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垒 - 第 8 页/共 14 页
宋绍兴时,桑仲败还襄阳,鸠集散亡陷邓州,凶焰复炽。南攻德安,西据均阳,分众三道:一攻(注)〔住〕口关〔八十六〕,一出马(即)〔郎〕岭〔八十七〕,一捣洵阳,前军去金州不三十里。王彦曰:「仲以我寡彼众,故分三道以离吾势。法当先破其坚,则脆者自走。」遣副将焦文通御(注)〔住〕口,自以亲兵营马(即)〔郎〕。相持一月,大战六日,贼大败。
校勘记
〔八十〕「事」、「尝」二字互倒,据《三国志.吴书.陆逊传》乙。
〔八十一〕「幸毗」乃「辛毗」之讹,据《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正。
〔八十二〕「荀」,《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裴注引《汉晋春秋》作「苟」,据正。
〔八十三〕「再閟」,《晋书.慕容隽载记》作「冉闵」,据正。
〔八十四〕「叚业」乃「段业」之讹,据《晋书.沮渠蒙逊载记》正。
〔八十五〕《晋书.沮渠蒙逊载记》「沮」上无「其祖」二字,据删。
〔八十六〕「注口关」,中华书局新校本《宋史.王彦传》校勘记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三朝北盟会编》正为「住口关」,今从之,下同。
〔八十七〕「马即岭」,《宋史.王彦传》作「马郎岭」,据正,下同。
〔《兵垒》卷三终〕
●兵垒卷四
郢中尹宾商毫翕着 后学黄安刘誉棻、方以南、吴树芬、周树藩校勘
〈诛〉十八则
严家必有怒笞,而后无格虏;强国必有重典,而后无奸民。矧兵,杀人之人也;战,又杀人之事也。聚杀人之人,而习夫杀人之事,其必犷悍猛鸷,桀鷔而不可人置一喙矣。古之名将伏钺临众,必诛杀以示威武。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当杀,虽甚贵幸而有可听之援,勿赦;当杀,虽甚亲昵而有可恋之情,勿赦;当杀,虽甚勇敢而有可怜之才,勿赦。考得
晋侯之弟杨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必杀魏绛,无失也。」魏绛至,授仆人书,曰:「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对,军礼也。无重寡人之过。」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亲军。
卫有胥靡亡之魏,嗣君以五十金买之不得,乃以左氏(地名。)易之。左右曰:「以一都买一胥靡,可乎?」嗣君曰:「治无小,乱无大。法不立,诛不必,虽有十左氏无益也。法立诛必,虽失十左氏无害也。」
景公时,燕、晋伐齐,齐师败绩。晏婴荐穰苴为将军,穰苴曰:「臣素卑贱,人微权轻,顾得君之宠臣以监军。」景公使庄贾往。穰苴与贾约曰:「旦日之中会于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夕时,贾始至。穰苴曰:「何后期?」贾曰:「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抱)〔枹〕鼓之急则忘其身〔一〕,何谓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云何?」对曰:「当斩。」贾始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返,遂斩以徇三军。久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穰苴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问军正曰:「军中不驰,今使者驰云何?」对曰:「当斩。」穰苴曰:「君之使者不可斩。」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徇三军。
吴起与秦战,未合,一夫不胜其勇,前获双首而还,吴起立斩之。军吏谏曰:「此材士也,不可斩。」起曰:「材士则是(也)〔矣〕〔二〕,非吾令也。」斩之。
东汉祭遵从光武征河北,为军(东)〔市〕令〔三〕。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避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
