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40 页/共 607 页

诏宗室女仆尝生子者,不得再雇入有服属位。   甲午,上谓辅臣曰:「梁从政自河州至,言黄河水极清泚,不与中国比。前书所谓黄河之源浅可涉,盖不诬也。然河之本源未见所出,禹贡但言导河积石,至于龙门,不言导河自积石,以此知出积石者特其下流耳。」王安石曰:「按西域传,河有两源,合注蒲昌海,其水停居,冬夏不增,皆以潜行地中,南出积石,为中国河。陛下所考禹贡导河不言所自,非臣等所及。」   诏五岳、四渎所在长吏祈雪。   赐彰武军【二三】留后承选芳林园宅地一区,官为营造。   赐泾原、秦凤路经略使张诜、王广渊各银绢五百,以收复河、岷应副军须有劳故也。   上批:「武成王庙自干德二年用唐故事建于都南,以郭子仪升殿,复以李晟补其阙。详开元十九年创庙之始,李靖、李绩已与图象。昨以堂庑颓废,命官修完,今已工毕,其令礼官议先朝功臣勋烈着于简策,可配祀典者,以名闻。」后不果行。   丙申,知桂州沈起言,已遣兵防拓蛮贼,虑辰州讨贼将卒不分有无恶罪,一例杀戮,乞下章惇约束,从之。   上批:「闻河州修城禁军、弓箭手、厢兵,自兴工五十余日,缘身衣装渍裂始尽,虽日得雇钱,而募人助役,尤为劳费。可量与支赐,禁军人给绢一匹,弓箭手、厢兵人给钱千,仍候分屯日给之。」   赐江南东路常平米七万石,赈济灾疫。   诏都水监、司农寺、提举在京诸司库务,自今并许直牒合门上殿。   沈起言:「交趾刘纪欲归明,不纳,必恐如侬智高。」上问执政交趾事,佥以为未可许刘纪【二四】,许刘纪,交趾必争。王安石曰:「闻温杲已来,乞候温杲到,商量取旨。」上曰:「交趾可了,但恐沈起了不得。」安石曰:「起自以为易了,然兵事至难,诚恐起未易了。」冯京曰:「交趾安能一心,但恐其人相与之固,不如羌人尔。」安石曰:「交趾所任,乃多是闽人,必其土人无足倚仗故也。」二十七日事。   丁酉,权三司使薛向请止绝秦凤路转运使蔡延庆置场减价出卖盐钞,从之。先是,延庆言:「熙州筑城寨一役方兴,屯戍甚觽,洮、岷大兵,费用日广。臣已权一时之急,以东南盐钞依市价募商人入中见钱,虽所卖价稍亏元数,而为利甚厚。」至是,向言:「始有旨以陕西解盐岁入不过三百万缗,分于两路州郡,秦凤岁当一百七十一万缗。今秦凤未满岁,而入中钱已四百六十余万缗,溢两路之额【二五】,而延庆更欲权宜损价,非独轻动旧法,兼已溢定额,为害不细。」故诏止绝。   熙河路经略司言:「收复河、岷、洮等州,逐处蕃部各怀震怖,当职官吏因此往往擅发蕃部及雇牛驴负载官物,乞诫约之。」诏:「熙河路诸州城寨官司,应当差牛驴负载官物,并礏于经略司,如缓急边寇,听一面差发,仍以正兵兼蕃兵。其擅差及科配者,并从违制论,提举官不觉察,奏裁。仍许人告,厚赏之。」   上批:「熙河一路,自用兵以来,诛斩万计,遗骸暴野,游魂无依。朝廷子视四海,所宜哀矜。可遣勾当御药院李舜举往收瘗吊祭之,仍设水陆斋,为死者营福焉。」旧纪书遣内侍掩熙河暴骸,新纪但书诏,不书遣内侍。   诏施州蛮听以金银平估实直,质官粮米;如七年不赎,即变易之。初,施州蛮因灾伤,以金银倍估直,质米于官,官司不能禁。至是,姑令估实直以易之。   诏中书:自今命官过犯及编配人所犯情理,分轻、重、次轻、次重四等刑名,着为定例。   戊戌,于阗贡方物。两纪并系之年末。   诏通判河州、太常博士李山甫送审官东院,与监当。坐篃与执政书,饰言边事蔽覆,河州官兵违节制杀降故也。   画天下州府军监县镇图所上十八路图一及副二十卷。上言:「四夷但训练兵精,不常屯守,有警乃应,今中国反不如。」