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314 页/共 368 页

胡元耶律楚材,高皇帝但采其浑仪,不尊其性学,况彼所言之天文,又最荒唐悠谬乎。尝考洪武二年夏四月,上徵回回历官郑阿里等十一人,至京师议历法、占天象,给廪饩衣服有差,因设回回钦天监。至洪武三十一年夏四月,罢回回钦天监。伏读之下,深有以识圣祖内华外夷之大经大法,确不可更也。 圣祖之制驭精而照远 夫当草昧初造,则兼集四夷之长,及治定功成,而知不可以训后世,则直削夷官之号。且当时由征入,不由潜入。今回回一种,自秘其法,而不敢以赚惑一人,则由圣祖之制驭精而照临远也。 神皇初容而后严逐 逮我神皇,初容玛窦,后严逐之,家法相承与高皇若合符节。为臣子者,宁不当远稽近宪,世世禀之哉!奈何才见异类,闻异言,辄惊怖之,而听荧心醉,复容其逼处耶? 十辟行私历,攘瑞应,谋不轨,为千古未闻之大逆 一、辟行私历 尧帝定历使人共守 昔帝尧钦天,以闰月定四时成岁,敬授人时。后世儒者,虽有左旋右旋两说,而要之置闰以成岁,则亘古不能易也。何则?有气盈朔虚,必有岁差。有岁差,必须置闰。惟置闰,岁功乃成。而今岁某日,与明岁某日,方无参错不齐之患,而俾人人可以共守。 西历错谬欺世 夷则曰,中国历家所言左旋右旋皆非也。七政经天,特由一气冲动,非左非右,而每月置为三十一日。曾不思右旋,是运动之动健也,常也。若冲之为言,则震撼之,而为摇动之动,躁也,扰也。乾元之体,不为健为尝,而为躁为扰,有是理乎?尝读太史公《律》、《历》二书,因累黍,然后有律吕;因律吕,然后有推步,皆自然之法度,非可以己臆穿凿之者也。今夷拚岁不成,则闰不必置。闰既不置,则节序自移。以此欺世,而谓夷历独精,真可笑之极矣。 行私历罪在不化 纵使果精,当由上定,倘无诏旨,则不敢行,此不倍之定理。况夏殷周,虽更三正,不改四时。即建亥之朝,后世不以正统目之,而一时黔首,亦无敢违秦政之正朔。况我大明,一统万国,行夏之时。庶邦小君,罔不从化,而居内地为良民者,敢从私历,不知当论何罪? 二、辟瑞应邪夷 乃彼欲尊夷辈,至辛酉河清,壬戍凤见,为彼邪人之瑞。夫今上亶聪神武,真天所启,至德大治,难尽名言。则夫河清岂非海晏之开先,凤见实是龙飞之响应,何物逆党,敢指为夷瑞哉!况吾夫子之至圣,而凤不至,图不出,麟不为游而为获,则河清凤见之不为师兆,而但为君兆,又明矣,夷奈何而敢言此? 三、邪夷图谋不轨 且读《黎藿亟言》云:“愚以为黔中之续,则粤中之岙门是也。嘉靖间,岙门诸夷,不过渐运木石驾屋,若聚落尔,久之独为舶薮。今且高筑城垣,以为三窟,且分遣间谍,峨冠博带,闯入各省直地方,互相交结。即中国之缙绅章缝,折节相从,数千里外,问候不绝。得其馈遗者甚夥。频年结连吕宋、日本,以为应援。凡我山川厄塞去处,靡不图之于室。居恒指画某地兵民强弱,帑藏多寡,洞如观火,实阴有觊觎之心。时时炼兵器、积火药,适且鼓铸大铳无虚日,意欲何为?此岂非窥伺中国,睥睨神器之显状耶? 四、邪夷系千古非闻之大逆 嗟嗟!周之猃狁,汉之冒顿,唐之突獗,宋之女真,夷氛虽恶,天下尚知其为夷。蚩尤之雾,胜、广之狐,黄巾之占风,白莲之诅社,妖祸虽煽,天下尚知其为妖。唯此一邪流者,直谓三五不足尊,宣尼不足法,鬼神不足畏,父母不足亲,独彼诳邪为至尊至亲,可畏可谄,是以新莽天生之狡智,肆蛮夷魑魅之两毒者也。