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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川陈氏《类次文中子引》曰:讲道河、汾,门人咸有记焉。其高弟若董常、程元、仇璋,盖常参取之矣。薛收、姚义始缀而名之曰《中说》。凡一百馀纸,无篇目卷第,藏王氏家。文中子亚弟凝,晚始以授福郊、福。遂次为十篇,各举其端二字以冠篇首,又为之序篇焉。惟阮逸所著本有之。至龚鼎臣得唐本於齐州李冠家,则以甲乙冠篇,而分篇始末皆不同,又本文多与逸异。然则分篇叙篇,未必皆福郊、福之旧也。昔者孔氏之遗言,盖集而为《论语》,其一多论学,其二多论政,其三多论礼乐。自记载之书,未尝不以类相从也。此书类次无条目,故读者多厌倦。余以暇日,参取阮氏、龚氏本,正其本文,以类相从,次为十六篇,其无条目可寻与凡可略者,往往不录,以为王氏正书。盖文中子没於隋大业十三年五月,是岁十一月唐公入关,其後攀龙附凤,以翼成三百载之基业者,大略尝往来河、汾矣。虽受经未必尽如所传,而讲论不可谓无也。然智不足以尽知其道,而师友之义未成,故朝论有所不及,不然,诸公岂遂忘其师者哉?及陆龟蒙、司空图、皮日休诸人,始知好其书。至本朝阮氏、龚氏,遂各以其所得本为之训义,考其始末,皆不足以知之也。
又曰:以《中说》方《论语》,以董常比颜子,与门人言而名朝之执政者,与老儒老将言而斥之无婉辞,此读《中说》者之所同病也。今按阮氏本则曰:“严子陵钓於湍石,尔朱荣控勒天下,故君子不贵得位。”龚氏本则曰:“严子陵钓於湍石,民到于今称之;尔朱荣控勒天下,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故模仿《论语》者,门人弟子之过也。龚氏本曰:“出而不声,隐而不没,用之则成,舍之则全。”阮氏本则因董常而“言终之,曰吾与尔有矣。”故比方颜子之迹,往往过多。内史薛公使遗书於子,子再拜而受之。推此心以往,其肯退而名杨素诸公哉?薛公谓子曰:“吾文章可谓淫溺矣。”子离席而拜曰:“敢贺丈人之知过也。”谓其斥刘炫、贺若弼而不婉者,过矣。至於以佛为圣人,以无至无迹为道,以五典潜五礼,错为至治,此皆撰集《中说》者抄入之,将以张大其师,而不知反以为累。然仲淹之学,如日星炳然,岂累不累之足云乎?姑以明予类次之意如此。
又曰:魏徵、杜淹之於文中子,盖尝有师友之义矣。如房、杜,直往来耳。故尝事文中子於河、汾者,一切抄之曰门人弟子,其家子弟见诸公之盛也,又从而实之。夫文中子之道,岂待诸公而後重哉?可谓不知其师其父者也。
朱子曰:王仲淹生乎百世之下,读古圣贤之书而粗识其用,则於道之未尝亡者,盖有意焉,而於“明德新民”之学,亦不可谓无其志矣。然未尝深探其本而尽力於其实,以求必得夫“至善”者而止之,顾乃挟其窥觇想像之彷彳弗,而谓圣之所以圣,贤之所以贤,与其所以修身,所以治人,以及夫天下国家者,举皆不越乎此。是以见隋文而陈十二策,则既不自量其力之不足以为伊、周,又不知其君之不可以为汤、武。且不待其招而往,不待其问而告,则以轻其道以求售焉。