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征实录 - 第 6 页/共 9 页

是月,藩遣义师林忠袭破永福县,守将、县官俱杀死。李率太发兵往援,吊(调)黄梧兵未至,疑之,将黄梧辖下官兵,率太尽吊(调)拨入八旗下,黄梧只剩随从数人,始悔叛之误也,有思来归,藩弗纳之。率太整兵复闽安镇。侦知我师精锐者北上恢剿,守镇者多系老弱副锋伙兵。随吊(调)泉漳水梢配船,令土固山督铁兵繇(由)水对我水师犯罗星塔;吊(调)集闽福民夫,自古山开路达镇城,令郎固山率兵与我陆师对敌,攻犯镇城。先于八月中用民夫万余,自古山开路,繇(由)溪头而下,至九月初十,方达烟炖寨脚。时藩亦患副锋兵稍弱难敌,令总理提塘徐日彩驰赴镇城,与前提督商议机宜,虏果来犯,立刻飞报赴援。日彩到镇,回云:『计议烟炖上寨,四面峻险,虏不能施展铳炮。寨北山腰,可容百余人,若来,只可当我地雷。况余右镇全镇独守,则无虞矣。其镇后山顶寨,亦四面险阻,惟寨西山径一条,可容三、五百人。副翼杂守不齐,已拨神威营陈兴帮守。虏若来,只攻一寨,不能两寨俱攻。若攻镇后寨,暂撒余程兵帮守烟炖。如攻上寨,亦如此提调。至于水师旧镇,水□旋流,舟不能成列出口,出口正好乘东北风冲犁。是我皆处必胜之势,似可无烦南顾』。藩阅报惊讶,集各提督统领言曰:『似此提调,闽镇危矣!李率太颇能知兵,开路吊(调)梢,必水陆全力协攻镇上数寨,分兵齐击,左右支吾,首尾不能相应,岂有专攻一寨,俾我得全力堵御?且我不设游兵应援,就守兵移动往来,兵心未免惊惶。虏知我虚实,声东击西,使我奔驰不暇,坐受□□。至于水师,尤我长技,当先掣胜,岂可听其成列出口?若至出口,则反客为主,顺流直出,将何抵敌?水陆俱出彼下,闽镇难矣!此报缘何才到?尔等速集兵马,繇(由)陆路至楚门所下船往援。率太行兵来攻,若出廿外,则援及无虞;若虑我兵知援,廿内来攻,则危矣』!   十八日己时,令旨催促,刻限中提督赴援,水师左右戎旗赴援,陆师繇(由)路兼程赴镇。本藩已归,恐闽安镇有失,省虏为患。随舍台州府县,督师繇(由)水而下。二十一日至浪琦,陈五军、前提督叩见,陈虏来犯镇,果如本藩所料,已于十四日郎、土固山水陆齐击攻破矣。前提督右镇余程守顶寨战死,守罗星塔护卫前镇陈斌、神器镇卢谦俱被获逮去,不屈,杀之。藩曰:『不必言矣,徒乱人意耳。是我欺敌失援之过也』。行令提督统领收拾副锋兵归配队伍,候令听点。仍以协理五军陈尧策驻镇浪琦地方。拨护卫中镇陈泽、护卫右镇黄元二县水师听尧策调度防守。   二十六日,藩驾督大师至思明州。时五军戎政兼管前军事张英请中冲镇坐营黄屿大有将略,乞拨归辖下委任将兵,坐营未足以展其材,特□请乞。藩许之。黄屿拨张五军调用,委材官陈印为中冲镇中军。   十月,藩驾驻思明州。   十五日,集提督统镇文武各官于演武亭,定失守闽安镇功罪。先究总制丧师失律之罪。王秀奇进曰;『李率太集全闽之虏,吊(调)民夫数万,开路运铳,水陆齐击,而我□以一提督下之兵兼御水陆,不亦难乎?其余所拨副锋之兵,杂处帮守,主将不一,□摄非服,虽严加约束,未免观望。前委督时,已京(经)面启,蒙藩主谕云,「我提师占据上游,攻服郡邑,伪虏吊(调)集应援不暇,省虏何暇及此?副锋之兵,以之战征不足,以之守城有余,万一有急,立拨镇兵赴防可也」。秀奇领受机宜,不得推委。况虏连攻四日夜,铳炮连续不绝,城垣灰粉,人无站足,亦与先年五月初七日金固山之攻海澄等尔。欲以副锋当之,其能保乎』?藩思其言,姑不深罪,实降三级示儆。前提督总督水陆失律,应究;因右镇余程全师殉没,以平日能鼓舞辖下效死勿去之方,足赎之,谅降三级。其革职戴罪图赎管援剿后镇事林明、护卫右镇杜辉,责以救援无功,帮守致溃,令推辕门正法;中提督甘辉等劝解,各捆责一百二十棍以儆。杜辉充前提督尾名操兵,林明左戎旗下尾名操兵。另察各镇副锋翼将司哨先溃者四十二员,一并枭示。军中慑服。   拔义武镇陈鹏管援剿后镇事。拔万义为宣毅左镇(是月改护卫镇为宣毅镇)。   藩欲提师南下,议攻鸥汀埧贼寨。