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 第 16 页/共 105 页

●卷三十八   靖康中帙十三。   起靖康元年二月十五日辛亥,尽其日。   《书》曰:皇天眷命陛下即位之七日下诏求直言天下幸甚微臣居山邑距京师越万里乃得随士庶垂泪以伏读痛干戈风尘阻绝如此不谓国家遭阳九之也。女真(改作金人)小丑斩荆棘(删小丑至此五字)入塞拥马渡河曾不淹时势如坏山直抵城下呜呼天乎!忘我祖宗配天泽民二百年之基业乃一日有斯酷耶在春秋之时周室衰孔子春秋用是作也。孰谓国家圣圣相继重光熙洽天下太平自结绳以来未之或有天子垂衣而朝四夷牧万国曾不足以轻重威至广也。乃於女真(改作金人)小丑平昔仆役高丽臣事契丹者逡巡偃蹇乃(删小丑至此十八字)有城下之师国中之盟何其甚耶烈士痛心壮夫洒血孰有甚於斯时耶臣至愚。且老不敢齿於壮人义士而逖视樵牧思谋妾妇思奋之际甯无一言以自效哉!况臣一门七世食禄高祖迥咸平景德之际极文章礼乐之誉曾祖宗悫宝元康定之间任西鄙之域遂参大政罢兵息民自尔以来海内推臣族为文学之家微臣言之亦其职也。惟臣在元符末上皇即位之初尝应诏有封事蒙有司第臣为邪等置籍刑部初禁入京城渐不许仕宦而摈斥畀窜二十馀年矣。其所言者皆天下大利害今莫能悉记惟是二事不能忘也。一曰:国家累圣功德巍巍无所与二而近日谄谀大奸独推尊考庙是观德不在七世之庙而下同士庶祭行於寝中二曰:自古衰主暗君乃有毁谤先烈之言以钳天下之口惟我神宗皇帝何所负於天下内外无有一人不足於恩德尚何毁谤之有彼谄谀大奸济以凶暴徒以资一身之欲而不知上累先帝之明也。臣愚欲因此二事申言当今之急务岂顾卞和之玉再刖其足耶窃惟城下之师明主夙夜焦劳忧虑之馀狂夫之言未暇择也。伏睹戊申大赦封豕逋遁齐民安凡有血气之属咸以更生相贺父老有言含哺鼓腹以沐太平之泽不知其巳虽死犹生也。然赦文有新边之语读者惑焉议者侧叹妄以易州涿州之地终不能保而复弃之为新边也。既而乃知所谓新边者河间府中山府太原府三大镇无虑二十州五十六县自州升之为府而不知未几乃自中国弃之为新边也。嗟。   夫斯地可弃也。斯民不可弃也。吾祖宗艰难之业不可弃也。嗟乎!谁为陛下而画此策乎!昔贾谊以文帝之明承天下之资而久为戎人(改作匈奴)欺傲乃叹曰:可谓中国无人矣。臣窃考之当是之时高祖之旧臣犹在者如陈平周勃灌婴季布之徒其後进者议论有晁错贾山冯唐守正有早屠嘉宋昌司刑有张释之司兵有周亚夫柴武贾谊尚何恨哉!使谊尚在谓今日之有人无人乎!臣,於是忘其至愚。且老不能默已专以割地为言未暇及天下事也。惟陛下幸察臣元符中知磁州武安县尝作朔论二篇因杜牧之论而发也。牧之意则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盖山东不足以制河北河北为能制山东安可以天下之势而专之於山东也。哉!凡君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矣。失河北则失天下矣。凡有国者得河北则其国汇报会河北则其国弱。又有其国虽不正得河北则强其国虽正失河北则弱其国虽无道得河北则强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秦汉晋隋唐之有天下宋武帝之不能有符氏之秦拓拔之魏朱氏之梁李氏之唐石氏之晋刘氏之汉其国所以强弱之势与夫曹氏之魏强於刘氏之蜀汉高氏之齐强於宇文氏崤函之周其迹昭然布在方策可考不诬是谓河北之形势臣敢为陛下略言之陛下幸察臣已言河北重於天下矣。乃敢复言三镇之重於天下者不必繁引远古惟事与国家造邦相因者则可得其略昔周世宗之英武雄毅实汉光武唐太宗之流承石晋父事契丹之後刘汉祸乱之馀即位仅馀两月黄钺亲征而师出之日四垒奔北为我宋驱除晚以数千师伐契丹不血刃而取益津关继取瓦桥关者晋人弃之以为契丹之元首非特为其右臂也。何则契丹之所盗据者七国时燕地也。唐方镇忠龙也。六国之燕最弱非韩赵魏之比方镇中卢龙最弱朱滔李克用辈非魏博田承嗣镇冀王武俊之比而其人坚忍奇崛包藏祸心敢立凶谋前有荆轲太子丹之风後习安禄山史思明之态易与为祸难与图治也。以故虽曰:弱燕而尝迫於赵魏虽曰:幽阴而常动摇魏博镇冀之上弃之以奉契丹既非所宜况以奉契丹(改作金人)之叛臣女真小丑者譬之熊鼠得幽蓟则潜窟壤得三关则(删之叛至此二十三字)氵存基积累其势将倍万也。然克是三关者虽曰:周世宗之英武而我太祖太宗实在兵间也。世宗常以千人之军溺於乱流丛苇之中。   而契丹不敢以一镞来加者三天子之威灵在是也。其克瓦桥关者。又专在太祖之功也。夫以三天子之威灵而得之者乃一日无故而弃之荒裔小丑(删此四字)岂胜恸哭之痛哉!。又如石晋之末出帝之丑先自梁汉璋覆师於高阳遂使契丹得犯澶渊之役康保裔无高阳之败 则不劳真宗皇帝为澶渊之役矣。高阳之胜败犹系中国之轻重如此忍论高阳之存亡耶庙堂之上肉食者宜为陛下念之中山府唐义武军也。此军甲兵雄於天下城壁高固自昔有揖客三年不得上之语况。又其帅独知臣节前号河北四叛义武不与後称河北三寇之时义武亦不与也。逮黄巢之乱中原四方诸镇孰为勤王之师独义武王处存拥兵渡河以解关中之急不幸石晋之梁汉璋败於高阳契丹遂得犯镇定攻中山然契丹之兵亦,岂能必胜而前为和京师之举哉!亦尝屡北惟是张彦泽杜重威以禁旅重兵至中渡桥降於契丹而中山李商者纳契丹使契丹遂得入京师成晋出帝之祸为中国之丑向使高阳全师中山坚壁甯至是耶咸平中康保裔既败於高阳而定州之望都。