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244 页/共 607 页

壬申,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知曹州任中师为太子少傅致仕。   癸酉,河决澶州商胡埽。   甲戌,遣官祈晴。   丙子,遣权发遣户部判官事燕度行视澶州决河。   庚辰,诏转运提点刑狱司自今体量所部官吏,并须明指事状以闻。先是,选人刘世隆因引对,自言前为监司挟情奏冲替。已而御史言,在外贪暴之吏,监司不欲尽发其罪,止奏乞冲替,致还铨得以为言。故条约之。   壬午,太子太师致仕徐国公张耆卒,赠太师、兼侍中,谥荣僖。耆为人重密有智数,安佚富盛,踰四十年。家居为曲栏,积百货其中,与髃婢相贸易,有病者亲为诊切,以药卖之,欲钱不出也。所历藩镇,人苦其扰。子二十四人,御之极严,早见,即令出就外舍。得一既坐降贼诛,可一后与髃婢贼杀其妻,亦弃市。   己丑,户部副使、刑部郎中向传式为太常少卿【一七】、直昭文馆、知亳州。传氏,敏中第二子,权三司使叶清臣言其庸陋不任事也。   河北转运使、刑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包拯为户部副使。拯前自陕西徙河北,才五浃日,召入三司,奏罢秦陇所科斜谷务造船材,及罢七州所赋河椿竹索,皆数十万。八年五月二日,自陕西改河北,六月二十二日,除户副。   庚寅,祠部员外郎、直集贤校理张掞为河北体量安抚使。   壬辰,帝语辅臣曰:「春夏久雨,朕日蔬食,夙夜祷于上帝。傥霖淫未止,当去食啜水,冀移灾朕躬。然不欲使外闻之,嫌其近名耳。」宰臣文彦博对曰:「今景气澄晏,实圣德感通也。」   癸巳,遣官谢晴。   给事中、参知政事明镐疽发背,帝谓辅臣曰:「镐忠亮有劳,及其未乱,思一见之。」是日,临问,恻然曰:「方赖卿谋国事,何遽被疾。」镐气惫,犹能顿首谢。甲午,卒。赠礼部尚书,谥文烈。镐端挺寡言,所至安静有体,而遇事不苟,为世所推重。   乙未,诏馆阁官自今须经亲民一任,方许入省、府及转运、提点刑狱差遣。按宋史「入省府」下有「及」字,今增入。   丙申,司空致仕章得象卒。故事,致仕官乘舆不临奠,帝特往奠之。赠太尉、兼侍中,谥文宪。   初,陕西军兴,移用不足,知商州皮仲容康定元年十二月。始献议采洛南县红崖山、虢州青水冶青铜,置阜民、朱阳二监以铸钱。既而陕西都转运使张奎、庆历元年五月,奎为陕西都漕。知永兴军范雍庆历元年五月,雍知永兴军兼漕事。请铸大钱,与小钱兼行,大钱一当小钱十。奎等又请因晋州积铁铸小钱。元年九月。及奎徙河东,二年十月。又铸大铁钱于晋、泽二州,亦以一当十,以助关中军费。未几,三司奏罢河东铸铁钱,而陕西复采仪州竹尖岭黄铜,置博济监铸大钱,据实录,在四年。朝廷因敕江南铸大铜钱,而江、池、虢、饶州又铸小铁钱,悉辇致关中。江、池、饶三州,见元年十一月。虢州未见,当是范雍所议。数州钱杂行,大约小铜钱三,可铸当十大铜钱一,以故民间盗铸者觽,钱文大乱,物价翔踊,公私患之。于是奎复奏晋、泽、石三州及威胜军实录云在五年。日铸小铁钱,独留用河东。而河东铁钱既行,盗铁钱者获利十之六,钱轻货重,其患如陕西,言者皆以为不便。知并州郑戬六年二月,戬知并州。请河东铁钱且以二当铜钱一,行一年,又以三当一,或以五当一。罢官炉日铸,但行旧钱。知泽州李昭遘六年四月,昭遘知泽州。亦言:「河东民烧石炭,家有橐冶之具,盗铸者莫可诘。而北敌亦能铸铁钱以易并边铜钱而去,所害尤大。」   朝廷尝遣鱼周询、四年三月。欧阳修四年四月。分察两路钱利害,又数命官议。正月己酉、四月甲午。于是翰林学士张方平宋祁、御史中丞杨察与三司使叶清臣先上陕西钱议曰:六月乙未。「关中用大钱,本以县官取利太多,致奸人盗铸,其用日轻。比年以来,皆虚高物估,始增直于下,终取偿于上。县官虽有折当之虚名,乃受亏损之实害。