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203 页/共 607 页

【三一】宜于延辑南岸「宜」原作「直」,据阁本改。   【三二】转运司「司」原作「使」,据宋会要方域一四之一六改。   【三三】知天雄军李迪权利害「天雄军」原作「天津军」,据同上书及宋史卷三一○本传改。   【三四】决河「河」字原无,据宋史卷三○○姚仲孙传补。   【三五】大略原作「大约」,据宋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八仁宗经制西夏要略改。   【三六】节度原作「制度」,据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一一、同上治迹统类改。   【三七】辄焚其报「辄」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治迹统类补。   【三八】监通州税「通州」,宋本、宋撮要本及续通鉴卷四三均作「道州」。   【三九】与延德俱「与」字原脱,据阁本补。   【四○】料简乡弓手「料」原作「科」,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卷二五八曹琮传改。   【四一】初游京师「游」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四五七本传补。阁本作「初赴京」。   【四二】复对西方当用兵「对」,宋本及同上宋史均作「□」。   【四三】西谷寨「寨」原作「塞」,据阁本及九域志卷三、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三十二 卷一百三十二   起讫时间 起仁宗庆历元年五月尽是年七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三十二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庆历元年(辛巳,1041)   全  文   五月己酉朔,诏诸路各置招抚蕃落司,以知州、通判或主兵官兼领之。此事实录殊不记,惟此月朔书命知麟州苗继宣管勾招抚属户事。因采田况奏议,特书之。   辛亥,诏陕西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判永兴军夏竦候陈执中至,领兵出巡边。   乙卯,诏:「以铜钱出外界,一贯以上,为首者处死;其为从,若不及一贯,河东、河北、京西、陕西人决配广南远恶州军本城,广南、两浙、福建人配陕西。其居停资给者,与同罪,如捕到蕃人,亦决配荆湖、江南编管。仍许诸色人告捉,给以所告之物。其经地分不觉察,官吏减二等坐之。」初,权三司使公事叶清臣,言朝廷务怀来四夷,通缘边互市,而边吏习于久安,约束宽弛,致中国宝货钱币,日流于外界。比年县官用度既广,而民间货易不通,方羌戎为叛,指日待诛,奸人出入边关,荡然无禁,故于旧条第加其罪。   丁巳,御崇政殿,录系囚,杂犯死罪以下递降一等,杖以下释之。   戊午,以右班殿直、合门祗候赵珣为合门通事舍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都监。珣初随其父振在西边,访得五路徼外山川邑居道里,凡地之利害,究其实,作聚米图经五卷。韩琦言于帝,诏取其书,并召珣,至,又上五阵图、兵事十余篇。帝给步骑,使按阵,既成,临观之。于是陈执中荐珣为缘边巡检使。吕夷简、宋庠共奏曰:「用兵以来,策士之言以万数,无如珣者。」即擢任之。   珣自以年少新进,未有功,辞都监。授兵万人,赐御铠仗,令自择偏裨参佐,居泾原,兼治笼竿城。麻毡、党留百余帐处近塞为暴,珣白府,引兵二万,自静边历揆□抵木宁袭贼,俘获数千计【一】。静边【二】将刘沪殿后,为贼所掩。珣登阪望见,从骑数百复入,拔沪之觽以出,士皆叹服。瞎毡居龛谷无所属,珣与书招之,遗以绨锦,瞎毡听命。数事附见,恐别有日月,则当追改。本传云珣辞都监。按此月丁卯即罢都监,不缘珣辞也,不知珣不为都监后,以何官治笼竿城。据仲淹奏议,庆历二年二月五日奏看详珣所上札子,犹带都监,且云去年十一月赴笼竿城驻札,则是珣未尝辞都监,都监亦未尝罢也。当考。   己未,代州言:「阳武寨有北界人侵耕禁地,盖由前寨主弥文宝等失巡防所致。请自今缘边诸寨有失巡防致北界侵耕者,准透漏贼盗条论罪。」从之。   