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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之。如有诸申侵扰新附之民,则往告驻防诸申大臣,以法惩治。”
汗谕参将蔡通、游击金有光曰:“尔等奏疏我叶已亲览,知尔等忠信。尔等迁来之民,倘有诸申侵扰,则往告奉命留守之范参将,会同诸申大臣,以法惩治。”
致白都堂、崔道员书,记於汉文档册内。
是日,汗致书谕永平贝勒阿敏曰:“我等若遇天雨连绵,致误日期,则已;否则必乘草青时速往。此间,其永平、遵化、滦州、迁安等虑降民耕种田禾,宜严禁扰害。这四处降民乃为汉人未降者所属目,岂可令其失望。又勿得照前妄指平人为奸细。真奸细,岂易查缉,反致官民不安矣!”
十六日,朝鲜使者还,吴善、满达尔汉、达海巴克什杀牛一,治宴八席,宴之。
是日,遣人往朝鲜取毛青布,并令英古尔岱率每旗大臣一员,每牛录甲兵二人随之去。
十七日,刘五遣二人至。
十九日,永惠、噶尔图呼等偕七人自永平来报:“明兵已围滦州”。是日,遣八人往谕杜度台吉。
二十日,温察偕八人来报消息,与前七人所报相同。
第二十九册 天聪四年五月至六月
五月二十日,致刘三、四、五书云:“所谓得一城而复失者,盖指建昌矣。建昌马光远已率军民投诚。本欲遣兵驻守之,但因城小城狭,且又恐降民受苦,故未遣兵往。建昌马参将前
来於观见返回其间,山海关兵诈称马参将至遂入城内,杀书生约二十名,执参将下之中军,解往山海关杀之,想是汉人诈称复叛矣。尔方闻者信之,并启示我,以免吾重蹈覆辙,亦属诚然。是彼等迷惘中计,非民之叛也。远方之事,实难得知。惟尔等在时,我不愿诛戮,勿令侵害居民,此尔等皆知者。由此推想,我之所为,尔等定有所知也。若孤军深入他人之境,而肆意抢掠,则我军焉能驻此数月之久耶?我能驻此,是我行善人民投顺之故也。去年十月二十七日,我军进入龙井关、大安口两门,予先宣谕,抚养降民。进边之日,三屯营、汉儿庄、洪山口,会兵来攻,尽歼之。并遣人赍书各地招降,时汉儿庄、潘家口、滦阳、喜峰口和洪山口、大安口、大安营、马兰口、马兰营及罗文峪等十城降,未令薙髮、未夺财畜,秋毫无犯。由此前进,围困遵化,劝降不从,便攻取诛戮,入驻遵化。时山海关赵总兵来攻,尽杀之。十一月十二日,自遵化向明都城进发。於沿途不杀百姓,秋毫无犯。民知我兵秋毫无犯,安居其家,备酒食迎我师。十九日,抵都城围之。围城日久,天下诸路援兵皆至,悉被我军诛灭。都城周围之顺义县、房山县投降,仍秋毫无犯。惟良鄉县、固安县、张家湾、香河县,招降不从,攻取後悉诛之。住於外屯闲散之民,未加屠戮,秋毫无犯,亦未焚其庐舍。此时北京城九门。悉填土守之。遂欲先取永平。乃以为我驻军之地。十二月二十六日,自都城至永平,招降不从,则攻克之。其官兵庶民,不杀一人,悉收养之,只取正赋银粮外,未取民间一物。今我在家之兵,已前去换防,驻永平滦州、迁安、遵化四城。凡降我之民,皆已耕种,未降之民,未耕种。先往之兵,悉返家整理甲胄弓矢,今秋复往。事之成否,皆听天意也。向来明虚、我实,尔等岂不知之?环居之城池国民,皆【原档残缺】绝粮,其北京城能独存耶?”