救弊不先自损,则法未易行。请以江南、仪商等州大铜钱一当小钱三。」按宋史食货志「三」作「二」。又言:「奸人所以不铸小铁钱者,以铸大铜钱得利厚,而官不必禁。若铸大铜钱无利,又将铸小铁钱以乱法。请以小铁钱三当铜钱一。」既而又请七月辛丑。河东小铁钱如陕西,亦以三当一,且罢官所置炉,朝廷皆施用其言。自是奸人稍无利,犹未能绝滥钱也。其后诏商州罢铸青黄铜钱,皇佑二年二月。又令陕西大铜钱、小铁钱皆一当二,嘉佑四年二月。盗铸乃止。然令数变,兵民耗于资用,类多咨怨,久之始定。实录于六月乙未载陕西议,七月辛丑载河东议【一八】,今从本志,并书之此月末。   秋七月戊戌,资政殿大学士、户部侍郎、知并州郑戬加吏部侍郎,留再任,寻改宣徽北院使、检校太保、判并州。   初,契丹与元昊方交兵,边奏互上,独戬未尝以闻。诏遣使问其故,戬对异域相攻,中国不足忧也。麟、府间有弃城曰草城,戬募土人为弓箭手,计口给田。自河东行铁钱,山多炭铁,鼓铸利厚,重辟不能止,戬乃请以三当一。令既下,兵民相煽动,数十人邀走马承受诉【一九】,承受中贵人,不能遏。又髃噪州门,守门者拒不得入。兵马都监孙惟忠虑变起,使人衣甲而持兵,判官张伯玉谓曰:「此法乱,非百姓乱也,若纵兵杀一人,则事不可平矣。」戬闻,悉召至庭下,推首谋者数十人,黥隶他州。张茂实传云:茂实为并代部署,河东更铁钱法,人情扰惑,兵相率至帅府欲诉,闭门不纳。是日几乱。茂实策马从数卒往谕之,皆散还营。按郑戬传则戬悉召至府庭,与茂实传不同,今止从戬传。   诏河北水灾,其令州县募饥民为军。   己亥,右领军卫大将军、果州团练使、知寿州张亢为将作监、知和州,陕西转运使言亢所易库银非自入,故稍复迁之。   癸卯,度支判官、刑部员外郎周沆为直史馆、知潭州、兼荆湖南路安抚使,仍诏沆位提点刑狱之上,若转运使即以官□之。先是,北军戍湖南山溪者,有再期乃代去,多死瘴疠,沆奏请皆以期年为断,诏可。□位乃八月癸巳,今并书。戍以期年为断,据本传附见。   甲辰,诏河北四路安抚司,凡移用军粮钱帛,并牒报转运司。   辛亥,分遣内侍诣河北、陕西、河东、京东西、淮南六路募民献薪刍,授以官。   癸丑,赐黄河役卒缗钱。   甲寅,命河北都转运使、户部郎中、天章阁待制施昌言都大管勾澶州修河事,四方馆使、荣州刺史、知澶州王德基同都大管勾;通判澶州、屯田员外郎张谔,国子博士张士程同管勾修迭河口。   卫州言大雨,水入城,诸军出城走避,今数日绝食,已借支七月粮而军食未继,望特蠲除,从之。   丙辰,命马军副都指挥使、武安留后郭承佑为澶州修河部署。戊午,加建武节度使。庚申,即以承佑权知澶州,寻又加殿前副都指挥使。迁殿副乃是月癸未,今并书。   辛酉,权发遣户部判官、屯田员外郎燕度同知澶州、兼管勾修河事。   甲子,命翰林学士宋祁、入内都知张永和往商胡埽视决河及覆计工料。   注  释   【一】度又素被轻□之名「轻□」原作「轻媚」,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编年录卷五改。   【二】兼翰林侍读学士「翰林」下原有「院」字,据同上两本及宋史全文卷八下删。   【三】今秋赋有期「赋」原作「试」,据同上两本及宋会要选举三之三一改。   【四】苟试官别无请托「苟」原作「即」,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同上宋会要改。   【五】唐人程试诗赋「试」原作「式」,据同上诸本及同上书改。   【六】实恐后来省试「实」原作「又」,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宋会要改。   【七】镇定二路「镇」原作「真」,据阁本及宋史卷一九六兵志改。   【八】更置甫新「置」原作「制」,据阁本及同上宋史改。   