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23 页/共 105 页
●卷五十六
靖康中帙三十一。
起靖康元年九月十九日壬午,尽二十一日甲申。
李纲落职依旧宫观。
又臣寮上言窃见昨者金人围守太原久而未解知枢密院李纲出总元戎戡定寇攘兵甲非不多也。辟至为属官凡七八十员抽差人役凡六十名能否不辨幕府纷然军政出於多门临时漫无成算偏裨不知禀令士卒自相残践以守则不攻而溃以战则未斗而Т斩将不关主帅生擒则非虏(改作敌)人兵卒逃散金帛散失纲既告罢其属官或托故差出或随逐前来各带券历不废请给所谓法度纪律一切无有以此行师欲求决胜臣未之闻也。大帅自当亲临战阵以护诸将决求成功纲坐怀州去军前凡数百里缓急何以及事其幕府参议机宜管勾当公事等官员数猥众。又多晚进後生纲傲然略不咨问其所与亲密朝夕不相舍者惟邹柄与张牧而已自馀僚属将佐唯晨夕一揖而退。若有所建明须先祷柄牧为之传导然後得见故人多怨卒以无助而败事况邹柄张牧白身得官何尝知军旅之事纲数十万之众而决谋於此二人可谓疏谬之甚闻纲初欲地隆德柄牧力争不得往及军势稍沮遽督诸将士卒忿怒下情不通十羊九牧无所适从太原不守数日矣。纲在军中尚不得知何以望其能先事而料敌哉!误国损威莫此为甚观文峻隆宫祠优游非所宜得愿赐黜夺以协师言。若邹柄张牧赞佐误事亦当追夺前命以明国威以肃军政奉圣旨李纲落职依已得指挥差提举杭州洞霄宫邹柄张牧并罢见任令别注授差遣。
又言窃见李纲天资躁轻济以凶愎地位尊崇耻於咨访辟置幕府皆一时趋附之佥人选用裨佐多平日败亡之冗士图事揆策既非所长料敌应变。又其所短淹留累月糜费国用不可赀计卒不能解太原之围。若不究正其罪而显黜之则非所以定国是也。然纲强辩似智敢为似勇窃主威以交群枉违公道以市私恩故一时小人喜为称誉每纲之败则归咎朝廷以贾众怨嗤嗤之民轻信易动纲之奸诈何由尽知。若不明数其罪而播告之则非所以孚庶听也。臣按纲之罪未易悉陈请为陛下言其大者上皇独决大议传位陛下蔡攸乃诡传上皇之命谓吴敏有。
建请之功峻加柄用以庇蔡氏之宗敏固已不胜诛矣。纲於陛下龙飞之後乃始引敏以为证奏疏自云:臣与吴敏力建大策赞成内禅纲之欺天罔上抑。又甚矣。纲之罪一也。今春虏(改作敌)骑至城下陛下屈已为民以讲和好其使都邑之民输金帛以助国盖非得已执政王孝迪庸ウ无状揭大榜於通衢肆为乖谬不可施行之论台谏连章奏劾陛下即罢输纳或命以官,或以官折还元价纲乃掠人主之美使行营司收榜曾不知出於陛下也。故纲之罢其徒唱之市井无赖千百为群白昼纵杀几至败事纲之罪二也。陛下始降亲征之诏燕越两王上表固请从臣言官亦皆奏疏乞罢亲征严都城守御虽殿岩武帅亦以为言纲。又言躬述利害回銮舆之行陛下俯顺群情岂独纲之力哉!欺愚惑众妄自夸耀纲之罪三也。迨西师四集种师道之谋与诸将驻兵郊外虏(改作敌)营浸惧。若稍加持重从师道之谋绝其抄掠徐为後图,岂有失律丧师之祸平仲之战纲实使之轻举妄发误国大计犹复肆为狂诞之言渎乱朝听纲之罪四也。蔡京弃去君父逃於拱州遣人以奏牍抵纲使之请对纲辄敢为京敷奏京亦恃纲在朝遽至国门以俟召命显庇元恶轻负国恩纲之罪五也。蔡攸建请上皇为渡江之计日构奸言离间两宫遣其党宋奂传道语言狂率不逊神人共愤攸既以罪斥纲被诏奉迎上皇乃请以攸为行宫副使欲使入朝都邑震恐既。又以攸有扈从之功力为营救纲之罪六也。攸在丹阳纲自围城中通书至为词云:不敢渝信。又有太师钧候甚安此中不辍通问之语时京在占云:馆也。其披写腹心亲密无间一至於此纲之罪七也。於乞去之章妄云:奉使而两宫协和上皇之於陛下陛下之奉上皇天性至爱本无纤毫之间纲安得此语哉!纲之罪八也。纲任为元帅偃蹇违命辄取陛下除授兵部侍郎以後告敕缴朝廷略无顾惮纲之罪九也。纲自起总行营专主用兵近者乃复请卑辞厚币以讲和。又请亲降手诏弃太原於度外纲之罪十也。今夷狄凭陵(删此四字)国威未振纲之误朝致寇丧师辱命与夫怀诈党恶之罪条具於前矣。伏望陛下奋乾纲之断扩离照之明处以散秩窜之遐方以申邦宪仍乞特降诏旨布告中外以肃军听。
