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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八十卷,《北史》八十卷
晁氏曰:李延寿撰。延寿父太师,尝谓宋、齐逮周、隋,分隔南北,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欲改正,拟《吴越春秋》编年,未就而卒。延寿後预修《晋》、《隋书》,因究悉旧事,更依马迁体,总序八代,北起魏尽隋,二百四十二年;南起宋尽陈,百七十年,为二史。删烦补阙,过本史远甚。今学者止观其书,沈约、魏收等所撰皆不行。独阙本志,而《隋书》有之,故《隋书》亦行於世。
《崇文总目》:唐高宗善其书,自为之序,序今阙。
Т斋陈氏曰:李延寿著《南》、《北史》,粗得作史之体。故《唐书》本传亦谓其删略穰辞,过本书远甚。然好述妖异兆祥谣谶,特为繁猥。
司马公曰:光少时,惟得高氏《小史》读之,自宋迄隋并《南》、《北史》,或未尝得见,或读之不熟。今因修南北朝《通鉴》,方得细观,乃知李延寿之书亦近世之佳史也。虽於礻几祥诙嘲小事无所不载,然叙事简径,比於南、北正史,无烦冗芜秽之辞。窃谓陈寿之後,惟延寿可以亚之也。
※《唐书》一百三十卷
《崇文总目》:唐韦述撰。初,吴兢撰《唐史》,自创业讫於开元,凡一百一十卷。述因兢旧本,更加笔削,刊去《酷吏传》,为纪、志、列传一百一十二卷。至德、乾元以後,史官于休烈又增《肃宗纪》二卷,而史官令狐亘等复於纪、志、传後随篇增缉,而不知卷帙。今书一百三十卷,其十六卷未详撰人名氏。
※《唐书》二百卷
晁氏曰:石晋宰相刘句等撰。因韦述旧史增损以成,为帝纪二十、列传一百五十。繁略不均,校之实录,多所阙漏;又是非失实,其甚至以韩愈文章为大纰缪,故仁宗时删改焉。
※《新唐书》二百二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嘉中,曾公亮等被诏删定,欧阳修撰纪、志,宋祁撰列传。《旧书》约一百九十卷,《新书》约一百七十四卷,而其中增表。故书成上於朝,自言曰“其事则增於前,其文则省於旧”也。而议者颇谓永叔学《春秋》,每务褒贬,子京通小学,唯刻意文章,采杂说既多,往往牾,有失实之叹焉。
陈氏曰:初,庆历中诏王尧臣、张方平等别修,久而未就。至和初,乃命修为纪、志,祁为列传,范镇、王畴、宋敏求、吕夏卿、刘羲叟同编修。嘉五年上之。凡废传六十一,增传三百三十一、志三、表四,故其进书上表曰:“其事则增於前,其文则省於旧。”第赏增秩训词,刘敞原文所行,最为古雅。曰:“古之为国者法後王,为其近於己,制度文物可观故也。唐有天下且三百年,明君贤臣相与经营扶持之,其盛德显功、美政善谋固已多矣。而史官非其人,记述失序,使兴败成坏之迹晦而不章,朕甚恨之。肆择廷臣,笔削《旧书》,勒成一家。具官欧阳修、宋祁,创立统纪。裁成大体,范镇等纲罗遗逸,厥协异同。凡十有七年,大典乃立。闳富精,度越诸子矣。校雠有功。朕将据古鉴今,以立时治,为朕得法,其劳不可忘也。皆增秩一等,布书於天下,使学者咸观焉。”旧例,修书止著官高一人名衔。欧公曰:“宋公於我为前辈,且於此书用力久且深,何可没也!”遂於纪、传各著之,宋公感其退逊。今按《旧书》成於五代文气卑陋之时,纪次无法,详略失中,论赞多用俪语,固不足传世。而《新书》不出一手,亦未得为全善。本纪用《春秋》法,削去诏令,虽大略,犹不失简古;至列传用字多奇涩,殆类虬户铣体,识者病之。欧公尝卧听《藩镇传序》,曰:“使笔力皆如此,亦未易及也。”然其序全用杜牧《罪言》,实无宋公一语。然则欧公殆不满於宋,名衔之著,固恶夫争名,抑亦以自表异邪?温公《通鉴》多据旧史,而唐庚子西直谓《新唐书》“敢乱道而不好”,虽过甚,亦不为亡谓也。刘元城亦谓“事增文省,正《新书》之失处”云。