【九】实录于七年八月乙丑先书析河北为四路「实」原作「宝」,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治与乱不相远「远」原作「进」,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一】不无搜慝之臣「搜」原作「奸」,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一二】而使之不能害理者「使之不能」,原作「不能使之」,据同上二本乙正。   【一三】冒名教之所弃而无疑「无」原作「不」,据同上二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七夏竦事迹、宋史全文卷八下改。   【一四】以逞贪恣「恣」原作「欲」,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五】皆用清议改除「改」原作「收」,据同上诸本改。   【一六】故具载之「故」上原有「今」字,据同上诸本删。   【一七】刑部郎中向传式为太常少卿「传式」原作「傅式」。按宋史卷二八二向敏中传,子传正、传式、传亮、传师、传范,「傅」当为「传」之误,今据改。下文同改。   【一八】七月辛丑载河东议「丑」原作「酉」,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本书上文小字注、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五钱币改。   【一九】数十人邀走马承受诉「数十人」,宋史卷二九二郑戬传「十」作「千」,疑是。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六十五 卷一百六十五   起讫时间 起仁宗庆历八年八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六十五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庆历八年(戊子,1048)   全  文   八月壬申,宣政使、梓州观察使、入内都知王守忠为景福殿使,以修祭器有劳也,仍给两使留后俸。   御史何郯言:「今日伏闻降敕命以昭宣使王守忠修祭器劳效,特除景福殿使,仍赐节度观察留后月俸。臣始初风闻内批指挥,止授守忠宣庆使,次日闻授节度观察留后。今虽节度观察留后之命不行,仍以月给赐之,复迁改使名。劳浅赏重,中外之议,颇不为允。夫爵位之设,所以待劳臣而劝忠义,故赏之厚薄,视功之大小,归乎不虚授而已。至于举一职、领一事有所干济,盖人臣戮力之常分也。以常分而受赏典,已为过矣。赏又厚焉,适足以启侥幸之源也。且守忠之掌修祭器,亦人臣领一事戮力之常尔。然陛下重宗庙之事以报其劳,自昭宣使超授宣庆使,恩銟之行,不过不薄,适其中也。而守忠曾不满望,仍要君命。夫以小劳职分之常,而所求犹如此过当,则后来有冒矢石捍边鄙之臣,果有显效,则将何爵赏以称其意焉!况内臣领遥郡,祖宗之制,止于观察使。然非积劳,未尝妄授。今守忠虽不授两使留后,而得给其禄,人情所希,皆起于渐,既得其禄,必欲其官,若又从之,是何位之不可求也。夫事戒其始,末犹不禁,况不戒焉,则弊将横流矣,其王守忠欲乞只依元降指挥,授以宣庆使,所有两使留后俸料,亦乞罢给。陛下如欲优示宠待,则乞厚以金帛赐之,足为恩假。至于爵禄公器,不可轻授,授之不滥,则朝廷纪纲,庶可存焉。臣以空疏,获备耳目,遇事即言,固无忌讳,伏望圣明特赐省纳。」实录:庆历七年八月己巳,昭宣使、梓州观察使、入内都知王守忠为景福使。其年十二月壬子,又书昭宣使、梓州观察使、入内都知王守忠为宣政使。守忠八月已除景福殿使,不应十二月仍带昭宣使。然则八月之除必误。或盖尝命守忠而守忠不拜,故十二月更拜宣政使。