壬戌,诏:「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三】、内侍省左右班都知,比景福殿使。入内内侍省都知,内侍省左班都知、右班都知,比宣庆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内侍省左右班副都知,比宣政使。入内内侍省押班,如本官诸司使以上者,比昭宣使;诸司副使以上,并班皇城使之上。」从合门所奏也。吕夷简初入相,即升都知、押班班次。天圣七年九月。于是三入,又降此诏,然未尝关报御史台,故当时任都知、押班者,每迁官则必奏免正衙,议者非之。   先是,左正言孙沔奏:「太宗初置京朝官考课院,即今审官院是也。凡中外官任【四】,咸给印纸历子,或功绩可纪,清白有守,过犯度数,举主姓名,尽得书之无所遗,俾至阙下赴院磨勘,第其等而升黜之,此朝家激励贤才、驱策驽蹇之至术也。自后因循,咸以磨勘为转官之阶梯,不复有尚功之志节,但居官三周,例迁一级,虽数有失,亦不退覆,故士大夫以无过犯为能。是使庸愚不肖之人,晏然自得,不十年间,坐致员外郎。是以居常则朱紫相随,应用则玉石难辨,苟不更张弊辙,必恐寖废政纲。臣欲乞今后应京官、升朝官并依旧许三周年一次磨勘,如明有理迹廉名者即与转官,有公私罪者等第降黜,无功过者且守旧资。如此,足以旌别贤愚,永着甲令【五】,廉勤公干之士闻之,必激节顾行者觽矣。更乞差近上臣僚列定格式,亦一时之懿范也。」   沔又奏:「国朝自景德、祥符间,屡行大礼,旁流庆泽。凡文资自带职员外郎,武职自诸司副使以上,每遇南郊;及知杂御史、刺史以上,逐年圣节,并许奏荫子孙弟侄,虽推恩至深,而永式未立。今臣僚之家及皇亲、母后外族皆奏荐,略无定数,多至一二十人,少不下五七人,不限才愚,尽居禄位,未离襁褓【六】,已列簪绅。或自田亩而来,或从市井而起,官常之位已着,而仆隶之态犹存。是则将国家有数之品名,给人臣无厌之私惠,故使父兄不敦教训,子弟不修艺业,俾之从政,徒只害民,若不急为更张,已见积成弊幸。欲乞今后带职员外正郎只许荫□一名子弟,少卿、给谏与二人,丞郎三人,尚书四人,仆射以上与五人,致仕及物故各更与一人;武职等比类官品;皇亲、母后之族及两府大臣,亦乞约束人数【七】。伏乞特差近上臣僚【八】定其久制,以为万世之法。」   于是,沔又奏:「臣前日上殿,曾有札子,乞差近上臣僚,复位文武班磨勘官资年限、荫子孙人数事,已蒙圣旨送中书讫。窃见内侍省近年改官,亦无定制,率不踰纪,便至使名。况国朝以来,自有故事。今半载之内,四为防御,既无殊绩,又匪年劳,未知何名,当此异宠。复又奏荫养男人数不少。伏望特降严命指挥,令限年迁转及约品荫□,为昌朝之永式。」   沔又奏:「臣窃闻内侍别立主司,中官自通禁省。有唐四品不通于典制,五局兼着于令丞,所以分中阃之政,不使挟外廷之议,如此检节,尚至侵陵。故圣宋已来,明制斯在,太宗着令式之文,真宗述箴规之训,能诏近习,各谨吹嘘,所系安危,尤加约束【九】,是以先朝秦翰等数人履行端谨,节义深厚,心皆好善,意不害人,出则总边方之寄,归则守内庭之职,俾之兼领,亦不侵官,止守使名,终无殊命。今闻欲以都知、押班之资,升于合门、引进之上,隳国家之旧典,起宦寺之威权,况内殿起居则别班,朝集宴会则不豫,安用异数,窃据横行,盖因勾当局务之间,多与文武官员同事,争列名衔,自尊位貌,遂欲改革品秩,侥冀宠荣,谁启厉阶,辄败经制。今边陲用武,赏罚是先,慎拣官资,尚难激劝,岂宜阍寺之人,更居侯伯之上?切恐将帅之臣,耻居其下,策勋之际,不重此官,大紊纪纲【一○】,事亦非细。伏望守祖宗之规式,戒左右之权幸,则朝廷之福,天下之幸也。所有先降札子下合门复位都知、押班位,乞更不施行。」   沔又奏:「窃见天圣之间,多有内降,莫测夤缘,尽由请托,盖颇邪之辈,巧宦进身,求左右之容,侥荣滥赏,假援中闱,实玷朝直。昔唐之□封,终污国史。洎景佑初元,陛下勤政,首革时弊,澄清仕途,天下之人,抃足称快。近岁以来,此路复起,未知以何事迹达于聪明,妨公起谤,无甚于此。中人、佞人【一一】,得以希意,阴结所知,率由斯道。故有位臣僚,引荐亲戚,干冒宠荣,惟务奔趋,不顾廉耻,岂非风化使然?伏望特发宸衷,止绝内降,如有合自中出之事,令两府及诸司依公执奏,勿使阿谀上累圣明,仍乞别降手诏,戒告中外。」沔五奏并据沔家集并毕仲游神道碑。   沔五奏皆与大臣忤,又荐【一二】田况、欧阳修、张方平、曾公亮、蔡襄、王素可任谏官自代。此据毕仲游神道碑。   甲子,沔罢左正言,为工部员外郎、提点两浙路刑狱。   