及其不遇而归,其年盖亦未为晚也。若能於此反之於身,以益求其所未至,使“明德”之方、“新民”之具,皆足以得其“至善”而止之,则异时得君行道,安知其卒不逮於古人?政使不幸终无所遇,至於甚不得己而笔之於书,则必有以发经言之馀蕴,而开後学於无穷。顾乃不知出此,而不胜其好名欲速之心,汲汲乎日以著书立言为己任,则其用心为己外矣。及其无以自,乃复摭拾两汉以来文字言语之陋,功名事业之卑,而求其天资之偶合,与其窃取而近似者,依仿《六经》,次第采辑,因以牵挽其人,强而跻之二帝三王之列。今其遗编虽不可见,然考之《中说》,而得其规模之大略。则彼之《赞易》,是岂足以知先天後天之相为体用?而高、文、武、皇之制,是岂有精一执中之传?曹、刘、颜、谢之诗,是岂有物则秉彝之训?叔孙通、公孙述、曹褒、荀勉之礼乐,又孰与伯夷、后夔、周公之懿?至於宋、魏以来,一南一北,校功度德,盖未有以相君臣也。则其天命人心之向背,统绪继承之偏正,亦何足论,而欲攘臂其,夺彼予此,以自列於孔子之《春秋》哉?盖既不自知其学之不足以为周、孔,不知两汉之不足为三王,而独以是区区者,比而效之於形似影响之,傲然自谓足以承千圣而绍百王矣,而不知其以是而自纳於吴、楚僭王之诛,使夫後世知道之君子,虽或有取於其言,而终不能无恨於此,是亦可悲也己。至於假卜筮,象《论语》,而强引唐初文武名臣以为弟子,是乃福郊、福之所为,而非仲淹之雅意。然推原本始,乃其平日好高自大之心有以启之,则亦不得为无罪矣。或曰:“然则仲淹之学,固不得为孟子之伦矣。其视荀、杨、韩氏,亦有可得而优劣者邪?”曰:“荀卿之学,杂於申、商;子之学,本於黄、老,而其著书之意,盖亦姑空言以自见耳。非如仲淹之学,颇近於正,而粗有可用之实也。至於退之《原道》诸篇,则於道之大原,若有非荀、杨、仲淹之所及者。然考其平生意乡之所在,终不免於文士浮华放浪之习,时俗富贵利达之求,而其览观古今之变,将以措诸事业者,恐亦未若仲淹之致恳恻而有条理也。是以予於仲淹,独深惜之,而有所不假於三子,是亦《春秋》责备贤者之遗意也,可胜叹哉!
《朱子语录》:问:“董子、文中子如何”。曰:“仲舒本领纯正。班固所谓‘醇儒’极是。行於天下国家事业,恐未必如仲淹。仲淹识见高明,如说治体处极高了,但於本领处欠。如古人‘明德、新民、止至善’处,皆不理会。要知,文中子论治体处,高似仲舒,而本领不及;爽似仲舒,而纯不及。”又曰:“文中子有志於天下,亦识得三代制度,较之房、魏诸公,又有些本领,只本原上工夫都不理会。若究其议论本原,只自庄、老中来。”
陈氏曰:《唐志》五卷。今本第十卷有《文中子世家》、《房魏论礼乐事》、《书关子明事》及《王氏家书杂录》。旧传以此为前後序,非也。又有龚鼎臣注,自甲至癸为十卷,而所谓前後序者,在十卷之外,亦颇有所删取。李格非跋云,龚自谓明道得唐本於齐州李冠,比阮本改正二百馀处。
※《帝范》一卷
晁氏曰:唐太宗撰。凡十二篇,今存者六篇。贞观末,著此书以赐高宗,且曰:“修身治国,备在其中。一旦不讳,更无所言矣。”其末颇以汰侈自咎,以戒高宗,俾勿效已。殊不知闺门之内,惭德甚多,岂特汰侈而已!武后之立,实有自来,不能身教,多言何益?悲夫!