李纲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
又上言臣闻人臣之罪莫大贪天之功窃人之财犹。
谓之盗臣窃观李纲子称上皇厌万几之烦欲授圣子意未有发臣与少宰吴敏力建大策赞成内禅臣伏观上皇以神器授陛下盖知天命人心有所归属奋然独断岂假人谋此帝尧盛德之事也。当时蔡攸出入禁中刺得密旨报吴敏李纲欲使二人进用为己肘腋吴敏时权直学士院身在翰林故其议先达纲为太常少卿疏外无由以进而纲遂怀此子诸路示士大夫人无不见之所论三事内禅乃其一也。其词引唐睿宗始立为皇帝复为皇嗣居东宫事缙绅见者莫不骇愕罪纲失言由是言之纲岂知上皇圣意哉!徒得攸言犹未敢信。且首尾两端今乃敢明言上皇之意未有所发与敏力建大策则是诬上皇而欺陛下,岂非所谓贪天之功以为已有乎!臣闻善则称君过则称已人臣之美也。《唐书》言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於君为时所服。若纲则不然纲子。又曰:岁首上皇南幸淮浙群臣亦有劝陛下为避狄(改作敌)之计者。又臣躬述利害回銮舆之行为固守之计臣窃谓固守都城兵民之心也。陛下因人心而却南幸之议纲何与焉使纲尝言之亦大臣献替之常事何必高自称誉耶纲。又有子曰:传檄而三镇坚守奉使而两宫协和臣窃谓纲之传檄必得陛下圣旨非假圣旨其谁肯从纲乃自为功何也。上皇北归乃其本志陛下遣近臣祗迓礼意曲备两宫未尝不和纲乃以为协和两宫何也。此以善自予以过归君人臣之义当如是乎!纲以是数者平居炫耀要誉於流俗於奏表中时发不逊语自比其功於张良刘幽求裴度李泌流俗无以为不然遂以为真国柱石也。大率纲之为人高言诞计足以欺惑愚众今春虏(改作金)人顿兵城下而纲领行营司及京城守御司屡声言破贼都人遭围闭之久莫不喜之使应援姚平仲卒无尺寸之功而国受莫大之辱流俗犹言纲以为能用兵盖其诞妄足以惑之也。方虏(改作金)人邀索金银朝廷根括民间以足其数时王孝迪为中书侍郎独主其事揭榜立禁有四尽之语民甚苦之台谏交争论列朝廷遂罢根括而民间未知纲乃乘马遍历京城自收其榜使百姓归恩於己。又使妄言无行之徒如冯楫陈公辅辈称颂功德奔走揄扬以窃流俗之誉遂率聋俗叩阍喧噪以劫持久主成其私计,於是已罢而复用推原其心罪不容诛为臣之义可如是乎!宣抚河东略无经画肆意妄作督诸将决战数。
路败衄使太原失守陛下因其乞罢遂与扬州今。又与宫祠原其罪状此为宽恩而流俗纷纷谓纲於国有功不宜间废此浮言妄议固不足恤然朝廷退斥大臣当暴白其罪於天下使人洞然不疑则浮言自熄谁不信服臣愚伏望陛下特降睿旨以纲之罪大正典刑报行臣章以解流俗之弊奉圣旨李纲责授保静军节度副使建昌军安置。
李纲再责甯江军安置。
纲上书辨雪再责甯江军安置。
许翰落职宫祠。
臣寮上言窃闻昨者出师河东大将种师中全军陷没兵威挫衄太原之围卒不能解仰贻睿圣宵旰之忧益壮戎虏(改作敌国)凭陵之势忠义之士愤懑切齿曾不知本兵之地实有以致之也。师中老成持重号为名将练达虏(改作敌)情洞晓军律拥数万之众出援孤城当料敌制胜临机应变以图万全之利必不轻举妄动以侥幸速战之功也。同知枢密院事许翰怯懦寡谋而好谈兵辄以逗挠不进移文胁督责使之出师以赎过师中素刚不受迫促翰从中制之所不能忍忘其万死以决一战卒至败绩陛下虽已录其尽忠然师中赍恨地下而翰之罪曾未暴白臣实惑之使翰百辈在朝何所补而失一师中所系甚重谨按翰终始蔡京之门指天誓日结为死党陛下践祚之初首叨除召为御史中丞未尝一言以及京攸之恶每复平日私雠闻者莫不愤疾首荐蔡氏族婿陈求道为台属求道以告讦得罪虽陛下灼见其奸不复用然士论犹为之不平蜡迁枢府方艰难多事之时移病谒告累月不出今者尚以延康秘职出殿近藩。且翰在言路则党恶庇奸以欺君在枢府则妄作生事以误国迹其罪状夫岂胜诛伏望睿断重赐窜斥以为怀奸罔上之戒少赎师中将士九泉之冤取进止奉圣旨许翰落职与宫祠。