且复失守遂劳真宗皇帝车驾亲征而傅潜领十万精兵屯中山不出一骑当斯之时远近愚知无不愤疾潜者耻与之俱生无几何车辂班师之後潜议罪当斩真宗特赐其首领窜斥之议甚郁也。至今闻者啮指奋袂而起孰知真宗皇帝圣意有在也。岂臣下所易窥哉!盖潜实白首老将耳目亲接开运之祸变今坐拥十万以全中山以示怯於契丹勿击堂堂之阵勿当得意之锐脱彼能至澶渊必不得渡河待其渡河之後我出中山十万蓄锐请战之师一举而蹙之彼契丹虽众岂堪填吾洪流而代吾拂埽也。哉!彼,或不克渡河我以此复截其归路匹马只轮定不返矣。恭惟祖宗无失刑真宗岂得私傅潜也。哉!真宗清净垂拱之君不惑群听而决意亲征不以王超石普杨延昭断契丹之归路不斩傅潜之不济师巍巍振乎!千古之上矣。中山之势宜如何哉!惟我祖宗。又能用中山之形势也。何则在战国时介於赵魏之间屹然自成一国其地虽狭而谋至广其人虽寡而才至武西足以抗秦北足以制燕无论赵魏也。所谓中山君者是也。太祖太宗之时每岁防秋之兵全师聚於定州真宗躬置御戎之阵以真定高阳诸路之兵并会定州夹唐河为大阵量番寇远近出兵建栅仁宗谨是祖。   宗之制积粟则中山为多番兵则中山为重命帅则得韩琦至今庙而祀之岁时严焉太原府刘氏资有之太祖皇帝未之克留以待太宗皇帝特封太宗为晋王逮晋王即皇帝位之四年亲征克之,於是有宋受天明命平一天下万国莫不知臣妾逮今将二百年重惟太宗皇帝号令之所加鼙鼓之所及一日削平唐末及五代百年之僭乱曾不足以摧枯拉朽惟於太原独如此艰难何耶刘继元虽孺子也。有郭无为之策侯霸荣之勇其兵嗜战不怯死其民乐生不轻去。且复念曰:太原吾父母之世所有也。吾家所以革晋为汉者自太原基之也。彼石氏有天下者亦自晋而得之也。遂以晋篡李氏之唐而李氏所以夺朱氏之梁者晋得之也。初起诸晋也。其上高祖太宗所以为唐者晋奉之也。杨氏所以为隋者晋肇之也。高氏所以为齐者晋大之也。司马氏以晋自命者实谓受命於晋也。其在成周宣王承厉王之乱号为中兴者伐犭严狁於太原也。其後王师败绩於姜戎王乃料民於太原是太原为成周之盛衰者。又如此也。呜呼太原之镇可轻弃哉!重以太宗之神武念太原久未下顾视群臣谁可与议者首询之张晖晖曰:戢兵待时常缓为谋继询之张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北虏(改革者作契丹)为援未可仓卒图也。莫。若先离其戎心。又询之薛居正居正曰:太原自古难克之国周世宗伐之至於老师太祖破北虏(二字改作敌)於雁门关尽驱其人民居虎牢关以西虽巢穴尚存而危国巳甚卒得曹彬而谋之问曰:显德开宝两征太原以当时兵不能克何也。帝意,岂不深哉!彬能身任其役帝遂决意亲征躬擐甲胄曹彬郭进潘美等为之将先以进守石岭关御北狄(改作契丹)乃降继元平太原俘其人民毁其城郭将贻万世之安也。况夫两朝三帝二十馀年而得之者岂一日甘心而弃之乎!,或谓唐自安史之後河北自非朝廷所有亦何害乎!为唐也。哉!臣应之曰:唐之河北固重而失之然其据大河津以制河北太原犹在朝廷也。此李德裕相武宗毅然以身许国不赦泽潞卒能号令镇魏以诛刘稹成一代伟绩也。以兵论之河北之锐师固为三镇而习气然太原青州各有兵十万甯宣武各有六万自足以制彼三镇矣。今。又并太原而弃之古未有也。太原唐重兵之地今弃之矣。而青州盗贼久炽。又未必如唐之重兵也。甯之兵凋残於近岁未易并言唐之宣武是谓。   今之汴州祖宗以重兵威天下百馀倍於唐宣武之兵也。太宗时张洎能言京师之兵制出於秦汉兵制仁宗时尹源。又能言京师兵制出於秦汉上不特与唐时论也。後来宜不复开口措意於斯也。柰何初变更於王安石卒歼尽於童贯天下之势亟矣。惟陛下念之天下万方臣妾不胜至愿而三镇之形势臣愚略陈之矣。臣前所谓无名而赐之者请复言之大凡王者慎一一笑不易以假人不知比之三镇於一一笑笑孰重轻哉!谓此小丑(改作其退师)为功则隋唐因突厥以有天下《郭子》仪尝以回纥南蛮大食之兵而兴复中国矣。安得人赐之田哉!惟石敬塘父事契丹假其兵力以即帝位割弱燕以委契丹而赵魏之地犹不与也。谓其能战则彼遐陬荒绝疆埸不相接未尝一日当中国之师也。亦未尝一日与中国雷霆之战也。果孰怯而孰勇哉!但闻渤海者高丽之别种也。女真者渤海之别种也。高丽臣事契丹而女真因高丽以臣事契丹者也。在祖宗时尝因高丽入贡而困於契丹之三栅求救於淳化之初也。其後国家绝高丽而不与之通女真遂自绝於中国逮熙甯初国家复与高丽通而女真方狃於契丹不得与也。柰何一旦逞凶谋倾夺契丹之国出其故君空其货宝而豺狼之心不能自巳遂敢陆梁於中国人在祖宗时尝来寇我白沙寨掠官马三匹民一百二十八口适其贡马之使在京师遂命执之不得还曾无几何渤海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直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真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不知今日女真之暴逆不恭自干天诛孰与三马百人多少在祖宗法令当何如哉!议者曰:柰其顿兵城下何请责之曰:唐广德初突厥自泾州犯长安至於代宗幸陕西而《郭子》仪帅师则吐蕃望风遁去越三年仆固怀恩以吐蕃回纥羌浑二十万寇京畿《郭子》仪以回纥伐吐蕃而难平,岂有割土田以奉也。恭惟陛下始初清明之时天以小丑警惟(删但闻至此三百四十五字)陛下增修盛德岩廊之上必有长驾远驭之术三镇已复归於职方氏矣。愿惟疏远小臣必待百官班驾之後乃得与昆虫共庆也。。虽然臣犹将有所陈者唐杜牧之最善论兵谓上策莫如自治汉皇甫规善用兵而先零诸羌慕共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则以威信为干橹也。