,览笔便应就,何事久迟回。” 《隋书》曰:薛道衡授内史侍郎加上仪同三司。道衡每至构文,必隐空斋,蹋壁而卧,闻户外有人,便怒。其沉思由此。 李翰,天宝中寓居阳翟,为文精密,用思苦涩。常从阳翟令皇甫曾求音乐,每思涸,则奏乐;神逸,则著文。 唐李建字杓直。德宗闻其名,擢充翰林学士。未几,罢为它官。高郢为御史大夫,表授殿中侍御,四迁兵部郎中,知制诰。自以草诏思迟,不愿当其任。 《谈薮》曰:卢思道与庾知礼作诗,知礼诗成,而思道未就。知礼曰:“卢诗何太春日?”思道曰:“自许编苫疾,如他织锦迟。” 卷六百一 文部十七 著书上 张华《博物志》曰:圣人制作曰经,圣贤著述曰传。 《史记□太史公自序》曰: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此人皆意有所郁结,其不得通其道也。 《汉书》曰:公孙弘著《公孙子》言刑名,谓字直百金也。 又曰:淮南王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语裥《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馀万言。初,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使为《离骚传》,(师古曰:传谓解说之,若《毛诗传》。)旦受诏,日食时上。 又曰:陆贾在高祖前时时称说《诗》《书》,帝骂之曰:“乃公马上得之。”贾曰:“宁可以马上治乎?汤武逆取而顺守之,文武并用,久长之术也。”帝乃令贾著古今成败之书,名曰《新语》,每奏一篇,帝未尝不称善。 又曰:董仲舒作《玉杯》、《繁露》、《清明》、《竹林》之书,《曲台》、《后仓》之书,《礼射》之书。 又曰:《王莽传》大司马护军褒奏言,安汉公遭子宇陷於管蔡之辜,爱至深,为帝故,故不敢顾私,惟宇遭罪。喟然愤发作书八篇,以诫子孙。宜班郡国,令学官以教授。请令天下吏能诵公诫者,以著官簿,比《孝经》。(师古曰:著官者,言用之得选举也。) 《後汉书》曰:梁竦以经书自娱,著书数篇,名曰《七序》。班固见而称之曰:“昔孔子作《春秋》而贼臣乱子惧,梁竦作《七序》而窃位素餐者惭。” 又曰:王充好论说,始诡异,终有理实。以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闭门潜思,绝庆吊之礼,户牖墙壁各置刀笔,著《论衡》八十五篇,二十馀万言。 《後汉书列传》曰:荀悦字仲豫,俭之子。悦志在献替,而谋无所用。乃作《申监》五篇,其所论辩,通见政体。既成而奏之,帝览而善焉。帝好典籍,常以班固《汉书》文繁难省,乃命依左氏传体以为《汉纪》,诏尚书给笔札,辞约事详,论辩多美。 《晋书》曰:干宝性好阴阳术数,留思京房、夏侯胜等传。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亡,母乃生埋婢於墓中。宝兄弟年少,不知审也。後十馀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宝兄尝病,气绝,积日不冷。後遂悟,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凡三十卷。以示刘忄炎,忄炎曰:“卿可谓鬼之董狐也。”干宝表曰:“臣前聊欲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会聚散逸,使同一贯。