※《臣范》二卷
晁氏曰:唐则天皇后武氏撰。“范”或作“轨”。武氏称制时,尝诏天下学者习之,寻废。本十篇,今缺其下五篇。
※《法语》二十卷
晁氏曰:南唐刘鹗撰。甲戌岁,擢南唐进士第,实开宝七年也。著书凡八十一篇,言治国立身之道。徐铉为之序。
※聱隅子《欷琐微论》十卷
晁氏曰:皇朝黄撰。聱隅子,自号也。其叙略曰:“聱隅者,物之名;欷者,兼叹之声;琐微者,述之之谓,故以名其书。”,蜀入,本朝仁宗时,
※《山东野录》七卷
陈氏曰:殿中丞临淄贾同公疏撰。本名罔,真宗御笔改之。盖祥符祀汾阴时,所放经明行修进士也。
※《续家训》八卷
晁氏曰:皇朝董政公撰。续颜氏之书。
※《家范》十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纂。取经史所载圣贤修身齐家之法,凡十九门,编类训子孙。
後溪刘氏後序曰:温公《家范》十有二卷。其自序,首《易家人》,明以大经大训。凡後世上自公卿,下至匹夫匹妇,一言一行与经训合者,莫不纂集,以垂法於将来。於是既总述治家之要,又门分而事别之,由祖若父若母,由子若女若孙,由诸父若兄若弟若姑姊妹,由夫若妻,由舅姑若妇,由妾若乳母,终焉。门有其事,事有其法。呜呼!可谓备矣。公以其所躬行者,合之於古人之所躬行,以古人之所躬行,合之於《六经》与前哲之所尝言,其书反复详重,可谓至深至切矣。或曰:“圣人议道自巳而制法以人,谓其可以通行也。公佩服仁义,周旋道德,盖左准绳右规矩者也。今其为书,严矣哉!其所采录,文有人所甚难者。夫行不贵苟难,乡使公裁而归诸中,不亦善乎?”余曰:“今夫子事父母,下气怡声,问疾痛こ痒,而敬扶持之,抑搔之,徐行後长者,凡若此类,岂有难哉?而人犹忽之。则夫表出其所甚难,固以愧夫人之忽乎其所甚易者也。且匹夫匹妇未必一一知经,而或者乃能苦节危行,至有杀身以全大义立大伦,凛然如严霜烈日,此又岂有驱而率之者乎?观古人之事,愧其所甚难,则必能勉行其所甚易,蹈其常,履其变,充而至之可也。”
※《古今家戒》
太常少卿长沙孙景修集。颍滨序略曰:辙少而读书,见父母之戒其子者,谆谆乎惟恐不尽也。呜呼!此父母之心也。故父母之於子,人伦之极,虽其不贤,及其为子言也,必忠且尽,况其贤者乎!太常少卿长沙孙公景,少孤而教於母,母贤,能就其业。既老,而念母之心不忘,为《贤母录》以致其意。既又集《古今家戒》,得四十九人,以示辙曰:“古有为是书者,而其文不完。吾病焉,是以为此。合众父母之心,以遗天下之人,庶几有益乎!”辙读之而叹曰:“虽有悍子忿斗於市,莫之能止也,闻父之声则敛手而退,市人之过之者,亦莫不泣也。慈孝之心,人皆有之,特患无以发之耳。今是书也,要将以发之欤。虽广之天下,可也。自周公以来至於今,父戒四十五,母戒若干,公又将益广之未止也。”
※《潜虚》一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撰。光拟《太元》撰此书,以五行为本,五行相乘为二十五,两之得五十。首有气、体、性、名、行、变、解七图,然其辞有阙者,盖未成也。其手写藁草一通,今在子建侄房。
朱子《书张氏所刻潜虚图後》曰:范仲彪炳文家多藏司马文正公遗墨,尝示子《潜虚》别本,则其所阙之文甚多。问之,云温公晚注此书,未竟而薨,故所传止此。尝以手藁属景景迂补之,而晁谢不敢也。近见泉州所刻,乃无一字之阙,始复惊疑,然读至数行,乃释然曰,此赝本也!
陈氏曰:言万物皆祖於虚。《元》以准《易》,《虚》以准《元》。
※《潜虚发微论》一卷
陈氏曰:监察御史张敦实撰。凡九篇。
※《信书》三卷
巽岩李氏曰:文轸撰。轸,绵州巴西县人。登元丰三年进士第,为朝散大夫以老。其书大抵祖《周易》而仿《太元》,略与《潜虚》相似。规模制造,虽不免乎屋下架屋之讥,然轸之用心亦勤矣。其数本三统五行,三其五而成十五式,每式八变,十五其八,一百二十断。《易》有“象曰”,《元》有“测曰”,《潜虚》有“解”,而此书乃无之,疑注所引“信曰”等语,则象、测、解之类也。十五式、一百二十断,皆宜有“信曰”,而今所见,独“勉成”、“地灵”、“忧苦”、“首疾”、“丰和”、“天英”六式之十二断。又终篇不载揲法,恐此本未为全书。且其尚多差误,不可强正,姑列於後,以待考之。