二十一日,白格依、松果图、昂金等偕八人来报:“我军将弃滦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而归。”
二十三日,汗御殿,集诸贝勒大臣众民等,乃宣谕曰:“前我出兵时,每牛录甲兵,或二十人,或十五人。毁明坚固边墙而入,蒙天眷佑,故克其坚城,其所号天下雄兵,尽斩於各地。
天以遵化、永平、滦州、迁安畀我,遂命每牛录遣护军三名,甲兵二十人驻守其地,兵数较前多,以阿敏贝勒、硕托台吉及诸大臣为统师。时明兵来攻滦州,战三日,明兵发大炮,破城
垛口二座,城楼被炮药焚烧,时我军稍避,其间,明兵从城圮处登城,我兵复冲击,尽歼之矣。固为城破,大臣等不收兵撤回,身先出城。军士复闻诸将已出遁,或四、五十人为队,或
一、三十人为队,奔向永平。时明兵到处堵截之我兵犹冲出,杀将前来,惟被创及染病者未得脱。驻永平阿敏贝勒、硕托台吉,未见敌形,即自入敌境,未发一矢,即杀永平、迁安城收
养之降发,弃天赐之四城,率众兵而归。此皆贝勒不以政业为念,大臣不为汗与诸贝勒尽力之故也。汗谕毕,对众嗟欢。时举国众民皆痛慎。
二十四日,达海,鸟善图鲁什、石廷柱、浑塔、达哈布、苏儿德依、克里率兵三百,往爱塔弟所住之岛,侦探消息。
二十六日,汗宴阵获新降官员时,汗曰:“前三次回来之军士,因行间劳苦,凡有所获,任具携回,未令搜查。今後回来之後,若弃我所得之城,杀我所养降民,将财物性畜,载之以归,其悉数查出入官”遂遣和硕图额驸、达尔汉额驸、顾三泰额驸、喀克都里四大臣傅谕曰:“驻守遵化诸臣及军士所载之物,勿令搜查,可任其携归;其弃永平、迁安、滦州而归之诸贝勒大臣所获性畜、行李、悉数没收;搜查军士行李,没收其金、银、缎、整疋毛青布、缎衣等物,至毛青布衣服,无谕优劣,给还携回之主。”
是日,以征明凯旋,赐栋鄂格格。哈达格格各金杯一,银杯二。其馀众格格各赐银杯二。众格格即以礼物叩谢汗。汗以格格等来朝,设宴宴之。宴毕遣还。
二十九日,先是,叔父活车勒之子阿赖阵亡,至是,汗、两大贝勒与诸台吉以丧礼往见之。汗与贝勒怜恤叔父,拨出八旗公有羊十五及缎四、毛青布二十,赐与叔父。并赐奥达阿哥之妻格格羊一、缎一、毛青布十。
三十日,有二十一人自呼尔哈部来叩见汗,进贡貂皮。
六月初四日,出征诸贝勒、大臣及军士至,时未令诸贝勒、大臣入城,营於十五里外,惟令军士入城。
初五日,汗诣马馆,集贝勒诸大臣,命环团帐房而坐。汗曰:“贝勒阿敏、台吉硕托及众大臣,以天所与之城池土地弃之而归。尔等试往问之,滦州城陷於明人,则滦州诸臣收全师而来耶?驻永平贝勒阿敏、台吉硕托及众大臣等,果守城拒战而後失永平城耶?或出城野战不胜而来耶?果尔,其来亦宜。乃明兵未曾攻城,未曾见敌阵列纛,未向敌兵张一弓,发一矢,即行奔回,未收兵尾,致为明人所袭。以明人之金、银、闪缎、蟒缎、瘸足女人为贵而携之;以我兵为贱而弃之。所往问其还军之故。”遂遣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俱往,往■诸臣还奏:“将