博访知之者,片纸残缺,事事各毕。” 又曰:孙盛著《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既而桓温见之,怒谓盛子曰:“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说?”其子遽拜谢曰:“请删定之。”时盛年老还家,性方严,有轨宪,虽子孙班白而庭训愈峻。至此诸子乃共号泣稽颡,请为百口计。盛大怒,诸子遂尔改之。盛写定两本,寄於慕容隽。泰元中,孝武帝博求异闻,始於辽东得之,以相考校,多有不同,书遂两存。 又曰:曹志,植之子也。帝尝阅《六代论》,问志曰:“是卿先王所作耶?”志对曰:“先王有手所作自录,请归寻案。”还奏曰:“案录无此。”帝曰:“谁作?”志曰:“以臣所闻,是臣族父□所作。以先王文高名著,欲令书传於後,是以假托。”帝曰:“古来亦有是。”顾谓公卿曰:“父子证明,足以为审。自今以後,可复无疑。” 又曰:王长文字德,广汉妻阝人也。少以才学知名,而放荡不羁,州府辟命皆不就。州辟别驾,乃微服窃出,举州莫知之。後於成都市中蹲踞啮胡饼,刺史知其不出,屈礼遣之。闭门自守,不交人事。著书四卷,拟《易》,名曰《通玄经》。有文言、卦象,可用卜筮,时人比之扬雄《太玄》。同郡马秀曰:“扬雄作《太玄》,惟桓谭以为必传后世。晚遭陆绩,玄道遂明。长文《通玄经》,未遭陆绩、君山耳。” 又曰:王隐字处叔。太兴初,典章稍备,乃召隐及郭璞俱为著作郎,令撰《晋史》。著作郎虞预私撰《晋书》,而生长东南,不知中朝事,数访於隐,并借隐所著书窃写之,所闻渐广。是后更嫉隐,形於言色。预既豪族,交结权贵,共为朋党,以斥隐。竟以谤免,黜归於家,贫无资用,书遂不就。乃依征西将军庾亮,供其纸笔,书乃得成,诣阙上之。隐虽好著述,而文辞鄙拙,芜舛不伦。其书次第可观者,皆其父所撰;文体混杂,义不可解者,隐之作也。 《宋书》曰:王淮之,字元鲁,晋尚书仆射彬玄孙也。曾祖彪之位尚书令,博闻多见,练悉朝仪。自是家世并记江左旧事,缄之有青箱,世之:“王氏青箱学。” 又曰:高平郄绍作《晋中兴书》,数以示何法盛。法盛有意图之,谓绍曰:“卿名位贵达,不复俟此延誉。我寒士,无闻於时,如袁宏、于宝之徒,赖有著述,流声於后,宜以为惠。”绍不与。至书成,在斋内厨中,法盛诣绍,绍不在,直入窃书。绍还,失之,无复兼本,於是遂行何书。 《齐春秋》曰:王俭字仲宝。以四部众书盈溢机阁,自刘歆《七略》以来应更区别,乃著《七志》上之。时人以比相如《封禅》焉。 《梁书》曰:武帝取锺王真迹授周兴嗣,令选不重复者千字,韵而文之。兴嗣一宿即上,鬓皆白,大被赏遇。後兴嗣目疾,武帝亲为之合药。 又曰:刘勰字彦和。自齐入梁,撰《文心雕龙》五十篇,论古今文体。其序略云:“予齿在逾立,尝夜梦执丹漆之礼器,随仲尼而南行,寤而喜曰:‘大哉,圣人之难见也!乃小子之垂梦欤?’自生灵已来,未有如夫子者也。敷赞圣旨,莫若注经。而马郑诸儒,弘之已精。惟文章之用,实经典之条枝,五礼资之以成文,六典因之以致用。由是搦笔和墨,乃始论文。其为文用四十九篇而已。”既成,未为时流所称。勰欲取定於沈约,无由自达,乃负书候约於车前,状若欲货鬻者。约取读,大重之,谓深得文理,常陈诸几案。 《後周书》曰:齐王宪尝以古今兵书繁广,难求指要,乃自列定五篇,表陈,高祖览而称善。 《陈书》曰:陆琼字伯玉,吴人。初,琼父□公奉武帝敕撰《嘉瑞记》,琼述其旨而续焉。 