守忠本传云:崇政殿卫士窃发,以捕贼功授景福殿使,固辞曰:「宫省慢防,罪在臣等,不敢承命。」明年,复以命之。然七年八月,卫士犹未窃发,本传误也。大率本传载守忠事殊不详,当以何郯奏议为正。   丁丑,殿前副都指挥使、宁远节度使许怀德知亳州,落管军。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史馆修撰张方平,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杨察,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张□,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知许州韩综,并落职。方平知滁州,察知信州,□知濠州,综知袁州。开封府判官、司勋员外郎种世材夺两官,勒停。户部判官、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杨仪夺三官,责授邵州别驾。仪之妻富氏,程文昌妻之从姊也,以故仪与文昌交私。文昌叔守顗为人讼冒名买中牟死马务,文昌请于仪,而持简者误达知开封县杨日就,日就告发之,命翰林学士钱明逸、知制诰吕公绰鞫其事。而怀德故从妹有别产在阳翟县,以无子,籍入官。怀德因文昌从仪乞书祷综,欲妄认同姓产【一】。书至而转运使已徙狱于他州【二】,综坐不时以闻。守顗尝詈人,而世材听仪之请,辄贷之。又□为判官日,文昌母诬家婢置药羹中【三】,而□未尝追辨其事。方平坐尝托仪市女口,察坐知开封失察举。然察、□皆去官,而方平法不应得罪,特贬之。方平不应得罪,此依实录本文。按何郯劾方平,则犹以此责为轻。今附郯奏议于后。   御史何郯独言:「方平顷为中丞,当纠正官邪,猥与仪交私,托市女仆,未尝与直。而女仆随身衣装,自直百千,皆仪所办。虽契约有三十千之数,而仪实未尝领,贪污情状,岂不晓然。今虽落职,独以谏议大夫知滁州,于方平何损?况方平资性奸回,附下罔上,其名又已着闻,不宜更为两省要官。欲乞改授一闲慢官,斥之远方,免污清近。」不报。   察为御史中丞,论事无所避。会诏举御史,建言:「台属供奉殿中,巡纠不法,必得通古今治乱良直之臣。今举格太密,公坐细故,皆置不取,恐英伟之士,或有所遗。」何郯以论事不得实,中书问状。察又言:「御史,故事许风闻,纵所言不当,自系朝廷采择。今以疑似之间,遽被诘问,臣恐台谏官畏懦缄默,非所以广言路也。」又数以言忤宰相陈执中【四】,故坐小法与□俱黜。   其后监察御史建阳陈旭数言□宜在朝廷,上曰:「吾非不知□贤,然言词不择轻重。」旭请其事,上曰:「顷论张尧佐事,云『陛下勤身克己,欲致太平,奈何以一妇人坏之乎?』」旭曰:「此乃忠直之言,人臣所难也。」上曰:「□又论杨怀敏,云怀敏苟得志,所为不减刘季述。何至于此!」旭曰:□志在去恶,言之不激,则圣意不回,亦不可深罪也。」此据司马光记闻,云□自知杂左迁润州,陈旭为言。按□初责濠州,明年八月,乃徙润州。又以旭为谏官。按旭以八年九月为御史,皇佑元年六月迁言事御史,十二月乃为司谏。当□徙润州时,旭但为言事御史,未为谏官也。□以皇佑元年八月即润州加集撰,二年六月,迁待制、知庆州。   资政殿学士、知陕州□育上言:「先王凝旒黈纩,不欲闻见人之过失。有犯宪典,即属之有司,按文处断,情可矜者,犹或特从□宥。如此,则恩归主上,而法在有司。人被诛殛,死亦无憾。祖宗以来,不许刑狱司状外求罪,是以人人自安。近传三司判官杨仪下狱,自御史台移劾都亭驿,械缚过市,万目随之,咸共惊骇,不测为何等大狱。及闻案具,乃止坐请求常事,非有枉法赃贿。又传所断罪名,法不至此,而出朝廷特旨。恐非恩归主上,法在有司之意也。且仪身预朝行,职居馆阁,任事省府,使有大罪,虽加诛斩,自有宪章。苟不然者,一旦至此,使士大夫不胜其辱,下民轻视其上,非所以养廉耻,示敦厚也。