王安石曰:「比来中国诚不如四夷,今四夷又不如古中国。若尽什伍其人,使随处有以待敌,乃古中国之法也。」   太子中允、馆阁校勘黄履权监察御史里行。   是月,废梅州入程乡县,隶潮州【二六】;省熙州马鱲寨。新纪于此月末书占城降于交趾,旧纪无之,今不取。   诏都大提举大名府界金堤范子渊等开修直河。此据会要七年六月所载增入,其详具七年六月末。六年六月十七日、十一月八日,七年二月五日、十二月十一日,并当参考。汴河堤岸司言:「汴水添涨,其京西四斗门分减不退,以致开决堤岸。今近京除孔固斗门减水,下入黄河,虽有孙贾斗门减水入广济河,然下尾窄狭,不尽吞伏。乞万胜镇旧减水河、汴河北岸修立斗门,开淘旧河,创开生河一道,下合入刁马河,役夫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三人,一月毕工。」从之。此据河渠志六年十月事,今附月末。   注  释   【一】乃至令衙前自雇人送纲「至」原作「自」,据阁本改。   【二】则绘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则」,宋史卷一九五兵志、通考卷一五七兵考、玉海卷一四三兵制作「别」。   【三】龙虎则状其猛厉「龙」原作「熊」,据阁本及上引宋史改。   【四】若陛下要支与「陛」原作「臣」,据阁本改。   【五】以章惇言真说谕蛮人有劳「谕」原作「论」,据阁本改。   【六】提点内弓箭军器等库「军」字原脱。据宋会要职官二二之一,卫尉寺「储甲械则归内弓箭库、南外库、军器五库」,及同上书职官二二之三「都大提举内弓箭、军器等库所张茂则言辖下四库」云云,原刊本句显脱「军」字,故补。   【七】泗州「州」原作「洲」,据阁本及宋史卷八八地理志、九域志卷五改。   【八】九月二十一日「九」原作「八」。按:熙宁六年九月辛丑朔,辛亥为十一日,丁巳为十七日,据下文「丁巳,赐武举进士文焕及第」云云,及李焘注「十一日御试」,此处「八」显为「九」之误,宋史全文卷一二正作「九」,据改。   【九】洮山寨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与九域志卷三,岷州无「洮山寨」而有「滔山监」;又据本书卷二四三熙宁六年三月丁卯条,当年二月,熙河路通远军西路蕃汉都巡检、文思副使刘惟吉曾领兵策应滔山等寨,与此处记事合,疑「洮山」为滔山之误,音近而讹。   【一○】诏送京西北路差官劾之「劾」原作「勘」,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戊戌本月辛巳朔,无戊戌日,此处日干有误。   【一二】作邓艾遗迹不可得「作」,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三水利作「修」。   【一三】乃先王之所甚贵「王」原作「主」,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四】王韶「韶」原作「诏」,据阁本、活字本改。下同。   【一五】盐井川初平即筑城「川初平」原作「平川初」,据本书卷二四二熙宁六年六月乙未上批,「熙河路总管高遵裕见领汉、蕃军于盐井川筑城寨」及上文「以盐井川所筑城为盐川寨」云云,此处舛误,故改。   【一六】又论边将「论」原作「谕」,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七】付转运司以赈饥民「付」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八】秀州「州」原作「水」,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八八地理志改。   