出内藏库缗钱一百万,助三司给陕西军费。仍令转运司听商人于缘边及内地入见钱,给以香药、象牙、盐茶,或与恩泽。   乙丑,赠皇长子为太傅【一三】,封曪王,赐名昉,谥怀靖,与豫王同葬于永安。   丁卯,罢陕西经略安抚缘边招讨都监。   庚午,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叶清臣知江宁府,权知开封府、天章阁待制□遵路知宣州。陕西都转运使、龙图阁直学士姚仲孙权三司使,知制诰贾昌朝为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清臣与遵路雅相厚,而宋庠、郑戬皆同年进士也,四人并据要地,锐于作事,宰相以为朋党,请俱出之。   辛未,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宋庠守本官,知扬州;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郑戬加资政殿学士,知杭州。先是,吕夷简当国,同列不敢预事,唯诺书纸尾而已,独庠数与争论,夷简不悦。上顾庠颇厚,夷简忌之,巧为所以倾庠未得。及范仲淹擅通书元昊,又焚其报,夷简从容谓庠曰:「人臣无外交,希文何敢如此?」庠以夷简诚深罪仲淹也,他日于上前议其事,庠遽请斩仲淹,枢密副使杜衍力言其不可,庠谓夷简必助己,而夷简终无一言。上问夷简,夷简徐曰:「杜衍之言是也,止可薄责而已。」上从之,庠遂仓皇失措,论者喧然,皆咎庠,然不知实为夷简所卖也。于是,用朋党事与戬俱罢。时西兵数耱,上忧之,欲遣辅臣,戬请行,不许。庠、戬同罢,戬独加职,此必有说,当考。   翰林学士、兵部郎中、知制诰王举正为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举正厚重寡言。前一夕,吏有报者,举正方燕居斋舍,徐谓吏曰:「传者必妄【一四】,不然,安得漏禁中语?」既入谢,上曰:「卿恬于进取,未尝干朝廷以私,故不次用卿。」   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知益州任中师、龙图直学士给事中知河南府任布并为枢密副使。先是,布数上书论事,帝欲用之,吕夷简荐中师才不在布下,遂俱擢任。或曰:「中师前罢广州,尝纳赂于夷简。」于是,枢密副使阙,上谓夷简曰【一五】:「用谏议大夫任姓者。」盖指布也。夷简遽进中师名,上徐曰:「今在西川。」夷简因言中师可用,乃并用两人。此据日记。   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杨日严为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时三司急财用,有诏析户版为十等第赋役,民以岁租占佃官田庐者【一六】,高其估,募输钱就市为己业,人苦其扰。又陕西奏收市益、梓路溪洞马,而不知其实无马也。日严皆奏罢之。日严此事,恐自有时日,则此处当削去。   诏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判永兴军【一七】夏竦屯鄜州,同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知永兴军陈执中屯泾州。时两人议边事不合,故分任之。   壬申,徙知耀州、龙图阁直学士范仲淹知庆州,兼管勾环庆路部署司事。   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环庆酋长六百余人约与贼为乡导,后虽首露,犹怀去就。仲淹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犒赏诸羌,阅其人马,立条约:「雠已和断,辄私报之及伤人者,罚羊百、马二,已杀者斩。负债争讼,听告官为理,辄质缚平人者,罚羊五十、马一。贼马入界,追集不起,随本族每户罚羊二,质其首领。贼大入,老幼入保本寨,官为给食,即不入寨,本家罚羊二,全族不至者,质其首领。」诸羌受命悦服,自是始为汉用。   知庆州、天章待制张奎为陕西都转运使。   癸酉,内六班散都头都知郭兴等试武艺于崇政殿,擢兴为左藏库副使,并优迁之。   甲戌,虞部员外郎、监百里镇酒务郭志高复为六宅使、泾原路都监。寻以亲丧复为虞部员外郎。   太常丞、直集贤院、签书陕西经略安抚判官田况上兵策十四事:   一曰:昊贼弄兵,侵噬西蕃,开拓封境,僭叛之迹,固非朝夕,始于汉界缘边山险之地三百余处,修筑堡寨,欲以收集老幼,并驱壮健,为入寇之谋。