《宋氏笔记》曰:文有属对平侧用事者,供公家一时宣读施行似快便,然不可施於史传。余修《唐书》,未能得唐人一诏一令可载於传者,惟拾对偶之文近高古者,乃可著於篇。大抵史近古,对偶非宜。今以对偶之文人史策,如黛粉饰壮士,笙匏佐鼓声,非所宜云。
《高氏纬略》曰:仁宗诏重修《唐书》,十年而欧阳公至,分撰帝纪、表、志,七年书成。韩魏公素不悦宋景文公,以所上列传文采太过,又一书出两手,诏欧公看详,改归一体。公受命,叹曰:“宋公於我前辈人,所见不同,讵能尽如己意?”竟不易一字。又故事,修书进御,惟书署官崇者。是时宋公守郑州,欧公位在上,公曰:“宋公於此日久功深,吾可掩其长哉!”遂各列其姓名。宋公闻之曰:“自昔文人相凌掩,斯善古未有也!”然宋公曾自撰纪、表、志,今其家犹有此本,世人固未尝见之耳。
平园周氏曰:景文之於唐史,删烦为简,变今以古,用功既至,尤宜不苟也。如《吴竞》一传,具藁不知其几。
※《五代史》一百五十卷
晁氏曰:皇朝开宝中,诏修梁、唐、晋、汉、周书,卢多逊、扈蒙、张澹、李、刘兼、李穆、李九龄同修,宰相薛居正监修。
※《新五代史记》七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欧阳修永叔以薛居正《史》繁猥失实,重加修定,藏於家。永叔没後,朝廷闻之,取以付国子监刊行。《国史》称其可继班固、刘向,人不以为过,特恨其《晋出帝论》,以为因濮园议而发云。
陈氏曰:欧阳子之说曰:“昔孔子作《春秋》,因乱世而立法;余为本纪,以治法而正乱君。”发论必以“鸣呼”,曰:“此乱世之书也。”诸臣止事一朝曰“某臣传”,其更事历代者曰“杂传”,尤足以为世训。然不为韩瞠眼立传,识者有以见作史之难。按韩通之死,太祖犹未践极也,其当在《周臣传》明矣。
李方叔《师友谈记》:欧阳公《五代史》最得《春秋》之法。盖文忠公学《春秋》於胡瑗、孙复,故褒贬谨严,虽司马子长无以复加。不幸五十二年之,皆戎狄乱华,君臣之际无赫赫可道之功业也。
※《三朝国史》一百五十卷
晁氏曰:皇朝国史。纪十卷,志六十卷,列传八十卷,吕夷简等撰。初,景德中,诏王旦、先文元、杨亿等九人撰太祖、太宗两朝史。至天圣五年,诏夷简、宋绶、刘筠、陈尧佐、王居正、李淑、黄鉴、谢绛、冯元加入真宗朝史、王曾监修。曾罢,夷简代。八年书成,计七百馀传。比之《三朝实录》,增者太半,事文赡,褒贬得,宜百世之所考信云。
※《两朝国史》一百二十卷
晁氏曰:仁宗、英宗两朝国史也,王等撰。元丰五年六月奏御,监修王,史官蒲宗孟、李清臣、王存、赵彦若、曾肇,赐银绢有差;苏颂、黄履、林希、蔡卞、刘奉世以他职罢去,吴充、宋敏求前死,皆有锡赉。纪五卷、志四十五卷,比之《实录》,事迹颇多。但非寇准而是丁谓,之神宗诏旨。
※《四朝国史》二百五十卷
陈氏曰:绍兴二十八年,置修国史院,修《三朝正史》。三十一年,提举陈康伯奏纪成,乞选日进呈。至乾道二年闰九月,始与《太上圣政》同上。淳熙五年,同修史李焘言修《四朝正史》开院巳十七年,乞责以近限。七年十月,修史王希吕奏志成,十二月进呈。至十三年,修史洪迈奏;昨得旨,限十年内修成列传,今已书。十一月,与《会要》同进。盖首尾三十年,所历史官不知其几矣。