汗言告於阿敏贝勒,已自服罪,诸臣亦无言以对。”翌日,出征归还之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有职诸臣,皆缚之。命在渖阳诸臣分坐两侧,命被缚诸臣近前。汗见诸臣,不禁念及被陷军
士,恻然泣下曰:“明兵两、三月间,何遂如是之强耶?彼岂有神术乎?果有神术变化,战而不胜,其来诚是。尔诸臣懦弱欤?抑兵寡欤?夫明国之兵我岂不知耶?图尔格依、纳穆泰,我以尔等为人,用尔为全军统率,谓战必胜,谋必成,实信赖尔等。尔等不死於彼处而归,厚颜至此;可耻也!”图尔格依答曰:“我等若未谏贝勒,则贝勒可杀我等,愿死於贝勒之手。我等曾力谏,贝勒不从,乃归耳!”汗曰:“贝勒不从,即随贝勒来,贝勒若叛投敌国,尔等亦随之去乎?尔等皆畏明思家,想念妻子而归之耶?”汤古岱阿哥答曰:“我等此来,实为失利,请汗赐死,我等当死!”於是汗曰:“尔等不收全军而归,陷於彼者,明兵杀之;已归来者,我再杀之,於我何益?能增加我之力量乎?果因明势强盛而归,无可非议。尔等既能将财帛、瘸足女人携之而归,为何不能收我军士俱归耶?我军士亦瘸乎?彼有何辜,呼天叫地而死也!我念及此,马能怀,岂不伤感。”汗恻然泪下,聚集之大小国民,俱堕泪。汗曰:“尔诸臣,可报各自败兵战绩。”以阿尔津、库尔禅、觉善、图赖、鸟拜、阿山、邦素、伊勒木等八人,夜入敌阵,击败明兵。出城歼之,洵属可嘉。众令释放。阿拜阿哥,因曾劝谏贝勒,殊属可嘉亦下命释之。吉逊、舒赛、阿布泰、莽古尔泰及郎色、喀朱、扎克丹、浑齐、罗洛、嘉塞兰及雅尔纳、喀尔喀玛、魏赫德、钟果堆、诺木珲、伊勒慎、法笃、道兰、沙努喀等十九人,因固守迁安城,击退明兵,均释之。
释放驻永平稗将:德得郎格、尼雅汉、塔尔虎、托希纳、阿尔东阿、麻儿吉、郎色、赖荪、胡纽、嘉木苏、毛达色、克车尼、通果倭吉赫、胡西察干、舒球、鸟朱阿木巴、车齐克墨尔根,以及塔纳喀、鸟尔噶纳、伊尔格尼等二十一人。此等二十一人,不能主其事,止听从贝勒、大臣驱使,故俱释之。
往援滦州之巴都里、张十八、阿福尼、爱通阿、翁阿岱、亦释之。其馀驻滦州三旗为首大臣、甲喇额真等,均不释放,皆押送所司听勘。
第三十册 天聪四年六月
初七日,汗、两大贝勒入殿升座,召集诸贝勒大臣及全民,揭阿敏贝勒恶逆罪状,由台吉岳托宣未於众。其议曰:“该贝勒阿敏怙恶不悛,由来已久。汗父与阿敏贝勒之父,兄弟二人友睦相处。乃贝勒阿敏挑唆其父,欲离兄汗而移居黑扯木地,使人伐木,以备造房。父汗闻之,父子并治罪,拟养其父而戮其子。我等劝谏父汗:谓既养其父,杀其子何为?勿要念其恶。既养其父,祈并养其子。於是收养之,其父既故,父汗养贝勒阿敏,与亲生三子无别,并名为四和硕四大贝革。我国人众曾见因其为异父所生之子而抚养有殊乎?汗父崩,天聪汗即位,照汗父所养,仍以三大贝勒之礼待之。我国之人,尔等又曾见因异父所生之子,而抚育有殊乎?”总兵官鸟讷格答曰:“我等众人亦见汗待之与三大贝勒同,而未见养育有殊。”其恶逆状一也。阿敏贝勒又於众中言曰:“我何故生而为人呢?不若为山木也。山木可供人伐取为薪;否则生旷野山冈上大石。大石上不免禽兽撒粪。虽为禽兽撒粪,比之於人,犹为愈也,愿生而为石也。”