※《弟子记》一卷
晁氏曰:皇朝刘敞原甫撰。记其门人答问之言。杨忄造、王安石之徒书名,王深甫、欧永叔之徒书字。
●卷二百十 经籍考三十七
○子(儒家)
※《周子通书》一卷,《太极图说》一卷
朱子序曰:《通书》者,濂溪夫子之所作也。夫子自少即以学行有闻於世,而莫或知其师传之所自,独以河南两程夫子尝受学焉,而得孔、孟不传之正统,则其渊源固可概见。然所以指夫仲尼、颜子之乐,而发其“吟风弄月”之趣者,亦不可得而悉闻矣。所著之书,又多放失。独此一篇,本号《易通》,与《太极图说》并出,程氏以传於世,而其为说实相表里。大抵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微,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至论所以入德之方、经世之具,又皆亲切简要,不为空言。顾其宏纲大用,既非秦、汉以来诸儒所及,而其条理之密、意味之深,又非今世学者所能骤而窥也。是以程子既没而传者鲜焉,其知之者,不过以为用意高远而已。
又曰:《通书》文虽高简,而体实渊悫。且其所论,不出乎阴阳变化、修已治人之事,未尝遽谈无物之先、文字之外也。周子留下《太极图》,若无《通书》,教人如何晓得故太极图得?故《太极图》得《通书》而始明。朱子既为《太极图说》,则录以寄广汉张敬夫,以书来曰:“先生所与门人讲论问答之言,见於书者详矣。其於《西铭》盖屡言之,至此图则未尝一言及也。谓其必有微意,是则固然。然所谓微意者,果何谓邪?”熹窃以为此图立象尽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惟程子为能当之,至程子而不言,则疑其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默识於言意之表,则驰心空妙,入耳出口,其弊必有不胜言者。
晁氏曰:茂叔师事鹤林寺僧寿涯,以其学传二程,遂大显於世。此其所著书也。
※《濂溪遗文遗事》一卷
陈氏曰:侍讲朱熹集次。刊於南康。
※《正蒙书》十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子厚撰。张舜民尝乞追赠载於朝,云横渠先生张载著书万馀言,名曰《正蒙》。阴阳变化之端,仁义道德之理,死生性命之分,治乱国家之经,罔不究通。方之前人,其孟轲、扬雄之流乎!此书是也。初无篇次,其後门人苏等区别成十七篇。又为前後序,又有胡安国所传,编为一卷,末有《行状》一卷。
蓝田吕氏曰:先生晚自崇文移疾西归,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有得则识之,或中夜起坐,取烛以书。其志道精思,未始须臾息,亦未尝须臾忘也。熙甯九年秋,集所立言,谓之《正蒙》。出示门人曰:“此书予历年致思之所得,其言殆与前圣合,大要发端示人而已。其触类广之,则吾将有待於学者。”
《朱子语录》曰:《正蒙》有差分晓底看。或问:“《正蒙》中说得有病处,还是他命辞不出有差?还是见得差?”曰:“他是见得差。如曰‘继之者善也’,方是‘善恶混’云云。‘成之者性’,是到得圣人处,方是成得性,所以说‘知礼成性而道义出’。似这处,都见差了。”
※《西铭集解》一卷
陈氏曰:张载作《订顽》、《砭愚》二铭,後更曰《东》、《西铭》,其《西铭》即《订顽》也。大抵发理一分殊之旨。有赵师侠者,集吕大临、胡安国、张九成、朱熹四家说为一篇,刻之兴化军。又有户部侍郎王梦龙,集《通书西铭解》为三卷。
龟山杨氏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所谓分殊,犹孟子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其分不同,故所施不能无差等耳。或曰:“如是则体用果离而为二矣。”曰:“用未尝离体也。以人观之,四支百骸,具於一身者体,至其用处,则首不可以加屦,足不可以纳冠,盖即体而言,分已在其中矣。”