规之言曰:力求猛敌不如清明日勤孙吴未。若奉法皆自治之道也。。又如陈苞於板蛮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亦知自治者也。陛。   下诚得如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师帅程苞之明能者为州郡则三镇之复为王土可指日而期也。然则边埸之臣自治之道也。。。若夫人君之自治者无时不然尤鉴於变乱之故犹之治兵(删此四字)也。汉路温舒尝为宣帝言之曰: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以霸赵王不终诸吕作难而孝文为太宗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文帝思永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礼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察庶情之所安而施之於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继变乱之後必有异旧之恩此圣观所以昭天命也。温舒,於是谓远不及高帝近不及武帝可谓知务矣。及观东方朔之对武帝化民不言尧舜而言文景尤著明也。今陛下继变乱之後思所以昭天命者不在仁宗乎!凡温舒之称文帝实为吾仁宗而云:耳优而论之仁宗於斯大德加以严恭寅畏翼翼而纯矣。汉文未必无愧也。。且文帝在位二十四年逮其晚岁稍惑异端孰如会琮而相王曾李迪吕夷简晚得杜衍文彦博韩琦其在内外大小华国命世之臣蔚乎!不可胜数也。其用之未尽留以遗子孙者吕诲范镇司马光吕公著皆社稷之卫也。陛下今日继变乱之後诚能得臣如仁宗时不开边以玩兵不专利以残民不急刑以杀士不禁言以拒谏不予知以自蔽则何虑乎!女真(改作金人)小丑(删此二字)是谓大有上九自天之吉无不利之时也。是谓洪范彝伦攸叙之时也。傥,或不然使枭鸣嘉禾之上蛭毒清池之中如汉幸而有皇甫规张奂为将而不幸胡广赵戒为相其中则张逊段曹节等凶阉为之虎狼唐幸而有《郭子》仪李光弼为将而不幸元载卢杞为相其中则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等凶阉为之虎狼则天下之事去矣。是谓困之六三困於石据於蒺藜入於其宫不见其妻凶之时也。是谓洪范彝伦攸攵之时也。呜呼天下治乱兴亡之迹出一辙也。如此其治也。既有明君则必有贤相而将臣自出矣。臣虽至愚不愿国家以将为相也。昔贾谊痛哭於明时不胜其忠也。阮籍痛哭於衰时不胜其忧也。当今执政大臣必有拨乱之才干国之器请为陛下念之臣所谓大有上九自天之吉无不利乃自乎!六五之君厥孚交如威如之吉也。六五有信以交乎!天下终以威乎!天下是谓德威故能以柔用五刚使上九受天顺人信之助吉无不利也。大有之君,於是乎!得遏恶扬善。   顺天休命也。如其恶者不遏则善无自而扬何以为大有之休也。耶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大有之休也。耶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而後曰:中曰:正曰:纯曰:瘁曰:精也。人君之德固宜先之刚健继之中正归之纯粹精而天下何难乎!治哉!。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三十八校勘记。   孔子春秋所以作也。(所以误作用是) 祭於行寝中(误作行於)昔贾谊不忍以文帝之明(脱不忍二字) 宋武帝之不能有苻氏之秦(一本无之不能三字)而尝重於赵魏(重误作迫) 遂使契丹得犯澶渊之役(之役二字衍) 窜斥之议甚薄也。(薄误作郁) 石晋(误作普) 仁宗谨遵祖宗之制(遵误作是) 积粟中山以防番兵则中山为重(误作积粟则中山为多番兵则中山为重)莫不知臣妾(知字衍) 彼石氏有天下者(一作彼石氏之有太原也。) 而李氏所以夺朱氏之梁者晋得之也。(李氏二字应作唐者晋二字应作而) 继询之张永德永德曰:(脱下永德二字)而危困已甚(困误作国) 。且闻渤海者(。且误作但) 而女真方阻於契丹(阻误作狃) 遂敢陆梁於中国耶(耶误作人) 天以小丑警陛下(脱陛下二字) 岩廊之上(岩应作庙) 顾惟疏远小臣(顾误作愿) 亦知自治之道者也。(脱之道二字) 加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师帅(师字衍) 然则边埸之臣(然应作是) 蔚乎!不要胜称数也。(称字衍)故能以一柔用五刚(脱一字)。    ●卷三十九   靖康中帙十四。   起靖康元年二月十六日壬子,尽十八日甲寅。   十六日壬子杨时上书论三镇利害。   臣窃谓自汉迄唐待戎狄(改作攘御)之道无如我祖宗之时者百年之间民生戴白不见兵革贼臣要功为国生事与恶而弃好驯致今日方虏(改作敌)骑逼城备御无素卑词厚礼以纾目前之急盖势有不得已而然者割要害之地以为盟好则非经远计也。臣固尝论之矣。比闻金人驻兵磁相窃虑无有纪极破大名安成二县驱掠子女二千馀人杀令佐二人而去誓书之墨未乾而背不旋踵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昔赵割六县之地使赵郝约事於秦郝谓赵王曰:秦之攻王倦而归也。