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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曰:宣和殿所藏古器物,图其形制而记名物,录其款识。品有总说以举其凡。而物物考订,则其目详焉。然亦不无牵合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政和、宣和间,朝廷置书局以数十计,其荒陋而可笑者莫若《博古图》。子比得汉,因取一册读之,发书捧腹之馀,聊识数事於此。父癸之铭曰“爵方父癸”,则为说曰:“周之君臣,其有癸号者,惟齐之四世有癸公,癸公之子曰哀公,然则作是器也,其在哀公之时欤?故铭曰‘父癸’者此也”。夫以十千为号,及称父甲、父丁、父癸之类,夏、商皆然,编图者固知之矣,独於此器表为周物,且以为癸公之子称其父,其可笑一也。周义母之铭曰“仲吉义母作”,则为之说曰:“晋文公杜祁让Τ吉而己次之,赵孟云‘母义子贵’,正谓杜祁,则所谓仲吉者自名也,义母者襄公谓杜祁也。”夫周世吉姓女多矣,安知此为Τ吉,杜祁但让之在上,岂可便为母哉?既言仲吉自名,又以为襄公为杜祁所作,然则为谁之物哉?其可笑二也。汉注水之铭曰“始建国元年正月癸酉朔日制”,则为之说曰:“汉初始元年十二月改为建国,此言元年正月者,当是明年也。”按《汉书》王莽以初始元年十二月癸酉朔日窃即真位,遂以其日为始建国元年正月,安有明年称元年之理?其可笑三也。楚姬盘之铭曰“齐侯作楚姬宝盘”,则为之说曰:“楚与齐从亲在齐王之时,所谓齐侯则王也。周末诸侯自王,而称侯以铭器,尚知止乎礼义也”。夫齐、楚之为国,各数百年,岂必当王时从亲乎?且王在齐诸王中最为骄暴,尝称东帝,岂有肯自称侯之理?其可笑四也。汉梁山钅之铭曰“梁山铜造”,则为之说曰:“梁山铜者,纪其所贡之地,梁孝王依山鼓铸,为国之富,则铜有自来矣。”夫即山铸钱,乃吴王濞耳,梁山自是山名,属冯翊夏阳县,於梁国何预焉?其可笑五也。观此数说,他可知矣。又曰:《博古图》近复尽观之,其谬妄不可殚举。政、宣间,蔡京为政,禁士大夫不得读史,《春秋三传》,真东高阁,故其所引用,绝为乖盾。然至以周吁为卫大夫,高克为卫文公将,是此书局学士,亦不曾读《毛诗》矣,可笑也。 ※《锺鼎款识》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薛尚功编,《考古》、《博古图》之类,然尤为详备。 按《考古图》诸书晁氏以入小学门,陈氏以入书目门,皆失其伦类。既所考者古之礼器,则礼文之事也,故入仪注门。 ※《中兴礼书》 《中兴艺文志》:《中兴礼书》者,淳熙中礼部太常寺编次中兴以来所行之礼也。其间如内禅、庆寿之类,亘古所无,可谓盛矣。 △《右仪注》 ※《谥别》十卷 《崇文总目》:宋沈约撰。上采周、秦下至晋、宋君臣谥号,而以《周公谥法》为本云。 ※《谥法》四卷 《崇文总目》:梁贺琛撰。初,约本周公之《谥法》,至琛又分君臣、美恶、妇人之谥,各以其类标其目。曰“旧谥”者,周公之《谥法》;曰“广谥”者,约所撰也;曰“新谥”者,琛所增也。 晁氏曰:约撰,凡七百九十四条。琛又加“妇人谥”二百三十八条。 ※《续古今谥法》十四卷 《崇文总目》:唐户部郎中王彦威撰。因旧谥品,援集故事,依沈约谥例,记梁巳来至唐得谥官称姓名,又以单、衤复谥为别。 ※《嘉谥法》三卷 晁氏曰:皇朝苏洵明允撰。洵嘉中被诏编定《周公》、《春秋》、《广谥》、《沈约》、《贺琛》、扈蒙六家谥法,於是讲求六家,外采《今文尚书》、《汲冢师春》、蔡邕《独断》,凡古人论谥之书,收其所长,加以新意,得一百六十八谥,芟去者百九十有八,又为论四篇,以叙去取之意。 ※《六家谥法》 陈氏曰:翰林学士判太常寺周沆等编。六家者,《周公》、《春秋》、《广谥》、沈约、贺琛、扈蒙也。今按《周公》,即《汲冢书》之《谥法解》;《春秋》,即杜预《释例》所载也;《广谥》,不著名氏;沈约书一卷;贺琛书四卷;扈蒙书一卷,皆祖述古法而增广之。琛字国宝,山阴人,梁尚书左丞。蒙字日用,幽州人,国初翰林学士。此书嘉末编集,英宗初始上。 雁湖李氏跋:《六家谥法》二十卷,嘉中,范忠文与老苏公及姚辟等所修。六年十月始奉诏刊定,八年上之。苏公之意有所未尽,又别为《谥法》三卷,《谥录》三十五卷,於是古今谥法始粲然大备。谥者,行之表,所以成德。盖考名易行,使既没之後,是非较然,先王所以深劝沮,所从来远矣。後世循私之习胜,士一登大官身显,不问贤否,例得美谥,褒贬至是几废,犹赖学士大夫时起争之。公之此书,虽格於一时异议,卒不果行,而著书之意,烂如日星,固不害其传百代之明法也。惜《谥录》之书,今独皇朝者存,而所次历代十五卷俄空焉。六家之得失,公辨正既无遗矣,然某尝考之,名《周公》者,即汲冢《周书 谥法》篇;名《春秋》者,即杜预《释例 谥法》篇;唐及国史《艺文志》皆不载。近世学者就二书中采出,公固以疑其非古,然犹未明其为《汲冢书》与《释例》,故并及之。 ※《集谥总录》一卷 晁氏曰:皇朝孙纬撰。凡一卷。《春明退朝录》尝集类国朝谥几二百人,纬任宗正寺丞日,因宋氏之旧,纂元丰以後,遂得三百馀人。自宗室、宰相以下,分为九等。其序略云:有爵位巳高,当得谥而未闻者,若范质、吕馀庆、韩崇训、王博文、姜遵、王沔是也。 ※《政和修定谥法》 陈氏曰:礼制局详议官蔡攸等承旨定。全书八十卷,大率祖六家之旧,为《沿革统论》一卷,《参照》二十六卷,《看详》二十五卷,《增立》十卷,合而为《详定》六卷。今惟《定》六卷存,而以《沿革》系之篇首。按《馆阁书目》亦阙《参照》二十六卷。 ※《郑氏谥法》三卷 陈氏曰:郑樵撰。上卷《序》五篇,中卷《谥》三等,下卷《後论》四篇。 △右谥法 《隋 艺文志》:《易》曰:“河出图,洛出书。”然则圣人之受命也,必因积德累业,丰功厚利,诚著天地,泽被生人,万物之所归往,神明之所福飨,则有天命之应。盖龟龙衔负,出於河、洛,以纪易代之证,其理幽昧,究极神道。先王恐其惑人,秘而不传。说者又云:孔子既叙六经,以明天人之道,知後世不能稽同其意,故必立纬及谶,以遗来世。其书出於前汉,有《河图》九篇,《洛书》六篇,云自黄帝至周文王所受本文。又别有三十篇,云自初起至於孔子,九圣之所增演,以广其意。又有《七经纬》三十六篇,并为孔子所作,并前合为八十一篇。而又有《尚书中候》、《洛书纬》、《五行传》、《诗推度灾》、《纪历枢》、《含神雾》、《孝经勾命决》、《援神契》、《杂谶》等书。汉代有郗氏、袁氏说。汉末,郎中郗萌,集图纬谶杂占为五十篇,谓之《春秋灾异》,宋均郑元并为谶律之注。然其文辞浅俗,颠倒舛谬,不类圣人之旨。相传疑世人造为之後,或者又加点窜,非其实录。起王莽好符命,光武以图谶兴,遂盛行於世。汉时,又诏东平王苍,正五经章句,皆命从谶。俗儒趋时,益为其学,篇卷第目,转加增广。言五经者,皆凭谶为说,唯孔安国、毛公、王璜、贾逵之徒独非之,相承以为ビ妄,乱中庸之典,故因汉鲁恭王、河间献王所得古文,参而考之,以成其义,谓之古学。当世之儒,又非毁之,竟不得行。魏代王肃,推引古学,以难其义,王弼、杜预从而明之,自是古学稍立。至宋大明中,始禁图谶,梁天监以後,又重其制。及高祖受禅,禁之逾切,炀帝即位,乃发使四出,搜天下书籍与谶纬相涉者,皆焚之,为吏所纠者至死。自是无复其学,秘府之内,亦多散亡。今录其见存,立於六经之下,以备异说。 