许翰之进李纲所荐也。太原之役翰督姚古种师中进兵解围李纲之行辟属官多碌碌之人然才者十得三四耳亦未尝谙边事刘沈纲王以甯折彦质裴廪以知兵称其实能兵者谁也。惟刘当辽州折彦质屯汾州王以甯督战过文水此能效力者其他不过供文字备差使点检而已如何大圭轻薄子何足置之幕下议者谓纲意广才疏知人之鉴不甚明翰每右之师中败纲黜并罢翰。
林泉野记曰:许翰字崧老洪州人进士中第宣和中为给事中言高丽入贡奢侈之事出知亳州後提举杭州洞霄宫靖康初以李纲荐召为御史中丞言蔡京童贯蔡攸皆坐责俄同知枢密院金人邀求三镇翰言三镇弃则京城不可都而天下危矣。不宜许乃荐种师道宿将可用。又请诛蔡京童贯王黼朱π杨戬李彦孟昌龄等家族并推治门生党与上不允翰尝督姚古种师中进兵解太原之围及李纲黜并罢翰。
金人遣王来索三关地。
遗免曰:太原既陷金人使王持右副元帅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书必欲割三镇之地以谓一镇既得两镇不可不割。又诱说执政曰:大金地广非欲固得三镇但朝廷既以许之不宜背约使南朝能以三镇赂大金大金必不受以全和好然信义者邻国之宝,岂可去之使金人以失信责南朝提兵再来则何以御得诡词蔓衍指天地为誓而纵其说耿南仲以为然上念太原之失重惜河朔两镇为畿甸之垣屏乃通好於翰离不(改作斡里雅布)许以金帛宝货以赎两镇命将作少监王及之为国信使以礼遣还。
赐蔡攸自尽。
中兴姓氏奸邪录曰:蔡攸字居安京之长子也。长於柔佞谄谀自幼出入宫禁与内侍无异专为优伶之态上晏饮或丙夜乃出累加宣和殿学士深结内侍以固宠荐引门人刘韩驹吴敏辈数十人皆至禁从其妻党宋乔年宋奂宋奂等皆因攸为侍从要职宣和四年为河北安抚副使从童贯以收燕山府略无措画惟拱手奉贯而已五年师还除知枢密院事加太保燕国公日夜侍上及诸内侍游宴赐大第与京门相对权势尤重於京故京复忌之攸复谮京使之致仕其家为复道曲河暗通禁中邀上每私幸其第连夜不止侥幸者以一见得为大人大金入寇(改作燕)攸蔽匿告急之奏皆不以闻故兵势炽矣。闻大金逼乃随徽宗南幸靖康初臣寮言其罪责授大中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再责浔州雷州臣寮再言其罪移窜海外遂赐死时年五十。
国史後补曰:伯氏鲁公之长子。又所最爱当元符初官裁造院上为端邸时每退朝出仙北门伯氏适来趋院必下马拱立门首以俟上过而後退上询为何人左右曰:蔡承旨衙内也。繇是上心善之其後当以。
为言况凭藉家世遭逢异宠。又如此假。若稍加修饬则宰相三公不属他人矣。亦何必作为谐用荡上心依恃妇人破坏骨肉至违背天性上孤恩纪上既睿明在宫中反笑谓左右蔡大讵应为宰相耶是徒为时主所窥凡所劳心不亦惜乎!。
二十一日甲申标童贯首榜示开封府。
监察御史张奏准尚书省子奉圣旨差前来广南路勾当公事臣於七月二十九日出门八月一日起发连夜蹉程及沿路密切根逐前去至八月二十三日到南雄州已遵依圣旨处分各已施行了毕别无疏虞及具奏闻去讫臣契勘广南与岭南接连地气炎热兼即今秋暑方壮自南雄州至京计三千五百馀里五十二程委是地里遥远今来臣所勾当事窃虑或有变动虽已用水银等养浸固护兼程赍管前去赴阙外奏闻事九月二十一日三省同奉圣旨检坐前後臣寮言章并张所奏令开封府大字於市曹要闹处出榜示标首。
臣寮上言臣窃见近遣监察御史张前去广南取童贯首级仍降臣寮章疏并圣旨列其十罪元恶大憝无所逃於天地之间枭首通衢孰不欣快昔舜诛四凶而天下咸服盖刑人与众弃之也。臣愚欲乞将前降言章并所列十罪播告天下四方万里之外咸得闻知既足释百姓愤怒之心。又可召和气而怀夷狄(改作远人)取进止九月二十四日三省同奉圣旨依奏检坐到十罪言章指挥下项一承靖康元年九月二十三日检会臣寮上言第一章责授左卫上将军追广阳郡王豫国公致仕池州居住第二章同上第三章移郴州安置第四章吉阳军安置第五章臣契勘前後臣寮论列童贯罪恶非一理合诛夷陛下仁慈未欲置之死地从轻贬窜於贯恩德厚矣。臣访闻贯尚迟回方命不即就道今来朝廷使使奉迎上皇窃虑贯稔恶弗悛规免谪命尚欲侥幸还朝级贯奸凶久著军民怨愤欲食其肉近者金人犯(改作围)城逾四十日民庶不堪围闭之久叩阙汹汹归罪宦官殴击而死者十数辈贯。若复入都城窃恐别致生事兼前此陛下尝降指挥令贯守御京城乃敢尽室南奔官为太师宠极王爵去国之日更不朝辞揆其情实殊无人臣之义也。兼已罢宣抚司职事却复拥精兵自卫按春秋法是谓叛逆罪恶如此。若不重典刑何以厌服众心望陛下断自渊衷更赐黜责施行仍降。