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今日之事正类,於是夫去其巢穴越数千里之远而犯人之国都盖危道也。使其力能攻之则城中之物皆其有也。尚何事求和哉!彼见吾高城深池未易陵犯勤王之师四面而至姚平仲固尝与之交兵忍而不敢怒请和而去则其情可见盖亦惧而归非爱我而不攻也。朝廷割三镇二十州之地与之是亦助寇而自攻也。闻肃王初与之约及河而返今挟而往此败盟之大者臣窃谓朝廷宜以肃王为问责其败盟必得肃王而後已三镇之民以死拒之於前而吾以重兵拥其後其势必得所欲者。若犹未从则声其罪而讨之夫师以直为壮是举也。直在我矣。三镇闻之士气必振此万全之计不可失也。。若三镇穷蹙而王师不救则其民必谓朝廷视其涂炭而莫之恤则戴后之心懈而大事去矣。不可不虑也。窃闻出师之令庙算不一屡行而屡反则士气必惰欲其成功难矣。哉!宪宗平淮西韩愈谓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未有举大事不断而能有成也。伏望陛下断自宸衷无惑於浮议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封氏纪年曰:夫三镇者赵魏韩晋之地是也。其为要害久矣。今一旦举而与之中国何以奠居三镇失一宜其长驱而至我不能枝梧也。况三者俱失乎!杜牧有言曰:以天下观河北犹四肢四肢苟去吾不知其为人。又曰:山东王者不得不可为王霸者不得不可为霸由此观之三镇何可妄弃乎!明年太原遂陷京城失守天下土崩可胜叹哉!。   郭药师以兵至磁州取寄收银三十万两。   初郭药师为同知燕山府也。乞支降赡军钱朝廷以银三十万两畀之至磁州时燕山已陷药师已叛乃以银寄收於磁州军资库金人自京城讲和而归也。到河北逻得斥堠递发视之乃河北都转运使张悫发往磁州令封椿此银不得支用药师得之遂以兵至磁州乃索此银曰:朝廷发往燕山应副我用者知磁州赵将之辞以为无药师出递牒示之将之不能隐药师声言不得银则攻城取银将之惧以银与之师乃退。   粘罕(改作尼堪)兵据大行山瞰河津朝廷大骇乃命种师中姚古出河东河北。   种师道加太尉河东河北宣抚使驻军滑州。   门下敌王忾而有功既保干城之卫饣希国典以行赏敢忘鼙鼓之思载惟元帅之谋允赖武人之俊诞扬褒律敷告治朝检校少师镇洮军节度使河北宣谕使河南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四百户实封一千三百户种师道节(阙一字)刚方体(阙一字)庄重勇有文略深而寡言义匪辞难奋不顾身而敢往虑无遗策度能制命以有成尝入处於枢庭比出提於戎乘丑虏(改作强敌)闻风而潜遁边镇传檄而自坚然居安虑危宜预图於间暇而有备无患庶永保於大甯载畴舆颂之公俾专朔部之寄肆颁宠数昭示眷怀是用冠秩右阶擢升掌武之峻张威外阃具膺宣尉之荣胙以爰田陪之圭赋於戏充国自许盖无逾於老臣陈平见知遂尽护於诸将朕思有常德以立武事尔其除戎器以戒不虞俾胡(改作戎)马莫窥於长城而烽火自灭於幽障往。若予训益状乃猷可太尉镇洮军节度使河北宣抚使加食邑五百户。   初粘罕(改作尼堪)既破忻州代州折可求以麟府兵刘光世以延兵援河东皆为所败金人遂围太原月馀不能下适平阳府义胜军以城叛去攻威胜军遂引金人入南北关陷隆德府至是泽州言粘罕(改作尼堪)次高平朝廷命统制官郝怀将兵二万屯河阳扌太行琅车之险遂命种师道为河北宣谕使以驻滑。又议以姚古援太原以种师中援中山河间诸郡。   姚古加检校少师河东路制置使总兵以援太原种师中河北路制置副使总兵以援中山河间诸郡。   初金人犯关(改作兵薄都)种师中以秦凤路经略使率兵来勤王金人已退朝廷虽以虏(删此字)深入不击为失。   策然不敢决策出战乃除姚古种师中制置使副凡行移文字出於枢密院者则迫令破贼出於三省者则令护出境莫之适从古师中患之。   朝廷以仓部郎中黄锷随军应副钱粮锷与河北都转运使张悫至磁州问寄收藏奶三十万两何在知州赵将之答曰:郭药师自京城回军驻军城下执都转运使牒取之矣。悫欲斩将之锷劝免之。   京都榜示铺户依旧开铺。   都大提举京城四壁守御使司牒云:契勘金人已过黄河中外民心已渐安贴访闻在京金银物帛质库铺户尚怀疑惑未肯依旧开铺妨阻商旅交易须至出榜各令复业开铺。   李纲遣人上太上皇起居表。   臣言戎路履罔陪扈从之勤我师指期行致荡攘之效敢具陈其悃忄辄躬问於起居(中谢)伏念臣奋自单平骤膺奖擢属羯胡(改作强邻)之(下添骤字)入寇(删此字)连叛将以俱来曾是微才猥当任责臣於正月四日以兵部侍郎蒙恩除尚书右丞奉圣旨差充行营使既预闻於机政仍兼总於兵权窃慕谢安之靖胡沙欲追崔浩之破毛国练兵选将广扬出战之声登城守陴密为坚壁之计器械甚设楼橹毕(施金)贼於七日夜攻云:泽门次攻通天安泰等门缚筏渡濠持弓纩弩两兵分集难越高墉云:梯巳登悉皆摧裂遂敛众以却退因遣使以请和主上重惜生灵深存国体已曲从於好约复更定於誓言捐帑藏之货财遣信使而历阵虏(改作敌)归待命兵戢有时然不备不虞昔贤之所戒受降受敌前史以为闻臣谨张皇军容申饬守备提军深入知黠虏(改作孤旅)之无谋募兵鼎来喜王师之益众士民生气宗社安恭惟道君皇帝睿知如神高明合道下涣诏以恤民隐德巳洽於众心授圣子以固皇基意实通於穹昊臣伏承陛下储精渊默养志晏间从容吴越之奥区观览江山之胜境四方之无侮表二圣之重欢誓竭驽躯少伸毫发鸣鸾禹穴遥瞻方外之游问寝龙楼伫承天下之养。   再上上皇子。   臣闻中(删此字)国夷狱相为(删此四字改作之)盛衰非徒人为殆亦天数一昨金贼(改作人)缘药师叛既陷燕山浸窥河北城垒相望而无藩篱之固牧守相视而无封疆之臣老将持兵望风先溃大河解冻乘桴竞浮骏骑长驱於中原劲兵直指於魏阙以正月初七日逼迩。   