《中兴艺文志》:绍兴末,始修神、哲、徽《三朝正史》,越三年纪成,乾德初进。时洪迈巳出,李焘未入馆,史官迁易无常,莫知谁笔。後又进《钦宗本纪》,诏通为《四朝国史》。乃修诸志,未进而焘去国。淳熙初志成,焘之力为多。召修列传,垂成而焘卒,上命洪迈专典之。初,迈以孙觌熟宣靖事,乃奏令撰蔡京、王黼、童贯、蔡攸、梁师成、谭稹、朱π、种师道、何、刘延庆、聂昌、谭世等列传。觌颇徇爱憎,迈多采之。迈又奏四朝诸臣有虽显贵而无事迹可书者,用迁、固史刘舍、薛泽、许昌例,不为立传。逾年,书成,为列传八百七十。迈又尝欲合九朝三史为一书,而不及成。
容斋洪氏《随笔》曰:本朝国史凡三书,太祖、太宗、真宗曰《三朝》,仁宗、英宗曰《两朝》,神宗、哲宗、徽宗、钦宗曰《四朝》,各自记事。至於诸志,若《天文》、《地理》、《五行》之类,不免烦衤复。元丰中,《三朝》已就,《两朝》且成,神宗专以付曾巩,使合之。巩奏言:“五朝旧史皆累世公卿、道德文学、朝廷宗工所共准裁,既巳勒成大典,岂宜辄议损益?”诏不许。始谋纂成,会以忧去,不克成。其後神、哲各自为一史,绍兴初,以其是非褒贬皆失实,废而不用。淳熙乙巳,迈承乏修史,丙午之冬,成书进御。遂请合九朝为一,寿皇即以见属。尝奏云:“臣所为区区有请者,盖以二百年典章文物之盛,分见三书,仓卒讨究,不相贯属。及累代臣僚,名声相继,当如前史以子系父之体,类聚归一。若夫制作之事,则巳经先正名臣之手,是非褒贬,皆有所据依,不容妄加笔削。乞以此奏下之史院,俾後来史官知所以编缵之意,无或辄将成书擅行删改。”上曰:“如有未稳处,改削无害。”迈既奉诏开院,亦修成三十馀卷矣,而有永思攒宫之役,才归即去国,尤袤以《高宗皇帝实录》为辞,请权罢史院,於是遂已。祥符中,王旦亦曾修撰《两朝史》,今不传。
●卷一百九十三 经籍考二十
○史编年
※《汉纪》三十卷
晁氏曰:汉荀悦撰。班固作《汉书》,起高祖,终孝平王莽之诛,十二世、二百四十二年,为纪、表、志、传,凡八十馀万言。献帝以其文繁,诏悦举要撮总,通比其事,列系年月,为纪三十篇,凡八万三千四百三十二字。辞约事该,时称嘉史。
陈氏曰:献帝诏悦依《左氏传》体以为《汉纪》,诏尚书给笔札。辞约事详,论辨多美。其自序曰:立典有五志焉,曰达道义、章法式、通古今、著功勋、表质能。
巽岩李氏曰:某家有写本一,印本一,写本不记其时,而印本乃天圣益州市所摹刻者。大抵皆差误,而印本尤甚,衍文助语乱布错置,往往不可句读,或又增以子注音切,并非所当有。而近岁江、浙印本,号为曾经校仇,其实与天圣市刻相似,用班固《书》窜改悦语,而又非固《书》本文。按悦为此《纪》,固不出班《书》,然亦时有所删润,而谏大夫王仁、侍中王闳谏疏,班《书》皆无之,不知悦何从得此也。如《张骞传赞》以“所有放哉”为“有所放焉”之类,颜师古亦尝辨其误,又不知悦何以云也。司马光编集《资治通鉴》,书太上皇崩葬及五凤郊泰之月,皆舍班而从荀。盖以悦修《纪》时,固《书》犹未讹舛,而“君兰”、“君简”、“端”、“瑞”、“兴”“誉”、“宽”“竟”等字犹两存之,疑以传疑,先儒盖慎之也。由此观之,古书虽残缺不伦,非证验明白,要未可妄下雌黄尔。然乡所谓子注音切,可削去不疑,而演文助语,亦当参考班《书》句读,略加是正。其他差误,尚或有之,固不敢以胸臆定也。昔人谓校误书犹风庭扫叶,随扫随有,讵不信邪?自司马迁创改《春秋》记事之体为本纪、世家、表、志、列传,而班固因之,至悦始能复古,学者甚重其书,袁宏、干宝以下皆祖述焉。事日月年之相系,在史家固良法也,而传录岁久,卒未得其真,可为太息者矣!