以屡阻我潮、揭粮运,故随委右先锋统领英兵等镇札漳浦,遣仁武营守新城,礼武〔营〕守海门,援剿前守高崎,援剿左守泉港。以右军忠振伯督理兵官事,调度居守镇营军械事宜。   二十八日,藩亲督各提督统领南下。   十一月初一日,藩督师驾至南澳,驻跸青屿山。少师忠勇侯陈豹请见,访问潮虏并鸥汀逆寨情形,次第陈对甚释,因进劝曰:『王师退处,久无声息,潮惠破败之□,处在下方,得其地不足长驱,何如进捣浙直,攻心为上也?至若鸥汀小寨,用遣数镇靴尖踢倒耳,何劳藩驾亲临耶』?左戎旗林胜等亦以此言劝,自愿领克破逆寨复命,藩从之,授以攻取机宜。   初八日,令左戎旗中协洪复扈驾回思明。其各提督、统领、左右戎旗等俱遣就潮揭派取粮饷,并攻取鸥汀逆寨。   朱逷先先生曰:『本书称成功薨曰「先王宾天」,称成功之夫人曰「国母」,谓侍从曰「扈驾」;此皆过于尊崇而称谓不当者也』。   是月二十一日,英兵镇唐邦杰率前锋亲随二营叛逃归虏,左营将郑然、中军许廷珪不从,密报右先锋杨祖、智武镇蓝衍,追之不及。   二十二日,报知,本藩惊讶曰:『邦杰自戊子年同安来归,一马兵耳,见其颇善骑射,于俦人之中,每加赐妻赐宅,壬辰年授入北镇副将,乙未年陞授英兵镇,宠渥亦云周矣。此而叛去,将何用人也』?弃之。   我师攻破鸥汀埧逆寨,报闻。此寨负固已久,四畔皆深泥水田,惟一面近港通海。有数千强傼,出没波涛之间,时或商渔,时或洋劫,屡屡阻截粮道。至是破之。此寨罪大恶极,本藩日在痛念,因三年七月我师攻围潮州抽回,繇(由)彼寨外京(经)过,被其藏诱截杀,忠勇侯左镇吕未死之。至七年六月,本藩督师攻□,□□深铳炮难施抽回。至是,前提督同左右戎旗等相议,砍取柴草,铺塞城窝,平地踏破,仍一面用厚枋作人字牌,倚城墙遮身,人藏牌内,用铁锥掘透后,用地雷滚进,登时城即崩裂,各涌而进,将城中大小尽屠之。驰报以闻。藩曰:『此等小丑,迟我后至之诛,南下去一梗化矣。尚有许隆(龙)未服,须收灭之,以免南顾之虑』。   十二月,藩驾驻思明州。传谕分遣各镇官兵就潮、揭地方驻札练兵。以左戎旗林胜统领宣毅镇吴豪、正兵镇韩英等札达濠埔,右戎旗周全斌统领后冲镇华栋、水武营朴世用等。前锋镇余新为正提调,右提督马信为副提调,统北镇姚国泰、援剿右镇贺世明、火武营魏标等,俱札海山训练兵马。其前提督等札铜山、漳浦、诏安等地方。中提督统辖镇驻晋南地方。   十二年戊戍(一六五八)正月,藩驾驻思明州。时军政颇暇,稽查粮饷事务。阅各提督统领镇南下取粮稍裕,恐军士未免将米粟冒滥,发银五千两。初二日,令户都事杨英繇(由)铜山巡下,与各提督、统镇议就官兵积贮三个月外,有余者尽行发粜载来,预给守汛官兵。各官兵俱喜有银买籴,计运回米五千干余石,并派给后程水武营、后冲镇官兵三个月粮。   二月,藩驾驻思明州。吊(调)各提督统领班回思明,选练征剿。迨至,集诸将议曰:『先年护国岭杀败阿格商所拾衣甲,全身披挂是铁;所以敢下马打死仗者,恃有此耳。其如我兵精勇何?今我亦用此披挂,剿杀丑虏,诸将以为何如』?戎政王秀奇进曰:『披挂全身穿带,不下三十筋,虏有马驼,载穿带尤易,若至下马打死仗,战胜不能追赶,战败则难收退。今我兵欲以一人穿带三十斤步行,雄壮者步伐不难,痿小者未见其便』。藩曰:『须拣选雄壮强健者当之』。甘辉进曰:『岳家军多自负带,我朝戚南塘令兵卒两脚股负沙操练,岂畏重耶?要在拣练得法耳』。时适左戎旗管理大候缺将王大雄,将披挂付其穿带。雄手执战椇,步伐整齐,如赴敌状,动履如飞。藩喜曰:『似此可纵横天下矣』!遂行冯工官传督造陈启等日夜制造披挂铁面,专意为之。诸将亦以为可。大雄,长乐县人,腰大数围,力举千斤,有武艺。后因拔为左虎卫正领兵中军官。行各提督、统镇挑选勇壮者吊(调)入亲军。   二十七日,吊(调)左右戎旗下壮勇将领,协将林凤、何义、正领班林登、何升、杨龙、黄高、副领刘德、许贞,此数员,藩素深知者,随吊(调)用。又正领张爱、叶丁、陈飞、副领黄忠、林盛、曾姐,拟候吊(调)用。   三月,藩驾驻思明州。   初一日拔左先锋镇陈魁、援剿后镇陈鹏为亲军左右骁卫镇,管披挂官兵。