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201 页/共 607 页
【五二】是自相糜耗而重困也「是」、「自」原互倒,据同上书乙正。
【五三】贾于北者「北」原作「此」,据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改。
【五四】买之「买」原作「贾」,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改。
【五五】一夫之力不逸而每岁任耕废田一顷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都作「一夫之力,以逸而言,任耕缦田一顷」。
【五六】利又数倍「利」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五七】暂下其价「其」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欧阳文忠公集补。
【五八】蕃其货者「蕃」原作「蓄」,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改。
【五九】无利则不为「无」原作「为」,据同上书改。
【六○】反□大商之分其利「反」原作「乃」,据宋本、宋撮要本及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改。
【六一】自为鬻市之事「事」原作「市」,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欧阳文忠公集卷四五改。
【六二】恣为滑稽「为」字原脱,据阁本补。宋本、宋撮要本作「天资滑稽」。
【六三】关中原作「闽中」,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六四】然四路进兵「然」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六五】历代改更「改」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二九二丁度传补。
【六六】法虽精密「虽」下原有「稍」字,据同上书删。
【六七】昔汉变钱币「昔」原作「若」,据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五商州铸大钱、宋史卷二九二丁度传改。
【六八】代鞭背「代」原作「在」,据同上书改。
【六九】居则铸钱「则」字原脱,据同上书改。
【七○】移用不足「移」原作「赋」,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五商州铸大钱改。
【七一】阜民「民」字原脱,据同上书及宋史卷一八○食货志下二补。
【七二】新茶法未适中「法」字原脱,据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五茶法补。
【七三】其第四卷「第」字原脱,据宋撮要本、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五易东南盐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三十
卷一百三十
起讫时间 起仁宗庆历元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三十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庆历元年(辛巳,1041)
