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垒 - 第 12 页/共 14 页

苏定方率兵讨突厥贺鲁,大雪平地二尺,军中咸请停兵候晴。定方曰:「虏恃雪深,谓我不能前进,必当憩息,追可及。若缓以纵之,则渐远难追。省日兼功,在此举也。」于是勒兵凌雪,昼夜兼进。遂至双河,去贺鲁所居二百余里,布阵长驱,征至金牙山贺鲁牙帐所。时贺鲁集众欲猎,定方纵兵击之,破其牙帐,生擒数万人。贺鲁脱走,(拔)〔趣〕石国〔二〕。定方令副将萧嗣业往石国追贺鲁,遂擒归于京师。   梁攻潞州,筑夹寨,会晋王李克用死,梁主以为援兵不能来,不复设备。晋王存勖与诸将谋曰:「朱温所惮者,先王耳。闻吾新立,以为童子未闲军旅,必有骄怠之心。若简精兵,倍道趋之,出其不意,破之必矣。取威定霸,在此一举,不可失也。」乃大阅士卒,发(溽)〔晋〕阳军于黄碾〔三〕,伏兵三垂冈。诘旦大雾,进兵直抵夹寨。梁军无斥{土侯},不意晋兵之至,将士尚未起,军中惊扰。晋兵烧寨,鼓噪而入,梁兵大溃,失亡将校士卒以万计。   周以梁士彦持节督晋、绛二州诸军事,后齐主亲统六军围之,独守孤城,外无声援。贼尽锐攻之,楼堞皆尽,城雉所存,寻仞而已。或短兵相接,或交马出入。士彦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以一当百。齐师稍却,乃令妻妾军民子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帝率师至,齐乃解围。士彦见帝,捋帝须而泣曰:「臣几不见陛下。」帝亦为之流涕。帝欲班师,士彦叩马谏曰:「今齐师遁,众心皆动。因其惧也而攻之,其势必举。」帝从之,大军遂进。及齐平,封郕国公。   宋高宗谓宰臣曰:「李宝以一介脱身还朝,陛对无一沮慑,必能事者。」乃授浙西路马步〔军〕副(营)〔总管〕〔四〕,令与守臣督海师捍御。八月,次江阴,先遣其子公佐,谓曰:「汝为潜伺敌动静虚实,毋误。」公佐受命,即与将官边士宁偕往。宝将启行,军士争言西北风力尚劲,迎之非利。宝下令,敢沮大计者斩。遂发苏州,大洋行三日,风甚恶,舟散不可收。宝{忄亢}慷顾左右曰:「天以是试李宝耶?宝心为铁石,不变矣。」(酬)〔酹〕酒自誓〔五〕,风即止。明日,散舟复集。士宁自密州回,言公佐已(夹)〔挟〕魏胜得海州〔六〕。宝喜曰:「吾儿不负乃翁矣。」适大风复作,海涛如山,宝神色不动。风少杀,麾兵登岸,以剑画地,令曰:「此非复吾境,力战在汝等!」因握槊前行,遇敌奋击,将士无不一以当十,敌亟引去。胜乃维舟犒士,遗辩者四出招纳降附,声振山东。胜发至胶西石臼岛,敌舟已出海口,相距仅一山。时北风盛,宝祷于石臼神。俄有风自(施)〔柂〕楼中来〔七〕,如(锺)〔钟〕铎声〔八〕,众咸奋,引舟握刃待战。风驶舟疾,过山薄虏,鼓声震迭,海波腾跃。敌大惊,掣举帆,帆皆〔油〕缬〔九〕,弥亘数里,风浪卷聚一隅,窘束无复行次。宝亟命火箭环射,箭所中,烟焰旋起,延烧数百艘。火所不及者,犹欲前拒,宝叱壮士跃登其舟,短兵击刺,殪之舟中。俘大汉军三千余人,禽(魏)〔倪〕询〔十〕等,上于朝。上喜曰:「朕独用李宝,果立功,为天下倡矣。」   康王开大元帅府,檄兵会大名。宗泽履(水)〔冰〕渡河见王〔十一〕,谓京城受围日久,入援不可缓,遂劝王檄诸道兵会京城。又遣书北道总管赵野等合兵入援,皆以泽为狂,不答。泽遂以孤军进至卫南,度所将寡,不深入不能成功。先驱云前有敌营,泽众直前与战,败之。转战而东,敌益生兵至,前后皆敌垒。泽下令曰:「今日进退皆死,不可不于死中求生!」士卒知必死,无不一以当百,斩首数千级。金人大败,退却数十里。自是惮泽,不敢复出兵。   校勘记   〔一〕「沂」,《南史.王镇恶传》作「泝」,据正。   〔二〕「拔」,《资治通鉴》卷二百作「趣」,据正。   〔三〕「溽阳」,《资治通鉴》卷二百六十六作「晋阳」,据正。   〔四〕据《宋史.李宝传》,所授职官当为「浙西路马步军副总管」,据正。   〔五〕「酬」,《宋史.李宝传》作「酹」,据正。   〔六〕「夹」,《宋史.李宝传》作「挟」,据正。   〔七〕「施」,《宋史.李宝传》作「柂」,据正。   〔八〕「锺」,《宋史.李宝传》作「钟」,据正。   