光武进军至高平第一(高平有第一城。),隗嚣将高峻拥兵据其地。建威大将军耿弇等围之,一岁不拔。帝自将征之,进幸汧,遣寇恂往降之。恂至第一,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斩之,使人谓峻曰:「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恐,即日开城门。诸将皆贺,因曰:「(取)〔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四〕,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也。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是以降耳。」
初越巂太守马谡才术过人,诸葛亮深加器异。照烈临终谓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未以为然,引谡参军事,每与谈论,自昼达夜。及出军祁山,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舍水上山,不下据城。张合绝其汲道,击之,大败。亮乃收谡杀之,而临祭流涕,抚其遗孤。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而文公喜,今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今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
孙坚举兵数万人诛董卓,至南阳,檄南阳太守张咨军办粮。咨曰:「坚邻二千石耳,与我等。」不应调发,竟不与。坚欲见之,又不肯。坚曰:「我方举兵而遂见沮,何以威后!」遂诈称急疾,举军震惶。迎呼医巫祷祝山川,而遣所亲人说咨,言欲以兵付之。咨心利其兵,即将步骑五百人,持牛酒诣坚营。坚卧见,无何起,设酒饮咨。酒酣,长沙主簿入曰:「前移南阳,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咨。」咨大惧欲去,兵阵四(固)〔周〕不得出〔五〕。有顷,主簿入曰:「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按军法从事〔六〕。」遂缚于军门,斩之。一郡震悚,无求不获。所过郡县,皆陈糗粮以待坚军。
杨素攻陈,使军士三百人守营,军士惮北军之强,多愿守营。素闻之,即召所留三百人,悉斩之。更令简留,无愿留者。每将临战,必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至百余人。流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其对阵,先令一、二百人赴敌,或不能陷阵而还者,悉斩之。更令二、三百人复进,还亦如之。将士股栗,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克,称为「名将」。
隋樊子盖〔为〕东都留守〔七〕,属杨玄感作逆逼城,子盖遣裴弘荣击之,为玄感所败。子盖遂收弘荣斩之,以徇军众。国子祭酒杨汪小不恭,又将斩之。汪拜谢,顿首流血,久乃释免。三军莫不战栗。
唐马璘为节度使,以(叚)〔段〕秀实为都虞侯〔八〕。卒有能引弩二百四十斤者,犯盗当死,璘欲生之。秀实曰:「将有爱憎而法不一,虽韩、(彭)〔白〕不能为理〔九〕。」璘善其议,竟杀之。
唐郗士美讨王承宗,士美遣兵马使王献领劲兵一万为前锋。献凶恶恃乱,逗挠不进,士美遽令召至,数其罪斩之。下令曰:「敢后出者斩!」士美亲鼓之。兵既合战,贼军大败。上悦曰:「吾故知士美能办吾事。」
唐高仙芝每出征讨,令封常清知留后事。常清有才学,果决。时有仙芝乳母子郑德诠为郎将,常清出回,诸将皆引前,德诠自后走马突常清而去。常清至使院,命左右密引至厅,凡经数重门,德诠既过,随后闭之。常清叱曰:「常清起自细微,中丞过听,以为留后,郎将何无礼!今日须暂死以肃军容。」因令勒回仗六十,面仆地,拽出。仙芝妻及乳母于门外号哭救之,不得,因以其状上〔仙芝〕〔十〕。仙芝览之,惊曰:「已死矣!」及见常清,遂无一言,常清亦不谢。于是军中股栗。