昔朝鲜与我国相好,後朝鲜以兵助明来侵,以欲灭我。又容留辽东逃民於其地养之。乃因此之恨,召告天地,往征朝鲜。时遣贝勒阿敏、台吉济尔哈朗、台吉阿济格、台吉杜度及台吉岳托、台吉硕托及八大臣率众兵前往。蒙天眷佑,偷袭义州城,克之。继攻克郭山、安州城亦克之。屠郭山兵民,释安州军民。所克之城,留兵驻守。挥师直趋王京。朝鲜王闻之,弃城避於岛中,遣王室有职官员来,谓尔等退兵,我等归降,每岁进贡,赠所求之物等语。时出征诸贝勒大臣商议,曰:“果尔,尔国王及执政诸大臣盟誓,并以王弟与我为质,我等携之去见我汗,以未我方相信。”於是,我方遣使与朝鲜王及执政大臣,共相约誓,携其王弟来。岳托台吉曰:“朝鲜王既巳盟誓,送王弟为质,则我等宜撤兵。我等统汗精兵,不可久留,与我为敌之蒙古及明国,逼近我境。”阿敏贝勒曰:“朝鲜王既弃城避居岛中,若尔等不往,即可留於此,我携杜度台往往王京。”时杜度台吉挺身而妯,对众台吉怒曰:“此贝勒言独携我径,其意何在?贝勒尔为罪人,我亦成为罪人,为何欲携我往耶?”岳托台吉对阿敏贝勒之弟济尔哈朗曰:“应劝阴尔兄,其所行逆理,我等不可去王京也!往朝鲜王京,有一江阻深,该江彼岸设木栅,排列枪炮兵。且闻冰已解。尔欲去则去,我率我两红旗兵还。若两红旗兵还之,想两黄旗、两白旗兵亦随我还矣!”因济尔哈朗台谏吉其兄,阿敏贝勒方归。其邪恶悖乱之心,在彼已见之。此其二也。还至东京,向汗献美女,彼欲纳之。岳托台吉曰:“我等往讨大国,携何美物还,曾闻朝鲜国妇人美,可将此一美女献於汗。”阿敏贝勒对岳托台吉曰:“尔父往征扎鲁特时,可娶妇人为妻,我取之何为不可?”答曰:“我之父所以取者,因所得美女均献与汗,汗不纳而赐与出征贝勒,我父得一妇,尔亦得一妇。今若擅纳,不可矣!”再者,汗於迎接处纳其妇人後,阿敏贝勒复遣纳穆泰副将求之。纳穆仄当日未奏闻,於翌日入奏。汗曰:“昨日何不言之?今言取之,我已与之同居,如何可与?”阿敏因未遂其请,心中不悦,於座次,面无喜色,背地怨恨。汗闻之,曰:“为此妇人,乃致乘兄弟之好耶?”遂赐总兵官冷格里。汗乃赐妇人与冷格里,非对朝鲜有恶感,乃迫不得已而赐也。此其三也。土谢图汗曰:“察哈尔伐我,若言我等为一国,乞为我征讨察哈尔耶!”遂纳其言,往征察哈尔。彼不至所约之地,从他道入,亦不俟所约之师先还。因此,汗与诸贝勒怒曰:“尔土谢图言合兵征讨,不至所约之地,使我与察哈尔搆怨,而尔实与察哈尔通好。是欺我也。”汗、贝勒议定曰:“我等誓不遣使往彼,彼使若至,亦不容进见,我等亦以恶言报之。”乃阿敏贝勒未抵家之前,由途中遣使遗以雕鞍辔、甲胄。使者往彼即以汗、贝勒恼怒之言悉告之。土谢图闻之警恐。遂以书遗阿敏、达尔汉巴图鲁贝勒曰:“此事惟尔知之”,并奏汗书一通。其使至,汗不容进见,并逐之。阿敏违言收容被逐使者。使者携来之书,不呈汗览,违汗禁约。此其四也。又汗、贝勒曾议定:“凡贝勒大臣等娶妻嫁女,必奏闻於汗”。阿敏贝勒竟不奏闻於汗,惟贪牲畜,以其女妻蒙古贝勒色特尔。色特尔辞以已娶二妻,阿敏贝勒强与之。及设宴时,始来请汗。汗曰:“初许嫁时不商议,为何设宴时来请耶?”遂未赴宴。後