〔九〕《宋史.李宝传》「缬」上有「油」字,据补。   〔十〕「魏询」,《宋史.李宝传》作「倪询」,据正。   〔十一〕「水」,《宋史.宗泽传》作「冰」,据正。又此条乃宋钦宗时事,当与上则互乙。   〈分〉九则   善战者,使所常专,使敌常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则此众彼寡,我所与战者约矣。我之战地,常使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矣。所备者多,则我所与战者又寡矣。考得   越王勾践伐吴,军于江南,吴王军于江北。越王中分其师为左、右军,以其私卒君子六千人为中军。明日将战,及昏,乃令左军衔枚沂江五里以须,又令右军衔枚踰江五里以须。夜中,乃令左军、右军鸣鼓中水以须,吴师闻之大骇,曰:「越人分为二师,将以夹攻我。」乃不待旦,亦中分其师,将以御越。越王乃令其中军衔枚潜涉,不鼓不噪以攻之,吴师大败,遂围吴。   吴入伐州来(楚邑。),楚薳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之,吴人御诸锺离。吴公子光曰:「诸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火灭为熸,军无人气势也。),帅师多宠,政令不一。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犯以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哗乱,楚必大败。」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击)〔系〕于后〔十二〕,中军(先)〔从〕王〔十三〕,光帅右,掩余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   项籍围汉王于(荣)〔荥〕阳〔十四〕,汉将纪信诈降,而汉王得出走,入关收兵,欲复东。辕生说汉王曰:「汉与楚相距(荣)〔荥〕阳数岁,汉常屡困。愿君王出武关,项羽必领兵南走,王深壁勿战,令(荣)〔荥〕阳、成皋间且得休息。而韩信等亦得安辑赵地,连燕、齐,君王乃复步(荣)〔荥〕阳未晚也。如此,则楚所备者多而力分,汉得休息。后与之战,破楚必矣。」汉王从之,果引兵南。汉王坚壁不战,终以此敝楚。   宋柳元景为随郡太守,既至,而蛮反,断驿道,欲攻郡。郡内兵少,粮仗(久)〔又〕乏〔十五〕,元景设方略,得六、七百人,乃分五百人屯驿道。或曰:「蛮将逼城,不宜分众。」元景曰:「蛮闻郡遣重(戊)〔戌〕〔十六〕,岂悟城内兵少?且表里合势,于计为长。」会蛮垂至,乃使驿道兵潜出其后,戒曰:「火举驰进。」前后俱发,蛮众惊扰,投郧水死者千余人,斩获数百,郡境肃然。   梁将王僧辨讨侯景,与陈霸先会白茅(沟)〔湾〕〔十七〕,进克姑熟,次蔡州。景登石头城,望官军盛,不悦。密谓左右曰:「彼军上有如堤之气,不可易也。」因率铁骑万人,声鼓而进。霸先谓僧辩曰:「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贼今送死,欲为一战,我众彼寡,宜分其势。」僧辩然之,乃以强兵劲弩攻其前,轻锐蹂其后,大兵冲其中。景遂夜溃,弃城而遁。   隋契丹入寇营州,〔诏〕韦云起(诏)护突厥兵往讨之〔十八〕,启民可汗发骑二万,受其处分。云起分为二十营,四道俱引。营相去各一里,不得交杂,闻鼓声而行,闻角声而止。自非公使,不能走马,三令五申之后,击鼓而发。军中有犯约者,斩纥十一人,持首以徇〔十九〕。于是突厥将帅来入谒之,皆膝行股战,莫敢仰视,终立功焉。   唐筑盐州城,虑为吐蕃掩袭,诏剑南节度使韦皐发兵深入吐蕃,以分其势。皐命将董、张芬出西山及南道,破峨和城,凡平堡栅五十余所。城之,二旬而毕。其后赞普北寇灵朔,又令皐出兵深入。乃命将一出三奇路,一出龙溪石门路,一趋吐蕃维州城,一趋(鸡栖)〔栖鸡〕、老翁城〔二十〕,一趋故松州,一出(鸦)〔雅〕、邛、黎、巂路〔二十一〕,一过大渡河,入蕃界,一进攻昆明城。