《三国典略》曰:齐主如晋阳,尚书右仆射祖等上言:“昔魏文帝命韦诞诸人撰著《皇览》,包括群言,区分义别。陛下听览馀日,眷言缃素,究兰台之籍,穷策府之文,以为观书贵博,博而贵要,省日兼功,期於易简。前者修文殿令臣等讨寻旧典,撰录斯书。谨罄庸短,登即编次,放天地之数,为五十部,象乾坤之策,成三百六十卷。昔汉世诸儒集论经传,奏之白虎阁,因名《白虎通》。窃缘斯义,仍曰《修文殿御览》。今缮写已毕,并目上呈。伏原天鉴,赐垂裁览。”齐主命付史阁。初,齐武成令宋士嘉录古来帝王言行要事三卷,名为《御览》,置於齐王巾箱;阳休之创意,取《芳林遍略》,加《十六国春秋》、《六经拾遗录》、《魏史》等书,以士素所撰之名称为《玄洲苑御览》,后改为《圣寿堂御览》。至是等又改为《修文殿》上之。徐之才谓人曰:“此可谓床上之床,屋上之屋也。” 《三国典略》:齐魏收以子侄少年须诫厉,遂著《枕巾篇》以训之。 《隋书》曰:杜台卿尝采《月令》,触类而广之,为书,名《玉烛宝典》,十二卷,奏之。台卿患聋,不堪吏职。请修国史,上许之,拜著作郎。 《国朝传记》曰:虞世南之为秘书也,於省后堂集群书中事可为文用者,号为《北堂书钞》。今北堂犹存而书益行於代。 《唐书》曰:太宗以特进魏征所撰《类礼》,赐皇太子及诸王,并藏本於秘府。初,征以《礼经》遭秦灭学,戴圣所编条流不次,乃删其所记,以类相从,为五十篇,合二十卷。太宗善之,赐物一千段。 又曰:太宗阅陆德明《经典音义》,美其弘益学者,叹曰:“德明虽亡,此书可传习。”因赐其家布帛百匹。 又曰:高宗时,太子贤败,太子洗马刘纳言、给事中唐之奇,并坐私附庶人配流岭外。讷言博学有文词,以《汉书》授贤,贤甚重之。尝撰《续排谐集》十五卷,贤览之以为笑乐。及贤废,宫中搜得之,上怒曰:“经典诱人,犹恐不能迁善;排谐鄙说,是导之以邪也。”遂徙於震州而死。 又曰:天后圣历中,上以《御览》及《文思博要》等书聚事多未周,令麟台监张昌宗与麟台少监李峤广召文学之士,给事中徐彦伯、水部郎中员半千等二十六人增损《文思博要》,勒成一千三百卷,於旧书外更加佛教、道教及亲属姓氏、方域等部。至是毕功,上亲制名曰《三教珠英》。彦伯已下改官加级赐物。 又曰:天后自咸亨已後,尝召文学之士周思茂、范履冰等入禁中,令撰《玄鉴》百卷,《青宫要纪》、《少阳政范》各三十卷,《孝子传》及《列女传》、《维城典训》、《凤楼新诫》各二十卷,《古今内范》百卷,《乐书要录》十卷,《百僚新诫》五卷,《垂拱格》四卷,《臣轨》二卷,《兆人本业》五卷,语裥《文集》一百二十卷,并藏於秘阁。 又曰:刘允济善属文,与绛州王勃齐名。采摭鲁哀公后十二代至於战国遗事,撰《鲁後春秋》一十卷,表上之,迁左右史。 又曰:许叔牙尝撰《毛诗纂义》十卷,以进太子,赐帛二百段,兼令写本付司经局。其後御史大夫高智周谓人曰:“凡欲言诗者,必须先读此书始可也。” 又曰:大历中,刑部尚书颜真卿以陆法言《切韵》未弘,乃纂九经子史字义,著《韵海镜原》三百六十卷,献之。诏下秘阁及集贤书院贮之。 又曰:冯伉为醴泉县令,患百姓多猾,为著《论蒙》十四篇,大略指明忠孝仁义,劝学务农,每乡给壹卷,俾其传习。在县七年,韦渠牟荐为给事中,充皇太子及诸王侍读。召见於别殿,赐金紫,著《三传异同》三卷。 又曰:贞元十三年,韩谭进《统载》三十卷,其书采虞夏以来至於周、隋,录其事迹善於始终者六百六十八人,为立传。 又曰:路随为侍讲学士。采三代皇王兴衰,著《六经法言》二十卷,奏之,旋拜谏议大夫。依前侍讲学士将修《宪宗实录》,复命兼充史职。 又曰:贞元十一年,左仆射平章事贾耽进《海内华夷图》及《古今郡国县道》四十卷。