又娶色特尔之女为妻。阿敏贝勒对汗言:“嫁於色特尔之女受苦,乞我等向色特尔言之。”汗曰:“我国之女下嫁於他国,何曾受苦?许嫁时不商议,女嫁後受其苦,何必来商议。尔既私与之,尔自向彼言之可也。”汗遂不允。因此亦常怀怨愤,违汗禁约,此其五也。父汗在时,为便於守边驻防,分定地界。後因边内地瘠,粮不敷用。遂择沃地,展边开垦。予移两黄於铁岭一带,两白於安平一带,两红於石城一带。两蓝所驻张义站、靖远堡,因土地贫瘠,拨给大城之地。彼乃越所分之地,擅以黑扯水路为界。彼时因越界耕种,曾定阿敏贝勒旗罪,其所获之粮,尽没入官。再者,又弃靖远堡地方良田,移往黑扯木路。汗见其所弃边境良田,对阿敏贝勒曰:“阿敌汛地,不可弃之!靖远堡
地,若不敷耕种,移往黑扯木路犹可,附近良田,何故弃之?”大贝勒、莽古尔泰贝勒曰:“尔违法制,弃防敌汛地,移居他处,尔怀有异志矣!”阿敏无言以对。若此举动,岂非移居黑扯木路,以遂其愿乎?此其六也。阿敏贝勒梦,以告沃车勒步曰:“我梦被父汗箠楚,黄蛇■卫之,此乃■我之神也。”此其七也。汗出征,命阿敏贝勒留守。迨军行後,彼於牛庄、张义站一带,出猎二次,又造箭,得欲出猎。以其狩猎之马,入掠宁远、锦州一带,岂不善耶?不思政事,不守城池,惟耽逸乐。此其八也。岳托台吉、豪格台吉,出片先还,阿敏贝勒迎於御马馆,未露思念之情,令留守大臣坐於两侧,彼坐居中,其势如汗,令凯旋两台吉遥拜一次,再近前复拜一次,方行抱见礼。至出征之汗与诸贝勒安否?往来如何,一句不问。凡贝勒大臣无论出兵到何地,汗亦乘马出迎,及御座,方受跪叩。彼自视为汗、欺凌在下诸贝勒,此其九也。在永平留济尔哈朗台吉、阿巴泰台吉和萨哈廉台吉及八大臣,率每牛录■军三人及全营兵镇守。汗返渖阳,因备办甲胄、军械,督种田谷,会见来朝异地蒙古人。俟诸事就绪欲立秋後复往。乃命留守阿敏贝勒、岳托台吉
率每牛录甲兵二十往代驻永平之三台吉及其军士。时阿敏贝勒曰:“请与我弟济尔哈朗同驻。”汗曰:“济尔哈朗驻守日久劳苦,宜令之还家。”彼率军起行,沃车勒步、萨哈勒察叔往送之。阿敏贝勒曰:“父汗在时,曾令我弟与我同行;今该汗即位,不令我弟与我同行我往必留彼与我同驻,若不从,将以箭射穿之。”二步曰:“阿哥,此言谬矣,何为出此言?”阿敏贝勒攘臂言
曰:“我自杀我弟,将奈我何?”此其十也。阿敏贝勒入永平城时,驻永平诸贝勒、汉官出迎,为阿敏贝勒张一伞,贝勒怒曰:“汉游击、参将尚用两伞,我为大贝勒,何为止张一伞?”遂弃伞策马入城。汗出行时;只张一伞,甚至不张伞,不令行人躲避也。此其十一也。自至永平後恨城中汉人,因汗抚养降民,心甚不悦,曰:“我往征朝鲜,克其他城,城中之民不杀而释
