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41 页/共 607 页
诏荆湖北路提点刑狱李平一等具析妄奏监鼎州税、借职王晏昏懦不实因依以闻。晏赴三班院体量堪厘务也。
大宗正司言,宗室全阙官马及半阙从人者【一二】,听依朝旨免赴朝,从之。
上问养马利害,王安石曰:「今坊监以五百余贯乃养得一马,若令洮、河蕃部养马,所费必不至如此之多,兼得好马。因地宜马,又蕃部以养马为业,极便利,所省钱计不少,而坊监地赋民,所取地利又不少。」上因论三代政事以车马为急。安石曰:「今用车即不须用马,但以人挽之足矣。以人挽车,省刍粮无奔警,未必不胜用马。譬如古用简册,今用纸,虽三代圣人复起,必不复用简册。恐以人挽车亦如此。」上曰:「事但有理即可行,三代以前,圣人但随时制法,故用马尔。」上又曰:「天使中国有常胜之道,但后世失其道尔。」此年十二月十八日,又明年二月十二日,可考。
癸亥,上论熙河粮斛事,欲以逐路财赋付经略使自营,然卒不行,上以农事为急。王安石曰:「家可以资国,国可以资天下,天下必资天地。」上曰:「若设法移民使就□乡,亦王者所以生财辟土之道也。」
甲子,权发遣秦凤等路转运判官、赞善大夫蔡朦为永兴军等路转运判官、同察访永兴秦凤等路常平等事,大理寺丞李察为太子中舍、权发遣秦凤等路转运判官。朦与蔡延庆共事而不相能,故徙朦以察代之。朦、延庆不相能,据延庆本传,缘以军须牒发张守约兵,朦奏之。考按事实乃不然,今但云不相能,而不明着其所以。十月十一日,延庆加职。
泾原路经略司言,弓箭手人员立功换班行,名下土田,自今勿以自随,止令子孙或佃户刺填弓箭手,从之。
高阳关路都总管司言体量到诸州军依新法教阅,已成伦□,不闻有避教阅逃窜者,诏走马承受王延庆、张瑾具析以闻。先是,降诸军教阅新法,分上中下军、弓弩、斗力及射亲、强枪刀等第,而延庆等奏有军士避教阅投北界者,故诘之。
潭州言,西上合门使、前知桂州萧注遗表乞子充三班奉职,孙举三班借职,从之。于是,上批:「注昔尝有功,长子刓服阕日更特与循资,仍赐绢三百匹。」注本传云注不肯取交州。据魏泰东轩录,则注实言交州可取,故复用,与本传不同。殁后恩意如此,则注本传或不得其意,当考。注罢桂州,在正月二十七日辛丑。
乙丑,诏同判都水监侯叔献、权发遣监丞俞充知、主簿刘璯各升一任,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审礼、刘淑各减磨勘二年,并以兼提举淤田有劳也。
熙河经略司言,钤辖王君万乞以转官恩赏回授父母,诏特推恩不许回授。
又诏三司于永兴、秦凤等两路每年封桩解盐钱内,借钞计百万缗,付秦凤等路转运司计置熙河粮草,仍许详酌边储缓急,增损所定钞价。上怪陕西兵少,财用不足。王安石曰:「此事已委薛向根究,然日下阙少,须应付,令及时收籴。上又以为转运使非其人,曰:「使此辈理财,举事未得。」安石曰:「陕西财用不足,亦恐未可归咎监司,必是自有许多使处。如熙州用兵数亦不多,而所费钱斛乃如此之多,缘既用兵即所费必如此。至于小小失计亦或有之,未必便能致财用阙乏也。」上曰:「一事失计,往往便至数十万贯钱。」
丙寅,左藏库使董仲宝为皇城副使,内殿崇班李实为供备库副使。以章惇言仲宝等在□州与蛮贼战有功故也。
诏:开封府雪寒,京城内外老疾幼孤无依者,并收养于四福田院,自今准此。
又诏泾原路年例外益以盐钞钱二十万缗,付经略司市粮草封桩。
丁卯,河东都转运司请汾、石等十二州军和籴粮草,许以钱布中给,从之。
戊辰,遣官谢雪。
诏流内铨,前庐州观察推官江衍循一资,会稽县主簿叶表等六人各与堂除差遣,并以检括修州鉴湖之劳也。宋类苑:十一月,吏有不附新法,介甫欲深罪之,上不可,介甫固争之,曰:「不然,法不行。」上曰:「闻民间亦颇苦新法。」介甫曰:「祈寒暑雨,民犹有怨咨者,岂足顾也。」上曰:「岂若并祈寒暑雨之怨亦无邪?」