自古刑狱滋彰之时,诛家灭族,冤枉大半,大抵雷霆方震,人莫敢言,有司以深就深,各图自免,或因而为利,以希进取,使君恩不得下达,人情不得上通,感伤至和,灾变百出。陛下为四海爱戴之主,忽使道路之口,纷纷窃议,朝廷之士,人人自危,此臣所以深为陛下痛惜之也。若仪罪未断,臣不敢言,今事已往,且无救解之嫌,止祈圣神此后详审庶事,无轻置诏狱,具按之上,自非情涉巨蠹,且从有司论谳,不必法外重行。如此,足以安人心,静风俗,养廉耻,召和平,天下之幸也。」   戊寅,诏益、利、梓、夔四路钤辖并转运使察所部官吏弛慢贪虐者以闻。时枢密院言两川累岁丰稔,如闻官吏安此无事,怠于辑绥,恐奸民缘起而盗也。   庚辰,太常丞、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李绚为契丹国母生辰使,如京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李珣副之。度支判官、太常博士、集贤校理何中立为契丹生辰使,内殿承制、合门祗候郑余懿副之。工部郎中、判度支勾院李仲偃为契丹国母正旦使,左侍禁、合门祗候孙世京副之。司勋郎中、判理欠凭由司李永德为契丹正旦使,左侍禁、合门祗候康遵度副之。既而绚辞不行,改命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胡宿。仲偃,景孙。   辛巳,盐铁副使、兵部员外郎仲简为工部郎中、河东转运使。简奉使过陕西,谒知州□育,御马者不由戟门而入,简怒,举马棰击之流血【五】。育具以奏,上面诘简,简不能对,故出之。简两为河东漕,前自陕州徙,后自省副出,传误以后事为前事,今改之。   判大名贾昌朝请下京东州军兴葺黄河旧堤,引水东流,渐复故道,然后并塞横□、商胡二口,永为大利。诏待制以上并台谏官亟详定利害以闻。   甲申,宋祁、张永和等言:商胡水口,见阔五百五十七步,用工一千四十一万六千八百日,役兵夫一十万四千一百六十八人,可百日而毕。诏付详定所。   乙酉,诏河北转运使及濒河诸州官未满三年者,毋得代移。   己丑,以河北、京东西水灾,罢秋燕。   辛卯,观文殿学士丁度等合奏修河利害曰:「天圣中,滑州塞决河,积备累年始兴役,今商胡工尤大,而河北岁饥民疲,迫寒月,难遽就也。且横□决已久,故河尚未填阏,宜疏减水河以杀水势,俟来岁先塞商胡。」从之。前遣内侍募民入薪刍者皆还,但行诸路自行诱劝。追回内侍,此据政要。   壬辰,诏臣僚坐罪罢还京师,毋得辄求上殿。先是,盗起恩州,上务接纳髃下,博采方□,虽曾被罪停废者,亦许上殿奏事。及卫士谋变,御史何郯以为此等岂无怨望,使得亲近法座,非防微之义,若有所陈,宜令具实封进入,或系机密须至口陈,即委中书、密院召问。故有是诏。   又诏诸路州军迎送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及诸使人,须至馆方许过诣,仍不许于道路排顿,违者以违制论,其受亦如之。   甲午,御迩英阁,读政要。   是月,殿中侍御史何郯言:   臣昨于六月内曾具奏论,为今岁灾异为害甚大,陈执中首居相位,燮理无状,实任其责,因举汉时以灾异册免三公故事,乞因执中求退,从而罢免,以答天意。未蒙施行。今霖雨连昼夜不止,百姓忧愁,岂非大臣专恣,务为壅蔽,阴盛侵阳所致。虽陛下焦劳于上,而臣下不能奉承圣旨、窃恐未能销去灾异。况执中所举事,多不副天下人心,怨嗟盈耳,虽执中以公道自任,然迹其行事,亦多私徇。如向传式不才,累被人言,不可任以要剧,而执中以私恩用传式至三司副使;吕昌龄曲事执中【六】宠嬖之兄弟,至为三司判官。此皆圣意所明知,所以传式、昌龄并罢要职,而执中则释而不问。太宗朝,大臣寇准号为忠荩,在中书甚协人望,只以任情不依次改转广州通判冯拯、彭惟节官资,致冯拯上言实时罢准政事【七】。太宗非于寇准无恩,盖示天下至公,不得不然尔。今执中庇援传式、昌龄,私徇之迹过于寇准,而尚持政柄,窃所未安。