改左右戎旗为左右武骧镇。后改武骧为武卫镇,改骁卫为虎卫镇。陞右先锋杨祖为左先锋镇,拔后提督领兵刘尤署援剿后镇事。   行张五军、王戎正、同陈魁亲赴各提督统镇营中挑选,分为上、中等拨入左右虎卫镇。其中等,选而又选,方同上等吊(调)入。另设一大石重三百斤于演武亭前,将选中者,藩亲阅,令其提石绕行三遍。提不起者,虽选中不隶入。每班带班长六员,配云南斩马各二、牌鋛各二,弓箭则全班俱执。又十班之中,弓箭居四,刀牌居六。每班另募伙兵三名,挑带战裙、手臂、披挂随后,遇战便穿带,行伍免劳顿。各给口粮,每员各给大粮月三、四两不等。每副领管十班,每正领管二副领,每协管四正领,各员衔给,照左右武卫例:   左虎卫左协林凤、右协王俊、前协郑仁、后协陈蟒、署领兵事管候缺正领班王大雄、副领班林凤、火攻营倪正;   右虎卫左协黄安、正领班洪羽、刘雄、副领班张禄、许贞、右协赖兴、前协万宏,后协陈冲、领兵正中军张彩。   每镇四协,并火攻领兵计上战官将一千二百员名。早晚日令穿带披挂操练二次,惯习如常。惟铁面晒日颇热,后不用。操一日,考试武艺一日。弓箭,令都水司高陞挂银牌考选。时候缺将卢奎、黄喜、张伴、班长陈宠、二正领班刘雄、班长许顺、石英、陈英、吴元等,俱皆发无不中,报闻,随行文纪录。   四月,藩驾驻思明州。   初十日,藩与左武卫林胜密议:『先取许隆(龙),牵其船只,破其巢穴,免其出没海上,使我师北征有南顾之虑』。胜曰:『然』。即令林胜密寻向导,以胜澄海人,隆(龙)近邻也。传令行军北征。中后提督并右武卫首程,先行俱泊围头,本藩同左武卫、左右虎卫等镇开至浯洲,星夜溜下,不及会■〈舟宗〉,恐许隆(龙)侦知逃走,出其不意故也。许隆(龙)敢于作逆,以港门内深外浅,非深识港路,船多阁破。此日洪水〔不知〕缘何涨满,藩督舟师直捣其港,各镇至次日方知溜下,惟亲军镇先到,所得辎重米粟不计,船只分发各镇配兵,许隆(龙)仅只身率众而逃,焚其巢穴而回。时军中谣曰:『亦衆亦溜,后行先到,铁人着做,一出便好』。以本藩实有意披挂也。时后到诸镇获粮未(无)几,藩令各师沿路取粮,并令攻克澄海县。虏守将刘进忠、副将高进威等率兵千余献城迎降。知县祖之麟、典史江景云亦揭家投诚,藩加(嘉)纳之,随驾回思明,各赏赉有差。随以刘进忠任后冲镇事。时后冲镇华栋病故,令进忠任后冲镇事。忠系辽东人,入满籍,藩恐未知我军中事宜,令材官曾馗管坐营中军事。   五月,藩驾驻思明州。   初二日,通行各提督统镇自行挑选兵将,出征大举,谕云:『本藩选将选兵,用心有素。察现在官兵,俱京(经)挑选训练,随征多年,个个堪以自信。但精而益求其精,选之中又加选。兹大举杀虏,对垒在刻,思临敌之际,成败呼吸,惟前驱首当其锋,胆勇成列,则心力俱齐,无坚不摧,何敌不克。今再行精选,分为三等:以最上者为上上,又上次之,上中次之。平日区别既定,临机便于调拨,此是制胜要着,大家功名富贵所系,定限甘结回报』。   初六日,又再通行选将,谕云:『兵之勇怯在乎将领。如将领稍却,则兵虽勇,亦不肯向前。如将领敢勇,虽弱兵必勉力赴敌。所谓强将之下无弱兵是也。故兵贵精而将尤贵乎选,最为当今切要。本藩屡京(经)通行面谕挑选矣,但恐有一二徇情,明知不十分胆勇,而故旧牵挂,不忍摆换。夫知故则可优以赏赉,别行委任,至于管兵,万万不可轻易。兹特着各提督、统镇再加察选,将领要以胆勇为上,束兵次之。互相公结,如有十分胆勇,不敢保结,即详换补。至于临敌之时,将领退却,将原结连罪重处。各取其结回报存案』。   传各提督、统领整备船只、器械、粮食,以便听令北征。以前提督黄廷总督防守思明州军机事务,与兵官忠振伯计议而行。其兵粮移居守户官郑泰支给候报。吊(调)左军辅明侯林察为居守工官。时左军官兵分配水师,冯工官已吊(调)出征,故令林察为居守工官。其防守海门、新城、泉港等处,俱照原防守镇而行。拆白沙城,令援剿前镇戴捷官兵配船,仍旧防守白沙等处。   初七日,重布出军严禁条令传示:   『照得恢复伊始,信义为先,故逆者剿之,顺者抚之,剿抚分明,所以示大信、伸大义于天下,此诚今日之要着。