全 文
春正月辛亥朔,御大庆殿受朝。
丁巳,太子中舍寿光任颛为三司勾当公事。先是,权三司使叶清臣请置推官四员,诏举朝臣二人系通判资序者充勾当公事。三司勾当公事自颛始。
朝廷既用韩琦等所画攻策,先戒师期。知延州范仲淹言:「昨贼界投来山遇,尝在西界掌兵,言其精兵才及八万,余皆老弱,不任战斗。始,贼觽深入,盖为官军以地分自守,既不能独御贼锋,又不能并力掩杀。彼得其便,继为边患,其虏劫生口、牛羊,亦不曾追夺,故安然往来,如蹈无人之境。今延州东路合堤阞之处,已令朱吉与东路巡检驻军延安寨,其西路亦委王信、张建侯、狄青、黄世宁在保安军每日训练,及令西路巡检刘政在德靖寨、张宗武在敷政县密布探马,候贼奔冲,放令入界,即会合掩击。若数路并入,且并觽力御敌,或破得一处,即便邀击别路。其环庆路已遣通判马端往报部署司,令一如鄜延路设备。如此,则可以乘胜而破贼。今须令正月内起兵,军马粮草,动踰万计,入山川险阻之地,塞外雨雪大寒,暴露僵仆,使贼乘之,所伤必觽。况鄜延路已有会合次第,不患贼之先至也。贼界春暖,则马瘦人饥,其势易制。又可扰其耕种之务,纵出师无大获,亦不至有他虞。自刘平陷没之后,修城垒,运兵甲,积粮草,移士马,大为攻守全胜之策,非为小利而动,如重兵不时而举,万有一失,将何继之?则必关朝廷安危之忧,非止边患之谓也。苟自今贼至不击,是臣之罪也。兵法曰:『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不战可也。』臣于九月末至鄜延路,便遣葛怀敏、朱观入界掩袭族帐,盖与今来时月不同,非前勇而后怯。今若承顺朝旨,不能持重王师,为后大患,虽加重责,不足以谢天下。若俟春暖举兵,未为失策。且元昊稔恶以来,欲自尊大,必被奸人所误,谓朝廷太平日久,不知战斗之事,又谓边城无备,所向必破,以恣桀慢之心,侵扰不已。今边备渐饬,度其已失本望。况已下敕招携蕃族首领【一】,臣亦遣人探问其情,欲通朝廷柔远之意。使其不僭中国之号而修时贡之礼,亦可俯从。今鄜延是旧日进贡之路,蕃汉之人,颇相接近。愿朝廷敦天地包容之量,存此一路,令诸将勒兵严备,贼至则击,但未行讨伐,容臣示以恩意,岁时之闲,或可招纳。如先行攻掠,恐未能深据要害,徒为钞劫,损王师之体,纵能残彼妻孥,焚彼聚落,如白豹之功,官军既退,戎类复居,专心重报【二】,增其怨毒,边患愈滋,无时敢暇。若天兵屡动,不立大功,必为远人所轻。臣又近召张亢到延州熟议,亦稍愿与戎人相见于界上。臣所以乞存此一路者,一则惧春初盛寒,士气愈怯,二则恐隔绝情意,偃兵无期【三】。若施臣之鄙计,恐是平定之一端,苟岁月无效【四】,遂举重兵取绥、宥二州,择其要害而据之,屯兵营田,作持久之计。如此,则茶山、横山一带蕃汉人户,去昊贼相远,惧汉兵威逼,可以招降,或即奔窜,则是去西贼之一臂,拓疆制寇,无轻举之失也。」
戊午,诏从仲淹所请。据仲淹奏议,此疏乃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所上,实录系之今年戊午,盖是日方报可耳。戊午,正月八日也。
仲淹又言:「鄜延路入界,比诸路最远。若先修复城寨,却是远图。请以二月半合兵万人,自永平寨进筑承平寨,埙承平寨毕功,又择利进筑,因以牵制元昊东界军马,使不得并力西御环庆、泾原之师,亦与三路俱出无异。」朝廷虽许仲淹存鄜延一路示招纳,仍诏【五】仲淹与夏竦、韩琦等同谋,可以应机乘便,即不拘早晚出师。