※《後汉纪》三十卷
晁氏曰:袁宏彦伯撰。宏在晋末为一时文宗,以东京史籍不伦,谢承、司马彪之徒错谬同异,无所取正,唯张纟番《纪》差详,因参摭记传以损益之,比诸家号为精密。
陈氏曰:宏以《後汉书》烦秽杂乱,撰集为此记。
※《晋春秋略》二十卷
陈氏曰:唐秘书省正字杜延业撰。自王隐而下诸书及诸僭伪传记,皆所详究,而以萧方等《三十国春秋》删缉为此书。《馆阁书目》作杜光业。按《唐志》亦曰延业。考新、旧史,他无所见,未详何时人。
※《元经薛氏》传十五卷
晁氏曰:隋王通撰,唐薛收传,皇朝阮逸学。起晋惠帝太熙元年,终於陈亡。子从兄子逸仕安康,尝得其本,归而示四父,四父读至“帝问蛙鸣”,哂其陋曰:“六籍奴婢之言不为过。”按《崇文》无其目,疑逸依为之。
陈氏曰:称王通撰。薛收传,阮逸补并注。按河汾王氏诸书,自《中说》之外,皆《唐 艺文志》所无。其传出阮逸,或云皆逸伪作也。今考唐神尧讳渊,其祖景皇讳虎,故《晋书》戴渊、石虎皆以字行。薛收,唐人,於传称戴若思、石季龙,宜也。《元经》作於隋世太兴四年,亦书曰“若思”何哉?意逸之心劳日拙,自不能掩邪。此书始得於莆田,才三卷,止晋成帝。後从石林叶氏得全本录成之。
※《唐历》四十卷
晁氏曰:唐柳芳撰。初,肃宗诏芳缀缉吴竞书,其叙天宝後事不伦。上元中,芳谪黔中,会高力士同贬,因从力士质开元、天宝及禁中事,识其本末。时旧史送官,不可追刊,乃推衍义类,仿编年法作此书。起隋义宁元年,迄大历十三年。芳善叙事,或讥其不立褒贬义例,而详於制度,然景迂生亟称之,以为《通鉴》多取焉。
巽岩李氏曰:肃宗诏芳与韦述同修吴竞所撰国史,述先死,芳独奏编。兴武德,讫乾元。而先天以来芳所笔削多失其当,史官病之,芳亦自悔。及上元中,坐事徙黔中,与高力士会贬所,因从力士质开元、天宝及禁中事,具识本末。念国史已送官,不可追改,乃用编年法,别为此书,意欲以晚盖者也。本朝欧阳修、宋祁修《唐》纪志及传,司马公修《资治通鉴》,掇取四十卷中事几尽。然异闻嘉话,尚多遗弃,芳本书盖不可少。祁传指芳《历》不立褒贬义例,被诸儒讪讥,然祁所赞房、杜、姚、宋等语,则皆因芳之旧云。按刘恕谓芳始为此书,未成而先传,故世多异本。今此篇首注:“起隋义宁元年,讫建中三年,凡百八十五年。”而所载乃绝於大历十四年。《资治通鉴》往往以《唐历》辨证牾,见於《考异》者,无虑百十馀,而此皆无之,其脱亡又不止此也。疑此即恕所谓未成而先传者,或後人抄略芳书,故不得其全,倘遂零落至此,亦可惜也。今以唐诸书参校谬误,颇加是正,其文或不可知并事应有而无者,皆列卷末,更俟考求。
※《续唐历》二十二篇
陈氏曰:唐监修国史崔龟从元吉撰。起大历十三年春,尽元和十五年,以续柳芳之书也。《艺文志》载韦澳、蒋偕、李荀、张彦远、崔等撰,实大中时。
※《大唐统纪》四十卷
陈氏曰:唐江南西道观察判官陈岳撰。用荀、袁体,起武德,尽长庆,为一百卷。今止武后如意,非全书也。
※《唐纪》四十卷
巽岩李氏曰:故参知政事陈彭年撰。彭年在真宗时以博学称,凡朝廷大制作、大议论多出其手。彭年所撰《唐纪》,盖用编年法,次刘明远《新书》,最号疏略,故三百年治乱善恶之迹,彭年亦多所脱遗。失後欧阳修、宋祁别修纪、志、表、传,及司马光编集《资治通鉴》行於世,则彭年此《纪》宜无足观。然彭年之用意亦勤矣,犹可与袁、干、裴、元等备一家言,而荀悦所谓参得失、广视听者,要不可废也。第二卷武德三年阙十月以後事,四年阙四月以前事,京、蜀二本一同,采刘氏《新书》补足之,乃可读。疑不敢增入,姑列於後云。