是月,废儋州为昌化军,崖州为朱崖军,万安州为万安军,以昌化感恩、陵水、宁远、吉阳及华州渭南县并为镇,信州永丰镇为县,置熙州狄道、河州枹罕县。
十二月庚午朔,章惇言,衡、永等州溪峒猺人,因招谕纳土,乞并为省民,从之。
辛未,罢详定诸司库务利害局,详定官、国子博士吕嘉问升一任,左藏库副使刘永渊与枢密院指射差遣。
壬申,观文殿学士、户部尚书、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张方平知陈州。
三司言,新法所增吏禄,除旧请外,骞支钱一十七万一千五百五十三缗有奇。实录止云三十万,今从沈括笔谈详书之。诏以熙宁四年后坊场税钱拨还,不足则以市易、市例等钱补之,仍令提举帐司骞考支收数上中书。时内自政府百司,外及监司、诸州胥吏,皆赋以禄,谓之仓法。京师骞增吏禄四十一万三千四百余缗,监司诸州六十八万九千八百余缗。然皆取足于坊场、河渡、市例、免行、役剩、息钱等,而于县官骞入财用,初无少损,且民不加赋,而吏禄以给焉。此段于三年八月二十七日掇出附见。沈括云:天下吏人素无常禄,惟以受赇为生,往往有致富者。熙宁三年始制天下吏禄,而设重法以绝请托之弊。是骞,京师诸司骞支吏禄钱三千八百三十四贯二百五十四,骞骞增广,至熙宁八年,予为三司使日,骞支三十七万一千五百五十三贯一百七十八。京师旧有禄者及天下吏禄,皆不预此数。
枢密院承旨司言,野战及枪刀手之类,今毋得以五服内亲对试,从之。
诏诸路奏赏,自今功状,并具将官、使臣元将出战兵斩获输折数以闻。
赠荆湖北路钤辖司指挥陈昌言、陈昌朝为光禄寺丞,录其子各一人为郊社斋郎,以攻狤狑寨死事也。
癸酉,诏殿前马军司及诸路州军牙教所射草人,依宣试格改为草桩,仍远二十步。
命河北同提点制置屯田使阎士良专兴修扑桩口,增灌东塘淀泺。先是,沧州北三堂等塘泺,为黄河所注,其后河改道而泺遂填淤。程昉尝请开琵琶湾引河水灌之,功不可成。至是,士良建言宜堰水绝御河,引西塘水灌之,故从其请而有是命。
甲戌,御史盛陶言:「昨□安持请民输钱免行,都提举市易吕嘉问被诏与府司官详定利害,而嘉问过为苛察,牢取微利,虽稍排定,所费之外,掊敛过多,乞应免行钱更加均定,惟给行人常费之外,其余中下户并与蠲放。」不报。朱本削去。
诏淮南东路转运司募阙食贫民,兴修扬州江都、高邮、天长界河及古盐河。
乙亥,上谓辅臣曰:「李靖团力之法,以三人得意者为队,已令李浩试之懿、洽二州,疑亦可行。」王安石等曰:「三代至于汉、魏,皆以五人为伍,至于三人,若一人战死,押官执刀在后,即斩二人,恐不可。然此法亦可增损为用。」上曰:「唐太宗问李靖兵法之要,靖以谓『不出形之,使敌从之』一言而已,此诚简要。」
又曰:「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周公东征亦三年,何其久也?」安石曰:「古人欲其师之完,故不急务,又其敌有强弱,故难克也。如管、蔡乃武王所使以监商人,其任至重,必非常才,于周之盛时,乃能率觽叛,几危王室,盖非易克者也。」上曰:「君子小人各有道,所以能相敌。」安石曰:「诚如此,以黄帝之圣神,而与蚩尤七十战而后能胜者,由此故也。」
上曰:「以武王、周公大圣人,商之余俗,至历三纪,然后世变风移,卫文公螮蝀之诗乃能止奔,何也?」安石曰:「商人之俗习于纣恶之日久矣,为其所化,如怨望周人,不使之如商革夏,有服在庭,以利口乱正,非如止奔之易也。」上曰:「文王江、汉之域无思犯礼,卫文公亦能止奔,使国人不齿,何以异此。」安石曰:「卫文公区区一国之君耳,但能正身以御下,得贤才而任之,其地至狭,苟能躬行礼义廉耻,而所置卿大夫同德协心,则彼淫奔之俗,觽人之所恶者,止之固不为难。非若文王之时,身为诸侯,而能使江、汉之人无思犯礼也。」