自八月出军齐入,至十月,破蕃兵十六万,生擒六千,斩首万余级。转战千里,藩军连败。   唐宪宗讨吴元济,以李愬检校左散骑常侍决死战,射杀其将,贼乃走。或劝取吴房,愬曰:「不可。吴房拔,则贼力专,不若留之以分其力。」   晋安重荣反,以杜重威讨之。与重荣遇,再击之不动,惧欲退。指挥使王重胤曰:「请公分锐士击其左右翼,重胤为公以契丹直冲其中军。」重威从之。镇人稍却,官军乘之,遂大溃。   校勘记   〔十二〕「击」,《左传》昭公二十三年作「系」,据正。   〔十三〕「先」,《左传》昭公二十三年作「从」,据正。   〔十四〕「荣阳」,《汉书.高帝纪》作「荥阳」,据正,下同。   〔十五〕「久」,《宋书.柳元景传》作「又」,据正。   〔十六〕「戊」,《宋书.柳元景传》作「戌」,据正。   〔十七〕「白茅沟」,《陈书.高祖本纪》作「白茅湾」,据正。   〔十八〕《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诏」字在「韦云起」三字前,据乙。   〔十九〕以上三句《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作「有纥干犯约,斩之,持首以徇。」,「纥十一」疑为「纥干」之误。   〔二十〕「鸡」、「栖」二字互倒,据《旧唐书.韦皐传》正。   〔二十一〕「鸦」,《旧唐书.韦传》作「雅」,据正。   〈扼〉十则   人之有吭,呼吸通焉,性命系焉。或其吭则扼,五官不灵,安能掉运;四体不仁,安能展布,鲜有不僵者矣。吾与敌旗鼓相闻,审其何处为背,何处为吭,因拊而扼之,敝敌之善策也。考得   袁绍军广武,曹操出兵战,不胜。众少粮尽,百姓多叛,与荀彧书,欲还许以致绍师。彧报曰:「绍悉众军聚官渡,欲与公决胜败。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是天下之大机也。且绍,布衣之雄耳,能众人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辅以大顺,何向而不济?今谷虽少,未若楚汉在(荣)〔荥〕阳、成皋间也〔二十二〕。是时刘、项莫肯先退者,以为先退则是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搤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操乃坚壁持之,击烧其官渡运谷粮车数千乘。又以轻兵袭燔其乌巢屯辎重万余乘。绍遣骑救乌巢,操大破之,斩淳于琼等,张合、高览皆降。绍军大溃,绍及子谭奔还。   宋雝州羣蛮反,以沈庆之为建威将军,率柳元景等二万余人伐沔北诸山蛮,八道俱进。庆之取五渠,顿破坞以为众军节度。前后伐蛮,皆山下安营以迫之,故蛮得据山为阻,于矢石有用,以是屡无功。庆之乃会诸军于茹丘山下,谓众曰:「今若缘山列斾而攻之,则士马必损,卒难禽剪。今令诸军〔各率所领以营于山上,出其不意,诸蛮必恐,恐而乘之,可不战而获也。」于是诸军〕并斩山开道〔二十三〕,不与蛮战。鼓噪上山,冲其腹心,先据险要。诸蛮震扰,因而围之,莫不奔溃。   隋天和中,除达奚长儒渭南郡守。后与乌丸轨围陈将吴明彻于吕梁,陈遣骁将刘景率劲勇七千来为声援,轨令长儒逆拒之。长儒于是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景军。景至,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奇兵,水陆俱发,大破之。   隋杨素之子玄感,与蒲山公李密深交。帝方事征伐,玄感自言世荷国恩,愿为将领。帝喜,宠遇日隆,颇预朝政。至是,命玄感于黎阳督运,乃选运夫少壮者得五千余人,篙(稍)〔梢〕者三千余人〔二十四〕。刑三牲誓众,乃勒兵部分。玄感阴遣召李密及弟玄挺。密至,玄感大喜,问计。密曰:「天子出征,远在辽外,去幽州犹隔千里。公拥兵出其不意,长驱入蓟,扼其咽喉,高丽闻之,必蹑其后。不过旬日,资粮皆尽,其众不降则溃,可不战而擒,此上计也。」玄感不能用。   唐初,刘黑闼据洺州,秦王统兵进讨,阻洺水列营以拒之,分遣奇兵,断其粮道。黑闼数挑战,王坚壁不应,以挫其锋。