如严禁奸淫、焚毁、虏掠、宰杀耕牛等项,本藩已刻板颁行谆谆,不啻再三。尔提督统领镇营,劳征苦战,十有余年,所为何事?总从报国救民起见,亦为勳名富贵、后来子孙计。况奸淫焚掠等项,皆犯造物所忌。为将者积阴德于冥冥之中,为子孙长久之计,不特为救民地,又是自家分内事耳。虽兵丁繁众,纷纷不一,然在上之戒缉必严,则在下之奉行惟谨。如提督用心禁缉,各提督循而行之,各镇营又从而效之,以至副翼及大小将领,莫不整顿遵依,且互相告诫,互相结获,如是而令无不行,禁无不止,四方闻风向化,百姓壶浆迎师,仁义何尝不利乎?若泛视悠息,以致兵丁违犯,归罪于上,累及身家,明有王法,幽有鬼责。繇(由)此观彼,果孰得而孰失?从今之后,尔提督统领镇营,凡京(经)过及屯札地方,务要遵依明禁,翕然画一,以共奏恢复之大业,而享无疆之福泽。今将历颁条禁,开列于左。本藩令重如山,有犯无赦,各宜着实凛遵,毋得狃为故套也!   计开:   一、就地方取粮,亦不得已之役。官兵只准取粮,不准奸淫掠掳妇女。如有故违,本犯立即枭示,大小将领一体从重连罪;不论镇营官兵役伙人等,有能拿报首明者赏银五十两。   一、攻剿地方,有附虏十分顽抗负固者,攻破之后,明令准掠妇女,以鼓用命,以示惩创,不在禁内。如系虏据不服,百姓罪有可矜,如无发明令掳妇女者,不准掳妇女在营在船。如有故违,本犯枭示,大小将领一体从重连罪。不论官兵役伙,拿解首明者赏银三十两。   一、掳掠妇女在营,必难瞒同窝铺之人,如致察出,本犯枭示,同班同队连罪,尽行枭示。若班队中能攻击首举,不但免罪,仍照格给赏。   一、掳掠妇女在船,必难瞒在船之人,如致察出,本犯枭示,本船舵梢尽行枭示。若本船能攻击首举,不但免罪,照格给赏。   一、发剿抢地方,非奉明令焚毁,一切严禁,不许擅毁居屋。敢有故违,本犯枭示,大小将领一并连罪。不论镇营官兵役伙,拿报首明赏银二十两。   一、出征船只,各舵梢俱要请给号布,以防混冒。如无号布,将船没官,舵梢枭示,家属发配。有能拿报首明者,赏银十两。   一、发剿地方,非奉明令,不准掳掠男子为伙兵。如有故违,本犯枭示,将领连罪。有拿首明者赏银二十两。   一、严禁混抢。沿海地方,多系效顺百姓。官兵登岸之时,不准混抢,致玉石俱焚。须明听号合。如有未令,敢有擅动民间一草一木者,本犯枭示,大小将领连罪不贷。   一、禁宰牛。农业,民生大本;牛畜,耕穑重资。若肆牵宰,民将失业,不惟百姓俯仰无资,而且军糈重赖。自今以后,不许牵取宰杀。敢有故违,本犯枭示,将领连罪。   一、官兵出征,派有船只载运,各官兵不许借坐给牌商船。或奉本藩吊(调)借,公事完毕,立即放回,毋得刁难。如违,致船户禀报,本官兵枭示,将领连罪不贷。   以上禁条,如荒淫、掳掠、焚毁、假冒等项,诚恐巡缉官兵耳目不周,另悬赏给。至于混抢、宰杀等项,已着各镇营轮流巡缉,难以漏网。但有能拏报禀明者,亦分别录赏。各项禁条有犯,断断无赦。但官兵不识字,着副翼司哨书记逐队解说晓谕遵守』。   十三日,藩督师思明,开驾北征,缘阻风逐浪衆上。至二十一日,驾到沙关,风雨未顺,驻札十数日,官兵乏粮,议就温州界属登岸,攻复郡邑,取足粮食。   是月十四日,行营潘户官跟■〈舟宗〉北征,船到围头阁礁,溜回思明备整。至夜分,搬移女眷上山,遇前提督守水兵盘问,语言来往不逊,疑为回来搬眷归虏。中军翼将郑进随报前提督,将潘户官并家眷船只羁留,驰报本藩。藩疑信参半,赏郑进银五十两,前提督壹百两,以防守严谨,令押送户官到军前,其家眷谕令照护,不阿不纵可也。自是文武不和矣。   六月初四日,藩督师从前歧港登岸进取,繇(由)分水关达平阳县,县界有大溪,达金乡卫入海,流水湍急,先令小艍船渡载过江。   初七日,大师进至平阳县,传令冲锋架梁,副锋取粮,并办攻城器梖。藩了见伙兵至城下,拆料造云梯,守虏并无发铳,随集诸将议曰:『此城可无容攻,招之必降。不然,岂有听我兵搬取城下乎?此城若降,瑞安咫尺相望,必无拒理,省了一番残害,我兵亦得取粮足食,亦云幸也』。即发谕令张五军同马提督招之。   