命提点仓场沈希颜、御史台推直官穆珣裁定在京□占剩员,他日上谓王安石曰:「剩员乃至八万人,多为官员□占,见吕公弼说有父夷简作某官,当时只有三人当直。」安石曰:「夷简作官若是稍近上,只三人当直,恐伤国体。人主尊如堂,髃臣如陛,上下有等威,乃可临正庶民,若甚削弱,曾不如富人,不知何以为堂陛之势。当时果如此,亦未可为法。且今日官员所被役兵,皆有常数,未见过当,所患在非其人而已。如吕夷简为大臣,纳货赂,废坏朝廷百事,便与一人当直,亦不消得。」上乃笑。此段见七年二月七日,今附此。
丙子,给度僧牒二千付都提举市易司,募人入钱为秦凤路转运司籴本。
丁丑,诏京官为提举官者,并为同提举。
梓夔路察访熊本言:「江安寨兵官以商议买田为名,诱三里夷人斗设等至寨,因诘问伤杀兵官主名,其人自以罪大,即拔刀唱杀,寻斩讫。斗设等剧贼也。」上曰:「此等夷人固不可赦,然诱而诛之,或为它日之害。谓之唱杀,特以此为名耳。」后本乞赏功,上弗许。盖本以檄召戎州司户参军程之元权领江安县密图之,之元即召诸酋见于廷,问景左藏安在。诸酋呼噪不服,因杀九十余人,斗设手刃思忠者,械送泸州陵迟斩之,以祭思忠。之元,眉山人也。朱史云无照据,削去程之元事。今复存之。
诏司农寺,齐、兖州民冒佃泰山禁地,量地肥瘠立租,令依旧居佃。
戊寅,新权发遣淮南西路提点刑狱陈枢言:「熙宁五年,苏、湖大稔,米价视淮南纔十之五,客船贩米,以缘路场务收往来力胜,故苏、湖之米不至淮南,乞权令免纳。」从之。枢又言:「两浙第五等户约百万,出役钱裁五六万缗,钱寡而所敷甚觽,且第五等旧无役,请得蠲免。」诏除之。此据本志,附四年十月邓绾言李瑜、周约后。按枢以六年十二月方为淮西宪,今附见。
诏熙河路举人不以户贯年限听取,应熙州以五人、河洮岷州各以三人为解额。
又赐熙州新修东山禅院名曰慈云、东湖曰慧日。
庚辰,赞善大夫蔡朦提举兴修永兴军白渠。朦此时任永兴运判,实录脱之,当考。
修撰经义所检讨、洪州进士徐禧为镇南军节度推官、中书户房习学公事。禧与□着、陶临皆以白衣为修撰经义所检讨,至是,又以选人入中书习学行检正事。初,吕惠卿荐禧所为治策二十四篇,上善之,曰:「禧言朝廷以经术变士人,十已八九变矣,然盗袭人之语而不求心通者,亦十八九。此言是也。观禧文学,晓政事,宜试之于有用之地。」王安石曰:「中书检正官如章惇辈,朝廷当即有差除,后更用人,如有不称,难于退黜,欲置人为习学。」上以为然,于是以禧为之。中书五房习学公事自此始。
上复论司马、孙、□及李靖团力之法,王安石曰:「古论兵无如孙武者,以其粗见道故也。如日有长短,月有死生,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五色之变不可胜观,奇正之变不可胜穷。盖粗能见道,故其言有及于此。」上曰:「能知奇正,乃用兵之要,奇者天道也,正者地道也,地道有常,天道则变而无常。至于能用奇正,以奇为正,以正为奇,则妙而神矣。」安石曰:「诚如此。天能天而不能地,地能地而不能天,能天能地,利用出入,则所谓神也。神故能以奇为正,以正为奇也。」王安石对,见日录十二月二十五日。
上善李靖结队法,召贾逵问之,逵以为非,诏中书、密院同议之,安石曰:「今但结三人为队,又结五人为伍,相搏执以观其孰胜,则其可用与不立见矣。」上乃令郭固与殿前司各为一法,试其可者。旧本十八日丁亥,又书诏贾逵、郭固教习比试队伍法,及令程昉于沿河采车材。按贾逵、郭固比试队伍法,已具此矣,今依朱本削去丁亥日所书。五月八日庚戌,已令诸路教三人为队,此又云云,当考。本志云:上患诸将军行无行阵之法,尝曰:「李靖结三人为队必有意。李靖深晓兵,星书,羽林皆以三人为队【一三】,靖非无据。」乃令贾逵、郭固试之。本志附之五年,当考。然以为靖能胜夷狄,又数称黄帝兵法,必晓古人伍法,其用三人为队,或必有意。安石曰:「后世无知兵者,靖能结三人为队,以当衰乱散斗之敌,宜其每胜,比之韩信则已不及。至于黄帝兵法,必非靖所能知,盖自黄帝以来即有伍法,岂容历代圣人智不及靖,而不能结三人为队也?」上曰:「韩信以数十万当项羽十万,靖以万人当颉利一国,靖未必不如信。」安石曰:「自蚩尤以来未有如项籍者,颉利乃衰乱之夷狄,李靖率习战之士,深入敌地而发其机,又乘其不戒,则其胜之固易。」上曰:「兵固欲措之于易胜。」安石曰:「措易胜与难胜乃为奇,措易胜与易胜不足为奇也。」