况自开辟来,惟我高皇帝扫腥膻,而还华夏,故尚论者,谓功高万古。彼徒乃即以高皇帝之圣子神孙,金瓯世界,而复欲沼华夏,而再腥膻。岂非千古未闻之大逆哉! 五、辟邪要略 辟邪不避死难 辟草既终,或谓余曰:“汝贱而弱,且无似焉,而敢尔尔,得无螳臂欤!”余曰:“然然,余虽无似,弑父与君必不从也。况君有世恩,父有世学,若余今日不言,一旦有事,则坟墓妻子及此首领且不可保,何如今日言之而死之犹愈乎!” 大人豪杰当密画断行 曰:“然则当道君子,宜穷治其徒耶?” 曰:“非也。夷党滋蔓,久成三窟,即当道奋然驱除,而崇夷之士大夫力为解免,则羽翼更张,永清何日?伏愿蒿目时艰之大人豪杰,忧深虑远,密画而断行之。” 驱夷严禁再入 将省直夷种渠魁,如艾、龙辈,或毙之杖下,或押出口外,而取津吏之回文,疏之朝廷,永永不许再入,入则戮其津吏及押夷者。 捕党勒石铭功 其在某邑、某村之祖其说而风靡者,先以保甲捕党,后以勒石铭功。下令曰:“有敢怙终者罪死”。若矜子敢尔,察以师儒。 毁书告知民间 又请悉毁其书,且将其书各一册印钤贮库,使民间咸知邪说谬书,止有此数,使此后之邪说不得如前篇所称彼国有七千部夷书未来中国之讹言,而别添纰说以贻将来不可穷诘之祸。 、悔改者乐与更始 其有衿绅氓庶,憬然改弦者,乐与更始,则乱庶遄已矣。 圣朝破邪集卷五 盐官居士徐昌治觐周甫订 辨学刍言 陈候光 辨学刍言题解 《辩学刍言》的作者是陈候光,只知其为福建三山人,其他未详。陈候光在《辩学刍言叙》中列数西夷事帝幻想、如死而邀冥福、卑太极、无父无君、外义等罪状,说明天学与儒学决然不同,故作五章以辩之。 《西学辩一》讨论的是祀天、天主、耶稣与上帝的问题,指出只有天子才能祀天,人人祀天则为僭越,以耶稣为天主也是亵渎上帝。 《西学辩二》讨论的是忠孝的问题,指出尊天主为共父大君是外孝而别求仁,是拂亲抗君以忠孝天主,必然乱忠孝人伦,率天下为不忠不孝。 《西学辩三》讨论的是人性的问题,指出天主之性也是矫乱不定,所以所造之人犯罪罪在天主,说明天主造人之说考之无据,与理不合。 《西学辩四》讨论的是创造论问题,指出不存在一个上帝,他曾创造万物,万物是太极、阴阳化生而来,太极包含理气,并非依赖品,故能生化天地万物。 《西学辩五》讨论的是性理之学的问题,指出儒道释三教性学相通,而西夷不通性学,所以重蹈三苗惟听命于神的覆辙,惟有儒学下学上达,是事天、事帝的真功夫。 最后,陈候光批评西夷矫诬上帝,布命于下,当今圣天子必驱而逐之。 三山陈候光著 一、《辨学刍言自叙》 儒教与天教殊异 近有大西国夷,航海而来,以事天之学倡。其标号甚尊,其立言甚辨,其持躬甚洁。辟二氏而宗孔子,世或喜而信之,且曰圣人生矣。余详读其书则可异焉。 事人修行与事帝幻想 孔子言事人而修庸行,彼则言事帝而存幻想。 知生行素位与如死邀冥福 孔子言知生而行素位,彼则言如死而邀冥福。 尊太极与卑太极 孔子揭太极作主宰,实至尊而至贵;彼则判太极,属依赖谓最卑而最贱。 无君之罪甚于杨 其以时王之赏罚为轻也,则无君之罪甚于杨。 无父之罪甚于墨 其以亲之鞠育为小也,则无父之罪甚于墨。 外义之罪甚于告子 其以理谓非性之本有也,则外义之罪甚于告子。 天教谬说,其伤必多 独托事天、事上帝之名目,以行其谬说。呜呼!大西借儒为援,而操戈入室,如螟特附苗,其伤必多。 作刍荛五章排之 乃崇其学者,半为贵人、为慧人。