【一九】与官为市「官」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八二食货志补。   【二○】自三醦至十醦为一甲「甲」原作「田」,据同上书改。   【二一】安乡城置蕃落各一指挥「置」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二】令议团结「令」原作「今」,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三】彰武军「彰」原作「章」,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九域志卷三改。   【二四】佥以为未可许刘纪「佥」原作「签」,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五】溢两路之额「两」原作「西」,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六】潮州原作「湖州」,据九域志卷九、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七州县废复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四十八 卷二百四十八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六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四十八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六年(癸丑,1073)   全  文   十一月庚子朔,中书言:「奉旨置簿考察内外官司功过,如遇差除检、录进拟内有特旨者,欲自今亦同检、录。」从之。   殿直张荣垂拱殿起居唐突自陈,先因罪勒停,有女卖入禁中,诏贷其罪,令内东门还其女。   王安石言:「薛向取陕西六年钱谷、金银、匹帛出入细数两本,扰人至多,请罢之。」上曰:「中书令向根究陕西钱帛出入,必是省中旧文字不齐整,无由见得。」安石曰:「省中旧文字虽不曾磨勘,然大数亦可见。省中法禁严密如此,尚不备,即外州何由备。有所勾追,冲替专副,须及七八年以来,凡几人几日乃可得了,兼如此无可了之期。昨比较薛向界解盐一事,尚自骚扰人觽,终不能了,而降朝旨罢之,今此数十倍于解盐,文字如何得了?」上曰:「如何见得陕西钱帛增亏数?」安石曰:「薛向在陕西时钱帛不阙,后来方阙,若由人措置失措置,遂致阙少,即薛向但检寻在省文字,根究自在陕西时施行事,后来如何变改,遂致阙少。若不因施行有异,遂致阙少,止是年岁丰凶,事宜多少,所以见在钱物丰约不同,即亦大略可见,不须一一点磨出入细数乃可见也。」乃令罢省牒所索文字。   后数日,上又言:「陕西财用阙乏,若有边事,何以待之?」安石曰:「有边事亦不须增费,前此边事,若朝廷但令所在坚守城寨,勿与敌角,徐练兵扰之,使不得息,彼数次点集,自无复能动,即秉常成禽尔。如此则见兵见粮,足以办事。不务出此,而随事纷扰应之,是以费多而事不成。」上曰:「才有事便来乞兵。」安石曰:「太祖时将帅有令儿男乞兵者,乞不得,哭而去,然终无败事。今将帅乞兵,与不与在陛下。」上曰:「太祖用郭进,今恐难得。」安石曰:「郭进有何难得?