冯京曰:「陛下论兵高远,非髃臣所及。」安石曰:「天锡陛下圣质高远,与尧、舜、汤、武固无以异,论兵诚为高远,然先王虽曰『张皇六师』,克诘戎兵,其坐而论道,则未尝及战阵之事。盖以为三军五兵之运,德之末不足道也。孔子亦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以为苟知本矣,末不足治也。」上曰:「事亦有趋时者,如宣王乃以北伐为先。」安石曰:「宣王所以北伐,乃以能分别君子小人,用吉甫、张仲故也。若十步之内,君子小人曾无所分别,不知如何能胜玁狁。然则宣王所务又有在北伐之先者。陛下修身齐家诚无愧于尧、舜、汤、武,臣若见陛下少有阙失,岂敢顾望不谏。然即位六七年,未能成尧、舜、武、汤功业,必有与尧、舜、武、汤不同处。诗曰:『思无疆,思马斯臧』,『思无邪,思马斯徂。』人君苟出于诚正,则马可使臧,可使徂,而况于人乎?然则无人为将率,非陛下所患,况今日四夷类皆非豪杰,无足以累圣虑者。」上以为然。已上并见日录十二月二十二日。
上又论兵,以为能知阴阳五行之理而役使之,则尽矣,要在通理而已。安石曰:「天地乃为阴阳五行所使,通阴阳五行之理,是所谓精义入神以致用,所为无不可者,何但兵而已。」亦见二十三日。上又言符坚以百万之师为晋所败。安石曰:「坚号为英主,然其实簄暗。王猛、符融苦谏,以为慕容垂常幸国家之灾,腹心之患也。不知虑此而远勤□会,此乃自败,非晋能败之也。」上曰:「垂必有以中其心。」安石曰:「坚欲平晋,垂劝之平晋然后封禅,此乃坚所欲,故为垂所惑也。」上曰:「此在人君听纳明与不明耳。符融、王猛以晋为不可伐,而坚不听,故败。晋武帝欲平□,而一国之人皆以为不可,独用张华、羊、杜三数人之言,故胜。然则听纳之际,可不审乎。」
辛巳,睦州军事推官叶适、平舆县令编修三司令式删定官张元方、兴平县尉王震,并为中书习学公事,适礼房,元方吏房,震刑房。叶适,七年六月丁亥检正,十月丁丑死。张元方,未详。王震,开封人。
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一四】言,招谕北江下溪州刺史彭师晏内附,录其地里四至、户口以数闻,诏章惇详度处置。
壬午,提举印造编敕所言,新敕刊本将毕,虑中书、枢密院更有合入条约及续降条约,乞候至来年颁降,从之。
熙河路经略司言,熙州西罗城已置蕃学,晓谕蕃官子弟入学。朱史载王安石云云,乃通远军事,已见彼时,今删去。又言固密族首领六人助包顺、瞎□叱等战有功,诏各转一资,余获级、重伤者转资赐帛有差;纳克通身死,其子结斡沁兼本族巡检。
诏知桂州沈起,融州抚纳蛮人,本以裁省烦费,今乃创建城寨,其支费比旧孰多,各具利害以闻。时起欲于新地内创建五七寨,大者屯兵六七百人,小者三五百人故也。可并十月庚午。
癸未,熙河路经略司言,岷州入买粮草,商人多愿请见钱京钞,乞依熙河通远军例,付见钱钞三十万缗,诏给钞十万缗,乃令三司立加饶钱数以闻。
诏在京纳免行钱,如有诉未便者,都提举市易司受理以闻。
赐淮南西路转运司常平米三万石,募饥民兴修水利。
甲申,遣职方员外郎林积监疏汴河噎凌。
京东西路安抚司言:「郓州旱,民输常税不办,乞权倚阁见欠赊籴斛斗。」从之。
乙酉,大理寺丞知光化县叶康直、前权庐州观察推官江衍、雍邱县尉时孝孙、秀州司户参军袁默并为司农寺勾当事,以司农寺所总事目颇繁,间遣属官出视诸路常平等事,故增员,并从判寺曾布辟也。