※《河洛行年记》十卷
晁氏曰:唐刘仁轨撰。记唐初李密、王世充事。起大业十三年二月,迄武德四年七月秦王擒窦建德。第九卷述大业都城。第十卷载宫馆园囿,且云炀帝还都之诏称务从节俭,观其宫室穷极绮丽云。
陈氏曰:《唐志》作二十卷。
※《五运录》十二卷
《崇文总目》:唐曹圭撰。起三皇,讫隋。年世之略。
※《通历》十卷
晁氏曰:唐马总撰。纂太古十七氏、中古五帝三王,及删取秦、汉、三国、晋、十六国、宋、齐、梁、陈、元魏、北齐、後周、隋世纪兴灭,粗述其君贤否,取虞世南《略论》分系於末,以见义焉。
陈氏曰:书本十卷,止於隋代。今书直至五代,增五卷者,後人所续也。
※《续通历》十卷
晁氏曰:荆南孙光宪撰。辑唐洎五代事,以续为总《历》,参以黄巢、李茂贞、刘守光、阿保机、吴、唐、闽、广、胡、越、两蜀事迹。太祖诏毁其书,以所纪多非实也。
※《帝王镜略》一卷
晁氏曰:唐刘轲撰。自开辟迄唐初帝王世次,缀为四言,以训童蒙。伪蜀冯鉴续之,至唐末。
陈氏曰:《唐志》及《馆阁书目》有刘轲《帝王历歌》一卷,疑即此书也。
※《唐年补录》六十五卷
陈氏曰:後晋起居郎、史馆修撰钜鹿贾纬撰。以武宗後无实录,故为此书。终唐末,其实补实录之阙也。唯论次多阙误,而事迹粗存,亦有补於史氏。
※《五代通录》六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范质撰。《五代实录》计三百六十卷,质删其烦文,摭其妄言,以成是书。自乾化壬申至梁亡十二年,简牍散亡,亦采当时制敕碑碣以补其阙。
※《运历图》六卷
晁氏曰:皇朝龚颖撰。起於秦昭王灭周之岁乙巳,止於国朝雍熙丁亥,以历代兴亡大事附见於下。四年献於朝,优诏奖之。欧阳公尝据之考正《集古目录》,称其精博。按《晋史》,张轨世袭凉州,但称愍帝建兴年号,其唯张祚篡窃,改建兴四十二年为和平元年,始奉穆帝升平之朔,始末不闻有改元事。唯颖书载张改元曰“永安”,张茂改元曰“永元”,张重华曰“永乐”、曰“和平”,张元龙曰“太始”,张天锡曰“太清”,张大豫曰“凤凰”,不知颖何所据而言然。或云出崔鸿《十六国春秋》,鸿书久不传於世,莫得而考焉。
※《纪年通谱》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宋庠字公序撰。自汉文帝後元戊寅,止周恭帝显德庚申,为九篇,以本朝建隆之元至庆历辛巳为一篇,皆曰“统元”,以甲子贯之。有五号,曰正、闰、伪、贼、蛮夷。以王莽十九年系孺子更始,以接建武;东魏十七年附西魏;豫王六年、天后十五年系中宗,绪神龙;朱梁十六年通济阴天,续同光;捃晋恭帝禅宋之岁,对魏明元泰常五年。尊北降南,始主正朔,乃《通谱》之断意也。别二篇举字为类,各以部分,曰“类元”。庆历中上之,优诏褒焉。公武按:《三国志》魏景初元年丁巳,当蜀建兴十五年,次年戊午,蜀改元延熙,讫二十年岁次丁丑,明年改元景耀。今《通谱》载蜀建兴之号止於丙辰,凡十四年,延熙改元在丁巳,且复增至二十一年,岂别有所据邪?欧阳公《集古目录》以东魏《造石像记》证《通谱》武定七年非戊辰。盖自元象以後,递差一岁。公序闻之,以为宜易,遂著其事於《谱》意。者编简浩博,时有舛误也。