都城劫掠士民焚荡庐舍以火船铁骑攻西水门守卫之具办於仓卒臣奉皇帝睿旨率励将士誓以死守设械拒於汴之中流杀获数千人迨晚方息复以锐兵攻酸枣门一带犬羊之众(删此四字)[B227](屯)蚁附渡濠临城梯长如云:箭落如雨天地改色风沙昼昏人心震惊宗社危急臣因奉皇帝睿旨将诸班直弓弩手救援躬冒矢石以摧其锋令敢死士焚梯杀获首领一人攻破其党获级甚众众兵乘伐以强弩射之往往没溺障汴河水令归城壕水势涨溢自卯及午贼兵方退却知我城中有备始遣使人同李邺等计议臣等纠集将士欲以死战皇帝以宗社生灵之故务令持重始请通和使者旁午冠盖相望累日而後议成皇帝圣德格於旷古变鸱为好音化虎狼为善类(删变鸱至此十二字)不爱金币务保要害之地遂遣康王张邦昌使军前悉如所请贼方退舍犒师之物以归然邀求数多殚竭帑藏空匮民力不足以给之虏(改作敌)情难窥尤当预防臣见修治守御之具训练出战之兵使蠲减所须之数戢旅而退夫复何言万一有跋扈之凭陵欲危宗社臣等当陈师鞠旅以图进讨神人共愤天必助之洪惟道君太上皇帝只神考以武继文天下称其孝传位圣子法尧禅舜天下称其高翠华南幸臣拘以职守不敢负驽绁以从艰难之秋冒处政机誓将肃清畿甸奉迎銮舆天心巳明殒首何悔谨录奏闻谨奏。   国子司业黄哲请失职之罪。   朝散大夫国子司业黄哲奏臣等伏见二月五日有大学诸生伏阙上书致令兵民乘势作闹上烦圣训丁甯臣等职司教道不能表率诸生虽前後屡行约束尚敢违戾难以备员学官见今待罪伏望特赐黜责候敕旨奉圣旨朝廷方开言路通达下情士人伏阙上书乃是忠义所激学官何为自疑乃尔待罪可速安职仍晓谕诸生。   初蔡懋李谕太学长贰屏出伏阙上书人等诸生以布衣之士敢劫持天子既而被黜往往欲拂袖者甚众闻者莫不衔愤扌腕故黄哲待罪而有是指挥。   吴敏子雪李邦彦罪状。   子曰:二月初五日太学生上书聚众既多遂槌破登闻鼓云:军民无忠义之心咸幸祸乱之变。又言昔高欢在魏见禁军焚领兵张彝宅朝廷畏其乱而不敢治欢送散家财结士卒伯山东由此观之国家不。   能修政刑者奸人窥伺之资也。古语曰:投鼠忌器况天子相乎!李邦彦等谏上皇罢不急之费。又援立圣明朝廷遣李邺等往使大金终赖其力但邦彦为人畏慎太过缓於事机及罢纲师道遂有百姓指目蔡京王黼用事不值此变而遭此,岂非不幸。又云:愿陛下明诏解众惑使邦彦之为人稍白於天下然後复起邦彦还其相位论者,於是谓敏为邦彦党矣。。   十七日癸丑种师道免宣抚使赴朝参五日一赴院签书。   先是朝廷差种师道充河北宣抚使驻军滑州。又奏乞朝廷召天下军马屯驻大河防秋朝廷初允其请行遣未旬日宰臣言万一贼(改作敌)兵不至则费用甚大遂已其请师道既知言之不从奏以被疾乞免宣抚事朝廷遂如其请今赴朝参无时入奏五日一赴院签书。   十八日甲寅蔡京责授中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致仕河南府居住。   侍御史孙觌等臣寮上言伏见金人深入三辅震扰陛下总览之初坐席未爰分遣使臣捐弃金帛以为和戎之计中外之愤疾心痛首以为结怨连祸之人未即诛殛无以谢天下臣等谨按太师蔡京四任宰相前後二十年挟继志述事之名建蠹国害民之政而祖宗法度废弛几尽托丰亨豫大之说倡为穷奢极侈之风而公私积蓄扫荡无馀立御笔之限以阴坏封驳之法典学之科以杜塞谏诤之路汲引群小充满要途禁锢忠良悉为朋党交通御窃弄威柄鬻卖官爵货赂公行盗用库金奸赃狼籍闺门泥浊父子诟争厮役官为横行媵妾封至大国欺君罔上挟数任情书传所记老奸巨恶未有如京比者太上皇屡因人言灼见奸状凡四罢免而近幸小人相为唇齿失所凭依营护拥蔽既去复用而京偃然自谓羽翼已成根株盘固不可摇动凶焰益肆复出为恶倡导边隙挑发兵端连起大狱报复睚眦怨气充塞上干阴阳水旱连年赤地千里盗贼满野白骨如山人心携离上下解体,於是狄(改作金)人乘虚鼓行如蹈无人之境矣。陛下赫然大奋乾纲贬斥用事者王黼等大正典刑如京之恶,岂可独贷况京在政和中首建平燕之议招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又欲以妖人王仔息服锦袍铁帻为大将计议巳定会仔息抵罪伏诛而大臣固争请待他日之衅王黼当国循。   习初议与京子攸决意成之京之误国固不容诛而结造边患父子相为终始与黼均为罪首公议籍籍不决未可以已也。。且京被遇三朝父子祖孙为三公者二人亲执政者三人登禁从者亡虑十数名园甲第僭拟宫省袍带之宠下逮童稚犬吠非主尚怀糠核之恩顾京所蒙何以论报一闻边陲有警而京尽室数百辈治舟楫拥宝资一夕遁去君父恂然坐围城中无一人有同患难之思掉尾不顾曾犬豕之不如原其用心使京尚在相位安知其不开边卖国如冯道辈乎!宰相非其人果为天下害遂使中国空虚狄人侵侮无所不至而京喜为奸言嫁怨饣希非独使上皇负谤於天下众论不容尤在於此伏望陛下睿断敕使追还早赐窜殛稍正京父子误国滔天之罪以慰宗庙社稷之灵以雪上皇ㄙ昧之谤少纾四海生民忿懑戚戚不足之气不胜幸甚取进止奉圣旨蔡京责授中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致仕。   童贯责授左卫上将军致仕。   臣寮上言臣伏睹臣寮累有章疏论列童贯罪恶法在诛夷陛下仁慈过厚止从窜斥者臣伏念法者天下之公器也。王者能任法而不任情则天下信而服之如其威不能克爱纵奸贷恶以挠天下之心天下之人将群起而议之乱臣贼子亦无所顾忌矣。