放者,意在令其国人闻之,为攻取王城之光声耳。尔等往攻北京,不克而还,及攻克永平,何故亦不杀城中汉人而收养之耶?”时常怀恨在心,以彼所行为是,以他人所行为非。向军士曰:“我既来此,岂令尔等不饱欲而归耶?”自以为是,诬谤汗及诸贝勒。此其十二也。彼往略地,榛子镇人自愿归降,令军士尽掠降民牲畜财物,驱该城汉人至永平,分给八家为奴。昔不惟归降汉人不扰,即攻取永平城对其汉人秋毫无犯,不杀而收养之,此尔众人皆知也。彼故意挑唆汉人,败坏基业,使恶名扬於天下。此其十三也。驻永平诸贝勒还时,城中官员有怨言:“尔等若去,我等愿随往,何故留我等而去?尔等去後,该贝勒至,我等命将难何,必死也!”达尔汉额驸还时,不寄礼义之言,但寄怨言云:“闻汗将我治罪,阿济格台吉砍伤别旂人,为何无罪?莽古尔泰贝勒屡有罪,为何不罪之?我若有过,止可密谕。为汗效力之人,何罪之有?”排唆众人,不以国政为念。此其十四也。阿敏贝勒驻守永平时,遣人至喀喇沁部求婚,喀喇沁部答言:“无女,以何与之?”复遣人曰:“前尔进汗与诸贝勒,何以有女?今我来此,反言无女耶?”于是,遣使强胁喀喇沁娶其二女。所谓先娶者,均系喀喇沁以礼相送,汗娶一女,大贝勒娶一女,莽古尔泰娶一女。从无遣使强娶者。此其十五也。五月初十日,明兵围滦州,攻三昼夜,彼不亲率兵往授。彼统五旂行营兵,每牛录兵二十人,八旂■军,及每牛录三人。坐守观望,是其心直欲城破兵尽,其既不亲往,又不发众兵,只遣一、二百人前往。彼愿我单弱之兵,死於敌兵之手,城陷而兵尽遂不授之矣。若系彼镶蓝旂兵,则必往授,决一死战。彼以三旗精兵尽,则率我旗兵回。故当滦州城陷於明人,我军士还,彼既不往迎之,复不待後军至。遂於滦州失陷之十三日,急欲还兵。时硕托台吉及众大臣谏曰:“何故因失一城而弃天所赐之三城杀汗抚养之民而去耶?”彼不从,悉诛永平,迁安官民,以财物牲畜、瘸足妇人为重,携之而归;以我兵为轻,弃之而还。止与其子洪阔托及部下阿尔岱、胡希布、席林、额孟格、德尔德黑商议,以伊等之言为是,以诸大臣之言为非,新局面然而归。汗父在时,诸凡有所谋,必与执政诸贝勒大臣商议也。今止与尔无能之了洪阔托商议。当汗父在时,尔洪阔托曾在何处?尔果有智略,父汗必举而任之矣!尔岂至今始成人乎?尔何曾得与会议之列?听尔子及部下之言而归,果明兵来攻永平城,以致失城而来乎?抑与野外敌兵交战,不胜而来耶?果尔,其来亦宜。未见明兵旌旂,自去未发一矢,不发汗所留之精兵往授,心怀嫉妒,故欲毁坏基业,弃天所赐四城,屠抚养之官民而还,蓄意伤残我军,此其十六也。阿敏罪大,拟诛。後免死下狱,尽夺其所属诸申和家奴、财物、牲畜及洪阔托所属诸申、家奴及财物、牲畜,给其弟济尔哈朗台吉。诸臣曾以为阿敏忍心屠戮我等,以毁坏基业。天使我知觉,近来被捕。我等不忍加诛,给与衣食,击狱养之。
以硕托台吉当阿敏贝勒执意还军时,不能力行劝止,如岳托台吉在朝鲜时劝阻阿敏曰:“尔欲去则去,我自率两红旗兵驻守。”当彼执意还军,後军不继时,尔果能遣哨卒侦探敌情,卒兵殿後,其劝亦宜。乃徒以流滋相劝为辞,尔非贝勒乎?尔为女人乎?遂论罪,革台吉爵,并夺所属诸申,给其兄岳托台吉,并令随其兄行。
第三十一册 天聪四年六月至七月
初十日,先是遣阿什达尔汉西巴泰额儿比和艾松古等往问科尔沁部未发兵伐明诸贝勒罪。至地携八马还,进汗以赎其罪。