睿旨令开封府多差得力使臣管押前去至贬所取进止。又第六第七章惟陛下思夷狄侵辱(改作京阙震惊)之变实生於贯致上皇前日之播越轸陛下父子之情肃邸今日之拘縻伤陛下兄弟之爱太祖太宗百战得天下一童贯危之此而不杀臣恐太祖太宗含怒於上天未已也。臣窃愿陛下奋乾刚发睿断即贯之贬所槛至京师召百官陈九师诛於观阙之下醢其躯以赐战士函其首以遗女真其战士受醢必踊跃以增气女真发函必悚惕而畏威契丹之怨稍纾则女真之师自退矣。苟,或不然则垂尽老奴将死牖下陛下受侮四夷(改作强邻)贻讥万世无以慰宗社之神灵则女真之兵恐未殄也。臣不胜激切之至取进止第八章臣闻人君以至尊统於士民之上百官万民仰而承之率职戒惧不敢易纪律者礼以为之防也。是以人君者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必谨其文物度数之别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有讨无赦所以别嫌明微以正人心也。伏望陛下断自渊衷大正典刑天下幸甚取进止奉圣旨诛讫告谕中外。
粘罕(改作尼堪)陷平定军。
粘罕(改作尼堪)既陷太原府汾晋诸州乃东攻寿阳寿阳城小而百姓死守凡三攻之死伤万人竟不拔乃攻平定军欲据井陉往攻之丧士三千人。又与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兵合攻之亦丧万人而拔之。
措置守御京师置四道总管以李回为太尉大河守御使范讷河北宣抚使。
朝廷以出师屡衄不能绝金人割地之请虏(改作敌)骑。且深入思得长策以卫王室四道总管统天下兵分制诸路为京师卫东道总管统京东淮南之兵西道总管统京西河东之兵南道总管统京西南路湖北之兵北道总管统河北之兵以折彦质为宣抚判官以李回为大河守御使以备粘罕(改作尼堪)范讷为河北宣抚使以备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又以都水使者荣{艹疑}陈求道监丞许先之等同诸将帅以守要津。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五十六校勘记。
辟置为属官(置误作至) 凡六十七名(脱七字) 各带眷属(眷属误作券历) 皆一时趋附之趋人(忄佥误作佥) 虽殿右武帅(右误作岩) 渎乱朝政(政误作听) 缴纳朝廷(脱纳字) 身在翰林院(脱院字) 太常寺少卿(脱寺字) ,岂非所谓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力误作有) 唐儒言戴至德(儒误作书) 流俗无不以为然(误作无以为不然) 遂以为真国之柱石也。(脱之字)
流俗犹信纲(信误作言)以劫持人主(人误作久)所当料敌制胜(脱所字)尚以延康秘殿出职近藩(秘殿误作秘职出职误作出殿) 以一得见天人(得见误作见得天误作大) 稍加攸饰(饰误作饬) 上既睿明烛邪晚在宫中(明误作知脱烛邪字晚字) 连夜趱程(检误作蹉) 检坐列十罪言章(列误作到)以一童贯危之(脱以字)。
●卷五十七
靖康中帙三十二。
起靖康元年十月二日甲午,尽十六日壬寅。
二日甲午王云:至真定府见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巳围真定引云:看攻城。
三日乙未种师道除河北巡边使未行再命河东宣抚使以疾召还京师。
是时师道巳疾在郑州疾笃昏塞复苏部曲请留公曰:念临轩之语忍不进耶抵河阳疾甚朝廷闻之亟召还京师宣医不辍(阙)治之。