中书言:「增开封府等处吏禄,以行重法。」上曰:「异时吏不赋禄,而受赇辄被重劾,今朝廷赋禄而责人,可谓忠恕矣。」它日,上又称禄法忠恕,冯京曰:「天下无事乃可以行此。太宗时尝宣谕州县官,有道理少取訾钱,无道理莫取。」上曰:「当是时接五代财用不足。」王安石曰:「纵财用不足,吏亦人,非不衣不食而治公事,既衣食即必有所出,自可以法收敛,以此赋给。」上曰:「当是时亦自未可正法也。」
三司言:「陕西边谷踊贵,请责转运司裁损其直。」上曰:「穷吾国用者兵冗耳,不思议此,而止于粮草校计毫厘,失其要也。宜与枢密院同议移军近里就食,以省边费。」
诏诸路安抚司,依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随本路分定州军提举教阅义勇、保甲。
入内西头供奉官黄怀仁昨修金明池御座龙船,乞赐度僧牒酬赏,诏三司赐钱十万。
丁亥,秘书丞吕大忠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
都水监丞王令图减磨勘二年,以本监言令图创白马县界锯牙,免河势暴溢之患也。
同管勾外都水监丞程昉言:「国家三骞一祠圜丘,斋宿之地常用帟幕,创成帷宫,谓之青城,彩内颇为劳费。若因彩内材本量椽栱瓦箔等,及以作彩内一次役兵,并借年例上河客军,为宫室以备斋宿,可期年而就,此暂劳永逸之利也。」不报。朱本削去。新本谓:不从内臣所请,可见圣政,复存之。此固当存也。
诏程昉于沿河采车材三千两,下军器监定样制造战车。上修严武备,既采唐李靖三人队法,欲试行之,且以北边地平,可用车为营卫,因内出手诏,令三府讲求,而有是诏。明年二月十二日上言论民车,八月二十二日沈括云云,可考。兵志云:六年五月诏诸路经略司结队并依李靖法,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赏罚俟成序日取裁。其队伍及器甲之数,依泾原路牙教法。按今日录附此事于五月八日庚戌。
戊子,命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张谔讯决三司、开封府见禁罪人。
同判都水监李立之言:「雍邱县界噎凌沬岸漫流,并入白沟河。及检视水口以东,汴身填淤,高水面四尺,已计功修塞。」诏赐塞决口兵缗钱,筑孔固斗门堰役兵准此。明年二月六日,王庠等勒停。
辛卯,诏流内铨,前湖州观察推官邵光与循二资,注家便官,以两浙转运司言光根括温、台等九县沙涂田千一百余顷故也。
淮南东路转运司言:「体量前江淮发运副使、度支郎中皮公弼开真州黄池河,除元定差雇夫外,有三县各曾贴夫,并死损逃亡兵夫等,仍曾委责降及别路官勾干差破人船供给,及以矾盐等钱为公用,得替乘船五只送还入京。又借发运司纸库钱三百缗,候得职田钱偿之,而权发运万颐判押给借者已还十七千,余未偿。」诏皮公弼令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万颐令淮南东路转运司劾罪以闻。后公弼坐降一官,颐听德音释之。
军器监乞差左藏库副使蓝惟永等点检军器,编定御览目录,从之。
熊本言,泸州纳溪寨,乌蛮出入道路,乞增戍兵及徙置路分都监,从之。
壬辰,权发遣京东路转运判官、太子中允、馆阁校勘吕升卿徙淮南东路。
军器监言,弓匠李文应、箭匠王成伎皆精巧,诏补三司守阙军将,以教工匠。
带御器械郑德诚乞权差官轮宿直,诏令真定府路总管向宝宿直。旧制,外任带御器械过阙朝见,不宿卫,时宝过京师,特命之。上与王安石言:「向宝善战,好将也,与薛仁贵何异?」王安石曰:「恐不同。」上曰:「仁贵更有机略,如宝已难得。」安石曰:「向宝但能使马精熟而已,其于西市一带山川最其所谙熟,然西市之战几败事,如此将率要不难得。」安石以为宝既贪恣,又西市之战狼狈,徒以西府赖其沮坏王韶,故称誉于上前尔。