仲淹复言:「去秋遣朱观等六道掩袭,所费不赀,皆一宿而还。近者密诏复遣王仲宝等,几至溃败。或更深入,事实可忧。臣与夏竦、韩琦皆一心速望平定,但战者危事,或有差失,则平定之闲,转延岁月,所以再三执议,非不协同。又横山蕃部散居岩谷,亦多设堡,控扼险处。入界兵少则难追,多则难行。假使主将智勇,能夺其险,彼则远遁。须过横山后,方到平沙,却无族帐可取。能别出奇计,兵从天落,则有非常之功,不然,未见其利也。乞断自圣意,遣近上使命急至鄜延,令臣督诸将于二月半出兵,先修复废寨,不须大段军须,只以随军运粮兵夫【六】,因便兴功,候有伦序,别置戍守。既逼近蕃界,彼或点集人马,朝夕便知。大至则闭垒以待隙,小至则扼险以制胜。彼或放散人马,亦朝夕便知,我则运致粮草以实其备。彼若归顺,我已先复旧疆,彼未归顺,我已压于贼境。横山一带,在我目中,强者可袭,弱者恩附。此亦拓边之一事。然修复诸寨,亦动军民,烦费不少,比之入界劳散【七】则有经久之利,而无仓卒之患,且安存得东路熟户蕃部并归明弓箭手,乞圣慈裁酌。」仲淹前后凡六奏,卒城承平等前后十二寨,蕃汉之民,相踵复业。修复十二城寨,蕃汉之民,相踵复业,此据正传,不得其时。检仲淹奏议,乃正月二十五日初奏,二月八日又奏,二月二十四日并二十五日又奏,三月七日又奏,四月五日又奏,凡六奏,今删取,附见请不出兵疏后。其三月七日所奏,别论罢行营事,亦别着之。十二城寨修复毕功时,度仲淹必去延州矣,仲淹四月五日所奏,犹言修复承平等寨利便,然同日仲淹已有责命,盖十二城寨功未毕而仲淹去,仲淹虽去,十二寨卒能修复如仲淹所议也。又按庆历六年六月仲淹奏未曾修复,足明修复十二城寨毕功,决不在仲淹未去延州四月前也。
仲淹又言关中民苦远输,请建鄜州之鄜城县为军,以河中、同、华中下户税租就输之,春夏徙边兵就食,可省籴价什之三,他所减不与。诏名其军曰康定。地理志在康定二年。按仲淹奏议,以元年十月二十九日奏请,今亦附见。
己未,西蕃邈川首领、保顺节度使唃畼啰兼河西节度使。
康定元年,初用宋庠等议,复京师、南京及京东州军、淮南宿亳州池盐榷法,而京师榷法寻弛。于是,又诏三司议通淮南盐给南京、□、郓、曹、济、濮、单、广济八州军利害以闻,其后□、郓及宿、亳遂皆食淮南盐矣。此据本志附见。榷法复弛,已见宝元二年六月,仍复附此。□、郓食淮盐,在十一月赦后。
壬戌,遣使体量安抚诸路,翰林学士王尧臣、崇仪使果州团练使张士宣陕西路,知制诰王拱辰、西京左藏库使马崇正益梓路,知制诰贾昌朝、合门通事舍人徐奎河北路,度支副使杨告、西京左藏副使彭再思河东路,侍御史知杂事张锡、内殿崇班慕容惟恭利夔路,侍御史程伦京东路、鱼周询京西路、方偕江南东西路,殿中侍御史施昌言淮南路,度支判官魏兼两浙路、范宗杰荆湖南北路。谏官孙沔论崇正、奎、惟恭非才,乞别选官代之,不报。尧臣将行,请曰:「故事使者所至,称诏存问官吏将校而不及于民。自元昊反,三年于今,关中之民,凋弊为甚,请称诏劳来,仍谕以贼平蠲租二年【八】。」从之。
癸亥,录丹州汾川县【九】尉董正卿子泽为太庙斋郎,弟琳与堂除簿尉,仍赐其家绢五十匹,以正卿与父禹锡捕陕西军贼郭邈山斗死,故恤及之。
戊辰,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夏竦言:「范仲淹前已相度泾原、环庆、麟府等路齐入贼界一二百里,四散攻击,乞朝廷发军须器械,以正月上旬至延州,又别立入界擒捉蕃汉赏条甚备;又近者朝廷取问不逼逐塞门贼马之因,仲淹亦奏称非是怯惧,候将来春暖大为攻取之计;又奏西界春暖马瘦人饥,易为诛讨,及可扰其耕种之务,与臣前所陈攻策并同,但时有先后尔。贼界已知所定进兵月日,岂得却退?仲淹又奏横山蕃部散居岩谷,若过横山后,方到平沙,即却无族帐可取。臣所上攻策,自鄜延路、泾原路进兵,直取横山诸处族帐,鄜延并取绥、宥等州,非令径趋平沙,况鄜延聚兵最重于诸路,而军气思奋,若差近上臣僚勒令出兵,恐不敢更持异议。万一异同,即乞且如仲淹前所议,并兵先到绥州,分头荡除,抚宁和市场、义合镇【一○】,茶山一带人户。如西贼的有归伏之状,朝廷却欲候岁时招纳,即乞速降指挥,令泾原路亦未得入贼界,但令两路严兵聚粮,大为进讨之势,亦可以屈贼计也。」