五日丁酉夏人寇怀德军通判杜翊世御退之。
幼老春秋与遗史曰:夏人入寇奄至怀德军城下通判杜翊世力请知军刘铨率众死守运火牛发石机檑木泥球击之翊世身自抚循士皆感激奋勇箭无虚发贼死伤万计遂忽引去翊世字元弼成都华阳人累官至朝议大夫。
徵猷阁待制宣抚使司参谋官折彦质授龙图阁直学士河北河东路宣抚副使。
六日戊戌卯刻有流星东南流光数丈。
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陷真定府安抚使李邈死之兵马都钤。
辖刘<立身>力战自杀。
初刘<立身>为安抚司以守真定既而除宣抚副使。又辟真定府路总管王渊钤辖李质归於宣抚司朝廷乃以枢密副承旨李邈为真定府路安抚使邈优於吏职而拙於应变。且新至真定人心未附邈知金人必攻真定乃发三十四奏告急於朝廷请援皆不报仓卒之际金人围城百姓之情不亲故金人不旬日而拔之邈被执金人累谕邈不屈被杀。
赵子砥燕云:录曰:知真定李邈城陷之日金人执见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使之跪曰:本朝无此使之拜。又云:比肩难当使之饮曰:我非臣仆欲胁而从之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止之曰:其人高节不可屈致,於是与之伴食同饮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南寇(改作侵)欲与偕行邈辞,於是押至燕山。
节要曰:真定之陷也。邈已抗节於窝里不(改作斡里雅布)故为窝里不(改作斡里雅布)执之燕山伪相刘彦宗逼邈不从复逼邈剃顶发邈亦不从彦宗逼之甚(删复逼至此十五字)邈遂尽削发为僧终不从彼之俗。又。且示其不仕(删终不至此十二字)彦宗憾之闻於粘罕(改作尼堪)命彦宗杀之邈谈笑赴市至死不改。
遗史曰:建炎初旌褒死事之臣赠邈节度使制曰:朕思复艰难之业永怀将帅之臣禁暴安民虽未成卫社稷之效忘躯徇国,庶几得死封疆之臣。又曰:方虏(改作敌)师之入塞当孔道之雄藩邈无唇齿之依坐失金汤之固拘原方力尸裹莫还不贻陇右之羞迄并雎阳之操。
靖康小雅曰:吉州防御使真定府路兵马都钤辖刘公讳<立身>靖康元年秋八月金人以三镇不可得复两道兴师入寇(删此二字)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之师十四日入塞以众攻广信军保州不克遂越中山而攻真定帅臣观察使李邈措置乖谬九月六日贼(改作敌)遂登城邈为贼(改作敌)所困时公为钤辖以身率众昼夜搏战城上先是贼(改作敌)攻北壁公力拒之至是贼(改作敌)伪移攻东城邈复趣公往应之力攻两日一夕潜移攻具还薄北城城中不知也。黎明贼(删此字)忽鼓众凭堞而上城陷没公犹率众巷战麾下稍稍亡去公顾其弟曰:我大将也。其可受贼戮乎!因策马挺刃溃围欲出而诸门皆为贼(改作敌)守矣。遂之孙氏园山亭中解条绝ㄕ而死呜呼古之命将未必皆武夫马援欲以马革裹尸方谓能处死矣。真定之七罪在李邈公知忠。
孝之节故不惮杀身为人臣师范亦可谓有古人之风矣。《诗》曰:将军死绥古人所长有如刘公与城俱亡兵弩如山公以身当生竭其勇力挫犬羊天未悔祸虏益鸱张(改作敌势益张)公虽瞑目万古传芳。
粘罕(改作尼堪)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会於平定军议再举兵。
