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读书记 - 第 49 页/共 134 页
阳子将为禄仕乎 是或一道也 又转出去与辞两层却从上段中问其官禄二句生下
亦不敢旷其职 不敢二字就一节上明其用心夫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 从上不加喜戚于其心来滋所谓惑者矣 非特旷官而且越分非特无功而且有罪
夫阳子本以布衣【至】熙鸿号于无穷也 此段发挥争臣二字更快 又洗发对靣使人知一层义理此无旷官之刺居位而使人随时得以薰其徳者亦从上恒贞则凶来
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是启之也 又破其招君过为名一层深推其用心之谬以见其未为无尤也
何子过之深也 言不当刻论其用心
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 以上既与明辨其职守以下又极论其不得为有道之士
闵其时之不平【至】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 此则圣贤之用心所谓有道之实而望阳子以改而从之者也闵字暗顾用心
圣贤者时人之耳目也四句 似荀杨语 此即原人大意
且阳子之不贤 三段三且字皆进一歩
恶得自暇逸乎哉 终前髙不事之心
好尽言以招人过 招人过与招君过暗对
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 此句双闗阳子
我将以明道也二句 作者本趣如此所以异于小丈夫也
传曰惟善人能受尽言【至】末 应第四问就作掉尾应转起处极有神力 仍不絶其为善人方是责善非讦直也
禘祫议 世得云此文或疑不言禘祫之后献懿二主应藏何处不知上文第一条议者已见献懿之主藏于夹室矣今所当定者应祭不应祭非疑藏主之所也旣曰禘祫之时宜正献祖东向之位则不禘祫时藏主仍在夹室而不当毁瘗及别立庙可见矣
自魏晋以降始有毁瘗之议 毁瘗之议乃自汉始比于伸孙之尊废祖之祭不亦顺乎 注韩公本意云云按韩公未甞议以献祖为始祖而景皇帝不当居东向之位四时之享皆压于献祖又安得云所屈之祭至少所伸之祭至多乎考异曲为此説以为牵合熙寜庙议之地尔 注又云则唯懿祖不与按献祖亦不与也注又云室自为尊不相降厌按如此则所伸者不独
景皇帝而已
省试顔子不贰过论不贰者葢能止之于始萌四句安溪云此论邵子以为过许然观易系所引则恐韩论诚不为过
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之矣 正应择善而固执
顔氏之子其殆庶几乎言犹未至也 正应不贰之于言行
于是居陋巷以致其诚【至】竟莫之致 陋巷六句是立志高坚二句是致知任重道逺是力行
太学生何蕃传 不从朱泚乃其行义之尤大者留在最后自见轻重今人必入手独举此立论则反似节取一事而惜其不遇处反味短矣
以之升于礼部 谓举进士也
蕃正色叱之二句 是诚可书矣
兹非其勇欤 仁勇从问答中分见叙致不直 其仁则所施有限勇其大节故特表之惜乎以下又叹其仁之可仅于或之云也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三十二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昌黎集【书 序】
重答张籍书 其原出于孟子 此是初识张籍时时年三十许耳此时盛尊扬雄其后谓其大醇小疵则退之之学进矣末年乃谓轲之死不得其传及答孟简书中不数况雄诸子又一诣也
昔者圣人之作春秋也【至】书于吾何有 此段言著书辟佛恐有患害
吾岂敢昌言排之哉 一层不敢为书
下乃公卿辅相 句法
夫子圣人也【至】故余所以不敢也 二段言著书之难向使独言之而独书之二句 二层言书非独为所能传
非所以朝令而夕禁也 三层言不可以易为
及乎夫子未久也 对六百余年
其为也易三句 即带转上三层
然观古人得其时【至】而行乎后世者也 此转笔力尤曲折驰骋
今吾之得吾志【至】吾子何戚戚于吾所为哉 此段言书可以不必着
竢五六十为之未失也 四层即为书亦不必遽其行道其为书其化今其传后必有在矣 激昂 末后二段俱穿入道字应前可至于道句
答窦秀才书 其诚有志于道者耶抑其名也故姑为是言以谢之
上李尚书书 促促少味
贺徐州张仆射白兎状 唐人好言祥瑞类表中若此者多不足为公称也
答尉迟生书 固非公不能言
体不备四句 兼及其外
若独有爱于是【至】末 结得澹宕
至邓州北寄上襄阳于相公书 苻载寄于尚书书云恭覩制作约数十篇高格侔山岳迅势儗波涛迈气薄云霄逺思蹑鸳鸿当世翰墨都无此手臓腑怳怳至今悸动斯可谓焕乎文章也其造语去公逺矣孰谓少有惭者遂非越俗耶
然且云尔者【至】不为僭越也 言外有裁之之意赞王公之能以下兠转前半仍浑然不露
上宰相书 为宰相者各宜书一通于座右未可以后进求知常语视之也 须具絶大心胸读之此中真有海涵地负之势 其文温醇有涵养深粹之功