十一日,守将车任暹果献城投诚,城中抚绥,草木不动。随师进札瑞安县,令车将招之。   十三日,艾诚祥率部窦奉先、杨志道等亦献瑞安城纳款。藩喜二将胞厚雄大,善骑射,有福将器,甚礼待之。   是月十四日,行令各官兵,取足七个月粮食。仍着监督监营传取足额,以城邑归附,不用防备杀虏,且近水易载。候十五日有令,载往三盘卸贮。如无足七月之粮,究处将领,后各镇俱报足七个月粮。   铁骑镇把臣兴病故,以黑云祥管铁骑镇事。   十六日,藩督师进围温州,虏坚守不敢出敌。是月风雨大作,藩驻营温之南门外高山古塔边。一日,同各镇在塔前设酒议事,会风雨大作,方宴毕起送各镇归营,忽一迅雷从塔前筵边奋起,烟黑震动,移时方散,打死本处民夫二名,藩与我众官兵俱无碍。传闻温州城内,亦知天意所钟,侦报颇有顺意,诸将俱加额庆贺。是晚,藩出营边,闻民夫答语此一老人云:『此亦天意有在,若尤(犹)宴聚不动,恐亦难矣』。藩闻语会意。次日,集各镇议改温州之围,亦以民夫「亦难」之语述之,随传令收军下船。   二十六日,前提督报:『虏来札白沙,意欲窥犯思明,被援剿前镇率兵杀败,获马匹、军器不计,自是虏不敢犯,无烦藩主南顾之忧。居守一勳,合启请赏』。   七月初二日,藩督师开驾往舟山驻札,官兵出征日久,未有操练,遂令各镇逐日就舟山教练。委礼都事蔡政办祭戎政陈六御、前镇英义伯阮骏等并阵亡将士,仪礼备至,三军感泣。   初九日,陞赏车、艾二将帽靴、斗牛服、玉带各一,俱都督同知职衔,花红银各四百两。部将窦奉先、杨志道、姚来太、崔官、王虎、史大盛等,各陞赏有差。   十八日,藩移师食盐澳驻札操练,以风信不顺,特移师候风。   八月初九日,藩驾至羊山。先数日前,问引港都督李顺,水路远近,港门山屿流水何如?顺曰:『舟山至羊山,鸡鸣开驾,好西南风,午后便到。此处有二山,不甚高;一名猴山,俱系猴而无羊;一名羊山,系羊而无猴。无人居住,有一古小庙迹,传称祀羊山王,□灵应,每泊船必祭祀』。又称:『海中有蒙、瞽二龙,泊船不可金鼓献纸,恐其惊动翻觉也。凡有泊船,不祭而金鼓献纸,船多不平安』。藩曰:『焉有此理?光武涉滹渡之河,金人渺混洞之水,天意有在,岳渎为之效灵。我提师望复神京,以为社稷,涉历波涛有年矣,未见如此妖氛也』。不信之。是早鸡鸣开驾,风平浪恬,至午果到羊山。传令寄泊候■〈舟宗〉。坐驾泊山下。越初十日午,各提督来见。藩过六中军船议事,见黑云微起,风转不顺,催各镇归船,传令小船阁山、大船多寄椗湾泊去后,藩随过新中军船。不移时,即风起浪涌,迅雷电闪,雨大如注,昏黑,对面亦不相见,只闻呼死呼救、拆裂冲击悲惨之声。时管船都督陈德跪告曰:『六中军近在此边,今不见矣。风涛异常,本船□棕椗三条俱断,今卸一旧草椗去,未知何如?藩主上应天生,请上拜棚拜告,看□风息浪,救此数万官兵』。藩叱之。以天意有在,岂人所能求祷?移瞬,椗手又报草椗又去一股。时太监张忠等与各官俱跪求哀劝,藩姑从,就船四拜,随云收雨息,波浪稍恬。自午至酉,方始霁静。遂令人查访,六中军船已不见,惟船枋漂阁在岸矣。船中失去六妃嫔并二〔舍〕、三舍、五舍三位,余男妇老幼梢兵计二百三十一人,俱没水中,惟存一老婆及老梢浮水逃生。藩发一笑,令各收尸埋葬。   次日,天气清光,有报失船失兵者,有报失将者,有报漂流未知去向者。现在澳没失左冲镇林灿、行营兵官史兴明、正典膳洪涓,余如副翼司哨,生死未知者尚多。遂请各提督统领来会,有称坐驾阁破在山、衣食飘流无存者,有称逃过小船、坐驾漂出、未知存没者。时见各提督统镇呵惨之情,藩令太监张忠、王守礼将所带行营衣服,一尽付出,分送各一二件、三四件不等,仍分发南将金二锭、北将金三锭,以慰劳之。言曰:『前李顺对我言羊山之怪,我不信之,今岂是也?以后传如李顺而行,宁信有、勿信无也』。又曰:『今船只兵器损失,长江难进矣。须溜回舟山收拾,再作区处。其失船官兵须并载而去。马载不去者,暂寄山养饲,候明年来牵,尤肥壮些。速归收拾』。仍令各差小哨,逐屿巡视,有官兵阁破漂上山屿者,逐一载来。限次日起程。   十四日,藩督师回到舟山。