初贡嫚书,亦未敢扰边,范雍在延州,屡使王文思辈先肆侵掠,规贪小利,贼遂激怒其觽,执以为辞,王师伐叛吊民之体,自此失之。刘谦、高继嵩等破庞青诸族,任福袭白豹城,皆指为有功者也,无不杀戮老弱以为首级,彼民皆诉冤于贼,以求复雠,此皆吾民受制远方,而又使无辜被戮,毒贯人灵,上下文移皆谓之打掳,吁可媿也。或谓国家久不能用兵,将卒未练,欲使趋功骛利,习于战斗尔。然贼界诸处,设备甚谨,屡见打族非利,俘获无几,陷没极多。如郝仁禹打瓦娥族,亡三百四人,无所获,任政打谱讹堡,亡一百九十三人,秦凤部署司【一八】打陇波族,亡九十六人,各获首一级,麟府军马司入贼界牵制,亡三百八十八人,斩馘者十八,其余大亡小获,无足言者,以此计之,实伤挫国威,取贼轻侮。自今宜且罢打族,但严设守备,以俟贼至,然后别为之策以破奸谋。   二曰:自昊贼寇边,王师屡战不利,非止人谋不善,抑亦觽寡非敌。近因好水川之败,士气愈怯,诸将既没牙队之兵,罪皆当斩,朝廷普示含贷,欲为招集,伸恩屈法,事非获已,军中相劝,以退走自全为得计。陕西虽有兵近二十万,戍城寨二百余处,所留极少。近又欲于鄜延、环庆、泾原三路各抽减防守驻兵,于鄜、庆、渭三州大为屯聚,以备贼至。然今鄜延路有兵六万六千余人,环庆路四万八千余人,泾原路六万六千余人,除留诸城寨外,若逐路尽数那减屯聚一处,更会合都监、巡检手下兵并为一阵,极不上三二万人。贼若分觽而来,犹须力决胜负;或昊贼自领十余万觽,我以三二万人当之,其势固难力制。议者但欲以寡击觽,幸于偶胜,然非万全策也。夫能以寡击觽,徼一时之胜者,或得地利,或发奇策,非可恃以为常。今必败之形,洞可前照,而恬然坐视,莫或为计。议者又谓贼若并兵而入,则可率他路兵以御之。且贼每入寇,既有所得,缼驰雾卷,一夕而去,他路固无所及矣。或谓收保边民,持重以观其势,可击则击,不可则已。贼不过破毁民生,因食野积而归尔,此苟一日之不败则可也,深虑后患,有异于斯。臣去年冬在都下,尝闻士大夫相与言【一九】,谓小羌不足忧。何则?叛命之初,我无边备,若兵随檄至,则关中安危未可知,此贼计之失也。自刘平、石元孙陷没,中外震骇,贼若长驱而至,谁能当之?此二失也。臣始闻此说,谓贼之易与也,今规其包藏变谲,图全择利,乃知所谓失策者,实贼之得计也。且贼未敢长驱,亦犹我之未敢深入,所以然者,主客异势,进退怀疑,边防之兵并出其后,险要之地或断其归,是决成败于一举,岂胜算哉?自李士彬被虏,刘平等败没,延州之境,荡然一空;日者山外之民,杀掠奔溃,已亡大半,是渭州之境又渐空矣。料贼今秋来春,犹且驱劫不已,必使我藩篱尽空,表里可见,然后攻城破邑,渐谋长驱,则无后顾之患。臣所谓关中安危渐不可测,愿朝廷为勇断之计也。断之勇者,在乎发内帑之财,募陕西、河东强壮之民五七万,分屯鄜延、环庆、泾原三路,甫及防秋【二○】,则以逐处弓手分番戍守城寨,而参以正兵【二一】,每路及五六万人以上,精加训练,我军既觽,其气自振也。必曰募民兵则觽情不安,增边戍则大费不赡,此循常拘近之论也。且民兵之法,祖宗所行,讫今军中余老多在,加之出财选募,非同差点,其中必有乐闻暛用者。内帑之积,祖宗本为用兵,今乃其时也。   三曰:用兵之法,当先有部分。部分进退,权于大将旗鼓,旗鼓常在中军【二二】。自西陲用兵,每战必败。好水川之战,任福实为大将【二三】,而不能指麾统制以为己任,乃自率一队前当剧锋,矢尽势穷而后陷没,忠勇之节,虽可嗟闵,然论其才力,止一卒之用。夫部分不明,多则不能辨,少则不能胜,进无所劝,退无所止,一有纷乱,则其势北矣。欲矫此弊,在乎先求大将之才,峻其威权而尊宠之。如葛怀敏为鄜延部署【二四】,张亢为钤辖,当以偏裨之礼奔走麾下,若犯令即当诛之,乃平牒往来,动皆钧礼【二五】。韩琦、范仲淹为经略安抚副使,葛怀敏见之,礼容极慢,上下姑息,三军之士何所法耶?夏竦、陈执中以儒臣委西路【二六】,不能身当行阵,为士卒先,至于选择大将,明立部分,乃其职也。乞朝廷降诏,令更互巡边,采察边臣中有材任大将者,特与不次拔擢;其骄怯之将,徒自顾重,不为国家尽力者,奏罢之,则部分立而功可冀矣。   四曰:自古用兵,未有不由间谍而能破敌者也。昊贼所用谍者,皆厚其赏赂,极其尊宠,故窥我机宜,动必得实。今边臣所遣刺事人,或临以官势,或量与茶彩,只于属户族帐内采道路之言,便为事实,贼情变诈,重成疑惑。今请有入贼界而刺得实者,以钱帛厚赏之。贼将野利刚浪、凌遇乞之徒,皆元昊亲信,分厢主兵,俯近汉界【二七】,出入从者不过一二人【二八】,若能阴募死士,陷胸碎首,是去贼之手足。