节要曰:粘罕(改作尼堪)自太原东之平定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自真定西之平定以议再寇(改作指)京阙右监军兀室(改作乌舍)曰:今河东已得太原河北已得真定两者乃两河领袖也。乘此之势可先取两河俟两河既定徐图过河以取东京不为晚矣。今。若弃两河先犯(改作趋)东京苟有不利则两河非我有也。兼太子昨已到京不能取之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未有语粘罕(改作尼堪)怫然而起以手去貂帽掷之於地谓诸酋(改作将)曰:东京中国之根本我谓不得东京两河虽得而莫守苟得东京两河不取而自下昨东京军不能得者以我不在彼也。今。若我行得之必矣。。又舒右手作取物之状曰:我今。若取东京如运臂取物回手得之矣。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欣然称善诸酋不敢沮之入寇之(删诸酋至此九字)计遂决,於是粘罕(改作尼堪)与斡离不改(改作斡里雅布)分归本路约会於东京。
马扩自真定府狱中脱身西走山寨结集屯聚。
先是马扩遭刘诬以谋反於狱中得旨委提刑司置院根勘提刑司差深州兵曹毕制勘方结案而为河北制置使朝廷恐本路官观望别委京戏东路勘时已七月矣。扩寄系右狱九月金人再围真定城陷扩犹未知是日将午而馈食者不至遂迤逦至门则寂无人独一老兵曰:廉访何不去番人巳入城矣。扩入狱告诸囚尽为去其徽缠即趋出扩易服窜西山和尚洞山寨结集两河义兵各据寨栅屯聚自保。
李。若水上书乞救河东河北。
臣自深入金人乱兵中转侧千馀里回至关南凡历府者二历军者二历县者七历镇寨四并无本朝人马但见金人列营数十官舍民庐悉皆焚毁瓶罂牖户之类无一全者惟井陉百井寿阳榆次徐沟太谷等处仅有名存然已番汉杂处祗应公皂皆曰:力不能支胁令拜降男女老幼例被陵铄日甚一日残穷苦状。若幽阴间人每见臣知来议和口虽不言意实赴往往以手加额吁嗟哽塞至於流涕。又於山下见有逃避之人连绵不绝闻各集散亡兵卒立寨。
栅以自卫持弓刀以贼(改作敌)金人数遣人多方招诱必被巢杀可见仗节死义力拒腥膻(删此四字)之意臣窃惟河东河北两路涵浸祖宗德泽垂二百年昨因蔡京用事新攻流毒民不聊生继而童贯开边燕云:首祸搜膏血以事空虚了壮疲於调发产业荡於诛求道路号呼血诉无所涂炭郁结谁其救之陛下嗣位之初力行仁政独此两路边事未已今戎马凭陵肆行攻陷百姓何知势必胁从而在邑之民无逡巡向贼(改作敌)之意处山之众有激昂死难之心可谓不负朝廷矣。哀斯民之无辜服斯民之有义愧起颜面痛在肺肝望深轸圣衷哀痛之诏慰民於既往决择之计拯民於将来上答天心下厌元元之望。
十日壬寅诣龙德宫上寿。
先是上皇谓金人必再犯(改作至)京阙请帝留京师治军国事欲自往西京治兵宰相吴敏劝上言不可也。上皇向在南方巳有截留诸路兵之意今幸归京师陛下问安视膳全孝道足矣。,岂可以军旅之事累之乎!至是天甯节诣龙德宫上寿上皇满饮乃复斟一杯以劝上而大臣有蹑上之足者上坚辞不敢饮而退上皇号哭入宫翌日置黄榜於龙德宫前捕间谍两宫语言者赏钱三千贯白身补承信郎自是两宫之情不通矣。。
娄宿(改作罗索)陷汾州守臣张克戬死之。
先一日娄宿(改作罗索)使人来城下言知州巳下可出城拜降无使人民受杀戮知州张克戬令人射贼(改作之)云:有死无降任你攻城贼(改作敌)遂退归云:代州太原尚自为我攻破来日定为我城娄宿(改作罗索)亲提兵攻城自辰至巳其城遂失守臣张克戬既知城失不与贼(改作敌)俱生乃具朝服望阙号拜言臣非不为朝廷守城以张灏带兵潜走城上无人致城陷没臣知不能出见陛下唯以死答朝廷遂乃自缢。
陶宣干河东逢虏(删此二字)记曰:靖康元年八月十二日余被差宣抚司干办公事到覃怀十三日参李宣抚十七日差往河东汾州观河东访察使兼制置军马张灏军并斩统制官冀景并至汾州介休县见制置军马王以甯谕李宣抚意令与威胜军范世雄合为一军八月二十八日至介休县王制置凌晨巳起发往威胜军某即沿路追至五十里方见王制置具传合军之意王制置云:介休县阙钱粮六七日烦公在此截钱粮数日某逐日自介休县往义唐州截粮九。