己巳,遣国子博士、知耀州李宋卿催促陕西计置钱粮。
诏干元及天庆、天祺、天贶、先天、降圣节,自今惟正节日禁刑外,干元节仍前后各一日停断大辟罪。
壬申,诏太常礼院岁以春分祠高禖,遣两制官摄事。初,高禖为特祀,及皇子昕生【一一】,既报祠之,于是载为常祀,依宝元诏不设弓韣【一二】弓矢。
乙亥,并代部署司言西贼寇麟、府二州,请发鄜延等路兵马入贼界,以牵制其势,从之。
丁丑,夏竦为宣徽南院使。
戊寅,夏竦请以通判仪州耿传参议军事,从之。
翰林学士丁度言,详定服纪亲簄在官回避条制,请本族缌麻以上亲及有服外亲【一三】并令回避,其余勿拘,从之。会要正月二十八日事。二十八日,戊寅也。
是月,元昊使人于泾原乞和,又遣寨主【一四】高延德诣延州与范仲淹约言己卯至保安军。仲淹既见延德,察元昊未肯顺事,且无表章,不敢闻于朝廷,乃自为书谕以逆顺,遣监押韩周同延德还抵元昊。其书曰:
高延德至,传大王之言,以休兵息民之意请于中国,甚善。又为前者行人不达而归,故未遣亲信,不为书翰,然词意昭昭,有足信矣。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一五】,固当尽诚奉答。
曩者景德初,两河休兵,中外上言,以灵、夏数州本为内地,请移河朔之兵,合关中之力,以图收复。我真宗皇帝文德柔远,而先大王请向朝廷【一六】,心如金石,言西陲者一切不行,待先大王以骨肉之亲,命为同姓,全付夏土,旌旗车服,极王公之贵,恩信隆厚,始终不衰。真宗皇帝于当时也,有天地之造,自此朝贡之臣,每来如家,马牛喰羊之产,金银缯帛之货,不绝于道【一七】。塞垣之下,逾三十年,有耕无战。禾黍云合,甲胄尘委,养生送死,各终天年。使蕃汉之民,同尧、舜之俗。此真宗皇帝之至化,亦先大王忠顺之功也。
自先大王薨,今皇帝震悼,累日嘻吁,遣使行吊赙之礼,听大王嗣守其国,爵命隆重,一如先大王。大王以青春袭爵,不知真宗有天地之造,违先帝之誓书,遂建位号,累遣人告于朝廷,归其旌节。中外惊愤,请收行人,戮于都市。皇帝非不能以四海之力支一方,念先帝本意、故夏王忠顺之功,岂一朝而骤绝之,皆不杀而还。假有本国诸蕃之长,抗礼于大王,而能含容之若此乎?省初念终,天子何负大王哉。
前代故事,诸侯干纪,即夺爵命,购求罪首。朝廷宽大,至于半年,有司屡言,方令下诏,此国家旧章不获已而行也。二年以来,疆埸之地,耕者废耒,织者废杼,且使战守之人,日夜豺虎吞噬,边界萧然,岂独汉民之劳弊邪?天子遣仲淹经度西事,而命之曰:「有征无战,不杀非辜,王者之兵也。」仲淹拜手稽首,敢不夙夜于怀【一八】。至边之日,诸将帅多务小功,不为大略,未副天子之意。仲淹与大王虽未尝高会,向者同事朝廷,于天子父母也,于大王昆弟也,岂有孝于父母而欲害于兄弟哉?可不为大王【一九】一二而陈之。
传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大王世居西土,衣冠言语,皆从本国之俗,何独名称与天子侔儗!名岂正而言岂顺乎?汉、唐故事,单于、可汗皆极尊之称。大王以北朝为比,且北朝称帝,其来久矣,与国家为兄弟之邦,非藩屏可方也。大王世受天子建国封王之大恩,如诸蕃有叛朝廷者,大王当率国人以伐之,则世世有功,乃欲拟北朝之称帝乎【二○】?大王又以拓跋旧姓之后,且尧、舜、禹、汤固有后裔,复可皆立为帝。若大王之国,有强族称单于鲜卑之后,俱思自立,大王能久安乎?此大王未思之甚也,徒使疮痍百姓,伤天地之仁。观乎天地养万物,故其道不穷;圣人养万民,故其位不倾。