时各船有被飘先至者,有别屿随后收入者,逐一查点时,未见七中军船、灵熕船,并报左虎卫左协黄安未到。藩曰:『此人沉厚温默,尤未可量,岂至死耶』?次日,林胜报黄左协坐船杠梖俱失,飘二日夜入普陀港。藩令随□船往载之至,随委署左冲镇事。管七中军船欧秉敬来见,责以离■〈舟宗〉私逃,杀之。并杀练勇营廖达,以其在船同逃也。达系平和人,自关中跟随,颇晓操练教法,凡军中教操艺,俱委任,至是杀之。管灵熕曾铣报船阁破羊山外屿,其灵熕被泥压没不见。藩委阮美等拨赶缯捞拾得之。曾铣并杀,以儆不谨。此灵熕重万斤,红铜所铸,系外国夷字。戊子年杪,定国府入揭阳港,夜半发芒光,定国见而疑之,至次夜又见,定国随令善没者入捞之,出云:『一条光物,约丈余,有两耳,其大难量』。定国再令善没者详视,出回云:『系熕铳,两耳二龙』。随传令船中用■〈糸索〉绞起,顷刻即进船上。定国即造熕船,载运教放。容弹子二十四斤,击至四、五里远。祭发无不击中。揭中顽寨并门辟虏炮城俱被击碎,远近闻风,俱云神物,后送归藩,多助效灵。   九月,藩驾在舟山,集各将议曰:『官兵船只破损,粮食不足,须溜入温、台各港,夺船取粮,再图进取』。诸将各依而行。遂传令初七日开驾,初十日至象山县取粮,令谕守将归降,不降则攻破屠略。其温守将、徐县官即遣里老生员送猪酒犒师,并具启陈禀云:   『藩跸至邑,有何堪敌,而不早为迎降也?况闻风慕义,又孰不愿执戟而前驱乎?特以各眷羁留在省,使逞身报效,家属灰粉,藩主仁心仁闻所不忍也。倘大师直攻省邑,我等为之看守此城,或令备作向导,无不可也。如或别图攻取,我即为藩主看守此城,保全此土。或有军中应用者,一一办付。是我等今日受恩保全之员,即后来报效知遇之日』。   藩得禀,遂传令不攻,并不许取城下一草一木,只就乡间□积粮米而已。   时有北兵逃走者,多以羊山风浪惊怕故也。又密报援剿右镇贺世明等船头桅俱粉红,不知何意?有讹传谓欲引虏叛去,并北将尽去之语。藩闻之,密察营中偶语纷纷,又令察船桅,果有红号。是日遂撤去贺世明镇任,并令张五军告劝水武营朴世用、火武营魏光华、中权镇李必、奇兵镇张魁等归谢兵柄。惟北镇姚国泰陞补援剿右镇事。贺世明以心迹不明,遂忿激气死。时所撤官兵,多未统属。   十二日,遂令总理监营翁天佑署左提督事,隶其兵。   十四日,遂传令下船。是日雨雹如注,如弹子大,打死民夫二名,我兵无伤,亦是怪事。行各提督统镇将船上米粟行李物件,驾往三盘山,限三日搬卸安顿,仍拨副锋兵在山看守粮粟。其粮船各到红花港听令。   十月初二日,藩驾督师至台州港。后冲镇刘进忠叛入台州归虏,在海门所登岸。藩以进忠尚在所城,即令攻打,虏弃城逃走,拔之。尚拿残虏百余,俱錾手鼻发回,仍驻札各处取粮。再令攻海门卫城,拔之,驻札取粮。传各文武官轮番回家,候明春齐吊(调)北征。   拔木武镇黄昭管理后冲镇事。   二十二日,藩驾至盘石卫。时令伪守将并卫官来降,不从。随令各办攻城器椇。   十一月,藩驾驻盘石卫。   初五日,行各提督统镇攻打卫城。以援剿右镇姚国泰、后冲镇黄昭、右冲镇万禄等架梁温州大路,堵御援虏。   初七日,合攻破之,擒杀无数。先有踰城逃走被获者,有在城杀尽搜获者,藩令逐一解出,分别处置。踰城者,听其回归或充兵随其便。其在城搜获者,着錾左手发回,以其与我对敌者。时攻破卫城,颇有掳掠妇女,藩以为虏所据,传令释放。恐有未遵者,令搜出究罪。时后提督下副将胡雄,伙兵匿一妇人,连罪俱杀,副将胡雄惊自缢死。何佑亦连其罪伏诛,诸将跪乞曰:『此猛员难得,处处有勳,杀之可惜』。力保之乃免,降兵捆责。右武卫殚忠营黄应攻城有功,拔管奇兵镇事。   大师进围乐清县。虏闻大师将到,弃城逃走,克之。缘人民逃散,焚弃不守。   十二日,遂分派各提督就汛养兵,派饷、造船、制器。左武卫、右虎卫札盘石卫、永嘉场一带地方,右武卫、左虎卫札沙园所一带地方,前锋镇统领左冲镇黄安、中冲镇萧拱辰札平阳一带地方,左先锋杨祖统领右冲镇万禄、后冲镇黄昭、援剿右姚国泰札蓁屿、水澳、歛城等地方,左提督翁天佑督奇兵镇黄应、正兵镇韩英札亍石地方,后提督、右提督、五军等札台、温一带地方。