按童贯刑馀臭类本庸奴耳释扫除之役厕征伐之事浸缘恩幸窃据兵权几二十馀年出则为宣抚而不受制密院入则领密旨而外兼行宣抚跋扈不臣隳坏法制师徒死事诬以逃亡故赙赠不及而人情积怨屯戍逃遁许其改刺故纪律不严而人易溃散诈为首级则不惮於杀平人广占储粮则不难於张虚数赏罚出於私意威福至於下移铢铢计罪不可胜言臣姑数其大者首倡交结金人共灭契丹兆祸致寇其罪一也。卢沟之役望风奔溃覆师杀将其罪二也。金人点集边吏来告贯不以闻其罪三也。传檄边城不令出战致金人豕突(改作长驱)遽至京师其罪四也。出师河东闻贼南来不为抗拒之计夙夜逃归其罪五也。至上皇南巡贯乃自名扈从未尝奏禀拥兵遽去其罪六也。阴募死士创置胜捷军额厚其资粮环列私营第其罪七也。坚甲利兵充满其家制造之工尚方弗及其罪八也。城外阴藏器甲糗粮金人实获资助马忠提勤王之师西来尚颇收其赢馀不知童贯畜此以待金人乎!抑将有所用之其罪九也。服食之侈。   上拟乘舆嫔御之盛潜规宫禁其罪十也。有十大罪彰彰如此宰执依违无所启白陛下复含容隐忍不早正明刑使之身首异处独不念金人南侵死亡(下添俘字)系虏(删此字)无虑二十万之冤祸自谁兆乎!伏望断而行之少释四海冤愤之气幸甚幸甚。   又上言臣等伏见比岁以来阉人用事窃弄国柄典掌机密挑发兵端结成边患,於是金人以数万骑直掠京阙宗社之危殆。若缀旒陛下赫然窜斥大臣王黼等以谢天下而众议不厌以为首难之人实始童贯臣等按贯之罪虽擢发不足以数之而误国之大者尚可数也。贯自陕西用兵前後二十年专以欺君罔上为术虚立城寨妄奏边捷以为已功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交通问遣鬻卖官爵超躇除授紊乱常制有自选调不由荐举而辄改官者有自行伍不用资格而遽升防团者有放废田里不用甄收而擢登侍从者奸赃小人争相慕悦侵渔百姓盗取官钱苞苴公行门户如市金币宝玉充刃如山私家所藏多於府库此贯之罪一也。战士之徒冒犯矢石伤者有金帛之赐死者有褒赠之恩自贯用事一切废革战伤之卒秋毫无所得而殁者。又诬以逃亡之罪乾没军赏悉充私藏比至师还庖人厩卒守舍扫除之隶冒功奏赏有驯致节钺者贯之罪二也。贯。又择陕西之卒以为亲兵号曰:胜捷方战征之际他兵躬行阵之劳班师之後亲兵冒无功之赏贯之罪三也。自贯为将帅每出内帑金帛以济军需掩为已有而严立军期取偿於州县头会箕敛不堪民命贪赃不法凶焰勃然台谏之臣一言议已中以危法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贯之罪四也。方腊作难攻陷城邑东南大震贯将兵讨之贯御众无法纵为贪暴悉斩平民以效首级,於是民之死於天兵者十有五六贯之罪五也。贯在政和中纳燕人赵良嗣以为谋主始建平燕之议经营十年中国空虚招纳叛亡充斥州县卒致生灵涂炭贯之罪六也。。且贯以刑馀之人身为三公职在枢省攘贪不已遂封王爵长恶不悛招权擅命拜免大臣气焰煽赫威振天下产怨召乱浸成国难陛下立政之始大明诛赏以劝四方以贯负此大罪何所逃於天地之间伏望睿照躬发宸断稍正滔天之罪以为乱臣贼子之戒天下幸甚取进止奉圣旨童贯责授左卫上将军致仕。   蔡攸责授大中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   臣僚上言臣窃惟幽蓟之役用事大臣败累朝不渝之盟结二边无穷之祸以成朝廷今日之患中外之论咸谓蔡京子攸王黼童贯均犯大恶当正典刑以谢天下而投荒之罚独加王黼此群心所以未厌而臣亦不得而已也。臣近者尝闻言事之臣见疏渠魁蔡京之罪乞赐窜殛今不复重陈仰渎睿听敢以贯攸之罪试举其略为陛下言之贯自阉尹喜为祸乱攸凭藉世禄济以奸回窃弄权柄擅作威福固巳不胜诛矣。方王师之北伐也。贯为宣抚使攸实副之提数十万之师挫於残破之虏(改作卒)淹留弥年卒买空城乃以恢定故疆冒受非常之宠贯以太师封两国公攸遂入总枢密矣。此贯攸之罪同也。萧后纳款虏(删此字)使韩见贯攸於军中卑辞祈哀愿捐岁币以复旧好此安危之机也。乃叱使去大呼於庭告以必败今数州之地悉非我有而国用民力从而匮竭矣。此。又攸贯之罪同也。蔡京专政贯则兴结边隙首引赵良嗣用之於本朝迨金人结好攸则招纳叛寇反覆卖国缔怨结祸使狄(改作金)人因以藉口此。又攸贯之罪同也。前年秋贯以重兵屯太原欲收云:中之地卒无尺寸功反以翦除寇攘枉道河朔而归。又虑众人之议已也。公肆诞谩凡第赏千百人贯遂封秋广阳郡王而攸亦进太保封燕国公此贯攸之罪同也。去年冬贯复出太原金人入塞贯实促之攸见边报警急贯逃遁以还漫不经意玩兵纵敌以至於此此。又攸贯之罪同也。迨陛下践阼之秋狄(改作金)人长驱惊震都邑贯攸一旦携持金帛舳舻相衔尽室远去致陛下独处围城中曾无同国休戚之意此。又攸贯之罪同也。臣愿陛下奋扬威断察其误国罔上之罪天下之所共弃并检会前日论列蔡京章奏早正典刑以为万世贼臣之戒伏候敕旨奉圣旨蔡攸责授大中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   附蔡攸子承递到告命伏蒙圣慈降授大中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任便居住臣已望阙只受即时解行宫使职讫臣辄有缕缕之私仰惟聪听伏念臣属以谋国无状御边失机因致烦言遂诿司败重蒙圣造委曲保全。又降亲诏令臣专一扈从太上还阙臣回銮既渡大江绝淮溯汴翠华所致安行无虞兼今已过宿州前去京阙不远陛下所差奉迎使副并至行宫臣罪戾之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抚躬自念进退靡甯惟仰干陛下使得退伏田里偷生省已不当。   更预朝班宠当扈从之列欲望圣慈俯察危衷许臣依已降责命任便居住再望陛下重念臣父京近贬西京年老陆行冲冒感疾如蒙矜允放臣前去省侍以全子职臣不胜迫切祈天俟命之至取进止。