王沿尝欲用此策,但朝廷不惜美官重赂,则功岂难图?   五曰:唐置都护府,掌抚慰诸蕃、征讨斥堠及行赏罚、□录勋劳,其属有长史、录事,功、仓、户、法诸曹,得为开府之盛。国朝承五代之后,事归边防。当西陲安辑时,朝廷固无意及此。今贼大肆杀掠,缘边属户各顾家族,心生向背,又使奸人纵行诱胁,以此贼势转盛,而边堠无复扞蔽。今新置招抚蕃落司,所谓招抚者,非饮食不足以得其驩,非赏赂不足以回其意,非术变不足以鼓其动,非刑诛不足以制其骄。曩者曹玮在秦州,诛赏并行,戎落慑伏。比泾原用韩质,秦陇用张僎,皆韩琦随行指使【二九】,各有武勇,至于招抚之术,岂可倚邪?环庆一路属户,未尝经贼残破,部族完整,人堪战斗,若绥御有术,可得精兵数万。请令都部署举官与王怀端王怀端同招抚,见七月丙辰。协力招抚,仍只令韩琦、王沿、庞籍、张奎同领之。事之大者关报部署司,其余知州、通判更不兼管。以养正兵万人一岁之费,为招抚之具,则事无不济。自来属户贩鬻青白盐以求厚利,今一切禁绝之,欲以困贼,然绝属户之利,无以资其生。太宗朝郑文宝言禁青白盐以困迁贼,可以不战而屈人兵,诏自陕以西市之者皆坐死。其后犯法者甚觽,戎人乏食,寇钞边郡,内属【三○】万余帐归继迁,命钱若水驰传视之,因诏尽复旧制,戎人始渐归附。今日之势,若厚加招抚,稍宽盐禁,则属户无不得其用【三一】。议者以边馈已窘而又兴费不赀【三二】,非至计也。且国家通使唃畼啰,欲诱以为用,赐帛二万以促其出师【三三】,终无实报,是舍属户近成之效而信西蕃远望之言,岂至计邪?自昊贼破牦牛城,筑瓦川会,而唃畼啰远窜历精城,偷安苟息,其子磨毡角、瞎毡自立,皆为仇敌,尚不能制,矧能为昊贼轻重邪?温逋其乃唃畼啰亲信首领之豪,其子一声余龙有觽万余,最为强盛,乃与昊贼结姻,唃畼啰日益危弱,今欲为国家用,非臣之所能知也。以是论之,招抚属户,不犹愈于彼乎?   六曰:环庆路投来蕃部极多,夏竦等惩延安之前失,虑贼马奔冲,内应为患,欲迁襄、唐州界,给旷土使就生业,又皆不肯离住坐【三四】,骤加起遣,则戎心动摇,或致生事。若招抚蕃落司得人,令躬至族帐,察其心之向汉者,给以缘边闲田,编于属户,或度其后必生变者,徙之内地。然恩威裁制,其事百端,苟非权谋,未易集事也。   七曰:蕃落、广锐、振武、保捷,皆是士兵,材力伉健,武艺精强,战斗常为士卒先。自昊贼扰边以来,惟土兵踊跃,志在争功,其如请给甚微,不及东军之下者,振武料钱五百,而五十为折支,积数月一支,又皆靡敝不堪之物。如新添虎翼兵,自南中选填,材质绵弱,自云不知战斗,见贼恐死,传者皆以为笑,朝廷但塞数为名而已。若月添土兵请给,事恐难行,请遇特支,比常优加其数,或别定南郊赏例,以激其心,则其立功必不在东军之后矣。   八曰:缘边屯戍骑兵,军额高者无如龙卫,闻其有不能被甲上马者。况骁胜、云武二骑之类,驰走挽弓,不过五六斗,每教射,皆望空发箭,马前一二十步即已堕地。以贼甲之坚【三五】,纵使能中,亦不能入,况未能中之。请密料边兵,益步卒而减骑军,但五分得一足矣。以一骑军之费,可赡步军二人,而又宽市马之烦扰,违害就利,莫善于兹也。   九曰:西贼每至,诸城寨不料觽寡,并须出战,稍有稽违,皆以军法从事。使赵奢、李牧、周亚夫授任于今日,获罪必先于诸将矣。边臣甘心死事,犹获子孙之福,不敢持重伺隙,自取严诛。今若遇寇大至,且坚壁以守,须会合诸路兵马,可以取胜则令出战,若贼觽不多,而畏怯不即追讨,并即诛之。   十曰:主将用兵,非素抚而威临之,则上下不相附,指令不如意。而西贼首领,各将种落之兵,谓之「一溜」,少长服习,盖如臂之使指,既成行列,举手掩口,然后敢食,虑酋长遥见,疑其语言,其整肃如此。昨任福在庆州,蕃汉渐各信服,士卒亦已谙练,一旦骤徙泾原,适值贼至,麾下【三六】队兵逐急差拨,诸军将校都不识面,势不得不陷覆。今请诸路将佐,非大故无得轻换易,庶几责其成功。   十一曰:古之良将,以燕犒士卒为先。所以然者,锋刃之下,死生俄顷,固宜推尽恩意,以慰其心。李牧备匈奴【三七】,市租皆入幕府,为士卒费;赵充国御羌戎,亦日飨军士;太祖用姚内斌、董遵诲抗西戎,何继筠、李汉超当北敌,各得环、庆、齐、棣一州征租农赋,市牛酒犒军中,不问其出入,故得戎寇屏息,不敢窥边。臣前通判江宁府,因造纸甲得远年帐籍,见曹彬攻江南日,和州逐次起饷劕肉数千斤,以给战士。近范仲淹在延州,奏乞比永兴、秦州【三八】支米造酒,有司之吝,以为无例而罢。今请渭、延、庆三州及诸路部署司,并特支米造酒,仍都部署司别给随军钱,务令赡足;除军员及其余士卒每一季或因都阅或值出入,并须量有沾及以慰劳苦。