陈氏曰:其书曰正、曰闰、曰伪、曰贼、曰蛮夷,以正为主而附列其左,号“统元”,为十卷。其二卷曰“类元”,因文之同,各以汇别。
※《编年通载》十五卷
晁氏曰:皇朝张衡撰。衡观四部书至古今纂辑运历书十馀家,皆浅陋揎酿,无足纟由绎,乃编历代年号,贯以甲子,始於帝尧,讫於国朝治平丁未。质之经史,资以传记百家之书,圣贤勋德、奸雄篡窃及蛮夷盗贼,凡系於存亡纲纪之大者,无不详录。三千四百年。且刊正谬误,如《史记》载舜年,《虞书》不同;《汉纪》载魏受汉禅,与《魏志》、《受禅坛碑》各异之类。熙宁七年表献之。
陈氏曰:其族父粢质夫为之序。衡,嘉二年进士第一人,仕至集贤大学士。
※稽古录二十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编。起自三皇,止皇朝英宗治平末。至周共和庚申始为编年。
陈氏曰:其表云:“由三晋开国,迄於显德之末造,臣既具之於《历年图》;自六合为宋,接於熙宁之元,臣又著之於《百官表》。乃威烈丁丑而上,伏羲书契以来,悉从论纂,皆有依凭。”盖元初所上也。此书始刻於越,其後载刻於潭。越本《历年图》谱论聚见第十六卷,盖因图之旧也;潭本诸论各系於国亡之时,故第十六卷惟存总论。
《朱子语录》曰:《稽古录》一书,可备讲筵官僚进读,小儿读《六经》了,令读之亦好。末後一表,其言如蓍龟,一一皆验。又曰:温公之言桑麻粟。且如《稽古录》,极好看。常思量教太子、诸王,恐《通鉴》难看,且看一部《稽古录》,有不备者,当以《通鉴》补之。温公作此书,想在忙里做成,元无义例。
※《编年纪事》十一卷
晁氏曰:皇朝刘因司马温公所撰编次。
※《资治通鉴》二百九十四卷,《目录》三十卷,《考异》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治平中,司马光奉诏编集历代君臣事迹,许自辟官属,借以馆阁书籍,在外听以书局自随,至元丰七年,凡十七年始奏御。上起战国,下终五代,凡一千三百六十二年。又略举事目,年经国纬,以备检阅,别为《目录》;参考异同,俾归一途,别为《考异》,各一编。公自谓精力尽於此书。神宗赐名《资治通鉴》,御制序以冠其首,且以为贤於荀悦云。公武心好是书,学之有年矣,见其大抵不采俊伟卓异之事,如屈原怀沙自沈、四皓羽翼储君、严光足加常腹、姚崇十事开说之类,皆削去不录,然後知公忠信有馀,盖陋子长之爱奇也。
陈氏曰:初,光尝约战国至秦二世,如左氏体,为《通志》八卷以进。英宗悦之,遂命论次历代君臣事迹,起周威烈王,讫於五代。《目录》仿《史记年表》,年经国纬,用刘羲叟《长历》气朔,而撮新书精要,散於其中。《考异》参诸家异同,正其谬误而归於一。
公子康公休告其友晁说之曰:此书成,盖得人焉。《史记》、《前》、《後汉》则《刘贡父》,《三国》历九朝而《隋》则刘道原,《唐》迄《五代》则范纯甫。其在正史外,楚汉事则司马彪、荀悦、袁宏,南北方等三崔鸿《十六国春秋》、萧十等《三十国春秋》、李延寿《南北史》,《太清记》亦足采,《建康实录》以下无议焉。柳芳《唐历》最可喜,唐以来裨官野史,暨百家谱录、正集、别集、墓志、碑碣、行状、别传,亦不敢忽也。苟不先读正史,则《资治通鉴》果何有邪?