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三十九校勘记。   饬国典以行赏(饬误作饰) 种师道节(阙)刚方体(阙)庄重(原阙系操字威字) 锷劝免之(之字衍) 器械俱设(俱误作甚)前史以为难(难误作闻)   缘药师叛逆(脱逆字)设械具於汴之中流(具误作拒) 使虏蠲减所须之数(脱虏字) 遂有百姓指曰:(日误作目)而独遭此(脱独字) 令赴朝参(令误作今) 痛心疾首(误作疾心痛首) 锱铢计罪(误作铢铢) 金人蚁集(蚁误作点) 致金人豕突遽至京师(应作致金人遂突至京师) 济以奸回平日谤讪误国坏法乱常(原脱回字下十字) 贯则衅结边隙(衅误作兴) 与贯逃遁以还(脱与字) 臣已废逐犹叨器使仰体德意敢不遵承今奉太上皇回銮(原脱臣字下二十字)。    ●卷四十   靖康中帙十五。   起靖康元年二月十八日甲寅,尽二十二百戊午。   十八日甲寅聂山论伏阙子。   臣闻前日蔡懋李谕与大学长贰令屏去伏阙上书陈东等诸生闻之莫不怨忿一学多士咸欲拂袖出学今日。又闻令根治诸生并伏阙百姓欲置於法臣闻之不胜惶骇仰惟陛下睿知仁慈君临万方士民以积年不舒之怨愤乘隙相聚贼杀内侍指骂奸党盖恃陛下仁圣必能与百姓雪去怨气而懋之徒恨其骂已而佐李纲欲遂除去根株。又宣言为前日伏阙之士其间有李纲故旧欲尽行诛戮臣恐大失士心归怨陛下自此士民思乱恐无已时盖士民上书不约而从之者数千万人其言皆平昔公议乃陛下所急欲闻而奸人所甚恶也。,岂有不禀上旨敢令开封快其私意愿陛下访闻行下速赐止绝,庶几忠义之士不死奸人之手而忠言谠论曰:闻於九重实宗社万世之幸也。取进止奉圣旨亟令改正靖康录曰:初士庶伏阙上书上为感动诏嘉忠义然朝廷大臣惟邦彦稍自知咎其馀如懋时雍辈不畏公论反以士庶为雠敌观其扬言曰:彼时非纠率众庶胁天子者乎!。又曰:若是则政出布衣不在朝廷矣。何谗贼之深而愈不戢也。使吾借听是言则伏阙之士诚作乱耳非献忠也。。且朝廷辅佐得人措天下於安平四夷在席咸保万姓和悦(删四夷至此十一字)庶人既无得而谤议士方咏歌之不暇尚安有伏阙者今上皇播迁新君即政夷狄加(删此三字)兵(下添交字)魏阙图我(删此二字)宗社(下添将倾字)存亡之势一障隔耳大臣有自私之蔽奸臣怙卖国之功群小漏机而丧师正人挤排而不用朝廷之大无一人为吾君言之故士庶伏阙献忠论列宰相之非求复社稷之臣期於得请乃其时尔安得此言转播人耳故敏虽於今心膂犹敷奏缕陈多至数百言榜之通衢以明邦彦无罪亦颇出正论布衣魏孝友太学正吴。若上书辨论其失敏安得无失言焉既而懋乃谕大学长贰黄哲黄唐传令屏斥伏阙上书人长贰惶恐待罪寻得旨反有乃是忠义所激之语遂寝。又呼时雍令根治太学生伏阙百姓欲置於法户部尚书聂山惧织罗之狱兴而忠义之士死乃密以闻上曰:士民以积年不舒之怨愤承隙相拉贼杀内臣诋骂奸党盖恃陛下仁圣。   必能为百姓雪其怨气而懋时雍恶其骂巳而佐纲辄欲痛锄其根株。又宣言曰:伏阙之士其间有纲故旧必欲尽行诛戮臣恐大失士民归怨陛下一步况士庶上书其言皆出於平昔之公论乃陛下所急闻而奸臣所甚恶也。,岂可不禀上旨自令开封快其私忿愿速止绝,庶几忠义之人不死奸臣之手忠言谠论日闻九重宗庙社稷万世之幸诸生以故得保首领山之力也。然开封三衙犹榜大学门(榜曰:准殿前司牒准内降御宝批朝廷方大开言路之时应文武臣下士庶秀才等宜以忠嘉之言谠论建陈当用纳亲览於其可否一一施行然有似此伏阙上书为名者意在作乱之人仰三衙立便收捉当行军法奉御笔付王宗氵楚等出榜如有似此之人斩讫奏闻 旧校云:榜曰:云:云:归本无全文但云:榜内再有以上书为名者意在作乱之人仰三衙立便收捉当行军法奉御笔付王宗氵楚等斩讫报闻俱大字写)适有学官吴。若上书得罪长贰迎合其意乃屏陈东一学为之然既而朝廷即与改正。又命聂山宣传俾士安於学开封三衙揭示文榜亦即褫去盛哉!上以士之去就於国重轻不暂置於怀虽古明哲亦何以加然士方忻圣训嘉奖墨尚未乾而奸臣辄欲置於法虽身不罹祸而豺狼尚在故望望然咸欲去恐不免也。盖君子孤立小人朋邪号令混淆是非纷乱人君难於听察莫甚於此时也。只一徐处仁忠亮清敏属望天下久矣。近方以中书起之犹未厌士论而言章三上以尝为蔡京门人当不可用矣。京相上皇二十年今廷中诸臣孰非京引荐者。若以是为嫌投置多矣。朝廷用人贤者用之不贤者去之於今旁求天下如处仁之贤有几处仁而不用谁复可用问其谏官者谁乃邦彦缔交谢克家也。君子小人犹冰炭之不相入信然。   秀水间居录论士民伏阙曰:靖康元年正月七日金虏(改作人)至都城军於城西十馀里既称和议十一日今上以康邸故相张邦昌副之出寓虏(改作金)营右丞李纲为亲征行营使聚兵欲战二月朔遣将官姚平仲等夜劫虏(改作金)营不捷次日纲罢政五日太学生陈东率其徒数十人拜伏端门之下献书丐留纲。且有人唱言道路曰:纲罢虏(改作敌)入城矣。军民稍集至午聚万馀人舁登闻鼓击之中使朱拱之出宣问即杀之宰执李邦彦等自禁中归都省众讠句骂欲殴皆奔避凡杀内臣三十馀亦劫数十家六日以纲知枢密院事副枢耿南仲奏言率众诣阙者乃纲使(令辈)数人宜下御史府根治不从虏(改作敌)既退上遣兵十馀万援太原以纲为宣抚使固辞不行至以告身纳榻。   前上怒甚事叵测签书密院许翰与纲皆蔡京交党也。翰执政纲颇有力密书杜邮二字以寄纲纲即日承命迁延久之仅能渡河居覃怀去太原七百里遥制军事多失机会大将种师中世家宿将黜其言不听师溃种师中战没国兵自是不能复振矣。纲竟罢去虏(改作敌)益无惮再举犯阙二圣北狩呜呼痛哉!。   谏议大夫唐重论奉迎上皇子。   