诸镇各归汛地讫,藩驾驻盘石卫,令宣毅左镇万义督兵护侍。   十二月十五日,藩驾驻沙关,管理沙关户部主事郑省英料理供侍,万义督兵扈从左右。   十六日,故后冲镇华栋母陈氏,赎出虏狱到家。据中军陈有庆报称:『本官十载从征,父弟战死于虏,七旬老母,生滞虏狱,搥胸抱愤。不幸五月谢世,临终垂泪,鸣嘱遗恨,以为终无能出母狱期也。幸蒙藩主询知遗语,敦谕宫傅郑泉粪金赂脱,以皷将□。蒙宫傅用银二千两,令旗鼓卢恩多方斡旋,赂脱本官□□,已于本月还生抵家矣。此日奄奄垂暮之年,得揭骸骨归家,虽不及见其子,尤(犹)见其孙,不特栋生死皆感藩主鸿恩,即军前将士,亦云待死士尤(犹)如此,则我生者益当感奋百倍矣』。栋系兴化人,起义从王,原名燧,第因母在狱,特令改名华栋。   十三年己亥(一六五九)正月,藩驾驻沙关。   初四日,周全斌、陈魁等报伪院赵国祚吊(调)集马步数千,欲来攻复平阳沙园所。藩驰谕机宜云:『国祚必不敢来犯。倘果妄动,此地利非用马之处,则平阳萧家渡会前锋镇一枝兵马进入,可抄平阳虏奴之后;会盘石之师,繇(由)瑞安港直抵飞云渡,抄虑之右;先拨右协杨富全协班官同领旗协火攻营弓箭鸟铳分配小船十余只、大铳船四只,直抵钓鱼屿下发铳攻虏之左。尔等全力直捣其中,则国祚直釜中之鱼矣』。全斌等照依机宜而行。国祚探知,出瑞安十五里退札商田地方,不敢进犯。   十三日,周全斌等又报伪院数时再吊(调)兵马并封大小船五百余号,另吊(调)石匠、篾匠、火药数儎。又瑞安港现封小艇百余只并拆厝绞排配运大炮,给发行粮,在此十四、五间来犯磐石、沙园等处。藩再驰谕机宜:『国祚见我碁布已密,断无来犯之理,特虚张掩人耳目耳。如来,照会前日机宜而行,万无一失』。虑竟无来犯。   闰正月十二日,藩在沙关驰谕左武卫札云:   『目今交春,时多雾天,恐虏驾小哨乘雾而来,或天未亮突至。各船抛泊日久,官兵懈怠,■〈束〉于防备,必至仓卒误事。可将船只放出七都,近乐清一边抛泊,不时往来,较为万全。且百姓日间来此买卖,焉知无来探知我虚实?山上不足虑,船中十分防备』。   左武卫遵命将船放出,乘潮出入江□□游奕。虏果绞排同小船乘雾直来原札处所焚烧,知我船移动而回。藩令提督统领,以赵国祚现在府城,擒贼必须擒□,欲进攻温州,计将安出?各议妥驰闻。周全斌启云:   『赵国祚前集陈梅勒、宜伪酋不敢来犯一处,伎俩可知矣。今所聚兵马,尽是乌合之众,纵言新兵将至,亦是虚张,虽来亦是寥寥,杀之真易为力也。果攻温州,察温城外房屋,自行拆尽,筑短墙,树木栅,多置火炮,此时城池颇坚,我师压境,彼若坚守不出,以侍援兵,攻之似难立效,莫如攻其所必救,方可诱虏截杀,计歼国祚。此时瑞安县城虽坚树木栅,相其地势情形,我师攻围。遂拨一镇兵马,带伙兵略取青田、太顺之粮,以饱我师,国祚必统丑出援,诱而杀之,在吾掌中。乘胜逼温,不用力而可得也。于以台、处可传檄而定,则水陆并发,进取宁波船只,延揽英雄,广募士卒,然后直抵长江,痛杀虏奴一场,则金陵可得,再杀虏奴一场,中兴业过半矣。此得寸进尺之谓也』。   藩如议来攻。   二月二十日,藩驾到磐石卫,行摧各提督、统领、总镇速办船只,催完饷务,限三月内齐到磐石卫听令。另行各提督统领传谕官兵搬眷随征。谕云:『官兵远征,不无内顾,携眷偕行,自然乐从。本藩亲统大师,北伐丑虏,肃靖中原,以建大业,虑各勳镇将领官兵永镇之时,有为家之念,已京(经)着兵户官拨赶缯船配载各眷。各令有眷官兵,照依派船载来,暂住林门,候令随行』。时官兵俱各欣悦,惟女眷醉船,颇有怨言。另着水师一镇、忠靖伯陈辉、宣毅前镇陈泽保护眷船随后而行。   三月,藩驾驻磐石卫,差官催促各提督统领,严限本月二十三日齐到磐石听□□,不许一船留汛。   二十五日,各提督统领俱如期到卫港。时磐石地方窄狭,难泊多船。派前锋镇左先锋二统领下札大门澳,中左二提督下札小门澳,亲军札七都外屿,藩驾札小门澳。拨奇兵镇黄应防守南日地方。藩传令就大、小门澳考较弓箭。令礼都事办银牌,每面三五钱一两不等,挂百步外,令各协将正副领班官比射,中者赏之。