月初一日起发宿孝义县初二至汾州才入城即见官军枕籍於路者不可胜计问之皆起云:是重伤人轻伤人疾患人重伤轻伤皆不被赏给迁补疾患皆无粥药仍克除附带军前抛弃粮食累日无食战士每日支米二升半止得一升八合青菜钱七十文铜铁相半是时官中已不使铁钱但以此充数耳或攒聚数日阙乏止支钱会子一纸钱会子止得三四百今九月霜寒诸军赐衣不至有赤露被坚执锐者余即语制置使张灏云:战士如是狼狈张无以对始灏军汾州乡兵正兵约七八万解潜军威胜军地名护甲乡兵正兵约九万先七月初一日张灏遣统制官折可求副统制张思政统领军马解围太原凡七日军行三十五里至地名郭栅营於中下四高迫窄之地中有沟涧探谍不审绰望不明大军止为一营十一日早贼(改作敌)兵至先击左军左军稍胜。又击右军右军不胜突入中军是时两统制与应副钱粮向运勾三人帐中早膳正膳间贼(改作敌)骑突入流矢中向运勾死两统制骑马走後军不见阵而溃八月初解潜护甲军无探谍无绰望忽见贼(改作敌)帜溃於军中元负器甲枪刀皆未释缚军中惊溃兵马填塞坑谷不知其数抛弃金银钱粮缣帛以数十万计先一日护甲地震殷殷如雷声次日军坏解潜仅免窜归蓝田宣抚司闻止解潜军前自八月十四日张灏遣副统制张思政统军马由文水县解围太原张灏约张思政十五夜携具入军中相见思政答云:军中无此礼灏十五夜携携具人军中相见啜茶列杯盘闻军中虚惊喧乱张灏急索马驰归须臾军起(删此字)溃散伤捐千人矣。十七日至文水统制官李安并其子忠信先登杀获几二三千人不暇取级城中见官军至欢呼鼓舞皆以壶浆相馈既得文水张思政更不入城留其军保守贪功希赏遂径趋太原未行间十八日贼(改作敌)兵清晓至人马困乏所负器械皆未解缚恐我军先动遂先鼓噪发喊三声以恐我军不动贼(改作敌)兵遂至始发一队自西南来相继不绝而至我军走山山後绝壁我军横死者不知其数军皆四走巳在贼(改作敌)围中贼(改作敌)说令降皆脱剥赤露然後敲死得免者十无三四使臣将佐百馀员金银钱粮缣帛抛弃以十馀万计後军统制冀景不见敌先走张灏军一次陷郭栅一次陷文水所失七万馀众余被宣抚司指挥往彼点勘军马止有八十馀人马五百。
匹每贼(改作敌)至城下杜门谨守不敢出战贼(改作敌)兵恣行剽掠无有救者文水之举先约许孝烈军克日并进至日失期张灏军有赤露被坚执锐者有卖军器者有鼓唱引去者有使臣妄冒占放者将佐辈日事杯酒更无纪律汾晋一带巳失支梧余於张灏处呈乞分擘军马於官道寨照应防护粮草重伤轻伤人速行拣选犒赏如重伤不堪出战人权发遣向里将养免耗军食病患人安泊於空间屋宇内差使臣点检粥药医治病并诸军犒赏支三次皆不只受及询之众军有云:一次得绢二尺半钱二百一次不得绢二尺半钱二百一次不得有言俱不得张灏云:俱是统制官并请去统制官支散不明余观张灏军种种狼狈欲亟驰还宣抚使具言之九月初四日早别张灏太守张克戬运副李百宗欲行张灏留饭罢既行才出城门张灏张克戬运副李百宗欲行自後相送望东北贼(改作敌)骑尘头稍大余不敢返遣价传语云:东北有尘了。且亟行遂加鞭至晚抵孝义县民云:城西方。且厮杀何故官人来此余亟驰入城遣价於城西探之统制官甲秀并本县尉果与贼(改作敌)战各无胜负抵暮欲归是日汾州发重伤人千馀人於晋绛就医养皆为贼(改作敌)所杀初五日至初九日贼(改作敌)马四散於村落中劫掠人莫敢出初十日早张灏遣统制官李安并田秀至回牛岭把截至孝义县未敢前方遣探未至至未後探至回牛岭一带无人马可以行矣。知县王艺云:某贱累辈出凡三次皆为贼(改作敌)骑拦截不可行今辄欲附後乘如何余云:甚好至申时余与田统制李统制王宰宅眷俱行百步後两探骑至适义唐川有贼(改作敌)马寨遂复回由西南趋温泉县宵行七十五里才晓至温泉县城中一空初八日已为贼(改作敌)破杀者六百馀人稚子抛弃於道死者亦数十辈县宰簿尉俱被执诸官厅悉狼籍笼箧书帙纸散乱於厅堂间余与田统制李统制於监务厅早饭饭罢欲由汾西县入赵城县至汾西县界三十里问路村人云:官人不可从此行番贼(改作金兵)现执温泉县官员在一山顶饮酒此去数里李统制问番人多寡村人对云:约有三百馀欲打汾西县余谓李统制云:贤部下有一千二百人八十馀骑田统制下有一千四百馀人八十馀骑共一百六十馀骑三千六百馀人军声亦不少可以践起尘头径趋汾西县纵未见敌交战亦足以救护虏掠李以为然云:此少俟田。