又传曰:「国家以仁获之,仁守之。」唐末,天下忷忷,髃雄咆哮,日寻干戈,皇天震怒,罚其不仁,五代王侯,覆亡相续。我太祖皇帝应天顺人,受禅于周,广南、江南、荆湖、西川,一举而下,罢诸侯之兵,革五代之暴,垂八十年,天下无祸乱之忧。太宗皇帝圣文神武,表正万邦,□越纳土,并晋就缚。真宗皇帝奉天体道,清净无事。今皇帝坐朝至晏,从谏如流,不为游畋,专尚礼乐,务以涵养士民天下之心,爱逾父母,此所谓以仁守之也。大王建议之初,必以汉家边城无备,士心不齐,长驱而来【二一】,所向可下。今奔冲边城,频年于兹矣,汉之兵民,有血战而死者,无一城一将愿归大王者,与初望无乃异乎?天下久平,人人泰然,不习战斗。刘平之徒,发于忠敢,轻师而进,自取其困。余则或胜或负,杀伤俱多。大王国人必以获刘平为贺者。昔郑人侵蔡,获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惟子产之言不顺。今边上训练渐精,恩威已立,将帅而下,各思奋发,争议进兵。关中官兵之与民兵,百五十万;招讨司先以边兵五十万约诸路入界【二二】,生降者赏,杀降者斩,获精兵者赏,害老幼妇女者斩,可取则取,可城则城,纵未入贺兰之居,彼兵民死者,所失多矣,是大王自祸其民也。皇帝不杀非辜,然师之行,君命有所不受,锋刃之交,相伤必觽。且蕃兵战死,非有罪也,忠于大王尔;汉兵战死,非有罪也,忠于天子尔。使忠孝之人肝脑涂地,积累怨魄,为妖为衅,因大王也。朝廷以王者无外,有生之民皆为赤子,何蕃汉之限?仲淹方欲与大王议而决之,重人命也。今大王惠然留意,何善如之!但论议未顺【二三】,文字未至,不敢闻于朝廷,恐沮诸路之兵。
大王果然以爱民为意者【二四】,言当时之事,由觽请莫遏,以此谢于天子,必当复王爵,承先大王保国庇民之志,天下孰不称大王之贤,一也。如觽多之请,终不获辞,前所谓汉、唐单于、可汗之称,于本国言语为便,亦不失其贵,二也。但臣贡上国,存中外之体,不召天下之怨,不速天下之兵,使人复康泰,三也。又大王之国,府用或阙,朝廷每岁必有物帛之厚赐,为大王助,四也。又前来入贡之臣,止称蕃校,以避爵命。按唐方国之礼,常遣宾佐入贡于朝,则不必用蕃校之名。又唐诸蕃所建官名,未尝与中国相杂,使其持礼而来,则无嫌矣,其有功有德者,必可受朝廷之命,五也。昨者边臣上言,乞以官爵金帛招致蕃部首领,仲淹亦一面请罢,惟大王告谕首领,不须去父母之邦,但回意中朝,则太平之乐,遐迩同之,六也。国家以四海之广,岂无遗才?在大王之国者,朝廷不戮其家,安全如故,宜善事大王,以报国士之知,惟同心向顺,自不失其富贵,而宗族之人【二五】必更优□,七也。又马牛喰羊之产,金银缯帛之货,有无交易,各获其所,八也。大王听之,则上下同其美利,边民之患息矣。况宗庙有先大王誓书在,诸路之兵,非无名而举,钟鼓之伐,以时以年,大王之国,将如之何!他日虽请于朝廷【二六】,恐有噬脐之悔,惟大王择焉。实录云元昊后亦有复书,未肯去僭号,今别见。正史西夏传云:元昊虽数胜,然死亡疮痍者亦殆半,人困于点集,财力不给,国中为「十不如」之谣以怨之。又诛杀不常,肘腋数叛,终不能大斥境土,而中国兵益练习,名将稍出,颇究知敌中情状,而元昊始欲臣矣。乃以塞门寨主高延德来归,因乞和。按延德来归时,元昊未始欲臣,其乞和伪也。又未有「肘腋数叛」事。传序事颠倒,今不取。所称「十不如」之谣,当考。
注 释
【一】蕃族首领「族」原作「于」,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二】专心重报「专心」,宋本、宋撮要本作「狼心」。阁本作「人心」,盖清人讳改。
【三】偃兵无期「无」原作「未」,据治迹统类卷八仁宗经制西夏要略、编年纲目卷一一、范文正公集附年谱改。宋史卷三一四范仲淹传作「臣恐偃兵无期矣」。
【四】苟岁月无效「效」原作「放」,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一一、宋史全文卷八上改。