兼风闻执中以旧识□减前京东转运使张铸不接告孔直温谋反人状罪犯【八】,及以私忿屈抑开封府界提点李肃之差遣【九】,并挟情高下,岂是至公。其它专权恣纵,不可尽数。   今中外之人,怨望执中非一,其召灾异,未必不由此。古人以一夫伤嗟,王道为亏,况复天下伤嗟者多乎。又执中昧经国之大体,无适时之长材,当四方多事之秋,陛下欲倚之使致太平,固不可望也。今陛下用执中则失天下人心,退执中则慰天下人望。陛下岂可虑伤一执中之意,而不念失天下之心!失天下之心而欲天地之气和,固不可得也。伏望圣慈依臣前奏,罢免执中,以慰天下之望。臣于大臣固无嫌隙,不避其威权而言者,盖虑陛下以淫雨未止,忧劳过甚,不责臣下而引咎圣躬,所以欲乞退强戾专恣之人,免致壅蔽,使上下情通,则灾异可除,和平可致。兹事所举,系国家利害甚大,伏惟圣心断之不疑,速赐裁决。但使执中退不失安全,则君臣之分无损。然后别择通明贤材而任之,以平国政。臣近蒙差考试国子监举人,不得面对,故有此论列,惟陛下不惜退罢一臣,以顺天下之望,则天下幸甚。」何郯以八月十二日戊寅受诏考试国子监举人,此章不知是何日奏,今附月末。向传式罢省副,在六月己丑,吕昌龄罢省判,未见。后传式罢三日,张子思除盐铁判官,必是代昌龄者,但实录偶脱遗耳。李肃之以七年八月为府界提点,据肃之传,自府界出知沂州,实录亦不载,郯所称屈抑差遣,必正指此也。   九月丁酉,夏国遣人来谢祭奠。   戊戌,诏髃牧司,自今殿前、马步军都指挥使【一○】落管军,各赐所借马三匹,殿前马步军都虞候、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二匹,军都指挥使一匹。旧制,凡管军【一一】皆借马五匹,至罢,犹借留。至是,髃牧司请裁赐,从之。   己亥,御延和殿,召辅臣观御书,龙图阁直学士吕公绰上新制天地祖宗位版,因命辅臣同观之。   辛丑,命翰林学士宋祁磨勘提点刑狱朝廷使臣课绩。   癸卯,遣盐铁判官任颛点检河北军储,其前任转运使,并劾罪以闻。时都转运使施昌言言本路军储仅可支一年,盖前转运使失计置也。   甲辰,诏倚阁河北、京东西路被水灾下户见欠夏税。   己酉,诏河北沿边修城军士月给特支钱。   丁巳,降开封府推官、祠部员外郎、集贤校理孙锡监和州税,殿中丞、秘阁校理李大临监滁州税,坐发解锁厅举人诗有落韵者,既奏名,而为弥封官所发。锡,真州人;大临,华阳人也。   诏三司以今年江、淮所运米二百万斛转给河北州军。叶清臣传及河渠志云运汴渠漕米七十八万石济河北,数与实录不同,当考。   己未,殿中侍御史何郯言:「近年大臣罢两府任,便陈乞子弟召试充馆职或出身,用为恩例。望自今后,馆阁不许臣僚陈乞子弟外,其陈乞及奏举召试出身,候有科场,与免取解及南省试,令赴御前与举人同试,以塞私幸。」诏:「今后臣僚奏子孙弟侄等乞出身及馆职,如有合该恩例者,类聚一处,候及三五人,送学士院试诗、赋、论三题,仍弥封、誊录考试。其试官,令中书具学士姓名进呈点定。仍精加考试,候定到等第,临时取旨。」此据会要八年九月二十四日事,实录无之。   癸亥,三司言韶州天兴场铜大发,岁采二十五万斤,请置监铸钱,诏以为永通监。赐名永通,在皇佑元年二月,今从本志并书。   冬十月辛未朔,幸彰信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用和第问疾。   壬午,进美人张氏为贵妃,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先是,夏竦倡议欲尊异美人,起居舍人、直史馆、同知谏院王贽因言贼根本起皇后合前,请究其事;冀动摇中宫,阴为美人地。御史何郯入见,上以贽所言谕郯,郯曰:「此奸人之谋,不可不察也。」上寤,事寝不复究。然美人卒用扈跸功进妃位。此据鲜于侁所作郯墓志,及郯奏议。墓志、奏议,虽不出王贽姓名,张唐英仁宗政要则具载,今从之。国史亦无贽传。