是日,英古尔岱致书云:“二十三日渡镇江河讯问,知毛青布尚未运至。因驴骡羸瘦,遂将兵分为三,其二留於镇江岸,其一率往安州,催办毛青布。时闻,得毛青布二万,已於初六日运至义州;其馀五万毛青布,俟催办牛驮,由内地运至等语,今尚未运至,正在催办。特将耽搁缘由,遗书奏闻。前英古尔岱、巴奇兰往朝鲜王处时,闻有党曾谋杀朝鲜王,欲夺其王位。其中一人到处奔走。我等至安州之次夜,亦进入安州。其人告称,求兵於倭子之说,亦属实;岛中人欲叛以顺我国;拟调兵攻岛等语。据我等观察,调兵之说,亦属实。至奇尔萨之日,为打听岛上消息,遣席尔纳、恩克依率二十人往寻明哨所,获哨卒三人,讯之,告曰:“朝鲜兵沿海而驻,欲杀五哥,将五哥兵解往明帝所。五哥俟招降诸岛毕,再往招降旅顺口。朝鲜兵正驻於沿海各处,以待彼还。乘夜释彼等还。”
是日,致书英古尔岱,汗曰:“尚未获之毛青布,不要等候运至,将先所得者,携之而归。跟随尔等前往之军士,在家未得安歇即往。尚未获之毛青布,下次再往取之。将夜间来报消息之朝鲜人,令其剃髮,服诸申装,■送前来。时绥占牛泉下三人逃走,来时遣人查其踪迹。”十三日,汗御殿,论弃滦州、永平而归诸臣罪。“汤古岱,尔非汗之子乎?岂因尔贤而授其职耶?期於基业有所裨益,故授总兵官之职也。尔出城後,不於所约之地等候,弃而旂前来。因尔未等候,致使军士行失道,陷敌者甚众。”罪应死。免死,革总兵官职,夺所属诸申,籍没家产,夫妇仅以身免。将没收之物,给大贝勒。
布尔吉,“尔未能劝谏本旂阿哥汤古岱,非大臣乎?尔何故不劝止之?”革副将职,尽夺所属诸申及其赏物。
纳穆泰总兵官,“尔非汗下管旂大臣乎?敌攻尔旗汛地,尔为何不率二旂诸臣击溃城外之敌耶?来至永平,不收集我军而归。来後,为何不力劝阿敏?”罪应死,免死,治罪,革总兵官职,籍没家产,夫妇仅以身免,将籍没之物进汗。
巴布泰阿哥,“尔乃汗之子,且又在汗之旂内。敌攻尔汛地,为何使敌兵竟逼汛地?为何不能如白旂兵阻击敌人?及明兵逼近,发枪炮射箭,我军士受伤,明兵攻至城下,尔为何不
令少数兵立於城上,率众兵出城攻杀城下敌兵?”罪应死矣。免死,革副将职,追夺赏物。
图尔格依一等总兵官,“拒战敌人,不使逼城下,又出城攻杀明兵。还则复能殿後,骁勇可嘉!然而尔为我之妹夫,又善於用兵,为何不力劝驻永平之阿敏贝勒?”论罪革职,罢固山额真任,夺所属诸申。
永顺,“尔非镶红旗大臣乎?当贝勒欲归时,能与尔旗贝勒硕托力行劝阻,阿敏贝勒何致被囚?众大臣何致获罪?尔不顾本旂贝勒,竟与阿敏贝勒商议,使其听信尔言,不纳众大臣之谏言,以归来为是也。贝勒击狱,众大臣获罪,皆尔之故也。”论死。免死,革参将职,罢固山额真任,夺所属诸申。
托博辉步父因病未出征。其子达赖“授尔为固山额真。以代父侦探消息,尔为何坐竟无一言劝阻贝勒?尔甚庸劣。”不罪释之。
松果图备御,“避敌不战;出城夜归时,遇明兵即败走。”论死,免死,鞭一百,革职,籍没家产,仅以夫妇给墨尔戴青家为奴。恩特依游击,“以炮火烧伤为口实,躺卧规避督战,致使尔甲喇所守之城被敌摧毁。”论死!免死,鞭一百,革职,籍没家产,仅以夫妇给汗家为奴。
爱木布禄,“率先败归永平。”论死!免死,鞭一百,籍没家产,仅以夫妇二人给大贝勒家为奴。
布山参将,“凡事不自引咎,为何牵连众人等?出城後,不收集本甲喇,兵遁归。”革职,追夺赏物。
赫勒备御,“不收集本甲喇,兵遁归。”革职夺赏。