陈氏曰:按《後汉书》“纬候之学”注言:“纬,七纬也;候,《尚书中候》也。”所谓《河》、《洛》七纬者,《易纬》,《稽览图》、《乾凿度》、《坤灵图》、《通卦验》、《是类谋》、《辨终备》也;《书纬》,《璇玑铃》、《考灵曜》、《帝命验》、《运期授》也;《诗纬》,《推度灾》、《纪历枢》、《含神雾》也;《礼纬》,《含文嘉》、《稽命徵》、《斗威仪》也;《乐纬》,《动声仪》、《稽耀嘉》、《叶图徵》也;《孝经纬》,《援神契》、《钩命决》也;《春秋纬》,《演孔图》、《元命包》、《文耀钩》、《运斗枢》、《感精符》、《合诚图》、《考异邮》、《保乾图》、《汉含孳》、《佐助期》、《握诚图》、《潜潭巴》、《说题辞》也。谶纬之说,起於哀、平、王莽之际,莽以此济其篡逆,公孙述效之,而光武绍复旧物,乃亦以《赤伏符》自累,笃好而推崇之,甘心与莽、述同智。於是佞臣陋士从风而靡,贾逵以此论《左氏》学,曹褒以此定汉礼,作《大予乐》。大儒如郑元专以谶言经,何休又不足言矣。二百年间,惟桓谭、张衡力非之,而不回也。魏、晋以革命受终,莫不傅会符命,其源实出於此。隋、唐以来,其学浸微矣。考《唐志》犹存九部八十四卷,今其书皆亡,惟《易纬》仅存者如此,及孔氏《正义》或时援引,先儒盖尝欲删去之,以绝伪妄矣。使所谓《七纬》者皆存,犹学者所不道,况其残阙不完,於伪之中又有伪者乎!姑存之以备凡目云尔。《唐志》数内有《论语纬》十卷,《七纬》无之。《太平御览》有《论语摘辅象撰考谶》者,意其是也。《御览》又有《书帝验期》、《礼稽命曜》、《春秋命历序》、《孝经左方契》、《威嬉拒》等,皆《七纬》所无,要皆不足深考。 致堂胡氏曰:谶书原於《易》之推往以知来,周家卜世得三十,卜年得八百,此知来之的也。《易》道既隐,卜筮者溺於考测,必欲奇中,故分流别派,其说浸广,要之各有以也。《易》道所明,时有所用,知道者以义处命,理行则行,理止则止,术数之学盖不取也。光武早岁从师长安,受《尚书》大义,夷考其行事,盖儒流之英杰也,何乃蔽於谶文,牢不可破邪? 又曰:纬书原本於五经而失之者也,而尤紊於鬼神之理,幽明之故。夫鬼神之理,幽明之故,非知道者不能识。自孟子而後,知道者鲜矣,所以易惑而难解也。断国论者,诚能一决於圣人之经,经所不载,虽有纬书谶记,屏而不用,则庶乎其不谬於理也。 《隋志》:十三部,合九十二卷。(通计亡书合三十二部,共二百三十二卷) 《唐志》:二家,九部,八十四卷。 《宋三朝志》:四部,三十二卷。 《宋中兴志》:三家,五部,十二卷。 ※《易乾凿度》二卷 晁氏曰:右旧题苍颉修古籀文,郑氏注。按唐《四库书目》有郑元注《诗》、《书纬》,及有宋均注《易纬》,而无此书。其中多有不可晓者,独九宫之法颇明。昔通儒谓纬书伪起哀、平,光武既以谶立,故笃信之。陋儒阿世,学者甚众。郑元、何休以之通经,曹褒以之定礼。历代革命之际,莫不引谶为符瑞,故桓谭、张衡之徒皆深嫉之。自苻坚之後,其学殆绝。使其尚存,犹不足信,况此又非其真也。 ※《坤凿度》二卷 晁氏曰:题曰包牺氏先文,轩辕氏演;古籀文,苍颉修。按《隋》、《唐志》及《崇文总目》皆无之,至元《田氏书目》始载焉,当是国朝人依为之。 ※《周易纬稽览图》二卷,《是类谋》一卷,《辨终备》一卷 《乾元序制记》一卷 《坤灵图》一卷 《通卦验》二卷 晁氏曰:汉郑元注。按《隋志》有郑氏注《易纬》八卷,《唐志》有宋均注《易纬》九卷。李氏本注与《隋志》同,卷数与《唐志》同。家本盖出李氏,独不载《乾凿度》二卷,而有《乾元序制》一卷。按《後汉》注七纬,名亦无《乾元序制》。 陈氏曰:其间推阴阳卦直至唐元和中,盖後世术士所附益也。按七纬之名,无《乾元序制》。 ※《易稽览图》三卷 陈氏曰:与上《易纬》前三卷相出入,而详备不同。 ※《乾坤凿》二卷 陈氏曰:一作《坤凿度》。题包牺氏先文,轩辕氏演籀,苍颉修。晁氏《读书志》云:《崇文总目》无之,至元《田氏书目》始载,当是国朝人依为之。 ※《礼含文嘉》 宋《两朝艺文志》:旧有谶纬七经杂解,今纬书存者独《易》,而《含文嘉》乃後人著为占候兵家之说,与诸书所引《礼纬》乖异不合,故以《易纬》附经,移《含文嘉》於五行。 △右谶纬 ●卷一百八十九 经籍考十六 ○经(小学) 《汉 艺文志》:《易》曰:“上古圣人结绳而治,後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扬於王庭”,言其宣扬於王者朝庭,其用最大也。古者八岁八小学,故《周官》保氏掌养国子,教之六书(师古曰:保氏,地官之属也。保,安也),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造字之本也(师古曰:“象形,谓或成其物,随体诘屈,日、月是也。象事,即指事也,谓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象意,即会意也,谓比类合谊,以见指,武、信是也。象声,即形声,谓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转注,谓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假借,谓本无其字,依声事,令、长是也。文字之义,总归六书,故曰立字之本焉)。汉兴,萧何草律(师古曰:草创造之),亦著其法,曰:“太史试学童,能讽书九字以上,乃得为史。又以六体试之,课最者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韦昭曰:若今尚书兰台令史也。臣瓒曰:史书,今之太史书)。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六体者,古文、奇字、篆书、隶书、缪篆、虫书(师古曰:古文谓孔子壁中书。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篆书谓小篆,盖秦始皇使程邈所作也。隶书亦程邈所献,主於徒隶,从简易也。缪篆谓其文屈曲缠绕,所以摹印章也。虫书谓为虫鸟之形,所以书幡信也),皆所以通知古今文字,摹印章,书幡信也。古制,书必同文,不知则阙,问诸故老,至於衰世,是非无正,人用其私(师古曰:各任私意而为字)。故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今亡矣夫(师古曰:《论语》载孔子之言,谓文字有疑,则当问而说。孔子自言,我初涉学,尚见阙文,今则皆无,任意改作也)!”盖伤其浸不正。《史籀篇》者,周之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异体。《苍颉》七章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爰历》六章者,车府令赵高所作也;《博学》七章者,太史令胡母敬所作也;文字多取《史籀篇》,而篆体复颇异,所谓秦篆者也。是时始造隶书矣,起於官职多事,苟趋省易(师古曰:趋,读曰趣,谓趋向之也。易,音弋豉反),施之於徒隶也。汉兴,闾里书师合《苍颉》、《爰历》、《博学》三篇,断六十字以为一章,凡五十五章。并为《苍颉篇》(师古曰:并,合也,总合以为《苍颉篇》也),武帝时司马相如作《凡将篇》,无复字(师古曰:复,重也)。