古者命将出师,阃外之事,无不专制;财粮用度【三九】,岂有异同。今主兵者皆力敌权钧,纷然相制,岂国家任人责功之大体耶?   十二曰:工作器用,中国之所长,非外蕃可及。今贼甲皆冷锻而成,坚滑光莹,非劲弩可入。自京赍去衣甲皆软,不足当矢石。以朝廷之事力,中国之伎巧【四○】,乃不如一小羌乎?由彼专而精,我漫而略故也。今请下逐处,悉令工匠冷砧打造纯刚甲,旋发赴缘边,先用八九斗力弓试射,以观透箭深浅而赏罚之。闻太祖朝旧甲绝为精好,但岁久断绽,乞且穿贯三五万联,均给四路,亦足以御敌也。   十三曰:今春昊贼寇边,弃下攻城之具,极为拙钝,此特缓吾备也。料贼年岁间破尽缘边篱落,必驱迫汉民属户,使为先登,以攻城邑。傥边城一有不守,事固可忧。今修筑城寨,虽渐完固,其如军民不知守城次第,请下河北选守城卒三五人,分诸处【四一】指教,缮治器用,大为之备。贼动必求全,常顾后患,若边城坚守,攻之不拔,则亦未敢长驱而深入也。   十四曰:昊贼蓄谋岁深,尽更汉法,自作妖书,非恩信可以縻,文令所能动。若非天威震赫,大挫奸锋,则其势未已。缘边与贼山界相接,人民繁庶,每来入寇,则科率粮糗,多出其间。山界之民,引弓甚劲,与贼为战,所谓步奚,此皆去贼地遥,向汉甚迩。若乘战胜之气,贼皆散归,乘其不备,分路进兵而攻取之,抗御者诛殛,降顺者招来,老弱无辜,系之南徙。其间险要可守之地,则筑坚垒以据之。所得土田,给与有功属户。必不可守,则纵兵破荡,以弱贼势。若请命归朝【四二】,则裁割纵舍,制之在我。弭患如此,则边陲可安矣。   上嘉纳之。十四策,本传乃殊不载,今依实录备载。   乙亥,右正言、同管勾国子监梁适言:「近制本监举人,无户籍者听召京朝官有出身者保三人,无出身者保二人。今秋试在近,而远方寒士,难于求保。请应见任并在铨幕职、州县官,非伎术、流外及历任有赃者,并听为保。」从之。   丙子,龙图阁直学士、右司郎中、知凤翔府孙祖德为右谏议大夫、知永兴军。   六月壬午,改新知永兴军孙祖德知河中府,新知河中府、吏部侍郎范雍知永兴军。初,命夏竦判永兴,又以陈执中知永兴,及两人分出按边,而领府事犹如故,乃复使雍守京兆。于是,一府三守,公吏奔趋往来,不胜其扰,自昔未尝有也。   甲申,诏:「举县令之法,本欲试其治能,而流内铨乃注过满。见阙僻小之处,自今令所部指定繁剧,或久不治县奏举之。」会要六月七日二十五日凡两事,今并为一。   戊子,诏选人乞侍养者,须及三年,乃听于所在给文凭赴流内铨注官【四三】。   壬辰,中书上□厅举人姓名,上谓吕夷简曰:「比开此路以奖厉世禄子孙,何其盛也。」又顾王举正曰:「卿世为参知政事,可谓荣矣。」   右正言梁适为直史馆,判太府寺。适以妻从父任中师为枢密副使,请罢谏院,既贴以馆职,仍诏候起居注阙补之。司马光记闻云:梁适与任中师有姻,知其赂吕夷简事,明往视之,曰:「宜绳子舍。」未几,修注。按此,则适初罢谏院,已即有此旨矣。七月乙丑,杨察出为江东漕,适代修注。所以出察,或专为适地,当考。   诏陕西诸路部署司,自今西贼犯塞,方得出兵掩击诸族【四四】,以牵其势,自余毋得擅行侵掠,始用田况之言也。   癸巳,诏臣僚举官,已擢用而复首陈,若体量无实状,勿以为责【四五】。   甲午,诏近制在京库务及诸处榷务、茶盐等场,并举官监当,如闻多涉干请,自今审官、三班院、流内铨选差人。   丙申,西界伪团练李兴为供备库副使、寿州都监。初,兴既内附,而部署司言兴元昊亲信,恐不得其情,故徙之南方。   丁酉,同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知永兴军陈执中言:「朝廷比令夏竦互出巡边,常留一员【四六】在关中,臣犹恐使名甚重而将兵不多,使贼界探知,转生狂虑。今又奉宣与夏竦分路屯近边,而兵共不满万人,苟贼以劲卒入寇,动挫国威,加以炎酷之际,出师按边,未得措置之策。臣昨与竦议,欲专以静胜敌,杜其蹊径,绝其资粮,益自训练军旅,浚理城池,安辑人民,减节经费,三二年间,可使穷虏自归。今复轻为举动,暴露师徒,但启戎心,实滋边患。望朝廷察此事机,凡有更张,密下帅臣共议,方可施行。」执中既屯泾州,令诸部曰:「寇藉吾水草,钞边图利。不除,且复至。」命悉焚之。   己亥,陕西体量安抚使王尧臣:   言四路缘边所守地界,约二千余里,屯兵二十万,鄜延路【四七】六万八千,环庆路五万,泾原路七万,秦凤路二万七千余,分屯州军县镇城寨,及疲懦残伤不任战斗外,总其可用者,仅十余万人,每贼繇一路入寇【四八】,其所领兵,常多官军数倍。