又制金牌,每面五钱,藩同提统领将较射,中者赏之。日各赐宴。时金牌银牌,制不副射,计用银牌千两。   四月,藩驾驻大小门澳,日比试弓箭,考较器械,并行操练。以风信未顺,姑湾泊教练。   十五日,行提督统镇,限十九日开驾进征。藩集各提督统镇议曰:『大师进取南都,定关尚有虏船百只,万一出没,阻我往来船只,或拥集尾后,使我长虑却顾,亦非全胜之道。我欲先取定关,牵其船只,用藉配兵,资其粮饷,赖以饱腾。起手制胜,先声夺人。一则雪陈总制前日战没之恨,二则定虏必求援于浙直之兵。待其援到,然后扬帆直取金陵,使虏罢于奔命,以逸待劳,百战百胜之道也。但定关有二炮城,船只俱泊在炮城内。又有滚江龙横江为限,须夺其城,斩断滚江龙,扬帆直抵宁波城兜,牵尽船只,然后攻其城池。诸将以为何如』?众俱曰:『藩主算无遗策,当领机宜而行』。于是令各提镇选冲锋繇(由)陆进发,副锋兵配船,听前锋镇总督繇(由)水进发,约二十八日齐到定关取齐。   本藩自领首程,督师繇(由)梅山港登岸,□程二日俱到定关炮城。时炮城有守虏王□□,尚敢击炮。本藩传令:『每伙兵取柴一把,将城焚毁』。二十九日,柴草拥叠及城,其守将繇(由)滚江龙浮水而走。藩令右提督往招之,尚存守兵三百名,俱降。其水师进断滚江龙,进入宁波港,牵取船只。时虏已将桅舵收起,难以驾出,藩令将船焚之,令办攻城战椇。   二十九夜,有我兵马五十余名叛逃归虏,而虏亦侦知我师要犯宁波,预请浙直之兵集至。本藩又集诸将议曰:『直浙之兵既至,与之相持无益,既夺炮台,断滚江龙,又焚其船,可无后患,不如抽回下船,乘势进入长江,攻其无备,到处垂手可得也』。诸将俱曰:『谨受机宜而行』。随抽至定关港口下船。   是日抽回下船,藩同数匹马驰至后提督队伍内先行,至一小沟,前呼者辟开,班官穿戴,闻听不真,藩走过,颊上被班官陈勇斩马□伤一痕,血怆不止。至下船后,提督细陈勇至,处斩,藩释之,发银赏慰之,谕曰:『尔非敢故,乃误也。亦我自误。今伤痕已愈,奋勇立功,更不尔负』。勇幸赦生回,又得赏银,各兵闻者悦服。   五月初四日,藩驾至舟山烈港,传令听议进取长江事宜。一各小船屡不听令,先行抢夺,今如不跟■〈舟宗〉,各提督统镇面议已定,本船头目舵工枭示三犯,通船尽行枭示,照令而行,断无更改。各佥号为定规,俾无后言。计提督统镇二十八员,押号存据。再申谕曰:   『本藩亲统大师,不惮数千里,长驱远涉,进入长江,刻期恢复,上报国恩,下□苍生。此行我师一举一动,四方瞻仰,天下见闻,关系匪细。各提督统镇十余年,□沐辛勤,功名事业,亦在此一举。当从恢复起见,同心一德,共勷大事。进入京都之时,凡江中船只货物,准其插坐,但要和衷,不准争竞。其岸上地方百姓,严禁秋毫无犯。已有颁刻禁条,炳若日星,总以收拾民心,上为国家大计,须体此意,谆谆严饬所辖,登岸之时,不准动人一草一木,有犯连罪。非不念尔等从征,有跋涉风波,历试锋镝,特以法之所在,难以情宥。各遵毋忽』!   十五日,行提督统镇设收兵、进兵红、白高招旗号,谕曰:   『进兵、收兵,原以金鼓为号。我大师一尽穿带盔甲,而临阵制胜,只在呼吸之间。恐盔甲掩耳,铁甲有声,玲珑杂于金鼓,听闻不真,进退狐疑,故耳闻不如目睹。兹议再设红白高招二样,定进兵报红高招,收兵执白高招。拨官有马者派执,临阵进收之时,先执军中飘挥,俾三军知所进止也』。   又传谕驶船泊宿机宜:   『大小船只众多,若混杂而行,必有冲犁之患。且小船轻快,大船镇重,恐致参差。今定大船为一■〈舟宗〉,抛泊吴山处所,派首程进发,本藩亲督而行。各水艍船一■〈舟宗〉,抛泊马目处所,派中、后、左提督等督领而行。各小船为一■〈舟宗〉,抛泊听令而行。候好风信,本藩中军船开往羊山,大船方可开到吴山,各船方照程而进』。   另南船未熟长江港路,行张五军、马提督、张兵部各取引港三人,分三程配船。令都督李顺带总兵王耀武在本藩坐驾常川伺候,以备访问。另拨小乌龙船二只,跟中军引港。   〔又谕〕分程开驾入崇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