元帝时黄门令史游作《急就篇》,成帝时将作大匠李长作《元尚篇》,皆《苍颉》中正字也。《凡将》则颇有出矣。至元始中,徵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讠屯字於庭中,杨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顺续《苍颉》,又易《苍颉》中重复之字,凡八十九章。臣复续杨雄作十三章(韦昭曰:臣,班固自谓也。作十三章,後人不别,疑在《苍颉》下章三十四章中),凡一百二章,无复字,《六艺》群书所载略备矣。《苍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徵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之子杜林,为作训故,并列焉。 《隋 经籍志》:说者以为书之所起,起自黄帝、苍颉。比类象形谓之文,形声相益谓之字,著於竹帛谓之书。故有象形、谐声、指事、会意、转注、假借六义之别。古者童子示而不诳,六年教之数与方名。十岁入小学,学书计。二十而冠,始习先王之道,故能成其德而任事。然自苍颉讫於汉初,书经五变:一曰古文,即苍颉所作;二曰大篆,周宣王时史籀所作;三曰小篆,秦时李斯所作;四曰隶书,程邈所作;五曰草书,汉初作。秦世既废古文,始用八体,有大篆、小篆、刻符、摹印、虫书、署书、殳书、隶书。汉时以六体教学童,有古文、奇字、篆书、隶书、缪篆、虫鸟,并藁书、楷书、悬针、垂露、飞白等二十馀种之势,皆出於上六书,因事生变也。魏世又有八分书,其字义训读,有《史籀篇》、《苍颉篇》、《三苍》、《埤苍》、《广苍》等诸篇草,训诂、《说文》、《字林》、音义、声韵、体势等诸书。自汉佛法行於中国,又得西域胡书,能以十数字贯一切音,文省而义广,谓之《婆罗门书》,与八体六文之义殊别,今取以附体势之下。又後魏初定中原,军容号令,皆以夷语。後染华俗,多不能通,故录其本言,相传教习,谓之“国语”。今取以附音韵之末。又後汉镌刻七经,著於石碑,皆蔡邕所书。魏正始中,又立一字石经,相承以为七经正字。後魏之末,齐神武执政,自洛阳徙於邺都,行至洛阳,值岸崩,遂没於水。其得至邺者,不盈大半。至隋开皇六年,又自邺京载入长安,置於秘书内省,议欲补缉,立於国学。寻属隋乱,事遂寝废,营造之司,因用为柱础。贞观初,秘书监臣魏徵始收聚之,十不存一。其相承传拓之本,犹在秘府,并秦帝刻石,附於此篇,以备小学。 《宋三朝艺文志》曰:《汉志》、《六艺》以《尔雅》附《孝经》,六书为小学,隋沿其制。唐录有诂训、小学二类,《尔雅》为诂训,偏傍音韵杂字为小学,今合为一。自齐、梁之後,音韵之学始盛,顾野王《玉篇》、陆法言《切韵》尤行於世。 《汉志》:十家,四十五篇(入扬雄、杜林二家二篇)。 《汉志》、《尔雅》以下四部,二十六篇。《汉志》元附《孝经》,今入小学。 《隋》:志一百八部,四百四十七卷(通计亡书,合一百三十五部,五百六十九卷)。 《唐志》:六十九家,一百三部,七百二十一卷(失姓名二十三家,徐浩以下不著录二十三家,二千四十五卷)。 《宋三朝志》:六十七部,六百八卷。 《宋两朝志》:二十部,一百四十二卷。 《宋四朝志》:二十二部,二百七十七卷。 《宋中兴志》:一百二十八家,一百五十五部,一千一百一十三卷。 ※《尔雅》三卷 晁氏曰:世传《释诂》,周公书也,馀篇仲尼、子夏、叔孙通、梁文增补之,晋郭璞注。文字之学凡有三:其一体制,谓点画有纵横曲直之殊;其二训诂,谓称谓有古今杂俗之异;其三音韵,谓呼吸有清浊高下之不同。