举事则才自出,如王君万,方其为指使时,孰谓其可使?因事立功,然后知其可使尔。」   上曰:「今日夷狄诚可如此待之。」安石曰:「中国广大,人觽财富,加以陛下聪明,忧勤天下,若措置不失,即虽冒顿亦何足畏?汉高祖为冒顿所困,亦以中国倦兵,人思休息而已。使汉高祖有今日天下,必不复畏冒顿也。」上曰:「天使中国有胜夷狄之道,但后世倒置尔。」安石曰:「诚如此。诗以夷狄强、中国弱为『□羊坟首』,明非天地之常理也。」   辛丑,增置岳州平江县丞一员。   壬寅,诏河北缘边安抚司指挥归信、容城两县令、尉,自今遇北界巡马,并徐行袭逐,毋得相伤。初,北界巡马过白沟,而归信尉臧景射伤涿州小鹰军使固德等,故约束之。七月二十五日日录:韩缜奏留冯行己,以为若罢行己,北人以为射杀人故罢,即愈骄,若复来必以为有计议,北人更疑。上曰:「行己奏报亦不觉其昏错。」或日昨对北人言展拓城池是错。上曰:「昨曾孝□所带去使臣,乃是张利一所辟人,不过听此辈语故尔。」缜退,余白上:「孙永言臧景者邢佐臣貋,疑射杀人或非全属南界地分,此事未可知,然不可不察。」又白上:「赵子几云人甚称张利一,臣为言朝廷所知利一实事数条,乃言都不知有此。」盖雄州使臣尽是利一所奏辟,故如此。此事与臧景相关,附见待考。   诏今冬不闭汴口,令造□截浮凌。先是,权判将作监范子奇言:「汴口每岁开闭,劳人费财,不惟民力重困,兼闭口后阻绝漕运。乞每至冬,更勿闭口,以外江纲运直入汴至京,废罢转般,其年计必大有所增,操舟兵士自可减省,上下酒税课利亦当以故增多,公私便利,无越于此。若谓经冬不闭,致湮河道,缘每岁闭口多在冬深,已是霜降水落,迨至断流,亦有澄沙,却遇春水冲注,别无停积。若后当淘浚修迭,自可约定年限,权行闭塞,比之岁岁兴功,烦省异矣。」乃诏汴口官吏相度,卒如子奇议。时高丽遣使入贡,令自汴泝流赴阙。   初,议不闭汴口,上曰:「旧闭口良有所费。」安石曰:「闻有时费至百万。」上曰:「数年前若言不闭汴口,即人须大駴。」乃令不闭汴口及勘会递年所费闭口人功物料进呈。上曰:「闻都省有碑言沟洫前通于汴水,不知自何时如此河底渐高。」安石曰:「今沟首皆深,汴极低。又观相国寺积沙几及屋檐,则汴河如此渐高未久。」上曰:「有汴河来已久,何故近如此渐高?」安石曰:「旧不建都,即不如本朝专恃河水,故诸陂泽沟渠清水皆入汴,诸陂泽沟渠清水皆入汴,即沙行而不积。自建都以来,漕运不可一日不通,专恃河水灌汴,诸水不得复入汴,此所以积沙渐高也。」沈括笔谈颇与王安石之言相表里,今附注于此,待考。国朝汴渠,发京畿辅郡三十余县夫,岁一浚。祥符中,合门祗候使臣谢德权领治京畿沟渠,权借浚汴夫。自尔三岁一浚,始令京畿邑官皆兼沟洫河道,以为常职。久之,治沟洫之工渐弛,邑官徒带空名,而汴渠至有二十年一浚,岁岁堙淀。异时京师沟渠之水皆入汴,旧尚书省都堂壁记云【一】「疏治八渠,南入汴水」是也。自汴流堙淀,京城东水门下至雍邱、襄邑,河底皆高出堤外平地一丈二尺余,自汴堤下瞰民居【二】,如在深谷。熙宁中,议改疏洛水入汴,予因出使,按行汴渠,自京师上善门量至泗州淮岸,凡八百四十里一百三十步。地势:京师比泗州高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就京城东数里渠心穿井至三丈,方见旧底。验量地势,用水平望尺干尺量之,亦不能无小差。汴渠堤外,皆是出土故沟,予因决沟水令相通,时为一堰节其水,候水平【三】,其上渐浅涸,则又为一堰,相齿如阶陛,乃量堰之上下水面相高下之数会之,乃得地势高下之实。   癸卯,麟府路走马承受全惟几请罢厢军为弓箭手,从之。初,河外多旷土,上遣带御器械王中正募民为弓箭手以实之,用省戍兵。