武夷胡氏曰:昔闻赠谏大夫陈公言,因读《资治通鉴》,然後知司马文正公之有相业也。余自志学以来,涉猎史篇,文词汗漫,莫知统纪,徒费精神而无所得。及读此书,编年纪事,先後有伦。凡君臣治乱、成败安危之迹,若登乎乔岳,天宇澄清,周顾四方,悉来献状。虽调元宰物、辅相弥论之业,未能窥测,亦信其为典刑之总会矣。
致堂胡氏曰:司马公六任冗官,皆以书局自随,岁月既久,又数应诏上书,论新法之害。小人欲中伤之,而光行义,无可訾者,乃倡为浮言,谓书之所以久不成,缘书局之人利尚方笔墨、绢帛及御府果饵、金钱之赐耳。既而承受中贵人阴行检校,乃知初虽有此旨,而未尝请也。光於是严课程,省人事,促修成书。其表有云:“日力不足,继之以夜。简牍盈积,浩如渊海,其牾,不敢自保。”今读其书,盖自唐及五代,采取微冗,日月或差,良有由也。光以议论不合,辞执政而不居,舍大藩而不为,甘就冗散,编集旧史,尽愿忠之志。而忄佥险细夫,顾谓眷恋匪颁之入。孟子曰:“如使予欲富,何为辞十万而受万乎?”小人以巳臆度君子,类皆如是。夫编集旧史,欲人君、学者便於观览,其功不细矣,以久之故,尚有才口,又况矫世拂俗,兴复先王之治哉!呜呼,悲夫!
高氏《纬略》曰:公与宋次道书曰:“某自到洛以来,专以修《资治通鉴》为事,於今八年,仅了得晋、宋、齐、梁、陈、隋六代以来奏御。唐文字尤多,范梦得将诸书依年月编次为草卷,每四丈截为一卷,自课三日删一卷,有事故妨废则追补。自前秋始删,到今已二百馀卷,至大历末年耳。向後卷数又须倍此,共计不减六七百卷,更须三年,方可粗成编,又须细删,所存不过数十卷而已。”其费工如此。温公居洛十五年,故能成此书。今学者观《通鉴》,往往以为编年之法,然则一事用三四处出处纂成,是其为功大矣。不观正史精熟,未易决《通鉴》之功绩也。《通鉴》采正史之外,其用杂史诸书凡二百二十二家。
容斋洪氏《随笔》曰:司马公修《资治通鉴》,辟范梦得为官属,尝以手帖论缵述之要,大抵欲如《左传》叙事之体。又云:“凡年号皆以後来者为定。如武德元年,则从正月,便为唐高祖,更不称隋义宁二年;梁开平元年正月,便不称唐天四年。”故此书用以为法。然究其所穷,颇有窒而不通之处。公意正以《春秋》定公为例,於未即位,即书正月为其元年,然昭公以去年十二月薨,则次年之事,不得复系於昭,故定虽未立,自当追书。然经文至简,不过一二十字,一览可以了解。若《通鉴》则不侔,隋炀帝大业十三年,便以为恭皇帝上,直至下卷之末,恭帝立,始改义宁;後一卷则为唐高祖。盖凡涉历三卷,而炀帝固存,方书其在江都时事。明皇後卷之首,标为肃宗至德元载,至一卷之半,方书太子即位。代宗下卷云“上方励精求治,不次用人”,乃是德宗也。庄宗同光四年便系於天成,以为明宗;而卷内书命李嗣源讨邺,至次卷首,庄宗方殂。潞王清泰三年,便标为晋高祖,而卷内书石敬瑭反,至卷末始为晋天福。凡此之类,殊费分说。