黑闼城中粮尽,王度其必来决战,预壅洺水上流,谓守堤吏曰:「我击贼之日,候贼半渡而决水堰。」黑闼果率步骑二万渡(水洺)〔洺水〕而阵〔二十五〕,与官军大战,贼众大溃,水又大至,斩首万余级,溺死者称是。   秦王率师讨刘武周,江夏王道宗从军。王登入壁城观贼,顾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何如?」对曰:「羣贼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以力争。令众深壁高垒,以挫其锋。乌合之众,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王曰:「汝意见暗与我合。」后贼果食尽夜遁,追及败之。   李光弼代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光弼以河东骑五百驰东都,谓贼方窥洛,当扼虎牢,东出河上,檄召兵马〔二十六〕。会滑汴节度使许叔冀战不利,降贼,思明乘胜西向。光弼敦阵徐行,谓留守韦陟曰:「贼新胜,难与争锋,欲诎之以计。然洛无见粮,危疆难守,公计安出?」陟曰:「益陕兵,公保潼关,可以持久。」光弼曰:「两军相敌,尺寸地必争。今委五百里而守关,贼得地,势益张。不如移军河阳,北阻泽、璐,胜则出,败则守,表里相应,贼不得西,此猨臂势也。」遂悉军趋河阳。与战中潬西,破逆党,斩千级。   李怀光为晋、绛节度使,引众城长武,据原首,临泾水,以扼吐蕃空道,自是不敢南侵。   后周韦孝宽率众攻寿(春)〔阳〕〔二十七〕,并拔之。初,孝宽到淮南,所在皆密送诚款。然彼五门,犹为险要,陈人若开塘放水,即津济路绝,孝宽遽令分兵据守之。陈州刺史吴文立果遣决堰,已无及。于是陈人退奔,江北悉平。   周故臣李筠起兵,执监军(李)〔周〕光逊〔二十八〕,杀泽州刺史张福,据其城。从事闾丘仲卿说筠曰:「公孤军举事,其势甚危,虽倚河东之援,恐不得其力。大梁甲兵精锐,难与争锋。不如西下太行,直抵怀、孟,〔塞〕虎牢〔二十九〕,据洛邑,东向而争天下,计之上也。」筠不能用。帝遣石守信等分道击之。勅曰:「勿纵筠下太行,急引兵扼其隘,破之必矣。」   校勘记   〔二十二〕「荣阳」,《资治通鉴》卷六十三作「荥阳」,据正。   〔二十三〕引文删节过简,致文意不通。今据《宋书.沈庆之传》补回「今令诸军」与「并斩山开道」间所缺三十一字,以贯串上下文。   〔二十四〕「稍」,《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二作「梢」,据正。   〔二十五〕「水」、「洺」二字互倒,据《旧唐书.刘黑闼传》正。   〔二十六〕《新唐书.李光弼传》自「檄召兵马」与「会滑汴节度使许叔冀战不利」间尚有四十六字,兹录于下,以备参详:「〔檄召兵马〕使张用济,用济惮光弼严,教诸将逗留其兵。用济单骑入谒,光弼斩之,以辛京杲代。复追都将仆固怀恩,怀恩惧,先期至。〔会滑汴节度使许叔冀战不利〕」   〔二十七〕「寿春」,《周书.韦孝宽传》作「寿阳」,据正。又此条乃北周时事,当移置「宋雝州羣蛮反」则后。   〔二十八〕「李光逊」,《宋史.李筠传》作「周光逊」,据正。   〔二十九〕《宋史.李筠传》「虎牢」上有「塞」字,今据补。   〈寡〉十则   兵贵精不贵多,此常言,实至言也。夫以隆准公之天授,而淮阴止许其将十万,则驭众之难,岂不然乎!曹孟德以八十万败于周郎,刘先主以七十万败于陆逊,苻坚以百万败于谢玄,众不足恃,果然矣。寡则势易联也,寡则心易合也,寡则力易并也,寡则械易具也,寡则饟易庀也,寡则动易聚也,寡则归易同也。班以三十六人定三十六国,斯善用寡者之神手也。考得   汉(范廉)〔廉范〕为云中〔太〕守〔三十〕,匈奴大入塞,烽火日(逼)〔通〕〔三十一〕。吏以众少,欲移书傍郡求救,范不听,自率士卒拒之。日暮,令军士各交缚两炬,三头爇火,营中星列。虏遥望火多,谓汉兵救至,大惊。待旦将退,范乃令中军蓐食,晨往赴之,斩首数百级,虏自相辚藉死者千余人,自是不敢复向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