※《程氏遗书》二十五卷,《附录》一卷,《外书》十三卷
陈氏曰:朱熹集录二程门人李端伯而下诸家所闻见问答之语,附录行状、哀词、祭文之属八篇。其《年谱》,朱公所撰述也。《外书》则又二十五篇之所遗者。
朱子《答张敬夫书》曰:明道之言,发明极致,通透洒落,善开发人。伊川之言,即事明理,质悫精深,尤耐咀嚼。然明道之言,一见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贤愚皆获其益。伊川之书,乍看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於玩索者,不能知其味。又《答吕伯恭书》曰:《遗书》节本已写出,愚意所删去者,亦须用草纸钞出,逐段略注删去之意,方见不草草处。若只暗地删,久远惑人。记《论语》者,只为不曾如此,留下《家语》,至今作病痛也。
※《河南师说》十卷
陈氏曰:尚书颍川韩元吉无咎,以《河南雅言》、《伊川杂说》及诸家语录,为十卷,以尹和靖所编为卷首,不如《遗书》之详订也。
※《皇极经世书》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尧夫撰。雍隐居博学,尤精於《易》,世谓其能穷作《易》之本原,前知来物。其始学之时,睡不施枕者三十年。此书以元经会,以会经运,以经世起,於尧即位之二十一年甲辰,终於周显德六年已未,编年纪兴亡治乱之事,以符其学。後又看《系述叙篇》,其子伯温解。
陈氏曰:其学出於李之才挺之,之才受之穆修伯长,修受之种放明逸,放受之陈抟。盖数学也,曰《元会运世》,以元经会,以运经世,自帝尧至於五代,天下离合,治乱兴废,得失邪正之迹,天时而验人事,以阴阳刚柔穷声音律吕,以穷万物之数。末二卷论所以为书之意,穷日月星辰、飞走动植之数,以尽天地万物之理;述皇帝王霸之事,以明大中至正之道。书谓之《皇极经世》,篇谓之《观物》,凡六十二篇。其子伯温为之《叙系》,具载《先天》、《後天》、《变卦》、《反对》诸图,又为《易学辩惑》一篇,叙传授本末真伪。然世之能明其学者,盖鲜焉。
《朱子语录》曰:康节其初想只是看得“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心只管在上面转,久之便透,想得一举眼便成四片。其法,四之外又有四焉。凡物才过到二之半时,便烦恼了,盖已渐趋之於衰也。谓如见花方蓓蕾,则知其将盛;既开,则知其将衰,其理不过如此。谓如今日戌时,从此推上去,至未有天地之始;从此推下去,至人物消尽之时。盖理在数内,数在理内。康节是他见得一个盛衰消长之理,故能知之。若只说他知得甚事,如欧阳叔弼定谥之类,此知康节之浅陋者也。程先生有一柬,说《先天图》甚有理,可试往听他说看。观其意,甚不把当事。然自有《易》以来,只有康节说一个物事如此齐整。如扬子《太元》,便零星补凑得可笑!若不补,又欠四分之一,补得来,又多四分之三。如《潜虚》之数用五,只似如今算位一般,其直一画则五也,下横一画则为六,横二画则为七,盖亦补凑之书也。
又曰:《易》是卜筮之书,《皇极经世》是推步之书。《经世》以十二辟卦管十二会,绷定时节,就中推吉凶消长。尧时正是《乾卦》九五,其书与《易》自不相干。“只是加一倍推将去。”问:“伯温解《经世书》如何?”先生曰:“他也只是说将去,那里面精微曲折,也未必晓得。当时康节只说与王某,不曾说与伯温。”
又曰:康节之学,骨髓在《皇极经世》,其花草便是诗。
※《观物外篇》六卷
晁氏曰:右邵雍之没,门人记其平生之言,合二卷。虽以次笔授,不能无小失,然足以发明成书为多,故以《外篇》名之,或分为六卷。
陈氏曰:康节门人太常寺簿张昏子望记其言,虽十才一二,而足以发明成书。
※《观物内篇》二卷
陈氏曰:康节之子右奉直大夫伯温撰。即《经世书》之第十一、十二卷也。张氏曰:“先生《观物》有《内》、《外篇》。《内篇》,先生所著之书也;《外篇》,门人所记先生之言也。《内篇》理深而数略,《外篇》数详而理显。学先天者,当有《外篇》始。”先生诗云:“若无扬子天人学,安有庄周《内》、《外篇》。”以此知《外篇》亦先生之文,门人盖编集之耳。又曰:《皇极经世》者,康节之《易》,先天之说也。《观物篇》立言广大,措意精微,如《系辞》。然稽之以理,既无不通,参之以数,亦无不合。