恭惟太上临御二十有六年优游太平海内无一尘之惊比者仓皇南幸践涉山川冒犯霜露忧劳甚矣。陛下天资仁孝发於至诚拳拳思慕之心未尝须臾而忘今日和议已定王室无虞是宜以天下养也。欲乞遣使奉表只迎法驾涓日备礼迎还京师上以副陛下孝治之诚下以慰在廷百辟之望取进止。   又论和议用兵子。   伏见孽虏(改作金人)败盟侵犯(改作逼)京邑仓皇之变不测而猖獗之势难防楼橹未免不集遣使氵位盟捐金帛割土地饱其贪心以纾一时之急而徐图万全之策则前日之和议为便然予之以金帛虽竭四海不足以塞其求予之以土地虽割三镇亦未必能弭其患溪壑之欲发乎!无厌城下之盟未必可保凭陵近郊劫掠畿甸幸今宿将劲兵勤王毕集师律素明军声大振则今日之用武亦便盟约虽未可保也。然我先败盟则失信武备虽不可弛也。然我先用兵则不祥为今日之计莫。若坚守和议驻兵坚垒观衅而动使过不先然後为善和议之说既已施行用兵之策必有方略以臣愚料之不过檄三镇使以死敌行反间以疑虏(改作敌)心合大兵以断归路其策莫过於此可用之河外而不可用之城下盖京师天子之居诸夏之本万举万全庶可无虞。若一不成万有俱丧此不可不深思而熟计也。如闻疆埸之吏告贼党(改作敌兵)之将至傥或合谋以犯城阙,岂可决胜负於一掷耶。若贼(改作敌)先败盟则不得巳而。且用兵不得巳而。且用兵则大将者当砺兵鏖战以敌王忾而保宗庙为大臣者不可不思所以卫宸极而护銮舆唯朝廷之上叶谋而。且早图之实天下之幸取进止。   又论大臣请御笔子。   臣近尝论列比年以来大臣擅权密请御笔公行奸谋致寇召祸实原於此陛下临御之初当划除宿弊以杜邪枉之门不可不以是为戒臣愚以谓自蔡京秉国政童贯总兵权凡二十年专请御笔行其私意。   上欺人主下欺同列开边鄙之隙结中国之祸以致金人侵犯中原致寇之因实京贯之罪幸赖陛下仁圣感格虏(改作敌)人归心遣使和议巳有退期不意交兵城下堕虏(改作敌)计之中乃李纲专行营之谋无经远之略阴结将帅擅兴干戈侥幸成功旋致败衄臣访闻行营司官属云:纲称自有御笔指挥纲欺人以逭责自为之谋则善矣。独不为陛下计乎!臣前来面奉圣训已有御笔指挥更令申明行下臣巳知陛下浸御笔之命决矣。幸而虏(改作敌)人搜获姚平仲奏报知兴兵之意不出於陛下服我信义不渝前盟。且有休兵息民之期不然将臣覆军谋臣误国皆归咎於陛下矣。,岂可复以口舌辨乎!臣恐衅端一开兵祸连结自是无甯岁矣。虽食议者之肉恐不足以谢众怨伏望陛下正纲罔上误国之罪为贪功生事之戒庶以塞人之愤辞今後臣僚辄请御笔并乞陛下察其奸谋严加窜谪以为人臣不忠之戒伏望睿断施行母贻後患取进止。   又论制置使王蕃逃遁子。   臣伏见王蕃先任户部侍郎乞往陕西等路募兵御寇未记响彻云:霄除延康殿学士充京畿兵马制置使朝廷谓其陈御戎之策特以是命之宠至漏而任至重矣。自寇迫至近郊都城戒严已逾两旬畿甸居民尽被劫掠蕃既不御以卫王室乃拥卒旅护妻孥避寇逃宫遁为自全之计臣前具子面奏乞根究蕃所在并台官论列闻巳降指挥令疾速发来赴阙谨按蕃天资险讠皮公肆诞谩居丧污秽冒哀求人二月屡辱吏议案牍具存不忠不孝其罪著闻难以殚举今者专统制之权乃避贼逃遁以法绳之是叛臣也。正误国之罪肆两观之诛尚未足以谢众怨今赴阙之命朝廷必有以处之矣。臣体访得王蕃部领兵马约二千馀众过颍昌前去纵令兵徒劫夺所至骚扰甚於寇贼居民奔逃正月十九日已宿唐州二十日起发不知所之蕃避寇误国臣知其为叛臣矣。。若领兵越境而南臣不知蕃之奸谋将何所图也。朝廷虽有指挥令发来赴阙臣窃谓蕃之叛巳不臣於陛下矣。其可召而至乎!伏乞陛下早加睿断免贻後患取进止。   沈上书李纲乞明赏罚。   《书》曰:金人之强能强於苻坚乎!中国之弱果弱於东晋乎!向使似之尚当为淝上之一战而今者凡有要求无所不从一切唯令之取何哉!欲亲王则以亲王。   与之欲都尉则以都尉与之至令欲宰相以为质则邦昌为少宰而遣主议和而其为太宰者弗去也。欲枢密以划地界则路允迪为赍书而往主割地而其为枢密者弗去也。何待宰相枢密者厚而亲王都尉之薄也。以至一去而为大资再往而为两府张大金之声势以胁朝廷则迁给事割三镇之地以蹙国势则除侍郎凡言金人之兵少与用兵之策者皆怒而不听夫国之所以为国者正是非明赏罚是非不正赏罚不明其能国乎!所以夙夜愤愤为国家虑而不复仕者。此也。伏望枢密以道事君取天下之真才实能而用之进君子退小人正是非明赏罚使朝廷清明边鄙静时和岁丰虽在耿耿中受赐多矣。愤激之深言不能尽伏幸察裁至是日犹见范琼等尚未行自知言不能用恨用事之臣殊不为社稷宗庙远图遂投劾致仕而归。   开封府出榜止绝内侍家论诉及弹压百姓。   榜云:年契勘近有凶恶之人递相倡率群众街市殴击内官及劫夺财物当所躬亲擒捕将首恶人之处斩讫自合追财捉党尽行依法决配幸遇圣恩矜恤百姓出於无知轻犯刑宪特赐赦宥及再下手诏丁甯安恤巳经恩赦之人如更有内侍陈诉本府更不受理圣旨宽大百姓尽当体念仁厚之意相率改过自新不得复有煽惑今来尚虑顽猾之人不能深体仁圣爱民之心尚敢鼓倡群众务要作过仰同谋之人速赴本府陈告即时支赏钱贰百贯特与免罪其有作过之人斩讫闻奏的不容恕。   十九日乙卯粘罕(改作尼堪)陷威胜军知军詹丕远被杀。   粘罕(改作尼堪)围太原未下留数万人守太原而分其半趋京师粘罕(改作尼堪)自太原而南过南北关仰而叹曰:关险如此而使我过之南朝为无人也。哉!至威胜军权军事李司录者以军献之粘罕(改作尼堪)然驻兵城外而趋隆德府。   都大提举京城四壁守御使司榜更不召募效用。   契勘本司近出榜召诱诸色军人敢勇效用等今来金人巳退更不召募须至晓示(旧校归本都大提举至须至晓示在卷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