延州之战,李士彬帐下蕃兵数万,先被驱掳,反为其用,贼大寨在五龙川,去延州三里,其后队至虞家庄不绝,虞家庄去延州二十里,较其觽十余万。刘平等自环庆赴援【四九】,所将才八千余人,其势固不敌。及再犯镇戎军,亦不下五六万。诸将以兵力寡弱,又诸路策应未至,乃披城结阵自固【五○】,故所折不多,然郊野人户及西头弓箭手破荡殆尽。今年寇山外,其觽如延州之数,韩琦在镇戎军,以见在兵马尽授诸将,是时任福等正军【五一】纔万八千人,贼未亡只矢而诸将已覆军。贼凡三至而三胜,繇觽寡之势不侔也。彼常以十战一,我常以一战十,其为胜负甚明。虽议者谓刘平、任福之兵,由昼夜驰逐,刍粮不继,人马饥疲,遂至败陷,然强弱势异,虽使不饥不疲,亦未见全胜之理【五二】。今须较四路之势,因其地形【五三】,益屯兵马,以待其来。   其先泾原路接天都山,去贼巢穴为近,山川平易,可以出大兵。若劲骑疾驰,则渭州旦暮可至【五四】。自渭以东,缘泾河大川,直抵泾、邠,略无阻阂,彼若大举为深入之计,须由此路。而原州界明珠、灭藏等族,其迹多向背,朝廷虽令招抚,其应命者皆非首领,其所赐物色旋送贼所,以作归投质验,每贼至,常出人马为助。兼此路见在属户万余帐,从来骄黠,山外之战,观贼入寇道路,会战之处,一如宿计,彼之远来,安能知此【五五】,皆属户为之乡导也。四路之中,今此路最为急,须益兵二万屯渭州【五六】,以备出战,为镇戎山外之援,以万人屯泾州,控扼要会,为原、渭声势,如此则可以杜深入之患。   其次环庆路素为险阨之地,臣等昨由马岭、木波镇至环州,川路平直,两边虽有土山,山外皆高原【五七】,谷道交属,何往不通。土人皆言此路非险于鄜延,盖贼从来未及此,又务张虚声,欲朝廷不过为备。所管属户强壮人马,约及二万余,其间向汉者居多,去年破白豹、后桥及井那等寨,皆蕃族首领导致之力。向者贼寇延州,谓其利在虏掠财蓄,则蕃户所有,不如山外汉人之饶。其先延而后渭者,利于破荡向汉属户尔。况庆州东路华池、凤川,与贼界金汤、白豹相接,兼北路东西谷,所距甚近。若分头入寇,则何以支梧?今所管兵纔二万,仍分在环、庆二州,近发新团,立指挥以代旧兵,仍不及元数。庆州之西七十里即马岭寨,北十余里即背汉蕃部杀牛族,有强壮人马二千余,皆负险而居。自来招辑不至,多扰缘边。若更与他族连结,要断马岭,则环、庆二州之兵,不能更相为援。必须益兵二万于环、庆二州,屯近边城寨,来则合力以战,居则分头以守,亦足制贼之冲突也。   其次,秦州绝在西南,去贼界差远。其入寇之路,东则自仪州西南生属户八王界族经过,至水洛城北,是贼界党留等族地。水洛城南与秦州冶坊、诬穰寨相接。其西路自山外石门硖正南百余里至筚篥城,转三都谷至安远、伏羌寨,次西干川谷在古渭州西北,约二百余里至宁远寨,亦合于伏羌,然皆与山外城寨相近。彼若深入为寇,则虑泾原之兵断其归路。今秦州所管兵马,共二万七千,分屯诸城寨外,正兵不及万。虽然,验其事形,若有所恃,倘用御悍,亦未为全胜之师。必须益兵万人,分屯安远伏羌冶坊诬穰弓门寨、清水县,以扼东西之来路。寇至则据险守隘以塞其前,出山外之兵以要其后【五八】,未必能为边患也。   其次延州自残荡以来,西自保安军、东自白草寨四百余里,北自边界南至金明县百余里,无居人,惟东路近里有延川等数千户,西路有蕃官胡继谔界族帐不多。贼若不攻围延州,必不出大觽以趋小利,若偏师而来,本州岛兵马见总六万,分置六将,上下亲附,士卒乐用,足以御捍,不须添兵。今防秋甫近,若不早为处置,一失机便,为患不细。   其三路添兵六万人,宜于乡弓手内拣本户三丁以上者取一人刺手背,团为土兵。况淳化、咸平中,已曾点括,耳目相接,若处置得宜,亦不至惊扰。仍乞降敕告谕,候平贼放归农。且贼之犯边,不患不能入,患不能出。近塞山原川谷,虽险易不同,而兵难行小道,大觽须由大川,大川之中,皆为寨栅控扼。然其远引而来,利在虏掠,人自为战,所向无前。若延州之金明、塞门寨,镇戎之刘璠、定川堡,渭州山外之羊牧隆城、静边寨,皆不能扼其来,故贼不患不能入也。既入汉地,分行钞略,驱虏人畜,赍至财货,人马疲困,奔趋归路,无复斗志,以精兵扼险,强弩注射,旁设奇伏,断其首尾,且逐且击,不败何待?故贼之患在不能出也。贼屡乘战胜,重掠而归,诸将不能扼其归路追逐掩杀者,由兵寡而势分也。若尚循故辙,终无可胜之理。   又邻路兵马会合策应,率皆后时。如前年贼寇延州【五九】,环州赵振引援兵却由庆州取直罗、赤城路入鄜州,方至延州城下,约近十程,比至则贼马出境已数日矣。初若自环州取径道由华池、凤川、德靖塞抵保安军,出贼之后,可速数程。乃云缘边径路,俯接贼界,经历属户,虑致不虞。岂有被甲执兵,拥数千之觽,不敢过属户界中!显是逗挠为自全之计。