按冯洁己御史台记载贽事尤详,今取以为据。   初,帝以闰月之望,欲于禁中再张灯,后力谏止。其后三日,卫士数人踰屋至寝殿,时后侍帝,夜半闻变,帝遽欲出,后闭合抱持,遣宫人驰召都知王守忠等以兵入卫。贼至福宁殿下,斫宫人伤臂,声彻帝所。宦者何承用虑帝惊,绐奏宫人殴小女子。后叱之曰:「贼在殿下杀人,帝且欲出,敢妄言邪!」后知贼必纵火,乃遣宦者持水踵贼,贼果以烛焚帘,水随灭之。是夕所遣宦者,后亲剪其发以为识,谕之曰:「贼平加赏,当以汝发为证。」故宦者争尽死力,贼即禽【一二】,仓猝处置,一出于后。   后合侍女有与黄衣卒乱者,事觉当诛,求哀于帝左右,帝欲赦之,后具衣冠见帝,固请诛之。帝曰:「痛杖之足以惩矣。」后不可,曰:「如此无以肃清禁庭。」帝命后坐,后立请几移两辰,帝乃许之,遂诛于东园。   丁亥,屯田员外郎范祥提点陕西路刑狱,兼制置解盐。祥先请变两池盐法,诏祥乘传陕西与都转运使共议,时庆历四年春也。已而议不合,祥寻亦遭丧去。及是,祥复申前议,故有是命,使自推行之。   其法,旧禁盐地一切通商,盐入蜀者亦恣不问。罢并边九州岛军入中刍粟,第令入实钱,以盐偿之,视入钱州军远近及所指东、南盐,按宋史食货志作东西南盐。第优其估;东、南盐又听入钱永兴、凤翔、河中,岁课入钱总为盐三十七万五千大席,授以要券,即池验券,按数而出,尽弛兵民辇运之役。又以延、环、庆、渭、原、保安、镇戎、德顺地近乌、白池,奸人私以青白盐入塞,侵利乱法,乃募人入中池盐,予券,优其直,还以池盐偿之,以所入盐,官自出鬻,禁人私售。峻青白盐之禁,并边旧令入中铁、炭、瓦、木之类,皆重为法以绝之。其先以虚估受券,及已受盐未鬻者,悉计直使输亏官钱。又令三京及河中、河阳、陕、虢、解、晋、绛、濮、庆成、广济,官仍鬻盐,须商贾流通乃止,以所入缗钱市并边九州岛军刍粟,悉留榷货务钱币以实中都。行之数年,猾商贪贾无所侥幸,关内之民,得安其业,公私以为便云。已上并据食货志。   祥始受命,诣中书诉提点刑狱非掌计者所当为,意欲得转运使。陈执中曰:「提点刑狱乃资序合入,制置解盐自是朝廷委任,已敕陕西都转运使,凡解盐事悉交与制置司矣【一三】。公复何求?苟有成绩,朝廷固不惜一转运使,若静言庸违,诛责随至,岂可豫择官乎!」祥遂不敢言。此据魏泰东轩笔录。   庚寅,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史馆修撰宋祁落职知许州。国朝命妃皆发册,妃辞则罢册礼,然告在有司,必俟旨而后进。又,凡制词既授合门宣读,学士院受而书之,送中书结三省衔,官告院用印,然后进内。张美人进号贵妃,祁适当制,不俟旨,写告不送中书,径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进【一四】。妃方爱幸,冀行册礼,得告大怒,掷地不肯受,祁坐是黜。   初,祁亦疑进告为非,谓李淑明于典故,因问之。淑心知其误,谓祁曰:「第进,何所疑邪!」祁果得罪去,议者益恶淑倾险云。   十一月乙未朔,翰林学士、兼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知制诰、史馆修撰李淑落翰林学士,依前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加龙图阁学士、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   初,淑奉诏撰陈尧佐神道碑,少所推称,其家积憾,求所以报。会淑尝作周陵诗,有「不知门外倒戈回」之句,国子博士陈求古者,尧佐子也,因上淑诗石本,且言辞涉谤讪,下两制及台谏官参定,皆以谓引喻非当,遂黜之。淑累表论辨,不报,因请解官侍养,许之。淑侍养得请,乃此月癸丑,今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