图广三丈,以寸折成百里,权德舆作序。 又曰:韦处厚为中书舍人、侍讲学士,时穆宗荒恣不亲政务,既居纳诲之地,宜有以启导情虚。乃铨择经义雅言,以类相从,为二十卷,谓之《六经法言》,献之,赐以缯帛。 又曰:唐次贬开州刺史,在巴峡间十馀年不获进用。西川节度使韦皋抗表请为副使。德宗密谕皋令罢之。次滞蛮荒,孤心绎耵,怨谤所积,孰与申明?乃采自古忠臣贤士遭罹谗谬谤放逐,遂至杀身,而君犹不悟,其书三篇,谓之《辨谤略》,上之。德宗省之,犹怒,谓左右曰:“唐次乃以吾为昏主,何自谕如此?”次卒。章武帝明哲嫉恶,尤恶人朋比倾陷,尝阅书禁中,得次所上书三篇,览而善之,谓学士沈传师曰:“唐次所集辨谤之书,实君人者时宜观之。朕思古书中多有此事,次编录未尽,卿家传史学,以类例广之。”传师奉诏,与令狐楚、杜元颖等分功修续,广为十卷,号《元和辨谤略》。 又曰:郑处诲方雅好古,勤於著述,撰集至多,为校书郎时,撰次《明皇杂录》三篇,行于世。 又曰:裴充集贤殿学士,集历代文章,续梁昭明太子《文选》成三十卷,目曰《大和通选》,并音义目一卷,上之。当时文士非素与游者,其文章少在其选。时论薄之。 又曰:柳比尝著书诫其子弟曰:“夫门地高者可畏不可恃:可畏者,立身行己,一事有坠先训,则罪大于它人;虽生可以苟取名位,死何以见祖先于地下?不可恃者,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之所嫉。实艺懿行,人未必信。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又数其五条,词多不载。 卷六百二 文部十八 著书下 《吕氏春秋》曰:吕不韦为秦相国,集诸儒使著其所闻,为十二记、八览、六论,合十馀万言,名为《吕氏春秋》,暴之咸阳市门,悬千金於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与之金。时人无能增损。说者以为非不能也,盖惮相国,畏其势耳。然其书以道德为准的,以无为为纪纲,以忠义为品式,以公方为检格,与孟轲、孙卿相表里也。 《列仙传》曰:李耳字伯阳,陈人也。生于殷时,为周柱下史。好养精气,贵无名,接而不施。转为守藏吏,积年,乃知其真人也。仲尼师之。去入大秦,过关,令尹喜待迎之,强使著书,作《道德上下经》二卷。冠子,或曰楚人,隐居,衣敝履穿,以为冠,莫测其名,因服成号。著书言道家事,冯爰常师事之。 《西京杂记》曰:淮南王著《鸿烈》二十一篇。鸿,大也;烈,明也,言大明礼教也。号为《淮南子》,一曰《刘安子》。自云字中有风霜之气;扬子□以为一出一入,字直百金。 又曰:董仲舒梦蛟龙入怀,乃作《春秋繁露》。 又曰:葛洪家世有刘子骏《汉言》百卷,首尾无题目,但以甲乙丙丁记其卷数。先父传之。刘歆欲撰书编录汉事类,未得构而亡,故书无宗本,止杂记,而前後无事类。後好事者以意次第之,始甲之癸为十帙,帙十卷,合百卷。洪家有小同异。 又曰:扬雄著《太玄经》,梦吐凤皇集其顶上而灭。 《扬雄传赞》曰:雄好古而乐道。其志欲穷文辞,成名于後世。以为经莫大于《易》,是故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故作《法言》。 桓谭《新论》曰:扬子□才智闻达,卓绝于众,汉兴已来未有此也。国师子骏曰:“何以言之?”答曰:“通才著书以百数,惟太史公为广大,馀皆丛残小论,不能比之。子□所造《法言》、《太玄》也,人贵所闻,贱所见,故轻易之。