请严敕部署司,于逐处蕃落将及公人、百姓内【六○】选熟知山川道路者,检踏州军往来径路修治令通军马。每贼至,令邻路实时领兵策应,违者军律论。本传载此疏甚略,亦颇有不同处,当参合删修。尧臣又言:「范仲淹、韩琦,皆天下选,其忠义智勇,名动列藩,不宜以小故置散地。且   任福坐违节度致败,尤不可深责主帅。」由是忤宰相意,并他议多格不行。并他议格不行,据欧阳修墓志。   西北边皆有蕃兵。蕃兵者,塞下内属诸部团结以为蕃篱之兵也。羌戎种落不相统一,保塞者谓之属户,余谓之生户。陕西则秦凤、泾原、环庆、鄜延,河东则石隰、麟府。其大首领为都军主,百帐已上为军主【六一】,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军使、副兵马使。以功次补者为刺史、诸卫将军、诸司使、副使、承制、崇班【六二】、供奉官至殿侍。其充本族巡检者,俸同正员,添支钱十五千,米□傔马有差。为刺史、诸卫将军,请给同蕃官例。首领补军职者,月俸钱自三千至三百【六三】,又岁给冬服绵袍凡七种,紫绫二种。十将而下皆给土田。   元昊反,先破金明寨,杀李士彬【六四】父子,蕃部既溃,乃破塞门、安远寨,围延州,盖其篱落先亡矣。于是,王尧臣建言:「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余帐,帐之首领,各有职名。曹玮帅本路,威令明着,常用之平西羌。其后边备稍懈,守将惟务姑息,浸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扰,近边熟户亦遭杀虏。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此衅隙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暛用者,籍姓名并士马之数,及千人,听自推其谋勇者一人,授以班行及巡检之名,使将领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畜,官勿检核。得首级及伤者,给以赏物,仍依本族职名补迁及增俸钱。」诏如所请。此据本志附见。所言蕃官迁补次第【六五】,略已见曹玮时【六六】,当考。   右骐骥使、象州防御使、入内副都知王守忠得疾,大书以授其子崇吉等曰:「公直忠孝,事国保身而不及其私。」辛丑,卒,赠武康节度使,谥僖恭。   壬寅,中书奏:「近添差弓手,准备捕盗。昨令淮南、江南、两浙、荆湖诸州军招置宣毅指挥,充本城禁军,今已成次第。所有添差弓手,须议减放。欲于见第二、第三等户内选留少壮有勇力者,于旧额外增两倍,每五十人置节级一名,其余拣退者及指挥使并遣归农。」从之。罢指挥使,盖用张方平奏议,当考。方平奏议附二月辛丑。   癸卯,命翰林学士王尧臣、聂冠卿,知制诰郭稹看定三馆、秘阁书籍。   乙巳,诏:「陕西、河北、河东三路,方用兵之际,而知州、通判、县令【六七】,有司铨授,颇拘资格。其令翰林学士承旨丁度以下,各同选举廉干吏以名闻。」   丙午,知并州杨偕遣曲阳主簿杨拯献龙虎八阵图及所制神楯、劈阵刀、手刀、铁连枷、铁简,且言龙虎八阵,有奇有正,有进有止,远则射,近则以刀楯击之【六八】。彼蕃骑虽觽,见神楯之异,必遽奔溃,然后以骁骑夹击,无不胜者。盖历代用兵,未有经虑及此。其阵法臣已授拯,拯颇知兵,望特赐召问,此神妙之机愿藏秘府。帝阅于崇政殿,降诏奖谕,擢拯幕职官。其后,言者以为器重大,缓急难用云。   秋七月戊申朔,出御制观文鉴古图记以示辅臣。   己酉,上谓辅臣云:「鄜延都钤辖张亢与本路部署许怀德不能同心协谋,何由了边事,宜令都部署司戒谕。若故为此以求内徙,当悉夺官安置极边。」   诏:「京朝官、使臣、选人久待阙京师,而近制不得取京债,廉士或至贫窭,不能自给。自今受差遣出外,听私借钱五十千。」   鄜延都钤辖、知鄜州张亢言:   太平日久,人不知兵,自元昊叛逆以来,民力雕敝,而边机军政措置未得其宜,今辄陈臣之所疑者十事。   臣窃谓王师【六九】每出不利,岂非节制不立,号令不明,训练不至,器械不精,或中贼之诡计,或自我之贪功,或左右前后自不相救,或进退出入未知其便,或兵多而不能用,或兵少而不能避,或为持权者所逼,或因懦将之所牵,或人马困饥而不能奋,或山川险阻而不能通,此皆将不知兵之弊也。未闻深究致败之由而处置之,虽徒益兵马,亦未见必胜之理。臣之所疑者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