论体制之书,《说文》之类是也;论训诂之书,《尔雅》、《方言》之类是也;论音韵之书,沈约《四声谱》及西域反切之学是也。三者虽各名一家,其实皆小学之类。而《艺文志》独以《尔雅》附《孝经》类,《经籍志》又以附《论语》类,皆非是。今依《四库目》置於小学之首。 陈氏曰:晋弘农太守河东郭璞景纯注。按《汉志》、《尔雅》二十篇,今书惟十九篇。《志》初不著撰人名氏,璞序亦但称兴於中古,隆於汉氏而巳。至陆氏《释文》始谓《释诂》为周公所作,其说盖本於魏张揖所上《广雅表》,言周公制礼以道天下,著《尔雅》一篇,以释其义;今俗所传二篇,或言仲尼所增,或言子夏所益,或言叔孙通所补,或言沛郡梁文所考,皆解家所说,先师口传,疑莫能明也。旧有刘歆、樊光、李巡、孙炎之学,今惟郭氏行於世。 《朱子语录》曰:《尔雅》是取传注以作,後人以《尔雅》证传注。《尔雅》非是,只是据诸处训释所作。赵岐说《孟子》、《尔雅》皆置博士,在《汉书》亦无可考。 ※《尔雅释文》一卷 陈氏曰:唐陆德明撰。 ※《尔雅音训》二卷 《崇文总目》:不著撰人名氏。以孙炎、郭璞二家音训为尚狭,颇增益之。 ※《尔雅疏》十卷 晁氏曰:旧有孙炎、高琏疏。皇朝以其浅略,命邢、杜镐等别著此书。 陈氏曰:邢等撰。其叙云:“为注者刘歆、樊光、李巡、孙炎,虽各名家,犹未详备,惟郭景纯最为称首。其为义疏者,惟俗间有孙炎、高琏,皆浅近。今奉敕校定,以景纯为主。”共其事者杜镐而下八人。 止斋陈氏跋《尔雅疏》曰:古者重小学,《尔雅》所为作也。汉兴,除秦之禁,常置博士列於学官,至今汉儒书行於世,如毛氏《诗训》、许氏《说文》、杨氏《方言》之类,盖皆有所本云。隋、唐以来,以科目取士,此书不课於举子,由是浸废。韩退之以古文名世,尚以注虫鱼为不切,则知诵习者寡矣。国初诸儒独追古,依郭氏注为之疏,《尔雅》稍稍出。比於熙丰三经行,学者非《字说》不学,自先儒注疏皆罢绌,而《尔雅》益废。余忆为儿时入乡校,有以《尔雅》问题者,余用“能辨鼠豹、不识蟛蜞”为对,其事至浅,诸老先生往往惊叹,以为博也。郡有刊疏并音释若干卷,以久不就,字画多残阙,金华赵君子良来为推官,缮补之,始颇可读。赵徵余言,因叙此书之所以废,且见子良之志。子良学於东莱吕伯恭氏,於余为同年进士,名善珍。 ※《尔雅音略》三卷 晁氏曰:伪蜀毋昭裔撰。《尔雅》旧有释智骞及陆朗释文。昭裔以一字有两音,或三音,後生疑於呼读,乃释其文义最明者为定。 ※《小尔雅》一卷 晁氏曰:孔子古文也。见於孔鲋书。 陈氏曰:《汉志》有此书,亦不著名氏。《唐氏》有李轨《解》一卷。今《馆阁书目》云孔鲋撰。盖即《孔丛子》弟十一篇也,曰《广诂》、《广言》、《广训》、《广义》、《广名》、《广服》、《广器》、《广物》、《广鸟》、《广兽》,凡十章;又《度量衡》为十三章,当是好事者抄出别行。 ※《尔雅新义》二十卷 陈氏曰:陆佃撰。其於是书用力勤矣,自序以为虽使郭璞拥清道,跋望尘躅可也。以愚观大率不出王氏之学,与刘贡父所谓“不彻姜食,三牛三鹿”戏笑之语,殆无以大相过也。《书》云“玩物丧志”,斯其为丧志也弘矣。顷在南城传写,凡十八卷,其曾孙子刻於严州,为二十卷。 ※《注尔雅》三卷 陈氏曰:郑樵撰。其言《尔雅》出自汉代笺注未行之先,盖凭《诗》、《书》以作《尔雅》,《尔雅》明则百家笺注皆可废。《尔雅》,应释者也,《笺注》,不应释者也。言语、称谓、宫室、器服、草木、虫鱼、鸟兽之所命不同,人所不能识者,故为之训释。义理人之所本有,无待注释,有注释则人必生疑,反舍经之言,而疑注解之言。或者复舍注解之意,而泥己之意以为经意。此其为说虽偏,而论注释之害,则名言也。 ※《博雅》十卷 晁氏曰:隋曹宪撰。魏张揖尝采《苍雅》遗文为书,名曰《广雅》。宪因揖之说,附以音解,避炀帝讳,更之为“博”云。後有张揖《表》。