此外,如晋、宋诸胡僭国所封建王公,及除拜卿相,纤悉必书,有至二百字者。又如西秦丞相南川宣公出连乞都卒,魏都坐大官章安侯封懿、天部大人白马文正公崔宏、宜都文成王穆观、镇远将军平舒侯燕凤、平昌宣王和其奴卒,皆无关於社稷治乱。而周勃薨,乃不书。及书汉章帝行幸长安,进幸槐里、岐山,又幸长平,御池阳宫,东至高陵,十二月丁亥还宫;又乙未幸东阿,北登太行山,至天井关,夏四月乙卯还宫。又书魏主七月戊子如鱼池,登青冈原,甲午还宫;八月己亥如弥泽,甲寅登牛头山,甲子还宫。如此行役,无岁无之,皆可省也。
巽岩李氏曰:左邱明传《春秋》,自隐至成八公,凡百五十年,为十三卷;自襄至哀四公,凡百五年,为十七卷。年近则事详,远则略,理势固然,无足怪者。温公与范太史议修《唐纪》,初约为八十卷,此帖云已及百卷,既而卒为八十卷,删削之功盛矣。卷数细事,前辈相与平章犹严若此,则其他肯轻下笔哉?吁,可敬畏也!然今以《唐纪》视《汉纪》,其纸叶盖多八九,视《周纪》滋益多,於斯文奚累焉!而或者弗察,强以繁省论文,晋张辅遽谓孟坚不及子长。孟坚不及子长固也,岂在文之繁省乎?此儿童之见耳!
先公曰:张新叟言洛阳有《资治通鉴》草藁,盈两屋。黄鲁直阅数百卷,讫无一字草书(见李巽岩集),此温公所谓平生精力尽於此书也。如人之不能读何!公尝谓:“吾此书惟王胜之尝读一遍,馀人不能数卷,已倦睡矣!”公此书历英宗、神宗二世,凡十九年而书成。
※《通鉴举要历》八十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撰。《通鉴》奏御之明日,辅臣亟请观焉,神宗出而示之,每编始末识以“睿思殿”宝章,盖尊宠其书如此。公尚患本书浩大,故著此。
陈氏曰:公患本书浩大难领略,而目录无首尾,晚著是书,以绝二累。其藁在姚说之以道家,绍兴初,谢克家任伯得而上之。
※《累代历年》二卷
陈氏曰:司马光撰。即所谓《历年图》也,治平初所进。自威烈王至显德,本为图五卷,历代皆有论。今本陈辉晦叔刻於章贡,以便观览,自汉高帝始。
温公《记历年图後》曰:光顷岁读史,患其文繁事广,不能得其纲要,又诸国分列,岁时先後参差不齐,乃止采共和以来,下讫五代,略记国家兴衰大迹,集为五图。每图为五重,每重为六十行,每行纪年之事,其年取一国为主,而以朱书他国元年缀於其下。盖欲指其元年,以推二、三、四、五,则从可知矣。凡一千八百年,命曰《历年图》。其书杂乱无法,聊以私便於讨论,不敢布於他人也。不意赵君摹刻於版,传之蜀人,梁山令孟君得其一通以相示。始光率意为此书,苟天下非一统,则漫以一国主其年,固不能辨其正闰。而赵君乃易其名曰“帝统”,非光志也。赵君颇有所增损,仍变其卷帙,又传写多脱误。今此浅陋之书既不可掩,因刊正,使复其旧而归之。
※《资治通鉴外纪》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