【五】仍诏原作「仍许」,据宋本、宋撮要本改。
【六】随军运粮兵夫「军」原作「车」,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七】劳散宋本、宋撮要本同,阁本作「劳役」。
【八】二年阁本同,宋本、宋撮要本作「一年」。
【九】丹州汾川县「汾川」原作「汾水」,按寰宇记卷三,丹州领县有汾川而无汾水;九域志卷三及宋史卷八七均谓丹州于熙宁三年省汾川县,「汾水」显是「汾川」之误,因据改。
【一○】义合镇「合」原作「和」,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本书卷一三一庆历元年二月辛巳编改。宋史卷八七地理志绥德军条云:「义合砦,本夏人砦,元丰四年收复。」亦可证。
【一一】皇子昕生「皇子」原作「皇太子」,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卷一○三礼志删「太」字。
【一二】弓韣「弓」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三】有服外亲「服」原作「亲」,据阁本改。
【一四】寨主原作「塞主」,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八仁宗经制西夏要略、宋史全文卷八上改。
【一五】通天下之志「通」原作「道」,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广成西夏书事卷一四改。
【一六】请向朝廷「请向」,范文正公集卷九答赵元昊书、西夏书事卷一四作「归向」,续通鉴卷四三作「情向」,义俱优。
【一七】不绝于道「道」原作「地」,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改。
【一八】敢不夙夜于怀「不」字原无,据范文正公集卷九答赵元昊书、西夏书事卷一四补。
【一九】大王二字原无,据同上书补。
【二○】乃欲拟北朝之称帝乎「拟」原作「抗」,据同上书改。
【二一】长驱而来「长驱」原作「驱马」,据宋本及范文正公集卷九答赵元昊书、西夏书事卷一四改正。
【二二】招讨司先以边兵五十万约诸路入界同上范文正公集及西夏书事均作「招讨司现统兵四十万约五路入界」。
【二三】论议未顺「未顺」,阁本作「未定」。
【二四】以爱民为意者「以」字原脱,据宋本及范文正公集卷九答赵元昊书、西夏书事卷一四补。
【二五】宗族之人「人」原作「中」,据宋本、阁本及范文正公集卷九答赵元昊书改。
【二六】虽请于朝廷「虽」字原脱,据阁本及续通鉴卷四三补。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一百三十一
卷一百三十一
起讫时间 起仁宗庆历元年二月尽是年四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三十一
帝 号 宋仁宗
年 号 庆历元年(辛巳,1041)
全 文
二月辛巳,夏竦言:「昨韩琦、尹洙赴阙,与两府大臣议用攻策,繇泾原、鄜延两路进讨。又鄜延走马承受安仪言故绥州去延州东路长宁寨四十里,皆旧日驿路,宽平,乞初春先令延州诸将并力趋绥州,荡除贼界,抚宁和市场、义合镇、茶山一带人户,近蒙朝廷调发,军须不少。今范仲淹却奏王师若自泾原镇戎入界,则臣令保安、金明并东路延州,环、庆等州整兵耀武,为入界之势,使绥、宥、银、夏一带贼兵不敢西去,自保鄜延一路。况已降下出师月日,而仲淹所议未同,臣寻令尹洙往延州与仲淹再议,而固执前奏,未肯出师。近投来人杜文广称贼界闻诸路入讨,只聚兵一路,以敌王师。今两路协力,分擘要害,尚虑诸将晚进,士卒骄怯,未能大挫黠虏。若只令泾原一路进兵,鄜延却以牵制为名,盘旋境上,委泾原之师以尝聚寇,正堕贼计。又近据泾原部署司申,正月二十五日,都监桑怿与蕃官骨被四人相见,约二十八日设誓却要归顺朝廷。此贼若非惧见进讨,即欲暂款汉兵,大为奔突之计。乞早差近上臣僚监督鄜延一路进兵,同入贼界,免致落贼奸便。」诏以竦奏示仲淹。