宪後事唐,太宗尝读书有奇难字,辄遣使问宪,宪具为音注,援验详覆,帝叹赏之。 陈氏曰:魏博士张揖撰。凡不在《尔雅》者著於篇,仍用《尔雅》旧目。《馆阁书目》云今逸,但存《音》三卷。今书十卷,而《音》附逐篇句下,不别行。揖又有《埤苍》、《三苍》、《训诂杂字》、《古文字训》,凡四书,见《唐志》,今皆不传。 ※《蜀尔雅》三卷 陈氏曰:不著撰人名氏。《馆阁书目》按李邯郸云唐李商隐采蜀语为之,当必有据。 ※《埤雅》 晁氏曰:皇朝陆佃农师撰。书载虫鱼鸟兽草木名物,喜采俗说。然佃,王安石客也,而学不专主王氏,亦似特立者。 陈氏曰:释鱼释兽,以及於鸟虫马木草,而终之以释天,所以为《尔雅》之辅也。此书本号《物性门类》,其初尝以《说鱼》、《说木》二篇上之朝,编纂将就,而永裕上宾,不及再上。既注《尔雅》,遂成此书。其於物性精详,所援引甚博,而亦多用《字说》。 ※《急就章》一卷 晁氏曰:汉史游撰,唐颜师古注。游,元帝时为黄门令。凡书三十二章,杂记姓名、诸物、五官等字,以教童蒙。“急就”者,谓字之难知者,缓急可就而求焉。自昔善小学者多书此,故有皇象、锺繇、卫夫人、王羲之所书传於世。 陈氏曰:其文多古语、古字、古韵,有足观者。 ※《方言》十三卷 《崇文总目》:汉扬雄子撰,晋郭璞注。今世所传,文或谬缺,与先儒所引时有差云。 晁氏曰:雄赍油素,问上计孝廉,异语悉集之,题其首曰《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予传本於蜀中,後用国子监刊行本校之,多所是正,其疑者两存之。然监本以“<秋隹>”为“秋侯”,以“<丙攴>”为“更”,引《传》“糊其口於四方”作“糊予口”,未必尽得也。 陈氏曰:首题《轩使者绝代语》,末载《答刘歆书》,具详著书本末。其略云:“天下上计孝廉及内郡卫卒会者,常抱三寸弱翰,赍素油四尺,以问其异语,归即以铅摘次之於椠。”葛洪《西京杂记》言子好事,常怀铅题集,从诸记访殊方绝域之语。盖本雄书所云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今世所传扬子《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凡十三卷,郭璞序而解之。其末又有汉成帝时刘子骏与雄书,从取《方言》,及雄答书。以子考之,殆非也。雄自序所为文,《汉史》本传但云:“经莫大於《易》,故作《太元》;传莫大於《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於《苍颉》,作《训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赋莫深於《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於相如,作《四赋》。”雄平生所为文尽於是矣,初无所谓《方言》。《汉艺文志》小学有《训纂》一篇。儒家有雄所序三十八篇,注云“《太元》十九,《法言》十三,《乐》四,《箴》二。”杂赋有雄赋十二篇,亦不载《方言》。观其《答刘子骏书》称“蜀人严君平”,按君平本姓庄,汉显宗讳庄,改曰严。《法言》所称“蜀庄沈冥,蜀庄之才之珍,吾珍庄也,”皆本字,何独至此书而曰严?又子骏只从之求书,而答云“必欲胁之以威,陵之以武,则缢死以从命也,”何至是哉!既云成帝时子骏与雄书,而其中乃云孝成皇帝,反覆牾。又书称“汝、颖之间”,先汉人无此语也,必汉、魏之际好事者为之云。 ※《释名》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