愚贱如小子,设起而昌言排之,则唾而骂者众矣。虽然,孔子之道,如日中天,大西何能为翳?惟夷教乱华,煽惑浸众,恐闲先圣者,必愤而不能默也。 偶有客与余辨,因胪列为五章。夫亦刍荛之言,愿希圣者采而择焉。 二、《西学辨一》 祀天辨 大西国有利玛窦者,言航海数万里而至中华,以天主之教唱,复引《诗》、《书》所称上帝为证。其友厐、毕、艾、龙辈,相与阐繹焉,著书数十种,世之疑信者半。 惟天子得祀天 有客过东庠居士,东庠居士问客曰:“自古迄明,郊天飨帝。孰得而行之?”客曰:“天子也。”东庠居士曰:“诸侯祭封内山川,大夫祭宗庙,士庶人祭先祖,圣人祭礼,有定典矣!惟天至尊而无对,则燔柴升中,非君不举焉。 人人祀天则为僭越 凡经书所载,祀圆丘类上帝者,孰非禹汤文武也。玛窦令穷檐蔀屋,人人祀天,僭孰甚焉。 耶稣即上帝辨 以形像亵渎上帝 且上帝不可形形,不可像像。玛窦执彼土耶稣为天帝,散发披枷,绘其幻相,渎孰甚焉。 形像上帝自相矛盾 夷书亦云:‘道家所塑上帝俱人类耳,人恶得为天皇帝耶?’在道家则讥之,在彼教则崇之,抑何相矛盾也? 耶稣即上帝系自诬诬人 且彼谓:‘耶稣即上帝,是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所昭事者。’诬耶稣也,诬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适所以自诬也。” 三、《西学辨二》 忠孝辨 客以天主为大父共君 客醉西教,逾夕复过而问曰:“子尊上帝而不敢僭、不敢渎,则闻命矣。然玛窦谓天主化生天地万物,乃大公之父也。又时主宰、安养之,乃无上共君也。人凡爱敬不忘者,皆为建祠立像,岂以大父共君而不仰承拜祷之?则亦至无忠、至无孝矣。” 尊天主则率天下不忠不孝 东庠居士曰:“此真道在迩而求诸远者也。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孝惟爱吾亲已矣。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忠惟吾君已矣。爱亲,仁也;敬长,义也,天性所自现也,岂索之幽远哉?今玛窦独尊天主为世人大父、宇宙公君,必朝夕慕恋之、钦崇之,是以亲为小而不足爱也,以君为私而不足敬也。率天下而为不忠不孝者,必此之言夫! 天教忠孝之谬 且余览玛窦诸书,语之谬者非一,姑摘其略以相正。 等忠臣孝子与禽兽庸人 玛窦之言曰:‘近爱所亲,禽兽亦能之;近爱本国,庸人亦能之;独至仁君子,能施远爱。’是谓忠臣孝子与禽兽庸人无殊也,谬一。 与亲亲异旨 又曰:‘仁也者乃爱天主。’则与孔子‘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之旨异,谬二。 外孝而别求仁 又曰:‘人之中,虽亲若父母,比于天主犹为外焉。’是外孝而别求仁,未达一本之真性也,谬三。 拂亲抗君以孝天主 又曰宇宙有三父:‘一谓天主,二谓国君,三谓家君’。‘下父不顺其上父,而私子以奉己’,‘若为子者,听其上命,虽犯其下者,不害其为孝也。’嗟乎!斯言心亦忍矣。亲虽虐,必谕之于道;君虽暴,犹勉之至仁。如拂亲抗君,皆藉口于孝天主,可乎?谬四。 乱忠孝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