转运使赵子几因上兼募厢军策,而不较廪给之费。至是,罢之。   甲辰,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薛向为龙图阁直学士。洮、河辟土,其费不赀,向悉力营办,人以为难,手诏赐银、绢各三百,曰:「卿留心边务,睹此成绩,当慰忠怀。」向因请戒将帅减溢员,罢□兵,省浮费,节横敛。且以越职为忧。上复谕以手诏曰:「比选卿主领国计,今能建明,不失机会,乃职所宜,何越之有?」   乙巳,诏:河东路经略司新招弓箭手,墙院屋宇等并官为修筑,如愿请材木、自备工者,听。   又诏辰州南江军前并赐特支钱有差。   丙午【四】,同察访京东路常平等事【五】、常州团练推官吕升卿为太子中允、权发遣京东路转运判官。司马记闻云:升卿察访京东还,除淮南转运判官,转运判官必须升朝官为之,又借以中允,寻召说书。今日录乃不云借,当考。   诏军器监以殿前马军司【六】所相度鞍辔样,计在京诸军马数造给。初,马军用大鞍,不便野战,至是,上始以边样皮鞯小鞍,用木鞍长缰,回旋转射,得尽驰骤之技。仍选边人习骑者隶诸军。后上批:「昨降鞍样,虑数多计置未集,闻诸军亦有私鞍,大约及新样,若能自置,即给价钱。」志有此,六月二十七日,可考。   上因懿、洽捷报,论及首恶,虑走匿不可得。安石曰:「师完威震,外夷无敢保匿者,恐须禽获。」上曰:「如木征,官军非不震威,然终敢保匿,何也?」安石曰:「自河州杀降,即安敢保信边将,故死与木征相保。」上曰:「木征前何不降?」安石曰:「特未有迫切之害,故未降,今迫切而不降,恐当以杀降故也。」   丁未,王安石言:「以浚川杷浚黄河,自二十八日卯时至二十九日申时,凡增深九寸至一尺八寸,请以杷浚汴。」从之。上曰:「果如此,即大省夫力、物料。闻河北一军有用夫五千,而本军丁不过五千,一夫至用钱八贯。欧阳修常以为开河如放火,不开河如失火。果用夫劳民如此,即不如不开河。」安石曰:「若两皆为害,即开河用夫与放火、失火无异。若以万人一岁之力,能除千人百岁之害,即犹放火、失火之比也。今以万人之力,除十万人之害,即决须为之。易所谓『毒天下而民从之』者,以其虽毒之,终能使之安利。故祈寒暑雨非不毒也,若无祈寒暑雨亦无以成物也,故亭之毒之,乃为天道,岂可但亭之而已!」此据王安石日录十一月八日事。   先是,有选人李公义者建言,请为铁龙爪以浚河。其法:用铁数斤为爪形,沉之水底,系戆,以船曳之而行。宦官黄怀信以为铁爪太轻,不能沉,更请造浚川杷。其法:以巨木长八尺,齿长二尺,列于木下如杷状,以石压之;两旁系大戆,两端廫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牛车【七】绞之,去来挠荡泥沙,已又移船而浚之。王安石甚善其法,尝使怀信浚二股河,怀信用船二十二只,四时辰浚河深三尺至四尺四寸,水既趋之,因又宣刷,一日之间又增深一尺。怀信请以五百兵,二十日开六里直河,顺二股河水势,用杷浚治,可移大河令快。上许依怀信所擘画【八】。安石请令怀信因便相度天台等埽,作直河,用杷疏浚。上亦许之。此段见日录五年十月九日,今移入此。河渠志云凿直河七里,日录云六里,当并考。   它日又言:「开直河一道,计省却九百万物料,三百万夫功。如怀信所造浚川杷,即处处危急可用。直河所以有不可开者,只为近水,开数尺即见水,施功不得。今但见水即以杷浚之,无不可使水趋直河去处。即一岁所省凡几百千万物料夫功。又汴河、广济河诸斗门减水河,自此更不须计工开浚,但制百千枚杷,永无浅淀也。」此段见日录五年十月十九日,今移入此,更须仔细考详,恐日录年月亦自差错,或非五年事。河渠志云:范子渊上试浚川杷之功,诏赏怀信度牒十五道,公义与堂除。