周世宗初立,北汉主刘崇入寇,世宗亲御之。至高平南,与崇军遇。合战未几,樊爱能、何徽引骑兵先遁,右军溃,步卒千余人降于北汉。周主见兵势危,自引兵亲犯矢石督战。宋太祖谓同列曰:「主危如此,吾属何得不致死!」遂驰犯其锋,士卒死战,无不一以当百,北汉兵大败。爱能等闻胜,稍稍复还。周主欲诛之,即收爱能、徽等七十余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今望风而逃,止欲以朕为奇货卖与刘崇耳〔十一〕!」悉斩之。
后周时,宋太祖奉命领兵二千援韩令坤。所领多天武禁兵,有临阵逗挠不用命者,帝必奋剑斫其笠,阳为趣战,其实识之。明日,尽索皮笠,视有剑迹者,得数十人,斩以殉。
李守贞反,郭威讨之。守贞欲攻河西栅,先遣人出酤酒于村墅,或贳与不责其直,逻骑多醉,由是河中兵得潜行入寨。威乃下令将士非犒宴,毋得私饮。爱将李审晨少饮酒,威怒曰:「汝为吾帐下,首违军令,何以齐众!」立斩以殉。
宋狄青征侬智高,时戒诸将毋妄与贼斗。广西钤辖陈违青节制,輙以步卒八千犯贼,溃于昆仑关,殿直袁用等皆遁。青曰:「令之不齐,兵所以败。」晨会诸将堂上,揖陈起,并召用等三十人,按以败亡状,驱出军门斩之。
宋利州都统王夔素残悍,号「王夜叉」,恃功骄恣,所至劫掠。余玠至嘉定,夔帅所部兵迎谒,班声动雷,江水为沸。舟中皆战掉失色,而玠自若,徐命吏班赏。夔退语人曰:「儒者〔中〕乃有此人〔十二〕!」玠久欲诛夔,患夔握兵居外,恐轻动危蜀,谋于亲将杨成。成曰:「夔兵精势张,视侍郎为文臣,必不甘心从命。今纵弗诛,养成其势,后一举足,西蜀危矣。」玠意遂决。夜召夔计事,潜以成代领其众,夔纔离营,而新将已单骑入矣。将士皆愕然相顾,不知所为,成以帅指譬晓之,遂相率拜贺。夔至,玠斩之。
校勘记
〔一〕「抱」,《史记.司马穰苴列传》作「枹」,据正。
〔二〕「也」,《尉缭子.武议》作「矣」,据正。
〔三〕「东」,《后汉书.铫期王霸祭遵列传》作「市」,据正。
〔四〕「取」,《后汉书.邓寇列传》作「敢」,据正。
〔五〕「固」,《三国志.吴书.孙坚传》作「周」,据正。
〔六〕《三国志.吴书.孙坚传》「收」下有「出」字,今据补。
〔七〕《隋书.樊子盖传》「盖」下有「为」字,今据补。
〔八〕「叚秀实」乃「段秀实」之讹,据《旧唐书.段秀实传》正。
〔九〕「彭」,《旧唐书.段秀实传》作「白」,据正。
〔十〕《旧唐书.封常清传》重「仙芝」二字,今据补。
〔十一〕「止」,《五代史平话》作「正」。
〔十二〕《宋史.余玠传》「者」下有「中」字,今据补。
〈制〉十一则
未有使人无智者,有使人不能用其智于我者也;未有使人无力者,有使人不能施其力于我者也,其法曰「制」。玄龟咽蟒,黄要伏虎,螂蛆噉龙,稂{犭凡}啮鹤,岂非以小制大乎!苦酒泥玉,乌芋碎铜,驼脂屑金,鹊髓化石,岂非以柔制刚乎!古之用兵者,胜于樽俎之间,不于疆场之内;胜于帷幄之中,不于矢石之际。人皆知敌之为吾之所制,而毕竟不知吾之所以制。考得
吴、楚反,太尉周亚夫东击吴、楚。自请曰:「楚兵剽轻,难与争锋。愿以梁委之,绝其粮道,乃可制也。」上许之,亚夫深壁而守。梁愬于上,使救梁,太尉不奉诏,坚壁不出,使轻骑绝吴、楚兵后粮道。吴兵乏粮,饥,数挑战,终不出。及吴兵饿甚,引去,乃追逐,大破之。
马超、韩遂寇关中,曹操西征。议者多言:「关西兵习长矛,非精选前锋,不可当也。」操曰:「战在我,不在贼。贼虽习长矛,将使彼不得以刺,诸君但观之。」既至潼关,坚壁不战。超等数挑战,终不出。超、遂竟自隙,败走。
吴遣将军贺齐讨山贼,贼中有善禁者,每当交战,官军刀剑不得拔,弓弩射矢皆还自向,辄到不利。贺将军深长思曰:「吾闻金之有刃者可禁,蛊之有毒者可禁,其无刃之物,无毒之蛊,则不可禁也。彼必是能禁吾兵者耳,必不能禁无刃物矣。」乃多作劲木白棓(即棒也。),选有力精卒五千人为先登,尽捉棓。彼山贼恃己善禁,了不严备。于是官军以白棓击之,彼禁者果不复行,所击杀以万计。
刘裕谋伐蜀,以朱石龄有武干,以为益州刺史。裕与石龄密谋曰:「往年刘敬宣出黄虎,无功而还。贼谓我今应从外水往,而料我当出〔其〕不意犹从内水来也〔十三〕,必以重兵〔守〕(倍)〔涪〕城〔十四〕,以备内道。若向黄虎,正坠其计。今以大众从外水取成都,疑兵出内水,此制敌之奇也。」而虑此声先驰,贼审虚实,别有函书封付龄石,函边曰:「至白帝乃开。」诸军虽进,而莫知所由。及至白帝,发函书曰:「众军悉从外水攻成都;臧熹从中水取广汉;老弱乘高舰,从内水向黄虎。」谯纵果使谯道福以重兵守涪城,备内水。龄石至平模,去成都二百里,纵遣侯晖夹崖筑城以拒之。龄石见贼严兵固险,难以猝拔,欲养锐以伺其隙。刘锺曰:「前声言大众向内水,道福不敢舍涪城。今重兵猝至,侯晖已破胆矣,所以阻兵守险,是惧而不敢战也,攻之必克。若缓兵相守,涪兵忽来,并力拒我,求战不获,军食无资,二万余人悉为谯子虏矣。」龄石从之,攻其北城,克之,斩侯晖,南城亦溃。于是舍舟步进,遂入(城)〔成〕都〔十五〕。