癸巳,诏京外城二十门监门,自今更不管认课利,但随闲要以透漏捕获出入商税钱数,立为赏罚,凡五等,从都商税院请也。郑侠事,当考。明年二月二十七日张谔减定税额,可考。
诏梓夔路察访司准备差遣蒲宗闵、新知永嘉县沈逵,同成都府路转运司相度成都府置市易务利害以闻。蒲宗闵、沈逵此段,日录在七年二月二十三日遣李杞时,朱本先附于此,今从之。冯京云云,仍见本月日。
又诏借大名府提点刑狱司封桩茶税钱八万七千缗,付河北东路都转运司籴边储。
夏国主秉常进马赎大藏经,诏特赐之,而还其马。
乙未,岷州都首领瞎□叱【一五】、洮州都首领巴□角并为崇仪副使,董古为礼宾副使,并蕃部钤辖,瞎□叱岷州,巴□角洮州,董古河州。古等皆木征弟也,王韶招之内附,至是,引见于延和殿,而有是命。既又诏董古迁一资,亦为崇仪副使。董古虽非首领,以在纳克垒城与其母郢成简先其兄诣景思立前锋乞降故也。
河北西路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言:「参定真定府路义勇、保甲新法,旧管强壮人皆系乡兵及缘边州军弓箭社,亦藉姓名巡防把截,乞并行废罢,依义勇、保甲编排。」从之。明年正月十九日可考。兵志云:罢河北西路强壮、缘边弓箭社,当系籍番上巡守者。即此事。苏轼奏议乞复置弓箭社,合参考。
丙申,诏市易司,市例钱除量留支用外,并送抵当所,出以给吏禄,隶都提举市易司,仍令举勾当公事官二员专检估。
是月,废金州平利、洺州临洺、顺安军高阳、大名府大名洹水经城县并为镇,渭州置制胜关及安化县,以旧县为镇。
辽主遣益州观察留后耶律洞、崇禄少卿窦景庸,其母遣左千牛卫上将军耶律荣,太常少卿、干文阁待制梁授来贺正旦。贺正旦使、副四人,实录失不记,今以国信名衔补书。
是岁,宗室子赐名授官者五十九人,断大辟二千九百五十一人。
注 释
【一】旧尚书省都堂壁记云「云」字原脱,据笔谈卷二五杂志二补。
【二】自汴堤下瞰民居「民」原作「汴」,据同上书改。
【三】候水平「候水」二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四】丙午原作「丙子」,据阁本改。按:本月庚子朔,无丙子日,丙午与上下文合。
【五】同察访京东路常平等事「事」字原脱。按:宋会要职官四三之二至三载,熙宁三年遣使察访淮南、两浙常平及农田水利差役事,其后诸路陆续命官察访,同书职官四二之六二载,熙宁六年五月,命馆阁校勘吕升卿察访京东路。吕升卿为馆阁校勘见本书卷二四三熙宁六年三月庚午条。据此,「等」下显脱「事」字,故补。
【六】殿前马军司「马」原作「为」,据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五军器监及本卷下文改。
【七】牛车宋史卷九二河渠志作「滑车」。
【八】上许依怀信所擘画「许」原作「计」,据阁本、活字本改。
【九】王安石为上言用杷浚二股河及闭塞鱼肋河之利曰「曰」原作「目」,据文义及本书卷二五一熙宁七年三月戊申条李焘注改。
【一○】杂犯死罪从流「从」原作「徒」,据阁本改。
【一一】且彼受坐厚赂「受坐」二字难解,据文义,疑为「坐受」之误。
【一二】及半阙从人者「半」原作「牛」,据阁本改。
【一三】皆以三人为队按武经总要后集卷一七诸星占条:「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散在垒壁之南,主天军营阵翊卫之象。」「羽林」即此羽林星座,「三人」,疑当作「三星」。
【一四】荆湖北路转运使孙构「构」原作「桷」,据宋史卷三三一孙构传改。
【一五】岷州都首领瞎□叱「首」原作「守」,据阁本及本书卷二四九熙宁七年正月甲辰条及宋会要蕃夷六之九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