若遇上好事,必以《太玄》次五经也。” 《抱朴子》曰:王充作《论衡》,北方郡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尝到江东,得之,叹其文高,度越诸子。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论更远,嫌得异书。或搜求至隐处,果得《论衡》,捉取数卷,将去,伯喈曰:“惟我与尔共之,勿广也。” 又曰:卢生问曰:“蔡伯喈、张平子才足著子书,正恐言远旨深,世人不解,故不著也。”余难云:“若如来言,子□亦不应作《太玄经》也。瓦木杯,比门所饶;金觞玉爵,万家无一也。” 又曰:孔、郑之门,耳听口受者灭绝,而托竹素者为世宝也。 又曰:余家遭火,典籍荡尽,困于无力,不能更得。故抄掇众书,撮其精要,用攻少而所收多,思不烦而所见博。或谓洪曰:“流无源则干,条离株则悴。吾匡耨屑盈车,不如金璧。”余答曰:“咏圆流者采珠而捐蚌,登荆岭者拾玉而弃石,余之抄略,譬犹摘翡翠之藻羽,脱犀象之角牙。” 又曰:稽君道问二陆优劣。抱朴子曰:“朱淮南尝言:二陆重规沓矩无多少也。一手之中,不无钝利;方之它人,若江汉之与潢潦。陆子十篇,诚为快书者。其辞之富者,虽覃思不可损也;其理之约者,虽潜笔腐毫不可益也。陆平原作子书未成,吾门生有在陆君军中,尝在左右,说陆君临亡曰:‘穷通,时也;遭遇,命也。古人贵立言,以为不朽。吾所作子书未成,以此为恨耳。’余谓仲长统作《昌言》,未竟而亡,後董袭撰次之。桓谭《新论》,未备而终,班固谓其成琴道。今才士何不赞成陆公子书?” 颖容《春秋例》曰:著述之事,前有司马迁、扬雄,後有郑众、班固,近即马融、郑玄。其所著作违义正者,略举一两事以言之:迁《史记》不识毕公文王之子,而言与周同姓;扬雄《法言》不识六十四卦,云所从来尚矣。 《论衡》曰:画工好画上世人,不画秦汉士者,尊古卑今。扬子□作《太玄经》、《法言》,张伯松不肯一观,与并肩,故贱其言也。若生周世,则为金匮也。 又曰:《淮南》《吕览》,文不无累害,所以出者,家富官贵也。人有难充书繁重,云“不在多,以为龙少鱼众,少者为神。”充答曰:“文众胜寡,财富愈贫。世无一分,吾有百篇;人无一字,吾有万言。孰为贤也?”充仕数不遇,以章和二年徙家避难扬州丹阳,入为治中,才小任大,职在刺劾,笔札之思,历年寝废。章和三年罢州还,年渐七十,时可悬舆,白齿落,日月逾迈,贫无供养,志不娱快,乃作养生之书,凡十六篇。《论衡》造於永平末,定於建初之年耳。 《新论》曰:余为《新论》,术辨古今,亦欲兴治也。何异《春秋》褒贬耶?今有疑者,所谓蚌异蛤,二五为非十也。谭见刘向《新序》、陆贾《新语》,乃为《新论》。庄周寓言乃云:“尧问孔子”,《淮南子》云“共工争帝地维绝”,亦皆为妄作。故世人多云短书不可用。然论天间莫明於圣人,庄周等虽虚诞,故当采其善,何云尽弃耶? 《风俗通》应邵撰,序云:风者,天气有寒暖,地形有阴阳,泉水有美恶,草木有刚柔。俗者,含血之类,象而生之。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周、秦尝以岁八月遣轩使,采异代方言,载之秘府。及嬴氏之亡,遗弃殆尽。蜀人严君平有千馀言,林闾翁儒才有梗概,扬雄注续,二十七年,凡九千字,犹不如《尔雅》之宏丽。张竦以为县诸日月不刊之书。余不才,岂敢比隆於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