亦系之五年九月后,须更参照别修。开直河本末,其七年二月五日并六月末,又十二月十一日。河渠志五年九月赏塞决河功后,便载李公义事,云节度推官李公义献铁龙爪扬泥车法,以疏浚黄河,内侍黄怀信以为可用而未尽善,中书请令怀信、公义同度之。杷制舟尾,以大绳垂铁龙爪水中,槔工急棹,乘流相继而下,一再过,水已深数尺。或谓禹所以浚川者也,故名曰浚川杷。怀信等请于清河港新开两河港相近处,凿直河七里试之,以观其效。诏春首兴工。是岁,范子渊上试浚川杷之功,诏赏怀信以度僧牒十五道,公义与堂除。六年,王安石为上言用杷浚二股河及闭塞鱼肋河之利曰【九】:「今诸埽疏去沙觜,即水自移徙,若不辍工,虽二股河上流,可使行地中。」上乃令与公义改京官。七年二月五日,子渊言疏二股及清水镇河道已快,而鱼肋河三道渐背去可塞,即河并入清水镇,二股河行流,所退出民田甚觽。诏子渊俟浚深即塞之。三月,刘璯奏浚川杷疏清水镇河道已深阔,并塞鱼肋河已讫功。于是,诏大名府安抚核实以闻。乃遣子渊提举浚事,自卫州至海口,黄河六都大司各减官一,凡埽岸官皆度减之。而子渊、刘璯、朱仲立以浚功各迁一官,余减磨勘,赐帛有差。按十年三月十一日,公义改京官,四月三日,差子渊提举,七年十二月十一日,赏子渊等,独赐怀信度牒与公义堂除,不见于日录,当考。   戊申,熙河经略司奏:「诸将收复河州,破常家族及随王韶往露骨山下,先登,用命斗敌,效首级计三千余人。」诏推恩有差。   庚戌,屯田员外郎、同判都水监侯叔献兼提举缘汴淤田。   录三班奉职马和子佑庆为右班殿直,即给俸。和攻河州先登城,流矢中额而死故也。   又诏河州功赏,获一级加赐绢五匹,其应接大兵破荡部族者亦如之。   提举司天监所言:「据造历卫朴等言,测浑仪景表刻漏差误,不可为则。」诏元管勾当官杨茂先送开封府劾罪以闻。   壬子,司农寺请襄邑、酸枣、尉氏、长垣、封邱、太康、阳武、开封、祥符九县保甲教习阵法,依咸平等县例入见,从之。权罢今年畿内保甲聚教。   癸丑,冬至,奉安中太一神象。德音:「降天下系囚,杂犯死罪从流【一○】,流以下释之。应诸路灾伤民户,本名税物失诉违省限,不该检放者,监司体量检放。其阙食之民,安抚、提举司优加赈救,无致流移。除河北路负官物已指挥外,余路负官物,被灾伤放税及五分以上,并权停。」先是,上以久旱,欲因冬至发德音,顺承太一之祝,手诏令辅臣相度。王安石等请如诏旨,拟合施行目进呈,上于禁中增入检放一节,盖上察于政事□民如此。   乙卯,诣集禧观、中太一宫酌献。   戊午,权武昌军节度推官、崇文院校书王安国为著作佐郎、秘阁校理。故事,崇文院校书二年,乃除馆阁校勘,安国以参知政事冯京、王珪荐其学行,故特有是命。   司农寺言:「开封府界保甲,以五家相近者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但及二百户以上并为一都保,其正长人数且令依旧,即户不及二百者,各随近便并隶别保,诸路依此。」从之。八月二十七日戊戌,可考。   上批:「陕西义勇未曾排定,近降新法未该行使,今泾原路已如此行使,可令经略司分析具奏。」此据御集,当考究竟,二十日上批合参照。   熙河经略司言,包顺乞以献盐井功状录用其子。诏王韶勘会,盐井既系觽献,何故包顺今独请赏?若独赏顺,则其余有无争竞?及令韶相度鬻盐条件以闻。   契丹欲争蔚、应、朔三州地界,事有萌芽,上深以为忧。王安石白上:「契丹无足忧,彼境内盗贼尚不能禁捕,何敢与中国为敌?且彼受坐厚赂【一一】,有何急切,乃自取危殆?」上曰:「缘河北亦无以支吾。」安石曰:「河北人物稠觽,但措置有方,不患无以支吾,事缓即缓措置,事急即急措置。」