齐神武倾山东之众伐魏,至玉壁,围而攻之。连营数十里,至于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上先有两高楼,韦孝宽更缚木接之,极其高峻,多积战具以御之。齐神武又凿地为十道,孝宽复掘长堑要之,仍饬战士〔守〕堑〔十六〕。城外每穿至堑,即擒杀之。又于堑外积柴贮火,敌人有伏地道内者,便下柴投火,以皮鞴吹之,咸即灼烂。又造攻车撞城,孝宽乃缝布为缦,随其向悬空张之,车不能坏。城外又缚松麻于竿,灌油加火,欲以烧布焚楼。孝宽复作长铁钩,利其锋刃,〔火竿来〕〔十七〕,遥割之,松麻俱落。外又于城四面穿地,作二十一道,分为四路,中施梁柱,放火烧之,柱折城崩。孝宽随崩处坚木栅以扞之,敌不得入。城外尽其攻击之术,孝宽咸拒破之,神武无如之何,乃遣祖珽说之降。孝宽报云「攻者自劳,守者常逸。孝宽关西男子,必不为降将军也。」珽乃射募格于城中云:「能斩城主降者,拜(大)〔太〕尉〔十八〕,封开国郡公。」孝宽手题书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斩高欢者,准此。」孝宽弟子迁,先在山东,又锁至城下,临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宽慷慨激扬,略无顾意,士卒感动,有必死之心。神武苦攻六旬,士卒死者七万人,智力俱困,因而发疾,乃解去。
梁兴四十七年,境内无事,公卿士民,莫见兵甲。侯景反,公私骇震。时宿将已尽,后进少年,并出在城外,城中唯羊侃及柳津、韦黯而已。津年老且疾,黯懦而无谋,军旅指撝, 央于侃。侃胆力俱壮,简文深仗之。及贼逼城,众皆凶惧,侃伪称得外射书,云「邵陵〔王〕、西昌侯已至近路」〔十九〕,众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城,侃以水沃〔火〕〔二十〕,(灭火)〔火灭〕〔二十一〕,射杀数人,贼乃退。贼又为尖头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镞,灌之以油,掷驴上焚之,俄尽。贼又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大骇,侃命潜为地道,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高十余丈,欲临城射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众皆服焉。
魏武自广陵北返,悉力攻盱眙,就守将臧质求酒,质封溲便与之。魏武怒甚,筑长围,一夜便合。又作铁床,于其上施铁镵,曰:「破城得质,当坐之此上。」质乃与魏众书,并写赏格云:「斩佛狸首,封万户侯,赐布娟各万疋。」魏以钩车钩〔垣楼〕〔二十二〕,城内系以彄絚,数百人叫呼引之,车不能退。既夜,以木桶盛人,(县)〔悬〕出城外〔二十三〕,截其钩。明日,又以冲车攻城,土坚密,每颓落下,不过数升。魏军乃肉薄登城,坠而复升,莫有退者,杀伤万计,尸与城平。如此三旬,不能拔,解围而去。
东魏御史中尉高仲密以虎牢降魏,魏宇文泰率诸军应仲密,围河桥南城。高欢将兵十万至河北,泰退军上瀍,纵火船于上流,以烧河桥。斛律金使张亮以小艇百余,载长锁伺火船。将至,以钉钉之,引锁向岸,桥得无恙。
魏梁囗王嘉率步骑二十万攻齐寿(阳)〔春〕〔二十四〕,齐豫州刺史垣崇祖欲治外城,堰肥水以自固。众皆曰:「昔佛狸入寇,城中士卒数倍,犹以郭大难守,退保内城。且自有肥水,未尝堰也,恐劳而无益。」(祟)〔崇〕祖曰〔二十五〕:「若弃外城,虏必拔之,外修楼橹,内筑长围,则坐成擒矣。守郭筑堰,是吾不(谋)〔谏〕之策也〔二十六〕。」乃于城西北堰肥水,堰北筑小城,周为深堑,使数千人守之。曰:「虏见吾城小,以为一举可取,必悉力攻之,以谋破堰。吾纵水冲之,皆为流尸矣。」魏人果攻小城。崇祖肩舆上城,决堰下水,魏人马溺死者千计,遂退。
突厥阿史德温傅反,单于(营)〔管〕二十四州叛应之〔二十七〕,诏裴行俭率太仆卿李思文、营州都督周道务讨之,合西军程务(挻)〔挺〕〔二十八〕、东军李文暕等总三十余万,旗帜亘千里,行俭咸节制之。先是,都(获)〔护〕萧嗣业馈粮〔二十九〕,数为虏钞,军馁死。行俭曰:「以谋制敌可也。」因诈为粮车三百乘,车伏壮士五辈,赍陌刀、劲弩,以羸兵挽进,又伏精兵踵其后。虏果掠车,羸兵走险。贼驱就水草,解鞍牧马。方取粮车中,而壮士突出,伏兵至,杀获几尽。自是粮车无敢近者。
校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