乐育材也 此乐字下之所以为心
君子之于人也旣长育之【至】而于其才无所遗焉 总收上数章诗意
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 此乐字上之所以为心此皆圣人贤士之所极言至论古今之所宜法者也总收诗孟子
然则孰能长育天下之人材四句 又总承诗孟子两段引已意 秦汉以来庙堂久不闻此高言
钱谷甲兵之问不至于庙堂 不似徳宗时
论道经邦之暇二句 援经术陈世事自然正大剀切今有人生二十八年矣【至】教育之使成材其亦可矣此层应上长育
抑邪与正二句 抑邪承杨墨释老与正承圣人之道妖淫谀佞诪张之説 妖淫对怪竒谀佞对感激诪张对怨怼
四举于礼部乃一得 子厚亦自云四进而后获九品之位其可望二句 转移无迹
一夫不获其所 对微草
洪范曰凡厥庶民【至】是皆与善之辞也 此层应爵命宠贵之即长育之实也 从诸经相表里处推明职分当为之实乃非徒攀援求进也
抑又闻古之人有自进者四句 此一引更宻 自进对徃告不逆对长育
抑又闻上之设官制禄【至】以济其不足者耳 将徃告一靣义理説得光明俊伟惟公可以无慙此言 已之所余本上积二十年之所学
然则上之于求人二句 求人是乐得英才求位是乐育才
不必让其自举也 让责让也
抑又闻上之化下得其道【至】于于焉而来矣 此应浮沉皆载于才无所遗焉乃长育之所施及也以沉者况遗逸之士
固自以其身不能与时从顺俯仰故甘心自絶而不悔焉 朱子亦谓隠者皆带性负气之人
而方闻国家之仕进者【至】然后得从下士之列 即鎻第一段
虽有化俗之方安边之画 推有余济不足之意今若闻有以书进宰相而求仕者宰相不辱焉而荐之天子而爵命之 即鎻第二段
必且洋洋焉动其心 是心美之
考古君子相其君之道 收上之道
庶天下之行道者知所归焉 收下之道并推有余济不足等语
后十九日复上书 文势如奔湍激箭所谓情隘词蹙也与第一书气貌迥异故是神竒
以求毕其説 就前书不获其所意更切望之十有九日不得命则宰相之不能及逺可见故不复及山林遗逸之云也
其势诚急二句 上句束求者下句束救者
愈之彊学力行有年矣愚不惟道之险夷行且不息上句本前书积二十年下句本前书行道句
有来言于閤下者【至】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 到难转身处忽用反照収上二句潆洄反复又变出一层愈婉愈迫 有可救之道本前书中古君子之道
如时不可何 时字对前书中古字
固在上位者之为耳 先深一层
与今岂异时哉 非无时
况在宰相吾君所尊敬者 又未甞不可
或取于盗二句 复自顾才能句
情隘辞蹙 果然
后廿九日复上书 就前书自进而不逆意更显责焉末段言其不唯无望于浮沉皆载方且驱自进而归山林岂不重失天下士之心也 此书自古之士以下非常人所见 察其所以而去就之并非若第二书中犹谓其必举特责其待命四十余日直置之不闻而已故末段中皆申明所由自进之亟有不得已者其不逆以否则固聴之岂屑屑蕲得一官哉
天下之贤才皆已举用 从贤才已用打头説起下一语亦必有賔主
不唯不贤于周公而已四句 一路顿跌而下如怒涛出峡
不得于天下之心 小顿 对前天下之心美之意维其如是三句 着此气愈足势愈重 无此一勒文势便有剽而不留之患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 跌落有力 长史云先安放此句下靣便尽畅説人可不恨
今虽不能如周公吐哺握髪 颂周公更深一层责时相反寛一歩激切顿挫
古之士三月不仕则相吊 前是已所得为者不当与古异下是已所不得为者不可与古同以明更无所辞其责也
然所以重于自进者 自留地歩
舎乎此则夷狄矣【至】足数及门而不知止焉 言至此则第二书之情隘辞蹙亦不为过矣 与第一书行道者知所归焉反对第二书恐惧不敢逃遁与前昏愚不知逃遁皆指山林言之
如有忧天下之心则不能矣 是故孟子韩子同道也寜独如此而已三句 复有周公之説葢犹终不絶之故寜徃告焉耳收此三句辞气仍归于和平非空为骂讥而已惴惴是惧者忧天下之心所廹也
答崔立之书 题注唐进士礼部旣登第后云云按吏部乃宏词试耳未即得仕非不许其入仕也公迄不预宏词选遂从董晋于藩幕 来书葢有戒其崛强惜其冷落之意其为不知公也甚矣前后作两段分析却将崔书防在中间文势妙有断续 自觉激昻磊落仆始年十六七时【至】余亦无甚愧焉 此段先叙失所操持辱至再三
以为人之仕者皆为人耳 为人致君泽民也
夫所谓博学者【至】而为之忧乐哉 此一段先辩明必竢工人之剖然后见知于天下二句明已之道非可决得失于一夫之目斯立不当劝之自卑
故凡仆之汲汲于进者【至】足下无为为我戚戚也 此一段辩两刖不为病二句明已宏词再试特逰戏以求禄若其道甚大不可遽谓其再献再刖待之甚浅葢欲以同吾之所乐于人耳 为人
今足下乃复比之献玉者【至】且无使勍者再尅 将来书叙在中间文势便不直此昔人所谓断续也
又所谓勍者果谁哉 勍者句只轻带
无以发吾之狂言 应发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