吕惠卿家传载惠卿语云:今寇亦未必至此,借令起事,以中国之大,急则急应,缓则缓应。与安石此语略同,附注八年四月五日丙寅萧禧入辞下。上曰:「彼人觽,奈何?」安石曰:「人觽尤非所患,若人觽而有能率觽之主,分别材、鄙、勇、怯,各当其分,即可畏。若无能率觽之主,分别材、鄙、勇、怯,各不当其分,即直易扰败尔。患在于措置无方,不能分别人材、鄙、勇、怯,所以率觽非其道尔。不患彼人觽,彼人觽乃所以易扰败也。」   上曰:「先朝何以有澶渊之事?」安石曰:「先朝用将,如王超亦尝召对,真宗与之语,退以其语与大臣谋之。臣读史书,见当时论说终无坚决,上下极为灭裂,如此何由胜敌?又太宗为傅潜奏防秋在近,亦未知兵将所在,诏付两卷文字,云兵数尽在其中,候贼如此即开某卷,如彼即开某卷。若御将如此,即惟王超、傅潜乃肯为将,稍有材略,必不肯于此时为将,坐待败衄也。但任将一事如此,即便无以胜敌。」上以为然。   上因言:「日力可惜,若迟一日,即失一日事。」安石曰:「有迟一日,而失一年事者。」上曰:「若排保甲、义勇,又须待农隙,即是有迟一日,遂失一年事者。」安石曰:「迟一年事即有遂不及事者。」   上又以夏人为忧,曰:「若有北事,则两面俱受敌,奈何?」安石曰:「朝廷未宜有北事,若有北事,夏人不能胜当时中国,今日中国与夏人,岂止如元昊与当时中国?以此不足虑也。」   后数日,上又言:「契丹如此旅拒,奈何?」安石曰:「契丹龊龊争尺寸地界,其略可见,何足忧?不知陛下忧钱粮不足耶?忧人觽不足耶?忧无人材与计事耶?」上曰:「人材既未陶冶成就,钱粮亦诚不足,人觽又未训练。」安石曰:「事有缓急,故措置有缓急,若有警急,即急要训练人觽亦不为晚。就令契丹便欲绝盟,非年骞未能大举,临时应变,足可支吾。若论钱粮,即因警急经度,亦不患少,但今未急,故亦不须汲汲尔。惟人材乏少,最是急切之虑。然因事乃见人材,如熙河事,即熙河人材颇有可见者;懿、洽事,即懿、洽人材颇有可见者。陛下若明见物情,无所蔽塞,令有能有为者无顾望之意,无卷怀之患,人人各以赴功趋事为欲,则人材不患不足任使也。人情上不过为道义,中不过为功名,下不过为爵禄。陛下若能以此三者待天下之士,各不失理分,即无贤不肖,但有寸长,皆为陛下尽力,即无能之契丹何足虑?」上以为然。朱史取「陛下若明见物情」以下语附七年二月丁丑,今仍见本日。   庚申,王韶遣本令征、固云沁巴诣阙,皆岷州归顺首领也。   上批:「义勇、保甲条,近曾孝□等相度河州一路利害,参议立定。其陕西诸路,虑事体不同,故令经略安抚司参议,未见奏报,而闻已有施行者,恐司农寺、兵部等处行遣差误,可令具析自承指挥后行遣次第以闻。」御集在二十一日,实录在二十二日,今从御集并十九日上批,可考。   遣入内供奉官李宪往太原府、代州勾当公事。此据御集,当考。   辛酉,诏永兴军、河中府、陕解同华鄜延丹坊邠宁环庆耀十五州军,各依元刺义勇外,商虢州、保安军并止团成保甲。   诏定武臣差遣法,以其仕历资任为六等,升一等为权,升两等以上者为权发遣,并通计二年为一任,若特恩升改者,不依此。   振武军节度使李璋自郢州还朝,卒于襄州,赠太尉,谥良惠,录其子五人,各迁一官,未仕者三人,为左侍禁。璋强敏好读书,未尝校家之有无,及卒,其弟驸马都尉玮欲贷襄、唐、许三州官钱各千缗以治丧,事后输于左藏库。上曰:「璋故章懿太后家也,其以所贷钱赐之。」   壬戌,右正言、知制诰、兼侍讲、检正中书五房公事吕惠卿提举制敕库。先是,检正刑房公事李承之请置库,因以承之兼领,所贮五房文书,难止令一房提举,故命惠卿领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