尼马缠备御,“不遵所授方略,擅离红旂,不候白旂即归,途遇明伏兵,我军被杀其众。”革职夺赏。
郎希备御,“以攻城时受伤为口实,规避督战,以致明兵近城掘土、破城。出城归来时,擅离红旂,陷敌伏兵,我军被杀甚众。”革职夺赏,鞭四十五。
德尔德黑,“非议事大臣,挑贝勒班师。”鞭五十,不罪释之。又南楚、萨哈廉、喀尔喀玛、达济哈、噶尔纠、温哲、巴扬苏、呼尔哈图、尚间豁洛、诺木珲、吞岱、哈哈纳、白楚喀、噶布拉、车尔格依、萨木什喀、呼西塔、董山、图穆布鲁、胡希布、阿尔岱、额孟格、图门、精古勒达,此二十四大臣,无罪释之。孟坦副将,“不力谏贝勒。”坐应得之罪,追夺赐物。
传尔丹游击,“出城时,不收集本甲喇人以归。”坐应得这罪,追夺赐物。
阿萨里备御,“出城时,擅离固山额真,甲喇人被杀甚众。”坐应得之罪,追夺赐物。
十四日,先是,我诸臣撤离滦州时,弃二诸申於滦州,至是遁归喀喇沁汗部下十一人送之前来。
十五日,南行之违海、吴善、克里、图鲁什、苏儿德依、石廷柱、浑塔、塔哈布率每牛录■军一人至。
十六日,阿鲁部使臣来朝。
十八日,呼尔哈部十一人来朝,贡貂皮。
先是,汗所养永平、迁安官民,阿敏贝勒尽杀之,以其妻子,分给军士携归。至是悉行查出。汗曰:“杀我留养官民,又为何将其妻子为俘耶?”遂将无父之了,无夫之妇,收容抚养
之给与房屋衣食,编为户口。
二十日,五哥遣郝金秀千总至。
庚午年七月初五日来报四哥、五哥遣伯父子之兄刘兴沛、千总一人及跟役二人来。遂命英古尔岱、库尔禅、达海、龙什、索尼、穆成格迎接,引至下榻所。命达噶珠等八家之八人,以备食物优待之。其所乘马骡,分置八贝勒马厩,好生秣之。献汗各色缎一百,各色依服八,及镀金银壶二,镀金八仙银杯二,素银杯四。
十一日,汗与诸贝勒诣文馆,焚香盟誓。其辞曰:“金国汗与执政诸贝勒代善,莽古尔泰及阿巴泰、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阿哥、多尔衮、多铎、杜度、岳托、萨哈廉、豪格等盟誓天地。海岛之刘兴邦、刘兴基、刘兴治、刘兴梁、刘兴沛,杀其明帝所属官员,率诸岛之人,欲与我同谋,为今後生计立誓。岛中之人,或住岛中,或登陆以居,不归我属视为友邦。又其由我处逃去之诸申、蒙古人,诸申、蒙古,不以原系我属为辞索取之。若负盟约,不以友帮相待,索还逃往之诸申、蒙古人,追究刘氏兄弟往来,逮捕来朝者,将必遭天地谴责,夺其计算,使之夭折;若刘氏兄弟诳我,反向明帝,抑怀有二心,以求中立,则天地谴责刘氏兄弟,夺其纪算,使之夭折。我方果能践盟,尽忠相处,天地佑之,俾克永寿!”
十五日,来使刘兴沛与两千总还。赠五哥呼尔哈貂皮端罩一,呼尔哈貂皮十,大哥、三哥、四哥、豪山等各诸申貂皮端罩一。赐来使刘兴沛绘鞍辔马一,诸申貂皮端罩一,千总二员
各狐皮端罩一,跟役四人各银三两。八家各留宿一日,每宿设五桌席,杀一羊,上等黄酒一瓶,送至下榻所。每宴均遣巴克什等坐陪。归时送至河岸,杀一羊,酒一瓶,并有瓜类。巴克什等前往饯行。出境後,由乌沙兰备御、达音珠等四人送至甜水站。并令途中每日早晚供应一羊,十只鸡,一瓶烧酒。并赐伊等一只羊携往。