甲申,以应方略人、郊社斋郎邱良孙权耀州观察推官,布衣邵亢权邠州观察推官。亢尝举制策,报罢,于是献康定兵说,与良孙俱得试用。始,令狐挺献书五十篇,诏藏秘阁,良孙窃其三篇上之,馆阁校勘欧阳修知其事,欲出秘阁本以正良孙罪,既而不果。此据毕仲游令狐挺墓志。邱良孙,不知何许人。魏泰杂记及江休复杂志载良孙事,略不同,今并不取。
陕西转运使庞籍言:「元昊父子,受国大恩,一朝背叛。今朝廷定议讨伐,以正逆顺,实合大义。然此时兴举,须为万全之策。臣谓用兵之道,必先度我将既良,我士既锐,然后料敌之虚实,乘其衅隙而一举克之【一】。去秋镇戎之战,依城壁,据根本,以主待客,而诸将或中伤而退,或闭城不出,其士卒绝无用命赴敌之心,使残毒人命,剽劫财物,从容进退,如入无人之境,可谓将不良、士不锐矣。元昊君臣之闲,未闻衅隙。间谍阻绝,无由知其虚实,而便出界攻讨,此不可不为朝廷忧也。去春【二】刘平等陷没之后,边城人心,日夕惴栗。幸即更张军政,比来士气渐振,傥复一出不利,则觽意愈慑,心难再奋也。况出界之后,山川道路,我军素未经涉,须以蕃部为乡导,则其奸诈不可不防。若至险隘之处,部伍辎重,首尾遥远,忽有伏兵钞掠,则必溃散。况黄德和败,手下溃兵不多,至今招辑未获,若数万觽更溃而不敢归,则益生边患不细。臣窃度庙议,以大兵屯聚已久,上费国力,下困生民,欲决于攻取之计,其如将佐士卒未能如意。或且为岁月持守之备,汰去冗兵,只留精锐在边,数少则费用日宽,兵精则足以御捍,贼地所产之物,严法以绝之,使不得与边人市易。既劫掠无所得,货利无所通,其势必日蹙,如更益练将卒,俟其衅隙可乘,然后大举,庶几有万全之策也。惟圣心裁择。」
乙酉,泾原路走马承受崔宣言元昊遣人至边请和,上谓辅臣曰:「贼多诡计,欲懈我师尔,宜诏逐路部署司益严守备。」
丙戌,鄜延路走马承受安仪言元昊执送塞门寨主高延德至保安军,诏令赴京师。时范仲淹已遣延德还夏州矣。
陕西签书经略安抚判官田况言:
昨夏竦等为累奉诏以老师费财,虑生他变,令早为经画,以期平定。故韩琦等入奏,画攻守二策,以禀圣算。其守策最备,可以施行,不意朝廷便用攻策。今一旦禀命,不敢持两端,非有宿定之谋,必胜之势,仓卒牵合,殊无纪律。昔继迁屡扰边陲,太宗亲部分诸将,五路进讨,或遇贼不击,或战耱而还。又尝令白守荣、马绍宗护送粮饷于灵州,诸将多违诏自奋,浦洛河之败,死者数万人。今将帅士卒,素已懦怯,未甚更练。又知韩琦、尹洙同建此策,恐未甚禀服,临事进退,有误大举。请以一事验之:如师行有期,便须协力,今鄜延路部署司葛怀敏等,须索百端,料其必不能应副,足以为辞。此不可者一也。
计者以为贼常并力而来,我常分兵以御,觽寡不敌,多贻败耱,今若全师大举,必有成功,此思之未熟耳。夫三军之命,系于将帅。人之材有大小,智有远近,以汉祖之善将,不若淮阴之益善【三】,况庸人乎?今徒知大觽可以威敌,而不思将帅之材否,此祸之大者也。两路八十余万人【四】,庸将驱之,若为舒卷,贼若据险设伏,邀截冲击,首尾前后,势不相援,则奔溃可忧。今边臣所共奖者,朱观、王珪、桑怿尔,近于镇戎军出界,刘璠、定川两路,西贼境中生聚牛羊,皆迁徙远去,惟空闲族帐守者二三百人,辄来抗敌,诸将奔走骇乱,几不自免,部队前后,不复整齐,兵甲械用,大为攘夺。今两路齐入,并当剧贼,若有不利,则边防莫守,别贻后患。安危之计,决于一举。此不可者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