军坐移时田军不至余谓李曰:遣承局促之凡遣三两辈约一饷间承局继至云:涂中无田军问一行人云:有一项人马巳趋石州路去矣。余与李愕然相谓曰:制置司差田军往回牛岭把隘更不相关白不禀制置司指挥趋石州,岂有是理李云:事既如此日色巳晚四野无人居止不。若速回数里由隰州路行至平阳府出头即整军起行自汾西县至陉州一带人户惊移尽起止存空屋余与李日食荠煮粟粥随行人兵更无物食皆饮水足重不能行十四日绝早至陉州城外城上皆挂塔守御太守蓝安国字伯康躬亲开门出城相接余与李即入谒之问守御次弟曰:人兵止有三百馀骑人二千人粮有一月弓箭枪弩之类悉无却出城於行衙安下令诸军饱食荠歇一日是日午未间忽报制置使张灏运副李伯宗由石州路今晚宿陉州余云:二公何故忽来至申後运副李伯宗至余即谒之问所以李漕云:初十日侵夜张制置并张统制闻破太原不相关白不令汾守知拽军马起行某即出来张制置几中流矢一已中张制置右伴使臣张即驰马走去张制置欲往石州渡河过陕西某自来欲至绛州支拨钱斛是时张制置张统制拽军马行城中官吏居民妇女突关而出不知其数张守知之遂差人捉缚居民妇女入城官吏居民悉窜妇女多为所执是夜西北赤色如血至二更方散李漕云:赤色如是累日矣。。
粘罕(改作尼堪)留女真万户银术(改作尼楚赫)守太原率兵下太行取孟州渡河入寇(删此二字)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留女真副统韶合(改作硕哈)辽东漠州万户韩庆和守真定率兵取黎阳渡河入寇(删此二字)。
粘罕(改作尼堪)再攻威胜军吴革回阙。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五十七校勘记。
遂急引去(急误作忽) 裹尸莫还(误作尸裹) 迄保睢阳之操(保误作并)
古之名将(名误作命) 真定之亡(亡误作七)以取东京不为晚矣。(不应作未) 扩寄系在狱(在误作右)新政流毒(政误作攻) 丁壮疲於调发(丁误作了) 泣诉无所(泣误作血)涂炭郁结(郁结一作桎桔) 下哀痛之诏(脱下字)决采择之计(脱采字) 臣知不能生见陛下(生误作出) 钱会子止得三四百文(文误作今)解潜军威胜军地名护甲(一作解潜正军威胜军护甲地名二字系小注在护甲之下) 至地名郭山栅(脱山字) 与应副钱粮向运使(使误作勾) 流矢中向运使死(使误作勾) 三次皆不被受(被误作祗) 某辈昨累出凡三次(某辈昨累误作某贱累辈) 初十日侵晨(晨误作夜)。
●卷五十八
靖康中帙三十三。
起靖康元年十月十七日已酉,尽十八日庚戌。
十七日已酉驾幸飞山营阅。
遗史曰:上出郊按而竿折拽人有死者上不悦赏赉有差因登城北壁而还是时金人在河东河北谋两路侵入有五百馀座在郊外不收入城兵部则曰:属朝廷系枢密院合收枢密院则曰:自有所属耳军器监提举官内侍也。方以罪去京城所则曰:京城所掌守御也。未守御何预於我哉!,或谓驾部当理会驾部则曰:库部何不收终不能津般入城既金人犯(改作至)城下尽为攻城之用。
靖康小录曰:十月二十日闻真定失守唐恪聂昌耿南仲犹。且诬奏以谓真定通判献城贼(改作敌),岂能破也。。又邀驾教七十座议者以谓万乘之尊出教七十座纵之可以杀人能得几人。
粘罕(改作尼堪)再陷隆德府。
是日粘罕(改作尼堪)至城下言要守臣出城议者是日通判李谔出城入粘罕(改作尼堪)寨见粘罕(改作尼堪)言我今提兵问罪赵皇去不攻你城但将犒军酒食粮斛来我。
等乘夜过去谔乃奉听是夜入城言於知府张有极言可与父老共议遂呼在城父老等语通判昨日相见言不打城壁只要犒设酒食等物可否良久众皆曰:如此是拜降也。如通判要与即与男女等只愿守城遂不出报次日早粘罕(改作尼堪)使人来问犒设物众官上城城下人云:前日李大夫许我犒设昨日何故不送来父老喧言骂詈这里无犒设物谔止之。又云:不可但与他所许物无使攻城万一不虞悔之何及将官言公莫待反耶遂以刃中谔而粘罕(改作尼堪)攻城城陷杀戮甚众劫掠无遗知府张有极被俘。
十八日庚戌范讷除检校少保甯武军节度使充河北河东路宣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