※《渔樵问对》一卷
晁氏曰:皇朝邵雍撰。设为问答,以论阴阳化育之端,性命道德之奥云。邵氏言其祖之书也,当考。
※《程氏杂说》十卷
晁氏曰:皇朝程颐正叔门人杂记其师之言。
※《信闻纪》一卷,《经学理窟》一卷
晁氏曰:皇朝张载撰。杂记经传之义辩释、老之失。
※《近思录》十四卷
陈氏曰:朱熹、吕祖谦取周、程氏之书关於大体而切於日用者六日十九条,取“切问近思”之义,以教後学。
赵氏跋曰:朱子、吕子相与讲明伊、洛之学,取其言之简而要者,集为是书,要使学者知所趣向。譬如洛居天下之中,行者四面而至,苟不惑其涂路,则千里虽远,行无不至矣。然其亦有平居师友相问答之际,尽意倾吐,义已切至而语不暇择者。学者得其意,玩其辞可也。不然,徒高远其言,诡异其行,俾世之人咸共指目曰道学云云者,则甚非朱、吕所以为书之意也。
※《答迩英圣问》一卷
《两朝国史》:志庆历四年三月,仁宗於迩英阁出御书十有三轴,凡三十五事:一曰遵祖宗之训,二曰奉真考之业,三曰念祖宗艰难,四曰思祖宗爱民,五曰守信义,六曰不巧诈,七曰亲硕学,八曰精六艺,九曰慎言语,十曰待耆老,十一曰崇静退,十二曰求忠正,十三曰惧贵骄,十四曰招勇将,十五曰尚儒术,十六曰议释老,十七曰重良臣,十八曰广视听,十九曰功无迹,二十曰戒喜怒,二十一曰明巧媚,二十二曰杜希旨,二十三曰从民欲,二十四曰慎满盈,二十五曰伤暴露兵,二十六曰哀鳏寡,二十七曰访屠钓,二十八曰讲远图,二十九曰绝朋比,三十曰斥谄佞,三十一曰察小忠,三十二曰鉴迎合,三十三曰罪已为民,三十四曰损躬抚军,三十五曰求善补过。又出《危竿谕》一篇,述居高慎危之意。顾丁度等曰:“朕观书之暇,取臣僚上言及进对事目可施於政治者,书以分赐卿等。”度暨曾公亮、杨安国、王洙等既拜赐,因请注释其义。是月,丁度等上《答迩英圣问》一卷。上览之终篇,指其中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答圣问》者,即所释前所赐三十五事也。
※《帝学》十卷
晁氏曰:皇朝范祖禹淳夫纂自古贤君迨於祖宗务学事迹为一篇,以劝讲。淳夫,元时在讲筵八年。诘旦当讲,前一夕,正衣冠,俨然如在上前,命子弟侍坐,先按讲其说。平时语若不出诸口,及当讲,开列古议,仍参之时事,以为劝戒。其音琅然,闻者兴起。东坡常曰:“淳夫讲书,言简义明,粲然成文章,为今讲官第一。”
陈氏曰:其所编集,上自三皇、五帝,迄於本朝神宗。凡圣学事实皆具焉。
※《儒言》一卷
晁氏曰:从父詹事公撰。其书盖辩正王安石之学违僻者。
※《元城语录》三卷
陈氏曰:右朝散郎维扬马永卿大年撰。永卿初仕亳州永城主簿,从寓公刘安世器之学,记其所闻之语。
※《刘先生谈录》一卷
陈氏曰:知秀州韩德全撰。,亿之曾孙,缅之孙。官二浙,道睢阳,往来必见刘元城,记其所谈二十一则。
※《道护录》一卷
陈氏曰:胡呈德辉所录刘元城语,凡十九则。以上三书皆刻章贡。末又有邵伯温、吕本中所记数事附焉。
※《节孝先生语》一卷
陈氏曰:江端礼季恭所录山阳徐积仲车语。
※《龟山语录》五卷
陈氏曰:延平陈渊几叟、罗从彦仲素、建安胡大原伯逢所录杨时中立语,及其子迥录,共四卷。末卷为附录、墓志、遗事,顺昌廖德明子晦所集也。
※《庭闱录》一卷
陈氏曰:即杨迥所录,当政和八年,其父亡恙时也。
※《龟山别录》二卷
陈氏曰:不知何人所录。
※《尹和靖语》录四卷
陈氏曰:冯忠恕、祈宽居之、吕坚中崇实所录尹享彦明语。
※《胡氏传家录》五卷
陈氏曰:曾几吉父、徐时动舜邻、杨训子中所记胡安国康侯问答之语,及其子甯和仲所录家庭之训。
※《无垢语录》十四卷,《言行编》、《遗文》共一卷
陈氏曰:张九成子韶之甥于恕所编《心传录》,及其门人郎晔所记《日新录》。近时徐鹿卿德夫教授南安,复裒其言行,系以岁月,及《遗文》三十篇,附於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